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白兔的輪回(一)

鈴仙同往常一樣,在人里賣完藥返回永遠亭。兢兢業(yè)業(yè)的兔子總是勞碌命,兩地間奔波還要照顧好永遠亭大家的起居。她對竹林的熟悉程度,哪怕閉著眼睛也能順利返回永遠亭。但她不得不瞪大眼睛觀察腳下的每一步路,在她的腳踩穩(wěn)之前,無法判斷是地面還是被遮蔽物藏匿的坑。
如此小心謹慎,鈴仙還是不可避免地踩進升級版的陷阱里,摔得七葷八素。
“帝!”不用想也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帝自然是在不遠處欣賞自己的杰作,她咯咯咯笑完,也不像往常一樣邊嘲諷邊拽鈴仙出來,而是等著繼續(xù)看好戲。
鈴仙見喊了幾聲帝都沒有現(xiàn)身,心想大概這次真的不在附近,只能自己想辦法爬上去,不然再耽擱下去,要趕不上準備午飯了。
“嘿咻!”灰頭土臉的鈴仙終于從坑里露出頭來,手搭上地面正準備借力,暗藏的一根細線被觸動了。
加了芥末的胡蘿卜派迎面砸來,結結實實糊在鈴仙的臉上。她又栽回坑里。
“因幡帝!別讓我逮到你,沒你好果子吃!”
帝才不怕鈴仙的狠話,她哼著歌往別處去了。
實際上永琳也有給帝安排工作,只是她逃工作的本領和挖坑一樣精通。
“今天的日光也很不錯啊?!彼伊颂幙盏貢裉?。溫暖的日光引兔犯困,她覺得眼皮愈發(fā)沉重,干脆舒舒服服睡上一覺。
帝不用擔心自己會睡過午餐時間,因為兔子們會準時來叫醒她。當然今天的午餐時間肯定會有所延遲,畢竟鈴仙還困在坑里。
不知過去幾個時辰,遲遲未等來兔子們,倒是隱約聽到輕搖船槳的聲音。太陽也似乎藏匿了光輝,體感溫度驟降。
“誰在竹林劃船?”驚醒的帝從地上彈跳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身處三途河岸。周圍的景象令她不寒而栗。
“這里可不是竹林。我是來接你的,上船!快點完事別耽誤我去喝酒?!毙∫皦V小町穩(wěn)穩(wěn)地讓渡船靠岸,小聲補充一句,“最近難得有休假?!?/p>
對于三途河與這位死神的事情,帝還是相當清楚的。若真被接去了,她定是再也回不去永遠亭了。
“接我?不不不,你一定是搞錯了。”帝解釋道,“我只是在竹林睡了個午覺,肯定有誰惡作劇,我活得可好了?!?/p>
小町被逗得哈哈大笑,她指向帝的腰間,“你說你還活得很好?那你腰間那串是什么?”
帝摸到一小串銅錢,臉色一沉,她迅速回想今日的行動,只是挖了陷阱然后去睡覺,既沒有帶錢出門,也沒有去人里“募款”。
“這個嘛,”帝賠笑說:“可能是惡作劇的人故意放的?!?/p>
鐮刀猛一揮向帝,刀刃離帝的咽喉距離僅幾厘米。小町似乎極其不耐煩,不想聽帝多言,眼神里透著冷厲,“上船?!?/p>
帝知道渡船最終要擺渡到是非曲直廳,既然小町這里說不通,只能找閻魔大人溝通了。盡管自己算是能言善辯,但面對那個閻魔大人,也難以討得好處。祈禱她能把自己當個氣體放了吧。
即使借帝十個膽子也不敢在小町的渡船上?;^。她交了那一小串銅錢作為擺渡錢,老實抱膝坐渡船上。渡船行駛在流動緩慢的河水上,聽不到一點水聲,霧氣彌漫,往常小町會搖著槳唱著歌,或者單方面拉著引渡對象天南海北閑談。
如果不是四季大人下了命令,禁止和因幡帝有多余對話……小町無奈地瞥一眼帝,正巧與她對上視線。
“那個啊,這條河是不是,有點太寬了?”帝狀著膽子問。她感覺已經(jīng)坐很長時間渡船了。
“你應該慶幸沒有被我直接扔下河?!?/p>
帝在心里盤算了一下,若是自己真的死了,擺渡錢無論如何也不至于少得可憐吧。永遠亭的各位,應該會為自己花費的。小町可不是開玩笑,因為擺渡錢為負而被扔河里的不在少數(shù)。
“到了?!?/p>
推門進入是非曲直廳,四季映姬正埋頭處理文件,批完摞在桌角的文件快趕上她人高了。
“因幡帝帶到了。”小町押著帝,然后將她輕輕往前一推,自己抱著鐮刀守在門邊。
四季放下文件,審視眼前的妖怪兔。
“閻魔大人,我……”帝正要開口,四季卻大喝一聲打斷她。
“判決,輪回?!彼募竟麛嗔鑵柕亟o出了判決。
“???”帝被四季的獨斷專行驚呆了,足足愣了十幾秒,“等一下,我還什么都沒說!我還沒死為什么判決我啊啊——”
小町拽住帝的衣服后領就往屋外拖行。
“你們不合程序?。∥乙显V!”帝試圖掙扎一下。
“此乃終審,駁回上訴?!彼募緮[擺手,繼續(xù)審閱她的文件。
帝的聲音越來越遠。
如果不給申辯的機會,即便是巧言令色的欺詐師也無法為自己爭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