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甘雨×空]訴說
有私設
感謝陸仁賈23310與獄際星芒對本文章的創(chuàng)作指導。

沒有人會喜歡戰(zhàn)爭,不論結果與目的如何,戰(zhàn)爭都會帶來沉痛的傷害。
這場戰(zhàn)役是一年前開始的,并且于幾個月前結束。
暗之外海的魔獸撕裂了空間,企圖在天空島陷入疲態(tài)時對提瓦特大陸發(fā)起進攻,并最終引領一眾邪神入侵提瓦特。
在大敵當前,至冬女皇也被迫停止此前的種種勾心斗角,就此,七國團結在了一起。
僅僅只是它們的第一次進攻,規(guī)模就已經足夠龐大,戰(zhàn)役之初,稻妻的聲音直接被淹沒,與大陸上的其余六國失去聯(lián)系,一直到至冬派出增援前往稻妻后,方才確認在雷之神的保護下,稻妻并無大恙,原先所有人都警惕的深淵教團也在此次入侵中銷聲匿跡。
依仗著三眼五顯仙人的庇護,外加璃月人民高度團結,在戰(zhàn)役中,璃月方以最少的傷亡,最先終結了魔獸的攻勢,驅逐了所有入侵的魔獸,并且直接擊斃了敵方的頭目。
沒有人會知道它們的下一次進攻是什么時候,但至少現(xiàn)在,危險已經暫時離去了。
即便是傷亡最少,璃月也還是折損了不少的兵將,也有隱居山林間的仙人在戰(zhàn)斗中犧牲。
而旅行者,本場戰(zhàn)役中的關鍵助力,也在最后的戰(zhàn)斗中遭受重創(chuàng),陷入昏迷。
在他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里,是仙人持續(xù)為他輸入法力才讓他得以維持生命的。
幾個月里,甘雨自己也記不清自己到底去了多少次不卜廬,詢問著白術和一旁的萍姥姥旅行者的狀況。
當空終于掙扎著睜開雙眼,拖著虛弱的身體想要起身時,他發(fā)現(xiàn)門口處站著的少女正滿眼淚光的看著自己。
甘雨不由分說地就抱了上去,隨后哭泣著訴說自己這些天來對他的擔心。
但是,她并沒有等到少年的回應,只是一句冰冷的——
“你......是誰?”
甘雨驚愕的松開了抱著少年的手。
萍姥姥嘆了口氣,這個不是最壞但卻又是幾乎最壞的結果還是發(fā)生了。
在空昏迷的那段時間里,仙人們就曾聚在一起談論著空的情況,疊山理水真君猜測過空可能會因此失去記憶。
甘雨望向萍姥姥,眼神似乎是在祈求她能夠給出一個自己想要的答案,至少不是現(xiàn)實這般殘忍的答案。
但是萍姥姥只是強調一般的說了一句。
“他已經全都忘記了?!?/p>
空不記得派蒙,不記得璃月港的大家了。
也不記得自己曾在無數(shù)個夜里,甘雨睡著后,自己接過文件,望向她時眼里的愛慕之意了。
他的記憶回到了五百年前。
仙人們全都無從尋求方法以恢復他的記憶。
在外敵入侵結束后,天空島緊急召集塵世七執(zhí)政,帝君最終決定響應,前往天空島。
仙人束手無策,神明也已經離開。
不止是失去記憶,空的身體狀況也同樣太過虛弱,就連最簡單的幾種魔物,對他來說都已經成為了強敵。
天權星出資,讓他得以維持每天的生活。
當下無人可求良策,只能寄希望于空能在璃月港的生活中一點點回憶起來。

甘雨感到了一陣恍惚。
桌面上剛剛送來的文件,甘雨是沒有動過的。
——“他已經全都忘記了?!?/p>
這句話在甘雨的腦海中回蕩著。
在旅行者昏迷不醒的這幾個月里,甘雨每天都是一有時間就往不卜廬趕,只為第一時間得知空的情況是否有所好轉,也會在時間允許的情況下參與能夠參與的每一次治療,只為能讓空盡可能早的醒來。
日復一日,就這樣過了幾個月,甘雨才終于等來了空的蘇醒。
這原本應該是個好消息的,可是空卻突然就失憶了。
他已經不再記得和自己的回憶了。
一點都不記得了。
“你對他,到底是懷著怎樣的情感?”
這句話是刻晴曾問過自己的,她已經注意到了自己和空的關系有些微妙。
“我......”
“是愛戀嗎?”
“我也說不上來。”
“我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會想到他,而當他被凝光安排過了協(xié)助我的工作時,我們之間的互動不多,只是他會詢問我有關文書工作的困惑,我也會為他解答?!?/strong>
“可是,即使是這樣......我也還是很沉浸,就好像只要他在身邊,我就會感到一陣舒心?!?/strong>
“那天晚上他對我說的話,我也總是會在想到他之后也一起想到,當時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后,我就感覺心里好像有什么在跳一樣?!?/strong>
“我曾經邀請過他和我一起在夜晚的街頭散步,他答應了。”
“我本來有好多話想和他說,可是等到他應邀而來時,我卻又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只是和他一步一步穿過街道,其中我們之間只是互相斷斷續(xù)續(xù)地問了對方幾句話。”
“當走到盡頭時,盡管是我主動向他道別的,但我其實還想再多和他待一會,想再多和他說幾句話......”
“在臨別之前,我問他是否會愿意再像那樣和我一起?!?/strong>
“他微笑著說'我當然會愿意',這讓我開始越來越期待和他相處的時光。”
“......”
“甘雨,如果我說,你的這種情感就是愛戀,你會向他表達嗎?”
“......表達,應該不會把,我可以向他表達嗎?”
“為什么不行?”
“我還不知道他對我是怎樣的看法,更何況......他還有自己的旅程,有要找的人?!?/span>
“四海為家之人,怎么能為我而駐足呢?!?/span>
“不對,甘雨,你把自己想的太過低微了,從你的描述來看,我想,他一定對你也有好感,不然也就不會對你說那些話,不會答應你的請求了?!?/span>
“只要你對他說,他就一定會認真考慮的?!?/span>
這些天來,甘雨一直都未敢向空表達自己的真心,她只是就這樣沉溺著每一次與空的相處。
一直到旅行者離開璃月,前往稻妻也是如此。
一直到旅行者游歷完納塔回到璃月,魔獸入侵發(fā)生也是如此。
在戰(zhàn)役期間,甘雨每次從前線回到璃月港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仙人們詢問空的狀況和去向。
在眾人準備發(fā)起敵方頭目的最后一場戰(zhàn)斗時,甘雨因為自己另有任務,無法與其他人同行,在眾人出發(fā)之前,甘雨找到了空,表示希望他一定要平安無事的歸來,而空也表示自己一定平安歸來,讓甘雨放寬心。
而事與愿違,旅行者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見自己心愛的人這樣,甘雨自然是相當難過,擔心的。
這也讓甘雨不再猶豫,決定等到空醒來時,就直接向他表達自己的真心。
可是,現(xiàn)在空已經失去記憶,完全不記得那些回憶了,那自己又該如何對他說
甘雨不知道,甘雨只是感到懊悔,為什么自己沒有早點決定。
空感到很陌生。
他不記得自己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座名為璃月港的城市,更不記得眼前這些別人口中的朋友。
所有人都說他是曾經拯救過璃月的英雄,可他對此完全沒有印象。
空站在路旁,看著這座他們口中自己曾稱之為家的國度。
兩兩三三的孩童手拉手奔跑,幾個剛從野外回來的冒險家向同伴抱怨著,一處處商販吆喝著叫賣自己的商品,一支車隊拉著貨物駛向市集,一群水手卸貨下船,成群結隊的衛(wèi)兵身著甲胄巡視街道,數(shù)不清的行人穿過街道。
這是一幅相當熱鬧的畫面,而熱鬧就是城市繁榮的標志。
一座如此繁華的城市,或許很多人都會對此心生向往。
可是,看著眼前的一片繁華,空對此的陌生感卻反而被加劇了。
他覺得自己似乎不屬于這里,而這里的一切也與他無關。
他曾去過很多個世界,也見過了很多景象。
可即便如此,在看到這樣一座繁榮的商業(yè)之城后,他也還是不由得心里一驚。
他想找人搭話,卻不知該去向誰說心中感想。
迷茫。
無處安放的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他想過離開,可是又不知道離開該后去哪。
孤獨。
孤獨而彷徨不安。
行人會主動向自己問好,自稱朋友的人也總是會來找自己,派蒙總是與自己形影不離。
一切似乎都在表明,自己在這里很有名氣,自己也似乎廣結善緣。
可是他們所有的“陪伴”,所有的善意,都沒能讓空對璃月感到哪怕些許的歸屬感。
相反,空的內心因此而越發(fā)的不安。
我和他們,和這里,究竟有著怎樣的關系?
這里是否是我的家?我又是否是他們的一員?
空以此自問。
他還沒有答案。?

距離旅行者被發(fā)現(xiàn)失憶已經過去一周了。
日復一日的,甘雨都因此而嘆息,因此而懊悔。
曾無數(shù)次有機會對你訴說時,我就只是就這樣沉溺著一切。
當我終于下定決心要向你表達真心時,你卻又突然將這一切忘記。
今晚,甘雨下班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回自己的出租屋,而是在玉京臺外側看著星空嘆氣。
“何必如此嘆息頻頻呢?!?/span>
身后,萍姥姥走來。
“阿萍,如果我早一點下決心,如果我沒有猶豫這么久,是不是就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了?”
“也許吧,不過現(xiàn)實可沒有如果啊?!?/span>
“你已經錯過了無數(shù)次機會,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也并非沒有機會?!?/p>
“盡管他失憶了,可他不是依舊還在這里嗎?”
“愛是要付出行動的,既然你愛戀他,那去追便是,機會多是可以人為創(chuàng)造的?!?/p>
“......我明白了,謝謝你,阿萍?!?/span>
“不必言謝?!?/span>
次日
躺在床上休息的空看著墻上的掛鐘,午飯時間就快要到了。
但是,說真的,他是真的有些不太想動,就像這樣一直躺下去。
不是因為懶,他也不是懶惰的人,而是因為,他的身體狀況還是不太樂觀。
空的身體狀況一直都在浮動,相對較好的時候,他就可以進行最基本的行動,只要動作不是太大,但是如果是相對較差的時候,那他就連從床上爬起來都費勁。
而很不幸,空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就是相對較差。
也許下次應該讓自己的這些朋友幫自己帶飯的。
當然,這最多只是一個想法,他并沒有把這些自稱朋友的人真正當朋友看待,不論他們怎么說,怎么做,他空都對他們懷著一種陌生感和距離感
但是,餓肚子可不行,派蒙也不在。
還是得起來啊......
費勁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正準備出門時,空就聽見了敲門聲。
“咚咚咚”
有人敲門,會是誰?
打開門,發(fā)現(xiàn)來者是一個少女,她面容姣好,水藍色的卷發(fā)天然蓬松,一雙紅底紫瞳又帶著一抹橙的眼睛似水一般澄澈平靜,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緊身衣的作用下顯得更加迷人。
“中午好,空?!?/span>
“你是...我見過你,幾天前剛醒來的時候,可是......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名字?!?/span>
“沒關系的,畢竟你也失憶了,我是甘雨,是輔佐璃月七星的秘書。”
“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你應該還沒有吃午餐吧,我做好了一些飯菜,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吃吧?!?/span>
“......謝謝?!?/span>
好吧,至少不用自己出門了。
在得到允許后,甘雨就走進了客廳內,隨后又走到了餐廳,將手中的餐盒放下。
空看著甘雨將餐盒打開,里面的飯菜,他認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應該就是自己在食譜上看見過的「四方和平」。
可是,似乎又有些不太一樣?
稻米周圍點綴著幾片清心的花瓣,以及上面的圖案,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麒麟于花叢之間休憩著。
還沒有在哪家餐廳見到過這樣的做法,四方和平以甜味為主,又為何會有清心這種苦味食材?
沒等空疑惑多久,甘雨就已經將自己的那一份遞過來了。
雖有疑惑,但是畢竟這是對方的一份心意。
空舀起一勺碗中的稻米,在他所沒有發(fā)現(xiàn)的甘雨那帶著些許期待又有些緊張的眼神中送入嘴里咀嚼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給空做飯......
之前因為都是自己吃,所以才會多加點清心進去,不知道別人能不能接受這種口味。
我是不是應該按照食譜上的做法的?
他應該能接受吧......
......對吧?
“味道怎么樣?”
“......很美味,我很喜歡。”
空看向甘雨,卻發(fā)現(xiàn)。
她看上去好高興的樣子,雖然自己的努力得到認可是一件很令人高興的事,可是......她這是不是有點過了?
短暫的午餐時光......
不過,是錯覺嗎?總覺得她好像一直都在盯著自己看。
空和甘雨一起度過了短暫的午餐時光后,她就因為“午睡時間就要到了”而離開了。
“明天,我會再來?!?/span>
明天,還會繼續(xù)嗎?

空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已經好些了。
今天,他找到幾個這些天來看望過他幾次的朋友,表示自己準備前去冒險家協(xié)會接委托,希望他們能跟隨自己,以防意外發(fā)生。
他們就答應了。
起初,幫助璃月居民的委托還算順利,可是當進行到清理野外的魔物時,卻出狀況了,盡管重云已經第一時間消滅了那只丘丘巖盔王,但空也還是在身上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
回到璃月港,交付完委托,和朋友們告別之后,空便要回到自己的住所。
打開門,發(fā)現(xiàn)甘雨就坐在客廳內的桌子旁。
這些天里,甘雨每個中午都會來找自己,看到她出現(xiàn)在這里,空并不意外。
應該是派蒙幫她打開了門。
甘雨并沒有等多久,看到空回來后,她本想照常向他問好。
可是,當甘雨看見那道傷后,那原本掛在她臉上的那一抹微笑瞬間就消失殆盡。
“空,這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你會受這樣的傷?!”
“做委托的時候被魔物打的。”
空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他并沒有受傷一樣。
對于這種情況,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很清楚自己貿然外出的行為是很危險的。
而甘雨對此的反應完全相反,光是從她那顫抖著的瞳孔就可以看出來。
“為什么要去做委托!凝光不是已經給了你一筆巨額的財產了嗎!”
“難道你忘記了你自己的身體狀況嗎!”
“我不想爛在屋子里?!?/span>
空并不喜歡這樣的生活,盡管現(xiàn)在在這里自己不用擔心吃住,不用整天像企業(yè)的職工一樣跑來跑去,不用像碼頭的水手一樣勞累,盡管這樣的日子很輕松,盡管或許有不少人都向往這樣的生活。
但是,這樣的生活,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的。
這些天來,每一天自己的那些朋友都會來找自己,說是想要讓自己在相處中逐漸想起過往,但是日復一日的共處并沒有讓他對這里產生半分歸屬感,反而還加深了他的疑惑,他的不安。
他從未真正將他們當做過是朋友,他自認為自己現(xiàn)在沒有朋友。
他不記得有關提瓦特的事了,但他還記得自己是旅行者,還記得自己就是那一類與冒險為伴的人,這樣安逸的生活或許很好,但對他來說卻太過無趣。
“那就一定要去做這種明知道很危險的事來尋求意義嗎!”
空本想繼續(xù)反駁,可是,當他看到甘雨眼角的淚珠時,他卻頓了一下。
“快,我?guī)湍阍偬幚硪幌?!?span id="s0sssss00s" class="color-default">
甘雨抓起空的手就向屋內快步走去。
甘雨輕撫了一下空的傷處,接著空就悶哼一聲,身子也不住地顫了一下。
“稍微忍耐一下,空。”
只見空的傷處和甘雨放在傷處上的手發(fā)出一陣淡藍色的熒光,這是仙麟的法術的表現(xiàn)形式。
很快,空的傷勢就肉眼可見的好了很多。
“好了,以后請不要再做那么危險的事了,如果一定要,至少......至少請先告訴我?!?/span>

空感到很困惑。
他原本只是因為身體已經恢復如初,想要到野外散步。
但卻不知為何,自己會不知不覺就走到絕云間一帶來。
并且,當他看見這種名叫清心的白色花朵時,就會下意識將其摘下,直到自己已經把視線里所能看見的清心全部摘完之后才反應過來。
為什么自己要摘清心?
之前在書上看到過,這種花可以入藥。
但我并未患病,那又是為何?
好奇怪......

一年一度的海燈節(jié)再一次到來了。
節(jié)慶之時總是熱鬧的,攤位和形形色色的人填滿了這座城的幾乎每一個街巷。
璃月港本就是一座熱鬧的城,而在這屬于璃月人的節(jié)日里,這份熱鬧還要更甚。
空看著窗外流動的人群,看著結伴而行的友人,他感到羨慕。
他羨慕璃月人民能夠有這樣一個節(jié)日,他羨慕別人能夠在這樣的節(jié)日里結伴而行。
他也想要與人結伴,共同行走在熱鬧的街上。
可是......
璃月的節(jié)日,可真是盛大啊。
可我終究只是一介外鄉(xiāng)人,這熱鬧似乎與我無關。
正當空望著窗戶外嘆氣時,門口處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嗯?
睡會再海燈節(jié)的時候找我?
打開門,發(fā)現(xiàn)外面的人是甘雨。
“甘雨?”
“海燈節(jié)快樂,空?!?br/>
“謝謝,你也是甘雨。”
“今天不是海燈節(jié)嗎,你怎么來了?”
“空,我是來邀請你的?!?br/>
““邀請我?”
“空能陪我一起逛街嗎?”
“當然可以,只是...如果你不在意的話。”
“畢竟,這是璃月的節(jié)日,而我好像,并不是璃月的一員?!?/span>
說著,空已經低下了頭。
聽到他說的話,甘雨想起來一件事。
一段他曾對自己說的話。
“每次穿過市集,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時,我都會想起自己的身份?!?/span>
“看著這座繁榮的城,看著這片太平盛世,我向往這一切。”
“可人的國度,怎么會是一個非人之物的歸屬,我從來都不是璃月港的一員,我一直都是這里的異類,既非人,又非仙的異類......”
甘雨沒有再說下去,她的情緒已經不允許她再用正常的語氣說話了。
一滴眼淚自甘雨的眼角流出,劃過她的臉龐。
“不是這樣的!”
“甘雨從來都不是異類!”
“甘雨不是還有我,還有我們嗎,你看,你已經有朋友了??!”
“別再妄自菲薄了,甘雨,只要你想,璃月就會愿意接納你。”
甘雨曾一度陷入無盡的迷茫,而空則像是一束光一樣,讓她找到了方向。
而現(xiàn)在再想起這一切,再看到眼前的場景,在恍然一瞬,甘雨覺得他好像那時的自己。
“沒事的,只要你想,璃月就會愿意接納你的。”
“而且,是不是璃月的一員并不重要,就當是陪我這個朋友吧。”
“可是......”
“還是說,空覺得我不是你的朋友呢?!?/span>
“......我們走吧?”
空和甘雨結伴而行,一起穿過了街道,并來到了一個攤位前。
在海燈節(jié),人們會放飛霄燈,并在那之前許下一個愿望,祈望著來年能夠實現(xiàn),而眼前的這個攤位售賣的正是霄燈。
“空,你也一起吧。”
已經買下了霄燈的甘雨對著空說道,表示希望空也能像其他人一樣參與這一環(huán)節(jié)。
“我?”
“...好?!?/span>
準備好了各自的霄燈,甘雨和空就要去玉京臺將他們放飛,路上,甘雨將心中曾經長久以來的糾結向空問起。
“空,我有一件困惑的事,能為我解惑嗎?”
“你說吧,甘雨?!?/span>
“假設你喜歡上了一個人,可是卻因為你們各自的身份問題,即使對方答應了,你們也沒辦法長久地陪伴彼此,這種情況下,你還會向對方訴說自己的心意嗎?”
“怎么突然問這個?”
“難道說甘雨你?”
“是的,我一直都困惑于此,我心悅于他,可是我卻不知道該不該向他說?!?br/>
“我不知道他是否會愿意接受我?!?/span>
“你喜歡的那個人,他是否已經喜歡上了別人?”
“沒有,至少他從未提起過這些?!?/span>
“他在你眼中,是個怎樣的人?!?/span>
“他啊......特別會關心人,總是會微笑以待世界,給人一種很陽光的感覺,可有的時候又不夠謹慎,因此而受傷,還對此不以為然,在這件事一點都不懂得關心自己,還是要硬擠一個微笑給別人看,那種逞強的態(tài)度讓我很生氣,可在知道他是為了別人的事情才這樣后,我又不好怪他?!?/span>
“那他是否還在這里?”
“他現(xiàn)在就在璃月港內。”
“既然這樣,我覺得你應該去對他說,既然喜歡一個人,那就去嘗試告訴他,讓他知道你喜歡著他,你向他表白不一定會被答應,但是如果你連嘗試都沒有,那就是真的沒有希望了?!?/span>
“我們這一生終究還是有限的,所以這種事最好不要留遺憾。”
“我明白了,謝謝你,空?!?/span>
雖然說著是感謝,但是甘雨在看了空幾秒后又搖搖頭。
“但是,我現(xiàn)在還不能對他說......”
“為什么?”
“抱歉,這個我說不了。”
明明你就在我眼前,可我卻無法對你訴說我的愛戀。
在短暫的沉默后,兩人就看到璃月港的各處陸陸續(xù)續(xù)有霄燈升上天空。
這就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放飛霄燈的萬燈齊飛時刻。
“空,開始了喔。”
甘雨捧起自己的霄燈,閉上眼用幾秒的時間許了個愿望。
希望空能早日恢復記憶。
許完愿后,甘雨就將霄燈放飛。
隨后,她看向身旁也同樣放飛霄燈的空,不禁在心底猜測空許下的愿望。
除了放霄燈,海燈節(jié)還有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煙花。
在這樣喜慶的節(jié)日里,煙花總是慶祝的不二之選。
空和甘雨靜候著,等待這壓軸環(huán)節(jié)開始。
過了一會,在指定位置等候的千巖軍在確認了時間已到過后,就開始點燃提前布置的煙花。
一支煙花升上天空,綻放出紅色的花。
另一支煙花緊隨其后,在夜空中綻放出紫色的花。
一支又一支煙花被放飛,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綻放出屬于自己的色彩。
欣賞著璀璨的光景,同時甘雨也時不時看向正沉浸在煙花絢爛之中的空
甘雨很享受和空共處的時光,即使空失憶了也還是一樣。

不會有人喜歡戰(zhàn)爭的,如果可以,人們會希望這世上永遠都不存在戰(zhàn)爭。
可是,當真正的戰(zhàn)爭到來時,就誰也難逃一劫。
距離第一次魔獸入侵結束僅僅只過了一年不到,就有象征侵蝕的影子再度踏上了提瓦特大陸。
它們的再度出現(xiàn)是璃月方最先發(fā)現(xiàn)的,正在巡線的千巖軍正面遭遇了這些世界之外的怪物,有兩人因此而犧牲。
其余六國也相繼發(fā)現(xiàn)了這些入侵者的蹤跡,這一次對方出動的不僅有獸形魔物,也有人形魔物被首次目擊于納塔。
對方的數(shù)量遠不及第一次入侵時,就好像對方這一次并不是要真正進攻一樣。
但即便如此,七國的使者還是再度集結,隨時準備進入武裝狀態(tài)。
幾日后,至冬與須彌方共同就對方此次入侵目的發(fā)表結論:對方此次入侵是為了尋找一個目標,并進行刺殺,先前所見到的人形魔物就相當擅長偷襲與暗殺。
即便如此,也依舊沒有人知道它們的目標是誰。
但是,所有人都不容許這些怪物就這樣肆意入侵自己的家園,在各國領導人的指揮下,剿滅戰(zhàn)陸續(xù)在七國領土內打響,誓要將魔獸全部消滅。
璃月? 層巖巨淵
對魔獸的剿滅已經進行到了最后一戰(zhàn),所有還存活的魔獸全都在一眾仙人的攻勢下被逼到了層巖巨淵之下,只要清理完這最后一點,就宣告本次剿滅勝利結束。
千巖軍和眾仙已經集結在了入口處。
“將士們!雖然這是最后一戰(zhàn),但也千萬不可掉以輕心,我們的敵人是來自暗之外海的魔獸,他們就連空間都能溶解,侵蝕,請務必保護好自己!”
集結的戰(zhàn)士一批批被陸續(xù)送到黑淵之下......
每一支小隊都至少有一名仙人帶隊,而其中第六小隊就是由甘雨所帶領。
說是小隊,但實際上,這支隊伍的隊員接連因為傷勢過重而被迫退回,只有甘雨和空因為自身體質特殊,還能夠繼續(xù)前進。
可是......他們犯了一個致命的失誤,做出了一個錯誤的判斷。
因此,他們現(xiàn)在無法原路返回,無法與大部隊匯合,只能繼續(xù)向深處移動尋找其他出路。
一路上他們已經遭遇了很多次敵襲,身上早已傷痕累累,那種程度,如果換成任何一個隨行的千巖軍,身體都絕對無法承受這種傷勢。
他們沒有休息的時間,魔獸的尋敵能力相當優(yōu)秀,沒有人會知道它們會在什么時候從哪個方向冒出來。
緊握著武器,甘雨和空就這樣拖著身子一步步前進著。
“那是......?”
狹窄崎嶇的路上,躺著一具尸體。
一具深淵教團成員的尸體。
“深淵教團,在這里?”
自從魔獸第一次入侵提瓦特之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深淵教團了。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看見。
在尸體旁邊,還有一個遺落的儀器,似乎是這名深淵教團成員的。
儀器看上去已經因為失去能源而無法運作了。
——A.這不是自己該管的事。(通向結局一)
——B.也許附近有什么可以給它補充能源?(通向結局二)
A
有關深淵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但不論如何,這都不是自己應該在意的。
甘雨和空繼續(xù)前進,準備按照地圖上的路徑,繞路與其他隊伍匯合。
而就在一個轉角處——
“甘雨,小心!”
空執(zhí)劍揮出一道風元素劍氣,正中了準備襲擊甘雨的魔獸。
甘雨的反應也很快,冰箭迅速擊中了目標。
魔獸的血液飛濺到石壁上,溶解出一個小小的洞。
一只只魔獸自蟲洞中現(xiàn)身。
這個數(shù)量,將必定會是一場惡戰(zhàn)。

空和甘雨正在向下墜落。
他們二人的實力強大,魔獸見狀便選擇了威力最大的自毀式攻擊。
而意外卻發(fā)生了,魔獸的血液不斷將四處的巖石溶解,空和甘雨的落腳點也因此越來越少,也陷入了溶解所形成的坑洞。
在一次溶解中,空和甘雨突然就感覺自己的腳底一空,隨后身體就因為重力而向下墜落。
沒想到在下方,還存在著一個巨大的空洞,未被發(fā)現(xiàn)。
空和甘雨,正是墜入了其中。
眼看自己就要直接摔在下面的地板上,空一把抓住甘雨,催動巖元素力在他們的周身形成了一層保護,來減少摔落的傷害。
在一道響聲中,空和甘雨落地了,這一層保護確實減少了身體受到的傷害,但是空還是感到了一陣強烈的疼痛。
而甘雨,則是因為失血過多,直接休克了。
空想要爬起來,卻看到遠處有一條巨大的枝芽,那便是地脈能量的來源。
隨即,空感到了一陣強烈的不適,并昏厥了過去。

“這里是......?”
空睜開眼,第一眼就看見皎潔的月亮高掛于夜空之上。
“這里是哪?”
“我不是應該在層巖巨淵下嗎?”
空反應過來自己正躺在草坪上,隨后就起身,四處張望。
而在不遠處,他看見了兩個人影正在談話。
其中就有一個他所認識的人——甘雨。
“甘雨,在和誰說話?”
因為好奇兩人的談話內容,空便在灌木叢的遮掩之下靠近了他們。
“你響應了我的召喚。”
“我們所站立的這片土地已經被危險所波及,和平已不再是生活的選項?!?/span>
“摩拉克斯,我將成為你在戰(zhàn)爭之中的助力。”
“摩拉克斯,璃月傳說中的那位巖王爺?”
有關巖王帝君的傳說在璃月無人不曉,而即使是失去了記憶,不記得那位巖神,不記得自己曾經與他有過交情,空也還是在后來的生活中聽到了他的傳說。
傳說中的人物,卻居然就這樣被自己看見了嗎。
但是,戰(zhàn)爭又是怎么一回事?
現(xiàn)在不已經是和平時代了嗎?
空的困惑很多,他想要和甘雨問清楚這些,但是等他回過神來時,卻發(fā)現(xiàn)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接著,他視線所及之處的一切都開始一點點消散。
只留下一片黑暗,還有一扇正立著的門。
好奇心驅使,他上前推開了那扇門。
走入門內,與剛才的寧靜截然不同,映入眼簾的是遍地的尸骨,大雨自云層中降下,沖刷著猩紅的痕跡,空伸出手,卻發(fā)現(xiàn)雨滴直接穿過了自己的手掌,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這?
難道說......
一支龐大的隊伍矗立在雨中,其中有一只只體型龐大的鳥,鹿之類的獸形生物,而此時此刻,甘雨就站在他們之中,也有一個個戴著面具的身影,還有一只巨龍就在不遠處。
而站在隊伍前的,就是剛才所見到的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最后的敵人已經肅清?!?/span>
摩拉克斯沉默了片刻,他轉身向一個方向望去,空也循著他的視線看去,發(fā)現(xiàn)在海邊有著一座小小的城市。
隨后,摩拉克斯開口。
“戰(zhàn)爭雖已結束,但隱患仍舊存在,一切百廢待興?!?/span>
“甘雨,戰(zhàn)爭已經結束了,你是否打算就此離去?”
“不,人類還需要幫助,我想前往城市,協(xié)助他們?!?/span>
“......我明白了,甘雨,你是否愿意與我簽訂新的契約,成為人類的助力?!?/span>
“我愿意簽訂契約,愿意成為人類的助力。”
在說完這句話后,甘雨就感覺到自己的腰間似乎多了什么東西,低頭,就看見一顆神之眼正發(fā)出藍色的光芒。
隨即,眼前的人影再一次全部消失,一切也再一次消散,又一扇門立在黑暗之中。
這一次,空來到了一座城邦內,環(huán)顧四周,雖然和印象中的那座繁榮的商業(yè)之都還有著一些差距,但是他也還是確定,這里就是璃月港。
依舊是雨,路上的行人都撐著傘,其中本來混雜到人堆里的甘雨卻格外顯眼,就好像她從來沒有進入到人海之中。
行至一個路口處時,甘雨短暫的停了一下,她轉頭,她的目光看向市集,看向樓房,最后又看向身旁的人群,隨后就是一聲嘆息,繼續(xù)前進。
甘雨要去哪?
甘雨走的方向并不能到
空已經知道了眼前并非現(xiàn)實,知道了自己無法與任何人互動。
但他還是想要知道甘雨究竟要去哪,于是他跟了上去。
而其實,甘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會去哪,能去哪。
達月海亭,那她這是要去哪?
絕云間,這里是一眾仙家隱居的地帶。
奧藏山上,甘雨來到一個洞府前,石階上正站立著一只仙鳥。
“又陷入低迷了嗎?”
甘雨點了點頭。
“唉......你所面對的困境,本仙也不知該如何助你。”
“但還是希望你不要太悲觀。”
“可這......即是事實。”
“我終究,還是一個......非人之物?!?/span>
一滴淚珠自甘雨的臉龐滑落,滴落在她腳邊的碧波上,蕩起無數(shù)的波紋。
甘雨開始啜泣起來,而見到自己的朋友如此難過,即便還沒有弄清楚一切,空也還是走上前去,伸出手想要輕拍甘雨的背。
盡管他知道這并非現(xiàn)實,他也還是伸出了手。
而就在觸碰到甘雨的一瞬間,讓空沒想到的事發(fā)生了。
自己的手沒有穿過去,而是——
空再一次睜開眼時,眼前并非是絕云間或璃月港。
他看見了一些事,他看見了很多事。
他看見數(shù)之不盡的琉璃百合開遍了荻花洲。
他看見歸離原上欣欣向榮的城鎮(zhèn),和安居樂業(yè)的人民。
他看見在本該是璃月港的位置上僅有一座小小的城鎮(zhèn)。
他看見無數(shù)的夜叉各司其職,守候璃月。
他看見巖王帝君和幾名仙人正站在臺前,準備說出新一輪的指引。
隨后,他看見了一切。
洪水,戰(zhàn)亂,繁榮,變革。
還有,時間。
琉璃百合在荻花洲已近乎絕跡。
歸離原上不再有人聲與喧鬧,只有一片斷壁殘桓。
夜叉或死,或不知所蹤。
璃月港已經成為了七國商業(yè)經濟最活躍的商業(yè)之都,而一眼望去也已經看不見仙的蹤跡。
長久的時間,將一切改變。
但是,也有些事似乎一成不變。
他看見了甘雨望著市集燈火,心生向往卻又將半懸著的手收回。
他看見了甘雨在無人的出租屋內獨自哭泣。
他看見了甘雨深愛著璃月港及其人民,卻又自知不是其中之一。
他看見了甘雨坐在辦公室內日復一日地處理著文件,履行著和巖王帝君的契約。
他看見了甘雨的噩夢里,人們在知道了她的身份后非議她。
什......么?
怎么會......
明明是讓自己不再孤獨的人,卻居然有著千萬倍于自己的孤獨。
空感到了一陣的悲傷,他想予她陪伴,他想讓她不再孤獨。
隨后,他就看見——
他看見了甘雨的身前,金色的少年向她伸出手。
剎那間,記憶與情感如潮水般涌入。
他想起來了,他全都想起來了。
甘雨的孤獨與迷茫是絲毫不假的,是千年未變的。
可是,當她遇到了空之后,孤獨感與迷茫感也不是那么的強烈了。
我真是,怎么連這都能忘記。
一切畫面再度消散,但是這一次,視線內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片的光芒與溫暖。
空聽見,有聲音在呼喚自己。
“空,空!”
“快醒醒!”

“空,空!”
“快醒醒!”
在甘雨一聲聲著急的呼喚中,空睜開了雙眼。
甘雨正滿臉淚花的看著自己,她很害怕,害怕就這樣永遠的失去這名少年。
見到空終于醒來,甘雨的第一反應就是將他緊緊抱住,將臉貼在他的肩膀上哭了起來。
空微微一笑,隨后就輕拍著甘雨的后背。
“甘雨,已經沒事了,你看,我已經醒了?!?/span>
“還有,我已經想起來了?!?/span>
聞言,甘雨立刻就空的身上起來,一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想起來了?”
“嗯,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span>
空本想用這個消息來安撫一下甘雨的情緒,結果卻換來了甘雨更大聲的哭泣。
“嗚啊啊啊啊啊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
后面,空和甘雨被其他隊伍所發(fā)現(xiàn),并且救了出來。
剿滅戰(zhàn)結束,空也恢復了記憶,一切又該回到正軌了。
生活,還在繼續(xù)。

甘雨的房間內
甘雨正氣呼呼地看著空。
“對不起嘛,我以后再也不敢忘記你了?!?/span>
“想讓我原諒你,沒這么簡單,除非......”
“除非?”
空看著甘雨,還在想甘雨所說的除非,結果下一秒,甘雨就一把將他撲倒。
“甘雨?!”
“除非,讓我收取一些補償!”
“啊啊啊啊啊!”
“痛!別咬了!”
“就是因為痛才要咬你,讓你知道忘記我的下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