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guī)則之戰(zhàn)-離開的他們(十二)
烏潤在王印戚身后試探著問道:“印戚,你還好嗎?”
王印戚轉(zhuǎn)頭笑了笑回答道:“沒事,一切都好?!边@些火焰不是由自己的規(guī)則之力引起的,范圍又過于巨大,所以不能輕易讓其消失,他選擇了另一種辦法,將這些火焰與自己的火焰混合后再令其消失。
不過,王印戚可以明顯感覺到,這些火焰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同自己的火焰一起潛藏在不知名的地方,在自己一念之間就可以將其釋放出來。
“這倒是對規(guī)則之力的新的認識,還有這種用法?!蓖跤∑輰⑦@記在心里,關(guān)鍵時刻這可以當做一個殺招。
烏潤看了看他說道:“沒事的話,我們就先回去吧?!?/p>
王印戚點點頭道:“好,回去吧?!?/p>
烏潤拉著春叢跨過殘余的小火苗,朝著馬車那里走去,王印戚則是跟在后面,經(jīng)過這番大火,草原上已經(jīng)沒有了雜草的遮擋。他凝神往起火的三個方向看去,果然,每一個起火點都有半人高的灰燼存在,除了他們追白色獨角鹿來的那個方向的之外,其余兩個起火點之間被人挖出了一道壕溝,壕溝內(nèi)殘留著一層黑色的痕跡。
“看起來好像是油?”王印戚瞇了瞇眼,據(jù)烏潤所言,這片大陸上也是存在著與王印戚世界類似的石油,但這種資源只有在位于大陸中央的云中國可以開采,其他幾國不僅沒有能力,而且也沒有探測到的資源。
王印戚皺了皺眉:“云中國的人來者不善啊?!彼闹幸粐@,倘若傳言為真,回去的通道在云中國的話,那自己回去恐怕得費一番波折了。
“烏潤,王印戚,你們沒事吧?”烏素焦急地在前方大喊道,他手上的長鞭掄成了一條曲線。巖馬在他的鞭撻下飛快地向烏潤這邊跑來,在他身后緊緊跟著一眾侍衛(wèi)。
烏潤高聲回應道:“哥哥,我沒事!”
不多時,巖馬就帶著一陣勁風來到了烏潤面前,不等巖馬停穩(wěn)烏素便從馬上跳了下來,烏素邁著大步走到烏潤面前:“真的沒事?”
“沒事。”烏潤的聲音已經(jīng)哽咽,她猛地向前抱住烏素,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哥哥,有人想害我們?!?/p>
烏素面色陰沉,他拍了拍烏潤說道:“人沒事就好,接下來就交給我,我一定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來人!”烏素頭也不回地大喊一聲。
“在!”一眾侍衛(wèi)震天動地得回應道,剛才大火起得突然,他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火焰已經(jīng)連成了一片,留守在馬車旁的侍衛(wèi)趕緊兵分兩路,一路去南云森林里通知烏素,另一路急忙往烏潤這邊趕來。但是因為火勢過于兇猛,好幾個強行闖入火焰的人都被燒成重傷,只好放棄這個方法,去找就近的水源。
就在他們覺得烏潤三人兇多吉少的時候,好像是因為可燃物已經(jīng)燃盡,火焰漸漸小了下去,烏潤三人也在一片黑色灰燼中顯現(xiàn)出來。雖然他們?nèi)丝雌饋砗涟l(fā)無傷,但對于一眾侍衛(wèi)來說,讓主人陷入危險境地簡直是無法容忍的事情,所以這些侍衛(wèi)一時間都是憤怒無比,都憋著一股勁。
這時,烏素沉聲說道:“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今天天黑之前,我要見到放火者,無論生死。找不到……”
烏素眼神一狠:“你們也就不用活著了。”
侍衛(wèi)們齊聲喊道:“是!”
侍衛(wèi)中的首領(lǐng)一招手,大喊道:“所有人分成三組,兩組分左右搜尋,剩下一組跟我去南云森林里去!”
在他的指揮下,一眾侍衛(wèi)很快分成了三組并展開搜尋,不多時,就只剩下了烏素、烏潤、王印戚和春叢四人站在原地了。
烏潤從烏素懷里出來,流著眼淚嗔怪道:“哥哥,對他們不要那么嚴厲……”
烏素哼了一聲,語氣稍微緩和道:“要不是他們看護不利,至于你們到那種危險的境地嗎?”
烏潤擦了擦眼淚說道:“這不是沒事嘛……”
烏素拍了拍烏潤,轉(zhuǎn)身問王印戚道:“你呢印戚,沒事吧?”
王印戚搖搖頭道:“沒事,有驚無險?!?/p>
烏素又看了看安靜地站在烏潤后面的春叢,點點頭道:“剛才我在也遠處看,火焰燒的很大,但是在短時間內(nèi)很快小了下去,你們怎么辦到的?”
“是印戚……”烏潤張了張嘴,沒有接著說下去,她看了王印戚一眼,王印戚面色如常,淡淡地看著她。烏潤清了清嗓子然后接著說道:“是印戚告訴我們割出一圈隔離帶,然后我們才得救的?!?/p>
“哦?”烏素轉(zhuǎn)身一把將王印戚抱住道:“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就要失去烏潤了。”
王印戚被烏素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尷尬地笑笑說道:“那畢竟也是自救,應該的?!?/p>
“不一樣?!睘跛卣J真地看著王印戚道:“如果是別人在你的位置,一定不會做到你那么好?!?/p>
“不不不……”王印戚連忙否認道。
烏素也不堅持,他牽著烏潤的手往馬車的方向走去:“我們先去馬車那里休息,你們剛剛受了驚嚇,就不騎馬了?!?/p>
烏潤甜甜地答應一聲,她招呼了下王印戚和春叢,就緊跟著烏素往前走。
四人走了沒多久,烏潤突然開口問道:“哥哥,你覺得這次是誰動的手?”
烏素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繼續(xù)沉默地前進。王印戚聞言立刻提起了精神。烏潤也沒有接著問,只是跟著烏素往前走。
過了一會,烏素沉聲說道:“是其他王室的可能性最大,但也不能排除是云中國的人。”
“為什么呢?”烏潤立刻問道。
烏素嘆了一口氣道:“因為父皇就快去世了?!?/p>
王印戚心中一緊,難道自己要卷入一場皇室紛爭了嗎?
烏潤倒是并不驚訝,她想了想說道:“父皇的病已經(jīng)很多年了,大家都有這個心理準備,但是為什么突然之間要對我們動手?我們已經(jīng)是處于河森國的邊境地帶了,反而是國都里的那些皇兄們才更有競爭力吧?”
烏素搖搖頭道:“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但前段時間國都里傳來消息,父皇對當年你的師公的事情仍是念念不忘,他有一次在皇宮里自言自語道:‘如果用周安國的思想來治理國家,我們會怎么樣呢?‘因此,其他皇兄可能會覺得,當初受過那種教育的你,對他們是一種威脅吧?!?/p>
“可我是女人啊,繼承皇位只能是你啊哥哥?!睘鯘櫽謫柕?,但還沒等烏素回答,她就自己說道:“我明白了,他們是擔心我將那些知識全部教給你?!?/p>
烏素搖頭道:“不,他們是擔心你會幫我出謀劃策。我當初沒有去學習,就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的時機,以我現(xiàn)在的年紀,再去接受云中國的知識,恐怕只會似是而非,事倍功半。但如果有你加入我的智囊團的話,那情況就不一樣。其他人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動手吧。”
烏潤想了想又問道:“可是那些引火的石油呢?只有云中國才有啊?!?/p>
烏素嘆了一口氣道:“云中國當然樂于見到其他國家內(nèi)部生亂,國都的皇兄們只需要說出自己的目的,他們一定會提供石油,甚至比皇兄們要的還要多也說不定?!?/p>
“卑鄙!”烏潤不禁怒然喊道,“五國和平了這么久,其他四國都是互惠互利,只有云中國對別人千防萬防,處處小心,我國和他們也做了不少生意,這樣它都要對我國指手畫腳嗎?”
烏素寵愛地看了烏潤一眼,安撫道:“別生氣啦,云中國一直想將其他國家國土霸占,即便場面上和和氣氣,背地里小動作從來沒有少過?!?/p>
烏潤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王印戚沉默地聽著,將這些暗暗記在心里。原本他還打算借助烏素的力量去尋找劉青他們,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如果被云中國的人知道自己和河森國皇室有染,恐怕到時候在云中國將寸步難行。另外,如果其他人在云中國的話,也會因為和自己有關(guān)系而被云中國的人盯上。
“看來只能靠自己的了……”王印戚暗自談了一口氣。
這時,四人已經(jīng)走到了馬車旁邊,此刻一輛馬車上已經(jīng)擺滿了獵物,都是烏素他們在南云森林里捕獲到的。烏素拉著烏潤上了另一輛馬車,同時示意王印戚也上來坐好,而春叢則是安靜地站在馬車旁邊。
烏素拍了拍烏潤的手道:“安靜等一會,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放火的人了?!?/p>
“嗯。”烏潤答應道。她看了王印戚一眼,王印戚對她微微點頭,然后三人一起朝南云森林方向望去。
王印戚等了約有半小時,三路侍衛(wèi)幾乎同時從三個方向飛快趕來,王印戚凝神看去,每一路都抬著幾個一身黑衣的人,這些黑衣人沒有絲毫掙扎的動作,任人擺布。
“那些就是放火的人?”王印戚皺著眉頭低聲說道,“看起來已經(jīng)死了啊?!?/p>
烏素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他不由得挺起身,面沉似水。
不一會,三路侍衛(wèi)都是來到了馬車前,訓練有素地將黑衣人擺成一排,一共七人。三個領(lǐng)頭人整齊地跪在馬車前齊聲說道:“稟告王爺,兇手全部捉拿,一個都未走脫!”
“可有活口?”烏素沉聲問道。
三個領(lǐng)頭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將頭一低說道:“未能捉到活口,全部服毒自盡?!?/p>
“哼?!睘跛乩浜咭宦??!笆虑檗k得馬馬馬虎,可能看出是哪里的人?”
左右兩個領(lǐng)頭人立刻回答道:“屬下無能,未能看出他們的身份。”
烏素眉頭一挑,對中間的領(lǐng)頭人說道:“烏棕,你呢?”
“這……”名為烏棕的侍衛(wèi)頭領(lǐng)沉吟片刻,沒有回答。
烏素不滿地說道:“有什么話快說!”
“是!”烏棕聞言低頭說道,“稟告王爺,屬下在其中一人的身上找到了東安王的府徽!”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圓形的金色物體,雙手呈上。
王印戚打量著這個物體,它通體由金子制成,一棵蓬勃生長的大樹圖案清晰可見,樹冠向上展開然后再從左右垂下,圍成一個圓形。
春叢在一旁拿過府徽,遞給了烏素。
烏素將府徽在手上仔細看了看,又翻到了背面,背面是淺淺地刻著一行字:“東無事,安定邦?!?/p>
烏素冷笑一聲道:“還真是東安府的府徽,這手藝和東安府的秘傳銘刻,絕對無誤?!?/p>
烏潤這時低聲對王印戚說道:“府徽是每個王府獨有的標志,秘傳銘刻是進一步確認身份的話語,一般只有本府的人和皇族知道?!闭f著她也是拿出一個金色圓形物體遞給王印戚:“這是我們森海府的府徽?!?/p>
王印戚小心翼翼地拿過來仔細打量,森海府的正面下半部分雕刻著一片濃郁的森林樣的圖案,而上半部分則是寬廣的海域,在海的盡頭,太陽探出半個來。他翻到背面,背面上同樣刻著一行字:“森郁郁,海搖搖。”
“那就是說,除了各府的人之外,不會有人會有這種府徽了?”王印戚問道。
烏潤微微點頭道:“是的,所以……”她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即便烏潤不說完,王印戚也知道這潛在的意思,有了這個府徽,幾乎可以說肯定是東安府的人放的火。
烏素將東安府府徽收起來,緩緩起身對一眾侍衛(wèi)說道:“所有人,立刻回府,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回去之后,對外就說秋日野火叢生所致,未有傷亡,真實情況不準泄露出去半個字,否則,格殺勿論!”
“是!”侍衛(wèi)們齊齊答應。
烏素坐下來沉聲對馬夫說道:“回府,速度快!”
“是!”馬夫一揚手中長鞭,破空之聲隨即傳來,巖馬長長得一聲嘶鳴,驟然往前奔去。
王印戚可以明顯感覺到回去時用的時間要比來打獵時少得多,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王府門口,烏素牽著烏潤下了車,然后招呼著王印戚一起進了府們。
烏潤看烏素面色陰沉,而且動作匆匆,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王印戚也是沉默不語。
三人走到內(nèi)堂院子中時,烏素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對烏潤說道:“這次的事情非同尋常,我必須立刻進國都面見父王,你和王印戚一定呆在府內(nèi),不要去別的地方?!?/p>
烏潤擔憂道:“哥哥,你去會不會有危險?”
烏素搖頭道:“沒事,我這次去用的名義是探病,同時我也會帶上府里的有力護衛(wèi)。倒是你們,一定要小心,東安府的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明白?!睘鯘欬c頭道,“只要在府里,就不會有事。”
烏素欣慰地說道:“對,就是這個道理?!比缓?,他轉(zhuǎn)頭對王印戚說道:“印戚,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了,我聽烏潤說你還有同伴散落在外,我也明白你想早點去找他們,但是這段時間還請你留在府內(nèi),這次事情結(jié)束后,我會幫你去找他們的。”
王印戚聞言心中一動,他略帶激動地說道:“謝謝?!?/p>
“不客氣?!睘跛匚⑽⒁恍?,隨即收起笑容說道:“事不宜遲,我今天就走,你們小心?!?/p>
烏潤?quán)帕艘宦曊f道:“哥哥,你也要小心?!?/p>
“好。”烏素答應著就轉(zhuǎn)身往他的住所而去。
烏潤和王印戚對視一眼,兩人都是臉色烏黑,身上也是落滿草灰。
烏潤不禁捂嘴一笑道:“先去洗澡吧,然后好好休息一下?!?/p>
“好?!蓖跤∑蔹c點頭,他遲疑了一會,接著說道:“晚上有時間的話,我們再接著下棋?!?/p>
“沒問題?!睘鯘櫺χf道,她對王印戚搖了搖手,就往她的住所去了。
王印戚一邊往洗澡房去一邊沉思著:“現(xiàn)在我掌握規(guī)則之力的事情已經(jīng)被烏潤所知,再瞞下去也無濟于事,倒是烏素主動提出幫我找人,那我……”
“今晚就告訴烏潤自己的事情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