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固執(zhí)的小孩

? ? ? ?“這是哪來的小孩？沒有父母管管嗎？”

? ? ? ?“逃難來的吧，現(xiàn)在外面兵荒馬亂的，估計(jì)父母都沒了。”

? ? ? ?“我說你個小丫頭，到底買不買啊，不買你倒是撒手啊?！?/p>

? ? ? ?魚攤前圍了一群人，一個小女孩死死抱著一口瓦罐，怎么也不肯撒手。

? ? ? ?瓦罐里是一只漂亮的藍(lán)色小魚，這是魚攤老板早上在海里捕到的。

? ? ? ?原本想著是稀奇玩意兒，能賣個好價(jià)錢，誰知剛擺上，就來了一個背著豎琴的小女孩。

? ? ? ?起先只是定定地盯著魚罐，老板問她是否要買，她不說話，趕她，她也不走。

? ? ? ?后來有人來買魚，眼見得都要掏錢了，那小女孩猛地?fù)渖蟻肀ё×斯拮樱握l來拉都不肯松手。

? ? ? ?魚攤老板急得滿頭大汗，看著小女孩背上的琴，他忽然心生一計(jì)。

? ? ? ?他蹲下身子，笑著對小女孩說：“小姑娘既然你這么想要，不如用你身上這把琴來換？”

? ? ? ?眾人目光移向那把琴，那把琴通體透亮，泛著瑩瑩藍(lán)光，雖然辨不出材質(zhì)，但是一看就知價(jià)值不菲。

? ? ? ?小女孩想也沒想，用力搖了搖頭。

? ? ? ?“我說你這丫頭，怎么這么犟，想要魚就得拿琴來換！”老板說著就要伸手去搶女孩背上的琴。

? ? ? ?“住手！”

? ? ? ?老板聞聲抬頭，一個身著旗袍的少女站在他面前。

? ? ? ?那是一身白底墨紋的緞面流云短旗袍，黑色紗袖上的銀絲在陽光下微微閃動，用作紐扣的瑩粉珍珠一看便價(jià)值不菲。

? ? ? ?“這魚多少錢，我?guī)退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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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王家大小姐

? ? ? ?這穿著，這架勢，一看就是有錢人。老板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伸出兩根指頭。

? ? ? ?“200？”

? ? ? ?“兩根金條?！?/p>

? ? ?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魚就算是吃了能成仙，它也值不了兩根金條啊。

? ? ? ?那少女卻是眼睛也不眨：“好。不過我沒有帶這么多錢，你到城西王家去取便是，就說是大小姐讓你去的。”

? ? ? ?說著，少女拉起小女孩就要走，老板卻攔住了他們。

? ? ? ?“怎么？你不相信我？”少女上前一步，盯著老板，氣勢逼人。

? ? ? ?“不是不是?！崩习暹B連擺手。城西王家是本地有名的大戶，區(qū)區(qū)兩跟金條自然是不在話下。只是眼前這個女人……老板賠笑著說：“不如我先去取錢，您在這里等等怎么樣？”

? ? ? ?“也行?！?/p>

? ? ? ?老板向妻子交代了幾句，叫了輛黃包車，急匆匆往城西王家取錢去了。

? ? ? ?圍觀的人見沒了熱鬧看，也散了。

? ? ? ?少女見狀，拉起小女孩就要走。

? ? ? ?老板妻子趕緊攔住兩人：“不好意思，小姐，您再等等，這錢還沒取回來……”

? ? ? ?“誰說沒有？那不是？”

? ? ? ?少女向老板妻子身后指了指，老板妻子回過頭，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什么也沒有。

等她再回過頭，少女和小女孩早已消失在了散去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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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小魚

? ? ? ?千山當(dāng)然不是什么王家大小姐，她連王家的大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

? ? ? ?她不過是一個孤兒，父母死于戰(zhàn)火，她逃難到這座城市，靠著一身武藝和幾分機(jī)靈勁，接各種各樣的委托過活。

? ? ? ?小到跑腿賣貨，大到盜竊機(jī)密，只要不違背道義，她都干。

? ? ? ?“喂，你怎么還跟著我！”

? ? ? ?見身后的小女孩一直跟著自己，千山有些無奈。

? ? ? ?自從從魚市出來，對方就什么也不說，只是抱著那個裝魚的瓦罐默默跟著，怎么趕也趕不走。

? ? ? ?“你不會真的沒有地方去吧？”

? ? ? ?小女孩點(diǎn)點(diǎn)頭，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千山。

? ? ? ?千山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你跟我回家吧。”

? ? ? ?這兵荒馬亂的，一個小孩獨(dú)自流浪，還背著這么惹眼一把琴，確實(shí)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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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千山給她起名叫小魚。

? ? ? ?其實(shí)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幫小魚買那條魚。

? ? ? ?可能是見她在魚攤前不愿離開的樣子，想起了當(dāng)年的自己吧。她這樣想。

? ? ? ?小魚不會說話，也不喜歡出門，更不和周圍的小孩玩。

? ? ? ?她總是獨(dú)自坐在水池邊撥弄琴弦。

? ? ? ?每當(dāng)琴音響起，那條藍(lán)色的小魚就會在水池中吐出愉快的泡泡。

? ? ? ?千山也很喜歡聽小魚彈琴，她的琴音似乎有某種魔力。

? ? ? ?每當(dāng)聽到她的琴聲，千山內(nèi)心的煩郁就會一掃而光。

? ? ? ?而那些纏繞她多年的噩夢，也再沒有出現(xiàn)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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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熊孩子

? ? ? ?任務(wù)又一次順利完成。擺脫敵人追捕后千山松了口氣。

? ? ? ?剛剛千山一度以為自己要被抓住了，但逃入密林后，追擊的敵人似乎迷失了方向，她趁機(jī)擺脫了他們。

? ? ? ?自己最近的運(yùn)氣，總是格外好呢，總能意外地化險(xiǎn)為夷。

? ? ? ?千山想著，忍不住哼起了小調(diào)。

? ? ? ?夜風(fēng)吹過，不遠(yuǎn)處的海浪拍打著礁石，發(fā)出陣陣嗚鳴。

? ? ? ?在那浪潮聲中，似乎夾雜著隱約的琴音。

? ? ? ?千山停下腳步仔細(xì)傾聽，卻又什么也沒聽見。

? ? ? ?“或許是自己聽錯了吧?！?/p>

? ? ? ?千山?jīng)]有放在心上，快步向家中走去，小魚還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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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說話呀，叫哥哥就還給你！”

? ? ? ?“你不會真的是啞巴吧？哈哈，小啞巴！”

? ? ? ?千山剛走進(jìn)胡同，就聽見一群小孩的聲音，她皺了皺眉。

? ? ? ?她居住的這條胡同，是城里有名的貧民窟，周圍的熊孩子總是成群結(jié)隊(duì)打鬧，甚至欺負(fù)一些獨(dú)居的老人和小孩……

? ? ? ?小魚！想到這里千山加快了步伐，很快她看到了眼前的場景。

? ? ? ?一群男孩正圍在她家門口，為首的男孩舉著小魚的琴，小魚試圖搶奪，但怎么也夠不到，只能瞪著眼睛看著那男孩。

? ? ? ?千山走過去一把奪過男孩手中的琴，抬手就要打男孩，衣角卻被小魚拉住。

? ? ? ?千山看向小魚，小魚沖她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

? ? ? ?她嘆了口氣，咬著牙訓(xùn)退了那群小孩，拉著小魚回到了屋里。

? ? ? ?這天她將小魚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確認(rèn)小魚沒有受傷才松了口氣。

? ? ? ?晚上，她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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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千山的決定

? ? ? ?千山?jīng)Q定搬家。

? ? ? ?她掏出了所有的積蓄，數(shù)了又?jǐn)?shù)，開始在城里尋找新房子。

? ? ? ?首先環(huán)境要好，周圍最好有花有樹，能帶個小院子，交通也要便利……

? ? ? ?千山連著看了好幾天，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套帶花園的小樓，卻在這時(shí)收到了敵軍打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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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不可能！咱們有海神大人庇護(hù)呢，他們能打到這里來？”

? ? ? ?“可是大炮都架到城下了，你沒看見？”

? ? ? ?……

? ? ? ?千山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不去聽這些亂七八糟的議論，專注看著眼前的人。

? ? ? ?“所以呢？”

? ? ? ?“所以我們想雇你去偷他們的進(jìn)攻計(jì)劃和后勤部署資料?！闭f話的是城西王家的大小姐，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保衛(wèi)軍的一員，“聽說你接的委托幾乎從無失手，需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p>

? ? ? ?去敵人的軍營盜取資料嗎？

? ? ? ?千山忽然想起了那個夜晚，那個許久未在她夢中出現(xiàn)的場景，此時(shí)又在她腦中浮現(xiàn)了。

? ? ? ?尖刀挑開了父親的身體，從后背刺入母親的心臟。

? ? ? ?鮮紅的液體噴涌而出，母親努力張開嘴，含糊的話語夾雜著咕嚕咕嚕的聲音被夜風(fēng)送到她面前：

? ? ? ?“千山，快跑！”

? ? ? ?她抱著懷里的小魚缸，拼了命一路狂奔，這是父親送給她的禮物，是一條藍(lán)色的小魚。

? ? ? ?她是在集市上看到這條魚的，一見便挪不開步子，賣魚的幾次攆她走都沒有成功。

? ? ? ?直到天黑時(shí)父親在集市找到她，買下了這條魚。

? ? ? ?“怎么樣？”

? ? ? ?王家大小姐的聲音再次響起。

? ? ? ?千山回過神，搖了搖頭：“我拒絕?！?/p>

?

06?快跑！大炮來了！

? ? ? ?在大小姐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千山離開了酒樓。

? ? ? ?“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俠客，沒想到竟是如此貪生怕死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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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耳邊回響著大小姐的聲音，千山感到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

? ? ? ?她回過神，小魚那雙澄澈的眼睛正注視著她。

? ? ? ?小魚指了指魚缸，千山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小心將魚食全倒進(jìn)去了，藍(lán)色小魚在水里游來游去吐著泡泡，似乎在對千山浪費(fèi)糧食的行為表示抗議。

? ? ? ?“對不起，我走神了?！鼻綄擂涡α诵?，又將多余的魚食撈了出來。

?

? ? ? ?夜里，千山突然問小魚：“如果一件事，大家都說你應(yīng)該去做，但是你又特別特別害怕，怎么辦呢？”

? ? ? ?小魚眨了眨眼睛，看著她，千山將腦袋埋進(jìn)了懷里。

? ? ? ?“自從那晚之后，我看見刺刀便會害怕，看見身著敵軍衣服的人，便會本能地想要躲避。

? ? ? ?我不敢去敵人的營地，我不敢面對他們。我逃到這座城市，就是為了躲避他們，可是……”

? ? ? ?千山抬頭，眼中有淚：“小魚，我是不是很懦弱啊?！?/p>

? ? ? ?小魚微笑著摸了摸千山的頭發(fā)，沒有回答。

? ? ? ?她從未給過千山答復(fù)，每次千山向她傾訴，她只是靜靜地聽著，然后借著晚風(fēng)，撥弄琴弦。

? ? ? ?但千山喜歡這樣。聽著小魚的琴聲，她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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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千山是被一陣喧鬧驚醒的。

? ? ? ?整座城市警報(bào)狂響，隔壁大嫂咚咚拍著她們的門，大喊：

? ? ? ?“千山，快跑！大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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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保護(hù)小魚

? ? ? ?千山來不及多想，拎起熟睡的小魚就出了門。

? ? ? ?街上到處都是慌亂的人群，千山跟著人群奔走，直到進(jìn)了防空洞才弄清楚，原來是敵人空襲了。

? ? ? ?大嫂背著自己的兒子，一路狂奔，這時(shí)才有機(jī)會喘氣，卻哇地一聲哭出聲來。

? ? ? ?小魚迷迷糊糊睜開眼，歪著腦袋看著千山，仿佛在詢問：“怎么了？”

? ? ? ?千山柔聲說：“沒什么，快睡吧，天亮就好了?！?/p>

? ? ? ?小魚眨眨眼，將頭埋進(jìn)千山懷里又睡去了。

? ? ? ?這一刻，千山忽然想到了那個夜晚，父母帶著自己奔逃，母親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 ? ? ?“沒什么，快睡吧，天亮了就好了?！?/p>

? ? ? ?可是天亮了，并沒有好。

? ? ? ?一直到今天，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個天亮，災(zāi)難依然如影隨形。

? ? ? ?明天小魚醒來，會看到什么？

? ? ? ?她無法想象，此時(shí)她腦海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保護(hù)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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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千山接受了王家大小姐的委托。

? ? ? ?根據(jù)大小姐提供的資料，她順利到達(dá)敵營，拿到了資料。

? ? ? ?可是在離開時(shí)，她驚動了敵軍，被追至海邊已無路可去。

? ? ? ?眼見敵軍圍了上來，千山嘆了口氣：看來自己的好運(yùn)也就到此為止了。

? ? ? ?就在這時(shí)，身后大海發(fā)出怒吼。

? ? ? ?千山回頭一看，海浪翻涌，一個小小的身影抱著琴，自海上緩緩走來，獨(dú)立潮頭。

?

08?海神之女

? ? ? ?是小魚。

? ? ? ?她身著一襲似由海浪做成的藍(lán)色長裙，波光在她身側(cè)流淌，魚群在她身下穿行。

? ? ? ?她手中的琴比往日所見更為剔透，流光溢彩，仿佛盛滿星空的海浪在其間涌動。

? ? ? ?琴弦撥動，熟悉的琴音攜著海浪席卷而來。

? ? ? ?千山這才明白，原來每次任務(wù)都能化險(xiǎn)為夷，并不是因?yàn)樽约哼\(yùn)氣好。

? ? ? ?她一直以為自己在保護(hù)小魚，卻沒有想到，自己才是被保護(hù)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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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浪潮退去，敵軍已然潰散，但小魚也受了重傷。

? ? ? ?小魚告訴千山，自己是海神之女，琴音可凈化大海，亦可掃去人心的煩擾。

? ? ? ?數(shù)十年前，大海因?yàn)閼?zhàn)爭而被摧毀，自己為了凈化大海耗盡法力，成為了一條小藍(lán)魚，被人誤捕到了集市，又被千山的父親買下送給了她。

? ? ? ?城破那晚，千山隨父母出逃，仍然不忘帶上小魚。

? ? ? ?那夜，千山的父母保護(hù)了千山，而千山，則一直護(hù)著自己懷中的小魚罐。

? ? ? ?直至逃離了那座城市，千山才將小魚放歸大海，開始了漫長而孤獨(dú)的流亡生涯。

? ? ? ?于是，在能化作人形后，小魚便來到濱海之城尋找千山。

? ? ? ?但小魚的法力并沒有完全恢復(fù)，說話、行走都會讓她變得虛弱。

? ? ? ?所以她幾乎不開口說話。

? ? ? ?那天看著魚市上的小藍(lán)魚，小魚想起了與千山初見的樣子，心中觸動，不肯離去。

? ? ? ?卻沒有想到，千山會真的出現(xiàn)，幫她買下那條魚。

? ? ? ?那時(shí)她就暗暗下定決心，要保護(hù)千山，就像千山當(dāng)年保護(hù)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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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不要回頭

? ? ? ?從未說話的小魚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劇烈咳嗽起來。

? ? ? ?淚水模糊了千山的雙眼，她只感到懷里的小魚越來越輕，就像海上的泡沫一樣。

? ? ? ?小魚笑了笑，伸手擦掉千山的眼淚：

? ? ? ?“我不會有事的，只是消耗太多，休息一下就能恢復(fù)了?！?/p>

? ? ? ?“你快把情報(bào)帶回去吧，敵人發(fā)現(xiàn)情報(bào)丟了一定會提前攻城，到時(shí)候可就來不及了?！?/p>

? ? ? ?“可是你……”

? ? ? ?“我就在這里等你，你把情報(bào)帶回去，然后再回來接我?！?/p>

?

? ? ? ?千山按照小魚的吩咐，將她安置在海邊的一處礁石后。

? ? ? ?“你快走吧，千萬不要回頭。”

? ? ? ?千山的淚水再次落下，此時(shí)的小魚像一顆露珠，仿佛太陽一出來，便會消失了。

? ? ? ?在小魚的連聲催促下，千山終于離開。

? ? ? ?她走出沒多遠(yuǎn)，身后再次傳來小魚的琴聲，只是那琴聲越來越飄渺，越來越遙遠(yuǎn)。

? ? ? ?千山忍不住回頭，月光下，小魚的身影逐漸模糊，無數(shù)的水珠從她身上流淌下來，匯成涓涓細(xì)流，最終流入大海。

? ? ? ?“小魚！”

? ? ? ?千山跑到海邊，卻什么也沒有了。

? ? ? ?一只藍(lán)色小魚甩了甩尾巴，獨(dú)自游向了大海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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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多年后，戰(zhàn)爭終于平定。

? ? ? ?曾經(jīng)幾乎淪為廢墟的濱海之城，再次煥發(fā)生機(jī)。

? ? ? ?集市上人群熙熙攘攘，各種海鮮的味道充斥著鼻翼。

? ? ? ?千山一邊走一邊看，她留心著魚攤上每一條小魚。

? ? ? ?這么多年，這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

? ? ? ?魚攤老板總是問她究竟在找什么。

? ? ? ?找什么呢？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 ? ? ?直到——

? ? ? ?“老板，看看這條，通體藍(lán)色的魚，沒見過吧！可稀有了?！?/p>

? ? ? ?千山定睛望去，一位魚攤老板正抱著一只陶罐，向商人模樣的有錢客人推銷。

? ? ? ?陶罐里面，是一只魚，一只小小的，藍(lán)色的魚，似曾相識。

? ? ? ?千山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