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40k長篇】絕空與黑日 第二章
觀前推薦:使用耳機(jī)播放專輯《From Rotting Fantasylands》

鮮血從修士脖子的殘跡里緩緩涌出,烏列爾厭惡地一把推開他痙攣的尸體,后退著抹掉臉上粘稠的液體。那具尸體還保持著站立,像劇烈的癲癇發(fā)作一樣抽搐扭動不止。修士的手臂瘋狂地?fù)]舞著,更多的血從他豁開的手腕噴灑出來,濺在雕像和祭壇上。
就在烏列爾驚恐地緊盯著狂亂舞蹈的尸體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原本的胃里涌起一陣熟悉的翻騰感,那是艦船跳進(jìn)危機(jī)四伏的亞空間暗流的感覺。眩暈的感覺驟然襲來,他不得不抓住教堂的一把長椅,幾秒后他的萊曼耳適應(yīng)了維度間突然產(chǎn)生的空間差異,眩暈感便消失了。
這具猙獰的尸體還在拍打抽搐,失去了頭也拒絕倒下,烏列爾在空氣中嘗出了確鑿無疑的亞空間巫術(shù)味道。這個人其余的修士伙伴驚恐地呼喊起來,跪倒在地大張著嘴巴祈求庇佑和憐憫。有些意志更堅定的人則從長袍下拔出手槍對準(zhǔn)了那具揮舞的尸體。
“不!”烏列爾喊著,拔劍沖向那具可怕的活尸。而它也朝他猛撲過來,伸出雙臂,但烏列爾一劍掃過,把它從鎖骨直砍到骨盆,被削成兩半的活尸掉在地上抽搐著,但好在它已經(jīng)失去了之前那種駭人的活力。
“基里曼之血!”帕撒尼烏斯驚嘆道,一邊從死掉的修士身邊退開一邊在胸前劃著天鷹徽。“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烏列爾說,他跪在尸體邊上用修士的袍子擦拭著劍刃,禮拜堂的燈開始急促地閃爍起來。門外傳來哀號般的喇叭聲和鈴聲。
烏列爾平穩(wěn)地起身說道:“但我有預(yù)感我們很快就要知道了?!?/p>
他轉(zhuǎn)身跑向禮拜堂的門,從入口邊上的槍架上抓起他的爆彈槍。帕撒尼烏斯拎起他的噴火器跟著他沖進(jìn)了走廊,在他看清禮拜堂門外的景象時猛地停住了腳步。
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腫脹的拱形走廊,它像正處在惡魔的熱浪中一樣波動著,體積鼓脹扭曲到了原本的三倍還多。
“帝皇在上!”帕撒尼烏斯倒吸一口冷氣?!吧w勒力場一定失效了。亞空間正在涌進(jìn)來!”
“還有帝皇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烏列爾說道,對亞空間未知恐怖的恐懼讓他的脊椎一陣戰(zhàn)栗。如果沒有蓋勒力場保護(hù)艦船免受游蕩在非物質(zhì)界深淵里那些星際掠食者和惡魔生物的侵害,各種污穢的實(shí)體就會在船體里肆意妄為,虛無的恐怖和陰暗的幻影會在消退回亞空間前把人類撕個粉碎。
“來吧,”烏列爾喊道?!叭ンw育館。咱們得在太晚之前盡可能多召集點(diǎn)士兵?!?/p>
烏列爾和帕撒尼烏斯沿著走廊蹣跚前行,在這般空間錯亂面前像一對醉漢一樣跌跌撞撞地往前掙扎著,盡力保持平衡。尖叫和咆哮從前方傳來,但烏列爾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確認(rèn)前方的具體位置,那些聲音在他周圍狂亂地回響和畸變著。石質(zhì)走廊的地板和天花板似乎正在流動旋轉(zhuǎn),仿佛它們原本的結(jié)構(gòu)正在他眼前被分解開來。
鈴聲大作,前一秒緩慢而憂郁,下一秒又尖細(xì)響亮。盡管墻壁非常危險,兩個星際戰(zhàn)士還是以墻為引導(dǎo)奮力往前走著,每一步都給周圍的環(huán)境帶來了全新的瘋狂。
烏列爾以為他看到了一座高山,煙霧繚繞,從地板上升起然后立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猛烈開合的嘴組成的海洋。但是只要他一試圖仔細(xì)看過去,那片海也立即像發(fā)燒時的夢魘一樣破滅了。他看到帕撒尼烏斯不住疑惑地眨眼揉眼,顯然也正陷于同樣的困境。
一片顆粒狀的靜電充滿了烏列爾的視野,好像在他的頭骨里塞了一大群正在接近的昆蟲。他搖著頭,試圖甩開那些畸變,眼前的一切事物全都難以理解。
“我們還有多遠(yuǎn)?”帕撒尼烏斯喊道。
烏列爾靠在艙壁上站穩(wěn),感謝著它這片刻的穩(wěn)定,他又甩了甩頭,盡管這個動作讓他想吐?!拔覀冊趺粗??所有東西都在我看的時候改變了?!?/p>
“我覺得我們快到了,”帕撒尼烏斯指著走廊變寬的地方說,那里通向大理石標(biāo)記的中庭,盡管現(xiàn)在看來房間已經(jīng)上下顛倒,它的拱頂正在他們腳下打轉(zhuǎn),尺寸則完全扭曲得脫離現(xiàn)實(shí)。
烏列爾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向前掙扎,他們走進(jìn)不斷翻轉(zhuǎn)的中庭時,一陣強(qiáng)烈而令人作嘔的眩暈感絆住了他。烏列爾的眼睛告訴他他正在走過地板,然而他腳下的每一步感覺都是走在顛倒的圓頂那淺淺的凹面上。他穿著靴子的腳踩著中庭圓頂?shù)姆雷o(hù)玻璃,而那塊玻璃就是擋在他和亞空間之間的全部。
烏列爾透過圓頂向下看去,胃里惡心的感覺猛地涌上來,他跪倒在地,劇烈地吐了出來。一團(tuán)瘀傷般的病態(tài)顏色在玻璃外起泡旋轉(zhuǎn),這是亞空間本身的極端特質(zhì),對眼睛毒害嚴(yán)重。它的惡毒超越了簡單的丑惡外表,向著人類心靈深處不敢理解其噩夢般的潛質(zhì)的部分侵蝕過去。
烏列爾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被亞空間里一塊可憎的污點(diǎn)牢牢吸引,那里就像一塊灰黃的骯臟傷口,他卻無法把視線移開。就在他盯著那里看的時候,亞空間受到了他的注意力和思想回聲的攪擾,開始移動。邪惡可怖的事物開始從原始情感組成的湯鍋里塑造自身,烏列爾知道一旦看到了它可憎的深處誕生了何等可怕的東西,他會發(fā)瘋的。
一雙著甲的手抓住他,把他拽了起來,他能感到亞空間因他的心智這點(diǎn)微小的東西被奪走而涌起了微弱盲目的憤怒。
“別看了!閉上眼睛!”帕撒尼烏斯吼道,拖著烏列爾穿過了圓頂?shù)谋砻?。烏列爾還能感受到它持續(xù)不斷的召喚;它富饒的誘惑和保證只要他投降就屬于他的力量。他的眼睛仍在渴望亞空間那令人作嘔的壯麗,但烏列爾緊緊地閉住雙眼,以免它們把自己的靈魂出賣給非物質(zhì)界。
烏列爾和帕撒尼烏斯在氣喘吁吁和惡心之中爬出了中庭,遠(yuǎn)離了亞空間的虛假誘惑,他們走得越遠(yuǎn),惡心的感覺就越輕。
烏列爾抬頭看去,咳出一團(tuán)混著嘔吐物的粘稠唾液,說道:“謝謝你,我的朋友?!?/p>
帕撒尼烏斯點(diǎn)點(diǎn)頭:“在那兒,體育館的入口應(yīng)該就在那個回廊后面。”
“嗯,應(yīng)該是,”烏列爾贊同道,脫力地?fù)沃酒饋??!爸荒芟M€在那里?!?/p>
烏列爾跌跌撞撞地穿過回廊,轉(zhuǎn)向體育館的入口。
“哦不......”他看著眼前的東西喃喃道。
他本來期望能找到體育館石刻拱門的地方,現(xiàn)在變成了一扇巨大的黃銅大門:上面鑲著青銅和帶刺的鐵絲網(wǎng),通向一個長方形的土地競技場,寬約一公里,長有兩倍。而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個競技場沒有屋頂,上方只有一片撕裂的猩紅天空,黑色素瘤一樣的云朵點(diǎn)綴其中。這又是什么新的瘋狂?
尖叫、失控和瘋狂像被詛咒的人在折磨中發(fā)出的哀號一樣在烏列爾的顱內(nèi)回響,仿佛劇痛的玻璃碎片切進(jìn)了他的頭骨。
濃烈的鮮血腥氣撲面而來,他的胃在驚駭和憎惡中絞緊。
他們來這找的馬庫拉格第808團(tuán)還在這里,但是之前那群準(zhǔn)備為帝皇的榮耀而戰(zhàn)的男女士兵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只剩下還沒斷氣的碎片在地上血淋淋地尖叫著。
上百名士兵在地上翻滾著,身旁鮮血四濺,像是正在和某種地下的襲擊者搏斗。骨瘦如柴的手爪從深色的泥土里刺出,貪婪地撕抓著他們的身體,把他們往地下拖。烏列爾提著劍沖過了大門,感到自己的靴子陷進(jìn)了松軟肥沃的土地里,深紅色的液體從吸飽水的土壤里滲了出來。
骨頭和齜牙咧嘴的頭骨在深紅的土地上閃著白光,烏利爾這才發(fā)現(xiàn)地面根本沒有積水,而是完全被鮮血浸沒了。
他為這前景感到一陣目眩。多少人流光了鮮血才把這樣廣闊的一片空間浸泡得如此徹底?有多少血管被吸干了去填喂這片黑暗土地的邪惡饑渴?
烏列爾的厭惡被附近一個半身埋在土里的男人發(fā)出的慘叫痛哭打斷了。
“救救我!看在帝皇的愛的份上救救我!”他尖叫著。
烏列爾收回劍沖過去幫那個人,后者乞求地伸出雙臂。男人鮮血淋漓的雙手在他的手甲上直打滑,烏列爾只得抓住他的上衣把他從地上拖了起來,然而他立即看到這個人腰以下的皮肉,整個下半身的皮膚肌肉和血都被剝掉了,烏列爾驚恐地后退。就在他看著的時候,那片饑餓的土地馬上吞掉了這個垂死之人的殘骸,不愿意放走這一小塊肉。
烏列爾看著那些男男女女被血腥的地面吞噬,骨髓被從骨頭里吸走的駭人聲音在這個血腥競技場整塊的邊墻之間回響著,一種徹底的無助感充斥了他的內(nèi)心。
“帝皇保佑!不!”帕撒尼烏斯哀叫著,還在奮力試圖挽救一個號叫的女人免遭同樣的命運(yùn)。歡笑的身影像黑色的水銀一樣沿著競技場的墻跑過,隨著對數(shù)千人的大屠殺結(jié)束,血紅的天空中鋪開一片靈魂跳躍的舞蹈。
最后一個無助的受害者被拖進(jìn)血腥地面下饑渴的深淵后,競技場突然變得一片死寂。最后一具尸體剛從他們的視野中消失,競技場中央驀地爆發(fā)出一陣嘶啞的咯咯聲,烏列爾看到一條長長的巖石混凝土緩慢地從濡濕的地面升起。暗淡染血的鐵軌也隨之浮現(xiàn)出來,橫貫競技場的中央,消失在對面的墻里。
一陣嘶啞的呻吟打破了場內(nèi)可恨的寂靜,仿佛有上千個被困在他們知道永遠(yuǎn)無法醒來的噩夢里的人在發(fā)聲。
“神圣的帝皇,保護(hù)我們遠(yuǎn)離邪惡,賜予我們精神和肉體的力量去對抗你的敵人,在你的祝福下?lián)魯∷麄儯迸寥瞿釣跛蛊矶\著。
“太晚了,”烏列爾低聲說,拔出劍準(zhǔn)備和任何亞空間新放出來的怪物戰(zhàn)斗?!拔覀兪×??!?/p>
不...你們還沒開始......
烏列爾和帕撒尼烏斯都猛地轉(zhuǎn)身去找聲音的來源
“你聽見了嗎?”烏列爾問道。
“嗯,”帕撒尼烏斯點(diǎn)點(diǎn)頭,“我想是的,但那感覺...就像它就在我的頭里。有什么糟糕的事要來了,烏列爾?!?/p>
“我知道。但是不管發(fā)生什么,我們都會以勇氣與榮耀和它戰(zhàn)斗?!?/p>
“勇氣與榮耀,”帕撒尼烏斯應(yīng)和道,點(diǎn)燃了火焰噴射器噴嘴上的點(diǎn)火器。
“我們走,”烏列爾冷酷地說著,朝競技場中央滴血的月臺點(diǎn)了點(diǎn)頭?!安还苁裁礀|西來了,我們都會迎頭痛擊它!”
帕撒尼烏斯跟著他的前任連長穿過可怕地咯吱作響的地面,走向月臺。
他們踏上臺階時,嘶嘶聲的來源終于暴露了。
鐵軌間的每條枕木都是軀體和四肢拼成的,被某種黑暗的巫術(shù)連在一起,痛苦地扭動。他們在癲狂的譫妄中尖叫著,聲音慘痛萬分,令人心碎。雖然他不認(rèn)識這些臉,但他們的面部特征告訴烏列爾他們都是奧特拉瑪?shù)难},被這個可憎之地吞噬的人的靈魂無疑還在受苦。
無數(shù)的眼睛和嘴巴在流體一樣的枕木上攪成一團(tuán),用慘烈的聲音表達(dá)他們的痛苦,隨后被迫從有形變?yōu)闊o形,換成另一個靈魂來發(fā)泄它無盡的折磨。
面對此情此景,烏列爾感到仇恨在心中膨脹,他閉上了雙眼...
交錯存在的破裂晶體刺耳地互相撞擊剮蹭,從一個平面的墻壁上脫離,移動著發(fā)出不同頻率的共振。時機(jī)恰巧的回聲讓平面移動和改變;扭轉(zhuǎn)現(xiàn)實(shí)的角度,讓維度解鎖,在所有可能性之中舞蹈。
...然后他感受到了骨骼深處傳來令人作嘔的震動和空氣中蕩漾的不安,睜開了眼睛。從地面參差刺出的骨頭殘樁縮回了血腥的深處,那些呻吟的活枕木再次痛苦地哭叫起來。
鐵軌消失在這個空曠場地的墻面處的石刻開始滲出五顏六色的東西。
一圈圈折射光的波紋從砂漿中盤旋而出,像彎折的透鏡一樣扭曲了后面的景象。墻壁似乎在伸展,仿佛被吸進(jìn)了后面一個看不見的漩渦,直到只剩下一層深不可測的黑暗面紗蕩漾著,籠罩住一條通向瘋狂的隧道,隧道口周圍環(huán)繞著將死的尖叫顱骨。
扭曲的領(lǐng)域,一個宇宙和遙遠(yuǎn)的生命們共同流動著,連接起青銅色血跡上的每個時間點(diǎn)。在一場無處不在,無時不啟的旅程中,翁法洛斯惡靈讓自身從無到有。從它惡魔般的子宮中蜿蜒而出,身后只留下貧瘠的污穢和死亡。
翁法洛斯惡靈到來了。
盡管修士對翁法洛斯惡靈(Omphalos Daemonium)的萬鈞邪惡之力大加贊賞,但那只不過是對此物的殘暴偉力最微不足道的暗示罷了。咆哮聲從新形成的隧道口傳來,如同末日的狂妄主宰,翁法洛斯惡靈沿著血跡向兩個驚恐的星際戰(zhàn)士尖嘯著沖來。
巨大的骨頭活塞推動著它前進(jìn),鋼鐵制成的側(cè)壁隨著非物質(zhì)界的能量起伏。血腥的蒸汽從每個癲狂的骷髏臉鉚釘下噴出,受折磨的靈魂組成的車輪碾在下方的軌道上,吸食著死土里滲出的鮮血。
它瘋狂結(jié)構(gòu)的深處或許曾像是一臺古老的蒸汽機(jī)車,但未知的力量和扭曲的能量已經(jīng)將它變成了截然不同的東西。它到來的轟鳴之聲只能被人類那點(diǎn)可憐的已知五感之外的感官接收到,在現(xiàn)實(shí)的面紗之外縱橫交錯的位面間回響。
它身后跟著一輛黑鐵的煤水車和一列搖搖晃晃的篷車,它們的木架子上沾滿了時間悠久的血跡和穢物。烏列爾不用多想就知道一定有上百萬人曾被裝在這些地獄容器里等死,被這臺可怕的機(jī)器隨心所欲地帶到它可恨的目的地,最終被消耗掉。龐大的惡魔引擎減慢了速度,高聳的機(jī)器逐漸停在站臺邊緣時,下方的活枕木在折磨中幾乎叫到了失聲。
烏列爾覺得他似乎聽到了爆炸般的笑聲,還有扭曲的木門在被血銹蝕的走行車架上滑開時刺耳的尖叫聲。
一股股帶血的蒸汽從翁法洛斯惡靈的裝甲外殼間嘶嘶噴出,為自己的邪惡勾當(dāng)扭動不已,惡毒的笑聲在蒸汽表面蕩開。它們向著星際戰(zhàn)士們?nèi)鋭訒r每根卷須都會變得更粗也更像固態(tài),烏列爾開口道:“準(zhǔn)備好?!?/p>
煙霧的卷須毫無征兆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八個人影,每個都套著毫無特點(diǎn)的灰色鍋爐工作服和及膝長靴,小腿上捆著生銹的帶扣。他們的皮腰帶上都別著一排可怕的刀和鉤子鋸子。
他們的臉只是比例上像人,被剝?nèi)チ似つw的肌肉組織暴露在外,閃閃發(fā)亮。粗劣的縫合在它們的頭骨上縱橫交錯,每當(dāng)它們像嗅聞氣味來尋找獵物一樣扭頭時,烏列爾都能看到它們除了裂開的長滿尖牙的嘴以外毫無特征。它們沒有眼睛、鼻子或者耳朵,只有褪色的腫塊在無皮的顱骨上鼓脹起伏。
“惡魔!”烏列爾吼道?!翱稍鞯臇|西!出來死在我的劍下!”
一個惡魔拼湊而成的臉朝他轉(zhuǎn)了過來,它頸部腫瘤一樣的組織隨著它恐怖的欲望鼓了起來。這群邪惡的生物一個都沒有移動,只是滿足地看著兩個星際戰(zhàn)士,與此同時巨大的惡魔引擎?zhèn)让鎳姵鰸L滾的蒸汽云。隨著鎖扣松開的鏗鏘一聲,一堵厚重的鐵門吱呀開啟,一個巨大的身影踏上了站臺。
比他們高出一頭一肩的巨人聳立著,身披由鉚接的鐵板和融在一起的厚實(shí)硫橡膠組成,叮當(dāng)作響的機(jī)械裝甲。它生銹的裝甲外套了一條燒焦的圍裙,一頂焦黑的帶角王冠從面罩凸起的圓錐形頭盔里刺出。盡管盔甲做工粗糙,年久失修,但烏列爾還是能辨認(rèn)出來這是一套古老得不可思議的動力甲,就像幾千年前傳說中的戰(zhàn)士們所穿的那樣。焦糊血肉的臭味籠罩著它,伴隨著幾乎在噼啪作響一樣的墮落邪惡和無可抑制的憤怒感。
它的一邊肩甲上鑲嵌著星形鉚釘,另一邊則裝飾著一個古老惡意的化身,兩名極限戰(zhàn)士立即從克勞塞爾牧師每天的仇恨連禱灌輸給他們的正義怒火深處回想起了這個符號。一個露齒而笑的鐵面骷髏,在神圣的古代曾經(jīng)是一個為帝皇而戰(zhàn)的軍團(tuán)的紋章,然而現(xiàn)在只是無盡的苦惡與仇恨的象征,屬于帝國最有害的敵人:無法形容的邪惡和仇恨的戰(zhàn)士——混沌星際戰(zhàn)士。
“鋼鐵勇士......”烏列爾嘶聲說。
“伊斯特凡的叛徒,”帕撒尼烏斯低吼著。
那個身影拿著一根長長的鐵柄鉤鐮,寬大的弧形刀刃上銹跡斑斑,沾滿了紅棕色的污漬。一雙灼熱的黃色眼睛像病態(tài)將死的太陽一樣在頭盔下閃著光,身影踏著沉重的步伐壓了過來,無皮的惡魔也走到它身后站定。
“死尸喂養(yǎng)了新的火焰,血滋養(yǎng)了無面肉瘤(Sarcomata),而人的肉體將和我同行,”身影說道,它的聲音就像生銹的金屬在刮擦他們的頭骨。
它用一只燒得焦黑的手抓起那柄巨大的鉤鐮,不耐煩地在咝咝噴氣的惡魔引擎和其他車廂前揮了揮。
“來吧!”巨人轟鳴著說。“我給你們找來了目標(biāo)。服從于我,否則就讓屠夫(Slaughterman)把你們變成死尸 !我是翁法洛斯惡靈,我的意志驅(qū)動著這這具肉體,它會把你們變成尸體!現(xiàn)在過來!”
烏列爾甚至只是靠近這個混沌造物就開始感到惡心了。它難道真的認(rèn)為他們會愿意和這種邪惡的東西勾結(jié)嗎?那些沒有特征的惡魔,烏列爾猜它們就是翁法洛斯惡靈說的肉瘤,它們在站臺上散開,從腰帶上摘下了長長的鋸齒刀。
“勇氣與榮耀!”烏列爾喊道,躍向了最近的一只肉瘤,揮劍刺向它的腹部。他的劍徑直穿過了那個生物,它的形態(tài)則變成了一道嬉笑的紅色蒸汽柱。他驚訝地抽回劍,蒸汽在他身旁匯成了野獸形態(tài),刀刃劃開了他的臉頰,讓他痛哼一聲。另一只此時也猛撲上來,把生銹的刀刃刺進(jìn)了他的脖子。他扭身在武器刺傷超過一厘米之前擺脫了攻擊,并向新的襲擊者揮劍還擊。然而襲擊者又一次在他的攻擊砍中之前瞬間化為了蒸汽,烏列爾意識到自己因這一擊失去了平衡,另一把刀又劃開了他的臉頰,一直砍到了骨頭。
“燃燒吧,混沌污穢!”帕撒尼烏斯咆哮著,向高大的鋼鐵勇士噴出一團(tuán)燃燒的钷。揮發(fā)性的化學(xué)火焰饑渴地舔舐著巨人的身軀,但火剛一熄滅,巨人身上的火也跟著消失了(but no sooner had the fire taken than it guttered and died)。
那個生物發(fā)出一陣轟鳴的大笑,在競技場里回蕩著?!拔乙言诨鹧胬锂?dāng)了千百年的囚徒,活物卻認(rèn)為它能燒死我!”
帕撒尼烏斯甩開他的噴火器去掏手槍,但是混沌生物以一種與它笨重外表不匹配的迅捷沖上前來,焦黑的手指一把掐住帕撒尼烏斯的喉嚨,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烏列爾揮砍著包圍住他的肉瘤,他每一劍刺擊和橫掃都只砍中了咯咯笑的蒸汽卷須,它們消失后又重新出現(xiàn)在別處割傷他。凝結(jié)的血糊在他的臉上,他知道自己無法再與這樣的敵人戰(zhàn)斗多久了。
他看到身披銹蝕盔甲的巨人把帕撒尼烏斯拎了起來,把他扔進(jìn)了翁法洛斯惡靈一開始走出來的鐵門里,烏列爾沖向了這頭混沌生物。他無法擊敗能隨心所欲消失的敵人,但他發(fā)誓這個上古時代的叛徒一定會死在他的手上。他向鋼鐵勇士一劍斬去,劍刃環(huán)繞著清亮的火焰,能同樣輕松地切開盔甲和肉身。
劍正中敵人的胸膛,然而劍刃只是在它盔甲的厚重鐵板上砍出叮的一聲脆響。烏列爾大吃一驚,收回手臂準(zhǔn)備再次攻擊。但他還沒來得及出手,鋼鐵勇士的拳頭就轟在了他的臉上,把他仰面砸到了站臺另一邊。
他努力想恢復(fù)知覺,但肉瘤圍住了他,熏黑的手指饑渴地伸了過來。它們的觸碰感覺就像碰到了飽含蠕動蛆蟲和新生幼蟲的腐肉。那一張張死皮面具離他的臉只有幾厘米,它們的呼吸聞起來就像爐火燎烤的尸體。起伏的臉在他周圍移動,仿佛在品嘗他的氣味,它們可怕的怪力把他牢牢釘在了地上。
“肉瘤喜歡你,極限戰(zhàn)士......”巨人大笑著跨過站臺朝他走來?!八鼈兪潜毁x予了形態(tài)和目的的精神腐蝕。也許它們感受到了某種親屬感?”
其中一只肉瘤把嘴朝他裸露的頸部伸去,烏列爾等待著死亡降臨,但翁法洛斯惡靈顯然還有比殺了他們更重要的目的,它不耐煩地咆哮起來。
無皮的惡魔群發(fā)出順從的嘶嘶聲,把烏列爾從站臺上搬了起來,抬著他走向通往龐大惡魔引擎的鐵門。
灼燒的空氣和熟肉的惡臭撲面而來,當(dāng)他被抬進(jìn)去的時候,烏列爾知道這回他們是真的完蛋了。
(本章完)

好久不見啊各位!
真是可怕的一章啊......

Nero's Day At Disneyland這個樂隊——就是一開始推薦的那個專輯——我好喜歡,以后我要是畫混沌相關(guān)的東西就要用他們的曲子當(dāng)bgm。本來給這個專欄畫了頭圖,但是難看死了...還是下次再說吧。(那張圖的psd刪了所以現(xiàn)在連描個輪廓出來重畫也不行了......)
但是我順手畫了這個?。ň癫。?/span>

下面又是阿龍的碎碎念部分了
1.要是“Holy Emperor!”通俗點(diǎn)能翻譯成“我的天”的話,那極限戰(zhàn)士用基里曼的名字表達(dá)感嘆的時候通俗點(diǎn)是不是可以翻譯成“我的媽”(?)
2.b站的專欄沒有斜體選項,那些劃刪除線的句子在原文里是斜體。
但說真的我覺得刪除線還挺適合敘述亞空間低語之類的...有那種“本該不可見的東西出現(xiàn)了”的感覺。我好想吃燒烤啊
3.軌道出現(xiàn)之后你倆的對話好認(rèn)真,設(shè)定上講你倆也不會很害怕(雖然文中大量horrified發(fā)生),但是你倆看上去真的很像嚇壞了之后互相打氣的樣子()。
4.翁法洛斯惡靈 Omphalos Daemonium:
Omphalos在希臘語里的本意是“肚臍;浮飾”,也另指用來表示“地球的肚臍”的圓形石雕。在希臘神話里宙斯放出兩只相向而飛的鷹,它們在德爾斐?Delphi?相遇,于是此地便被定為地球的中心,人們在老鷹相遇的地方建立了石雕作為紀(jì)念,就是下圖這個東西。不過這個石雕在環(huán)地中海的很多地方都有。我們都知道捏他了很多希臘要素的鋼鐵勇士的母星是奧林匹亞,德爾斐這個地方和古泰拉的奧林匹亞一樣,也是“泛希臘圣地”,這里傳說是阿波羅每天駕車啟程的地方,還發(fā)布非常有名的德爾斐神諭。(音譯又長又繞,不如就翻譯成肚臍惡魔或者石墩子惡魔......)


下章預(yù)告:

困...困死了...昨天通宵今天白天也沒睡,溜了溜了,我們下章見。
感謝你的觀看(利卡特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