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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武俠小說《天下之大》第一卷 滿庭霜02

2021-01-28 11:35 作者:楚荊風(fēng)  | 我要投稿

第二回 觀亡者千鑄尋毒魔 見奸佞若海投信忠


“第一個死的人,是城東萬隆綢緞莊的賬房先生,姓吳,叫吳森淼,死在綢緞莊內(nèi),第二個死的人,是個江湖賣藝人,綽號‘楊三刀’,死在連盛客棧一樓大通鋪上,第三個是城西方宅的護院,名叫成仲錦,死在前院內(nèi)?!?/p>


半個時辰后,辛千鑄從接手連環(huán)殺人案的風(fēng)影衛(wèi)那里得到了死者信息,這三個人之間完全沒有關(guān)聯(lián),互相之間都不認(rèn)識,若不是他們的死法一致,根本不會有人將其聯(lián)系起來。


一個月的時間,看似充裕,卻根本不夠,一來,那些風(fēng)影衛(wèi)也是剛接手這些案子,所能提供的信息極為有限,二來,眼下還沒找到兇手的作案動機和作案規(guī)律,除非直接撞到兇手行兇,否則,就算給辛千鑄三個月,他也找不到兇手。


“快快快,前邊早點鋪子里又死一個,趕緊過去瞅瞅?!?/p>


正當(dāng)辛千鑄自覺陷入困境時,幾個閑漢叫嚷著從他身邊掠過,辛千鑄心頭一凜,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但他還是下意識地跟著一起跑了過去。


隨著距離老李頭的早點鋪子越來越近,眼前又多了不少湊熱鬧的人,辛千鑄雖然氣惱這些人擋住了他的道路,卻更怕打草驚蛇,只得耐著性子,從人群中慢慢往前擠。


此時已有不少六扇門的捕快攔在門口,辛千鑄人高馬大,雖沒能擠到最前面,但他仍憑借身高優(yōu)勢看清了其中情況。


“寫:死者,男性,少須,甲字臉,身形削瘦,年紀(jì),五十歲左右,死因,中毒,尸身右臂被斬下,置于屋中桌上……?!?/p>


早點鋪子里,仵作正在其中驗尸,但見他將老李頭的尸體翻看后,朗聲說道,身旁有人在填寫尸格,圍觀之人雖不敢高聲議論,卻都在竊竊私語。


“這是……第四個了吧?”


“不不不,你看,這老李頭死得樣子不對,前仨我都聽人說過,死得可邪乎了,哪像這樣一目了然。”


“怎么邪乎了,你給我們說說?!?/p>


“我也是聽說啊……就那三個人,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全身都是白霜!”


“你就扯吧,這什么節(jié)令,還白霜。”


“真的,騙你是孫子,尸體及其周圍都覆蓋了一層白霜,現(xiàn)場更是寒氣逼人,像是霜凍憑空出現(xiàn),將人活活凍死那般。”


反正事后能跟六扇門直接索要案件相關(guān)的事物,辛千鑄便不再去看那仵作驗尸,而是微微側(cè)過身,支起耳朵去聽圍觀者的議論。


要說邪乎,在普通百姓看來確實邪乎,事實雖然如此,卻并沒有他們說的那么夸張,辛千鑄在北鎮(zhèn)撫司里雖然人緣不好,但在工作交接時,那些人也不敢有所隱瞞,將初步驗尸結(jié)果和已知內(nèi)容都給了他。


死者及尸體周圍,確實覆蓋了一層如若白霜的東西,卻不是霜,也沒有那些人口中的寒氣逼人,倒是有幾分類似于豆腐發(fā)霉后長出的“毛”,那些風(fēng)影衛(wèi)也沒忘了告訴辛千鑄,兇器有很大幾率,就是玄衣社的“滿庭霜”。


當(dāng)然,他們這番“好心”提醒,除了例行公事外,更多的,還是想要看看辛千鑄怎么和玄衣社進行“交涉”,畢竟,社主可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被破格敕封為寧國公,在朝中有著“九千歲”之稱的趙信忠。


“喲,總旗大人,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


辛千鑄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便打算進去“敘敘”,其他見仵作已將死尸驗完,正在用烈酒凈手,尸體也被人拿白布給蓋上,便紛紛散去,不曾想,辛千鑄剛穿過人群走到門口,陸壬等人便一眼瞧見了他,生怕對方是來詰難的,連忙迎了上去。


“聽說這地方死了人,便來湊個熱鬧!”


辛千鑄漠然應(yīng)道,說話間,已將他們?nèi)齻€推開,兀自進了早點鋪子,抬手便要去揭蒙在尸體上的白布。


“大人,這不合適吧?”


但凡死尸,先要由仵作驗看,并填寫尸格,之后,現(xiàn)場陳設(shè)和死尸本身,不得挪動,直到順天府的官員前來復(fù)驗,方才能夠挪動,若與尸格有差,相關(guān)人等便會受到責(zé)罰,是為“死尸不離寸地”,故而,陸壬他們再害怕,也不敢讓辛千鑄隨意觸碰死者,急忙上前阻攔。


“不碰可以,那咱們來算算賬,今天早上,因為你們?nèi)齻€攪局,導(dǎo)致‘千面鬼盜’得以逃脫追捕,本官因此被指揮使大人訓(xùn)斥……?!?/p>


辛千鑄聽罷當(dāng)即停了手,隨即冷笑道,說話時,目光不住地從他們?nèi)四樕蠏哌^,聲音也是越來越冷,雖未說完,可言下之意卻已十分明白,若是執(zhí)意不讓他查看尸體,便會讓陸壬等人為“千面鬼盜”的逃遁擔(dān)負(fù)責(zé)任。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驗尸不可,畢竟,就算是風(fēng)影衛(wèi),也不能壞了規(guī)矩……這樣,你們?nèi)齻€把死者的詳細(xì)情況說一說,這檔事,我暫時就不和你們計較?!?/p>


辛千鑄眼珠一轉(zhuǎn),改換了表情,皮笑肉不笑道,他雖沒有林建興那樣切換自如,可也深知其中“精髓”,只是平日不愿如此罷了。


“死者姓李,具體叫什么名字卻是不知,旁人通常都叫他老李頭,前兩年搬到這里,他家的醬肉可是一絕,就這么死了,還真有點可惜呢!”


陸壬見事情尚有轉(zhuǎn)機,當(dāng)即將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如同竹筒倒豆子般盡數(shù)說出,生怕說得慢了,對方會改主意。


“醬肉?!?/p>


辛千鑄聽到陸壬說出這個詞后,心頭一凜,目光隨即落在桌上,之前用血寫得字,此時已變作暗紅,當(dāng)他看到“十香肉”三個字的時候,臉色當(dāng)即變得很難看,隨即問道:“你們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十香肉?”


“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是用十種香料腌制的肉唄!”


宋冰莫名其妙道,但答案卻與事實相去甚遠(yuǎn)。


“十香肉……就是人肉?!?/p>


辛千鑄苦笑道,“想必你們沒少到這里來吃吧?”


“大人您的意思……老李頭用人肉做成醬肉售賣,不可能吧!”


陸壬聽罷,臉上表情陡然變得十分古怪,因為他早上剛吃過老李頭的醬肉,而且以前也沒少在鋪子里吃過,若真是人肉,肯定會把他惡心死。


“當(dāng)然不可能。”


辛千鑄故作失望道,就算果真如此,為了“安撫民心”,也只能予以否認(rèn),他一邊搪塞三人,一邊在心里暗自思索著什么,玄衣社是皇帝授意趙信忠建立的,其職能是在暗中替皇帝處理異黨,與風(fēng)影衛(wèi)的光明正大不同,他們干得都是臟活,只能暗中進行。


這也導(dǎo)致風(fēng)影衛(wèi)之外,再無人知曉玄衣社的存在,因為都是皇帝的鷹犬,為了避免被自己人“誤會”,同時也為了防止那些“死而復(fù)生”的人渣肆意妄為,玄衣社曾向風(fēng)影衛(wèi)北鎮(zhèn)撫司遞交過一份殺手名冊,其中詳細(xì)記錄了這群殺手的各種相關(guān)信息。


這份名冊在北鎮(zhèn)撫司內(nèi)部曾被傳閱過,雖過去許多時日,但辛千鑄仍有幾分印象,而“售賣十香肉”這幾個字,則讓他想起了一個叫李四清的人,此人在多年前被捕,除了殺人,他還將死者尸體烹煮后進行售賣,據(jù)說小半座城市的人都受其所害,性質(zhì)極度惡劣。


至于老李頭究竟是不是李四清,辛千鑄也不敢確定,只能在回去查閱相關(guān)卷宗后才能予以解答,而陸壬等人,在聽到他否定的回答后,不禁松了口氣。


“如果這些案件全都涉及到玄衣社的話,確實有點棘手,畢竟,趙信忠為了鞏固自己的權(quán)利和地位,免不了要假公濟私,只是不知道為何要殺死那些無關(guān)之人,而且還是被‘滿庭霜’所殺。”


辛千鑄卻沒三人那般輕松,反倒因為老李頭可能是玄衣社的人而眉頭緊鎖,玄衣社素來行事詭秘,就算名冊在手也找不到上面所記錄的任何人,除了擔(dān)任玄衣社督主的趙信忠。


只不過這位“寧國公”眼下勢頭正盛,各方巴結(jié)他的人,能從趙府排到德至門,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的總旗說見就見的,除非請風(fēng)影衛(wèi)的指揮使林建興出面,可那樣的話,怕是又要被克扣功勞,每每念及此處,辛千鑄就覺得腦仁疼……


“大人,您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眼見辛千鑄臉色忽然陰沉,陸、宋、鮑三人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卻也不想讓他在案發(fā)現(xiàn)場就這么一直待下去,免得待會順天府來人不好看。


“死因呢?尸格上怎么寫的?!?/p>


辛千鑄被這聲詢問打斷思緒,瞥了眼地上的死尸,沉聲詢問道。


“死于中毒,手臂是死后被切下的?!?/p>


宋冰連忙應(yīng)道。


“中毒?”


辛千鑄聽罷微微一怔,隨即上前,將那截斷臂拿在手中仔細(xì)端詳,但見那條斷臂皮膚微微有些發(fā)黑,斷處血液已干,嗅之有淡淡的甜膩香氣。


“大人……這斷臂也是尸體的一部分,您要不……先放下?”


三人本以為辛千鑄問完話就會離開,不曾想,對方直接將那截斷臂拿在手里,雖然沒動老李頭的尸體,可手臂作為尸體得一部分,按規(guī)矩,也不能動,但木已成舟,只得硬著頭皮勸阻道。


“給我找塊布來?!?/p>


可辛千鑄并未理睬他們,反倒提出了要求,三人為了讓他趕緊走,硬是從內(nèi)衣袖子里扯下一條布來,滿臉疑惑的遞了過去。


辛千鑄接過布條,將其團起,用力按在斷處,硬是破開結(jié)痂,蘸滿尸血后,方才將之收入懷中,他不懂毒,所以需要找專業(yè)人士鑒定一下,做完這些,連聲招呼也沒打,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早點鋪子,三人本就求之不得,又豈會在意他的失禮,見他離去,險些樂出聲來。


正所謂:“撿漏去關(guān)廟,問事在鬼街”,這是圣都建立后在民間流傳的一句話,關(guān)廟便是關(guān)帝廟,廟前常有來往客商在此售賣,因為逢初一、十五有大集,各色人等皆會在此,許多毛賊也會趁機銷贓,為了快點出手,往往將價格壓得很低,故而會被識貨者撿漏。


至于鬼街,便是圣都西南處的一條廢街,據(jù)說,當(dāng)年天下大亂,群雄并起,洛陽城作為必爭之地,被一方勢力占據(jù),后來太祖攻打洛陽,兩邊人馬激戰(zhàn)了數(shù)日,這方勢力雖然全力抵抗,卻是節(jié)節(jié)敗退,最終被逼入鬼街,饒是如此,仍以兩邊民房為壁壘,繼續(xù)抵抗。


為逼這幫人投降,太祖下令縱火焚街,對方卻是寧死不降,被烈火活生生燒死在這條街的民房內(nèi),火滅后,兵丁們從民房廢墟中搬出數(shù)百具焦尸,太祖念其忠義,便下令將焦尸葬于城外,并且建冢立碑,以示紀(jì)念。


縱然如此,這條街在重建時仍是詭事頻出,以至于建好后,也沒人敢在此居住,最終被廢棄,卻成為圣都邊緣者的棲息地,這些人雖然困苦,卻總能打聽到各種消息,故而,這里也變作情報交易的集散處,這才有“問事在鬼街”這句話。


鬼街,千毒坊。


這里原先是家廢棄當(dāng)鋪,十幾年前,被“毒魔”盧鴆改造成了千毒坊,專門******、毒物,因為精通藥理,盧鴆本人也會做些解毒的事,只不過,他從不開價,你自己估摸著付錢,給多了沒事,若是給得少,他便在解毒的同時,再給你下別的毒。


“老規(guī)矩,五兩銀子?!?/p>


辛千鑄自幼喜歡聽故事,尤其是他父親講得那些真人真事,其中便有千毒坊,而盧鴆與辛羽晟是舊識,也曾到家吃過幾杯酒,正因為如此,他才將那布條帶過來,請“毒魔”盧鴆驗看驗看,豈料對方認(rèn)錢不認(rèn)人,隔著木頭欄桿,伸出一只干若枯骨的手來。


“盧叔,好歹是我爹的舊相識,能別這么市儈么?”


辛千鑄聽罷,不禁眉頭微蹙。


“嘖嘖,身在鬼街,不談交情,再說了,正因為與你爹是舊相識,我才收你五兩,若是換作旁人,我得要十兩銀子?!?/p>


盧鴆不以為然道,話音剛落,手心里就多了一小錠銀子,以及那條沾了毒血的布條,盧鴆收回手后,卻將布條丟開,先拿出藥鋪抓藥的那種小秤,把那錠銀子稱了三遍,見份量上沒有半點缺少,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拿起布條,開始驗看。


“嗯……你這布條是從哪里得來的?”


盧鴆仔細(xì)端詳了半天,又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繼而從身后木架上取下幾個瓷質(zhì)藥瓶,依次往布條上滴里面的藥,沒多久,黑褐色血跡慢慢變淡,與此同時,辛千鑄嗅到陣陣令人作嘔的腥膻氣味,連忙掩住鼻子,正要開口問詢,卻被對方反問道。


“城西一家早點鋪子,掌柜老李頭被人發(fā)現(xiàn)中毒而死,且死后被人斬下了手臂,我從斷臂上沾了點尸血,你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辛千鑄沉聲應(yīng)道,說罷,便急切的追問道。


盧鴆漠然道,話音剛落,隨即將那布條湊近身側(cè)油燈的火焰上,但見黑煙一掠,那布條瞬間化為烏有,不等辛千鑄質(zhì)問,他便拋出了問題:“殺人的辦法有很多,不少物美價廉的毒藥可以達(dá)到這個效果,但此人所中之毒卻很是稀有,區(qū)區(qū)早點鋪掌柜,何至于此?”


“果然……。”


辛千鑄雖然不能理解盧鴆焚毀布條的原因,但他也因此而確認(rèn)了老李頭的身份,定是烹煮人肉售賣的李四清無疑,此人罪大惡極,死便死了,可他的死,卻給辛千鑄帶來了一個巨大的麻煩。


“看來你心中已有答案……這種毒,普天下,只有玄衣社會買,也只有他們會用?!?/p>


盧鴆雙手按桌,身體猛地向前傾,將臉貼在木頭欄桿上,壓低聲音說出了答案,作為辛羽晟的舊識,他曾聽對方在酒醉時提及過,彼時并未在意,眼下,辛千鑄拿著沾有毒血的布條尋來,盧鴆在分析出老李頭中了什么毒后,當(dāng)即想起了這個被稱為玄衣社的殺手組織。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還是給潘若海當(dāng)小旗官吧!”


辛千鑄聽罷苦笑道,如果真是趙信忠讓人弄死自己的手下,那根本沒有查的必要,只能說是點子太背,竟被卷進了這種事里。


“那三個人,保不齊也是玄衣社的鬼。”


念及此處,辛千鑄忽然覺得思想通透許多,雖未回鎮(zhèn)撫司衙門找名冊查閱,卻基本能夠確認(rèn)另三個死者的身份,想到這里,辛千鑄只覺得腦仁更疼了,他身為風(fēng)影衛(wèi)總旗,本就夠不著趙信忠,若這些人真是對方下令抹殺,那還怎么查案。


“如果是玄衣社的自我清理,根本沒必要這般‘聲勢浩大’,甚至連‘滿庭霜’這樣的頂尖暗器都用上了,只為處死幾個手下……這說不通?!?/p>


然而,在用力揉了揉太陽穴后,辛千鑄發(fā)現(xiàn)了漏洞,如玄衣社這般的殺手組織,若為震懾朝堂上的不臣之心,用上“滿庭霜”倒也說得過去,可處死幾個手下,未免太奢侈了,更何況這些人渣早該死在刑場上,如此只會讓世人發(fā)現(xiàn)他們還活著,引得民怨沸騰。


“難道這才是兇手殺人的原因?”


辛千鑄沉吟道,他坐在盧鴆對面,臉上表情陰晴不定,時不時自言自語,已然將對方給忽略了,直到欄桿里面的盧鴆擊掌提醒,他才收回思緒,卻是連招呼都不打一下,直接起身離開了千毒坊……


“啪——!”


寧國公府的書房內(nèi),趙信忠掃了眼那群靜默如石像的“親信”,忽然將手中茶杯猛地摔在地上,嚇得這幫人齊刷刷地跪倒在地,要不是因為書房的地板太硬,恨不得把整個腦袋都給塞進地里。


“說話呀——!”


趙信忠看著這幫戰(zhàn)栗不止的“酒囊飯袋”,忍不住怒聲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盡管在朝堂上,他的地位僅次于皇帝,可趙信忠比誰都清楚,當(dāng)今天子,并不像外界傳言的那般昏庸,單從組建玄衣社這件事,就能窺得一二。


十日內(nèi),三人死于“滿庭霜”,不用問,對方肯定是奔著玄衣社來的,作為督主,趙信忠比辛千鑄掌握的信息要更多,這些年,玄衣社內(nèi)“陳新更迭”,那些失去價值的殺手會被暗中處理,因為全都中了慢性毒藥,所以從未出現(xiàn)過問題,直到最近。


也正因為如此,趙信忠才會無比費解,最麻煩的,倒不是那幾個死人,而是皇帝一旦發(fā)覺玄衣社失控,便會讓外力介入,予以清除,而他作為玄衣社督主,恐怕是在劫難逃。


盡管趙信忠跟前有無數(shù)人溜須拍馬,可他內(nèi)心十分清楚,自己眼下所獲得的一切都是皇帝給予的,而他想要取回,也僅僅只需要一句話。


縱然趙信忠在朝中黨羽林立,看上去權(quán)勢熏天,可其中又有幾人真能依仗,更何況,風(fēng)影衛(wèi)已經(jīng)摻和進了這件案子,只要指揮使林建興能讓皇帝相信玄衣社失控,那他趙信忠就算活到頭了。


“啟稟主子,風(fēng)影衛(wèi)北鎮(zhèn)撫司總旗辛千鑄求見?!?/p>


正當(dāng)趙信忠滿肚子邪火無處發(fā)泄時,府中下人從書房外走了進來,卻是隔著老遠(yuǎn)就跪在地上,聲音雖低,卻無比清楚,每個字都落在了趙信忠的耳朵里。


“怎么就派了個總旗過來,林建新那個老東西,未免也太小覷咱家了吧!”


趙信忠聽到下人稟告后,不禁皺起眉頭,他早就料到風(fēng)影衛(wèi)會找上門,不曾想,對方竟然只派了個總旗,這些日子雖被幾起命案攪得寢食不安,卻也不至于被如此輕視,頓覺胸中怒火升騰,厲聲斥道:“不見!”


那下人見主子生氣,連忙起身倒退著離開書房,可他剛要邁出大門,卻又被趙信忠叫了回去:“回來。”


“不知主上有何吩咐?”


那下人回頭后,仍是跪在之前那個地方,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讓他進來?!?/p>


趙信忠稍作沉吟后,下達(dá)了指令,隨即坐回到椅子上,再次掃了眼那群“親信”,而后長長地嘆了口氣,他在朝廷內(nèi)的黨羽雖多,卻無一人來自風(fēng)影衛(wèi),總旗雖然只是個正七品的武官,在京中好似芝麻綠豆一般,可他來自風(fēng)影衛(wèi),這便容不得他小覷。


下人得了命令,應(yīng)諾后,倒著退出書房,他跨過三道院門,方才來到門口,辛千鑄仍在那里等著,眼見那下人面無表情的走過來,心中一凜,卻沒有挪動腳步。


“辛大人,請隨我來?!?/p>


那下人走到辛千鑄面前,低著頭,輕聲回復(fù)道,說罷,便轉(zhuǎn)身向里面走。


“居然愿意見我,看來是做賊心虛??!”


辛千鑄見狀微微一怔,隨即加緊腳步跟上去,心中不禁思忖起來,趙信忠在朝中可謂如日中天,此時愿意見他,多半是和案子有關(guān),很有可能是為了探林建新的口風(fēng),可惜,辛千鑄是為了查案而來,而非受到上司派遣,要是讓對方知道真相,必然會吃閉門羹。


想到這里,辛千鑄暗暗下定決心,在從對方嘴里撬出有用信息之前,絕不能讓他知道真實情況。


“你就是辛千鑄?這么年輕就當(dāng)總旗了,不簡單?。 ?/p>


沒多久,二人便來到會客廳前,那下人沖廳內(nèi)做個“請進”的手勢后便緩步離開,而趙信忠早已等在那里,在看見辛千鑄走到會客廳后,便以“先聲奪人”的方式拿過話語權(quán),這是趙信忠被敕封為寧國公后第一次主動等人,足見他對風(fēng)影衛(wèi)指揮使林建興的忌憚。


“慚愧,子承父業(yè)罷了!”


辛千鑄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客氣,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表面上卻還是不卑不亢,欠身施禮后,淡淡應(yīng)道。


“你爹可是辛羽晟么?我聽說他是風(fēng)影衛(wèi)‘四大天王’之一,可謂是朝廷的棟梁?!?/p>


趙信忠瞥了眼身前的辛千鑄,拋出了第二個問題,仍與辛千鑄的來訪無關(guān),這是他的慣用伎倆,在下人去給辛千鑄引路的時候,他就從幕僚那里獲悉了對方的身份和背景,前兩個問題雖然無關(guān),卻能“拉近”兩人的距離,令對方稍稍放松警惕。


“承蒙大人記得,家父已過世一年多了?!?/p>


辛千鑄漠然道,他已然意識到趙信忠是在給自己挖坑,眼下的寒暄,不過是過場話,念及此處,當(dāng)即擺出油鹽不進的樣子,再次施禮后,抬頭頂著趙信忠,開門見山道:“在下今天冒昧前來,是想問詢玄衣社的一些事,還望大人能坦言想告?!?/p>


“哈哈哈哈,辛大人還真是盡職盡責(zé)?。 ?/p>


對于辛千鑄略顯無禮的回應(yīng),趙信忠仍是微笑著回應(yīng),卻是皮笑肉不笑,說罷,那張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睦夏槤u漸沉了下來:“涉及人命案子,自當(dāng)知無不言,不過,咱家可得把丑話說在前面,我雖是玄衣社督主,平日卻常常侍奉在皇上身邊,未必能告訴你什么?!?/p>


“大人的意思,是玄衣社并不在您的掌控中么?”


辛千鑄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他本就看不慣這些雞犬升天的閹人,事已至此,索性便壯著膽子,將一頂大帽子直接扣在了對方腦瓜頂上。


“辛大人什么意思,莫不是在質(zhì)問咱家?”


趙信忠顯然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大膽,要知道,縱然是朝中重臣,對他也是畢恭畢敬,秉筆太監(jiān)雖然沒有品級,卻是離皇帝最近的人,很多事,在朝堂之上可能會爭論不休,久久沒有定論,反倒是這些“近人”,只消用一兩句話,就可以讓皇帝拍板。


“不敢,只是這些案子牽扯太多,正所謂:人命大于天,望大人不要為難下官。”


面對趙信忠的厲聲質(zhì)詢,辛千鑄依然是一臉風(fēng)輕云淡,既然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算徹底豁出去了,反正天塌了有大個的頂著,今天就算得罪這位“大大人”,也得把案子掰扯清楚。


“辛千鑄,你他媽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我草菅人命,你,你給我滾!”


趙信忠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他能接見辛千鑄,純粹是看在林建興的面子上,要不是顧忌風(fēng)影衛(wèi)那邊的態(tài)度,又豈會把一個小小的總旗放在眼里,可對方卻一再挑戰(zhàn)他的耐心,當(dāng)即便撕破了臉皮,近乎咆哮的吼道。


“行,我這就回去跟指揮使大人匯報。”


辛千鑄眼見趙信忠怒火沖天,卻是不以為然,他早就料到趙信忠不會輕易吐露真相,反正對方和林建興在朝中歷來是相互制肘,礙于這一層關(guān)系,就算是氣炸了肺,趙信忠也絕對不敢上鎮(zhèn)撫司衙門對峙,念及此處,辛千鑄不慌不忙地應(yīng)道。


“我他媽……?!?/p>


趙信忠氣得語塞,卻也無可奈何,要不是因為這些天玄衣社出了問題,他真想讓那幫人辦點“私活”,把辛千鑄給“處理”掉,可他越是氣急,對方就越是氣定神閑,反倒讓趙信忠覺得無從下手,甚至懷疑,這貨就是林建興派過來“惡心”自己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辛千鑄心里清楚,已經(jīng)不可能再問出東西來,既如此,也沒必要再繼續(xù)待在這里,當(dāng)即施禮告辭。


“林建新,你這殺千刀的老狗,好膽——!”


趙信忠已是氣得火冒三丈,甚至容不得辛千鑄走遠(yuǎn),就已怒不可遏的破口大罵起來,辛千鑄聽在耳朵里,卻沒把對方的謾罵放在心上,甚至在臉上顯出幾分得意的笑。


正所謂隔墻有耳,幾個較為親近的幕僚就候在會客廳外面的墻根處,二人的對話,他們也聽了個七七八八,愣是被嚇出一聲冷汗。


趙信忠是什么人?那可是當(dāng)今圣上跟前的大紅人,在朝中已然是權(quán)勢熏天,別說像這樣跟他對話,就算是站在趙信忠面前,也免不了膝蓋打顫,恨不得趕緊給對方磕一個,辛千鑄不過是個區(qū)區(qū)七品的武官,怎敢如此放肆,這不是找死么?


“大人……您……消消氣?!?/p>


待辛千鑄氣定神閑的離開會客廳,這幫人忙不迭地沖到廳內(nèi),但見趙信忠正在廳內(nèi)來回踱步,氣得眉毛都立起來了,當(dāng)即上前勸慰。


趙信忠自從被敕封寧國公后,已經(jīng)很久沒人敢這么和他說話了,盡管“寧國公”對他來說只是個象征大于實質(zhì)的稱呼,與真正意義上的寧國公也有很大的差距,再也不是當(dāng)年那個為了躲債而被逼凈身入宮的卑賤太監(jiān)了。


“滾滾滾,都給我滾——!”


正因為如此,趙信忠的脾氣秉性也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今的朝堂上,也就只有皇帝能讓他“笑臉相迎”,否則也不會被辛千鑄氣得五臟六腑都擰巴在一塊了,對于幕僚們的勸慰,他是半點都沒聽進去,直接揮手趕人。


那些幕僚也知道趙信忠此時正在盛怒之中,便各自告辭離去,趙信忠則繼續(xù)踱步,發(fā)泄心中怒意,直到過去半柱香時間,才頹然坐到一張?zhí)珟熞紊稀?/p>


若是別的官員得罪了他,三品以下,直接讓他卷鋪蓋走人,再嚴(yán)重點,尋個由頭,抄家滅門也是可以的,至于三品以上,雖有些麻煩,卻也能找到辦法解決,可以說,除了皇室和風(fēng)影衛(wèi),再無任何人能讓趙信忠感受到威脅。


而風(fēng)影衛(wèi)之所以讓趙信忠頭疼,除本身直接受命于皇帝,擁有先斬后奏的特權(quán),自建立之初就凌駕于百官之上外,更因為風(fēng)影衛(wèi)歷任指揮使都不參與黨爭,在朝中始終保持絕對“中立”,也不允許麾下任何一人與朝中官員走近。


“主,主上……有個叫潘若海的人求見……。”


許是因為發(fā)現(xiàn)趙信忠已經(jīng)傾瀉得差不多了,之前給辛千鑄引路的下人來到廳內(nèi),小心翼翼地向他稟告道。


“潘若海……這名字有點耳熟,似乎是風(fēng)影衛(wèi)那邊的人?!?/p>


趙信忠此時已不像方才那般怒火中燒,理智再次占據(jù)了他的頭腦,在聽到這名字時,稍稍愣了愣,隨即下令,讓對方將潘若海引入廳內(nèi)。


“在下潘若海,是風(fēng)影衛(wèi)北鎮(zhèn)撫司的總旗……我是來棄暗投明的!”


沒過多久,潘若海就走進會客廳內(nèi),眼見趙信忠臉上不好看,當(dāng)即跪倒,整個人更是近乎貼在地上,顯得很是“虔誠”,而他的聲音,更是堅定無比……


原創(chuàng)武俠小說《天下之大》第一卷 滿庭霜02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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