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我愛鐘離！我愛胡桃?。∥覑弁枚私M?。?！

我有筆！我會寫?。∽约旱腃P自己舞?。?！

點贊破50 or 除我之外的評論數(shù)量破20，加更彩蛋?。。。?/p>

祝同好們食用愉快：）

《死生契闊》

坐鎮(zhèn)往生堂的風(fēng)水先生總愛念叨：“往生這名字雅俗共賞，起得好??！”

先生以此為由，想從自己的專業(yè)角度來考量：為什么這家開在犄角旮旯里的小店，能一步步做大，一代代傳承，直至從生意平平的棺材鋪子變成整個璃月喪葬的主掌。

但生在往生堂內(nèi)的胡桃卻對先生的答案不甚在意，作為璃月港往生堂聰慧無雙的大小姐，胡桃早早就意識到往生堂超然的地位，只是因了那唯有自家才能利落操辦的天地萬物之典儀——無論是渡人還是送仙，只要是往生堂出手，哪怕是璃月最挑剔的老學(xué)究，也找不出一絲毛病。

深知這是自家生意的命門，胡桃自小便流連藏書，想一窺那傳家的寶貝。她上下左右，正看倒看，卻始終未能尋到記載這類事宜的典籍，反而在坊間留下了“往生堂大小姐3歲便能倒立看古籍”的微妙傳說，但一無所獲對小小的胡桃來說也沒什么關(guān)系——身為第七十五代堂主唯一的孫女，往生堂注定的未來當(dāng)家人，她總能知曉這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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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謎底那天，是胡桃的六歲生日。

慶賀的晚宴設(shè)在新悅軒，行開蒙禮的吉時定在黃昏。

親朋好友盡數(shù)坐了滿堂，母親卻仍頻頻向著窗外張望，隱約聽到父親緊張說著“怎么還沒來呢”“不會趕不上吧”，而高座堂上的爺爺卻淡定地回答道：“別擔(dān)心，和那位先生定下的‘約定’，從來不會有異?！?/span>

被迫著了一身厚重禮服的胡桃等得無聊，一邊暗想“那位先生”是哪位先生，一邊隨意瞥了一眼窗外——怪她生得巧，生辰日正趕上七月半鬼節(jié)，暮色四合的傍晚，路上歸家的人都行色匆匆，卻有一人步履不疾不徐，仿佛超脫人世之外那般悠悠然走近過來。

偏西的斜陽照出他高挑的身形，也隱約照出他微長鬢發(fā)下眼尾染上的些許嫣紅。本該是女子偏愛的妝容，卻因為他俊朗硬氣的眉眼，而不顯絲毫的脂粉氣——反而，是好看的。

沒來由的，只一眼胡桃便明了：這就是滿座賓客正等待著的“那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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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很快進(jìn)了新悅軒，然后被迎進(jìn)宴席，父親帶著他走近過來，說：“小女胡桃，今日開蒙，煩請鐘離先生主禮。”

見識過諸多大場面的父親聲音發(fā)緊，仿佛托付的不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開蒙禮。

胡桃沒有質(zhì)疑為何主禮是不認(rèn)識的男子，但也未乖乖垂首靜聽，而是由下到上，打量起這位“鐘離先生”：利落的褲裝襯得筆直的雙腿更加修長，腰線窄緊，卻有寬厚的肩背胸膛，長發(fā)束在腦后，單耳掛著精巧的墜飾……小小女童的視線緩緩?fù)?，最終直直落進(jìn)一雙帶了嫣紅眼尾的狹長的瞳，她一瞬恍惚著竟不知要移開眼去，直到眼前的男子微微躬身——他說：“請小姐行開蒙禮。”

溫言七字，卻讓從來無法無天的胡桃乖順垂下眼瞼，難得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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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主禮，但女孩子開蒙正衣冠，斷然沒有讓男子動手的道理。

胡桃對著雕花銅鏡，看母親按那位先生的言語指導(dǎo)，小心翼翼整理起自己厚重的禮服。她對衣妝沒什么興趣，便偷偷瞄向鏡中的男人，他主禮的時候依然不疾不徐，神色里卻多了些典則俊雅，那一臉肅穆莊重的樣子，與人世似乎更加疏離。

正衣冠、拜師長，朱砂啟智、開筆破蒙、擊鼓鳴志、學(xué)童誦讀……胡桃按了這位先生的指引，一項項完成，終于等到最后一項，贈入學(xué)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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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女孩一抬頭，便見一身暗色的男人徐徐摘下手套，露出纖長白皙的指掌，他走近過來，也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支精巧的墨玉發(fā)簪，枝頭拿殷紅的寶石珊瑚綴成了盛放的梅。

禮服袖口寬大，胡桃藏在里面的雙手握緊又松開，終于探出去，從他手中接過了那支她暫且用不上的漂亮簪子。

好聽的聲音響在耳畔，輕輕的，帶著暖，他帶了些微的笑意，對她一個人說：“生辰吉樂?！?/span>

然后那位先生恢復(fù)成不近人情的樣子，站直身子，朗聲道了“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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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guī)缀跏翘兆碓谒诙系哪且凰查g，不再遙不可及恍若隔紗籠霧，而是像個伸手就能觸到的、不會遠(yuǎn)離的人。

她不明所以，但她覺得，自己非常非常非常喜歡，這樣的鐘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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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蒙禮之后，胡桃便老愛往自家店里跑，儀倌們都笑說“開蒙了就是不同”，但胡桃卻明白，吸引自己來往生堂的不是紛紛雜雜的事務(wù)，只是那位先生罷了。

鐘離先生并非總在店中，但每逢他在，璃月港內(nèi)便定有大的葬儀。光陰流轉(zhuǎn)，數(shù)年寒暑，胡桃慢慢發(fā)現(xiàn)大小典儀、事無巨細(xì)，這掛名客卿的男人總是無所不知不曉。她終于斷言，鐘離便是往生堂能一路壯大、傳承至今的秘密。

發(fā)現(xiàn)這件事的時候，胡桃心里的雀躍遠(yuǎn)遠(yuǎn)大于了憂慮，她幾乎是小跑著入了身為第七十五代堂主的爺爺?shù)脑鹤?，微紅著臉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既然鐘離先生對我們往生堂來說甚為重要，等我及笄，能讓他做我們的家人嗎？”

素來泰然自若的爺爺那一瞬間被驚得跌了茶盞，看過來的眼神里帶了對心愛小輩的寵溺笑意，卻也滿載了隱憂。他沉默半晌，才伸手抱住了自己日漸長大的孫女兒。

“胡桃啊，你有沒有想過，什么樣的人能熟知天地萬物之典儀，永不遺忘，永不出錯？”仿佛擔(dān)心孫女意識不到自己想去往的，是條多么虛無的路，爺爺在短暫停頓后，又補(bǔ)上一句，“我初見鐘離先生，也是在自己的開蒙禮上，那時他也如當(dāng)下一般，謙謙君子，陌上其華?！?/span>

胡桃一僵，然后緩緩把頭埋進(jìn)祖父的肩膀，半晌，從來聒噪的女孩才終于找回了聲音。

她說：“孫女糊涂。此事爺爺切勿……和鐘離先生提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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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是有神明的國度。

巖王帝君摩拉克斯高居王座，護(hù)法夜叉和仙人們坐落四方，便是街頭巷尾偶遇的、看似尋常的少年少女，也可能是持有“神之心”的、能調(diào)用神力之人——胡桃不清楚鐘離先生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但她知道哪怕身為往生堂的未來家主，自己也不過一介凡人罷了。

那個人已經(jīng)走過了漫長的歲月，看過千載春華秋實的人生如將暮的黃昏，與他相比胡桃的人生才堪堪迎來晨曦——可是，等到屬于胡桃的一日消逝于流逝的時光里，那個人也依然，會繼續(xù)長長久久地停留在不變的夕照中……

胡桃第一次懂得了死別的意義，也感受到了生死的重量，雖然她依然愛逗弄萬民堂大廚的小女兒，依然喜好隨口胡謅些小巷打油詩，依然會和飛云商會的小少爺開展讓旁人、尤其是擔(dān)任裁判的重云哭笑不得的“以文會友”——但，仿佛半個家人一般的往生堂儀倌們總覺得， 自家小姐不再像個孩子了。

她開始沉下心去學(xué)習(xí)葬禮事項，處理店內(nèi)事務(wù)，會用心對待每一場送葬奠儀而不再把這些當(dāng)成孩童一本正經(jīng)的耍鬧。她跟隨著爺爺完成一次又一次“擺渡”，暗夜里面色岑靜的少女好像變了個人，清亮的梅花眼瞳里無悲無喜，看著竟似是比周遭的年長儀倌更加參透了生死。

眾人一邊感慨“不愧是往生堂未來堂主”，一邊卻總覺得，這樣的改變對于一個孩子來說，似乎太過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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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第七十五代堂主倒下那一年，胡桃十三歲。

那一天她難得沒有出門胡鬧，而是約了鐘離先生前來講授奠儀規(guī)矩，可還沒等來那位先生，卻先等到了爺爺病倒案前的消息。

少女腳步倉皇地跑進(jìn)自小便能自由出入的爺爺?shù)姆块g，抬眼便見到了躺在床上微合雙眼的老人。也許是因為沒戴那頂飾有往生堂的標(biāo)志的乾坤泰極六角帽吧，胡桃總覺得藏身床上錦被之下的人，顯得有那么一點陌生——但當(dāng)那人睜開眼睛，清明瞳子里熟悉的慈愛卻又讓胡桃立時紅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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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堂主的奠儀儀式，可容不得一絲差池。”床上的老者神情肅穆，看向胡桃的眼里仿佛燃著灼人的火，“胡桃你尚未獨(dú)自主持過葬儀，可能擔(dān)此重任？”

床前的少女在老人的注視下緩緩?fù)χ绷思绫常帜ㄈツ樕系臏I，梅花瞳子里只余屬于往生堂堂主的堅決：“胡桃必定，不辱往生堂之名?！?/span>

老人眼里的火光淡了，仿佛放下了一生最重、最后的一件大事。他抬手輕撫少女柔軟的發(fā)頂，眼睛卻看向門前靜立的高挑男子，直到對方開口允諾：“她尚年少，我自當(dāng)多為看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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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十日，往生堂第七十五代堂主在宣告孫女胡桃繼任往生堂主之位后，溘然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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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爺子的葬禮，是璃月港的一段傳奇。

主禮的新任堂主不過豆蔻年華，卻給出了她能做到的最高規(guī)格, 隆重程度連堂內(nèi)儀倌們都甚為驚嘆。

少女頭戴乾坤泰極六角帽，梅花眼瞳清亮如星，她身穿織有往生堂標(biāo)志的暗色禮服主持奠儀，守靈、下葬、 立碑……一切都遵循古禮。紛雜繁復(fù)的事務(wù)被安排得有條不紊，井然有序，直讓眾人紛紛感慨“便是胡老爺子在世，也不會做得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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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往生堂主的風(fēng)姿讓璃月人心悅誠服——但璃月港的人們卻不知曉，奠儀剛結(jié)束，這位新上任的七十七代堂主便留書出走，鵝黃花箋上短短數(shù)句，只說她已然辦好了“往生堂第七十五代堂主”的葬禮，之后，她要再去和“爺爺”道個別。

往生堂的掌事們束手無策，信箋層層轉(zhuǎn)交，最后落到了見多識廣的可靠客卿——鐘離手中。

鐘離先生拿著似乎還帶了一縷少女甜香的花箋，纖長指節(jié)在案上不自覺輕敲幾下，他起身出門，干脆利落，只留下帶了無奈笑意的二字：“無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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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有個代代相傳的秘密：從無妄坡出發(fā)，可達(dá)“邊界”，那是存在于生與死之間的界線，是心懷遺憾, 抱有未竟之志的亡者所徘徊的地方。

僅往生堂主可翻閱的典籍里細(xì)致標(biāo)注了進(jìn)入邊界的時空縫隙，卻沒有寫明，想要真正進(jìn)入“邊界”內(nèi)，還需一路驅(qū)邪斬妖，并破解一眾機(jī)關(guān)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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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找到胡桃，是在最后一道大門前。

這一處的機(jī)關(guān)類似“鬼打墻”，甚至能勸退不少擁有神之眼的資深冒險家——他一早便猜測胡桃會受阻于此，到的時候卻驚訝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解開了附著在大門上的迷局。

不知在重疊的時空里穿梭了多少次，雖然有往生堂秘術(shù)傍身，但胡桃的鞋襪并半截衣衫都染滿水痕，歷來白凈的手臉上也沾了污漬。少女四仰八叉地席地躺著，累得頹然無力，嫣紅嘴角卻洋洋自得地?fù)P起——直到看見走近的鐘離，她才紅透了臉翻滾起身，仿佛被長輩現(xiàn)場捉住的、做了壞事的小輩——看著她臉上漫到眼角的緋紅，鐘離已到嘴邊的責(zé)備莫名就咽了回去，半晌長嘆一聲，默默遞過去一方錦帕：“要進(jìn)‘邊界’，至少先整理好往生堂主的儀容?！?/span>

胡桃接過來，細(xì)細(xì)擦凈手臉，隨身的錦帕帶了主人的溫度，能聞到檀木般清雅的淡香。這物件實在太過尋常，讓人錯覺它的主人定是個講究的普通人——但普通人不可能輕易抵達(dá)這生死的邊界，也不能如他那般，單手便輕松推開那扇、任胡桃肩頂背挪也毫不動搖的厚重大門。

胡桃捏緊了錦帕，她暗想至少，他不再對她掩飾自己的不尋常，這多少，也是一種親近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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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后的世界，是真正的“邊界”。濃霧包裹著看似尋常的鱗次街巷，卻一眨眼，便換成傍了小橋流水的茅屋。半透明的人影三三兩兩站著，偶有交流——他們已不是生者，卻還沒有去往彼方。

“邊界”里不分晝夜，一切都憑感覺，胡桃沒有拉著鐘離同行，而是獨(dú)自向前。她餓了便吃點干糧，困了便小睡一會兒，走不動了，就原地坐下歇一歇。纖細(xì)的少女穿行在變幻莫測的世界里，步履匆匆，腳步卻堅決，可是時間隨著干糧日漸減少，胡桃卻始終沒有見到爺爺。

吃完最后一口干糧的那天，一個面生的老奶奶出現(xiàn)在胡桃面前。

她說：“你跟老胡一樣，固執(zhí)得像塊石頭。”

她說：“從來沒有往生堂主會徘徊在這生死的邊界?！?/span>

她說：“回去吧，小姑娘。有人一直在等著你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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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回頭，不知在縹緲霧氣里站了多久的鐘離默然走近過來，他說：“你爺爺講究活著的時候好好活著，死的時候也無可畏懼。 遵從本心，做想做的事情，離世之時便沒有什么遺憾可言。”

高挑俊朗的男人蹲下身，抬手輕輕撫摸少女柔軟的發(fā)頂，他說：“你若是難過，便哭出來，這里沒有人認(rèn)識第七十七代往生堂主，你就是個尋尋常常的小姑娘罷了?！?/span>

胡桃想說“你不就是認(rèn)識我的人嗎”，可一張嘴，眼淚便合著止不住的哽咽聲落下來，壓抑太久的悲傷一旦暴露，就像決了堤的山洪再不可擋。

她想起爺爺把自己抱到膝上時朗朗的笑聲，想起手把手教自己揮毫潑墨的大手，她想起第一次參與擺渡，她偷偷在衣擺上擦著手心的汗，頭頂卻忽然傳來穩(wěn)妥的暖，爺爺在清朗的月光里笑著說“怕就對了，對死不能心存敬畏的人，是做不好往生堂堂主的”……

胡桃一直哭到不知不覺睡過去——她很累、很餓，難過得不行，卻又覺得輕松，好像終于決定擔(dān)起什么，又放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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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的時候，映在胡桃眼里的是熟悉的、璃月的黃昏。

夕陽淡薄的光芒灑在身上，身下是記憶中寬厚的肩背，周遭縈繞的，是熟悉的檀木香氣。

這位先生背上背了個人，腳步卻仍舊安然，胡桃伸手扶住肖想數(shù)年的肩膀，或許是一起經(jīng)歷了一場冒險，又或許是兩個人挨得太近、身下的人太過溫暖了，很多從未想過能說出口的話，這時卻好似自然而然的，就能脫口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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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長生，人的一生卻那么短，我曾經(jīng)覺得，這對人來說真是太不公平了?？墒菭敔斪吆笪也虐l(fā)現(xiàn)啊，離開的人其實反而輕松，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其實是留給了活著的人吶……”

“鐘離先生已經(jīng)活了很久很久吧？您送走了多少親人與摯友呢？您經(jīng)歷了，很多很多次不再見的分別吧……”

“我以前總覺得，鐘離先生雖然身在人世，卻總像是和我們隔著什么。璃月港口舒服的海風(fēng)、萬民堂那么多好吃的、萬文集市好看的話本子、乃至一年一次最最熱鬧的海燈節(jié)，您明明身在其間卻從不融入其中……”

“是不是，只要不去擁有，就不用面對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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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人腳步微頓，始終沉默靜聽的男人長長呼一口氣，開口帶了無奈：“胡桃你，太過聰明了?！?/span>

少女垂下眼睫，輕輕將臉頰靠在男人頸間：“鐘離先生，我們做個約定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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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好好擔(dān)起往生堂的責(zé)任，以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的聲名作保，做好璃月港每一次的大小葬儀，對生者死者，都會盡我所能，給到最好的服務(wù)。而鐘離先生若有親友離世，無論是送仙還是渡人，往生堂都會按您的需要，給到最高的規(guī)格?！?/span>

“我用我能做到的全部，來和你交換——我要你和我一起，去看遍璃月的山川草木，去嘗盡璃月的人間百味，去和璃月的人們一起歡喜、一起悲苦——然后某一天，等到我再也不能陪伴你的時候，我要你一直記得我們一起度過的歲月，我要這些時光變成你永遠(yuǎn)的快樂——我要你，不要因為我的離開而難過。”

“你能和我，定下契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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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在主持完人生的第一場葬儀后，得到了“神之眼”。

少女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大大咧咧地將那帶了璀璨神力的寶石展露人前——她說這是為了督促結(jié)契的人，不要忘了履行誓約。

往生堂的儀倌們見怪不怪，徑自把這歸為堂主的又一波“胡”言亂語——唯有好脾氣的客卿鐘離先生，每次都會耐著性子起身，陪陪這也許是閑得發(fā)懵了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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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