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鯨魚

本文為@瘋狂周博士的約稿,經(jīng)過同意,得以與諸位見面。感謝諸位的投幣,點贊,收藏,這是我前進下去的不懈動力。


我從兒時起就開始間歇性地做夢,夢里的內(nèi)容大抵是重復(fù)的,我在這種根本不存在的空間里如同新生的嬰兒一樣,不斷地啼哭,直至我青壯年的時期。它沒有任何讓人懷疑的地方,僅僅是幾幅令人恐懼的畫面。
夢的內(nèi)容是我在一片沙灘之上,四處的城市被淹沒,雖還有在沙灘上暢想漫步的感覺,卻隱隱不適。我前面有一條龐大的鯨魚,它躺在我的懷里,嘴角抽搐,如同人在求救,我急忙脫離它所在的地方,然后脫下身上的衣物,用衣服弄來海水,一個勁地在它身上澆灌。我雙踝被海水沒過,雙手不停地撩起下面的海水。所有在夢境里發(fā)生的動作,都是為了它的存活所做的事,而到最后,這一系列的行動也都無濟于事,鯨魚在我的面前變得逐漸干枯,融化成液體,不管我如何哭鬧,它依舊沒有像人一樣說出話語,給予我最后的安慰。
而等液體化為海水,或干尸碎裂成細沙時,這所謂的夢境并沒有停止。我雙腳佇立在淺水的沙岸邊,亦或是沾滿石沙的地上,雙眼遙望著前方,不知為何,莫名的恐懼像激流一般沖了下來,它們平靜地竄流著,我似在視若無睹,心里卻找不到任何有依據(jù)的安慰。我也許醒了,但這可能是神給我的指示;我也許不再恐懼,但這可能是神給我的欺騙。我將一切若有若無般地交付給了他,可在生命的最后,或是他人恐懼的結(jié)束之后,仍然找不到任何的慰藉亦或是救贖感。他這樣虛幻地存在著,但我也只能相信這個虛假的存在,來讓我從恐懼的波濤中反復(fù)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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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說話???”那人拍了拍我的臉頰,對待生畜一樣。我晃了晃腦袋,回過氣息,看著他端莊的服裝還有衣領(lǐng),我雙手被鐵圈捆綁住,后背依靠著板子,整個身子被固定地嚴嚴實實?!拔矣悬c昏頭昏腦的?!蔽覍λf道。
“你可別浪費時間了,多想想現(xiàn)在吧,明天就要行刑了。”
“哪里?”我問道。
“高盧街的廣場。”
“真是糟糕......”我默默念道。而那位像極了軍官的人卻樂呵呵地又抽了我三下,我覺得臉頰刺熱,肯定充血了?!摆s緊說吧......明天我還有婚禮,今天的工作得快點完成?!彼熘刑崞鹆恕盎槎Y”這一詞。我想到了我妹妹被騙婚的那一天,我找人處理了那位騙婚的畜生,而我沒有被追究責(zé)任,原因是我從來沒有動過手,只是在那位男性的尸體被送往法醫(yī)那里之后,我坐在旁邊同一位信仰宗教的女性一同裝模作樣地祈禱,她很美麗,我與她一同在漆黑陰森的停尸房里喝了熱咖啡,等到晚上,男性家屬散去,我們?nèi)ナ兄行牡挠斡境匾黄鹩瘟擞荆砩匣氐剿宜艘挥X,但僅僅是睡了一覺。在這之后,我從朋友那里得知這位美麗的女性做過一陣子接客的生意。在那之后我為了自己身體的純真,便打算不再與與那女性接觸了。
“讓我來看看你的......對了,名字,你快說一下你的名字?!?/span>
“特里,就這么一個。轉(zhuǎn)入到烏薩斯的。”
“幾年前?”
“二十年前,我爺爺抱著我來的,我那時四五歲,長著金色頭發(fā)?!?/span>
“那現(xiàn)在怎么回事?。俊彼斐鍪至闷鹞业陌l(fā)鬢,“金色的?呵......都渾了......你繼續(xù)說一下你什么時候參軍的?!?/span>
“去年夏天,皇帝要求的。”
“強制參軍......你的制度似乎在醫(yī)院不是那么適用啊?!彼⑽⑿Φ馈?/span>
“沒事的,我本來就有這個想法......醫(yī)療兵,你知道的。”
“好了!”他咬下另一只筆的筆帽。他身后是一道走廊,走廊的最前面是深褐色的扶梯,四周沒有門。房頂上刺眼的燈管在發(fā)光,我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能見到這種光照在我的面前?!敖酉聛磉M入正題了......嗯......說一下你的經(jīng)歷吧,你身上有測謊儀......最好說實話,早點結(jié)束,所有人看著你呢?!?/span>
“......看著你履行自己的職責(zé),好聽的話,應(yīng)該是這么說。特里,其實我不怎么會說話,審訊犯人這件事也是第一次,匆匆忙忙,但我希望你能主動地配合我一下,不然在拖到刑場那會你估計不會好受,估計連天上的云朵都看不清?!?/span>
我看不清天上的云朵,我有一次因為與那女人睡覺耽誤了做手術(shù)的時間。在內(nèi)心我把責(zé)任全賴在了那位女人身上,她身體性感,條件便宜,我與她共同了很多次,整整持續(xù)了一個月,用形影不離來形容也不為過。而我同時也遺忘了在朋友桌子上所談?wù)摰臇|西——“純真之物”,我想是的,那種上廁所時候都會突如其來的想法,亦或是做夢時看見了內(nèi)心的欲望建構(gòu)在自己的眼前,任誰都抵擋不住。我老老實實地背叛了這種最為純真的心愿,一味地去做了肉體欲望的奴仆,轉(zhuǎn)移并遺忘了之前的記憶。而在這最后,我所耽擱不去實行的事情變成了另一種所對立的事物,它有所建構(gòu)地體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那一天的溫度不是很冷,天亮的也很早。我睡到自然醒,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遲鈍,在上班之前我想過提交辭職信來就此別過這項工作,但時間匆忙,那封代表著辭職的東西并不在這位女性的家里,而回到自己家還有三十分鐘的路程。于是乎我硬著頭皮去完成那場被耽擱的手術(shù)。
耽擱與否,是在我到達之后才得知的。而之前也沒有所謂的時間匆忙,只是我口袋里沒什么錢打車回家去取辭職信。我走進白色的工作場所,病人身上扎著黑領(lǐng)帶,他已經(jīng)等待了十分鐘。尸體已經(jīng)冰冷,而其他人在旁邊勸說著家屬,在柜臺上,有人依舊在撥打著電話。我上前詢問,那位家屬差點殺死了我,他弄破了我的胳膊,劃傷了我的臉。而在我參軍之后,我才知道那女人其實是黑領(lǐng)帶男人的未婚妻,剛剛認識一個星期而已。就像是我隨便睡的女性一樣,暫時的激情。
“參軍的理由呢?!?/span>
“為了偉大的皇帝,我們將發(fā)揚這磅礴的光芒,執(zhí)行自己堅守的忠誠......”
“呵,也許吧?!彼钅钣性~著。
那時的我似乎沒有存在過,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我睜開眼,天空是白荒無比,我身邊充滿了人,有的人同我一樣倒在地面,有的半蹲在地面上,我的眼睛沉沉地呼吸著,竭力想看清周遭的事物,雨水開始降落,它刺痛著我軟滑的球體,我越發(fā)感到無力,周圍人仿佛都在無力地嘆息,那是如夢般的感覺。而后,我越發(fā)清醒,天空依舊白荒,像一位年邁的老人滴落著無力或是悔恨的淚水,但有一陣燈光忽然驚嚇到了我,可其他人依舊做著如同死人般的事。我起身向周圍望去,我們身處于車輛之上,后面有好一陣子的泥土飛濺,燈光的來源并不是太陽,而是來自路過的記者。我回想起剛剛的地面,心里什么也沒想到,只是打量著面前的一切。尾隨而來的車輛,堆積的人或尸體,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昨晚吸食了類似麻藥的東西,可現(xiàn)實沒有同神經(jīng)一起休克。
我沒有絲毫的抱怨,瞭望遠處星辰,蒼白的天空中有幾處像因蒼老而龜裂的云朵,它們四散在各地,對于各地似乎是完整的,但若是換個角度,那就是不平整的;就如人的死亡需要舉辦葬禮,亦或是焚燒,來紀念他存活的偉績。有了失去,那地方便空洞,自然地填補隨之而來,認為的,或是自然地,零零碎碎,將一切歸為原來,亦或是用另種辦法將此遺忘過去來填補這所謂的空洞。
那時我已經(jīng)參軍,理由早已忘記。我當(dāng)時好像是積極主動的,可同時卻又厭惡著。我是一名醫(yī)生,只能在戰(zhàn)場上醫(yī)治傷員,沒有源石技藝,只有嫻熟的包扎技巧來為此茍活。
“你救活了多少人?”
“延遲了他們的死亡,讓他們在死前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或是弟弟妹妹,姐姐哥哥......然后寫上一封遺書。當(dāng)然這都是些運氣好的家伙,能被我用斷掉的木桿拖回軍營救治包扎的。聽說他們身上都有一塊堅硬的家伙,可我對這種東西沒有任何了解,就心想著是馬上死的人,得趕緊說出離開世界的原因,再讓自己離開?!?/span>
“止步于此?”
“那倒沒有,后來的事情不歸我管,我所處在的地方常是戰(zhàn)爭與叛亂的前線,每天有都有人死去,包括像我一樣的醫(yī)療兵,我現(xiàn)在脊髓上的那根堅硬的骨刺還在長著......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沒處理過這種事,還是正常做著手術(shù)。大家只知道是染上了一種病,很痛苦的病,像失眠一樣,我真的睡著了?我真的睡過了?思想漂浮在漆黑的天花板上,每一次竭力地放松都讓心臟劇烈狂跳,一切思緒與想象像颶風(fēng)般攪動,如何熬過這慢慢長夜,亦或是如何活到明天,往往就成了問題?!?/span>
“但話說于此,我從來沒救活過任何一個人。他們總在寫完遺書之后被穿著嚴實軍服的家伙抬走,撇在大坑之中,有的長相凄慘的,也許會提前等來死亡。但我還是將他們依舊活著的消息傳遞給了他們的親朋好友......一封沾上土灰血油的信封,那是對于死亡的最后告白,大家簡直都要瘋了,皇帝訴說富饒的結(jié)局,卻從來沒有提起任何關(guān)于我們的事,他所關(guān)注的是整個烏薩斯,整片土地,感情從來不會投影到任何活著的人,他是那樣的無私,也是那樣的絕情,我們對于他稀薄的忠誠就在這殘酷的戰(zhàn)線中拉伸地逐漸扭曲,沒人知道我們?nèi)绾胃八?,只知道軍官的驍勇善?zhàn),但這種結(jié)果也是預(yù)想過的。但當(dāng)那群發(fā)了瘋的戰(zhàn)士到來,我們恐懼,周圍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盯著我們,太陽光打在我們的頭頂,像閃光燈一般照亮著臉上血漿與泥土的混合物,而身后的黑暗在不斷地蔓延著,我們不知道這深暗的地方有多深。而腦中的柴米油鹽漸忘在硝煙沖擊與毒氣的彌漫當(dāng)中,四肢飛濺,我們充當(dāng)?shù)慕巧灰械魧Ψ降囊粚悠せ蛉猓鸵呀?jīng)完成了這輩子的使命?!?/span>
“你們沒反抗過嗎?!?/span>
“試過?!?/span>
“幾次?!?/span>
“只留存下我的代價?!?/span>
“怎么失敗的?!?/span>
“博卓卡斯替?!?/span>
“大尉?”
“他是個瘋子。”
“怎么?”
“戰(zhàn)爭永存。我說過的話不會變,即使如此,他站在了歷史與過去的中間線,是個矛盾的人?!?/span>
“我聽說他殺了自己的妻子,我想這并非出于習(xí)慣,而是一個擁有理性的人,所干出的最為荒謬的事情。按道理來講,我們這群人,到最前線成為炮灰已是最理性的行為......因為烏薩斯從來就不缺人?!?/span>
我拖著一具焦黑的尸體,他身上長滿了黑色的斑點,衣服燒毀了一半,渾身散發(fā)著詭異的香味兒。我不會用任何手段,來諷刺或是譏笑這位面目全非的家伙,但如果拖拽到喝著肉湯的軍官手下,結(jié)局或者不是那樣殘酷,他們可能會給我們慰藉的錢財,然后在悲傷中詢問死者的姓名或是家庭,接著老生常談地說出他很慚愧,隨后為他獻上最高的禮儀??蛇@種事不會像這樣簡單,他們只會在戰(zhàn)爭的廢墟中,提著自己光亮的皮靴,看望死者的尸體,與依舊在勞動的礦工或是俘虜。所謂的錢財慰藉,只是他們最中的精神財富。終是財富,能有什么不一樣呢?
大概死了一半多的人,我們在借住著土質(zhì)的墻壁抵擋對方的進攻,我在后方不斷包扎陌生人的傷口,或是為他們?nèi)コ訌?,切割掉身上殘廢的肢體。我的工作這樣重復(fù)著,看著人的死亡與聽后方人員鼓舞的話語。我晚上失眠,土地之外有意外的嚎叫,所謂的片刻休息永遠不會在我們這群人身上發(fā)生,我睜著猩紅的眼睛,在凌晨點查著人員的死亡數(shù)量,將認識人員的姓名留在紙張上,而其他較為陌生的人員便會留在這片土地下。我們堅守著陣地,他們沒有絲毫的推進,這是我們最大的忠誠,同時也是將忠誠變?yōu)楸撑训霓D(zhuǎn)機。四處血淋淋的雙眼,彌漫著清醒的氣息,痛苦沒有停止,任何人的慰藉與救贖成了玩笑。我從戰(zhàn)爭開始到結(jié)束后都在抱怨,同樣還有其他人。
“但你應(yīng)該知道任何事物的消失,都會由另一種來填補上去?!?/span>
“例如安全感或是心靜,他們會變?yōu)榱硪环N事情。”
“殺戮與嚎叫,他們那時稱呼我們的詞語。”
“博卓卡斯替,他去鎮(zhèn)壓了我們。既不是怪獸,也不是超人,我們只是一群拿著木棍,站在世界的角落中,感到岌岌可危的人。”
“所以發(fā)生了叛變?”
“大概吧,不過持續(xù)了兩天就結(jié)束了?!?/span>
“沒有抗?fàn)帲挥袉畏矫娴哪鯕?,我們的器官血液滲入到了他的武器上面?!?/span>
“沒有面包,沒有熱湯,只有搶奪。那時有一位游泳冠軍忘記了自己是誰,但他斷了一條胳膊,所謂的執(zhí)念也在某種東西的失去而放下,或是用另外的東西來填補。人肚子空了會去吃飯。”
“小孩子知道的行為。”
他們在深夜里組織著所謂的叛亂,我作為醫(yī)療兵被他們歸為共同體,而這所謂的共同體不像是街道上的人來人往,我不能隨意地跟其他人交流,也不能用任何有價值的物品來換取我想要的東西,而這種街道通常是在城市里最繁華的地帶,它把人與人之間的界限模糊了,而這所謂的共同體也便不是共同體,它沒有明顯的規(guī)劃,內(nèi)層或是外層。我在這里的生活有些不習(xí)慣,但最后防線還是因與敵人私通而往回收縮。
我被迫有規(guī)律地殺死了軍官,但我實際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們只是給我一個目標,讓我執(zhí)行這個目標,在我們與敵人往國內(nèi)行駛了大概有十多公里遠的時候,我們見到了那個最為恐怖的存在,他像是一只不會疲憊的惡魔,匍匐著身子吃掉了我們這群螻蟻。我那時依舊在戰(zhàn)線的最外側(cè),與那群敵軍生活在一塊,能吃上熱湯,最美好的時會有青菜與幾片火腿肉。
“你怎么認識他的?!?/span>
“臨近死亡時?!?/span>
“這個人很死板的,而那所謂的聽說也是從戰(zhàn)友那塊,但不能作為一種肯定?!?/span>
“但你剛剛認為這是真的了?!?/span>
“這能貶低他,他傷害了我,我需要抓住這個關(guān)鍵,但等到死前,這似乎無所謂了?!?/span>
“你有想過跟家人們坦白事情嗎?!?/span>
“我父母死了,妹妹去他國了,但按嚴格意義上,我沒有任何值得我信任的朋友?!?/span>
“真是悲慘?!彼诒咀由贤繉懼业墓适?。
我們對自己的死亡感到奇怪,前面是一條條人走出來的路,按往常的想法本該是一掠而過的地方,但我們卻永遠留在了那里。這讓我感到不安,同時看見了這個不安的源頭——“博卓卡斯替”,他身上彌漫著一種由破臭衣服撕碎后的尖酸味道,而他的相貌,他的種族更是讓我們難以描述,或許他本身種族就為異類的原因,他始終讓我們難以接觸,只能任由他把我們的腰椎扯斷,羞辱我們的罪行,我們的所謂的背叛。他生氣的比故事里所描述的場景要更加令人恐懼,就像是本不應(yīng)該是活物的家伙,成為了活物,我們沒有理由去判斷他的對錯,只能在他令人膽顫的恐懼下把他稱為唯一的教條。
他的到來讓我們沮喪,我們的計劃全部泡湯了。我作為這個群體的一員,而這個整體在逐漸毀滅垂散,變成一片風(fēng)中的落葉而去。而博卓卡斯替作為捏碎葉子的一個人,他沒有任何對敵人的憐憫,他知道這群人已經(jīng)成為了殺戮與背叛的走狗,若給予他們自由,換來的則是無窮的空虛,在自由中的空虛,便只能由殺戮與根本欲望來填補,無時無刻都在進行無意識的行為,或在準備無意識的行動中。他的到來讓我對戰(zhàn)場感到陌生,就像是解釋我為何會解釋這般,獅子說話的動機究竟在哪里?我陷入了死的絕望,沒人會憐憫我們,就算是神教里的牧師在不斷地苦口相勸,我們也不能墮入最后的安寧,亦或是救贖,我們在做無力的運動,腳步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站立著,以前的任何事情都將歸于空虛,我們像是旱死在陸地的鯨魚那般無力。
“在神的注視下成為異教徒?”
“也許......”
“比起你被俘虜回去這件事,我更在意你到底殺死了幾個教官,或是軍官?!?/span>
“五個,兩個教官,三個軍官?!?/span>
“階級怎樣?!?/span>
“普通人,與我們沒什么差距。”
“真是想當(dāng)然啊。話說那個家伙被你描述起來真是可怕?!?/span>
“事情傳開了嗎?!?/span>
“那倒沒有,這對于烏薩斯是一種恥辱?!?/span>
“所以你還記得征兵是說的話嗎?!彼又f。
“堅守自己的忠誠......”我默默念道。
“你一定是受到了惡魔的蠱惑,作為人類之子的你卻沒有堅守好最后的底線?!彼┵┒劇?/span>
我默默點頭,嘴里不再呢喃著話語。我明天就將會死在高盧街的廣場。吊死或是什么,大家需要看見我這樣的叛徒,虛偽的一個人。但也是神給予我最后的救贖之詞。而在審訊結(jié)束的深夜里,我不再感到所謂的救贖,那種感覺只會在殺戮之后擁有,失眠的感覺再次占領(lǐng)了我的大腦,我的思想不再疲倦,他們蜂擁而至地到來,我是否睡過?是否睡著?一切都成了無法解釋的疑問,而在這時,我也不再會做關(guān)于死去的鯨魚這個夢了,他令我感到不安,四處都是盯著我的眼睛,如同無人的長廊,高聳的樓梯間,他們建筑于此,是道路的過程,而這過程卻成了我的終點。我對活著的感覺開始麻木,我一次一次地竭力放松,我心臟依舊在劇烈地不安地跳動著,我不知道這是誰給我的懲罰。直到最后,我看見了走廊上龐大的身影,連綿如同山峰的鹿角,他此刻似在盯著我,但我也只能看見他的影子。
我想起了那條鯨魚,它重新浮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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