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鐘】義父
新春快樂,諸君,本文全文1w8,其中包含公鐘,和少量的空魈,貝熒,相關(guān)內(nèi)容不多不大tag,是病弱小少爺達和重生義父離,人設(shè)ooc但我寫的時候很爽,注意避雷。 序 “噠噠噠~” 嗯?皮鞋聲?是有領(lǐng)養(yǎng)人嗎?今天又會哪個孩子被領(lǐng)養(yǎng)出去? 嗯……算了,反正也不關(guān)他的事情,還有半天?不對,現(xiàn)在應該是早上十點左右,凌晨十二點才能出禁閉室,好在之前藏了半瓶水,雖然肚子很餓,但不至于會缺水。 嗯?腳步聲好像越來越近了,為什么?現(xiàn)在應該是放風時間,如果是領(lǐng)養(yǎng)人院長會領(lǐng)著他往院子走,這邊只有一個禁閉室,難道是餓到出幻覺了嗎? “吱呀~”老舊的木板發(fā)出了不堪重負、搖搖欲斷的聲音。 原本蜷縮坐在角落、胡思亂想的小孩連忙將手邊的半瓶水放入身下的木板中。 讓院長發(fā)現(xiàn)了禁閉時間會被再延長兩天。 “鐘離先生,那個,這個,你還是先回去大堂等吧,這個孩子脾氣倔犟愛惹事,我們先和他溝通一下?!? 是院長的聲音,聽起來特別諂媚,看來他口中這個這個鐘離先生應該身份地位不低。 “請把門打開,我現(xiàn)在就要看到他。” 男人的聲音聽著很溫潤,應該是一個很謙遜有禮還好看的人吧? “鐘離先生,這……” “咔噠一一” 走廊的燈光并不明亮,可以說是昏黃暗淡,只是對于已經(jīng)習慣漆黑一片的禁閉室環(huán)境的小孩來說,走廊照進來時燈光還是頗為耀眼的。 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光源,因而還是暫時閉起。 “噠噠噠!” 那個叫鐘離的男人似乎正在向他這邊走來,腳步聽著很是急促。 “對不起,”小孩感覺自己被摟進一個寬大溫暖的懷里,一個淡淡的幽香從男人身上飄進小孩鼻腔,似乎是在安撫著他不安的情緒,“我來接你回家了,阿賈克斯?!? 一 達達利亞自認自己記憶力不算太好,別說小時候的事情,可能只是隔一天的事情都要想好一會才能想起來,但和鐘離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他到現(xiàn)在都記得,連那日鐘離身上的香味和溫度都記憶猶新。 “阿賈克斯,你在看什么?” 達達利亞攏了攏肩膀上剛被覆蓋上的毛毯,回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他的養(yǎng)父,鐘離。 鐘離的年齡已經(jīng)是四字開頭,但只是從那張昳麗漂亮的臉來看的話,看不出他的真實年齡,和達達利亞站在一起看著不像父子,倒是像差好幾歲的兄弟。 “院子里有只貍花,最近每天這個點都溜進來曬太陽。” 鐘離順著達達利亞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只胖乎乎的大貍花,趴在有陽光照射的草地上呼呼大睡。 “你想養(yǎng)?” “不想,它看著不想是會被人類馴服的貓,想來只是來這借個地方睡覺而已?!? “你可以試著去和它接觸一下?!? “為什么?” 鐘離似乎沒想到達達利亞會這樣反問,愣了一下,隨即摸了摸達達利亞那柔軟的橙發(fā)。 “因為你看著很想去摸它。” “只是因為我想就可以嗎?” “對,你不需要太過于壓抑自己的欲望?!? 達達利亞看向庭院里的貓陷入沉思。 不需要壓抑自己的欲望嗎?可是,我親愛的養(yǎng)父,那是你看不到我真實的欲望,否則你絕對不會這樣勸告我的。 鐘離看了一眼達達利亞無意識抓緊毛毯的手,上輩子他的性格也是這樣別扭,對自己喜歡的東西從來都是旁觀,將自己的一切欲望都壓抑在心里,小小年紀活得像個苦行僧,絲毫他這個年紀的朝氣。 自己那會被迫接手他的撫養(yǎng)權(quán)時二十七歲,年輕氣盛,沒有耐心去照顧他的情緒,只是確保他生存無憂,可能于他算得上有恩,但不足以讓他拼上性命來保護自己,可他還是沒有絲毫猶豫沖上來將他推開。 一切發(fā)生得都太快了,他從一個孱弱但還有些生氣的病秧子到倒在地上沒了氣息的尸體前后不過兩分鐘,那一發(fā)子彈擊碎了他的心臟。 子彈在那具孱弱的身體里炸開,鮮紅的血和細碎的臟器碎末在空中潑灑開然后落在地上,那一幕直到現(xiàn)在時不時還會在他夢中出現(xiàn),已然成了他的夢魘,尤其最近離那個日子越發(fā)接近,這個夢也愈發(fā)頻繁。 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幸好”。 抱起倒在地上的達達利亞,抹去他臉沾染的血跡,鐘離仔細端詳后發(fā)現(xiàn)他這個養(yǎng)子臉很漂亮,哪怕因為劇烈的痛楚而扭曲了表情,依舊是能看出美人的底子,而且不是病弱那種柔美,而是很有侵略性的俊美,和他記憶中那個蒼白陰翳、跟在自己身后一言不發(fā)的小孩截然不同。 那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作為監(jiān)護人有多差勁。 幸好,上天聽到了他的祈愿,給了他一個重來的機會,重生醒來時他就迫不及待地去他曾經(jīng)呆過的孤兒院接他,同時也接觸到他過往的一角。 在接手達達利亞撫養(yǎng)權(quán)時他知道達達利亞此前過得并不好,但從來沒深究過。想來是因為他身體不好被嫌棄什么的,身體消瘦也是因為病的原因,畢竟達達利亞在他接手后也沒養(yǎng)出多少肉,他從來沒想到,達達利亞在孤兒院的過得日子竟是那般艱苦,戰(zhàn)時俘虜營待遇也不過如此,他抱住達達利亞的時候甚至能摸到他的骨頭! “怎么了,先生?” 回過神的達達利亞見鐘離神色不太對,喊了兩聲沒得到回應便捏了捏鐘離垂落的右手虎口的肉。 “嗯?怎么了?”鐘離看著達達利亞收回的手問道,“還有,就算你不愿意喊我父親,義父總該喊一句吧?” 達達利亞再次將目光投向庭院,“沒什么,難得看到先生你在出神?!? 鐘離沉默,這一世領(lǐng)養(yǎng)達達利亞也有十六年了,一開始那兩年達達利亞喊過他爸爸,后來不知道為什么開始喊義父,喊了大概四年,然后不知道跟誰學的開始喊他先生,一直喊到現(xiàn)在。而且隨著達達利亞年齡增長他的話越來越少,情緒也越藏越深,鐘離甚至有點懷念那個性格有點軟糯小娃娃了。 “罷了,去換套衣服,帶你出去吃飯?!? 達達利亞聞言神情微變,語調(diào)猶豫,“去哪里吃?” “是去萬民堂,香菱那小姑娘又研制了新菜,打算去嘗嘗?!辩婋x笑著摸了摸達達利亞的頭發(fā),“影經(jīng)過那次后發(fā)誓這輩子都不進廚房了?!? 達達利亞聞言回想起那次聚會雷電影端出那一鍋不可名狀之物,身體竟下意識抖了一下,讓人好奇那道料理究竟有何種威能。 二 從萬民堂出來時達達利亞在人群里看到兩道格外熟悉的身影,一黃一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顯眼。 “那兩個是空和魈吧?”達達利亞扯了扯還在和香菱交談的鐘離的衣角,輕聲道。 鐘離聞言跟香菱打了個抱歉的手勢然后朝達達利亞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魈,雖然有人群隔絕,但鐘離還是眼尖地看到空扣著魈的手,兩人的距離也不像是朋友間會有的。 “似乎是?!? 鐘離眉頭一挑,沒說什么,倒是笑著回過頭跟香菱探討剛才那道菜品的改進,仿佛并不關(guān)心兩人那微妙的距離。 達達利亞瞥了一眼那道還毫無知覺、似乎還很開心的黃毛,嘴角勾起了一點弧度。 回到家看著達達利亞把藥吃完后,鐘離稱公司有事,晚上不回家,讓達達利亞早點休息。 達達利亞對此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看著鐘離出門后達達利亞掏出手機找出熒的微信,發(fā)了一條信息。 在雪山跟著阿貝多做項目的熒感覺到手機震動,掏出來一看,是達達利亞發(fā)來的,只有一句話。 ——現(xiàn)在找胡桃有八五折優(yōu)惠。 熒看著這個信息覺得莫名其妙,找胡桃這個干殯葬業(yè)的干嘛?收錢打廣告?不能吧,摩拉克斯破產(chǎn)了?沒收到風??? “熒,幫我把那個試劑拿過來?!? “好。” 將手機息屏后塞回口袋,沒有細想達達利亞那條信息究竟有什么含義。 當晚熒發(fā)現(xiàn)自己一整晚都聯(lián)系不上空,聯(lián)想達達利亞那條莫名其妙的短信,似乎能理解了,大概率是他哥拱人家白菜的行為被發(fā)現(xiàn),被請去喝茶了吧。 唔……送嫂子禮物該送點什么呢?首飾?好像不太合適。投喂食物?不行,她哥會不高興…… 算了,去問問神奇的阿貝多老師吧。 另一邊,達達利亞正站在窗臺前和窗外那只貓大眼瞪小眼,他本來都要躺下休息了,聽到窗臺那傳來異響,想著會不會是小偷想通過一樓的窗戶進來偷竊就又爬起來去看看,結(jié)果看到那只胖貍花正帶著臭屁的表情站在窗臺前,見達達利亞走過來就用腦袋敲了敲玻璃,似乎在示意他趕緊打開窗戶。 達達利亞皺眉,這只胖貍花想干嘛?難不成是肚子餓了來討食? 胖貍花見達達利亞不為所動又用腦袋敲了敲窗戶,表情似乎比剛才更加臭屁了。 達達利亞見狀嘆息一聲,還是打開窗戶的插銷,準備放它進來后去廚房找點吃的給它。 鐘離對吃食頗有研究,會吃的人做菜基本也會兩手,加上達達利亞身體羸弱且需要忌口的食物眾多,他大部分的吃食都是鐘離自己下廚準備的,所以廚房里常備有食材,弄點肉給這只貓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窗戶向內(nèi)推開后那只貓還是站在窗臺上,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就那樣盯著達達利亞,仿佛在說愚蠢的人類還不快來抱我進去。 達達利亞再次沉默,一人一貓互相盯著對峙時,窗外的帶著濃厚露氣的夜風吹進來,哪怕房間里有暖氣,只穿了一套睡衣的達達利亞還是不禁打了個寒顫,再這樣吹冷風明天可能又要感冒遭鐘離好一頓訓斥了。 “唉,我干嘛跟只貓置氣啊?”達達利亞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伸手準備去抱那只胖貍花,“你要是敢咬我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胖貍花對達達利亞伸過來的手沒什么反應,表情雖然臭屁,但倒是意外的溫順。 達達利亞本來是想雙手掐著貓兩只前爪腋下抱起,但又想到這只胖貍花的體重,最后還是將右手伸向貓屁股,然后摸到一手溫熱。 達達利亞收回手發(fā)現(xiàn)上面全是紅色的液體,都不用聞也知道是血。 “你去哪里弄的這個傷口???” 達達利亞將胖貍花撈起,看到后腿血淋淋的傷口,鮮紅模糊的一片中還能看到那森森白骨。 “喵~” 這是達達利亞第一次聽這只胖貍花叫。 “知道了,我現(xiàn)在帶你去醫(yī)院?!? 達達利亞將窗戶關(guān)上,隨手撈了一件厚外套給自己套上便匆匆出門,萬幸在離他住的地方十來分鐘路程的地方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的寵物醫(yī)院。 達達利亞一路小跑,抵達寵物醫(yī)院時氣喘吁吁的,寵物醫(yī)院的前臺人員一時間沒分辨出來究竟是人需要治療還是貓需要治療。 “這……只貓,快!” 達達利亞將貓的后腿血淋淋的那部分展示給前臺,語氣急切,前臺也很識相地叫出值班醫(yī)生。 醫(yī)生做了緊急處理后便出來告知達達利亞胖貍花的情況。 胖貍花的傷處理后保住小命沒什么太大的問題,現(xiàn)在開藥帶回家也沒什么問題,但最好留在醫(yī)院觀察幾天,防止傷口惡化,不過這個中花銷嘛,自然不小,醫(yī)生將選擇權(quán)交給達達利亞。 達達利亞自然是選擇將貓留在醫(yī)院,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談何照顧一只受傷的貓,能花錢解決的問題花錢就好。 從醫(yī)院出來時間已經(jīng)到了凌晨一點,對于他這個受鐘離影響作息規(guī)律早睡早起的人來說,已經(jīng)是困意十足的時間了。 想著抓緊返回家中休息的達達利亞稍稍加快了腳步,在走到那條被林木遮掩的道路時達達利亞沒理由地覺得背后一涼,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三 “這就是摩拉克斯那個養(yǎng)子?怎么一點戒備心都沒有?這么容易就得手了?”達達利亞迷迷糊糊、將醒未醒時聽到對話聲,“不會抓錯人了吧?” “應該不會吧?我見過他跟著摩拉克斯一起吃飯,摩拉克斯全程都很照顧他,除了他那個被保護得極好的養(yǎng)子還有誰能有這待遇?” 達達利亞意識逐漸回籠,眼睛被蒙,雙手雙腳的束縛感和兩人的對話讓他迅速猜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他被綁架了。 只是,他們說的摩拉克斯是誰?先生?還是說他們綁錯人了? 可是在別墅區(qū)埋伏綁架不至于連被綁人的臉都記不住吧? 達達利亞腦子還是維持著平躺的姿勢,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試圖理清楚現(xiàn)在的狀況。 “管他呢,要是等下雇主來說抓錯人就殺掉埋垃圾場,一個樣,多死一個而已。” “也對,要是真的抓錯人,”男人頓了一下,然后奸笑兩聲,似乎在打什么壞主意,“這小子能大半夜出現(xiàn)在那里說明也是個富家少爺,要不我們……” “你想死別拉上我,你知道那個人手段有多狠?!? 這么看來主謀不在這里,這兩人大概率是隨時會被拋棄的打手。 只是聽兩人對話,主謀綁架的目的似乎不是勒索錢財,更像是通過綁架來報復那個叫摩拉克斯的人。 “我就說說,你這個人怎么連玩笑都分辨不出來呢?” “哼!” 就在達達利亞思索著當前狀況該怎么辦時,和空喝茶談心的鐘離正看著地上那只他頗為喜愛的玉杯沉思,他現(xiàn)在有股沒來由的心慌。 “鐘離先生?” 空自然能看出鐘離的不對勁,畢竟鐘離現(xiàn)在一身殺氣,一個杯子可犯不著他這般動怒。 “不好意思,”鐘離回過神看著空笑了笑,“其實小年輕談對象我們這些老的也樂見如此,只是魈這孩子打小命格不好,我們都心疼得很,見不得他受委屈,我這么說,小友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空被那雙金色的豎瞳盯得沒忍住打了個冷顫,鐘離雖然長得漂亮,但不說話時自帶不怒自威的氣場,被他這般盯著的空壓力自然陡升。 “我可以拿命發(fā)誓,往后余生我只有魈一個伴侶?!笨胀χ毖?,頂著鐘離審視的目光慎重地說出這句毒誓。 鐘離微瞇金瞳,“我希望你知道你這句話的重量。” “我知,食言者當受食巖之罰?!? 鐘離沒有接話,只是盯著空,空知道自己不能退縮,也就那么看著鐘離,良久聽得鐘離輕笑一聲,“他喜靜,下次注意?!? 空聞言松了口氣,鐘離這話意味著他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牽著魈的手不用躲躲閃閃了。 “好!” “他在外面等你,去吧。” 空愣了一下,鐘離派人請他過來喝茶時他沒和魈在一塊,而且兩人分開時魈還說自己今晚有任務,照理來說他應該不知道自己被請過來喝茶才對,難不成…… 空偷偷瞄了一眼面前這個位高權(quán)重的國安局局長,心里有了個模糊的猜測。 鐘離目送空離開后立即掏出手機。 “去阿賈克斯房間里看一下他在不在房?!? “先生,我正要和你匯報這件事,少爺沒在房里,我剛才調(diào)監(jiān)控看到十二點十分時少爺批著外套匆匆出門了,具體去向我正在調(diào)動周邊監(jiān)控查看?!? 鐘離頓覺如墜冰窟,他出事了。 “找!” “是!” 四 從鐘離辦公室出來、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牽著老婆手的空看著兵荒馬亂的的辦公室一頭霧水,看向魈得到的也是他迷茫的表情。 不過兩人的困惑很快就有了答案,達達利亞失蹤了。 那就難怪了,鐘離對他那個養(yǎng)子有多溺愛局里眾人有目共睹,對鐘離下手不會被整個國安局通緝,但敢動他那個養(yǎng)子,尸體燒了都能把你骨灰刨出來。 “你先回去吧。”魈難得主動抱了一下空,“我明天想吃杏仁豆腐。” “好,注意安全?!? 空心中可以和老婆光明正大在一起的雀躍已然被擔憂替代,他有預感,這次失蹤引出的必然是一場惡斗,他既擔憂達達利亞那個禍害真的出事,又擔心魈會因此受傷。 他不會勸阻魈去執(zhí)行任務,因為那是他的信仰他的工作,用愛和擔憂將魈鎖住不是他本意,這次行動他也不能參與,其一他不是國安局的人,其二他也有自己的任務,所以信任魈和鐘離的能力是他目前唯一的選擇。 “叮鈴鈴~” 鐘離正在快速瀏覽小區(qū)內(nèi)的監(jiān)控尋找達達利亞蹤跡時擺在一邊的手機響起,鐘離拿起一看,是一個無法追查ip的虛擬號碼。 “你好?!? 思索片刻鐘離還是選擇接聽,這部手機是他工作用的,能打進來的號碼絕對不可能是什么“先生你好,有買房意愿嗎”這種電話。 “你好啊,摩拉克斯,”電話那頭一道明艷的女聲通過話筒傳出,語氣平淡,像是許久不見的老友打電話來問候一般,“最近過得怎么樣?” 鐘離眉頭微皺,聲音沒有偽裝,他很輕易就能分辨出聲音的主人,是被他送進海底監(jiān)獄終身監(jiān)禁的奧賽爾的妻子,跋掣。 “還不錯,家庭和睦、身體健康,閑來無事就出門聽聽戲,挺自在的?!辩婋x帶著笑意回應,似乎兩人真的是老友間的閑聊。 砰! 鐘離聽著對話那頭傳來的瓷器碎裂的的聲音沒說什么,而是等著跋掣的下一句話。 “是嗎,許久不見,送你一份禮物聊表心意吧,”跋掣似咬著牙壓抑住怒氣念了一串數(shù)字,“431589。” 鐘離聽著對話那頭傳來的忙音放下手機,這組數(shù)字是暗網(wǎng)一個直播平臺的邀請碼,填對邀請碼可以直接進到相對應的直播間觀看內(nèi)容。 他大概猜到跋掣所說的禮物是什么了。 “0720。” 給甘雨發(fā)去一組數(shù)字,鐘離用電腦登錄暗網(wǎng)進到跋掣給到邀請碼的直播間。 “我還以為你還要一點時間才能反應過來呢。”跋掣轉(zhuǎn)著手里的槍,看著鏡頭笑道,“來都來了,接一下視頻吧,看不到你的表情我一個人演獨角戲也很無趣?!? 鐘離看著屏幕上彈出的視頻邀請點了同意。 “時光還真是優(yōu)待你,”跋掣看到鐘離那張幾乎和十七年前無異的臉似譏諷又似感嘆地來了這么一句。 “過譽。” "哼。"跋掣冷笑一聲后將鏡頭轉(zhuǎn)向一旁,“看著你那張臉倒是讓人想不到你還有這么大的一個養(yǎng)子?!? 跋掣鏡頭所對的自然是躺在地上的達達利亞,此時的達達利亞還是躺在地上,只不過姿勢變成側(cè)躺蜷縮,蒙眼睛的布被拿掉,原本干凈的臉上被劃開了兩道不淺的口子,滲出的血和地上的灰塵混合凝結(jié)在臉上,顯得骯臟又可恐。 跋掣拿著手機蹲下,空著的右手掐住達達利亞下巴硬將臉掰正對著鏡頭。 “真是一張俊俏又熟悉的臉呢,”跋掣用一種很懷念的語氣笑道,手上的動作卻不是那么干凈,拇指特意摁倒傷口處,說話間還特意用拇指來回碾壓傷口,血痂被這粗魯?shù)膭幼髋眩导t的血液再次從傷口流出,在痛感的摧殘下達達利亞無力地半睜雙眼,“這臉和零號有著八分相似,不過這雙眼睛,無論是這漂亮的幽藍瞳眸,還是看我的眼神,都和十七年前的零號一模一樣?!? “你想說什么?” 鐘離攥緊雙手,似是在壓抑自己的怒氣。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十七年前你沒救到零號,所以領(lǐng)養(yǎng)了和她有血緣關(guān)系的弟弟當做替代品,那么十七年后,我將這個替代品殺掉后,你又該去哪里找替代品呢?” 跋掣頓了一下,似是被自己的說法逗樂了一般笑出聲,笑得頗為歇斯底里,仿佛真的是什么很好笑的事情。 達達利亞努力地想挪動自己的臉,想從跋掣手里掙脫,但這一切都是徒勞,跋掣身為一名女子手勁卻格外的大,達達利亞的動作只是為自己徒增痛感罷了。 “他不是替代品。”鐘離板著臉冷然道,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也聽不出他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哦,是嗎?”跋掣猛地發(fā)力摁著在掙扎的達達利亞的腦袋往地上一磕,“你這話的意思是他和零號不夠像不配成為她的替代品?還是說,那個理智冷血的摩拉克斯現(xiàn)在真的成為一個三好父親了。” 鐘離沒有回跋掣的問題,“你想要什么?” 跋掣松開達達利亞,手指上沾染的血跡被她抹在達達利亞的外套上。 “摩拉克斯,你這是年紀大了反應不行,還是關(guān)心則亂?這么弱智的問題你都問的出來?!? 跋掣說著站起,拿過剛才放著一旁的手槍抬手就往達達利亞右手開了一槍,槍聲在這空蕩的房間回蕩著,震得達達利亞耳鳴發(fā)暈,掐得鐘離呼吸不能。 但子彈沒有貫穿達達利亞手臂,而是擦著手臂被水泥地彈飛到別處。 手臂的劇痛讓達達利亞本就不甚清醒的意識更加模糊,呻吟聲逐漸壓抑不住。 “你很清楚我要什么,但你不會給,”跋掣將腳壓在達達利亞剛才被子彈擦傷、不斷滲血手臂上,“我只要你切身體會和我一樣的、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痛苦。” “唔……” 鐘離聽著達達利亞微弱的呻吟聲,心臟和喉管都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掐住,上一輩子達達利亞死亡時的畫面再次在他腦海循環(huán)回放。 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能亂,要保持理智,但即將失去達達利亞的不安感還是將他圍繞。 “我看看,現(xiàn)在這個狀況,最多還能撐半個小時吧,”跋掣踢開達達利亞被她踩骨折的手,“零號當年硬抗了多久來著?五小時還是六小時?你現(xiàn)在才不到兩小時就不行了,明明是男孩子,身體卻是比姐姐弱那么多。” “不過你比零號幸運,零號到死都沒能等到摩拉克斯,連尸體都是大半個月后才被找到,而你的尸體我會好好送回給摩拉克斯?!? “呵,”達達利亞努力保持清醒,拼盡全力地用嘶啞的聲音嘲諷道,“敗犬之鳴令人厭煩,你可以不要說話嗎,我聽著頭疼?!? 跋掣抬手朝達達利亞大腿開了一槍,劇痛之下達達利亞最終還是失去了意識。 “嗨呀,這下子就只有十來分鐘了,”跋掣將直播用的手機放回支架上,重新給手上那支手槍換彈上膛,“本來還想和你多聊幾句的。” “你想和我聊什么?”鐘離蹙眉,沉聲問道 “比如這次你是否會為這個義子親自到前線,”跋掣用手槍一下一下地敲著桌子,“現(xiàn)在看來是我想多了,替代品就是替代品,遠沒重要到你會親自出面領(lǐng)隊?!? “聽起來你很遺憾?!? 跋掣沒有立即接鐘離的話,抬手朝窗戶開了一槍,“是有點,但在預料之內(nèi)?!? 砰——砰—— 說話間跋掣又連開兩槍,荒郊野嶺特有的寂靜以及她那優(yōu)越的聽力讓她確信自己這三槍全部擊中外面埋伏的人了。 七個人,還真是被小看了呢。 跋掣將手上的槍對準昏迷的達達利亞,然后對準鏡頭笑道:“這樣痛苦地躺在地上也怪可憐的,送他一個了結(jié),你看……” 跋掣話沒說完手上的槍混著血與肉應聲落地,失去半掌疼痛讓那張漂亮的臉扭曲得跟剛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一般。 “怎么可能,我明明……” “將定位設(shè)備丟在城南那個倉庫里了?” 鐘離接過跋掣沒說出口的后半句話。 “呵,他身上不止那幾個淺顯放在衣物鞋子里的定位器是吧?” “里面的人聽著,放下武器,舉手投降,否則我們就開槍了?!? 跋掣聽著外面擴音器傳來的聲音發(fā)笑,身體的抖動加速了傷口血液的流逝。 “這不是已經(jīng)開了槍嗎?”跋掣忍著劇痛要去撿自己掉落的手槍,“有他姐弟兩給我陪葬,黃泉路上倒也不算寂寞?!? 就在她即將拿到手槍時,另一發(fā)子彈穿過那扇破窗打到她身體上,但這次不是手而是肩胛骨,巨大的沖擊力帶得她整個人往后倒。 “哈哈哈哈哈哈?!? 聽著外面破門聲和腳步聲,跋掣肆意地放聲大笑。 來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三!二!一! 預想中的爆炸聲沒響起,破門聲倒是在跋掣在心中倒數(shù)到一后響起。 “搞事能不能挑個白天的時間???” 跋掣順著聲音來源看去,是一個紫發(fā)雙馬尾的小女生,頭發(fā)有點亂,白皙的臉也被泥土弄臟了。 “你知道大半夜被挖起來頂著睡意拆炸彈是很痛苦的事情嗎?”不知道是不是起床氣,女生看著有點神神叨叨,“你還分兩處布置,害的我拆完城東又要跑到這繼續(xù)拆!” 跋掣原先不在乎的神情聽到城東時巨變,不可思議四個字寫在臉上。 “來個人給她處理一下傷口,局長那邊應該是要活的?!迸聪虮灰蝗横t(yī)生團團圍住的的達達利亞的方向,道。 重傷的跋掣沒有掙扎,而是忍著痛意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生看了她一眼,然后將那臺手機拿下放到跋掣面前。 “你從什么時候知道的?” 鐘離沒有回答跋掣的提問,只是用那雙漂亮卻又不帶任何感情的金瞳透過屏幕看著她。 跋掣見鐘離這個態(tài)度,似乎是自己想明白了什么,隨即大笑。 “明明知道我會對他下手,為了讓我放松警惕還是任由他被我的人帶走嗎?你果然還是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摩拉克斯啊?!? “不是?!辩婋x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柔和了不少,“他既不是你所想的替代品,也不是我可以隨意割舍的誘餌,他是我會舍命相護重要之人?!? 跋掣沒有接話,只是緩緩閉上眼睛,嘴角還掛著諷刺的笑。 女孩見狀立即蹲下用手去摸跋掣頸動脈,皮膚雖然還是溫熱的,但頸動脈已經(jīng)停止跳動。 “她死了?!? 鐘離并不意外,跋掣本就是時日無多才會回璃月搞這么一出。 “達達利亞那邊情況怎么樣?” 女生將手機攝像頭轉(zhuǎn)回后置,向鐘離展示達達利亞那邊的情況。 “唔,情況,不太好,七七,會盡力的?!? 正在給達達利亞做緊急處理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白發(fā)長辮的小姑娘,雖然話說的磕磕絆絆的,但手上的動作卻格外伶俐。 “玉衡星,你帶人去跋掣的住址搜查看看,能安裝如此數(shù)量的炸彈定是有勢力在背后推波助瀾,這次我要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知道?!? 女生掛掉視頻,點了幾個人跟著她離開這個破舊的倉庫。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