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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秋/重云同人文】緋云錦(九)

2021-06-25 23:44 作者:梧桐流雨  | 我要投稿

還是先放上閱前須知~

??o·(??????????????)?o·?這里先跟大家致歉一聲!本來應(yīng)該昨天就發(fā)的,結(jié)果昨天一大幫人一起跟老師跑去郊區(qū)參觀了一趟考古中心和明清古建筑(選修課程的實踐安排),早出晚歸沒功夫?qū)徃?,所以趕在凌晨終審?fù)炅瞬虐l(fā)……

以下正文~

廊上早有幾個梨香苑的先生,跟云堇一般今日在樓上歇息,不曾去樓下排戲的,聽聞響動也都出來探問。怎料這小丫頭開口便說“翠兒姑娘投井了”,眾人盡數(shù)大驚失色。那小丫頭嚇得哆哆嗦嗦的,沒頭蒼蠅似的又要往前跑,行秋忙一聲喝住了:“慢著!不要慌慌張張的,先說人救上來沒有?”

小丫頭站住了回頭看他,見他神色還鎮(zhèn)定,自己慢慢的也不哆嗦了,只是臉色還白得嚇人:“沒……沒有。救不過來了。說是看見翠兒姑娘在井里的時候,都跳下去好一會兒了?!庇稚陨远硕ㄉ瘢剖遣耪J出眼前這人是梨香苑的沉秋先生,語氣方漸漸的穩(wěn)住了:“知雨姑娘叫我來梨香苑這邊,尋著范二爺、云堇先生、沉秋先生和青荼先生不拘哪一個帶一句話,說上頭派了落霞姑娘來鎮(zhèn)著,這就快到了,叫梨香苑這邊各屋里都知會到,各人都回屋好生待著,有什么事,這會兒一概都先罷了。還說梨香苑若是定要派人去送翠兒姑娘,不必全都擁去,只出兩三個人去送一回便是,珠鈿坊這邊心領(lǐng)了,千萬不必計較什么禮數(shù)周不周的。就……就只這些。”

行秋面色肅然聽罷,向廊上余人中略張望了一眼,沖一個二十出頭年紀、容色舉止都十分穩(wěn)重的姑娘點頭招呼道:“秋歌先生?!蹦枪媚飼猓瑧?yīng)了一聲,便上前來。云堇這時也起身到門口去略一致意。行秋沉聲道:“秋歌先生也聽見了。事發(fā)突然,只有勞煩先生往樓下范二爺那邊去知會一聲,將那些年紀小的都照看著些,不要為這事累著二爺了?!钡昧四乔锔柘壬c頭應(yīng)許,他又向知雨派來的小丫頭說:“你隨了這位秋歌先生到樓下去,跟范二爺和青荼先生把事情交代了,請青荼先生來我們這里一趟。再去跟知雨姑娘回話,說這邊云堇姑娘和沉秋接著話了,叫她安心,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給她添亂。”見那不過十一二歲的小丫頭雖仍面色慘白,但一句句都認認真真點頭應(yīng)了,便輕嘆一聲道:“你才只這點年紀,也算能干的了?!痹谏砩下砸幻?,欲言又止處,云堇早在身旁隔袖輕輕一推他手肘,遞過些碎銀子在他手里,由他塞給那小丫頭:“好生拿著。去罷?!?/p>

重云在屋里如何還坐得住,他雖不好出去插話添亂,卻也早站起身來,仔細聽著行秋和云堇在門口同人交代。行秋如何處變不驚自不消說,云堇看似不大作聲,單是遞碎銀子那一節(jié),不聲不響的便與行秋想到一處了,已然足見絕非養(yǎng)尊處優(yōu)、不諳世事的尋常大小姐,其心細如發(fā)、滴水不漏處,實在絲毫不遜色于行秋。重云不免心中暗自感嘆一回。話都交代完了,他二人回轉(zhuǎn)來,行秋又喚夜明道:“夜明趕緊回屋里去,好生照看著你繡羽姐姐。不要怕,也不要慌著先去尋巧春!巧春那丫頭不是會尋短見的人,翠兒姑娘出了事,她就不敢鬧騰了,自個兒要回房里去安安分分待著的。你只管放心,先去把繡羽姑娘照顧好了要緊。記住我的話了?”

“夜明記住了!”那小姑娘緊緊咬著嘴唇,望著行秋,用力點了下頭。云堇輕輕撫了撫她頭發(fā),柔聲道:“快去吧。不要怕,往后再有什么事兒,再來尋我們?!币姑饔制疵c頭,紅著眼圈微微啞聲道:“夜明知道。云堇姐姐和沉秋先生保重!”說罷低著頭,小跑出去了。

這廂屋里終于靜了片刻。行秋和云堇對望一眼,都長長嘆了口氣。行秋也不坐了,一面回他書案前信手不知收撿些什么物件,一面低聲道:“一會兒青荼來了,我跟他兩個去那邊看看。人是投井死的,堇姑娘就不要去看了。實在要去,等那邊穿衣抬床完了,人也蓋上了,我再差人帶個話來。”說話間,瞧他那書案早已整整齊齊的,實在再無可收撿的了,手上停了一停,發(fā)了會兒怔,又回身望重云道:“不承想叫重云碰上這等事,實在過意不去?!?/p>

還沒等云堇答話,重云先極鄭重望行秋道:“我不妨事。倒是秋郎不如也不要去了,讓我跟青荼先生一道去看看吧?!?/p>

行秋聞言蹙眉道:“這成什么話,怎么敢叫你去?”

重云只一臉認真道:“秋郎叫堇姑娘當(dāng)心遠著些,既有我在這里,何不自己也當(dāng)心遠著些?橫豎我又不怕什么干不干凈的?!?/p>

行秋怔了怔,便只嘆氣,瞧他神情,大約在尋思如何將重云勸住了。云堇卻插言道:“罷了,你們兩個誰也別攔著誰,一同去就是了。重云休要擔(dān)心秋郎見不得那些東西,和裕樓里邊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多了去呢,不必看咱們一個兩個面上斯斯文文,就當(dāng)他多弱不禁風(fēng)似的。”又轉(zhuǎn)臉向行秋道:“秋郎也不必擔(dān)心重云,他整日驅(qū)邪除魔的人,還怕這個不干凈?他既放心不下你,你由他跟了去不就是了。我也沒什么好怕的,翠兒姑娘跟咱們還算投緣一場,一會兒等青荼來了,我也一道去送送。”

說話間,門扇輕輕叩響處,青荼已然到了。月牙兒去開門,云堇親自迎上去,言簡意賅道:“重云公子也跟咱們一道去,他或者有能幫得上忙的。我也去。月牙兒留在屋里,萬一二爺或是秋歌先生那邊有什么吩咐,你且應(yīng)著,也幫忙照管著些。走罷?!?/p>

青荼略顯出幾分訝異之色,但月牙兒早已好生利落爽快應(yīng)聲道:“好,姑娘放心,我理會得。有秋郎跟著姑娘一道,我也放心。”青荼見狀便不好再說什么,只點頭應(yīng)了。

四人遂一道往珠鈿坊這邊偏樓里來。那傳話的小丫頭回去后,因此非常時候,兩邊越少人走動越好,恐人多生亂,三樓的閣道門便落了鎖。一行人從樓下園子里穿了去,才到偏樓底下正門口,迎頭正撞上茂才府長公子大步出來,臉色陰沉得怕人,口中兀自極嫌惡地低低恨罵了一聲:“真是晦氣!”兩廂迎面一碰,俱是一怔,那長公子匆匆掃了他們一眼,眼中猶帶厭憎忿怒之色,也不知認出他幾人沒有,更不待他們相讓,自己一偏身,頭也不回疾步去了。

重云猶記得行秋說過“不愿見茂才府上的人”,此時他便不著痕跡上前半步來,將行秋稍稍擋在自己身后。那長公子一徑去了,重云再回頭看時,果然見到行秋還望著那長公子去向,面色看似平淡有如古井無波,眼中神色卻極冷。見重云回頭顧著他,他方收回目光,垂了眼簾,只作無事狀。

重云見那長公子即便算不得親手逼死了翠兒,于此事上終究有些強人所難之嫌;更何況翠兒好端端時,他日日在此涎皮賴臉,翠兒死了他卻毫無惋惜痛悔之意,反惱羞成怒、避之不及,足見此人不過將翠兒當(dāng)作一件玩物罷了,因此心中早已同樣頗為不忿。他想行秋正如云堇所說,骨子里實是極熱心仗義的人,見了此情此景,安得不激起義憤之心。奈何他身份不過如此,便算心中再如何不平,又豈能對貴人家的公子爺發(fā)作,這口氣只有自己默然咽了。重云瞧他面上淡然無事狀,卻推想得出他心里定是極憋屈難受的,跟著自己心中亦難過起來。未及多想,便探手拉過他一只手,稍稍用力握了一下。

重云今日著的道袍是副大袖,衣袂垂擋間,他輕輕探手處亦不打眼,莫說旁人全不理會,便是行秋也未曾留心。及至重云攜過他手,他方略驚了一驚,抬眼望向重云。見重云眼中關(guān)切之余,也是一般的義憤難平之色,于是重又垂了眼簾,勉強一笑以示領(lǐng)情,也反手握了下重云的手,這才輕輕丟開了,低聲道:“不妨事。走罷。”

一行人進了偏樓前廳,但見廳中稀稀落落的沒幾個人,倶是垂首屏氣,一聲不響在前廳與后邊一間小房之間匆匆來去,想是料理后事的下人們了。知雨獨自立在一旁瞧著他們來來往往,只不說話,面上怔怔的沒什么神情。見了云堇一行人進來,她回身一望處,方有些動容,急步迎上來,拉了云堇雙手低聲道:“堇妹妹也來得太快了些。落霞姑娘還不曾到,他們穿衣抬床的也都還沒完呢。這會兒還不敢叫堇妹妹去看翠兒?!?/p>

云堇溫言應(yīng)道:“知雨姐姐放心,我都理會得,不是來給姐姐添亂的。梨香苑那邊托秋歌姐姐和二爺照管著了,就只咱們幾個來送一送翠兒?!庇滞谎壑卦频溃骸斑@位重云公子,知雨姐姐見過的。他也是一片好心,說來幫著看看?!?/p>

知雨會意點頭。云堇略一遲疑,再輕聲問:“是怎么會……?”

知雨轉(zhuǎn)開目光,垂了眼簾緩緩道:“茂才府大少爺一早差人遞了話,說要來看翠兒。翠兒先是不肯,是我勸著說又裝了幾回的病了,這回再不敷衍一陣子,怕是過不去。好容易勸動了,她還在整妝,大少爺先到了,我只有自個兒先下來應(yīng)著。把人安頓在前邊廳里喝茶,打發(fā)小丫頭上去瞧瞧,不一會兒回來跟我說沒見著翠兒在房里。我又不敢跟大少爺聲張,悄悄的叫人滿樓里尋遍了都沒有。大少爺正在起疑心,說敢是糊弄他不成,結(jié)果一個小丫頭在后園井里發(fā)現(xiàn)了有人,一看正是翠兒早上穿的那身衣服,就嚇得什么也不顧了,哭到我跟前來,說翠兒投井了。大少爺聽了,站起身就要走。我也沒顧上說什么?!?/p>

幾人聽到此處,都默然不語。知雨聲也有些顫了,只是搖頭:“這下子把茂才府上的人也得罪了。翠兒去了倒好,苦命的丫頭,這輩子傷的心受的罪也夠了。說起來還是怪我,不該前幾日早早的把潮汐公子的事跟她說明白了。只那大少爺是什么脾氣,若是日后成心跟我們?yōu)殡y起來,我倒不怕什么,底下年紀再小些的姑娘們怎么好呢?到時候還不都是任他擺布,哪一個是他的對手?”

“好了,知雨姐姐莫要憂心了,不是姐姐的錯。便算他茂才府滔天權(quán)勢,如今鬧出了人命,和裕樓上頭的老板還會忍氣吞聲么?由不得他再這么妄為下去的?!痹戚牢樟酥甑氖州p輕撫著,溫言勸慰道,“人已經(jīng)去了,姐姐切不可太過傷心,自己也要保重身子。云堇知道姐姐面上看著沒有什么,心里必定是極難過的。這幾日若是實在不好受了,不要悶在心里,多往我這邊來坐坐?!?/p>

知雨默然不語,只是點頭。這時方才去梨香苑傳話的那個小丫頭急匆匆打后門進來,奔到知雨跟前喚道:“知雨姑娘,落霞姑娘的馬車到了園子后門口了!”

知雨便松了云堇雙手,向那小丫頭應(yīng)道:“我去園子里迎著。你好生守在這兒,凡事聽云堇姑娘吩咐?!庇窒蛟戚牢⑽⑶淼溃骸皠跓┹烂妹脦臀艺湛粗?,知雨先謝過了?!?/p>

“姐姐放心。”云堇亦微微屈身,肅然應(yīng)了。待知雨去了,她方極輕地嘆息了一聲,溫言喚那小丫頭道:“從前還不曾見過你,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兒?”

那小丫頭低了頭怯生生道:“回云堇姑娘的話,奴婢名喚青杏,月初滿的十一。奴婢原本是底下做雜活的粗使丫頭,是新近撥去知雨姑娘房里使喚的。”

云堇便輕輕點頭:“想是知雨姑娘看你機靈能干,是個好苗子,特地跟人要了你去她房里的,是不是?果然你是個老實本分的,不會恃寵而驕,這就很好。往后好生跟著知雨姑娘,她是靠得住的人,不會虧待了你的。日后你年紀慢慢長了,也多為她分些憂??捎浀昧??”

“是,青杏記得了!”那小姑娘大約也知道云堇是什么身份,畢恭畢敬應(yīng)著,頭也不大敢抬。云堇仍是輕言細語道:“好了,也不必如此拘謹。眼下先顧著料理好翠兒的后事吧?!闭f著便眼望后邊那道小房門:“人是停在那邊房里?容我們幾個去看一眼可好?”

“這、這個……”青杏仰臉望她,眼中卻露出些許懼色了,“知雨姑娘才說了,那里邊還不曾收拾干凈,不敢叫云堇姑娘去看的!再者……”說到此處,身子微微發(fā)了一陣抖,咬了咬嘴唇,終是小聲道:“人剛撈上來那會兒,青杏不留神看見了一點兒……姑娘還是不要去看的好,實、實在有些怕人?!?/p>

云堇輕輕嘆了口氣,上前撫了撫那孩子肩頭:“原來這樣。好了,不要怕,我不去看了。只這位重云公子是位驅(qū)邪方士,他正是為了幫咱們的忙才過來,不怕這些的。若真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讓他去鎮(zhèn)一鎮(zhèn)就沒事了。你領(lǐng)了他去看一眼,可好?方才知雨姑娘也認得他的。”

青杏又略一遲疑,低下了頭:“可他是外人……啊,不,是客人,又是位公子爺。”

行秋一直不曾作聲,到這時方蹙眉輕輕笑嘆了一聲道:“難為你這么點年紀,就如此懂規(guī)矩,倒真像知雨姑娘房里的人。”見那小丫頭又怯生生朝他望過來,他再正色溫言道:“我也一道去,這樣可好?我總不是外人了罷。再者,人都已經(jīng)沒了,我們又并無冒犯之心,你去吩咐他們一聲,若是衣衾還不曾料理妥當(dāng),就先將人身子蓋了。我們也不過在那房里看一眼,不至于冒犯了翠兒姑娘吧?”

“不、不是,青杏不是這個意思,青杏怎么敢說公子爺冒犯了翠兒姑娘呢!”那小丫頭怔了一怔,又慌著連連搖頭,“我、我是說……都說死了的女孩兒家穢氣最重的,怕沖犯著公子爺了……”

重云聽聞此言,怔了半晌方想起來,底下窮苦人家輕賤女孩兒,確是有如此說法。本來道法中也未嘗沒有“女子陰氣更重”之類的話,但人都死了,一般的化作鬼魂,陰氣重不重,于他這驅(qū)邪方士還有何分別?只沒想到在這玉京繁華地,還能聽見此等說辭,且是從一個十來歲小姑娘口中如此理所當(dāng)然講出,想來青杏給和裕樓買來作小丫頭之前,也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待想通了這一節(jié),他便不由得一陣心酸,向青杏微微俯下身道:“青杏,不是這樣的。不論男孩兒家還是女孩兒家,人既然沒了,便都是一樣,沒有什么分別了。叫人給翠兒姑娘蓋上,是因了她是亡人,咱們須得敬她,不可冒犯了她,不是要防她沖犯了咱們。青杏可明白?”

青杏想是從未聽過如此言論,懵懵懂懂瞪大了眼睛只是望著他,一時間并不應(yīng)聲。行秋在一旁輕輕嘆息了一聲道:“難為重云這樣好心。只是小姑娘家這會兒聽不明白的,日后慢慢再說罷。眼下還是先去瞧過了翠兒姑娘要緊?!笨粗卦颇樕闲稳荩蠹s又要對他千叮嚀萬囑咐,連忙搶先一句話堵住了:“不必操心我,我只跟在重云后邊。重云若說看不得,我不看便是了?!?/p>

重云無奈,只得由他跟著。青杏領(lǐng)著二人到了那小房門口,跟人囑咐了幾句,那人垂首應(yīng)了,進房不多時又出來,向他們屈身示意。青杏這時候卻當(dāng)真怕了,瑟縮著只不敢去推門。重云于是上前去溫言道:“青杏不必進去了,有沉秋先生跟我一道進去便好。不會怪青杏失了禮數(shù)的,放心?!?/p>

他輕輕推門入內(nèi)。門在二人身后掩上了。室內(nèi)極窄,陳設(shè)也甚簡陋,床板上躺著用白布蓋過了全身的翠兒,尚隱約見得出曼妙的少女身形,想是落水不久便被人打撈起,身子并不曾給水泡腐了,恍惚間竟叫人覺著她像還有生氣一般,這副情形卻實在堪憐。但重云自是不敢大意,一面半抬了手將行秋擋在身后,一面屏息凝神,神思一寸寸探過屋內(nèi)。行秋立在他身后,不動亦不作聲,半晌方聽他低聲道:“像有哪里不妥?!?/p>

他話音剛落,半掩的小窗前忽地一陣風(fēng)起,便像生了眼睛一般,堪堪將那白布一角揭起,就要露出翠兒的頭臉來。重云神色驟變,猛然抬手擋了行秋雙眼,疾聲喝道:“秋郎莫看!”但聽得屋中風(fēng)聲勁急,一道銳器破空之聲,二人衣袂鬢發(fā)盡數(shù)為狂風(fēng)鼓蕩而起。也只片刻,風(fēng)聲漸息,一切又歸于沉寂。重云拿開了手,行秋方見他右手早已捏起劍訣,眼中猶有厲色,而那白布已然平覆如初。尚未回過神,又覺手上一暖,卻是給重云牢牢握住了,耳邊聽得他沉聲急問:“看見什么不曾?”

“不曾?!毙星锪r應(yīng)聲,話音倒還頗為鎮(zhèn)定。重云不免微感訝異,心下暗暗贊嘆了一聲,只一雙眼睛仍牢牢盯住窗前,尚不敢移開。行秋順了他眼睛望去,但見窗格上釘了張符紙,卻別無硬物銳器之類,純是以符紙邊緣為利刃,生生破開了窗格木,符紙釘入其中,又完好無損。電光石火之間,其發(fā)勁之巧,手法之準,實在匪夷所思。

能叫重云如此動真章,可見方才真有什么東西來過了,行秋想到此節(jié),這時方有一絲后怕。重云摸得他指尖微微發(fā)涼,一錯手將他五指牢牢扣住了,雙眼一瞬不瞬盯緊窗前,咬牙道:“是我大意了,不該叫秋郎一同進來。秋郎切不可松開手,要緊!”一面再捏劍訣,持過第二張符在手,沉眸低喝道:“好大膽子!敢在我眼皮底下沖著他來,就不敢現(xiàn)真容么!”

四下里又是風(fēng)起,卻只一片寂然。重云屏息厲色瞪視窗前,劍指持符,屋內(nèi)愈發(fā)風(fēng)緊,衣袂又自鼓蕩不息,直是劍拔弩張之勢。正在此一觸即發(fā)之際,忽聽行秋在身畔輕聲道:“可真是翠兒姑娘么?重云莫要傷了她,翠兒姑娘不會害人的?!?/p>

重云聽他聲氣,怎料他竟不甚怕,不由得更對他另眼相看起來,心下便暗暗贊了一聲“好膽氣”。卻不承想行秋此言一出,屋中那股陰風(fēng)也跟著滯了一滯。重云如何會放過這個空兒,指間勁力貫處,符紙激射而出,這回卻是堪堪擦著床板上的翠兒身畔而過,只在距她耳邊不足一寸遠處一記紙刃脆響,連白布釘在床板上。屋中涼風(fēng)驟息,寂然半晌,只聽窗邊飄來似泣似笑極輕的一聲長嘆,悠悠隨風(fēng)逝了。

重云默然許久,方緩步走去那白布蓋的床板邊取下符箓,卻仍緊緊扣住行秋五指不曾放開。行秋只得跟了他近前去,眼看他小心翼翼輕輕拈起那張符紙,凝眸端詳好一陣,這才是真正一口氣松了下來。但聽他低低告了一聲:“得罪?!?/p>

也不知是沖著窗外,還是沖著床板上那年方十六、再也不會睜開雙眼的姑娘。

他又去取那窗格上的符箓。行秋知曉這回當(dāng)真無事了,便輕輕掙了下手。重云卻只扣牢了不放,轉(zhuǎn)頭望他稍一搖頭,道:“秋郎方才倒說中了。翠兒姑娘并無害人之心,只因她是萬念俱灰尋的短見,心有不甘,這才存了些不平之氣未及散去。想是她一縷殘念忌憚我純陽之體,不敢沖我發(fā)難,才險些沖著秋郎來了。我手下容了情,不曾傷她,只是震了她一震。這回該是好生去了,秋郎放心?!贝故淄艘谎鬯耸赶嗫厶帲允菢O凝重道:“先前是我大意,險些未能護得秋郎周全,現(xiàn)下再不敢了。出得這屋門以前,秋郎都莫要放手為好。勿怪?!?/p>

行秋見他如此鄭重,便只正色點頭應(yīng)了,不再多說什么。重云往窗格上取過了符箓,又親手牽平了那白布一角,末后沖床板上無知無覺的翠兒緩緩一欠身。行秋一聲不響,也是肅然屈身為禮。兩下里側(cè)臉相望一眼,重云方伸手推門,二人一前一后輕輕去了。

出得門來,便見云堇早已面有憂色候在門外。一見了他二人,趕忙迎上前來,待要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只以焦急眼色相詢,想是方才屋內(nèi)響動她都聽見了。重云心知瞞不過了,一面瞥過行秋一眼,輕輕放開了他手,一面向云堇低聲安慰道:“堇姑娘不必擔(dān)心,我都安頓妥當(dāng)了,不打緊。”

云堇一再打量他二人,大約瞧著他們當(dāng)真無事,如此神色才稍緩和些,卻仍是微微蹙了眉低聲道:“方才落霞姑娘來過了,囑咐知雨姑娘說不許將翠兒停在屋里,叫盡早將衣衾料理妥當(dāng)了,在后園里搭個棚子,把人停過去。若是珠鈿坊的姑娘們要送她,園子里來看一眼就是了。完了就趕緊起靈柩出去,不許再拖延久了?!?/p>

重云心下便頗不是滋味。想人活著的時候,外頭看和裕樓里的姑娘們一個個不知多嬌貴,原來人一死了,竟是這般輕賤的,如此草草的便要下葬了。幾人皆默然半晌,行秋輕聲問:“知雨姑娘呢?她總是要守到最后一個的,咱們都陪她一道罷?!?/p>

“園子里去了,看著底下人搭棚子。一則還須應(yīng)著落霞姑娘,二則這地方大約也不忍心再待下去了。”云堇輕輕說著,便望后門一眼。行秋點頭,轉(zhuǎn)臉望重云道:“重云可還要一道?若你要回去了,我先送送你?!?/p>

重云搖頭道:“我不去。我同你們一道,再守一陣翠兒姑娘?!?/p>

行秋也不勸阻,只低頭輕輕嘆息了一聲道:“也罷。那便一道。”

?

及至珠鈿坊里的姑娘們?nèi)齼蓛啥枷聵莵砹?,知雨終于再捱不過,悄悄在那棚子底下一角揀了個小凳兒坐了,一聲不響低著頭垂淚。青杏在一旁咬著嘴唇,急得小臉都白了,只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勸。云堇便向行秋和青荼遞眼色道:“勞煩青荼幫忙諸事照看著些,有人來了就略迎一迎。秋郎且陪著重云公子,看有什么應(yīng)付不過來的,再去前邊搭個手就是了。我去陪一陪知雨姑娘。”

兩邊點頭應(yīng)了,青荼便去喚了那些給翠兒料理后事的下人們來問話,又略囑咐他們幾句。行秋輕輕一牽重云衣袖,拉了他到棚子另一頭,低聲道:“無論有什么事,重云都莫要再動手了。你究竟是客人,便算是驅(qū)邪方士,當(dāng)著珠鈿坊的姑娘們,這些不干凈的事也不敢勞動你的?!?/p>

重云應(yīng)道:“秋郎放心,我理會得。只有一樁事,大約還須跟青荼先生知會一聲:秋郎領(lǐng)了我去那口井邊看看可好?怕萬一還有什么不妥當(dāng)?shù)模弥袢瘴以?,最好一并都看過了。若真有什么不巧,等到日后和裕樓出面再請我上門,傳出去也不好聽?!?/p>

行秋微微一怔,便會了意,點頭嘆道:“到底還是重云周到。且稍等我一陣?!庇谑峭噍备叭サ吐暯淮藥拙?。青荼先也跟云堇一同聽見了小房中那些響動,想是也知道重云露了真章了,聽完行秋所言,他轉(zhuǎn)臉望重云一眼,那神色便與以往不同,除開點頭之交的禮貌客氣,更有好些敬重之意在內(nèi)了。重云只得不無拘謹?shù)叵蛩孕σ恍Α_@廂行秋已回轉(zhuǎn)了來,喚他道:“走罷。”

到了那井邊,只見周遭重重花木環(huán)繞,四下里寂然無人。重云又將行秋攔在身后,自己加倍留心,探查再三,所幸這一回真再無異狀了。他松了口氣,念及今日種種,心下便有些凄然,緩緩向行秋道:“秋郎說得是,實在翠兒姑娘即便死得這樣委屈,也從未有過害人的心。真是可憐見?!倍四灰换?,他再道:“咱們這就回去……?”

話才出口,卻見行秋忽而沖他輕輕作個噤聲手勢,從眼角里冷眼往旁一瞥,牽了他袖角便走。重云不明就里,只得亦步亦趨跟了,隨他熟門熟路左一拐右一繞穿過灌木花叢。行了不多遠,眼前是座兩層高的涼亭,行秋只自顧自牽了重云上樓,也不作聲。重云由他一路引至護欄邊,方得住了腳,卻看他朝底下某處輕輕點了點下巴。

重云朝他示意之處望去,但見下方不遠處便是那口井,二人方才立著的小徑上卻有兩個姑娘并肩緩步而來。再看那小徑從涼亭底下過,出了花叢便是那頂才搭的棚子,原來也離這涼亭不遠,棚子跟前的一應(yīng)人都望得清清楚楚。重云看那兩個姑娘正要往停放翠兒的棚子那邊去,便揣度著是珠鈿坊的姑娘了,只不知為何行秋要避著她二人。正待輕聲問他,卻聽得兩個姑娘中有一個說話了,因四下里寂靜,倒是聽得分明:“要我說,翠兒才真是糊涂。年紀輕輕的,就給茂才府上的大少爺看中了,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多少人擠破了頭都求不著的機會,她倒好,當(dāng)真是死了都不肯去。果然是底下出身的丫頭,享不得福的賤命。”

她語調(diào)甚為平淡輕閑,嗓音也清越動聽,說的話卻這般狠,重云一時便驚得呆了。待人走近了,只見二人約莫十七八歲,跟知雨年紀相仿,卻都是堪稱絕色的姿容。要說珠鈿坊里什么美貌姑娘沒有,更兼眾人各有長處,鮮艷明媚如媚珠,溫婉端方如知雨,清麗可人如翠兒,便是巧春和夜明那樣尚未長成的小姑娘家,或天真潑辣、或楚楚可憐,也都自有一段動人之處??扇粢酪痪洹捌G冠群芳”,卻非這兩個姑娘莫屬。眼看她二人衣著頭飾都相似,一般的白錦襦裙、紅繡繁花,金釵嵌玉、步搖垂珠,端的是美而貴氣,卻又貴氣得不俗。單瞧容色儀表,便真如一對鑲金嵌銀、精雕細琢的白玉人兒一般,直是不由人不生愛憐之心。

重云卻只心中略一驚嘆,便緊緊皺了眉,心說這樣如花似玉的人,怎的如此涼薄無情,反倒可怕。又聽那另一個姑娘不輕不重應(yīng)道:“琳璃這不是說得挺在理么。翠兒姑娘便是吃虧在這點上了。出身低微的人,難免總有些見識淺了,倒不是她自個兒故意的不識好歹。這也須怪不得她?!笔种休p輕打著團扇,一面又稍稍放輕了聲兒,似是謹小慎微道:“哎,一會兒到了那前頭,你可千萬莫要再說這種話。聽人說梨香苑的云堇姑娘現(xiàn)下已到了,便算你說得在理,奈何話不大好聽,若叫人云家的千金小姐聽了去,怕不好呢?!?/p>

重云聽了這話,更覺說不出的別扭。雖則那姑娘句句都像是替人作想,其語調(diào)神情,卻又怎生都叫人覺著不對勁。再者,“琳璃”這個名兒聽著倒有幾分耳熟,正在尋思,行秋早在一旁似笑非笑道:“今兒可巧,讓重云親眼見著了。巧春巴不得當(dāng)神仙姐姐供著的兩位,一個瑤釵姑娘,一個琳璃姑娘,這下可領(lǐng)教了?”

重云聞言恍悟,原來這便是行秋那日提過的兩人了。他心里對瑤釵那番話猶未咂摸過味兒來,一時便答不上話。行秋仍是輕輕冷笑,慢悠悠道:“果然厲害,瑤釵姑娘那番話,乍一下連重云都險些騙過了呢?!?/p>

重云聽他話音,倒是說那瑤釵看似一片至誠,實則一般的沒安什么好心,便更覺著那兩個姑娘可畏起來。又見那琳璃故作嗔色道:“哼,瑤釵總是這般處處小心的,我卻不怕。憑她什么千金小姐,既然來了這和裕樓里長住著,有什么直話聽不得的?我自說我的,又不曾礙著她?!?/p>

話音方落,她二人身后又有一個女子身影走了來,一身素衣,頭上也只略綰了幾只木簪,卻是媚珠。重云自初來和裕樓那日給她作勢攔了一回起,并不曾再見過她,卻已識得她相貌。眼見她今日竟作如此素凈妝扮,倒是狠吃了一驚。但見媚珠一聲不響走到瑤釵與琳璃跟前,上下打量二人一番,只不說話。她年紀尚長著她們二三歲,那二人怔了一怔,只得恭恭敬敬向她見禮道:“媚珠姐姐?!?/p>

媚珠輕輕嗤笑了一聲,眉眼含笑道:“喲,好一對穿金戴銀的俏佳人!不知道的怕還以為你們小姐妹兩個花朝節(jié)里去拜花神呢!想是怕你們知雨姐姐太傷心了,穿得花俏些,好叫她瞧著開開心,是不是?”

她兩個如何聽不出媚珠話外之音,對望了一眼,琳璃便有些訕訕的。瑤釵卻還沉得住氣,仍不露聲色微微笑道:“媚珠姐姐一貫是最善解人意的……”

“夠了?!泵闹槔淅湟宦暣驍嗔耍L眉一挑,臉色亦變冷了,“你兩個少在這兒假模假式說什么怕云堇姑娘聽不得直話。你們那些也叫直話!”冷笑了一聲,再道:“就是不看云堇姑娘金面,沖著翠兒死者為大,你們也該嘴上積點德!人死得夠冤枉了,你們既是滿心的恨她到死都要占著你們那金貴的茂才府大少爺,不愛來送她,就干脆別來,犯不著給死了的活著的一起找不痛快!”

她說罷,一摔袖自去了。重云直是目瞪口呆,半晌方記起來轉(zhuǎn)臉看看行秋。行秋全作冷眼旁觀,嘴角邊淡淡笑得玩味,見重云看他,他方輕輕笑嘆了一聲道:“唉。到底是這一節(jié)上不能不服媚珠姑娘??v我平常百般千般的瞧她不順眼,只說話爽利這一樁,實在對我胃口?!?/p>

重云早也記起他上回訓(xùn)斥巧春的形容,想了一想,誠言道:“秋郎說話也是厲害的。不過秋郎有分寸,不會像媚珠姑娘方才那般說得太難聽,反倒折了自己身份。還是要像秋郎一般,才是正好?!?/p>

行秋如何料得到這樣隨口一句話,他都能夸到自己頭上來,險些不曾叫他噎得無言以對,半晌方輕咳了一聲道:“說媚珠姑娘呢,重云又打趣我做什么。——今兒可算是巧,珠鈿坊里邊頂風(fēng)光的三位姑娘都給重云見著了。若說但凡歌臺舞榭,都要推舉個花魁什么的,珠鈿坊便是這三位了。媚珠姑娘勝在年紀長了幾歲,容貌之外還有解風(fēng)情通人意,正是風(fēng)光無兩的時候;而瑤釵琳璃二位姑娘呢,那是后生可畏。大抵便是這么回事兒。不過重云也見了,我是看不得兩位后起之秀得勢的,實在這兩個也太不成體統(tǒng)。媚珠姑娘平日里看著沒輕沒重,要緊時候還是識大體的。平常那些么,姑且算她真性情罷?!?/p>

重云便又蹙眉,半晌方道:“這幾位……我還是都遠著些的好?!睂に剂艘魂?,又略帶猶疑道:“我本不懂姑娘家的事,不過這些時看來,難道說愈是容貌出眾的姑娘,愈受人追捧美譽,愈要這般爭強好勝,甚至于惹是生非么?這幾位姑娘看來就有些……怪怕人的。何以偏生又有那許多人喜歡呢?”

行秋聽了他這話,微微一怔,不無訝異地笑起來:“重云竟也會尋思這些事么?看來成日在我們這里耳濡目染,真能教得人通人事的。”說著往那棚子跟前張了一眼,稍稍正色再道:“這話說得在理,不過也不盡然,世上的事本不能一概而論的。重云且往那邊瞧瞧?”

重云朝他示意之處望去,只見瑤釵和琳璃兩個一路拖拖沓沓,好容易終于走到棚子跟前,迎面望見夜明伴著一個通身白衣的姑娘遠遠行來,立時臉色都變了。重云想她二人給媚珠用那樣難聽話訓(xùn)斥了一番,尚且轉(zhuǎn)頭便能作出一副不以為然狀,現(xiàn)下何以只是遠遠望見那白衣姑娘,臉色就不自在起來,他心中便好奇,留心去看那姑娘。眼見那姑娘以白紗遮面,眉眼低垂,而夜明極是小心翼翼扶了她一臂,一路走得甚慢,生怕她磕了絆了似的。

白衣姑娘雖不見容貌,重云卻不知為何,只稍一定睛看她,便覺心頭輕輕一震,但見她身影輕盈縹緲有如山間晨霧,像轉(zhuǎn)眼便要隨風(fēng)飄散了一般,渾不似凡間應(yīng)有的人。容顏未露便有這般九天仙子一樣氣度,早已不是俗世所謂“美人”二字所能形容的了,直是叫人望過一眼便要心生敬意,惟恐對她稍有冒犯。

重云大為驚異,還不及向行秋詢問,只見夜明與那白衣姑娘在棚子跟前站定了,青荼垂首讓到一旁,云堇攙著知雨迎出來。兩廂默然相對少時,白衣姑娘伸臂輕輕攬過知雨肩頭,知雨身子顫了顫,將臉埋在她肩上抽泣不止。那姑娘極溫柔地拍撫知雨肩背。兩人好一陣才分開了,白衣姑娘自去翠兒跟前垂首靜靜立著。翠兒仍是通身給白布蓋過了,臉也不得露。白衣姑娘低頭默然一陣,抬手至耳畔,緩緩解下了面紗。

面紗底下的臉龐怔怔的沒什么神情,可再美貌的姑娘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了。便是重云遠遠望著,一時間心中也只余下一個念頭:這姑娘該是天上的人,仙家的女子,斷不會錯的,人間如何能有此等天人之姿呢!周遭一應(yīng)人神情各異,白衣姑娘本人卻全不作理會,只垂頭望著翠兒淚盈于睫,太陽底下隱約見得幾顆淚珠晶光一閃,無聲無息掉下去。

重云怔了半晌,只聽身旁行秋極輕地長長嘆了口氣。他這時方醒過神來,驚問行秋道:“這位是……?”

行秋靜靜凝望那姑娘片刻,垂了眼簾自顧自道:“到底是叫夜明陪著來了。她那么重情重義的人,便算身上再不好受,怎么能夠安心坐得住呢。只巧春還是不見人影兒?!?/p>

重云聞言恍悟,驚道:“所以這位是……繡羽姑娘?”

“是,這便是繡羽姑娘?!毙星镙p聲道。



本章出場/提及NPC

秋歌:原游戲內(nèi)“珠鈿舫”NPC,自稱“剛出道的唱戲人”,“想成為云堇那樣的名角兒”。本文將之化作和裕樓梨香苑一位戲曲先生。

落霞:原游戲內(nèi)“珠鈿舫”NPC,是珠鈿坊的接待員,臺詞中透露了珠鈿舫老板的些許信息。本文中將之設(shè)定為與和裕樓幕后貴人老板多有接觸的管事人,身份較高。


本章出場原創(chuàng)人物

青杏:新近撥到知雨房里使喚的小丫鬟,原本是和裕樓底下干雜活的粗使丫頭。蘇軾《蝶戀花》:“花褪殘紅青杏小?!笔莻€好孩子,所以給了她一個可愛的名字。

【行秋/重云同人文】緋云錦(九)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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