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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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可能含有角色性格不符合東方project原作設(shè)定、世界觀設(shè)定不符合東方project原作設(shè)定的內(nèi)容。作者已經(jīng)努力進(jìn)行過考證，力求包括地理學(xué)、植物學(xué)、宗教學(xué)等在內(nèi)的各方面不違背常識。雖然幻想鄉(xiāng)不能被常識束縛，但是我們還暫時去不了。請同好多加指教！

神社院子里的雪掃得很干凈，但是房頂和鳥居上還是積了一層雪。麻雀都怕冷地縮在屋檐下。我和靈夢倒是顯得很不怕冷，她只是比平常加了一條圍巾。 我們順著臺階往山下走，靈夢應(yīng)該沒有考慮到今天會出門，不過即使考慮到，她也不會把一條山道上的雪全都掃干凈的。下了幾十級后，我在拐角處停了一下，抬頭往神社望去，鳥居背著光，映照著灰白的天空。應(yīng)該是早就過了中午，不知道繼昨晚的大雪后，今天會不會再下。 風(fēng)應(yīng)該是比上午更呼嘯，太陽再也不會出來了，云層很厚。我出著神從拐角邁步，直到失重感打斷了這沒完沒了的出神。以一種變幻的視角，世界變成了萬花筒……急速的我地視野又變黑。 臺階上結(jié)了冰，我摔了下去，看起來頭埋進(jìn)了雪堆里。面部被冰冷刺痛，額頭卻另有一種燒灼感，終于喚醒了我渾身的傷口，猛地傳來了酸痛和寒意——那是因?yàn)樯仙綍r候衣服早就被劃破了吧，我怎么就找不到路了呢…… 我拒絕起身，就這樣躺在雪里也不錯，晚上再下大雪，掩埋了我才好，又不會冷，又不被人看到。

有急促的腳步聲。一只手把我拉了起來。我有一種全身散架的感覺，心里很不樂意。靈夢的另一只手把她的圍巾圍在我脖子上，然后想背起我。我掙脫她，歪歪扭扭的回到小道上。 “不用，我要走?！?她過了一會追上來，攙著我。我這次沒有拒絕。 有的地方，石板臺階已經(jīng)破碎乃至消失。應(yīng)該慶幸雪沒有完全化掉，不然我們有的地方或許就要踩著泥坑前進(jìn)。也有不好的，就是冰也很多。 即使是下午，小道上依然顯得冷清，畢竟這樣的山和這樣的神社，基本沒有人有到訪的熱情的。即使是鳥和動物的足跡也是很少的?；蛟S只有窮困至極的才會出來。 我和身體溫暖的靈夢挨著往山下蹭。山上的柳杉冬天不落葉，又落葉。它們一年四季都有葉子在樹上，也一年四季會往下掉枯葉。它現(xiàn)在能黑著樹冠挨在光禿的櫻樹旁，是現(xiàn)在陷在雪里的那些枯葉的結(jié)果。 風(fēng)越發(fā)緊，接近山底的地方，竟比山上的神社還凜冽。光禿的櫻樹偶爾抖動枝條，而柳杉卻翻涌著樹冠，那些枯枝敗葉更猛烈的砸下來。如果是去年春天，那是完全相反的吧…… 我們順著山腳小道往人里的方向走。地上開始有一些腳印，結(jié)冰的或是新踩的，人類的或是妖怪的，那我不在乎，我一概當(dāng)成自己留下的，或許是我上山時太混亂了呢。

天色在暗下來，從灰白越發(fā)貼近路旁的樹冠和枯枝。就像我孤獨(dú)的坐在永不開幕的舞臺前，現(xiàn)在連帷幕后透出的光也在暗淡?；蛟S劇院都要關(guān)門了。遙遠(yuǎn)的拐角處，有一個人影從櫻花樹旁邊上到了小路。那是“人影”么？ 不得不相信那是人影，因?yàn)檠譀]有心思下雪天砍柴的，他們也不需要。 靈夢比之前更暖和了，我在盯著一本書出神，好幾分鐘沒聽靈夢和人里居民的談話。 “……您也是神通廣大！我們這種人，也都指望您吶！” “隨手而已。” 砍柴者跟著我們，或許是覺得安全。我也能一直盯著他手里的書。他卻把書揣到懷里了?！鞍ミ?，別弄濕了好書啊……” 原來是天上又開始飄雪了。這一次的雪不同于昨晚，它不值得我在意了，或許是它們的晶體小如鹽粒吧？ “欸，您是……啊，您是村口借書店的老板娘啊，您怎么弄成這樣子？” 我想通過往山上仰頭來回避這個問題，但是砍柴人似乎也不在意這個情況，“辛苦您了，您是那種坐在屋子里搞文化的人吶，這種苦差事應(yīng)該是我們這些粗人搞的……” 靈夢摟住我，小聲地問了什么，或許是因?yàn)樾÷?，所以我根本沒聽進(jìn)去。

“您們都是打小就是貴人！”砍柴人砸著嘴，把柴刀插進(jìn)簍子里?！澳纯?，這跟妖怪打交道，都是小時候就開始練的……” 靈夢對此不可置否，她在袖子里掏著什么。 “您一樣啊，您看看，這么一本書，我連幾句話都順不起來，還好封面認(rèn)識，這是早上在村里……”我盯著被掏出來的那本書，它裝訂得倒是很漂亮，封面寫的是『幻想……秘史』什么的。 “打小就得識字！您那滿架書，不都是學(xué)出來的……您幫我看看這本書吶？” 熱乎的書塞到了我手里，對我是一種刺激。我把機(jī)械地書翻過來，看清了原來看不清的剩下來一些字。書名旁是“射命丸文”，再邊上還有妖怪們的一些客套話。 我隨意翻開來一頁瞟過去，其實(shí)是一個完全沒必要的動作。帷幕不用拉開，我也知道后邊是什么。它的作用，是給我一種情感。 那一眼告訴我一個大概是博麗神社巫女地底卑鄙無恥淘金的故事，還和天人達(dá)成了某種大單交易。或許靈夢也在瞟著，不過我也不在意。我把這本已經(jīng)有些破損、被身體潮氣弄濕的書合上，還給那位居民。 “學(xué)歷史多好！”砍柴人把書揣回懷里，“能寫這種好東西，每天也不用出去上山砍柴，您說呢？” 靈夢把一張符塞進(jìn)我袖子里，粗糙的紙一碰到我的皮膚，我全身就熱起來，就像是回到了火爐旁，但是她的手很冷。 “差點(diǎn)忘了呀，平常那能夠輕易碰到您二位啊，勞煩您賜張符給我們這種腦袋別腰帶上的人啊，算是可憐咱啊……” 靈夢沒有看他，徑直把手里另一張符送過去。那人拍了拍手，合十又大大鞠了一躬，這些動作在行進(jìn)時是很容易導(dǎo)致摔倒的，砍柴人的背簍里掉下一些細(xì)小的東西來。

“……你像我家的大郎就這個都不會！還要做什么魔法使什么的，他也不看看他是那種人么？”砍柴人應(yīng)該是一暖和，進(jìn)而至燥熱了，很氣憤的樣子，背簍里也開始掉更多的東西?！澳纯茨┓畹?，那都是哪兩位神仙啊，和我們這種粗人，那就是不一樣。大郎就應(yīng)該老實(shí)點(diǎn)！他啊……” 沒有書盯著，我就盯著靈夢，她的黑頭發(fā)上已經(jīng)結(jié)了很多水珠和雪花了。 “……老老實(shí)實(shí)去讀書識字，將來也最好去搞歷史，這是好職業(yè)，好人，哪都要，村那邊哪家來著……”我對著靈夢伸出手去，但是又縮回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手臟得很呢。 “我們都了解過這些職業(yè)，都是為他好，魔法使，哼，那是哪家來著，真是不孝女……您說呢，魔法這東西，都是您們才能貴人駕馭的，那些龜兒子一學(xué)就走火入魔，數(shù)典忘祖了！”即使幫靈夢拂去了，雪也一直在下，除非她不在這片天空下呢。 “……讀完書的出路又有很多，你又像寫文章，那不好，都是編的，教人學(xué)壞，那些報紙哪個不是胡編亂造……”砍柴人又掏出那本書來，拿在手里，很欣賞的樣子，“還是歷史好，這東西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瞎編不來?！?我瞅準(zhǔn)機(jī)會抓住靈夢的手，把符塞回她袖子里。麻木的感覺立即回到我身上。就像熄燈的時候，光不會慢慢在你身上消逝。 “……天天地在外面瘋，和妖怪打交道，那是他能做的么？我就把他鎖家里……您說呢？欸，您說說呢？” 靈夢臉上飄紅，但是也沒看砍柴者?！澳撬麛嗄盍嗣矗俊?“又踢又鬧！哪個好管教……您們能不能去看看，教育教育他該干啥？”啪塔啪塔，有木柴掉地上了。 “還是不了。” 于是我和靈夢挨著，砍柴的人在前面走著搖著，木柴總算不掉了。三個人就無言地走路，只有雪的咯吱聲。

砍柴人一會望著柳杉的黑樹冠，一會望向路邊樹林深處，他等著妖怪蹦出來。 柳杉是高的樹木，我們離湖還是很遠(yuǎn)的時候，就可以透過樹干之間望見它了。我偏要走下坡到湖邊的道，靈夢拽著我，我猛地發(fā)狠掙脫她，順著小斜坡急促地溜下去，如果不跑下去，我就幾乎摔倒了。猛地跑讓我眼前又發(fā)黑了，我俯下身去，扶著膝蓋，我才發(fā)現(xiàn)衣服上真的是破爛了，撕出了巨大的口子。 靈夢又是急速的跑下來繼續(xù)攙著我往前走，順著湖邊走。有風(fēng)的時候，湖面是不會有霧的。順著湖岸結(jié)了冰，但是靠近湖心的地方，似乎還沒有完全封凍。這時候就顯得湖水比天空更加黑暗。人如果像我這樣，再吹著冰凍的湖水上吹來的毫無阻攔、恒久不變的風(fēng)，他們對此是不會有任何感覺的。但是靈夢又把符塞回我袖子里了，于是難得地，我又感受到了寒意。 黑暗的湖水和岸邊黑暗的樹冠，與灰暗的天空交界處，急速飛來一個黑點(diǎn)。這樣趕路，并不惹人在意，這可惜她非要飛到我們頭頂上再盤旋。這樣我們知道，這可不是“人點(diǎn)”。 身后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巢袢擞峙艿轿覀兏?，手上拿著柴刀，眼睛瞪大了，雙手撐開，受到了驚嚇又說不出話的樣子。這種樣子我們是不少見的。我記得鈴奈庵的斜對面有個人家，養(yǎng)了一只松獅……

“那是……妖怪……嗎……啊……” “你這個天氣還出來干嘛？” 肇事鴉天狗又繞了個圈，表現(xiàn)得很悠閑，“靈夢，這個天氣是容易出新聞素材的天氣啊……” “那你還是去別的地方找找吧！” 『文文。新聞』的主編飛走了?？巢袢梭@魂未定，一個勁地問著靈夢。 “嗯呢嗯呢，那是個記者?！?砍柴人放心了，又因?yàn)樗F(xiàn)在跟上來了，所以他自然就再次開始。 “嚇?biāo)纻€人！這個慫人，您看我說的，寫文章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這天氣出來的能是什么好東西！還是歷史好……”砍柴者又掏出了史書，不過我們二位聽眾現(xiàn)在都在看著湖邊的鳶尾花。 “這本書就寫了，啊，天上飛的那叫……” 湖邊的鳶尾花，現(xiàn)在不僅僅早已花謝，它們的長葉子也枯萎了。靈夢盯著另一些尚且綠著的。 “它們也很快會枯死。它們的根已經(jīng)爛了?！?“遇到了一定要……” 我們回到了往人里的路上。我想，我們沒走過的湖岸，鳶尾花還會活著嗎，還是這個湖的岸邊，再也不會有呢。只有湖風(fēng)還在追逐我們。岸邊繞半圈未免繞路，但是徑直從湖面上走直線飛行，更加繞路。

天色是真的恢復(fù)到昨天晚上的樣子，雪也是。人里的燈光卻不會了。 靠近人里的時候我們又聽到鑼聲和很多人的喧嘩聲?！肮怀鍪铝?！我就知道哪天就會有個妖怪在這條道上竄出來，這不是村里又進(jìn)了妖怪！”砍柴人應(yīng)該是被之前嚇過，又是因?yàn)榭拷巳死?，現(xiàn)在倒是不怎么害怕。 我昨天的出發(fā)地，現(xiàn)在也是我們的目的地，不是很遠(yuǎn)了。我的腳印已經(jīng)被其他腳印掩蓋?？巢袢伺R分別又是鞠大躬，柴火就又開始掉。“今天也真是走大運(yùn)，弄到這本書也是走大運(yùn)，又能識字又能教東西，回家讓大郎看看！讓他死心！” 我們向他道別。 “史書是好東西！搞歷史真的好……您二位可辛苦了！可別凍壞了身體?。　?鈴奈庵門現(xiàn)在變成虛掩著的了。門口我的腳印被新雪掩蓋。

我們推門進(jìn)去，靠門口扇形的積著薄一些的雪和霜。架子上一些書被吹下來了。靈夢架著我跨過它們，把我安放在藤椅上。靈夢把門鎖上，點(diǎn)亮了油燈，到后院先把凍起來的鍋砸開，然后煮粥。我在藤椅上迷迷糊糊的看著書架上被油燈照亮的書。 我的桌子上有一個很莊重的木匣子，但是它里面的史書卻很不莊重地被拖出來散開，上面落滿淚痕。 靈夢回來了，我在藤椅上燒得滾燙，靈夢燃起來爐火，意識模糊之中，她責(zé)怪我這樣了還非要在外面走回來，自己都病倒了。不過她也說不下去了，她也開始哭，淚水滴到我臉上，她就一邊哭一般給我喂飯。 意識模糊之中我卻很得意，我得意我太聰明了，我居然把靈夢請來了，這樣即使我病倒了，還有人能幫我。 ?? 幫我安排阿求的葬禮。 夜深了，油燈還能亮多久呢？它的光灑在滿屋的書架上，里面真是有不少史書。它的光灑在遺物上，灑在桌上的史書上，灑在『幻想鄉(xiāng)緣起』上，灑在幻想的史書上。

后記

啊啦，這是我第一篇真正意義上的同人作品呢。 是的，我熱愛同好，熱愛寫同好的故事，不過呢，如果不寫點(diǎn)幻想鄉(xiāng)的故事，總感覺是不入流的作者呢（笑）。 上面那是玩笑話，如果您仔細(xì)些，你會發(fā)現(xiàn)這里面還是有同好的故事的?？磥硎莻鹘y(tǒng)藝能了（霧）。 寫這個我很愧疚，不是我寫了刀（我拋硬幣決定把阿求寫死），而是因?yàn)榍楣?jié)的安排，您不得不吃幾遍刀子才能明白一些事情。 相信您看到結(jié)尾一定會自行再去倒一遍的！看到這里的一定都讀了兩遍吧！這個愿望很自私，但是我還是希望您多讀幾遍（霧）。 希望您多多指教了！ 我寫完這篇文章沒有什么感覺，或許得靠您了！ 衣玖之井

2023.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