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三外傳 07】第一章 只是徒勞地質問世界的殘酷(5/5)

——時崎狂三,思考著三個問題。
第一個是關于????,那個想不起他名字的,曾經見過的少年。只確信自己接近過他。話雖如此,為什么會想不起他的名字與容顏呢?
雖然不可能把所有遇到的人都記住,但是想不起相戀的少年的容顏,顯然是很不合理的。
“...不,還是不要想太多吧?!?/p>
一個人這樣嘟囔著,開始解決第二個問題。鄰界有可能是夢的世界,也有可能是是死后的世界。然而,還有幾個沒有解開的點。
擁有死前記憶的準精靈,以及沒有記憶的準精靈。
擁有驚人的古老記憶的準精靈,以及新的準精靈。
從一個地方旅行到另一個地方,狂三和響多次向當?shù)赜龅降臏示`們打聽。
只是推測,愿望也包含在其中。然而,即便這樣也還是存在沒有解開的東西。而只要往那里添加一個假設,一切都將被解除。
這個鄰界,與那邊的世界——也就是所謂的,現(xiàn)實世界的時間軸是錯開的。與其說是錯開,倒不如說是被分離了,這樣解釋沒錯吧?
鄰界的確有著它的歷史。精靈存在的時代、精靈消失的時代、準精靈的原始爭斗、各領域的整頓、支配者的興起、以及白之女王與時崎狂三的出現(xiàn)。
這是正常的時間流逝。然而來到鄰界的準精靈們,來自于不同的時間。
其中有作為起點的時間。而那,大概是鄰界誕生的瞬間。然而,從那時起就與現(xiàn)實時間完全不一致了。(意思就是在鄰界誕生的瞬間就有準精靈出現(xiàn)了)
既有著和自己差不多的時代到來的準精靈,也有著明明生活在比自己更遙遠的時代,卻比狂三還要后來的準精靈。
擁有那邊世界記憶的準精靈的文化圈、時代,都徹底地支離破碎了。
有著都是少女的共同點,但除此以外就什么都沒有。人種、國家、人生、所有的一切。
從比自己要晚的時間到來的過去的準精靈。
從比自己要早的時間到來的未來的準精靈。
以前,和緋衣響談過這個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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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因為鄰界本來就是一個謎樣的世界呢。與那邊的世界...現(xiàn)實的時間軸分離也并不奇怪?!?/p>
響用鼻子和嘴唇夾住圓珠筆,做出了這樣的宣告。狂三覺得雖然她說的很有道理,但并不希望露出那種傻帽的表情,不過因為是響,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剛才,感覺我無緣無故地被人說了壞話。”
“是錯覺吧。那么,為什么不奇怪呢?”
“首先呢,這個世界確實不是預先就存在的。地球成形是在46億年前吧?而且,智人的成立是在20萬年前。那么,這個鄰界說起來...嗯...100年都沒有吧,大概?!?/p>
“...這樣啊?!?/p>
響推算,鄰界的歷史大概在30年到50年左右。
“所以,這里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也就是新天地!那么,問題就產生了,而這也是準精靈們的時代支離破碎的理由?!?/p>
響稍微默念著,用圓珠筆在空中沙沙地畫了些什么。
將靈力集成并具現(xiàn)化的那個,是與著這個場合有點不搭的物體。
“嗯...這是什么?”
狂三感到困惑也并無道理,因為那個是軌道的模型。
“這是為了說明要用到的物體。請把這邊的大型長軌當作是現(xiàn)實時間,把這邊的小型短軌當作是鄰界時間?!?/p>
呼姆,狂三點頭著。于是響在各自的軌道上放了兩輛列車。
“然后這個就是【時間流逝】。時間是單行道,無論哪個都只能向前走。這么說沒問題吧?”
“嗯,當然沒問題?!?/p>
“這兩輛列車并排移動,體感速度都一樣。一秒就是一秒,一年就是一年。然后——”
在軌道中間移動列車的響,從大的列車到小的列車,用圓珠筆畫了許多線。
“現(xiàn)實世界與鄰界,并不是沒有聯(lián)系。雖然很細微,但確實聯(lián)系著。鄰界編成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而那個,就是來自現(xiàn)實世界的呼喚?!?/p>
響放下了圓珠筆,描摹著那條線。
“然后,除鄰界編成外還有一個,可以證實是與現(xiàn)實連接了的...”
“準精靈,是這么說吧?!?/p>
“沒錯。準精靈就這樣從現(xiàn)實來到了鄰界。這個時候,時間線就支離破碎了。線并不是平行筆直地延伸,而是有角度地延伸過來的?!?/p>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剛才說過體感速度是一樣的吧?但相對速度也許就不一樣?!?/p>
“...?”
狂三歪起了頭。響一邊嘟囔著“好可愛啊”,一邊用雙手拿著兩輛列車。然后在現(xiàn)實軌道上行駛的列車慢些,在鄰界軌道行駛的列車移動得很快。
“現(xiàn)實的人口遠遠比鄰界要多,各種要素都錯綜復雜。嚴密的物理法則、薄弱的靈力,是這樣吧?與之相比,鄰界草率到了極致。畢竟,連遵循物理法則的肉體都沒得依靠?!?/p>
“但是,那樣的話現(xiàn)實只會離我們越來越遠吧?”
“不會的,這條線會遏止住。將現(xiàn)實與鄰界的大小進行比較研究的話,行駛緩慢的現(xiàn)實,總是在牽引著鄰界。用作比喻的話...感覺就是,巨大的現(xiàn)實在發(fā)揮著錨的作用吧?”
“原來如此...”
“...但是...這樣的話...”
響結巴了。
“怎么了嗎?”
“...沒有,嗯...沒什么。總之,請狂三小姐要注意下呢。回到現(xiàn)實的時候,如果搞錯力度的話——”
?
“是要回到過去,還是要前往未來,是這樣吧。確實得注意一下呢。嘛,不過我并不清楚要用怎樣的力度就是了?!?/p>
“是吧——”
響撲哧地笑了,然后關于鄰界時間的談話就結束了。
雖然有著回到不同的時間軸,過去或者未來的恐懼,但那只要在到達時考慮就可以了。
?
然后,第三個問題。
“響?!?/p>
頭很痛,不停地按壓眉間。第一個問題和第二個問題只能任憑時間流逝,然而第三個問題就很緊急,情況也非常糟糕。
已經做好了準備。
本來,把響當作是自己的弱點是理所當然的。對于身為敵人的白之女王,狂三無法相信她還有善性。相反地,應該覺得她很惡貫滿盈。
那樣的她,在抓到響后會怎么處理呢?
殺掉,作為人質,首先可以考慮下這兩種選擇。然而,無論哪種都是下策。殺掉的話,抓起來就沒有什么意義了。就算作為人質狂三不會停下來,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假如是讓狂三屈服,無論哪種方法都沒轍吧。
但是,通過對沒有在那個場合被殺的分析,狂三識破了女王的企圖。
【戰(zhàn)車】、【主教】、【騎士】。
追隨女王的三干部,是通過女王的能力【天蝎之彈】(アクラヴ)誕生出來的,擁有著異常戰(zhàn)斗能力的士兵們。
只要女王對空殼發(fā)射【天蝎之彈】,就能把她們“羽化”成三干部。
而且這個能力,恐怕對緋衣響也能起到效果。與其說是國際象棋,不如說是將棋,女王濫用著自己取得的棋子。
“...應該是這樣吧。”
從女王的角度來看,這是條妥當?shù)木€路。大概不會搞錯的,女王會把響作為士兵派遣過去,投入到最終決戰(zhàn)吧。
大概,也有可能由于心血來潮,女王把響給殺了,這種可能性也不低。假如女王的惡意超出預期,或許會認為殺了她是最好的辦法。
...很麻煩,但這就是事實。
如果響被殺了,就是時崎狂三的敗北。然而,骰子已經拋出去了。
只能,把這一生一次的大戲演完吧。
而且作為前提,必須相信緋衣響即使被迫響女王屈服,也會將“重要的東西”銘刻在腦海中。
“好的,來吧?!?/p>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因為少了平時能讓自己冷靜下來的她(響),狂三的內心非常地凌亂。
兩個小時已過去,第二領域成為戰(zhàn)場的時刻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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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第二領域的大門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書籍,以及用書架做成的地板、墻壁、天花板。在這種,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偏執(zhí)狂的內部裝飾中,【騎士】竊喜著。
按照三干部的指示,空殼們井然有序排列整齊地進軍著。
“好像沒有陷阱?!?/p>
“很失望嗎?”
“啊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沒有嘛——”
對于【戰(zhàn)車】與【主教】的話,【騎士】爽快地給予否定。沿著道路一直向前走,也沒有遇見任何人。
然而,她們很快就感覺到了。
“...是有的呢?!?/p>
“對吧?”
【戰(zhàn)車】的表情緊張了起來。但只要白之女王還在,自己的存在就不會消失。如果她使用【天蝎之彈】的話,那么就能誕生出下一個【戰(zhàn)車】。
但是,此時此刻【戰(zhàn)車】卻喪失了意識。就算不害怕死亡,也害怕女王認為自己沒用了。
從通往底下的樓梯走下去,光亮在逐漸減少,變得有些暗了?!緫?zhàn)車】看著哼著小曲走著路的【騎士】,皺起了眉頭。
【戰(zhàn)車】和【主教】,都是對女王傾心沉醉的人。
然而,新的【騎士】卻不一樣。雖然對女王表有敬意,但她的語調過于輕浮。她會不會造反,兩人曾對女王這樣提問過。
但是——對于那個的回答,女王只有淡淡的微笑。這個【騎士】,是特別的存在。
正因為是伙伴,才會更加地嫉妒。
然后,注意到兩人視線的【騎士】,嘿嘿地笑道。
“怎么了嗎?我有什么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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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放心吧,大家擔心的事是不可能發(fā)生的。我是侍奉女王,消滅時崎狂三的人。因為是那樣決定的才會這么行動。來吧,開殺吧開殺吧!”
【騎士】拔出劍,沿著地下通道一直向前走去。
等待在前方的,是災厄的化身,是肆無忌憚地散布著可怕殺氣的噩夢的具象。
時崎狂三,就在那里。
“——歡迎到來,各位!”
聽到她的聲音,【戰(zhàn)車】、【主教】、【騎士】走到空殼們的前面。
“咦,女王不在嗎?”
“馬上來。在我們把你們殺掉之后。”
聽到【戰(zhàn)車】的話后,狂三哧哧地開心地笑了。
“你很擅長說笑話呢。湊好人數(shù)后,就覺得怎樣都可以了嗎?”
“我是這么想的哦——”
【騎士】往前走了一步??袢哪樏黠@地露出難色。看到那張臉都歪了的表情,【騎士】似乎很開心。
“我要和你廝殺。不可思議的是,你還不能把對我的掛念都放在別人身上。那樣的話,剩下的就只有死亡吧?”(意思就是,你不能把對那個人的想念放在一個披著那個人的皮的另一個存在上面。)
“...原來如此。是這樣的處理方式啊。挺有女王范兒的陰險做法?!?/p>
面對狂三拋出的這句話,【戰(zhàn)車】與【主教】馬上就變臉了。
“兩位都請住手吧。這里,是我和她之間的問題?!?/p>
【騎士】舉起劍制止了已經向前邁出一步的兩人。
“正如作戰(zhàn)那樣。我來壓制住她,你們把其他人殺了。不用我再說第二次吧?”
“...我明白了?!?/p>
“了解了?!?/p>
【戰(zhàn)車】與【主教】,不情愿地把目光投向狂三身后的準精靈們。
有著“餅干粉碎者”別名的蒼、支配者阿里亞德妮?佛克斯羅特以及凱爾特?阿?珠也,在她們的背后的是篝卦哈拉卡。
而在最尾部,通道完全被筑好的路障堵住。在那上面,有第二領域的支配者雪城真夜,還有另一個時崎狂三佇立在那。
這就是全部的人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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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個人實力再怎么突出,面對這邊的大軍也很難取勝。如果有唯一需要顧慮的話,果然還是時崎狂三。
“那么我自我介紹下。我是【騎士】,是侍奉女王的三干部其中一人?!?/p>
“啊啦啊啦。感謝你的客氣地的問候,我是時崎狂三?!?/p>
優(yōu)雅地走到前方的狂三,面對用劍刺向她的【騎士】,露出了溫柔又快樂的笑容。(カーテシー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面對疾風也要那樣笑呢,你啊。”
“是啊。這種情況下,迫不得已的笑容什么的——這對于我的驕傲可以不允許的呢?!?/p>
“那又怎樣?這種情況連笑的程度都不允許了。因為接下來你要和我戰(zhàn)斗?!?/p>
狂三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后,然后停了下來。
不知不覺,【騎士】的笑容消失了,呼吸也停止了。仿佛有種時間靜止了般,令狂三的脊背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她確信眼前的少女十分強大,自己有種會被殺掉的預感。
“話說回來——”
【騎士】開口說話的同時,以飛快的腳步向前邁進。由于狂三想要側耳傾聽“話說回來”后續(xù)的話,所以反應上慢了半拍。
雖然是耍小聰明,但也讓【騎士】的身體能力有了能突入狂三的弱點的可能。
一刀、一斬。應該能把狂三的身體一分為二,【騎士】想象了那副光景。
然而。
“啊啦,啊啦,啊啦。很無情啊,寬容一下嘛?!?/p>
“啊啊啊...”
象征著《刻刻帝》的兩把古式槍,以交叉的狀態(tài)擋下了【騎士】的劍。
緊接一個轉身,狂三用令【騎士】驚嘆的手段對她展開攻擊。由于顳部受到了沖擊,大腦感覺麻麻的。十分漂亮的后旋踢,雖然傷害不怎么樣,但確實讓人吃驚。
“用踢...的...嗎?”
【騎士】一副啞然的樣子,這樣問道??吹侥鞘煜さ谋砬椋袢⑽⒁恍?。
——啊啊,果真是要到最后的最后解決的難敵呢。
在內心自嘲了下,狂三拉開了戰(zhàn)爭的序幕,她說出了猶如魔法咒語般,與這個戰(zhàn)場相稱的那句話。
“那么,我們的戰(zhàn)爭(約會)開始了,【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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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刻帝》(Zafkiel)
狂三發(fā)動了天使。
“好??!那么,為了女王——不,為了我自己!來吧,請你陪我這場廝殺(約會)吧?!?/p>
——《王位篡奪》(King Killing)
【騎士】發(fā)動了無銘天使。
但那并不是巨大的鉤爪,而是形成了一把長劍。
就這樣精靈與騎士的激烈沖突,賭上鄰界存亡的戰(zhàn)爭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