第五章：接踵而至

金橡樹圖書館大廳的門上響起了一聲略帶躊躇的敲門聲。暮光從她面前浮著的書中抬起頭，看了一眼鐘。“剛剛好?！彼辶艘幌潞韲?，用歡快的聲音喊道，“進來吧！”

飛板璐打開了門，她的滑板車靠在金橡樹邊上，她含糊地向那只圖書管理員笑了笑?！班?，暮暮?！?/p>

“嗨飛板璐。學校里還好吧？”小雌駒聳聳肩，猶豫著走進房間。暮光放下書，從她的桌子上用魔法拿起一個文件夾。“那，你是想就在這直接開始，還是上樓會更舒服一些？”

一絲放松的神情劃過了飛板璐的臉?！吧蠘呛眯??！?/p>

暮光領(lǐng)會地笑了笑?！耙c隱私的嘛。”她們順著圖書館的樓梯向上，沿路碰上斯派克抱著一摞書下樓?！八古煽?，我們先去臥室了，你看好圖書館哦。”

“沒問題，暮暮！”他轉(zhuǎn)頭溫暖地向飛板璐笑了笑，差點就踩空一步潑出他懷里的書。飛板璐笑笑，跟著暮光了上樓，走進她臥室的下層。

暮光用一團紫紅色的魔法從她的桌子上浮起幾張羊皮紙，在空中把它們整理成一疊。飛板璐爬上椅子，帶著愁容的臉上顯出一絲緊張。暮光把那疊紙放到一個書架上，然后拋給小雌駒一個鼓勵的微笑?！昂美玻覀冮_始之前呢，我想讓你知道這只是在幫助你。”她走到桌前，搭上飛板璐的肩膀?！澳悴恍枰C明什么給我看，我也不會讓你不好受。你加油，我?guī)湍愕拿?，好不好？?/p>

飛板璐弱弱地點點頭，目光放在空桌子上。暮光漂過來一把椅子，坐在了小雌駒旁邊。她把文件夾放在桌子上，清了清嗓子?！昂昧耍阍谑裁磳W科上有困難呢？”

她抓著后腦勺，嘆了口氣，說道，“呃，主要是數(shù)學吧。雖然...我很多方面都有些問題?！彼拖铝祟^，耳朵耷拉著?！拔蚁胝f...我們不是獨角獸的馬字都寫的很差，而我科學又學得很好，但是除了這些...呃，感覺其他小馬的閱讀速度都比我快。而且我以前數(shù)學也很好的，但我現(xiàn)在卻什么都算不對了...”

“嘿...”暮光輕輕拍了拍飛板璐的背，眼中充滿著善意?！皼]事的。每匹小馬都會有煩惱的時候。我們來從數(shù)學開始，看看你哪里有問題吧?！?/p>

她給了暮光一個無力的笑容，看著獨角獸從文件夾從抽出幾張印有數(shù)學式子的紙。她抱怨了幾聲。

暮光忍俊不禁，聲音里添了幾分歡樂。“不做數(shù)學就學不好數(shù)學啊，飛板璐?！毙〈岂x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但還是不禁笑了出來?！鞍茨愕墓?jié)奏來就好；你也不用全部答完，選三到四個然后我們一起過一遍，好嗎？”

飛板璐點點頭，叼起桌上的一只鉛筆，帶著一臉愁容看著數(shù)學題。暮光站了起來。“我先讓你自己做著。你要是遇到麻煩就和我說，但還是按你的節(jié)奏來哦。做錯了也沒關(guān)系；就只是用來找出提升的方向而已，好不好？”看到她點頭，暮暮走了開去，從書架上拿下一本舊的無畏天馬，翻閱著它最精彩的部分。

大約二十分鐘過后，飛板璐清了清嗓子。暮光放下書，湊到小雌駒旁開始檢查著題目。

她沉思著皺起了眉，掃視著卷子上凌亂不堪的筆跡，劃掉的答案幾乎糊掉了紙面的一半?！斑?..”

飛板璐的身子沉了下去，視線垂向地板。“我...對不起...”

“嘿，不用道歉！”暮光向她微笑著，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鬃毛?！澳阒皇菍懙糜悬c潦草。潦草不是什么大問題，特別是在數(shù)學這方面?！彼D(zhuǎn)過來看向卷子，檢查著少數(shù)幾個答了的題目。小雌駒鼓著勇氣，還是在每一種問題中都至少答了一個。她臉上凝重的表情緩緩加深，她接著向下檢查著。

題目的每個步驟都寫對了，但是在解題的各個步驟之間，飛板璐便似乎迷糊了起來。這讓暮光很是不明白，而這卻只是個開始?！?..讓我們先從長除法開始吧?！?/p>

飛板璐嘆了口氣?！岸桃恍┑臅r候我都做得很好的...”

“看得出來；這里你第一個部分做對了，這里的第二個也是，但解到最后它們并沒有結(jié)合到一起去。做這些題的時候，你是怎么做的呢？”

飛板璐從迷糊變得有些煩躁?！?..呃...數(shù)椰子什么的，對嗎？”

“數(shù)椰子？”暮光眨了眨眼。

飛板璐抱怨了幾聲，嘟囔著說道，“車厘子老師總是讓我想象我有一堆椰子，然后比如兩千除以五，我就得想象一下‘兩千個椰子中五個椰子一組能分幾組。’”她皺起眉?！拔以嚵?，但結(jié)果就是弄得我想吃椰子了。”

暮光咯咯地笑了出來，搖搖頭?！斑@對某些馬來說可能是個小技巧，但它其實只是代表著解題的步驟。比如這個；回答兩千除以五你會先...”

“四百?！蹦汗饷偷睾仙狭俗臁ｏw板璐挑著眉毛。“怎么了？這很簡單啊?！?/p>

她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三百三十六除以十二呢？”飛板璐摸著下巴。“首先第一步，你不需要算出整個答...”

“二十八?！?/p>

暮光張大了嘴。“...呃，答對了。所以...你是怎么得到答案的呢？”

她聳了聳肩?！班?，三百六十除以十二是三十，而三百三十六比它少二十四?！?/p>

暮光露出一個微笑，向她的學生點了點頭表示敬佩?！澳愕幕A(chǔ)很扎實，我們來點難的吧?！?/p>

暮光接著研究下一個沒答完的題目，這讓她更困惑起來。飛板璐有著很強的對解題技巧以及對解長除法式的步驟的理解力，她能把數(shù)字分成獨立而更容易處理的部分。但當數(shù)字足夠長的時候，她便開始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她不斷更改重寫著答案，時不時漏掉一些簡單的過程。

在給小雌駒講解這些題目時暮光更加弄不明白了；只要她大聲地念出這些數(shù)字，飛板璐便能糾正她的錯誤。

暮光用一只蹄子摸著下巴，仔細審視著卷子。她對小雌駒挑著皺眉，語氣中添入一絲疑慮?！?..你說你的閱讀速度也不能達到很快，對吧？”

飛板璐活潑地點了點頭。隨著和暮光這保持著耐心而十分友好的導師一起做題，她的緊張感消退了不少?！拔易x什么東西都要很長時間。有時候讀完一些東西之后，我都不知道我剛讀了什么...”她皺起眉，耳朵再次耷拉了下去。“我就是不能把它們在腦子里乖乖排成一串?！?/p>

“你的拼寫怎么樣？”

“差得不行，”她苦笑了一下。

暮光摸了摸下巴，她有穿透力的目光刺向試卷。一會兒后，她點點頭，下樓向圖書館大廳走去?！皝戆?；我們?nèi)シ教切∥萁o你買杯奶昔吃。”

“真的？！”飛板璐從她的椅子上躍起，她不聽話的嘴出賣了她，“為什么呀？”她捧著蹄子。

暮光笑著走下了樓梯?！八闶菫榈葧氖碌纻€歉吧。”

“...道歉？什么的道歉？”

“給待會讓你做個測試的道歉?！?/p>

飛板璐大聲的抱怨了一聲。

“好吧我懂；我是最菜的?！?/p>

?

暮光仔細檢查著那張?zhí)銓懙木碜?，專注地瞇起眼睛皺著嘴。她不斷在飛板璐寫的答案和她的參考書之間來回查閱，查驗一遍，第二遍查驗，然后是第三遍，她不停地查驗研究著那些解答的形式特點。三遍過后，她基本能確認她的理論是正確的了。而四遍過后，她已經(jīng)能完全肯定了。

她暗暗地嘆了口氣，肩上似乎沉重了許多。她瞪眼看向書本，來證實她的懷疑，而后又看向自己，想確認一開始她的確有懷疑過。她試探性地轉(zhuǎn)過頭，瞟向那正無所事事地涂畫著桌子的小雌駒。她抿了抿嘴，搖搖頭想到，“嗯，至少不是要給她解釋同性戀，”然后走向桌子。

“所以這個測試是干嘛用的？”飛板璐把她那張和她朋友們一起做懸掛滑翔的寫生推開到桌子邊上，期待地抬頭看向她的導師。

暮光清了清嗓子?！班牛鉀Q了我的一個疑問，也解釋了你為什么在數(shù)學和閱讀上有困難，更解釋了你的書寫拼寫差的原因?！彼p輕的在椅子上坐下，望向飛板璐。小天馬的眼睛閃著光，她期待著答案，動作也隨之安分下來。暮光深吸一口氣。“飛板璐，你聽說過閱讀障礙癥嗎？”

飛板璐抿起嘴唇，輕戳著下巴?！笆遣皇且黄バ●R吃不下足夠的東西然后變很瘦的那種？”

暮光噗嗤笑出一聲，搖了搖頭。“不是的，那是厭食癥?！彼ё∽齑?，想把腦海中的思緒轉(zhuǎn)為比較好理解的東西說出來?！?..閱讀障礙癥是一種學習理解上的失能。意味著有這種癥的小馬就會很難閱讀和書寫，也會更難學習數(shù)學。它和小馬的大腦是如何處理看到的事物的過程有關(guān)?！彼涯菑埻盔f翻到一邊，指著她們一起做的一道數(shù)學題?！熬拖襁@個。你知道如何處理這些不同的步驟然后得到正確的答案，但是這些數(shù)字會在你的腦中糾纏在一起?？赡茴}目寫著的先是一個五，再是二，而你會看成二，然后是五?！?/p>

暮光把卷子放在桌子上，指著一道閱讀理解題?！斑@一段里面有很多詞是由相同的字母打亂順序組成的。這就是為什么你會覺得很難理解；你一直不停調(diào)換著字母的順序，拼出截然不同的新單詞讓段落看上去完全讀不通。”暮光轉(zhuǎn)向小雌駒，打量著她的臉尋找著理解的神色。

飛板璐目光呆滯地盯著眼前的卷子。她心中涌起一股羞愧，身子沉了下去，臉色也黯淡了下來。她猶豫著，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所-所以，我算是很蠢了...”

“啥？”暮光打了個哆嗦，語調(diào)中充斥著驚慌?！安?，不是，你一點兒也不蠢！”她按住她的學生的肩膀，輕柔地抬起飛板璐的頭讓她的視線對上自己。“如果我問大多數(shù)你這個年齡的幼駒三百三十六除以十二是多少，而不給草稿紙來計算的話，他們會花三倍于你的時間才能答出來，而且大部分都可能會算錯?！?/p>

皺起的眉頭之下，飛板璐的眼睛閃動著。她咬著唇，向房間四周瞟著避開暮光的視線。

獨角獸皺緊了眉，刻在臉上的擔憂清晰可見?！澳阌泻芏鄡?yōu)點呀，飛板璐。你既勇敢又善良，還健壯得很，你愛著你的朋友，你也很會逗馬開心，你還是我見過的最努力的小雌駒了。從這些來看，你怎么也不能被說作‘蠢’。”

飛板璐不知所措地看向暮光，心里疑慮而恐懼，迷惑而快樂又自豪的情感在激烈地沖突著。她屏住呼吸，茫然地等待著暮光繼續(xù)說下去。

“聽著...”暮光再次皺起了眉，她整理了一下情緒，斟酌著語句?！坝虚喿x障礙癥不代表著你不聰明，它甚至都不代表你有什么毛病。只是...你的思維方式和其他小馬不一樣，這就是它的意思。而思維方式不一樣也不意味著就是壞事，它只是意味著可能有些事別的小馬做起來比較簡單，而你卻必須用不同的方式去做它。這就是關(guān)鍵所在，你不需要真的費很大勁去學習，而只是需要用不同的方式?！?/p>

她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卷子，浮起新的一捆羊皮紙放到桌上，抓起一支鉛筆然后迅速地寫了起來?！皝恚催@里，這個除法問題?！?/p>

飛板璐向前傾了傾身子，感到腦中像是塞入了一大團棉花，一片空白。她眨眨眼?！斑@么簡單？”暮光鼓勵地點了點頭，遞上一只鉛筆，飛板璐便迅速投入了書寫中。

“不錯。現(xiàn)在...”暮光在紙上抄上另一道同樣容易的題目，接著又是另外的三道。飛板璐困惑地皺著眉，帶著輕快的節(jié)奏繼續(xù)完成著題目?！昂昧?，然后是...”暮光隱隱地露出一個微笑，將五個做完了的除法題目重新寫在一起，讓答案交錯排開。暮光夸張地一揮蹄，把之前寫完了的卷子移到那幾個小題目旁邊?！翱吹搅?？”

飛板璐來回看著兩張紙，她恍然大悟，頓時兩眼放光?！笆莾蓚€完全一樣的問題！”暮光激動地點點頭?！岸液煤唵窝?！我會做的...”飛板璐叼起鉛筆，把一個因為反復更正已經(jīng)被筆劃得不成樣子的題目謄寫下來，像暮光之前一樣把它拆分成幾小部分，然后奮筆疾書起來。

暮光差點忘了呼吸。她看著由忽然間的領(lǐng)悟產(chǎn)生的興奮在小雌駒的臉上綻開，她飛速在紙上潦草地算著答案。飛板璐的表情漸漸從好奇渴望變得驚訝不已，鉛筆從她的嘴里滑了出來。“有用誒！”她推開卷子，又從文件夾里拿出另一張，不停地往下做著新的題目，叼著鉛筆的嘴慢慢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暮光在一旁沉默地看著。

飛板璐臉上那興奮的神情，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她眼中那對成功的狂喜和微微抖動著的身形深深地打動了暮光。小雌駒被領(lǐng)悟和學習的樂趣淹沒的樣子讓她無比揪心。她努力調(diào)整好呼吸，擦了擦眼睛。

最終飛板璐放下了嘴里的鉛筆?！拔易龅搅?！噢，暮暮，謝謝你！”她撲上前摟住暮光的脖子，緊緊地抱住她。

暮光咽了咽口水，略顯呆滯而遲鈍地回應著擁抱，努力讓她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些?！斑@就是我要來幫助你做的事呢，飛板璐?！毙√祚R靠了回去，臉上掛著有感染力的超大笑容。“這就是我們現(xiàn)在要努力的方向。你很聰明，你肯定能做到的，”她戳了戳寫了一半的卷子，“你只是要學會怎么用不同的方式去做一些事情?！彼囊暰€掃過卷子，所有的解答都是正確的?！拔覀兏闱宄嗽趺磳Ω堕L除法式，我們也可以用相似的辦法去搞定數(shù)學的其他內(nèi)容。這同樣也能解決你的閱讀和拼寫問題?！?/p>

飛板璐差點就要在椅子上跳起舞來?！斑@太酷了！”

“好了，飛板璐...”她在她學生的肩上搭上一只蹄子，臉上的笑容褪去了一些?！拔矣X得我們能找到讓你解決大部分數(shù)學題的方法。你在這方面很有天賦，你要做的只是把題目拆成更好消化的小塊。但是閱讀和書寫就不一樣了?！彼屑毜卮蛄恐〈岂x，臉上的微笑蓋住了一絲悲傷?！坝行┓矫鏁闊┑侥悖⑶疫@對你來說可能永遠都會比較困難。但我們會找到法子讓它至少比現(xiàn)在簡單點?！?/p>

飛板璐含糊地點了點頭，戰(zhàn)勝除法式的喜悅在腦海中回蕩久久不散。她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打斷了她，她緩緩皺起眉，嘆了口氣，向完成了的卷子看去?！?..為什么我現(xiàn)在才知道？要是我?guī)讉€月前知道這個技巧就好了。”

暮光聳聳肩，轉(zhuǎn)過頭遮住她滿臉的愁容。“...有時候小馬們就是會錯過這些。重要的是我們現(xiàn)在知道了?！彼杨^轉(zhuǎn)了回來，露出一個笑容，再次揉了揉飛板璐的鬃毛?！拔覀儸F(xiàn)在知道了，而我們會同心協(xié)力去解決它，好嗎？”

飛板璐回了一個微笑，點點頭?！皼]問題?！?/p>

?

昏暗的房間里，暮光在被單下扭動著，想弄得舒服一點卻屢試不中。不論她翻到哪邊都覺得不爽，她發(fā)現(xiàn)她自己開始頻繁地躺平盯著天花板發(fā)呆，喃喃自語。她仔細回顧著這一天，不斷考慮著她對飛板璐說過的話，好似漸漸陷入一個無盡的循環(huán)。她正準備放棄掙扎，起身去拿本書檢索一番，橡樹的高處忽然嗖地一聲吹來一陣擾馬的氣流。

云寶黛茜從窗戶飛了進來，拍打翅膀產(chǎn)生的輕柔的氣流沙沙聲充滿了房間，她輕輕地落在床上，向她已經(jīng)完全清醒過來的女朋友微笑著。“嘿，小寶貝?！?/p>

暮光也向她露出一個微笑，坐了起來?！昂伲裉煳铱蓻]想到能見著你啊。”

“我就順便進來看看。”她蹲坐下來，甩著翅膀來放放松?！跋Ｍ氵@里會收我這么個馬?！?/p>

“總是會的呢?！彼蛄藗€哈欠，伸了伸懶腰，然后把蹄子彎到腦后枕在上面。

云寶鉆進被子，雙蹄摸索著抱住獨角獸的腰?！按侥憷??！?/p>

暮光放下一只蹄子繞住云寶的肩，然后把頭靠在她身上，她嘟噥著，“唔?！彼淞瞬湓茖毜哪橆a?！霸茖毚轿伊耍椰F(xiàn)在該怎么辦呢？”

“該被她困住動彈不得，”云寶面無表情，“也許還會小叫一兩聲?！彼靡恢怀岚騽澾^暮光的身側(cè)，逗得她懷里的俘虜發(fā)出一陣咯咯的笑聲。暮光笑著，蹬著后腿，她轉(zhuǎn)過頭把嘴塞進云寶的脖子里噗噗著。她們在床上翻了個邊，笑著纏綿在對方的蹄中。暮光把頭靠在云寶的胸脯上，然后依偎進天馬的懷里，滿足地嘆息著。云寶的竊笑聲漸漸停了下來，她撫摸著她女朋友的鬃毛，問道，“所以你今天過得怎么樣？”

“唔，還好。圖書館日常吧，雖然我，呃...我搞懂為什么飛板璐學習比較艱難了?！?/p>

“嗯？”

暮光微微皺起了眉，臉向云寶黛茜溫暖而柔軟的皮毛里蹭著?！八袝何幢淮_診的閱讀障礙癥?！?/p>

“唔?！痹茖氁е?，思索著剛獲取的信息?！安粫旭R去經(jīng)常檢查這種東西嗎？”

“不。我想說，如果一個學生在這方面很有困難可能會有馬檢查檢查，但是飛板璐很聰明，我覺得足夠隱蔽住她的問題。直到現(xiàn)在因為她數(shù)學題總是做不對問題才凸顯出來...”暮光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越來越小。

“...你還有心事，對吧？”

她聳聳肩頂了頂天馬?！熬拖衲阏f過的，沒有馬精心照看她所以不會注意到這種事?！彼樕系某钊莞韼追?。“我討厭這樣，云寶，我好擔心她。我能幫她的就只有這么點，知道嗎？是的，我是可以把證實的測試報告交給車厘子老師，這樣她就能去專門的額外教室，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夠。”

“別太擔心，暮?！彼涯汗馑瘉y的鬃毛揉得更亂?！跋袼菢优Φ暮⒆訒晒Φ??！彼曇糁形⑽⒒烊胍唤z玩鬧的語氣?！拔抑滥阆胍裁??！痹茖汍燔缤崎_暮光讓她翻過身，然后迅速坐了起來，蹦到床腳處，她扔掉蓋著的毯子然后抬起了她女朋友的左后腿。她毫不猶豫地把前蹄按上那精致的肉蹄子，開始按起摩來。

“...啊，我的大公主啊。”暮光呻吟著，緊閉上眼又猛地睜開。

云寶露出了笑容，繼續(xù)把暮光蹄子的里里外外按了個遍，隨后又用力按向暮光的蹄底?！笆娣?，暮暮？”

獨角獸低聲嘟囔著，腦袋側(cè)靠在枕頭上。“云寶...反正...別停下啊?！?/p>

云寶竊笑著，蹄子不停地將暮光蹄子里的緊張感一一抽走。幾分鐘用心的按摩之后，她在暮光的蹄底貼上一個吻，然后又抓起她的右后蹄。“所以那對小璐來說意味著什么？你會要輔導她一陣子，還是有更快的法子？”

“啊。”她擺擺頭，想讓她那被愉悅感模糊了的視線清晰一些?！翱赡?..呃...黛茜啊，你這樣的...時候...我的腦子不怎么...”暮光說不出話了，她要說啥來著？“啊，不管了，別停下就好。”

云寶有些壓制不住笑意，身體也都抖動起來。她加倍集中精力做著按摩，獨角獸滿足的哼哼聲附和著她。憑著她自認的按摩大師的經(jīng)驗，她覺得暮光的蹄子都放松下來了，便吻了吻她的右后蹄然后依偎在床上雌駒的身邊?！昂眯┝?？”

“...你棒到不行了啦?！?/p>

云寶忍不住爆發(fā)出一陣大笑，把暮光抱緊了一些，她的笑聲回蕩在房間里。暮光也笑了出來，她依偎進她女朋友的懷里，大聲地咯咯笑著。她把毯子浮了過來蓋住她們，然后緊緊抱成一團直到慢慢收住笑。云寶溫暖地向她微笑著，“說真的，這對小璐來說意味著什么呢？”

“呃...這應該得慢慢來。數(shù)學應該還不是什么大問題，因為她起步就很有天賦。我們就只需要找出一些不一樣的小技巧來讓她做起來順利一點。而閱讀和書寫對她來說會難得多，但是經(jīng)過練習之后，她還是會掌握的?！?/p>

“唔，不錯?！痹茖毬襁M枕頭里，四肢緊抱著獨角獸。

暮光緩緩露出一個深情的微笑。“謝謝你過來陪陪我啦，我有什么煩心事的時候你總能讓我舒服一些?！?/p>

云寶的眼皮打起架來，她喃喃道，“沒關(guān)系的，暮暮。我喜歡待在這里，這里比起家來更像我真正的家。”

她們在毯子里緊靠在一起，暮光看著云寶昏昏沉沉起來，呼吸漸漸放緩，環(huán)著她腰的蹄子也松了一些。就在她馬上要進入夢鄉(xiāng)的時候，暮光及時低聲耳語了一聲，“云寶？”

云寶驚醒了一些，猛地抽動了一下，向暮光眨眨眼?！鞍?？”

“...你會搬進來和我一起住嗎？”

她們鴉雀無聲地互相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云寶無言地把她的女朋友拉進一個帶著渴望的深吻。她們在昏暗的圖書館里緊抱著對方，交換著無需言說的允諾和滿足感。每一刻的觸碰好像都代表著千萬聲叫喊著的“會的”，而每一聲“會的”都帶著無限欣喜和撫慰。

當最終放開對方的時候，她們雙雙漸漸地放棄了掙扎，投向了睡夢的懷抱，她們纏抱在一起，腦海中想的都是明早怎么快點把云寶家里的東西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