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夢》連載:099【回首向來·麒麟傳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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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說到,三國年間,東吳麒麟門興起,在南方搜尋麒麟下落。北國壯漢胡雄因不滿麒麟門手下做派與之交惡,于茶館中大打出手,道人左慈亦在現(xiàn)場。


鐘詡知道手下人辦事向來不講理,只是他急于尋找麒麟,人手不夠,門下擴張的太快了,才使得好些流氓惡人也混雜其中。他忙鞠躬,給左慈賠禮道歉:“手下弟子無禮,是鐘某疏于管教,礙了真人的法眼。真人不如給鐘某賣個面子,將他們放了吧?!?/p>
左慈見鐘詡本人還算恭敬有禮,便作個順水人情,解了眾紅巾漢子和胡雄的咒。眾人欲再招呼胡雄,被鐘詡厲聲訓斥幾句,討個沒趣,又聽掌門人說了一個“滾”字,便灰溜溜撤下了。
胡雄好生謝過左慈,對鐘詡卻是隨意拱手,并不待見。鐘詡也不和他計較,請他們都坐下,又要了一壺好茶,親自給左慈倒上,順便也給胡雄倒了一碗。胡雄見這管事的比狗腿子懂事得多,連忙笑道:“客氣,客氣?!?/p>
鐘詡敬了左慈一杯茶,說道:“真人,世間見過麒麟的人沒有幾個,我雖號稱麒麟門掌門,卻也一直無福得見。不過您的道法高深,見多識廣,民間都說,真人年逾百歲,卻鶴發(fā)童顏,想必是飲過麒麟血的?”
左慈只道:“麒麟共有七只,一曰冰麒麟,二曰炎麒麟,三曰金麒麟,四曰風麒麟,五曰玉麒麟,六曰木麒麟,七曰墨麒麟。這七只神獸,乃是真龍七子。”
鐘詡大喜:“真人果然是知道詳情的。那你?”
左慈道:“金麒麟曾在八十年前現(xiàn)身,貧道向它求了幾滴血飲了。當時貧道還未學道法,未能提升法力,卻得以延年益壽。”
鐘詡一拍大腿,興奮得差點跳起來:“看來傳說都是真的!晚輩冒昧,想知道這金麒麟現(xiàn)于何處?何時再現(xiàn)?”
左慈道:“本月初黃龍現(xiàn)世,想來離麒麟現(xiàn)身,也不遠了。不知鐘掌門因何故,非要一飲麒麟血呢?”他心想,金麒麟生性善良,身軀碩大,行動不便,我若告訴你金麒麟的藏身之處,你這麒麟門這么多人,人人都想喝一口麒麟血,只怕那麒麟要死。
鐘詡道:“真人,明人不說暗話。我欲飲麒麟血,是為了增強功力,提升武學境界?!?/p>
胡雄笑道:“誰人不知,鐘掌門已然武功超群,再想提升,也太過貪婪了。”
左慈也道:“武學固然永無止境,但應憑一己之力探求。若借助外力,實乃投機取巧,不免為同道不屑?!?/p>
鐘詡道:“二位有所不知,鐘某本不在乎名聲,這般強求進取,只為了給一家老小報仇罷了?!?/p>
胡雄好奇地問:“仇家是誰?連你也打不過嗎?”
鐘詡道:“實不相瞞,殺我全家老小五口的,就是那‘北辰刀魔’凌績!”
“咳咳!”胡雄聽了這個名號,口中涼茶正欲下咽,突然噎在喉嚨,又溜進了氣管,嗆得他咳嗽不止。
左慈道:“貧道聽聞,杜陵凌氏有一把家傳的北辰刀。此刀寒氣異常,能令持刀者淪入魔道,殺人如麻,不得自已?!?/p>
胡雄緩過氣來,也道:“正是,咳咳,俺也聽說,那北辰刀魔已經(jīng)橫跨六州,殺了兩百多人。他總是趁夜入室,殺人全家的。”
鐘詡道:“不錯,那持刀之人,若魔性不深,白天日光普照之下,勉強還能自控。到了晚上寒氣充盈時,他便淪為魔鬼,以殺人為樂。真人,鐘某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將這魔頭正法!我不單是要為自己報仇,也是為了世人太平。”
胡雄拍案道:“好!鐘掌門大義凜然,以身犯險,老子服你!”胡雄這個直腸子,剛才還對鐘詡不以為意,現(xiàn)在聽了他幾句話,突然就變了臉。
左慈道:“那凌績自然是該殺的……既然如此,貧道就告訴你金麒麟的所在,你去找它求一點麒麟血即可,不可貪多?!?/p>
鐘詡道:“真人放心,飲麒麟血的只有鐘某同麒麟門中的三位高手,我們四人合力,定能斬了那凌狗!”
左慈微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卻道:“那個壯漢胡雄沒有腦子,被你的偽善給唬住了,道爺我活了一百多歲,也像他一樣好騙嗎?你們本領(lǐng)再高,也不過是血肉之軀,那凌績已然淪為魔頭,麒麟門的高手就算幾十人、上百人合力也未必打得過他;退一步說,就算是你鐘詡報了仇,難道就會將麒麟門就地解散?想必你還是要當一方地頭蛇,繼續(xù)欺壓百姓吧?!我不妨偷梁換柱,告訴你風麒麟的所在,風本無形無相,飄忽不定。讓麒麟門的人去捉它,肯定是一輩子也找不著。那凌績自然是該殺的,我早就注意到此人的可怕,已經(jīng)尋訪高手游俠十余年了。我要找的人,可比你們這些烏合之眾靠譜得多。”于是他道:“金麒麟在嵩梁山。”
云夢澤附近的千峰萬嶺之間,一條條蜿蜒“長蛇”在山間奔走。細看下去,那七八條“長蛇”原來是千百人排成的隊伍。那些人全部穿著紅衣,頭裹紅巾,是麒麟門的人。
鐘詡立在山頭,看著自己的手下在山中蜿蜒縱橫地游走,嘆息道:“左慈那個老妖道,似是口出妄語,誆我門人!”他已經(jīng)在這片山中找了一年,近兩個月真的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
“掌門人,左慈這廝本不安分,屢屢誆騙前朝諸侯,屬下早說不要輕信之?!闭f話的是麒麟門金麟堂的堂主洪英。
可是鐘詡身邊另一人道:“非也非也,欲要成事,必須要有耐心。既然我們除此之外已毫無線索,只能再多些沉著了?!?/p>
“護法言之有理。我們便多一分耐心吧。”鐘詡道。
那位被鐘詡稱作“護法”之人,是個青春年少的公子。他風度翩翩,白衣白笠,站在鐘詡旁邊。瞧他的位次,像是比麒麟門的幾大堂主更加尊貴??墒撬绱四贻p,怎么會有這般待遇呢?
一陣山風吹過,那位公子的白笠揚了起來——此人容貌俊朗、眼角高挑,正是玄門弟子李擷扇。而他的身后,站著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卻是楊擷湲。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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