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日 ?????黃昏 ?????圣三一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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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帶著暖意，從群山上吹下來，輕柔得像是母親的手指拂過嬰兒的皮膚，愜意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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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三一的廣場上，還有許多無憂無慮的學生在玩鬧，一陣又一陣歡快的笑聲，讓這夏日的傍晚更加悠閑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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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坂若藻沿著灰色的石板路，一個人走向夕陽下的郊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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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討厭夕陽血紅的顏色，血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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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揮霍著和平，卻不知道背后有誰在支撐著的廢物學生們，更是讓她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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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數(shù)百米后，她足下一頓，整個人化作一道黑影，掠過群山投下的影子，飛出了圣三一廣場的范圍，然后直接在空中搜索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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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處隱秘的地點，是她這次的信息交易人的約定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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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交易的對象，是圣三一的高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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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三一雖然也有機密部隊，但平素不會使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以隱秘的行動，掩蓋自身的戰(zhàn)略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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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阿里烏斯學院的加入，以及圣三一軍事團體的改組，已經(jīng)改變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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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坂若藻對于這些變化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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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其實對整個世界都不怎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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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個人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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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閉上了眼，不再去想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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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風力和神秘推動在空中呼嘯著掠過，她在飛行了許久后，終于按照信號傳來的指示，停在了一個荒蕪的山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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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尖頂?shù)钠婆f小教堂，隱藏在山坡的亂石中，周圍都是荊棘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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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坡往下，可以看到一座幽雅的中古小鎮(zhèn)，一群很有年份感的房子圍城一個半圓，正中間是一個騎士廣場，零零星星坐著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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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是以前基沃托斯的遺跡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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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圣三一學院劃歸自身的管轄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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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藻走向荊棘中的教堂，石階上方是一扇木頭制成的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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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踏上階梯的時候，門已經(jīng)像是迎接她一般，自動向兩邊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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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藻同學，很好，你響應了我們的邀請，不得不說，我很驚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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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園未花站在狹長的禮拜堂盡頭，神圣符號在她背后的墻壁上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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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皮膚泛著珍珠般的白色微光，頭上的神秘光環(huán)無比耀眼，散發(fā)著太陽般的橙紅色，看起來就像一個即將噴發(fā)的火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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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道黑影，站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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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洲梓面無表情地侍衛(wèi)在她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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錠前紗織發(fā)出了一聲無奈的低嘆，左手扶著身旁帶著兜帽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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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藻看向那女孩，緊身衣裹著她纖細的腰身，美麗的紫發(fā)從白色兜帽里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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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色像紙一樣慘白，痛苦的目光失去了焦點，呆滯地望向門外血紅色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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秤亞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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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位被當做祭品利用的可憐女孩，若藻也有所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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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亞津子也是那個人甘愿犧牲自己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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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平時，若藻遇上這樣一個孩子，可不能保證自己能控制住平穩(wěn)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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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視線，只在亞津子身上停留了一秒鐘，就走到圣園未花面前，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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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圣園未花，我迫不及待想要加入你的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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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小教堂里布滿了灰塵，神龕也因年久失修而變得破敗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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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地的戰(zhàn)略價值，并非在于它是個祈禱的場所，而在于它足夠隱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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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園未花正是需要它的隱蔽，來掩蓋自己的行動，哪怕在圣三一的領(lǐng)地上，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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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三一與格赫娜，至少在目前，在官方話術(shù)中，在明面上，是維持基沃托斯和平的主力部隊——‘聯(lián)合作戰(zhàn)部隊’的兩大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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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阿里烏斯的加入改變了圣三一學院一樣，格赫娜的外交友誼，也讓圣園未花的計劃，不得不更加隱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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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赫娜的學生，已經(jīng)可以自由出入圣三一學院。圣三一的士兵，也可以自由參觀格赫娜的演習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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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交流既是一種戰(zhàn)略互信，也是維持基沃托斯市民信心的重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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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憐見，基沃托斯的商人、市民以及無主地帶的學生們，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享受過來之不易的和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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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受暴走族、黑幫和傭兵欺壓的她們，好不容易能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她們實在不能接受，和平的曙光乍一出現(xiàn)，就立刻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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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沒有足夠的緣由，如果沒有積累起壓倒性的優(yōu)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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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是在此時開啟戰(zhàn)端，就會立刻成為全基沃托斯共同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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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的圣園未花，還沒有傻到喜歡開局就當全民公敵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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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積累優(yōu)勢，她當然需要像白洲梓和錠前紗織這樣，忠實又可靠的下屬和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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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還需要一些非常手段——一張無法預測的萬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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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于無主地帶，對市井消息熟稔貫通，且身份上不屬于圣三一，能夠方便快捷地處理那些未花難以直接出手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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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赫娜就有一張人盡皆知的萬能牌：阿露，還有她的便利屋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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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圣園未花，找上了狐坂若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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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簡單，也最高明的戰(zhàn)略平衡，就是你有的東西，我全都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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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圣三一，若藻同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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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園未花的視線，掃過若藻的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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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戴著面具，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不過未花能夠透過面具上的眼孔看到，面具下方藏著的，是一對燃燒著熾烈愛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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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熾烈的愛，只為她心中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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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花似乎很滿意她看到的東西，她露出一個笑容，回望著身后的同伴們，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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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各位，都是有著相同志向的伙伴，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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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洲梓立刻邁出一步，堅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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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為了讓先生成神，我們寧愿付出任何代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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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織默然不語，抬頭看著教堂窄小黑暗的頂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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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阿里烏斯小隊的隊長，她曾親手開啟了混亂的戰(zhàn)端，又曾親眼見證了先生作為救世主出現(xiàn)，和多目女黑暗統(tǒng)治的終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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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陰云再次籠罩整個基沃托斯，比以前任何一次更沉重，更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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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們當中最棒的戰(zhàn)士都扛不住那份悲傷，紗織又能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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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你們的努力，你們?yōu)榱苏认壬⑾碌臎Q心，更是讓我欽佩。不然，我也不會回應你們的邀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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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藻的面具下，傳出了低沉悠長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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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最近我從格赫娜刺探到的消息來看，我已經(jīng)能預見我們最終的勝利。她們還在以舊時代的作戰(zhàn)方式做準備，壓根不清楚我們的技術(shù)優(yōu)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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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時機成熟，我們的計劃就將獲得完全的成功，任何膽敢阻攔我們的人，都只會無功而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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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里，興奮的議論聲頓時響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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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三一的高層軍官們交頭接耳，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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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圣園未花身邊的孩子們沒有表現(xiàn)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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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津子還是直直地看著門外血紅的晚霞，眼中噙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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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園未花拍了拍手，微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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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若藻同學，以你的看法，我們應該在何時向那些不信者們發(fā)起總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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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描淡寫的語氣，講的卻是沉重無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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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藻一瞬間就看懂了未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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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能給出精確的回答，那就必須拿出相應的物證和情報作為論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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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能，那她在圣三一的團體中受到的信賴，將會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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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藻從衣服里拿出一張數(shù)據(jù)盤，用略帶傲氣而冷淡的語調(diào)，緩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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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格赫娜校區(qū)迄今為止完整的布防圖，不僅包括向圣三一公開的部分，還包括我摸清楚的所有隱蔽火力點和武器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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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園未花，你是決定總攻時間的人，我不會打探你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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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需要知道，只要你下令進攻，這張布防圖就可以讓圣三一的部隊，在格赫娜的地盤上來去自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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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里頓時一片驚訝的感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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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赫娜自從被空崎日奈納入了軍管，早已不復往日的混亂和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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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學園，都被完備的防御工事和火力點遮蔽著，會最高效率地抵御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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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刻，狐坂若藻拿出的布防圖，則意味著這些防御全都失去了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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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些圣三一的高級軍官來說，還有什么，比被解剖的敵人更令人高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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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家都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讓那些無信者嘗嘗苦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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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園未花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她笑著點點頭，用信賴的目光看向若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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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期待那一天。只要時機成熟，我就會提前通知你，讓你也能一起欣賞，我們共同的敵人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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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教堂中脫身，狐坂若藻便以最快的速度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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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化作黑影，以神秘力量和風力驅(qū)動自身，朝著基沃托斯的另一端滑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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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正是格赫娜學園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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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三一沒有人會懷疑她的舉動，圣園未花更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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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軍官眼中，一張萬能牌，若是不進入敵方的領(lǐng)土，刺探敵方的狀況，那她也沒什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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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圣園未花，她更堅信若藻不會耍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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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張已經(jīng)被驗明無誤的布防圖之外，圣園未花還有一個更加確信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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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若藻太過重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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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的‘七囚人’之一，極度危險的罪犯若藻，在面對先生時，卻像是一尊望夫石一樣，甘愿為了他的一個約定，從早晨等到夜幕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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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一絲能讓先生活下去的機會，圣園未花堅信，若藻會好好把握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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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若藻去了格赫娜，那兒也沒什么東西可以給她的，頂多就是去見她的先生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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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反而會堅定若藻跟定圣三一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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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所述，基于種種理性和利益驅(qū)使的判斷，圣園未花已經(jīng)確信，她能將狐坂若藻這張萬能牌，牢牢地握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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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圣園未花卻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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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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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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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嘯的風在若藻耳邊掠過，大地上的景色不斷變幻，逐漸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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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滑翔著，一邊在隨身攜帶的數(shù)據(jù)終端上，快速輸入著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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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親眼目睹到的——圣三一此次參加會議的高級軍官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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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名單，將會以匿名的協(xié)助者的名義，出現(xiàn)在空崎日奈的辦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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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狐坂若藻給圣園未花的格赫娜布防圖，也是貨真價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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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坂若藻，到底是空崎日奈的萬能牌，還是圣園未花的萬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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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或許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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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任何一方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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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坂若藻，在心里有她自己的一套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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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套計劃，比圣園未花，比空崎日奈心中的計劃，還要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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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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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藻的聲音如同夢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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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憶起先生淺灰色的眸子，那是混亂無序的基沃托斯里，唯一一抹清澈純凈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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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燃燒著火焰的，純粹而美麗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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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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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里的淚水滾滾而下，干裂翕張的嘴唇發(fā)出了無聲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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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咬的牙關(guān)里，若藻嘗到了鐵銹的味道，胃里一陣陣地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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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還是太天真，太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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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為掃平所有對手，就能給予先生應有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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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為自己雙手沾滿血腥與罪孽，就能讓先生逃離黑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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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終究還是格局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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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先生第二次重病倒下的時候，她去格赫娜看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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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藻強迫著自己，和病床上的先生視線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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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灰色雙眸深處無邊無際的痛苦，已經(jīng)灼傷了若藻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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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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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沃托斯早就站在她和先生的身后，彎著唇角，眼中帶著扭曲的愉悅，欣賞著他的掙扎，期待著她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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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聽不見先生曾經(jīng)對她的教導，教導她舒緩自己的心境，開釋自身的執(zh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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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藻只知道，當所有混亂的思緒都沉淀下來以后，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的，只有先生微笑的臉，漸漸離她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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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藻的心中沒有絕望，只有足以把她燃燒殆盡的，永不停息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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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被宣判了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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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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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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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目女要死，阿里烏斯小隊也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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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槍的手要死，武器本身也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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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三一要死，格赫娜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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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突矛盾的雙方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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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嘲熱諷者要死，冷眼旁觀者要死，救援不及時的人也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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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稱尊重先生的意愿，卻無力解決先生的苦痛，只為自我滿足之人，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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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著為了先生的旗號，曲解先生的教導，驅(qū)使狂信者敗壞先生之名的人，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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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要死，圣園未花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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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最該死，最該下地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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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保護好先生的狐坂若藻，最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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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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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最開始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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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坂若藻，到底是哪一方的萬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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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不屬于任何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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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是一張真正的，無法預測的萬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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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圣三一奪取格赫娜的情報，再給格赫娜提供圣三一的人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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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獲得圣園未花重視和青睞的同時，也在不斷平衡著格赫娜的戰(zhàn)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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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坂若藻期盼的，是紛爭雙方的徹底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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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當形勢走下坡路時時，總有人要坐到駕駛席上踩一腳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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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坂若藻則是直接扛起整輛汽車，把它扔下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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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園未花.....你的計劃聽上去不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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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它有一個致命的缺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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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除了先生之外的所有靈魂，都沒有必要繼續(xù)存在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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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坂若藻笑得整顆心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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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落在她的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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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她看到先生托著一團希望的光明，說她是個好孩子，說她不屬于黑暗的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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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藻知道，在先生成為基沃托斯的犧牲品的那一刻，自己的靈魂也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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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何必坐視那道墨痕消散，何必為了那道墨痕，將整條河流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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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是基沃托斯這條河流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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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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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充分獲取了圣園未花的信任，奪取那把能夠主導靈魂的無盡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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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引導鐳射衛(wèi)星炮，將基沃托斯的全部靈魂化為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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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藻就能利用無盡之劍上的轉(zhuǎn)生系統(tǒng)，將所有靈魂徹底抹成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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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先生就再也不需要什么虛無縹緲的成神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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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河流都被抽干了，先生也不需要和什么東西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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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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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完美的是，這個計劃要抹除的靈魂，也包括狐坂若藻這個沒能保護好先生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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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戰(zhàn)火，燒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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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藻眼中消逝的溫情，化作溫熱的液體，滑落在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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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相信，這具冰冷的身體里，還能流出如此溫暖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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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把自己的心和靈魂，還有那些忘恩負義的家伙一起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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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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