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敬中在1949年后神秘消失,是否跟余則成心重手不狠、穆晚秋隱藏太深有關?

吳敬中在歷史上確有其人,但是在1949后卻神秘消失了——有人說他一直在香港搞房地產或當寓公,并于1984以八十高齡辭世,但是并沒有任何情報界的朋友真正見過他。
原軍統(tǒng)局總務處處長、軍統(tǒng)臨澧特訓班行動教官、保密局云南站站長沈醉,1980年到香港探親訪友,見了很多同僚、舊部、故友,卻偏偏沒有見到他的老同事、老朋友,曾任軍統(tǒng)臨澧特訓班情報教官、中蘇情報所科長、軍統(tǒng)西北區(qū)區(qū)長、東北區(qū)區(qū)長、保密局天津站站長的吳敬中。
歷史上的吳敬中叫吳景中,為了方便起見,咱們還是繼續(xù)叫他吳敬中,并推測他1949年后神秘消失的原因:他被毛人鳳逮捕,并被趕出情報系統(tǒng),是不是跟余則成心重手不狠、穆晚秋隱藏太深有關?
吳敬中既是影視形象,又是歷史人物,那么我們就先從電視劇《潛伏》說起,然后通過他的老同事、老朋友沈醉和文強的回憶錄,來看看他被毛人鳳逮捕后為什么能安然脫身,又為什么徹底離開了情報展現(xiàn)。
如果從電視劇《潛伏》中找答案,他的消失肯定跟余則成和穆晚秋有關:在吳敬中看來,余則成心重手不狠,不適合潛伏,只能中午搞情報,因為早晚會出事;穆晚秋經歷復雜且善于隱藏,但總是在有意無意之間暴露一下身份,最終肯定會導致余則成暴露,余則成暴露,負有連帶責任的吳敬中,肯定再也吃不成情報飯了。
吳敬中批評余則成心重手不狠,并非沒有依據——在如何處理穆晚秋這件事上,余則成犯了特工大忌,他之所以沒有因為穆晚秋“偷來的鑼還使勁敲”而暴露,是因為吳敬中冒著巨大風險替他打了掩護。
如果吳敬中不利用豐富的特工經驗幫余則成渡過難關,峨眉峰肯定要暴露犧牲,少將站長雖有兩位老同學庇護,也難免要被發(fā)配到島上去砍甘蔗。

穆晚秋并不是一個簡單的紅酒小資,她在天津頂級漢奸穆連成家長大,上的也是高級漢奸子女才能就讀的日偽學校,從她自述追求者眾多一事來看,稱其為“校花”也不為過。
在日偽學校大受追逐,其為人處世方式一目了然,穆連成被軍統(tǒng)(保密局)將校吳敬中余則成敲骨吸髓,穆晚秋就嫁給了中統(tǒng)(黨通局)情報干事謝若林——中統(tǒng)特務后來沒有軍銜,如果有的話,謝若林憑著家世背景,應該也能混個中校上校。
嫁給謝若林后,穆晚秋住進了大房子,吃上了余太太翠平也吃不到的稀罕物花生,但是她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又惦記上了已拱白菜的余則成,還直接跟翠平攤牌:“我只惦記,不偷!”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哪有賊只惦記不偷的?于是穆晚秋對翠平和余則成的關系展開調查,并從地主王占金那里查到了翠平的真實身份,還拿到了翠平與余則成是假夫妻的診斷。

按照潛伏紀律和上級要求,余則成此時就應該除掉穆晚秋,被除掉的穆晚秋也絕非無辜:其一,她是中統(tǒng)特務謝若林之妻,極有可能是受謝若林指使或指導進行的調查;其二,穆晚秋要挾余則成不成,極有可能向特務機關舉報;其三,作為留下來的漢奸侄女,穆晚秋極有可能是潛伏的日諜,當時日蔣特務已經穿了一條褲子。
余則成不但沒有同意除掉穆晚秋,反而利用職權將穆晚秋送往延安,這等于是往延安送了一個女版“佛龕”——如果她是吳敬中的一條暗線,余則成就會因心重手不狠而鑄成大錯。
穆晚秋到了延安,并沒有保持低調,反而在延安的電臺中親口朗誦自己的詩歌:吳敬中沒聽錯,李涯也沒聽錯,“作者晚秋,朗誦晚秋”四個字,余則成也聽到了。
余則成和穆晚秋的關系,“媒人”吳敬中知道,謝若林的“盟友”李涯怎么會不知道?穆晚秋偷來的鑼還使勁敲,這就是要把余則成放在火上烤:暴露的余則成只能撤往延安,被抓住撤不回來,穆晚秋跟余則成在天津的糾纏,也就沒人知道了,反正穆晚秋到哪里都不缺追求者。

喝慣紅酒吃慣牛排的穆晚秋肯定吃不慣紅米飯南瓜湯,這樣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小資,別說嚴刑拷打,餓她幾天后擺上錦衣玉食,可能就問啥說啥了。
穆晚秋后來很顯然是跟他逃到日本的漢奸叔叔穆連成恢復了聯(lián)系,穆連成可能就是那個“富士航運董事長芥川康作”——穆連成能用船運走堆滿兩間屋子的古董文物,說明他不缺錢,也不缺航運經驗,改個名字在當年并不是難事。
事實證明,穆晚秋不但惦記,而且還真偷成功了。對無良男人來說,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對穆晚秋來說,把年齡大很多的余則成偷到手后會不會收手,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如果余則成暴露,問題就肯定出在穆晚秋身上。在真實的歷史中,包括吳石中將在內,潛伏在島上的地下工作人員全部暴露犧牲,而吳石將軍肯定不是吳敬中的歷史原型,所以接下來,我們就根據文強和沈醉的回憶錄,來分析一下吳敬中在1949年神秘消失的原因。
據《文強口述自傳》記載,吳敬中在莫斯科中山大學的同班同學小蔣接班已成定局后,也開始組建自己的情報系統(tǒng),還曾邀請曾任中美合作所第三特種技術訓練班副主任、軍統(tǒng)局東北辦事處處長兼任東北行營督察處處長、東北保安司令長官部督察處中將處長文強加入:“你現(xiàn)在最好是研究中國問題、研究朝鮮問題、研究蘇聯(lián)問題,研究后向我匯報,我們兩人合作吧?!?/strong>
文強已經厭倦了特務生涯,就婉拒了小蔣的邀請,跑到湖南去當了“長沙綏靖公署辦公室中將主任兼第一處處長”,調任徐州“剿總”前線指揮部中將副參謀長、代參謀長后,就在淮海戰(zhàn)役跟杜聿明一起被俘了。
我們細看文強和吳敬中的任職經歷,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至少有兩次是在一個鍋里吃飯,但是文強特赦后香港美國轉了一大圈,也沒有見到過去的老同事吳敬中。
文強沒見到吳敬中,可能是他出去的比較晚,沈醉跟吳敬中關系有多鐵,筆者前幾天曾經寫過,所以吳敬中在香港而不見沈醉,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查閱史料我們可知,吳敬中在1949年逃出天津后就被毛人鳳抓拉起來,罪名是臨陣脫逃,小蔣同學出面作保,吳敬中則才逃過一劫,被免除軍職趕出了情報系統(tǒng)。
這時候可能有讀者要問了:小蔣即將接班,而且正在組建自己的情報系統(tǒng),為啥不把莫斯科中山大學的同班同學吳敬中拉進來?
這話肯定沒人敢問“蔣建豐”,因為嚴格一點來說,小蔣和老吳、老文一樣,都是“叛徒”,小蔣最忌諱的就是那段留學經歷——他曾在那期間公開撰文罵其父老蔣,現(xiàn)在要接班了,身邊又出現(xiàn)了莫斯科中山大學的同班同學吳敬中,這豈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葫蘆僧判斷葫蘆案》的那個出主意擺平薛蟠殺人案的門子,被賈雨村一腳踢開的原因,跟小蔣不理吳敬中一樣:“此事皆由葫蘆廟內之沙彌新門子所出,雨村又恐他對人說出當日貧賤時的事來,因此心中大不樂。后來到底尋了個不是,遠遠的充發(fā)了他才罷?!?/strong>

吳敬中知道,小蔣救了自己一命,也了斷了那段同學情,自己再往小蔣身邊湊,那就是沒事找抽了,小蔣一尷尬,就可能再把他“還給”毛人鳳。
據沈醉回憶,毛人鳳對吳敬中那樣的“叛徒”,是打心眼里瞧不上的,要不是看在太子小蔣的面子上,他根本就不可能把吳敬中送到島上——想吳敬中那樣的人,連砍甘蔗的資格都沒有,這一點沈醉的回憶錄說得很明白:“毛人鳳最毒辣的一手,是在全國快解放前保密局逃臺的時候,不少叛徒比一般人都害怕,爭先恐后急于要走,他卻偏偏把這些人留下來,他認為把叛徒留下來好處是多得數不清。有些叛徒一聽到叫他們留下,甚至跪下去哭了起來,他還是不答應。當時許多大特務連家里的老媽子都坐上飛機跑了,而這些人卻眼淚巴巴地準備當俘虜。甚至一些替軍統(tǒng)拼死拼活干了多年的老叛徒,最后也被他甩下了一批。”
吳敬中屬于被鄧文儀(老蔣十三太保之一,當年就是南昌行營調查課課長鄧文儀用中校上校軍銜為誘餌,把余樂醒、吳敬中、程一鳴等莫斯科中山大學留學生策反了)拉過去的“老叛徒”,自然不受毛人鳳待見,所以即使吳敬中沒有臨陣脫逃,也不會受到重用,極有可能會被留下來繼續(xù)“潛伏”。

吳敬中擅離職守逃出天津,這種塞翁失馬的做法,也足以證明他的精明老練圓滑:留下來,就會跟李俊才(保密局天津站最后一任站長,可能是李涯的歷史原型,1966年4月16日特赦)一樣,在戰(zhàn)犯管理所跟沈醉文強共度十幾年時光。
歷史上的吳敬中是小蔣和毛人鳳都不肯啟用的“叛徒”,電視劇的吳敬中,則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但即使吳敬中上有靠山身懷絕技,也難免因余則成的心重手不狠受牽連,一旦余則成因穆晚秋暴露,小蔣和鄭介民(也是吳敬中在莫斯科中山大學的同學)可就都保不住吳敬中了。
吳敬中神秘消失的原因可能很復雜,熟悉那段歷史的讀者諸君可能還知道更多的內幕,筆者只是有一件事弄不清楚:表面上溫婉可人的穆晚秋,真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弱女小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