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員事件簿·玫蘭莎滿信賴篇
“喵!”
? 現(xiàn)在在我辦公桌上作威作福的,是慕斯告訴我的,一種被稱為“貓貓”的生物。這只貓貓不知從哪里溜進了我的房間,還趴在我胸口睡覺,要不是看在這種生物莫名地可愛的份上,我……好吧,我也不能干什么,這家伙搗蛋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抓不住。
? “喵!”
? 它劃拉著桌子上的草稿廢案,這無所謂,隨便它怎么玩都沒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它似乎盯上了我齊頭碼在桌子邊緣的干員檔案上,那可不行。
? 在它俯身弓腰縮爪,準備撲擊之前,我率先拿走了那沓文件。由于手速過快,一份簡歷掉了出來。
? “玫蘭……莎?”

? 我撿起掉落的檔案,這是一份規(guī)訓(xùn)合格的成績單,該干員通過了杜賓教官的訓(xùn)練,正式加入A4行動預(yù)備組,擔(dān)任隊長一職,于xx年3月16日向博士報道。
?“欸?16日?不就是……今天嗎?”
? “篤篤篤。”
? 剛將這份檔案塞回文件盒里,不疾不徐的敲門聲響起,一位女性菲林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她抱著一把細身劍,劍鞘純黑。紫黛色的長發(fā)一直垂到膝蓋處,卻并不顯凌亂,菲林族特有的毛茸茸的耳朵不時抖動,捕捉著周圍一切的聲響。這么看起來,菲林族似乎和這種名為貓貓的生物很相似?
? 亮粉紫色的眼眸除了一開始掃過我后,就一直瞥向了別處,看來她并不是個擅長與人打交道的女孩。一襲明顯是哥倫比亞風(fēng)的束身半長裙同她的發(fā)色顏色相仿,為了便于戰(zhàn)斗,這件衣服經(jīng)過了一定的修整。不用說,單看這些束帶的設(shè)計就知道是出自梓蘭之手——潮流美觀而又不失實用。
? 除了雙手的護腕,主使武器的右手還有一節(jié)有一定防護作用的重縫袖套,關(guān)鍵時刻也可撕下來做應(yīng)急包扎。左腿的腿環(huán)上別著一柄小刀,一般不會有不得已使用這把武器進行戰(zhàn)斗的情況出現(xiàn)。

? 我注意到她的尾巴在不安地甩動,于是盡量放緩語速,輕聲問道:“是,玫蘭莎嗎?”
? “啊……是,是,玫蘭莎。您好,博士……從現(xiàn)在起,我的利刃將為您所用,請……請多關(guān)照!”我看到她似乎是在用全部的力氣在說話,盡管如此,卻仍然是沒什么信心的語氣,和陌生人說話對她來說可能確實很困難。
? “請多關(guān)照,玫蘭……欸!?等等!”
? “喵!”
? 光顧著和玫蘭莎說話去了,全然忘記了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貓貓??粗⒙湟坏氐奈募?,得手的貓貓昂著頭高傲地踱到玫蘭莎的腳邊,親昵地蹭了蹭。
? “咦?賽凜娜?你怎么會在這兒?”
? 玫蘭莎意外地看著腳邊的貓貓,她在剛進來的時候完全沒發(fā)現(xiàn)這個小家伙。
? “難道這只貓貓是……啊,解脫了!”這只名為賽凜娜的貓貓,不知怎么的跑到了我的房間里來,混吃混喝還搗亂了幾天后,終于把這個小祖宗送走了。

? 玫蘭莎,出生于倫蒂尼姆——維多利亞王國的首都,她的父母都是各自行業(yè)的翹楚。玫蘭莎的父親擁有數(shù)家大型香料加工廠,本身又是從事大宗香料貿(mào)易的商人,而她的母親則是家族香薰品牌店的總負責(zé)人。毫不客氣的說,玫蘭莎是妥妥的名門大小姐。
? 只是因為內(nèi)向的性格,相貌出眾且成績優(yōu)異的玫蘭莎并沒有在中學(xué)時代,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反而比起普通人的存在感還低,幾乎沒有朋友。玫蘭莎對此也沒有改變的想法,只是遵從父母的計劃,開始學(xué)習(xí)作為一名合格上層社會女性的必修課。

?除此之外,為了改善玫蘭莎羸弱的體質(zhì),她也開始學(xué)習(xí)擊劍等上流運動項目。因為某些她的父母并不愿意透露的原因,玫蘭莎在一次意外中成為了感染者后,經(jīng)她父母的安排,轉(zhuǎn)入羅德島接受治療。并根據(jù)其本人的意愿,在玫蘭莎通過了最基本的考核,和最終的訓(xùn)練后,成為了某預(yù)備行動組的隊長。
? 向白面鸮道謝后,我將這份白面鸮打印出來的資料收進了自己的文件袋中。關(guān)心干員們的心理狀況,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職責(zé)之一,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阿米婭和凱爾希都要將這塊交給我來負責(zé),不過既然擔(dān)子已經(jīng)接下了就不能敷衍了事。

? 深夜,羅德島。終于在午夜之前將報告交到了凱爾希的辦公桌上,她滿意地拍了拍我的頭,好像在夸獎小動物一樣,雖然我并不是很討厭就是了。
? “呵~欠……”
? 我打著哈欠,獨自走在前往溫室的昏暗過道上,路過干員規(guī)訓(xùn)區(qū)時,我看見了近衛(wèi)訓(xùn)練室半掩的門縫中透露出的燈光。出于好奇,我悄悄地靠近,透過這一點空隙向里看去。然后就對上了一柄在白色的源石燈下閃爍著寒光的利刃,以及一雙紫色的眼眸。
? “?。?!”
? “?。渴莇octor?。俊?/p>
? 高舉的直刃長刀歸鞘,玫蘭莎打開了訓(xùn)練室的門,歉意地將嚇得坐在地上的我拉了起來。
? “對不起doctor,我以為是偷偷溜進來的敵人……”玫蘭莎低頭絞著手指,毛茸茸的耳朵都耷拉了下來。
? “沒事,畢竟是我錯在先。不過……玫蘭莎,已經(jīng)這個時間了,應(yīng)該去睡覺咯,你還在長身體的階段哦?!蔽遗牧伺淖o袍上的灰塵,說道。
? “那個……我覺得今天的訓(xùn)練,沒有達到預(yù)期的效果,所以……就想加練一下,不知不覺就……”雖然這段時間經(jīng)常見面,玫蘭莎已經(jīng)和我熟悉很多,但仍舊是保持著一定距離,不過最起碼能和我正常對話了。
? “好,那我就在這里陪你吧!”我揉了揉玫蘭莎的頭發(fā),手感真好,和撫摸名為貓貓的生物一樣能讓人感到幸福。嗯,除了那只叫做賽凜娜的貓貓外。啊,原來摸頭是這么令人身心偷稅的一件事,難怪凱爾希喜歡拍我的頭。
? “呼嚕呼?!磉鳌背两陬^發(fā)柔軟觸感里的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玫蘭莎通紅的臉頰和她發(fā)出的可愛聲音,蛇一樣靈活的尾巴歡快地扭動著。

? “……唔欸?。???”
? 幾秒后,突然驚醒的玫蘭莎捂著臉掙脫了我的手,跑出近衛(wèi)訓(xùn)練室,空曠的走廊上,她漸行漸遠的聲音傳來:“對……對不起doctor,我已經(jīng)訓(xùn)練完了,晚晚晚……晚安?。?!”
? 是我做錯什么了嗎?emmm……難道是不喜歡被摸頭嗎?疑惑的我抓了抓護袍的,訕訕地關(guān)上訓(xùn)練室的燈和門,幾分鐘后來到了一扇門前,走了進去。
? “啊啦,最近您來溫室做客的時間好像變多了哦?!闭{(diào)香師頭也不抬地說道,她靈敏的大耳朵早就知道我已經(jīng)來了。
? 這間在門外看來毫不起眼的小房間,門后其實是一間經(jīng)過改造的小型溫室,這是一座立體的花海,各種花的氣味糅雜在一起,芳香,卻不過分濃郁。萊娜將一個小噴壺擺回工具架上,端起兩盆剛剛發(fā)芽的植物放在窗外投進的月光下。
? “來,就是這個?!闭{(diào)香師在她的工作臺上翻找出了一小包紙袋,交到我的手中。
? “這個香氣,怎么樣?是不是有種,被治愈了的感覺?多虧了玫蘭莎給我的樣品,我才獲得了這種靈感。所以,麻煩doctor幫我轉(zhuǎn)交一下咯。不過,這種植物居然可以變的這么小巧?!?/p>
? “沒問題。”
? “啊對了,這種香料一次可不能取多了哦,不然……誒?已經(jīng)走了嗎?不知道doctor有沒有聽到?!闭{(diào)香師手中的殘破文獻,翻開的那一頁資料上記載著,這種經(jīng)過改良后的,名為木天什么的植物,后面的字太過模糊已經(jīng)無法看清了。
? 或許,我能趁此機會去道個歉?

? 第二天,我處理完手頭的事后便匆匆趕往玫蘭莎所住的女性干員宿舍。
? “玫蘭莎,這是調(diào)香師托我交給你的。”我推開A4行動預(yù)備組幾位女性干員的宿舍門,然后就撞見了只裹著一塊浴巾的玫蘭莎。
? 被白色毛巾裹住的軀體雖然略顯青澀,但已經(jīng)有了最基本的起伏變化。剛剛泡完澡的雙頰本就紅撲撲的,現(xiàn)在因為我的突然介入而越發(fā)通紅。菲林族的尾巴筆直地翹起,顯示著她內(nèi)心的震驚與……憤怒?雖說尾巴帶起毛巾顯露出來的雪白更加令人浮想聯(lián)翩就是了。

? 玫蘭莎看著我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懵圈,到震驚,到害羞,再到現(xiàn)在的羞憤。
? “額……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我愣了幾秒,小心翼翼地正打算退出房間的時候,外面?zhèn)鱽砹四澄慌迓甯蓡T的聲音:“玫蘭醬!我回來啦!今天給你帶了一瓶泡泡蜂蜜酒哦!”
? 危!? ?Doctor? ? 危!
? 讓我們預(yù)測一下未來會發(fā)生的事。
? 卡緹在宿舍看見我和只裹了一條浴巾的玫蘭莎,以她能響徹龍門外環(huán)的大嗓門兒,羅德島全員上下估計都會知道。然后就是我被扣上各種奇奇怪怪的罪名,接著被凱爾希折巴折巴拆塞進垃圾桶,我的故事到此畫上句號。
? 你的死兆星在閃爍,小刀客塔人!
? 怎么破解這個死局呢?在強烈的求生欲驅(qū)使下,我的思維開始過載運轉(zhuǎn),但很可惜,貌似任何方法都木大。
? “玫蘭醬!你在家嗎!?”
? 卡緹的聲音越來越近,但我反而平靜了下來,消除恐懼的最好辦……誒?
? 關(guān)鍵時刻,玫蘭莎一把拉住我,將我推進了浴室,然后關(guān)上浴室的門打開了水龍頭。并不算大的空間內(nèi),我和玫蘭莎幾乎是貼在一起的,我能感受到流水滲透進護袍,以及她急促的心跳。
? 因為低著頭我無法看清她的表情,不過想必肯定是臉紅到快要爆炸的程度吧。溫潤的觸感一直從我的胸口蔓延,隨著她雙手的環(huán)抱而傳遍全身。
? “嗯?玫蘭醬,你在洗澡嗎?”
? “???嗯……嗯,是。”
? 門外,卡緹充滿活力的聲音響起,玫蘭莎因過于緊張而支支吾吾地答道,她從來沒有和男性這么親密接觸過,雖然是和她尊敬,又帶著些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感情的doctor。
? “大家今晚一起在食堂聚餐哦!我還得去通知doctor,待會兒見咯!”卡緹歡快的腳步聲在其關(guān)上了門后漸行漸遠,我的心又開始怦怦直跳,清楚到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緊貼我胸口的嬌軀溫度開始升高。
? 鬼使神差般的,我的手又攀上了玫蘭莎的腦袋,撫摸著觸感濕潤柔順的紫黛色秀發(fā):“謝謝啦,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完蛋了?!?/p>
? “嗚喵……呼嚕呼嚕……”
? 在水蒸氣的作用下,玫蘭莎抬頭看向我的神色越發(fā)水潤動人,維持著小鳥依人的姿勢,眼神迷離地蹭來蹭去,和名為賽凜娜的貓貓在撒嬌時的樣子如出一轍。
?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驚醒的玫蘭莎俏臉通紅,雙手抱地更緊了,用恨不得鉆進地縫里去的聲音囁嚅道:“doctor,轉(zhuǎn)……轉(zhuǎn)過去,不許偷看!唔……”
? 我老實地好舉雙手,看著天花板,慢慢轉(zhuǎn)過身去。沒發(fā)現(xiàn)玫蘭莎正悄悄地看著我,期待又羞澀,但是直到走出浴室,我也沒低下過高昂的,正直的腦袋。
? “(小聲)doctor是笨蛋…”

? “???什么?你說啥?”
? “哼!沒什么!”玫蘭莎氣鼓鼓地裹著浴巾,一把將我推出了宿舍,砰地關(guān)上門。

? “啊……忘記交給她了!”趁著阿米婭被凱爾希叫過去的空擋,我終于能久違的偷個懶,癱在椅子上,從口袋里摸出萊娜讓我轉(zhuǎn)交給玫蘭莎的香囊。自從那次和玫蘭莎的意外事件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她好像在刻意避開我,是不是我的錯覺?
? 倒是賽凜娜這兩天經(jīng)常來找我,或者說,找這個香囊,不惜代價。每次讓它聞了聞這個香囊后就興奮地跟磕了藥一樣,甚至還往我懷里蹭,又是舔臉又是喵喵叫的。
? “等等,這兒是不是快要裂開了?”把玩著香囊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袋子底部的觸感已經(jīng)相當(dāng)薄弱了。
? “篤篤篤。”
? 阿米婭這么快就回來了嗎?。课伊ⅠR起身,胡亂將香囊塞回口袋里,趕緊裝出一副努力工作的樣子。
? “只有doctor在嗎?太好了。”結(jié)果是玫蘭莎的小腦袋從門口探出,觀察到辦公室僅有我一個人時,好像放松了許多。
? “doctor,其實……那個……”玫蘭莎鎖上門后,雙手背負著向我走來,我有了一種淡淡的危機感。她背后沒有劍吧,不是拿著劍的吧???
? 我邊雙手悄悄發(fā)力按在桌子上,隨時準備左右橫跳躲開攻擊,邊裝作鎮(zhèn)定的樣子問道:“怎么了,玫蘭莎?”
? “就是……”玫蘭莎支支吾吾著,然后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眼神堅定起來,我也繃緊了沒多少的肌肉。
? “doctor,感謝您一直在關(guān)心我!”
? “噌!”
? “咚!”
? 我從椅子上彈射起步,一頭撞到了書柜上,一些粉末從口袋中撒落到我手中,看來是香囊破了。
? 納尼!?沒有攻擊?這也在你的計劃之中么,莎莎???一臉驚訝的我和一臉不知所以然的玫蘭莎面面相覷。
? “那個……doctor,您是在……做什么?”
? “咳咳,沒什么,你繼續(xù)?!蔽颐艘话押梗珱]注意到揚起的香囊中的粉末,隨著手臂的揮動擴散開來。
? “我從…安塞爾那里知道了,您對我啊不不不,是對A4組的大家都非常關(guān)心,還拜托芙蘭卡前輩教我劍術(shù),在日常任務(wù)中非常照顧我。所以……所以,”玫蘭莎走近,將藏于身后的東西呈遞到我面前:“所以doctor,您,能收下這瓶香水嗎?這是我從家里帶過來的。這種香水,有振奮精神的功效,在我沒有精神的時候,我就會聞一聞它?!?/p>
? 好!?。『苡芯瘢。?!我腦海里莫名其妙閃過這句話。不對不對,原來玫蘭莎不是找我來報仇的啊。將嗓子眼的心咽回去,我接過了這瓶造型普通,但即使沒有開蓋,也有一陣別致的淡香溢散出來香水,習(xí)慣性地搓了搓玫蘭莎的腦袋:“謝謝,我會好好珍惜的?!?/p>
? 這次,玫蘭莎并沒有抗拒,順從地接受了撫摸,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 “說起來,萊娜之前讓我把這個香囊交給你來著,不過……”我從兜里掏出已經(jīng)漏地只剩一點的香囊,其中的香粉在整個房間彌漫開。話說,這個味道,好像和剛剛玫蘭莎給我的香水很相似啊,只是香囊中的粉末,氣味更加醇厚。
? “哈啊……因為這個香囊里的香料,就是我給萊娜小姐的種子栽培出來的……唔……”玫蘭莎的樣子好像有些奇怪,“怎么了嗎?有哪里不舒服嗎?”
? “doctor,唔……您好像……我快要……”
? “什么?你在說什么?”玫蘭莎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她突然將才起身的我撲倒,我的腦袋第二次撞到了書柜,意識有些恍惚了。
? 玫蘭莎坐在我身上,嗅著什么,紅的發(fā)燙的雙頰,灼熱的氣息,在我的身上尋找著,像極了聞過香囊的賽凜娜。
? 等等,該不會玫蘭莎也會……
? “doctor,您看起來,哈啊……很美味……”
? 在玫蘭莎俯身之后,再也沒有一句清晰的話語從辦公室中傳出:“玫蘭莎,你在干什么啊玫蘭莎!你清醒一……唔唔唔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