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他……要殺他父親！”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之前覺得奇怪的表現(xiàn)，現(xiàn)在都變得合理起來，Ohm不敢想象，要是他父親沒有發(fā)生意外順利出獄，結(jié)果又會怎樣。 “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錯了，他不但沒有走出來，他還在里面迷失了，這么多年，他是靠著恨才好好活著。他大概，從問我他父親判了幾年那一刻起，就開始計算了吧，所以離他父親出獄時間越近，他越開心?！眗ueng將杯中涼掉的花茶喝完，接著道：“可是，他等了那么多年，在快要實現(xiàn)的時候，那個人卻突然意外死亡，然后他奔潰了?！? ‘他恨的人消失了，不是正合他意嗎？為什么還如此憤怒和不甘？’ ‘太便宜他了’，in看著他露出了笑容，帶著不屑：‘如果是我們動的手，絕對會讓他死得更痛苦！’ ‘為了那樣的人賠上自己，值得嗎？’ ‘不會的，即使他出獄后我們滿16周歲，也依然是未成年，再加上我們還是個精神病，法律對我們會特別寬容。而且，一個酗酒、暴力，甚至因殺妻坐牢的人，出獄后依然死性不改，對其未成年兒子使用暴力，最后兒子因精神失常反殺了他，你說輿論會站在哪一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in忽然嘻嘻一笑：‘搞不好好可以撈一個正當防衛(wèi)，無罪釋放的判決?！? In的話讓Rueng脊背發(fā)涼：‘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讓別人知道這些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你不是要幫我嗎，我只是讓你看到一個真實的他而己，如果害怕就趕緊離開吧，我也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么來?！? ?ohm安靜地聽他講述這一切，中間甚至有一剎那腦子一片空白，只有fuke的臉在不斷閃過，各種情緒各種表情，可他想象不出來充滿恨意的fluke是什么樣的。 “他是怎么挺過來的？” “是in，fluke已經(jīng)放棄自己了，甚至愛上瀕臨死亡的感覺，喜歡站在高高的樓頂上感受即將墜落的眩暈感，埋在水里的喘不過氣的窒息感，還有鮮血慢慢流走的心悸等等。好幾次失了分寸，都是in強行醒過來才獲救的，小姨因此擔驚受怕，所以fluke主動離開那里，in回到了中心?！? “in是他的次人格，很多行為都能體現(xiàn)主體的潛意識，他并不想死?！? Rueng點頭，“他只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再加上不甘和自責拼磨著他！” “自責？” “他把母親的死怪到自己身上，如果他能讓父親早一點消失，或許母親就不會出事。受家暴的孩子都會想，他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這不能怪他，他沒有做錯任何事”，ohm眼中含淚。 Rueng心里難受，剛剛那句話也帶著他心中的渲泄，他站起來走到窗邊，繼續(xù)回憶：“無奈之下，in請求我，讓我?guī)蚮luke忘記那一天一夜的記憶?！? “什么！不是說忘記了嗎？” “他裝作忘記而已！” “那…怎么忘記？難道是…” “催眠！” ohm看著他的眼里都是不敢相信和難過：“所以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那段記憶嗎？” “中間記起過一次，遇上別人出意外，受到刺激想起來了。” “那會怎么…”ohm突然想起：“在法國的那一次。” “對”，Rueng不奇怪他會知道，他知道ohm肯定調(diào)查過的。 “然后呢？” “再一次催眠！” “沒有別的辦法嗎？” “這是最有效的，自從忘了那段記憶，fluke才慢慢穩(wěn)定下來，不再追求瀕死的刺激?！? “那一天他經(jīng)歷了什么能知道嗎？” “in都不知道，fluke沒讓他沒有出來，他只感到無盡的黑暗、悲涼和恨。” ohm沉默了，Rueng來到他身邊坐下：“昨天知道你們的事，我私心是不希望的，因為你會很累，而fluke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再度炸開.” “你想說什么？”O(jiān)hm感到不妥，“昨天in除了跟你說回答我的問題，還跟你說了什么？”見Rueng不回答，ohm立馬起身想要出去，卻被Rueng攔了下來。 “別緊張，不會跑的，你聽我慢慢說完。” “他還在外面嗎？”? “在！”Rueng肯定地回道。 ohm想了想，又坐了下來:“好，我相信你?！? 真行，居然跟他來信任綁架，Rueng調(diào)整好心情繼續(xù)：“自那一次后，in就真正形成了，fluke的潛意識是想活著的，只是他無法控制自己，這種求生意識轉(zhuǎn)嫁給了in，多虧in緊緊地拉著fluke，才沒有墜入地獄。” “忘記后他雖然沒有極端行為，但偶爾會有自虐行為，in也很煩惱?！?Rueng還記得in曾經(jīng)一度厭煩收拾自己要死不活的樣子，意志消沉的地過問他：‘Rueng醫(yī)生，像我這樣的人，活著對社會也沒有貢獻，卻依然固執(zhí)地想要活著，是不是很無恥?！? “轉(zhuǎn)折點是喜歡上做甜點？” “對，我讓他去找自己感興趣的事，可in感興趣的fluke都不感興趣，最后快要絕望的時候，fluke突然跟我說想學做點心?！? “那一天我跟in都很開心，做蛋糕的他完全集中，消耗了他的時間和精力，整整一個多月他的自虐行為也幾乎沒有出現(xiàn)，這是很好的現(xiàn)象。后來他小姨又想把他接回去，但他不愿意，因為不想再給小姨家添麻煩，最后是他外婆把他接走的。” “外婆？”ohm沒聽他們提起過，“他外婆不在曼谷？” “一年多以前去世了，fluke特意趕回來見她最后一面，外婆對他很好，他很后悔沒能多陪她，所以放棄在國外發(fā)展，回國自己開店，這樣可以時不時回去祭拜外婆也看看小姨?！? 如果fluke沒有回國，他們可能不會再遇上，ohm相信，他們就是命中注定的緣份，他很感激！ “這就是全部，還有我不知道的嗎？” “沒有了，in說不用隱瞞，所以都告訴你了?！? “他還交待了什么？” “讓你清楚知道fluke的危險性和不確定性，如果下次他又記起來了，是否能再用催眠治療不一定。他不但會傷害自己，也會傷害別人，可能某一天你見到他的時候會是一軀戶體?！? ohm明白in的意思了，辦公室里的氣氛很低沉，Rueng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因為怕影響到他的決定。他既不想他們在一起，也不想拆開他們，他希望Ohm按照自己的心決定，不管那一種他都支持 “我先走了”，ohm沒有告訴Rueng自己的決定。 in在等待區(qū)發(fā)呆，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緊張和不安，他后悔了，他根本沒有自己想象的堅強，可是已然這樣了，選擇權(quán)不在他手上。 直到看到ohm走出辦公室，in才打起精神來，既然是自己做的決定，不管結(jié)果怎樣，他都只能接受，in迎上去：“你出來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眔hm只看了他一眼，就掠過他住外走? In愣了一會才跟上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待到車子停在fluke公寓樓下，ohm才說話：“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想讓我怎么做？” in轉(zhuǎn)頭看Ohm，然而ohm沒有看他，in有些委屈，但強忍了下來，“你要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并不知fluke的情況，我也沒有說，這對你來說不公平?，F(xiàn)在你都知道了，我想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希望你能考愿清楚再選?！? “如果我想清楚后，選擇分開呢？”? in差點就哭出來了，快速將頭扭到一邊：“如果那是你的選擇，我會放你走?！? “不會糾纏？” “不會！”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