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建宮齋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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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提爾則似乎打算護送茵蒂克絲進入學園都市。上條垂頭喪氣地走著夜路，茵蒂克絲在一旁想要安慰他，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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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雖然是日本的首都，但離開了市中心的夜晚依舊是一片黑暗。一看時間，已經(jīng)過了凌晨一點，城市中絕大部分的燈光都已熄滅。公寓大樓上零星可見透出亮光的窗戶，仿佛是殘缺不完整的一排排牙齒。偶爾會有計程車載著醉漢駛過身旁。路燈軟弱無力地頻頻閃爍，照耀出被光吸引的無數(shù)細小飛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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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戰(zhàn)斗為伍的異常日子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再過幾個小時，又是以學校為中心的日常生活。上條將會搖晃著睡眠不足的腦袋到學校，聽一些無聊的課，跟土御門及藍發(fā)耳環(huán)聊一些白癡話題，在回家的路上因為暑假作業(yè)的處罰作業(yè)還是沒做完而惹火美琴，遭受放電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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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么做，才是正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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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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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蒂克絲聽到這句話，抬頭望著上條的臉。但上條依然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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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幫助奧索拉·阿奎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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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想不出任何可以幫助她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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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我這個門外漢，不管怎么做都贏不了專家，這我明白。但是，門外漢應該也有機會扭轉(zhuǎn)局勢吧？例如第一次遇到奧索拉的時候，就乖乖地把她帶進學園都市里?；蚴遣粠椭_馬正教，讓天草式帶著奧索拉利用特殊移動魔法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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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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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只是沒有看到這些選項的后果，所以心里抱著希望。就算奧索拉逃進了學園都市，羅馬正教一定也會為了追捕她而入侵學園都市。就算我們沒有幫助羅馬正教，她們也可以利用人海戰(zhàn)術(shù)，組成包圍網(wǎng)，找到天草式的聚集點。不管怎么做，結(jié)果都一樣，這我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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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當麻在心里回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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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遇到奧索拉，她向自己詢問進入學園都市的方法時，那個略帶不安的聲音。躲藏在夜晚的主題樂園時，她露出的笑容。以為終于找到可以信任的朋友，她滔滔不絕地說過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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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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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何處傳來，那陣充滿絕望的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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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說真的，到底該怎么做，才是正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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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很清楚，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正顯示自己是危機意識不足的門外漢。這一次的事件跟上條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一介高中生偶然見識到魔法世界的嚴苛，如今正要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中，就是這么簡單。沒有人可以為此指責上條。明白魔法世界有多么可怕的人，看到上條這個一般民眾能夠平安而歸，說不定反而會松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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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該說的話都在剛剛說完了，史提爾聽了上條的泣訴后依然不發(fā)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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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茵蒂克絲則是抬頭仰望著上條的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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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麻，這是魔法師之間的問題，你沒必要攬在身上。我什么忙都幫不上，或許沒資格說什么，但既然建宮齋字說他會處理這件事，我們也就只能仰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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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上條有氣無力地回答。茵蒂克絲哭喪著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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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律法又沒有規(guī)定所有魔法師之間的問題都要由你來解決。專門對付魔法師的我什么都做不到，確實應該受指責。但是，就算沒有當麻，問題也是會得到解決的。以局外人而言，當麻到目前為止遇到了很多魔法師。但是，世界上還有更多你不認識的魔法師，這些人都有各自的煩惱。他們就算沒有你的幫助，也可以把問題解決。這次的事件也一樣。你只是第一次遇到?jīng)]有參與到最后的事件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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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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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給了機械式的回答，內(nèi)心卻感到頗為驚訝。茵蒂克絲應該也可以想象奧索拉接下來將會有什么樣的遭遇，為什么還會說出這種不再插手干預此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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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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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說反話之外，已經(jīng)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安慰上條？

“嗯，過去的狀況才是異常。沒有人可以解決眼前發(fā)生的所有問題。當麻，你也應該學著依賴別人，把事情交給別人來處理。就算眼前有一戶人家失火，里頭還有年幼的孩童，你也沒有必要親自沖進去救人。向別人求救，并不是件可恥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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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蒂克絲不停地說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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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麻，你應該多依賴別人才對。我們‘必要之惡教會’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存在的。連我們這樣的組織都感到棘手的問題，你無法獨自解決，又有誰會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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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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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的最后一幕，自己沒有上場的戲份?；蛟S就只是這樣而已。自己的戲份結(jié)束了，并不代表這件事就這么突然完結(jié)。接下來，建宮齋字將成為主角，為這件事畫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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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目睹了攔路殺人魔的犯案過程，并不代表目擊者有義務要制服兇手。把兇手交給警察來制服，并不會讓目擊者因此受到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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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宮的行動能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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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多少有些勝算。畢竟他也是真正的魔法師，何況長期遭受迫害的天草式一定相當擅長這方面的行動。他不會笨到去對抗絕對沒有勝算的敵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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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鄙蠗l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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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上條心想。既然自己不用參與，事情也可以解決，門外漢就沒有必要強出頭。這是很理所當然的想法。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如果跳進來攪局，說不定反而會讓事態(tài)惡化，倒不如堅持旁觀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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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并沒有規(guī)定所有事情都要由上條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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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宏觀的角度來看，上條不曾參與的事情反而占多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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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目睹了其中一件，也不須要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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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上條沒有參與，事情也由別人做了結(jié)。

上條抬頭望著夜空，雙手上舉，伸了個懶腰。體內(nèi)累積的疲勞逐漸上涌，同時也開始懷念起宿舍里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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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回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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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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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由這樣一句話，將日常與非日常做出了區(qū)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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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回家之前我想去買些東西。這個時間超市及百貨公司應該都關(guān)了，只剩下便利商店。但是冰箱里什么都沒有，得買些食物回來才行……也好，我對學園都市‘外頭’的便利商店都賣些什么東西，也有些興趣。說不定可以找到‘里面’沒有賣的便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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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麻，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有生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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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抱歉喔，我就是一個最近越來越喜歡記賬的平凡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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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也想忘掉預算的問題，好好吃頓大餐呢?！?/p>

“不讓我去就算了。不過明天的早餐就只有空盤子跟水。剩下的就用想象力來填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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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麻——！”茵蒂克絲不顧現(xiàn)在是夜闌人靜的深夜，拉起嗓子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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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見眼前的食欲少女這么容易就臉色發(fā)白，不禁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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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去找一間便利商店，隨便買些明天的早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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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如大家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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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你帶去，什么東西都會被你拿起來塞進籃子里，實在沒辦法好好買東西。我去一下就回來，史提爾，麻煩你先把茵蒂克絲帶進學園都市。既然可以把她帶出來，應該也可以把她帶回去吧？當然……你這樣自由來去，我也有點困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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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對她有益之事，我可以接受你的請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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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提爾搖晃著嘴邊的香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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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知道位置在哪里嗎？”

?“……找間便利商店，沒那么困難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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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史提爾露出嘲諷般的笑容，帶著茵蒂克絲消失在深夜的黑暗中。茵蒂克絲想要陪在上條身邊，上條揮揮手叫她別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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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上條轉(zhuǎn)過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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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來時之路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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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似乎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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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輕輕咂了個嘴，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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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錢包放在宿舍，去便利商店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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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邊走邊從褲袋中取出手機。白色的熒幕燈光模糊映照出他的臉部輪廓。上條按了幾個按鈕，開始以GPS衛(wèi)星定位功能搜尋地圖。搜尋目標當然不是這附近的便利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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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想起了雅妮絲·桑提斯說過的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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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是我們的特色。我們的同胞遍及全世界一百一十個國家以上，就連日本都有很多我們的教會。而且，我們現(xiàn)在正在蓋一幢新的神之家，名為奧索拉教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位置就在這附近不遠處。一旦完成之后，將會是日本國內(nèi)最大的教堂。占地應該有棒球場那么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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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園都市的GPS機能非常準確且更新迅速，據(jù)說精密度比得上軍事衛(wèi)星。除了最新的建筑物，就連建筑預定地也會完美呈現(xiàn)在地圖上。相對地，像“薄明座”之類結(jié)束營業(yè)的建筑，很快就會從地圖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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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建筑預定地的建筑物名稱不會出現(xiàn)，在GPS地圖上只會看到“預定地”這樣的模糊標示。但只要朝畫面上看一眼，馬上一目了然。媲美棒球場的巨大建筑預定地只有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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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奧索拉曾經(jīng)在三個異教國家推廣神的教誨，功勞很大，因此上層特別允許她以自己的名字興建教堂。她的日語說得很好，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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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看著手機的畫面，加快了腳步。確實如同雅妮絲所說的，羅馬正教的據(jù)點“奧索拉教會”就在這個城市之中。既然大隊人馬進行移動對團體來說是最脆弱的時候，那么為了消除這個弱點，她們一定會將距離最近的奧索拉教會當成移動據(jù)點。雖然建筑正蓋到一半，但對她們來說并不是問題，因為她們還有很多上條所不知道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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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正教那些人，一定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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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桑提斯及奧索拉·阿奎納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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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完成之后，我們會寄發(fā)邀請函。不過在這之前，讓我們先將眼前的問題完美地解決吧，別讓這件事在我們心里留下陰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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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回想起雅妮絲當初開的那個玩笑，輕輕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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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宴會場還沒布置好，邀請函可能也還沒寫完，但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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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目的地相當明確，上條沒有必要停步。

???他走得越來越快，不知不覺變成了在夜晚的漆黑道路上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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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投身戰(zhàn)場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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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不插手，也會有別人來解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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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蒂克絲也說過，如果眼前有一戶人家發(fā)生火災，幼小的孩童還留在里面，并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guī)定上條必須沖進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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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人求救，或是將事情交給他人來解決，并不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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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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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這個獨自被遺留在火場中的孩童，一直相信上條會來救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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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聰明的做法，當然是立刻聯(lián)絡消防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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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算再怎么愚蠢，上條也不愿意讓孩童看見自己的背影。就算對自己而言，這是最輕松且安全的做法，上條也不愿意辜負孩童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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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一直到現(xiàn)在，奧索拉·阿奎納依然相信上條當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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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上條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多次錯誤的決定，她依然像個孩子一樣相信上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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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上條并不屬于英國清教或羅馬正教這類特定組織。他只是個一般學生，是個門外漢。所以沒有任何包袱。雖然無法向茵蒂克絲及史提爾等專家求救，卻可以做到專家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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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說唯一的不安，大概就是自己可能會被當作學園都市這個科學陣營的一分子。不過，如果情況真的不妙，相信學園都市也會快刀斬亂麻，將自己退學，借以撇清關(guān)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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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被退學也無妨，上條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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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上條還是堅持自己的道路。想著想著，上條當麻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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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沒有投身戰(zhàn)場的理由，少年卻在黑夜中奔跑著。

?真的沒有非插手不可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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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想插手，這就是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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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奧索拉教堂目前還不能稱為教堂。占地相當于四、五個一般學校的體育館，如果完成，恐怕是日本國內(nèi)獨一無二且正式的大教堂吧。在學園都市的附近蓋了這樣的建筑物，或許還帶有牽制科學勢力的意圖。但由于目前才蓋到一半，寬敞的空間只帶給人寂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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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墻才剛蓋完，周圍還架設(shè)著許多鋼鐵踏板及梯子。內(nèi)部裝潢則完全還沒動工，看起來簡直像是曾遭到鄙俗的傭兵團掠奪過。預定裝上彩色鑲嵌玻璃的窗戶還是個黑色大洞，準備放置巨大管風琴的位置還是個相當不自然的空間。大理石地板及墻壁散發(fā)著新建材的光澤，但原本應該掛在墻壁上的巨大十字架，還倚靠在講壇后面的墻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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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光是這些，還不足以塑造出這個詭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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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堂內(nèi)完全沒有人為的燈火，只有點點星光從沒有玻璃的黑色窗戶外射入。幾百名身穿黑色修道服的修女，在這漆黑的空間中默默地站著。她們排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同心圓。有的人拿著劍或長槍之類一看就知道是武器之物，有的人則拿著巨大齒輪或鉤爪之類的宗教儀式道具。每樣物品都反射著微弱的星光。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抓來的天草式成員都被安置在同一建筑用地的其他建筑物中，并有十個人左右負責監(jiān)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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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女們的注意力并非對著建筑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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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眼睛全都望著人群中央那塊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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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不斷傳出毆打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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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咬牙忍耐的呻吟聲。

“真是的，花了我們那么多功夫。包含我在內(nèi)，大家都是很忙的，可沒有時間陪你玩游戲。如果你明白的話，就乖乖接受處刑……喂，你有在聽嗎？你有沒有在聽??！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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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響起了宛如沉重的袋子被踢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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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仿佛來自地獄的慘叫聲也回蕩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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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叫聲是怎么回事？完全把淑女的形象拋到腦后了，你不覺得丟臉嗎？可惡，教堂的名字也得改掉才行了。取了這種畜生般的名字，可是會成為笑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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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索拉·阿奎納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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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jīng)被毆打得傷痕累累，癱倒在地上。簡直像是曾經(jīng)被馬拖著走一樣，全身衣服破破爛爛，拉鏈也壞了，布塊整個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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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等人并未使用特別的魔法來虐待奧索拉，只是輪流踢她的手腳或腹部而已。但這樣的行為在不斷重復之后，也會帶的四肢全都癱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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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狠狠朝著奧索拉的腳踏了下去?？膳碌牧α客高^厚厚的鞋底，壓迫在早已動彈不得的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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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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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逃走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明白啦。想想你接下來的下場，或許死在這里才比較幸福呢。你曾經(jīng)看過樞機主教所主持的宗教審判嗎？哈哈哈，雖然主持者都很認真，但是過程實在慘不忍睹呢。不過像這種場面，我們還是比不上英國清教。跟他們的審判比起來，我們的只像是游戲而已。這是我實際看過兩邊差異之后的評論。哈……哈哈！那些老家伙，年紀那么大了，還喜歡玩游戲。而你的下場就是被他們玩死，聽起來是不是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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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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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被踏住的腳不斷傳來劇痛，奧索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隨便張開嘴巴，說不定會咬到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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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奧索拉怔怔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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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書《法之書》的原典，對任何人而言都是邪惡且巴不得除去的東西。每個人都想將它燒掉。每個拿到它的人都步上毀滅之途，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墮入魔道之書（Il libro di un modo pericoloso.）”。但是人類沒有能力摧毀原典，所以只能將它封印起來，并且謹慎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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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索拉·阿奎納只是想解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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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消滅惡名昭彰的《法之書》，她與羅馬正教的心情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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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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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才造成這完全不同于預期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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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最后一刻，她都以為自己終于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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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那個少年會把自己交給雅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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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你能夠依賴的朋友也真少。竟然只能向來到日本后才接觸到的天草式求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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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桑提斯俯視著奧索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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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斷地踢著奧索拉的小腿，表情陶醉，簡直像被奇怪的魔道書迷惑了心智。痛徹骨髓的感覺將奧索拉的每一寸神經(jīng)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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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上絕路，最后竟然投靠那些污穢小國的陌生東洋人種。哈哈……哈哈哈！真是太愚蠢了，那些豬玀連圣經(jīng)也看不懂，能對他們有什么期望？根據(jù)我們的律法，只要跟羅馬正教教徒以外的人結(jié)婚，就是犯了獸姦罪，這點你應該也很清楚。難道你以為同屬十字教派，大家就是自己人？什么天草式，什么英國清教，那些家伙根本沒資格把十字教掛在嘴邊。他們不是人，只是豬或騾子之類的畜生。把自己的寶貴性命交到他們手上，當然會有這種下場。欺騙畜生實在太簡單了，只要稍微安撫一下，他們就會主動把獵物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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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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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得意識朦朧的奧索拉，因這番話而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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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那幾位……是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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綻裂的嘴唇上沾滿了黏稠的血液，讓說話變得非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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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奧索拉還是努力問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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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愿協(xié)助你們……而是……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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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并不重要吧？總而言之，你就是被我們抓到了。呵呵，哈哈哈！對了，我想起來了。他們還說過‘一定要把奧索拉從萬惡的天草式手中救出來’之類的話呢，很有趣吧？真是太愚蠢了！應該保護你的人卻把你親手送給了敵人，真是群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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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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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眾W索拉臉上的緊張神色微微減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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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并不是將奧索拉出賣給羅馬正教。那些笑容、那些話語，沒有絲毫虛假。他們是真的擔心奧索拉的安危，為了幫助奧索拉而投身危險的戰(zh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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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最后是以失敗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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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努力并未獲得回報，反而讓奧索拉命在旦夕。

一直到最后一刻，他們都是站在奧索拉·阿奎納這邊。從來不曾舍棄、背叛奧索拉。他們一直努力到結(jié)束。他們是奧索拉最溫暖、值得信賴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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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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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在笑？”奧索拉以緩慢、溫柔的語氣說道：“我終于知道了……我們羅馬正教……的本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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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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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行動……全是基于信任……因為相信他人，相信理念，相信心情……他們不吝于付出最大的努力……跟他們比起來……我們真是太丑陋了。我們的行動……只能建立在欺騙之上。欺騙協(xié)助者的心……為了將我處刑，以虛假的審判來欺騙民眾……甚至欺騙自己，認為那是神所允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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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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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也沒有資格……批評你們。如果我從一開始就相信天草式的人……事情就不會演變到這個地步。如果按照天草式的計劃逃走……他們也不必遭遇這么多危險。到頭來……我們這可悲的做事原則……正是羅馬正教的本質(zh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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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索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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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目瘡痍的臉孔，露出了無盡悲哀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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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jīng)沒辦法……從你們手中逃走了。按照你們的計劃……我會被冠上虛假的罪名……葬送于黑暗中……但是，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我無法欺騙自己……更不可能欺騙那些盡心盡力幫助我而不求回報的朋友……我再也不想……被視為你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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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殉教者的臺詞。你以為自己是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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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雅妮絲的厚底涼鞋狠狠踏在奧索拉的腳上。雅妮絲的態(tài)度依然氣定神閑，仿佛只是踏扁了一個空罐。

“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你放棄了抵抗，我們辦起事來也方便些。要怪就怪那些笨蛋把你害慘了，你就帶著悔恨的心情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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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雖這么說，但她其實完全不把奧索拉的抵抗放在眼里。雅妮絲身旁有兩百名修女正隨時待命，而且這個教堂周圍已經(jīng)布下了強力的結(jié)界，奧索拉絕對無法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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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索拉與雅妮絲的距離雖近，但意識朦朧的奧索拉只能斷斷續(xù)續(xù)聽見雅妮絲的話。她以幾乎要停止運轉(zhuǎn)的腦袋思索了一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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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該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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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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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來……就沒有投身戰(zhàn)場的理由。據(jù)說……其中甚至有一位少年，既不屬于羅馬正教……也不屬于英國清教……是位真正的平凡少年。他們沒有力量，也沒有理由……卻為了素昧平生的我……做了這么多。世上……還有比這個更棒的禮物嗎？對于那些給了我這個禮物的朋友們……我該恨他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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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不該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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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該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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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雖然沒有成功拯救奧索拉，卻不該受到指責。因為他們并沒有拯救奧索拉的義務。他們并不是在“義務”的強迫之下參與此事。他們是發(fā)自內(nèi)心想拯救奧索拉，所以實行了他們的“權(quán)力”，參與了一場原本不必參與的戰(zhàn)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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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他們義無反顧地挺身而出，就是一件令人感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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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奧索拉絕不怨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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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遇見這樣一群愿意為陌生人付出的人，是一件幸福的事。奧索拉為此感到自豪。在最后一刻認識這些人是多么幸運之事，奧索拉滿心感謝上帝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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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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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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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幸福已經(jīng)讓奧索拉·阿奎納覺得充實到無以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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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的幸福還不止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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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下一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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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隨著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原本包覆著教堂的結(jié)界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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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不禁將視線從奧索拉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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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的事態(tài)令她非這么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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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摧毀了……？不可能吧？喂！快去確認施在門上的圣吉爾斯St. Giles護符！并且搜尋這附近的敵人！該死，到底是哪個組織？那個結(jié)界不可能單憑一人之力打破。敵人的大軍不知會從何處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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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迅速下達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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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所有的命令都還沒付諸行動，她已經(jīng)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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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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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索拉·阿奎納看見了。

教堂正面入口的橡木制雙開式大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開。門口站著一個人。這一幕，簡直就像是粗俗的童話故事書中，王子登場拯救公主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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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站在那里的，只是個平凡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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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個毫無特別之處的少年，但是他既沒逃跑也沒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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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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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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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繞在奧索拉身邊的兩百多名修女一起靜靜轉(zhuǎn)動眼球，瞪視著少年。這些修女不但人數(shù)多得可怕，而且都不是普通人。少年當然感到害怕。他只是個平凡的少年而已，如何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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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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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點也沒有退縮，反而往前踏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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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拯救奧索拉·阿奎納，他往漆黑的教堂內(nèi)踏進一步。

這一步象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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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一切都會沒事。

5

上條當麻踏入了建設(shè)中的寬敞教堂空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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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了可怕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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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夜晚，數(shù)百人聚集在這個沒有冷氣的建筑物內(nèi)。地方雖然大，畢竟是密閉空間，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熱氣。濃厚的汗臭味從黑茫茫的深處涌出，仿佛是來到了某種巨大野獸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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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個身穿黑色修道服的修女混雜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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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的中央，一名少女倒在地上。上條見了這一幕，靜靜瞇起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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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上條聽見了一陣笑聲，仿佛正嘲笑著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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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頭一看，是雅妮絲·桑提斯。她的形象跟過去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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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覺得奇怪?！毖拍萁z嗤嗤地笑著?！耙粋€甚至連魔法師也不是的門外漢，怎么可能被找來當協(xié)助者？看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你擁有某種‘力量’，可以破壞任何結(jié)界。我猜得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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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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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怎么了？忘了東西嗎？還是想討跑路費？還是……如果是舍不得那個倒在地上的女人，可以在這里剝光她的衣服，我不會介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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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的聲音顯得異?？簥^，仿佛已喝得爛醉，呈現(xiàn)飄飄欲仙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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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問你一句話。你已經(jīng)懶得裝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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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蒜？裝什么蒜？你不明白現(xiàn)在的狀況嗎？你看不出來哪邊占優(yōu)勢？難道你以為，我跟你的立場是相同的？面對這么多人，你會采取什么行動？我倒是很想聽你親口說說看?！?/p>

的確，一對兩百的差距實在太過懸殊。與這么多人正面為敵，上條不可能獲勝?；蛟S是因為相當明白這一點，所以雅妮絲大剌剌地走向上條，不但絲毫全無提防之意，反而還擺出了挑釁的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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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相信，上條絕對不敢對自己動手。只要他一出手，就會掀起一場對他而言絕對沒有勝算的戰(zhàn)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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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蛋，真是個大蠢蛋。看來英國清教的人比較聰明，已經(jīng)先溜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嗯，也罷。你一個人又能做什么？想逃的話就趁現(xiàn)在吧。這是最后的機會了。你應該知道怎么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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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雅妮絲這番充滿自信的話，上條虛弱無力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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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機會……應該知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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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似乎帶了股莫名的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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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這是最后的機會。我相當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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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上條當麻的右拳撕裂了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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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急忙將雙手交叉，護住了頭部。就在這時，她的雙腳離開了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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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下攻擊的雅妮絲整個人往后彈去，接著以猛犬般的眼神望著上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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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秒鐘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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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毫不猶豫地讓眼前的敵人，見識了自己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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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家伙，敢對我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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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大聲怒吼。但是上條當麻的聲音比她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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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怎么做？廢話，當然是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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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情緒近距離互相激蕩。

一言以蔽之，就是“憤怒”。但是內(nèi)涵跟熱度卻全然不同于一般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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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的臉上肌肉不規(guī)則震動，嘴里念念有詞。原本只是站著的黑色修女們?nèi)嫁D(zhuǎn)頭面對上條當麻。拿在她們手上的數(shù)百樣武器就如軍隊行進時的腳步聲一樣，同時發(fā)出了冰冷而可怕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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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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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的聲音與身體同樣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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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兩百個人，在這種狀況下你能做什么？就讓我見識一下吧！哈哈，這樣的人數(shù)差距，六十秒就可以把你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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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一說完，黑色修女們?nèi)寂e起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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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立無援的上條當麻連武器都沒有，只是握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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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雙方即將開戰(zhàn)的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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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傳來了某個人的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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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我們好不容易才偷偷從結(jié)界的漏洞中鉆進來，你這家伙竟然擅自開打了。好歹也該多給我一點配置符文卡片的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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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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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一愣，急忙轉(zhuǎn)頭。轟！伴隨著火焰吸收了氧氣的聲音，籠罩在建設(shè)中教堂內(nèi)的黑暗在一瞬間被橘紅色的爆炸亮光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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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光來自教堂的深處，剛好與上條處于相對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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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壇后方的墻壁上，在二樓左右高度的位置，有個預定裝上彩色鑲嵌玻璃的大洞。一名英國清教的神父站在窗框上，手持火焰之劍。想來應該是沿著外壁工程的踏板爬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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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提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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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嘴里叼著香煙的神父讓上條看傻了眼，不禁脫口叫出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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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計劃是把門外漢趕回家，由魔法師來收拾善后。虧我大費周章說了那么多謊話，全都白費工夫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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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還沒開口，雅妮絲已經(jīng)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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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清教？該死……這可是羅馬正教內(nèi)部的事情！你要是跳進來蹚渾水，可是會被視為干涉內(nèi)政！難道你不明白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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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這個論點并不成立?！笔诽釥柪淅涞赝鲁隽艘豢诎谉?，說道：“看看奧索拉·阿奎納的胸口吧。她的脖子上掛了一個英國清教的十字架。就是那邊那個門外漢隨手幫她掛上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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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提爾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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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人掛上英國清教的十字架，就代表獲得英國清教的庇護。這意味著她已經(jīng)受洗，成為我們英國清教的一分子。那個十字架是我們最高主教親自準備的，本來應該由我將它掛在奧索拉的脖子上……但由于這是較不重要的命令，所以我將這件事暫時延后，先將十字架交給那邊那個人。我本來只是認為，當那個門外漢被你們抓到的時候，你們看到十字架，或許會認為他是‘隸屬英國清教這個巨大組織的一分子’，而對他手下留情……沒想到竟然陰錯陽差，十字架跑到奧索拉的頸上?，F(xiàn)在，奧索拉·阿奎納已經(jīng)不屬于羅馬正教，而是英國清教的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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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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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依稀記得，當初自己隨口說要將十字架給奧索拉的時候，她顯得非常開心。原來中間有這層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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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滿臉通紅，結(jié)結(jié)巴巴了好一會，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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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以為這種荒謬的論點，能夠站得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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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很難站得住腳。畢竟并沒有在英國清教的教堂中，由英國清教神父按照英國清教的規(guī)矩進行受洗儀式?！笔诽釥枔u晃著香煙，說道：“但至少奧索拉目前的身份變得相當微妙。她是羅馬正教的教徒，卻接受了英國清教的十字架，而給她十字架的人是科學陣營中學園都市里的人。如今的她到底屬于哪個組織，我認為有必要花些時間來協(xié)商。如果你們羅馬正教想一意孤行地對她進行審判，英國清教可不會坐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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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提爾從窗戶上跳了下來，靜靜地在講壇前方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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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以炎劍的劍尖指著站在遠處的雅妮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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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們竟敢對那孩子出手攻擊?！笔诽釥柭冻隽霜b獰的虎牙?！半y道你們以為我不會追究？我可沒那么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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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就算多了一、兩個人，又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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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絲恨恨地說道。但話還沒說完，又被另一道聲音給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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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只有兩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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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粗獷的男人聲音，讓雅妮絲再度轉(zhuǎn)頭。忽然間，旁邊的墻壁發(fā)生了爆炸，出現(xiàn)一個大洞。一個手握大劍的高大男人從迷蒙的灰塵之中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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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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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男人的手上拿著一把材質(zhì)不明的白色焰形劍。上條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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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宮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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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角宗教融合型十字教系統(tǒng)·天草式十字凄教的現(xiàn)任代理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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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站著許多原本被監(jiān)禁在其他建筑物的天草式成員。人數(shù)大約有五十人，看來所有被監(jiān)禁的人都已重獲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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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么做的理由，應該就不用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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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錯愕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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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過……最適合發(fā)動偷襲的時候是移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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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以為這么一說，你就會乖乖回家去。為了在你采取行動前解決一切，我特地跟英國清教的人套好了話，現(xiàn)在全泡湯了。看來你真是個超乎我們想象的笨蛋。不過，我倒是不討厭你這種有趣的笨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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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宮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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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上條的背后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以及熟悉的少女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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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當麻。我不是說過，這件事情自然會有人出面解決，你不用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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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蒂……克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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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喃喃說道。一只小手搭在上條的肩膀上。雖然小，卻強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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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讓我們靠自己的雙手拯救奧索拉·阿奎納吧，當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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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鄙蠗l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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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了這一幕的雅妮絲·桑提斯怒不可遏地下令：“給我殺！”黑暗中的數(shù)百名修女一起沖了過來。

最后之戰(zhàn)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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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替這件不該發(fā)生的事情畫下句號，他們掀起了最后之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