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分學何分適
有一個城鎮(zhèn),有一個富戶禮佛就請人大量建造佛寺,于是鎮(zhèn)上的人紛紛去燒香,祈求和富戶一樣,也可以建造更多的寺廟。結果學佛的人越來越多,可人們的生活卻沒有變好,反而有很多人天天念佛而吃不上飯,富戶看著這些人誠心念佛,便每日給他們提供飯菜。
有一天街上有個老和尚坐在地上念經(jīng),路人見好聽就紛紛停留。這時有個男子拽著一女子走來,見有人聚集便停下維護秩序。男子似乎有些名望與聽到消息趕來的富戶出面,很快讓一卻變得井然有序,老和尚微微頷首依然念著經(jīng)文。
傍晚時眾人都已散去,還剩有三人停留,在老和尚停下起身時,戴著腳鏈的女子將手中冰冷的饅頭遞給了老和尚。
老和尚念了句佛號說:“施主在此已有半日,為何不吃卻給我這老和尚?”
女子道:“我已是將死之人,吃了也是浪費,今聽得法師講經(jīng)不如送給法師飽腹更好?!?/p>
老和尚接過饅頭分成兩半,“施主有善心,為何如此說法,能否說以貧僧?!?/p>
女子悲嘆道:“我乃殺父之人,已無存身之地,唯死可解脫?!?/p>
女子身后的男子勸說:“雖然你殺人是事實,可事出有因,只需查明最多服刑三五載便得回自由身。”
女子不語。
老和尚微微點頭問:“不知是何緣由?!?/p>
女子緩緩道來:“吾父好賭,汝三歲時母親改嫁遠方,全靠鄰里接濟,五歲接手家事經(jīng)營三畝良田,時常在學堂外聽講,學的些許本領,料想收入增加日子會好,然!然!近十年不過偷偷攢得些許錢財修繕房屋,可換來的卻是爭執(zhí),甚至想要賣吾來換取賭資,于是在爭執(zhí)打斗中出了人命。如今了然一身沒了生的意義?!?/p>
老和尚念起佛號:“施主可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p>
女子思索片刻后問:“若如此,吾父能否放下屠刀立地成佛?!?/p>
老和尚點點:“可!”
聽到回答女子愣在原地,腦中回顧過去,突然想到若是在昨天前任何時候其父能放下賭博,那她將來會過什么樣的日子呢?可是現(xiàn)在還有什么意義呢?又看了看老和尚突然想到了什么。
女子跟著老和尚念起佛號。
此后,女子在監(jiān)牢中,每日除了衣食住行,就是念誦經(jīng)文,偶爾和獄中之人交談,久而久之眾人也開始愿意跟女子交談聽她勸導。
見天色已晚富戶問道:“大師,鎮(zhèn)上寺廟眾多為何不去。”
老和尚笑著道:“不合身,不去不去?!?/p>
富戶一時語塞,隨口道:“如此,大師到我府上入宿些時日?!?/p>
老和尚行了個佛禮:“多謝施主?!?/p>
在傍晚富戶家中經(jīng)常傳出爭吵聲,但街坊鄰里都習以為常。
第二日,老和尚辭了富戶,暫住于女子家中,每日半天打理田間事物,半天念佛誦經(jīng),時常會給監(jiān)獄中的女子送去衣食。
轉眼兩年時光,男子與富戶也跟著老和尚學了兩年,人生如時間,時間卻非人。
女子良好的表現(xiàn),過了兩年寒暑又重回家中。女子見過老和尚后,就開始處理家中事務,又去祭拜其父,回到家中在老和尚與鄰里的見證下剃度成佛。富戶為此贈予一座寺廟給女子,從此這座寺廟在眾人眼中不一樣了,但女子一直維持簡單的生活。
而這讓富戶與男子感覺發(fā)現(xiàn)了真理。
這一日,富戶與男子突然來問老和尚說:“法師我等已放下屠刀可成佛否?!?/p>
老和尚搖頭:“倆位施主著相了,怎能成佛。”
這時富戶崩潰了,他瘋瘋癲癲逢人就說放下屠刀不能成佛。
男子迷茫的望刀,莫非是他做得不夠多?
由于富戶迷失了,所以富戶家道中落,寺廟沒有了富戶的支出紛紛沒落,唯有女子的寺廟還在運轉。而老和尚尋了兩座寺廟保留了下來。
而男子卻在家中磨起了刀,第二天就被老和尚勸下,關入一間寺廟中,留下一句殺我可成佛。
春去秋來人們逐漸忘記了曾經(jīng)富戶,現(xiàn)在只有一個瘋瘋癲癲乞丐,直到有一日又聽到了老和尚在街上念經(jīng),于是他加入人群中。
夏炎冬寒老和尚每日講經(jīng)都多求一份飯食給男子送去,卻不曾說一句話。直到這一日老和尚自顧自跟男子說道:“今日念經(jīng),有位稱貴公子的外來人,贈予貧僧大量吃食,貧僧只取兩份,可對方卻要求貧僧全部收下才愿意贈予,然貧僧說要分于眾人,他卻不允。于是貧僧念叨,此物無名,你贈予我便有了名,而入我手是為果腹之物,公子取回則復本名,公子贈予人得善名,公子擲于地得惡名。然善非善,惡非惡,只是不知公子來此所求何名?!?/p>
在男子的念叨中老和尚背上行囊繼續(xù)遠行。
經(jīng)過這些事情后,鎮(zhèn)子只剩下三座寺廟,多了三個故事,而附近人們的生活多了一些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