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煙花沒有放的很晚，我和比安卡也趁天黑沒多久就去鎮(zhèn)上的一個小旅館住下了。

　　見到這里建設(shè)的不錯，我不禁再感嘆幾分，雖說是我曾經(jīng)的故鄉(xiāng)，但如今這副模樣我根本就不認(rèn)得。

　　所以要我做比安卡的向?qū)б彩请y，我能做的就是用作為神州人的習(xí)慣和直覺，比安卡就這么陪著我亂逛也沒有怨言，反而我強行編出來的理由和見解她深信不疑。

　　但好在我們話題多，聊天可以磨過很多重復(fù)走路的時間。

　　不過或許是我們之前幾乎都在封閉自己，如今結(jié)婚之后便慢慢放開，無話不談，好像是一種反抗，反抗之前我們被各種因素?zé)o法在一起的世界。

　　但這樣的壞處是，影響休息，明明昨天晚上因為收拾東西晚睡了，今夜又因為談話延后了一段時間。最后比安卡靠在我的胸膛，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忍不住睡了過去，我內(nèi)心愧疚的笑了，吻了下她的額頭，為她整理好被子，準(zhǔn)備休息。

　　…………

　　今日清晨，我正在找車通往臨城太虛山方向，比安卡在洗漱，小旅館的條件并不算太好，但好在有單間浴室，就是從室內(nèi)的遮掩不太好，不過我可以背過身去，不去看她，嗯……雖然這種回避讓我覺得怪怪的。

　　算了，我還是專心看下路線吧，等等，好像有麗塔的消息，大概意思是詢問我們何時過去，她好在山下迎接，不過我覺得這樣很是麻煩她，我去年來過太虛山，至少知道道路，沒必要麻煩她，但奈何麗塔說不止她一個在等我也就沒繼續(xù)說下去。

　　直到，我身后有些濕潤溫?zé)岬母杏X，一雙玉臂環(huán)繞我的脖頸，比安卡她剛出浴的香甜氣息令我有些沉醉。

　　“艦長，麗塔剛才問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我回答：“那就現(xiàn)在吧，你穿上衣服我們隨便吃點早餐就走，別讓他們等太久?！?/p>

　　“嗯，我去換衣服，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參與這邊的新年?！北劝部ㄔ捠沁@么說著，但沒有立刻放開，持續(xù)了幾秒，忽然我覺得臉龐被柔軟點了一下，好像是她親了一下就走了。

　　我遲遲捂住了臉，有些發(fā)紅，比安卡很少主動，但每次這樣我會愣在原地，也不知道這是誰教給她的……罷了罷了，不曾想過，我居然會被一個比我小九歲的姑娘弄的胡思亂想。

　　…………

　　一路還算順風(fēng)，沒太多的堵車，我們來到了太虛山下，這里積雪也很多，好在太虛山的門口極其道路都很干凈，看來是有人用心打掃過。

　　我拎著很多東西看見了山下正門的兩個人，一個是麗塔，她正在瞇著眼睛笑，接過了比安卡手上的東西，另一個……

　　是，識之律者？我認(rèn)得她，雖然見面不多，她那和符華長的一模一樣的臉令我印象深刻，那么眼前出現(xiàn)的是她，意味著符華？

　　我凝聚力量在右手，暗暗回憶術(shù)式，欲召喚那把劍的幻影，可是又轉(zhuǎn)念一想，居然麗塔和她同行，意味著目前這個“識之律者”并非敵人。

　　比安卡也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急忙放開緊握的麗塔的手，轉(zhuǎn)身對我說：“艦長，不用擔(dān)心，她沒有敵意?！?/p>

　　“怎么？還想再打一架？要不是老古董非要我下來，本姑娘還不想來接你這個愣頭青?！弊R之律者也察覺到了我的敵意。

　　“啊，抱歉，識之律者小姐，艦長他平日緊張過度了，見諒?！庇奶m黛爾為我道歉，讓我哭笑不得。

　　“哎算了算了，本姑娘現(xiàn)在心胸寬廣，不和這個愣頭青計較?！?/p>

　　想起來，我四年前離開天命后，和她們接觸不多，不過為了救比安卡我和這位識之律者有過交手，但當(dāng)時我?guī)r之律者核心存在破損，此戰(zhàn)可謂是用盡我的能力。

　　其實我心里明白，沒有我，比安卡也不會敗于她，我只不過是在路上暫時削弱其實力而已。

　　之后我好像沒怎么見過這位識之律者了，她們之間如何和解，如何合作，我不是很清楚，起碼知道她是真心對待符華的。

　　既然這樣，我收起默念的術(shù)式，一同跟隨麗塔和這位識之律者上山。

　　…………

　　偌大的太虛山在臺階旁，石橋邊，屋檐下各地都能見到燈籠和剪影，火紅色在白雪襯托下更熱情，添了不少煙火氣。

　　來到客院，就見到很多人，當(dāng)然，最顯眼的還是奧托……前主教，還有旁邊的德莉莎主教。

　　琪亞娜在搗鼓煙花，這便吸引了識之律者過去，德莉莎主教本來坐在石凳上，見到我們來便跳了下來，上前。

　　“麗塔，幽蘭黛爾，歡迎你們?！钡吕蛏鹘踢@般說。

　　“嗯……這就把我除外了嗎，令人傷心?！蔽已b作可憐的樣子。

　　“某艦長一直拒絕在天命重新任職的邀請，那我也沒辦法了?！钡吕蛏瘎e過頭去，調(diào)侃地說道。

　　“我能力有限，恐不能勝任?！蔽依^續(xù)說出那相同推辭的話，說完我便笑了，在場的大家也笑了，氣氛就這么活躍起來。

　　…………

　　在這后來我和奧托前主教聊了一會，得知了太虛山的情況，他表述自己其實不該來這，故在這一直低調(diào)，不四處走動，暗中幫助。

　　嗯哼，所以呢，廚房那邊自然就缺少人手了，我倒是會做點菜品，但自認(rèn)為技藝不夠精湛，還是先去詢問符華或者麗塔吧。

　　自和幽蘭黛爾闡明意圖后我向山邊只右走去，而她呢，可能因為不太懂廚藝，就和琪亞娜一同準(zhǔn)備煙花去了。

　　今日是臘月廿七，離除夕還有兩三天，但所有迎接都要有所準(zhǔn)備。

　　不過這山的階梯更是樸素典雅，明明在天然白雪之下，卻依然獨自映白，這大概是特制的花崗巖，螺旋繞在山上，走在哪邊都能望見山下的樹木，和遠(yuǎn)邊的郊區(qū)城。

　　我這般走著，左邊快要與我擦肩的一個人亮相，她依然是玄衣素裳，不過臨近新年，帶著紅色的圍巾，還有裙下的掛飾。

　　對于這位符華小姐，我并不是很了解，六七年前我去到天命總部后就很少見到，再三年后我我被革職，離開天命就幾乎徹底與琪亞娜等人失去了聯(lián)絡(luò)。

　　不過去年冬天我來到神州試行委托，遭到禁術(shù)反噬，加上當(dāng)時戰(zhàn)于「皇帝」，勉強勝利，身負(fù)重傷，多處傷口流血不止，倒在雪中和血泊，所幸為附近的符華所救。

　　之后在太虛山停留了數(shù)日，只識得冷清，與她所說不過感謝和謙詞，恩情還未等，我因為時間緊迫而離開了。

　　回想起來，我在圣芙蕾雅和休伯利安之時也沒有試著去了解她，就算她與奧托主教之間的計劃我也是后來得知，只是我的直覺，符華姑娘在之前就有著與同屆不同的沉著和冷靜。

　　她或許一直是這樣，從沒人真正接近過她。

　　

　　…………

　　回憶之際，符華姑娘對我的招呼我有些忽略了，我這才趕忙回應(yīng)。

　　便接著問：“我們此番叨擾，沒有打擾到符華姑娘吧？”

　　“艦長說笑了，學(xué)園長這次新年來訪也有我的提議，并非一方之意，況且春節(jié)亦是熱鬧的節(jié)日，小識也很喜歡。”她解釋道。

　　這樣我的部分疑惑解開了，才想起我的任務(wù)，再問道：“奧對了，聽聞為除夕準(zhǔn)備繁忙，有什么我能幫到的嗎？”

　　“嗯……”符華姑娘手托下巴，若有所思，“倒也沒有那么忙，只是食材不夠了，我正要下山去采購一些回來?！彼苷f出也是為了照顧我的自尊吧，如果說不需要我?guī)兔?，便有些推趕之意。

　　“那正好，交給我去買吧，這附近我還是認(rèn)識的?！蔽姨嶙h到。

　　“好吧，我會列份清單給你，記得訂購一定數(shù)量大部分商家會送貨的，沉重之物并不需要拎著回來?！?/p>

　　…………

　　我拿著符華的給的經(jīng)費卡，嗯？上面居然還有天命的聯(lián)名，看來是德莉莎主教在其中牽頭。

　　距離下山還有一段距離，我再次路過了客院，聽見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這讓我隱約感覺到了火藥的熱，我靠近了看，識之律者和琪亞娜又掛上了新的一卦，這把奧托主教弄得只得站在門口觀看。

　　“奧托主教，你這么害怕鞭炮嗎？”

　　“我是害怕那識之律者，她帶著琪亞娜和卡蓮?fù)嫫饋砀緵]有收手的意思?！?/p>

　　我不禁汗顏，額，這個識之律者果真強悍，我還是先去購物吧，不多逗留了。

　　我欲轉(zhuǎn)身離去，看見幽蘭黛爾小跑著過來，有些好奇，對我說：“艦長這是要去做什么嗎？”

　　“嗯，我攬下了個任務(wù)，去采購點食材，我們多有叨擾，這么多人口當(dāng)然要買很多備著?！蔽一卮?。

　　“這倒沒錯，對了艦長，麗塔也要去買點東西，剛下山不久，你快去追她，你對這里熟悉一些，可以幫幫她?！?/p>

　　我點了點頭，聽見比安卡身后琪亞娜在呼喚她。

　　“姐姐，我下不過小識，快來幫我?！?/p>

　　她們……好像是在下象棋？在我印象中除了比賽，更多的是在街邊，一些上了年紀(jì)的人在那博弈，看來她們也開始步入這個階段了，我笑了一下。

　　……

　　因為要追上麗塔，我下臺階的步伐快了不少，終于在山下門邊看見了在此暫留的麗塔，她的冬日裝也是獨具她的風(fēng)格。

　　上身著簡約風(fēng)米色格子衫，白色的衣領(lǐng)下系著深紅蝴蝶型絲帶，垂落在胸部，冬風(fēng)不解風(fēng)情，吹動令其飄揚。

　　下身更深色的長裙，身形恰好，故裙褶平滑，里面大概是穿著純棉紡絲絲襪，只得小腿露出，寒冷中能顯清涼，正如麗塔比風(fēng)情一詞更動人心魄。

　　不過我也不能一直打量，便開口詢問說：“麗塔，你是在等誰嗎？”

　　“就是在等艦長大人哦。”麗塔微笑道。

　　嗯？難不成比安卡線上聯(lián)系麗塔這么說的嗎？“是隊長這么說的嗎？”

　　“嗯?！丙愃\淺地回復(fù)了一聲。

　　……

　　這之后我們一同前行，但并非并肩，我們之間隔了一小段距離，偏偏這段距離不遠(yuǎn)不近，不可跨越。

　　我清楚，自那次麗塔對我袒露心聲后，我就算再愚鈍也該明白了，我們?nèi)齻€的關(guān)系就不可能回到從前了，所以在此之后我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對她。

　　只可嘆我當(dāng)時以為我會離開的很徹底，不回再回來，如今惹得紅塵紛亂，我心懷有愧。

　　…………

　　穿過叢林與河溪，我與麗塔來到了郊區(qū)的采購區(qū)，雖說是城邊，但所賣之物豐富度不差。

　　我問道：“麗塔，還不知你是來買什么的?！?/p>

　　“是這樣的，艦長大人，聽聞這附近城邊的點心小吃不錯，我打算買一些帶回去分給大家吃?！?/p>

　　“讓我猜猜，是琪亞娜想吃吧，不過你可以讓我代買的?！蔽艺{(diào)侃到。

　　“也不完全是的，昨日麗塔嘗了一些被小識帶回來的點心，我也挺喜歡的，而且今日的廚房被芽衣小姐‘占了’，麗塔也想為大家做點什么?！彼卮?。

　　“真的有那么神嗎？那過會我也去看看?！甭狖愃@么說，我便對這神奇的點心產(chǎn)生了好奇。

　　…………

　　我花了一點時間去和幾位供應(yīng)商談了價錢和貨運的事情，在他們處理的時間，我陪麗塔去了那個點心店。

　　是個中年婦人和他的兒子在經(jīng)營這個店鋪，看樣子是個老店了，不過還得排個幾個人的隊伍，我猜測，要不是臨近新年，這隊伍還可能更長。

　　終于輪到我倆了，不過我不是去選類別，我便聽著麗塔在和店主對話，我則是依靠在旁邊，雙手抱胸，直到麗塔突然轉(zhuǎn)頭看著我，眨了眨眼，向我比個手勢，示意我過去。

　　靠在我耳邊說，“艦長大人，你看看有什么喜歡的嗎，我一并買了?！?/p>

　　我托著下巴，端詳著眼前柜臺里的點心，我看來看去覺得還是經(jīng)典的桂花糕好些，我指了指桂花糕說：“大姐，方才她選的加上桂花糕一并包起來吧，多少錢，我來付。”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長得真是水靈，遠(yuǎn)赴神州陪男友過年？這樣吧，你們買的也多，我給你們打個折扣，也歡迎你來神州，慶祝春節(jié)。”

　　我拿卡之際，聽到這般話語，令我尷尬，也有可能方才麗塔為不暴露對我稱呼之意，近我側(cè)耳訴說，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欲辯駁，但心沉了下來，那樣會更傷她的心罷。

　　反正事實不變，別人的誤會也無所謂了。

　　“啊，不是的，我只是他的朋友……”不成想，麗塔替我說了這句話。

　　只不過她把臉別過去了，看不清她現(xiàn)在是害羞還是冷漠，我害怕這樣的情景出現(xiàn)，幾句無心之語，可能使人寒冬。

　　…………

　　今年運貨的方式有點改變，那些供應(yīng)商把我所有的貨物都堆在了一個小箱貨里，要我開會去，而且說因為他們知道符華姑娘守護這里良久，也給了很多優(yōu)惠。

　　但這個箱貨僅僅需要停在山下，自然有人去開回來，但我覺得人家做到這個地步了，我承諾把東西搬上山，就給他們開回來。

　　而現(xiàn)在我坐在這個箱貨的駕駛室，只有兩個座位，駕駛與副駕駛，也正好我和麗塔兩人，不然得有人坐后面了。

　　我搗鼓這有些不熟悉的檔位和手剎，等等，還有離合器。我是多久沒見這個玩意了，也就十幾歲時看師傅開過。

　　麗塔坐在我旁邊，系好安全帶，有些疑惑的看著我，“艦長大人，你還好嗎？”

　　“放心，更硬的我都開過，這種小箱貨不在話下。”逞強的話這么說，但點火失敗了好幾次，我摸索到這個發(fā)動機規(guī)律，終于著了。

　　因為跨過城邊公路，前面只土路了，我怕顛簸多，就開慢點。

　　麗塔突然發(fā)言：“艦長大人，買那些點心的錢，我覺得其實不用那張卡的，我們虧欠符華小姐太多了?！?/p>

　　聽到這，我笑了笑，“沒事，這是德莉莎主教出資，奧對了，我記得十年前她扣過我好多工資，我們稍微拿點不過分?！?/p>

　　麗塔聽我這樣無厘頭的話，有些忍不住笑了起來，宛若銀鈴之聲，不過淑女還是要克制的，很快恢復(fù)了過來。

　　有些之前熟悉的感覺，其實這樣就好，刻意的接近和疏遠(yuǎn)都會形成隔閡，不過真的能回到從前嗎？哪怕不承認(rèn)，我內(nèi)心深處也明白的。

　　仔細(xì)想想，比安卡為何要我追上來？明明我和麗塔應(yīng)該回避才對，除非她還記得她那荒謬的提議，但我恕我無法接受……

　　…………

　　最后我沒有選擇麻煩大家把東西一樣樣搬上去，雖然我知道她們幾乎神力，比我更甚，但為了方便，我直接用傳送術(shù)式送到了倉庫。

　　“艦長，你不能再動用力量了，我怕你會遭到反噬?！丙愃裎摇?/p>

　　但我以隨便理由玩笑過去了，我知道我身體的情況，還不至于此，莫要為我破壞了新年的氛圍。

　　處理完后，我選擇把車開回去，讓麗塔拿著點心先上山吧。

　　通過后視鏡看見她注視我離開的身影，我記憶中也有這樣的畫面，我不禁默嘆。

　　往返春暖月明處，偏憶雪夜不歸人。

　

作者留言：人設(shè)把控真的挺難的，感覺寫得有點吃力了，個別語句都得斟酌好久才敢放。

祝各位道友新春大吉。

還有三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