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你好，我叫葉列娜，來交接指揮權(quán)，現(xiàn)在你可以離開了?！?/p>

“嗯...我知道了。”

?

“...嗨...”

“你好...？”

“指揮官，您找我什么事嗎？”

“不用再叫我指揮官了...”

“為什么？”

“前段時間的戰(zhàn)役指揮失誤，導(dǎo)致只剩下三個人回來...”

“那...”

“現(xiàn)在新來了一個指揮官，叫葉列娜?！?/p>

“哦...這樣...”

“那個...我降級分配到你的班里...”

“那指揮官...”

“嗯...最開始是在國外學(xué)醫(yī)的，后來因為戰(zhàn)爭需要，就去軍校了，本來說是當(dāng)軍醫(yī)的，又因為當(dāng)時很卻軍官，就過來了...”

“那指揮官是學(xué)外科的嗎？”

“嗯...會，但是實戰(zhàn)經(jīng)驗不多?！?/p>

“那指揮官會快速包扎嗎？”

“會...吧...”

“那好，指揮官您現(xiàn)在就來試試吧?！?/p>

“嗯...好...”

說著，她遞過一條用的有些陳舊的一條布。

“用這個？”

“嗯，軍需物資緊缺的時候什么都要用?！?/p>

“現(xiàn)在我手臂上這個地方...”說著，她用手指用力的在手臂上劃了一下，一下子就弄出了一條出了一條紅色的劃痕。

“嗯，試試吧?！?/p>

“嗯...好，我試試?！?/p>

?

“怎么樣，算快嗎？”

麗芙搖了搖頭說：“不行，太慢了，至少要在兩三秒以內(nèi)，七秒太長了，都可以救兩個人了?！?/p>

“好，我再多練練。”

“嗯，一定要在今天之內(nèi)達(dá)到3秒?！?/p>

“好的，我盡力去試?！?/p>

“嗯”

話音剛落，她便站起身要離開。

她沒走出幾步，他便叫住了她“那個，我找誰練？”

“自己練，我們還有很多傷員需要我們的幫忙，實在不行，你去找一根手臂那么粗的樹枝。”

“............”

?

嗶——嗶——

聽著外面的哨聲，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立刻跑去找她。

“那個，我的醫(yī)藥箱在哪？”

“...你暫時沒有醫(yī)藥箱，你盡可能的多帶些應(yīng)急物資。”

“嗯，好。”

?

戰(zhàn)壕外全是槍炮的咆哮聲，時不時傳來裝甲車引擎的轟鳴聲。

“那個，我...”

“別指望著別人會教你做什么，看到你這個醫(yī)療兵該做的就去做！還有，你別跟著哦，去做你該做的事！”

他頓時有些怔住，他從未見過她的這副樣子，但也并不是不能理解，戰(zhàn)場上瞬息萬變，能做的事并不多。

“明白！”他站直身子，對著她敬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

話音剛落，兩人也向著不同的方向奔去。

?

“來人，去把那輛裝甲車去炸了！”

?

見沒人回應(yīng)，他用北愛爾蘭語再喊了一次："Somebody, go and blow up that armored car!"

戰(zhàn)壕中沒有一人回應(yīng)她的命令。

“嘖...”

過了一陣子，一名天朝士兵突然抱著炸藥包沖出戰(zhàn)壕。

但他卻被大批大批不知疲倦朝前進(jìn)攻的子彈洞穿，甚至都沒能見到戰(zhàn)爭的全貌，十幾年的生命，與數(shù)月的相處，在頃刻間煙消云散。

望著那個天朝士兵，年齡貌似也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接著他的身后跟著幾名北愛爾蘭士兵帶著炸藥包沖了上去。

?

戰(zhàn)場的交鋒持續(xù)了十幾個小時，他弓身飛快地在戰(zhàn)壕里移動，向一名手臂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土兵那移去。

“別說話，馬上就好！”

他快速從腰間取下嗎啡為他進(jìn)行緊急處理。

流彈擦過他的臉頰，他感到面部一陣灼熱，血液從他的面頰上流出，但他卻來不及包扎。進(jìn)行完最后一步包扎，裝甲車爆炸揚起的塵土撲了我一臉，他抹了把臉，聽見遠(yuǎn)處有人在喊醫(yī)療兵。

?

“到那邊安全的掩體后面去?！彼麚炱饌袈湓诘厣系臉屓M(jìn)他手中叮囑道。

他探出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已經(jīng)爆炸的裝甲車車讓我立刻找到了聲音的來源，是一名北愛爾蘭士兵，滿身是血地癱坐在遠(yuǎn)處的廢棄裝甲車下，看那名士兵的樣子，他看起來已經(jīng)無法行動了。

?

他用肉眼估計有大概六十米左右，他決定放棄那民士兵。

在他為其他傷員包扎的時候，視線余光瞥見了一個白發(fā)的士兵翻出戰(zhàn)壕奔了出去

“[嗶——]！給我回來！你救不了他?。?！”葉列娜連忙大吼。

她原本安排她在戰(zhàn)壕后保障撤退到這邊以及已經(jīng)失去行動能力的士兵。

流彈的炸裂聲中，她似乎沒聽見葉列娜的聲音，不管不顧地朝槍林彈雨中奔去。

?

葉列那：“回來！這是命令！”

她回頭看了葉列娜一眼。

那停頓的一秒讓她立刻被一顆炮彈掀翻，她飛了出去，重重砸在了地上，間接性的暴露在毫無掩體的空地。

她接下來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她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像是一只蓄力的野鹿，猛地竄了出去，朝著發(fā)出呼救的方向。

葉列那：“...........”

“她不可能抵達(dá)那里的”，他沉默著為一人包扎，也不時地看著她。

但他還是企盼著她能到那。

葉列娜望著她全速地跑著，她不知道那名白色頭發(fā)的醫(yī)療兵現(xiàn)在可以跑得這么快。

她躲進(jìn)一些很淺的彈坑中，而子彈卻像有意的繞開她一樣全部的躲開。

她拼命跑著，好像要把子彈和戰(zhàn)火都甩在身后。

她奮力奔跑著，不停的穿梭在炮火之間。

頃刻間，她抵達(dá)了那名士兵身邊，那名士兵正發(fā)出絕望的哭號。

她捉起那名士兵拖到相對安全的地方，拿出緊急處理的醫(yī)療藥物為他進(jìn)行包扎。

有那么短暫的一瞬間，他甚至都忘記自己此刻的職責(zé)了，只是全神貫注地看著她嫻熟地進(jìn)行緊急處理。

她應(yīng)該真的訓(xùn)練過很多遍，速度比他快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快速地結(jié)束了包扎，并握住了那名土兵的手，柔和地笑著安慰著什么。

?

跑步，包扎，抬傷員，跑步，包扎，抬傷員...他不斷的重復(fù)這些事情。

在天色逐漸的昏暗下來的時候，子彈劃破空氣產(chǎn)生的呼嘯的聲才逐漸停止下來。

?

“報告，參戰(zhàn)人員共計陣亡96人，傷殘103人?！?/p>

葉列娜聽著士兵報告著那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頭疼感逐漸傳上了她的頭部

她扶著額頭，望著墻上的地圖，問：“醫(yī)療兵損失多少人？”

“報告，醫(yī)療兵暫未損失！”

“嗯...”聽見這句話，她的頭疼感也因此有了些減弱。

“行了，出去吧?！?/p>

?

終于忙完了醫(yī)療工作，望了望表，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了。

他坐到人群中的篝火中，明亮的篝火照在他的臉上，他望著篝火逐漸的出神。

無意間望見篝火對面的士兵正拿著一張照片。

“大概是他家人的照片...”他自言自語道。

?

"Hello."（你好。）

"Hi."（你好。）

"Are you all right?"（你還好嗎？）

"Of course, thank you for your concern."（當(dāng)然，謝謝你的關(guān)心。）

"Where are you from?"（你是哪里人？）

"Northern Ireland people."（北愛爾蘭人。）

"What about you?"（你呢？）

"Chinese people."（天朝人。）

"Wow."（哇。）

"Is that your wife in your picture?"（你照片上是你的妻子嗎？)

"Yes, but not exactly. We were engaged but not married because of the war."（是的，但不完全是，我們訂婚了，但沒有結(jié)婚，因為戰(zhàn)爭。）

"That's unfortunate."（那真是太不幸了。）

"Yes, I hope I can go back alive."（是的，我希望我能活著回去。）

"Then spend a good time with her."（然后和她度過快樂的時光。）

"I hope you can do it."（希望你能如愿。）

"Your English is very good."（你英語很好。）

"It's just fur."（皮毛而已。）

"What do you mean."（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是一些表面的東西，還沒有學(xué)更深層的。） It means that it's just some Superficial things and hasn't learned deeper ones.

Thank you. I want to sleep.（謝謝你，我想睡了。）

Ha-ha.（哈哈。）

Good night then. （那晚安。）

Good night.（晚安）

?

他站起身捋了捋衣服，深呼了一口氣，準(zhǔn)備去看看休息一下。

眼角的余光忽望見了遠(yuǎn)處的山崖上正坐著一個人。

他估計是某名士兵，于是向上走了走。

?

“哼~哼~哼...”

他靜靜的聽完她哼完一首歌曲。

?

“...我能做這嗎？”

“嗯，請坐?！?/p>

“你哼的歌很好聽?！?/p>

“謝謝，這首歌是我朋友寫的。”

“你叫什么名字？一直沒時間問你?！?/p>

“嗯...我叫麗芙你呢？”

“唔...要不然你還是叫我指揮官吧...”

“好吧，你不想說我也不強求你?！丙愜酵炜照f。

“謝謝?！?/p>

“你喜歡看星星嗎？”

“嗯，喜歡?！?/p>

“看那個，是大犬座，那個是織女星，那個是啟明星...”麗芙一只手抱著雙腿，一只手順著他的視線用手指指著繁星中的星座。

他聽著麗芙興致勃勃的介紹著天上的星座，望著她微微的的笑了笑。

?

“啊，抱歉，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丙愜降哪樧兊糜行┘t潤。

“沒事，你講的這些挺有意思的?！?/p>

他低下頭望了望表：“三點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明早還要撤離?！?/p>

“嗯?！?/p>

?

“都給我聽清楚了！醫(yī)療兵是軍隊延續(xù)的命脈，子彈不會挑選自己的敵人，你受到攻擊的概率和其他士兵是一樣的。因此活下去也很重要?！?/p>

“所有人都必須提高你的速度，記清楚哪些是致命傷，哪些一時半會死不了，哪些會嚴(yán)重影響士兵的行動?！?/p>

“跑。既然你打不過，就拼命跑。不要讓敵人碰到你，當(dāng)然，不是叫你跑出戰(zhàn)場?！?/p>

“還有一點，救不了的就放棄，掂量清楚自己的能力，選擇性價比最高的作戰(zhàn)計劃。放棄一個，也許還能救十個。死了就個都救不了?！?/p>

“還有，麗芙，你給我記住我剛剛說的話，不允許再發(fā)生今天那樣的事情！”

“...........”她沉默著沒有說話。

?

“事情先說到這邊，天亮前要趕在敵軍大部隊發(fā)起進(jìn)攻之前全部撤退，時間不多了，馬上收拾好所有東西。”

葉列娜的話音剛落，炮火聲便在耳邊響起，一名士兵也迅速的跑到了葉列娜的身旁。

“報告！敵軍向我們發(fā)起了大規(guī)模的進(jìn)攻！我們現(xiàn)在是直接撤退還是先進(jìn)行防御？”

“邊打邊撤！幾個醫(yī)療兵跟著我來，剩下的掩護(hù)其他受傷的士兵撤退！”

?

隨著她上前的動作，他也快步跟了上去。想到接下來的撤退，他不知道是心情更加沉重還是松了口氣。

?

剛抵擋住了敵人一波的攻擊，所有人就立刻回到營地中，

剛宣布完撤退的，清點人數(shù)時，葉列娜卻被告知少了兩名士兵。

?

“是兩名北愛爾蘭的士兵，大概個小時前我還見到他拄著拐杖出去了，我以為他是去解決生理問題了...”

?

葉列那：“到處都找過了嗎?”她強忍著怒火問道。

葉列娜最討厭的就是懦弱的逃兵

?

“報告長官，都找遍了!沒見到人，再往外走就是我們的防線了...”

?

葉列那：“不管他，直接整隊全體撤退!路上要是見到這個士兵，除非能給出讓我信服的解釋，否則直接當(dāng)逃兵擊斃！”

?

葉列娜厲聲下令，士兵還沒回答，又傳來驚慌的喊聲。

?

“長、長官，醫(yī)療兵麗芙也不見了！以及另一名醫(yī)療兵！”

?

葉列那：“...........”

?

“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不夠了，批敵軍士兵正在朝這邊前行，估計他們已經(jīng)突破放線了！”

葉列那“【——嗶】，一樣的處理!全體加速整隊準(zhǔn)備撤退!

?

葉列娜當(dāng)然猜到了她想做什么。但另一個人怎么能跟著她干出這樣的蠢事。

?

戰(zhàn)壕外的炮火仍在轟鳴，而兩人的手卻沒有停下來，不斷的將傷員運至防空洞里，只有那里能保證他們暫時不會受到傷害。

?

一名北愛爾蘭士兵望著已經(jīng)空倉的槍抱怨道:"Damn it, you should not be a hero if you knew you would leave with the big army!"（他媽的，早知道就跟大部隊一起撤離了，就不該逞英雄?。?/p>

?

"Don't worry, the army has not abandoned you. Now help me to carry this man into the air raid shelter!"(放心，軍隊沒有拋棄你們，現(xiàn)在幫我把這個人一起抬到防空洞里！)

北愛爾蘭士兵望了望他說："Ok!"(好的！)

?

“還有傷員嗎？”麗芙邊給傷員處理著傷口邊問著。

“還有一個！”他大聲的喊著。

"If you can still move, go and help her do something you can!"(如果你還能動，就去幫她做一些你能做的事情！)

?

"But I can't speak Chinese."（但我不會說天朝語。）

"Never mind, she can speak English."(沒關(guān)系，她會說英文。)

"Okay Okay, I'll try my best."(好的好的，我盡力。)

“那個...你還要出去嗎？”

“嗯，我去確認(rèn)外面還有沒有傷員?！?/p>

“轟炸機來了！很危險的，別去！”

“沒關(guān)系的，你昨天不也是這樣嗎？”他笑著問。

“...........”麗芙平靜的望著她，眼神里流出了些許的擔(dān)憂。

?

在經(jīng)過大約三分鐘粗略的搜尋后，他確定了沒有剩余的人時，他才躲進(jìn)了防空洞，而關(guān)上防空洞的大門，己方的轟炸機也如約而至。

土地吸收了爆炸帶來的高溫，使處在地下醫(yī)療兵和傷員有了短暫的喘息，盡管仍有爆炸帶來的余震，但相較于外邊的敵對士兵直接感受爆炸來說，他們算是幸運的。

?

次日清晨，待到所有士兵全部平安撤離到最近的據(jù)點時，葉列娜頂著被降職的風(fēng)險，氣勢洶洶地將保證拍到了我的頂頭上司鼻尖上，才算換來了一支精英部隊跟著她去奪回陣地。

?

在炮彈的掩護(hù)下，不長的時間里，葉列娜帶領(lǐng)的部隊終于奪回了原有的陣地，距離陣地的丟失也僅僅過了不足十二個小時。

?

葉列娜的說辭是軍隊在那里余留下了大量需要緊急回收的物資，況且可能會有未能撤退的士兵還存活，她自己也并不太相信這個說法。

大量的敵軍士兵在被拋棄的戰(zhàn)場廢墟上游蕩了半天，還有什么生物能夠活下來？在他們那里，可沒有有待優(yōu)待俘虜?shù)那闆r。

如果有奇跡，葉列娜想見證奇跡。哪怕是最后一刻發(fā)生的。

?

在我的示意下，士兵揮了揮手。

“繼續(xù)推進(jìn)!”

稀稀拉拉的腳步聲繼續(xù)向前邁進(jìn)，突然一名士兵狐疑地往看壕溝里的防空洞望去。

“里面好像有聲音?！彼D(zhuǎn)過頭望著葉列娜說。

“所有人戒備?！?/p>

話音剛落，所有人舉起槍對準(zhǔn)防空洞的門口。

葉列娜走到了一片坍塌了大半的墻壁前，拉住那扇廢棄的門，使勁一拽。

陽光傾瀉而入，房間內(nèi)，幾十名士兵擠滿了這個狹小的空間。有些傷情目不能視，或者缺胳膊少腿，不過都經(jīng)過了緊急處理，只差一口氣吊著，但都還活著。

“報告，里面都是傷員，還有兩名醫(yī)療兵?！?/p>

尚且保留著意識的士兵轉(zhuǎn)過頭看向我，日光落在他們臉上，眼中浮現(xiàn)出生的希望。

“...真...真的有人來了...”

那兩個北愛爾蘭士兵也在其中。一個癱坐在最前方，手里還握著小半瓶止痛藥，看來是負(fù)責(zé)了部分傷員的處理，而有兩個人奄奄一息的醫(yī)療兵就蜷縮在他們中間，安靜得像具尸體，她甚至無法確認(rèn)是活著還是死了。

“她還活著...”

他又沖葉列娜露出那種令人惱火的笑容。

葉列那：“快點！展開救援！”

“啊，是！”

“...一位重傷的醫(yī)療兵，以及.. ..35名得到救助的傷員.. ..

“...請盡快派醫(yī)療部隊過來！”

“這些.. ..都是這兩位醫(yī)療兵做的嗎?”

一名傷員朝他點點頭。

“快.. ..我們必須救活她?！?/p>

構(gòu)士兵們行動起來，葉列娜指導(dǎo)他們將一些傷情不那么嚴(yán)重、 可以移動的傷員先搬出去。

“先別動這兩個醫(yī)療兵，我先給他們檢查?！?/p>

“............”

他似乎聽見了葉列娜的聲音，他的睫毛動了動。她連忙在他身邊蹲下

“葉列那...是你嗎...？”

...愚蠢的士兵，你們嚴(yán)重違反了軍紀(jì)?！?/p>

她仍然闔著眼睛，勉強拉起一個笑容。

醫(yī)療兵 ...你能來...真是太好了...還有，先救她，她傷的很嚴(yán)重...”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有聲響。確定了她還有生命體征，他站了起來。一旁的衰臉士兵趁著沒人注意他，已經(jīng)拄著拐杖自己爬了起來，我徑直走過去，揪起他的衣領(lǐng)將他拖到了門外。

“為什么逃跑？”

“............”

“為什么逃跑？！”

他移開了視線，嘴角開始抽動，她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

我松開手，任由他踉蹌了兩步。

“為什么要讓她們救你?你不感到羞愧嗎？”

“...對不起...”

“戰(zhàn)爭不需要你的對不起?！?/p>

她很想履行她的的承諾，將他原地?fù)魯馈Ｋ裰^，雙肩顫抖著，開始懦弱地哭泣起來。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

“請你殺了我吧. .我是個逃兵...如果她沒有救我，我也會死在那里...”

“我會...肩負(fù)起叛逃的責(zé)任，我不想... .再逃避了.. .”

她移開視線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根據(jù)軍規(guī)，任何有叛逃情節(jié)的士兵一律進(jìn)行驅(qū)逐處理，廢除軍籍，在惹怒我之前快滾吧。”

“... 為什么...”

“你是她用命救下來的，兩次。我尊重她作為一名醫(yī)護(hù)人員的決定?！?/p>

葉列娜冷漠地聽著他泣不成聲。

“對不起...對不起...”

他笨拙地蹲下身撿起自己的拐杖。

起身后，他擦了把臉，第一次直面我的目光。

“我會...好好活下去...是她...拯救了我...她告訴我的話，讓我有了活下去的信念，即使我這么.. 懦弱...”

他喃喃自語著，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

當(dāng)她努力向每一個重傷的士兵伸出手去，不就正在戰(zhàn)場上傳遞著信念嗎?

當(dāng)她拉開那扇破敗的門，陽光落在那群生命垂危的士兵臉上。那正是‘重生’的景象。

無論她的靈魂裝載在什么樣的容器中，她的光芒都會在沉重黑暗的歲月年代中凸顯出來，成為燎原的星火。

我注視著那個士兵緩步地離開了。日光下，廢墟頂停留了一只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白鴿，迎著陽光，悠長地鳴叫著。

?

“那個士兵，過來?！?/p>

“報告長官，什么事？”

“這里發(fā)生了什么，那個醫(yī)療兵的傷怎么這么嚴(yán)重？”

“報告長官，那一整塊區(qū)域的橫梁因為爆炸而斷裂，并且砸在了她的身上，如果不是另一面醫(yī)療兵及時抱住了她，幫她分擔(dān)了部分的傷害，可能她當(dāng)場就會死亡...”那人指著坍塌的區(qū)域說。

“...所以說傷的最重其實是那個醫(yī)療兵？”

“嗯，可以這么說...”

“...先帶他們兩個去大后方治療，剩下的事情到時候在說。”

?

剛睜眼，就望見了一片潔白，他喃喃道：“我死了嗎...”

“沒有哦，指揮官...”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扭頭望向的源頭。

“...麗芙...你身體怎么樣了...？”

“嗯...我很好，謝謝指揮官當(dāng)時救了我?！?/p>

“嗯...這是哪？”

“這里是醫(yī)院，是葉列娜指揮官送我們過來的?！?/p>

“是嗎，那回頭得好好謝謝她?！?/p>

“嗯。”

“對了...謝謝你...”

“怎么了？”

“謝謝你救了我...”

“啊，沒事，醫(yī)療兵嘛，救死扶傷應(yīng)該的?！?/p>

“但是因為我你也受了很重的傷...”

“啊，沒什么，不礙事。”

“葉列娜指揮官讓我們養(yǎng)好病再回去...”

“嗯，好，

“指揮官要不要再睡會？”

“嗯...好...我再睡會...

“嗯，那指揮官先休息吧，我們晚點見...”

他安心地閉上眼，沉浸在短暫夢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