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一瓶魔法藥水]馬嘉祺//璀璨煙火
禁上升禁二改二傳
私設(shè)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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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配BGM:Sweet Love—泰妍
這一生想和你賞無數(shù)的燦爛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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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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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馬嘉祺?!我不要!”陳女士還在苦口婆心繼續(xù)勸導(dǎo)我,說馬嘉祺怎樣好,架勢大有把馬嘉祺夸出花來。我忍著翻白眼的沖動(dòng),一字一句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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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從國外回來,我不想早早嫁人?!睕r且是個(gè)花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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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我人在國外時(shí)便有所耳聞。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勤,我的父母和他父母自小相識(shí)。用他們話講那是一條褲子長大的人。我和他在一起那就是親上加親,要鞭炮齊鳴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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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不要。”我冷若冰霜義正言辭拒絕,陳女士想繼續(xù)說,被我一口打斷,“第一,我剛回來,不想嫁人;第二,馬嘉祺我原來和他玩在一起是小時(shí)候不懂事,現(xiàn)在讓我嫁給他就是無稽之談;第三,我和他沒有感情基礎(chǔ),況且馬嘉祺在我這里的信譽(yù)一直都不好,難道你想讓我嫁紈绔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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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番話顯然惹陳女士不快,她眉頭揚(yáng)起,怒不可竭扇了我。灼熱疼痛感如磅礴海浪席卷我,少許時(shí)間身上敏感神經(jīng)拔地而出迅速蔓延。大把大把的熱潮自耳廓蔓延至全身,充斥著疼,很疼。我抵上右臉火辣的唇角,舔舐著,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掌錮后的溫度并沒有與之消失,相反的如??吭诖斑叺膱?bào)喜鳥,駐留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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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顫抖著手,無措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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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她一連幾個(gè)對(duì)不起,迫切想要得到我的諒解。右臉的火燒感似細(xì)小氓針刺在臉上,我足足楞了十秒,回過神緩慢地抬起頭?!皩?duì)不起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她著急的想要補(bǔ)救,伸手去觸碰我的右臉,我偏頭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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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吧,我回去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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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著雨,噼里啪啦的打在葉子上,一聲聲響。我站在門外,看雨勢漸漸變大。夏季七月,卻多風(fēng)多雨,我身上衣物并不多,僅僅穿著一個(gè)短袖,連帶著外套都沒有。我搓搓手臂,有點(diǎn)冷。雨越發(fā)的不可收拾,斜斜打在我的臉上。刺骨的涼意,滲入我的身體,與之而來的右臉的灼痛感更是強(qiáng)烈。是介于冰火兩重天的交接點(diǎn),進(jìn)一步是鮮如玫瑰的火焰,退一步是北極下的氣溫,很是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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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車有十分鐘了,我盯著手機(jī)看手機(jī)上司機(jī)路線逐漸朝著目的地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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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diǎn)冷啊。”我沒理由說了一句。身后的屋門緊閉,陳女士和爸爸并沒有追來。我扯了扯被風(fēng)吹得僵硬的臉,露出一抹酸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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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出國,一待便是十年。回來第一件事,是催婚。我至今仍然想不到,包辦婚姻的殘余為什么會(huì)存在,而為什么要在我這里。我一點(diǎn)也不想嫁馬嘉祺,一點(diǎn)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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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霧中,一輛紅色的轎車在我面前停下。車窗搖下露出一張臉,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是宋亞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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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來了?”我問。宋亞軒一時(shí)間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先上車,我把你送回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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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shí)拒絕,“不用了,我搭車了。”宋亞軒冷著臉直勾勾盯著我,一字一句重復(fù),“我說,上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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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舔了舔干澀的嘴唇,抵不住宋亞軒的威壓下上了車。車?yán)镲h著一股淡淡的橘子香,是他常用香。上車后,我從后備箱找出一件外套穿在身上,衣服熨得整齊,穿在身上涼意才稍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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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訂單取消吧。”他一邊啟動(dòng)車,一邊丟下這句話。像是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過頭盯著我臉足足有一分鐘,“臉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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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漫不經(jīng)心拿出手機(jī)照了照。鮮紅的巴掌印依舊清晰可見,宋亞軒直勾勾的想把我臉上看出花,我仰首撲閃睫毛,笑的純良,“我說這是我媽打的,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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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詫愕挑了挑眉,啞然笑了?!巴嫘刹荒苓@樣開啊,阿姨怎么會(huì)打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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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所謂聳聳肩,“你愛信不信嘍。走吧,把我送回去吧?!彼蝸嗆庎帕艘宦暎蛔髀晫⒁纥c(diǎn)開,車在大雨中平緩駛中。我掏出手機(jī)將訂單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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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氛圍靜的可怕,擋風(fēng)扇的運(yùn)作聲聽的格外清晰。車駛過第二路口在紅綠燈前停下,我坐在后排透過后視鏡看的宋亞軒輪廓倍加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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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問什么就問吧,一直憋著也不好對(duì)吧?”我啟唇將窒息氛圍打破。宋亞軒蠕動(dòng)嘴巴,細(xì)長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緊緊握住方向盤,半響吐出一句話,“我要娶白家的大小姐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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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芙?”我問。他點(diǎn)點(diǎn)頭不否認(r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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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于白芙我知一半解,她這個(gè)人怎么樣我不清楚。據(jù)我所知,她幼年時(shí)身體很是羸弱,常常藥不離身,所以也被戲稱“當(dāng)今林黛玉”。小姑娘長的嬌軟,標(biāo)準(zhǔn)鵝蛋臉嵌上一雙小鹿眼,和宋亞軒確實(shí)蠻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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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打算不同意嗎?”我從手提包掏出鏡子和口紅補(bǔ)妝問他。宋亞軒又半響沒個(gè)動(dòng)靜,我這個(gè)人自小便沒個(gè)耐心,把化妝品收到包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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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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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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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意料之內(nèi)的答案。我震驚之余不禁打量宋亞軒,“為什么呢?”白家在虞城信譽(yù)很是不錯(cuò),家里兩個(gè)女兒又生的出挑,俊眸皓齒的很是惹人。虞城無數(shù)人為之想要娶的女人,怎么到宋亞軒就一個(gè)拒絕了。我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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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后傳來一陣鳴笛聲,在催促我們快些走。我抬頭,原來紅綠燈亮了。宋亞軒啟動(dòng)車輛一路向塬驪接近,他則一直沒回答我的問題。車輛駛?cè)胄^(qū),白灼燈下宋亞軒的臉晦暗不明,分外不貼切,我總覺得他是在壓抑著什么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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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把我送到門口,停在我的一側(cè)。我自手提包拿出鑰匙將門打開,不放心看過去,“要進(jìn)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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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手緊了緊,在我探究的目光下,像是做足了準(zhǔn)備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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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前一句是表明心意,后一句是質(zhì)問。我所有表情僵到臉上,握在門把的手停在原地。我不知道現(xiàn)階段我該怎么回復(fù)他,所有事情全部積攢到了今天全部爆發(fā)出來,爸媽的強(qiáng)制要求要我和馬嘉祺結(jié)婚,而這邊宋亞軒動(dòng)情下的告白。就好似一雙無形大手推動(dòng)一切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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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宋亞軒不堪沉默的情況下,爆發(fā)情緒,一字一句字字珠璣。我重重呼出一口濁氣,抿抿嘴,步步逼問“我該回答什么?回答什么?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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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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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下一秒要觸碰我,我后退半步躲開。門檻下分割的兩邊,是兩個(g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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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至始至終從未小過。烏云壓下的天空,灰蒙蒙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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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你喜歡我不值得。白芙是個(gè)好女孩兒,你我終歸是兩個(gè)結(jié)局,我即便是不嫁馬嘉祺也會(huì)嫁給別人,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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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唯獨(dú)不會(huì)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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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的心思我一開始便知道,我不傻。十五歲那年我出國,目的是為了躲馬嘉祺,宋亞軒也一同跟來,說是為了逃避約束,實(shí)際理由是什么我清晰的知道。宋亞軒的家庭,是追求平等權(quán)力下的男權(quán)社會(huì),他是家中老二,自小不受重視,他母親又是急切的望子成龍,好讓自己在這個(gè)大家族中有一席之位。宋亞軒不服管教,年少時(shí)多種壓力的情況下他想要逃出去,所以選擇和我一同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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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大利的十年里,他一直照顧我。事情大小事無巨細(xì),他要比我認(rèn)識(shí)的所有男性朋友都上心。但這種所謂的關(guān)心和細(xì)心與我來說是一層桎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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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一些媒介去逃離火海,而我至始至終從來不是這個(gè)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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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急切的想在我面無表情的臉上找出對(duì)他的愛,“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他聲嘶力竭句句詰問,在雨水襯托下句句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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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蔽艺f,“只要原因?qū)???/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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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我只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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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了一口氣如實(shí)回答:“不喜歡?!彼圆粣?,所以拒絕。宋亞軒晦澀扯了一個(gè)難看的笑,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離開之際,他回眸看向我道了句“保重?!?/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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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離開塬驪,沒有開車甚至沒有打傘。銀河倒瀉,磅礴的把他整個(gè)人吞沒,白襯衫背影在雨中愈發(fā)可憐。我站在門外看了很久很久,直至隆隆雷聲響起才堪堪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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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上門,屋里全黑,處處郁抑,擺動(dòng)時(shí)鐘噠噠噠的響著。心那頭像是被千斤重的石頭壓著,說不上來的憋悶。我扶墻穩(wěn)住身子骨兒,將整個(gè)重量壓到玄關(guān)柜上,伸手打開燈。房間一瞬敞亮,換了拖鞋脫了外套,才注意手上外套是宋亞軒的。如今這個(gè)局面送回去怕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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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愁悶,煩地直跺腳。發(fā)泄氣兒似的把衣服丟到沙發(fā)回了房間,簡單洗漱完,一股腦兒扎進(jìn)床,闔眼睡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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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警車鳴笛一迭連聲響徹云際,頗要和雷聲一戰(zhàn)高下的架勢。被吵的睡不著,左右翻身拿枕頭捂住耳朵,而鳴笛聲似是與我作對(duì),更響了。我左右衡量,下床隨手拿件外套步步走到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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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照的通明,我站在窗邊只能看到幾道模糊的身影。睡意襲頭,困得直打哈欠,揉了幾下酸脹眉頭,我拖曳身子回床睡了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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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自那之后再也沒有見過宋亞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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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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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魚,你想好怎么應(yīng)付你和馬嘉祺的婚事了嗎?”劉耀文捧大袋薯片囫圇吞棗得往嘴里塞,說話間不忘戳我脊骨,“畢竟,阿姨挺想讓你嫁給他的啊。你干脆就從了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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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手轉(zhuǎn)頭皺眉瞇了瞇眼,歪歪頭朝他囅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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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你在我這里蹭吃蹭喝的,怎么好意思說我呢?對(du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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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劉耀文變了臉。眼神滲著涼意,鋒利的像匕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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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望你馬上嫁馬嘉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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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所謂挑了挑眉,目的達(dá)到了,他怎么樣與我無關(guā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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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頭開著,淅淅瀝瀝的水聲蓋過所有。鍋里熬煮的米粥散著清香,我揭開蓋子用湯勺攪動(dòng)鍋底防止粘鍋。客廳那頭電視播放最近幾則新聞,其中便包括我和馬嘉祺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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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他們終究還是按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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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熄火關(guān)掉煤氣灶,盛出幾碗湯端出廚房。劉耀文斜躺在沙發(fā),撐頭不忘往嘴里塞橘子,懶散的模樣和剛剛在廚房戳我痛處的恍如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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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都逼婚了,你確定不去?”劉耀文問我,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我把碗放到餐桌,走過去將電視關(guān)掉。劉耀文溫怒,對(duì)著我便是一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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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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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意思。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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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bào)復(fù)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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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聳聳肩投他報(bào)以微笑,笑臉盈盈的指向廚房,“喝完趕緊走,我不收白眼狼?!?/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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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狠!”劉耀文扔下這句話,閃身進(jìn)了廚房。我則慢悠悠坐到沙發(fā),隨手捏了個(gè)橘子咀嚼。橘子自然是甜的,畢竟是柑橘。又是嚴(yán)浩翔從外地買了專程送來的。劉耀文喝完粥之后被我打發(f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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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又剩我一人。我整個(gè)人癱在沙發(fā),從沙發(fā)縫翻出原先被扔到里面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新聞還在報(bào)道我和馬嘉祺聯(lián)姻這件事,一眾記者舉著話筒說的夸大其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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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和馬家聯(lián)姻在某些層面來說,確實(shí)和女記者說的一樣,合作共贏。溫家主打設(shè)計(jì)衣服,在時(shí)尚方面一騎絕塵,覆蓋面涉及到國外;而馬家在商業(yè)方面一樣是一騎絕塵。馬老先生,是個(gè)有野心的人,用《現(xiàn)世報(bào)》評(píng)價(jià),是可以和陳老爺子并肩齊驅(q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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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并不喜歡帶有目的性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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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嚴(yán)浩翔、宋亞軒,三人自小和我便認(rèn)識(shí),說到底是個(gè)青梅竹馬不為過。劉耀文,是我們一眾人之間最小一個(gè),性格頑劣,損人完全不顧及情面;嚴(yán)浩翔,性格相較于劉耀文還是很穩(wěn)重,平日喜歡收集字畫與古董,見著我也會(huì)稱呼我一聲姐姐;宋亞軒,是三人性子中最為壓抑的,平日不聲不響,問話只回答幾個(gè)字,若不是十七號(hào)那一晚,我估計(jì)永遠(yuǎn)不知道他潛在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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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播報(bào)結(jié)束,我換臺(tái)看起肥皂劇。劇里的劇情枯燥無比,無非就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愛女主,而女主只愛男主一人,狗血且無趣,僅僅適合打發(fā)時(shí)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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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門鈴響了,我攢眉心有不解,暫停了劇集畫面,踩踏著拖鞋打開門。門口男人一身酒紅花襯衫搭配穿著黑色直筒修身長褲,踩著一雙皮鞋,插兜痞氣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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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人我自然熟悉的不得了,除了馬嘉祺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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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我語氣不善,趕客意思很明顯。馬嘉祺啞然失笑,朝我挑眉,“不請我進(jìn)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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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說事,沒事滾蛋?!蔽覍?shí)在不想在馬嘉祺這種人身上多浪費(fèi)一秒,手停在門把之上,馬嘉祺臉色神情變化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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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結(jié)婚,有名無實(shí)?!蔽衣牫鲴R嘉祺的意思。他說的坦蕩。我意外挑起眉梢,驚訝之余,上下打量馬嘉祺重新審視這個(g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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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并不像謠傳的那樣。起碼挺會(huì)審視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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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出一條路,側(cè)身到一旁,“進(jìn)來吧,好好聊聊?!瘪R嘉祺嗯了一聲,隨我進(jìn)了房間。他不作假,自己找了位置坐上,我則閃身進(jìn)廚房泡了一壺果茶。暫停的劇集又一輪播放,我出廚房第一眼便看見馬嘉祺拿著照片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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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了,好好說說吧?!瘪R嘉祺不著痕跡的看了我一眼,將手里照片放回原位置。我坐在馬嘉祺對(duì)面,沏茶后遞給他一杯,“邊喝邊說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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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沒拒絕,淡然接過,品了一口,做出評(píng)價(jià),“還不錯(cuò)?!蔽覐男牡啄籽?,嘴上違著心假笑,“是嗎?覺得還不錯(cuò),你就多喝點(diǎn)?!?/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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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沒接話,自顧自喝茶。末了半響,他說:“我不明白,你為什么不想嫁我?”我張嘴想要駁回去,馬嘉祺搶一步打斷,“先別著急回復(fù)我。我只是不理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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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解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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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語凝噎朝上翻白眼,“馬嘉祺,是你和我談條件明白?不是我和你!”他攤手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平生最煩這種人,我有些惱,連帶話帶有針對(duì),“你不是要和我說事兒嗎?說說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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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清嗓子咳了幾聲,從包里掏出一份協(xié)議推到我面前。又淡定自若喝茶,從一開始他情緒起伏并不大,甚至說是從容不迫。我皺了皺眉,決定問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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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協(xié)議?要約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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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頷首不否定,怕我不明白,翻開協(xié)議一條條朝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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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三條。不關(guān)注對(duì)方私生活,在這個(gè)基礎(chǔ)要互相幫對(duì)方應(yīng)付家族聚會(huì)?!?/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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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diǎn)點(diǎn)頭吃了口橘子,酸的我直皺眉,橘子果瓣酸苦又生澀的直沖腦門,和生吃檸檬有一拼。我沒忍住吐槽一句,“真酸吶!”忍著酸勁,我催促馬嘉祺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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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抬頭淡淡諦視我一眼,指第二條說:“財(cái)產(chǎn)方面,各論各的,萬一某天離婚了,共同財(cái)產(chǎn)不好分割,所以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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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條呢?”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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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蜷指托著臉,看了看我。半響說了一句,還在想。我皮笑肉不笑的托腮學(xué)他的樣子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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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你別說你留著這一條是怕自己后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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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響響脆的響指,不急于否認(r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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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這樣認(rèn)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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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對(duì)他改觀那句話,狗男人終究是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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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在我這里坐了二十分鐘。守著我把婚前契約簽好后心滿意足離開了。馬嘉祺離開不久,打來電話。內(nèi)容無非就是找時(shí)間雙方父母見一面,互相吃個(gè)飯定下結(jié)婚時(shí)間,什么時(shí)候領(lǐng)證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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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著來吧。”我說,“我怎么樣都行?!瘪R嘉祺在電話那頭譏笑我,“怎么,是我一個(gè)人結(jié)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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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蔽液敛涣羟橹苯右厝?。馬嘉祺那頭沉默,我抬頭看了一眼時(shí)間,六點(di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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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著來就行,我無所謂,結(jié)婚這件事你說吧?!贝掖襾G下這句話,我掛斷電話。將手機(jī)調(diào)成靜音,上樓睡美容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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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手機(jī)調(diào)回,打開全是消息。里面不乏有劉耀文幸災(zāi)樂禍聲,大概內(nèi)容是說好不畏強(qiáng)權(quán),怎么臨時(shí)變卦了,我懶得和他解釋,扔了一句滾,果斷將劉耀文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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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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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那邊很迅速,將各項(xiàng)問題都在同一天處理。陳女士久違和我聯(lián)系,讓我當(dāng)天穿的好看些,給馬嘉祺父母留個(gè)好印象。我敷衍過去,一邊吐槽:又不是沒見過,那么講究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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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shí)間定在十五號(hào),周六。吃飯地點(diǎn)在靜嫻山莊,據(jù)我所了解的,靜嫻和恬軼是馬嘉祺商業(yè)板塊之一,我在路上感嘆馬家真不愧是家大業(y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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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在莊園最深處,建筑仿造復(fù)式酒樓。大院中間擺放一座噴泉,通體有五米高,和一輛小轎車大。劉叔駕車駛進(jìn)酒店內(nèi)部,在噴泉兩米處停下。馬嘉祺早早到了,在門口候著。一改往日著裝,難得穿了一件黑色的POLO衫,配合搭了一條淺色系牛仔褲,我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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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打誤撞穿了一身情侶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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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見到車子后不緊不慢的走到我這里,拉開車門伸出手扶我下車。為了正式一些,我百年不穿一次的連衣裙在擠壓下的襯衫短褲里面被我翻出來,放的時(shí)間太長,臨行前特意又拿熨斗熨燙一番。裙子是黑色碎花連衣裙,碎花面積不大,零星幾個(gè)分布在腰間和肩上,腰間特意做了收腰處理,顯得整個(gè)人更文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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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手里似乎提著蛋糕,我多嘴問一句,“有誰過生嗎?”馬嘉祺搖了搖頭,牽著我進(jìn)了酒店。考慮到人多問題,馬嘉祺特意安排一個(gè)大房間在右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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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女士和馬嘉祺父母早早到了,還有我常年見不到一面的老哥,見到我笑瞇瞇打招呼。陳女士眼尖,一眼注意到馬嘉祺牽著我的手,“誰一開始說不嫁小馬來著,這個(gè)手牽的喲?!?/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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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甜蜜啊。”陳女士幸災(zāi)樂禍的勁都寫在了臉上,我一邊干笑著否定,一邊僵硬掙脫馬嘉祺。馬嘉祺置之不理,當(dāng)眾人面一把我攬到懷里,低頭在我耳邊警告,“協(xié)議第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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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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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揚(yáng)起一個(gè)假笑,任由馬嘉祺攬著。落座后,我狠狠剜了一眼馬嘉祺,而馬嘉祺表情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時(shí)不時(shí)夾菜給我,在眾人面前營造一個(gè)很好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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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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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的我渾身不自在,陳女士和馬嘉祺父母商定什么時(shí)候辦婚禮這件事,我聽的耳朵起繭急忙找了個(gè)借口去了廁所。出了包間,我長長舒了一口氣,可算是能透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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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溫大小姐。”背后冷不丁傳來聲音,我條件反射轉(zhuǎn)頭。馬嘉祺戲謔倚靠墻壁笑著打量我,我皺眉警惕后退半步,“你怎么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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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手指了指廁所,“和你一樣唄?!蔽野T癟嘴捏了捏鼻尖,眼神飄忽,“那你繼續(xù)我不打擾了?!蔽肄D(zhuǎn)身要走,馬嘉祺大步流星將我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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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我語氣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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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進(jìn)去?!瘪R嘉祺這句話來的莫名其妙,我狐疑挑了挑眉,照準(zhǔn)廁所指了指,“不是去廁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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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你的,走吧進(jìn)去吧,爸媽他們要好好商量了?!蔽乙宦繁缓弪_著回了包間,馬嘉祺嘴上的笑意不減反增,我無措的直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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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么……趕鴨子上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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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歪頭疑惑極了。馬嘉祺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一個(gè)戒指,戴在我的手上。在陳女士艷羨目光注視下牽起我一路直奔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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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到結(jié)婚證了?我就這樣嫁人了?嫁給馬嘉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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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看著面前的小紅本,幾分不敢相信。我緩慢側(cè)目,吞了吞口水,懷揣僥幸問馬嘉祺,“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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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一改往日作風(fēng),在我面前晃了晃他手中的另一本,十分欠扁說道:“是真的哦,馬太太?!?/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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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太太?馬太太!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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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得瞪圓眼,手中小紅本變得格外燙手,連帶話說的語無倫次,“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說好契約結(jié)婚嗎?馬太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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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意思嘍?!?/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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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哽住不解皺眉,腦子里一團(tuán)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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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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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舉辦在兩周后,陳女士和馬嘉祺媽媽忙里忙后的操辦婚前各種事宜,而我和馬嘉祺被拉著試婚紗、拍各種結(jié)婚照和選酒店事情,每天三點(diǎn)一線,累的我喘不過氣,回到家倒頭便睡。在陳女士的壓迫之下,我搬離在塬驪的房子和馬嘉祺住在一起,顧名思義:婚前同居,培養(yǎng)感情。我有苦難言,想反駁什么,被陳女士噎過去,“你們已經(jīng)是合法夫妻了,還分開住成什么體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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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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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兩周過去,我扯了扯幾斤重的后擺婚紗惆悵的坐在化妝鏡前任由化妝師擺弄?;槎Y前一晚,馬嘉祺不知道飛哪去了,我背著陳女士,和劉耀文等人去酒吧進(jìn)行我人生最后一次狂歡。而狂歡后的結(jié)果就是,人坐在化妝間化妝精神困乏的只想睡覺。我極其費(fèi)力撐開沉重的眼皮,倦乏得直打哈欠?;瘖y師是用化妝刷掃下我眼下多余粉,擔(dān)心問我,“怎么昨天干什么去了?困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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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師是我大學(xué)舍友,不知道在哪兒聽到了風(fēng)聲,知道我結(jié)婚這件事后提著有兩斤重的化妝箱到我這里來,言之,要把我打扮的非常好看。眼下她問出聲,我沒忍住又打了哈欠,口胡不清的說:“去酒吧,進(jìn)行我人生最后一次狂歡。以后就沒機(jī)會(hu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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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不是契約結(jié)婚嗎?不就是走個(gè)形式主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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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哀怨嘆了口氣,“你見過形式主義,領(lǐng)證的嗎?拍結(jié)婚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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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覺直呼,“哇哦!你這可以入了狼窩哦,小白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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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呵呵干笑幾聲,自嘲道:“某種程度來說算是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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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幫我盤發(fā)做最后收尾。頭發(fā)整個(gè)盤起露出修長天鵝頸,又挑出一縷發(fā)絲留下耳前修飾臉型。我強(qiáng)撐著精神任她別上十幾米長的頭紗抵不住困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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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晨晨拿散粉淺淺幫我定了妝。我被她攙扶起領(lǐng)到了老爸那里。他難得淚眼婆娑,握著我眼底滿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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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盼著你嫁出去,可真的嫁出去了,心里又不是個(gè)滋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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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真情流露,我聽的眼眶濕潤。明明和馬嘉祺是假把式,偏偏又控制不住的掉進(jìn)去。我一時(shí)分不清真假。馬嘉祺站在司儀的不遠(yuǎn)處,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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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蔽议_口喚他,老爸不解看過來。我抬頭對(duì)上他,好像這一刻他真的老了。眼角魚尾紋更甚,發(fā)絲間多了幾許白發(fā),我鼻頭有些酸,“如果某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騙了你,你會(huì)不會(huì)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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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久久不說話,我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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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和他假戲真做,他不錯(cuò),會(huì)對(duì)你好的?!蔽液粑贝?,瘋狂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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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指的是馬嘉祺。我想不準(zhǔn)有哪一步做錯(cuò)了。我想的出神,老爸不疾不徐的說:“我和你媽一直知道,你這個(gè)人吧,自小就有自己一套,本來一開始說好不嫁又突然改口說嫁給小馬,我就想你倆之間肯定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和你媽。你找借口出去,我逮住小馬,問了清楚。才知道你倆走的形式,為了打發(fā)我和你媽……”他頓了頓,回頭看向馬嘉祺,繼續(xù)說道:“其實(shí),小馬這個(gè)人可以的,讓你和他結(jié)婚,不只是你所理解的聯(lián)姻,其中還有他自己的要求?!?/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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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的要求?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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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驀然笑出聲,捏了捏我的臉,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以后你會(huì)知道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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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奏樂起,我挎著老爸的手臂,在眾人注目之下朝馬嘉祺步步走去。兩側(cè)花童提著花籃奮力的朝天空撒花瓣,周邊彌漫花香,馬嘉祺眉眼溫柔,唇邊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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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可以試試接受一下馬嘉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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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一直到晚上八點(diǎn)結(jié)束。我累到不行,送完賓客趴到床上動(dòng)彈不得,只想睡死過去。一天又是敬酒,又是鬧喜的,壓榨的我渾身喘不過氣,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機(jī)會(huì),還要揚(yáng)起假笑一個(gè)個(gè)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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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婚真的太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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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換衣服。”馬嘉祺從廁所出來,幫我扯下腰后的綢緞,我頓時(shí)覺得輕松了不少,婚服是魚尾裙,周邊鑲嵌鉆石,穿起來很重。我悶哼掙扎著起身接過馬嘉祺手里的睡衣,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進(jìn)了廁所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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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是馬嘉祺的房子,而我的衣服在領(lǐng)完證之后都搬到了馬嘉祺這里。他為了我,專門打造一間衣帽間,而我所有的衣服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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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紗很是厚重,雖然松垮了不少,但我一人脫下還是費(fèi)勁。我糾結(jié)著要不要喊馬嘉祺時(shí),門口傳來敲門聲,“需不需要我?guī)湍???/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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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gè)激靈扯到頭發(fā),忙說不用。短暫痛感轉(zhuǎn)瞬即逝,扯了半個(gè)小時(shí)也只是將婚服松了許多,腰間上依舊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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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jié)半天,還是決定喊馬嘉祺幫忙,“馬嘉祺!那個(gè)你進(jìn)來幫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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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那邊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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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你進(jìn)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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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應(yīng)聲而開,我背對(duì)馬嘉祺,看不清他的神情。細(xì)腰軟骨,我支起手肘搭在洗漱臺(tái)露出大片大片肌膚,我只感覺背后的人一直駐停在原地,我顫了顫身體,輕輕咳出聲提醒,“馬嘉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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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彼穆曇魳O其暗啞,我透過鏡子看見他長長深呼吸,總覺得他在壓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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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灼熱感明顯,我呼吸稍顯急促。馬嘉祺指尖傳來的溫度一步步侵蝕我的肌理,燃起一陣火,解開禮服的瞬間有一個(gè)世紀(jì)那么長。禮服最后一節(jié)啪嗒一聲被解開,我只覺渾身燥熱的難受。背后的馬嘉祺深淺不一呼吸,熱氣通通打在我的脊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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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我不確定他是否還在不在,可眼下禮服已經(jīng)徹底松噠噠的掛在手臂之上,心跳動(dòng)的直達(dá)嗓子,我頓時(shí)覺得腦子一頓空白。好像只能聽到他淺顯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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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嗎……”我小聲問。半響之后,身后傳來低啞的一聲“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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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了嗎……我要換衣服……”我不知道我哪來的緊張,支支吾吾的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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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馬嘉祺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身后的火燒感隨著他的離開而轉(zhuǎn)瞬即逝。我抑制不住瘋狂呼吸,平息難以自控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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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之后,房間已經(jīng)沒有馬嘉祺身影,我想他大概是去了客房。洗浴間的一幕在腦海里反復(fù)閃過,我懊惱皺了皺眉晃晃頭撇去莫有虛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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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妝拆掉發(fā)飾之后我疲憊的不行,沾上枕頭便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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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之后已經(jīng)八點(diǎn)整,我抻腰舒展身體,簡單洗漱之后隨意的將長發(fā)挽起我揉著眼睛去了客廳。馬嘉祺正氣定神閑拿著咖啡看著報(bào)紙,見到我問候一聲早。張阿姨見我出來后端出備好的菜放到我面前,我點(diǎn)點(diǎn)頭坐到馬嘉祺對(duì)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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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著報(bào)紙,時(shí)不時(shí)喝上幾口咖啡。我邊吃邊打量,不可否認(rèn)的馬嘉祺確實(shí)好看,在濰城富裕之地的公子哥是可以排到前三的程度,如果不算穿衣習(xí)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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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沒有吃早餐的習(xí)慣,簡單的吃完喝完冰美式換好衣服準(zhǔn)備出門。張姨收拾衛(wèi)生,我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馬嘉祺,大概是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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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很早出去了?!睆堃坛医忉層诌f來一杯牛奶說,“先生囑咐我,讓你喝完再走?!蔽阴玖缩久碱^,顯然不太愿意喝。瞄上一側(cè)鐘表,我找了理由搪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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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姨,那個(gè)我先走了。牛奶我就不喝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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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知名的慌張感迅速蔓延,我換好鞋提好包匆匆離開。我不太喜歡喝奶產(chǎn)品,尤其是牛奶。會(huì)覺得腥澀,喝到嘴里翻滾著不是個(gè)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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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dá)公司已經(jīng)九點(diǎn),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我忍不住伸了個(gè)懶腰。公司原是老爸名下,后來在我回國之后將名下股份轉(zhuǎn)入到我的名下。平常工作問題大多都由我哥處理,除非事關(guān)重大。因?yàn)閮杉衣?lián)姻緣故,股票各方面都呈現(xiàn)突飛猛漲的跡象,為此老哥特意打來電話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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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lián)姻之后,魚辰更上一層樓?。⌒量嗔宋业拿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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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個(gè)正形。你什么時(shí)候結(jié)婚?我可不想讓這個(gè)濰城的關(guān)注度全部放在我這個(gè)婚姻上,到公司還有專門抓拍的,我擔(dān)負(f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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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嘴上笑著,“可別!讓我再浪幾年,我可不想早日踏入婚姻墳?zāi)埂!?/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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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正想反駁。馬嘉祺電話打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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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說了,馬嘉祺電話打進(jìn)來了。有事兒發(fā)我微信,我先掛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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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公忘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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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說完,我迅速掐斷電話。接聽馬嘉祺來電。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明明只該是商業(yè)聯(lián)姻,好像在昨晚的氛圍中偏移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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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禾魚。”他頭一次叫我全名,我心下緊張無措感,如點(diǎn)燃火苗騰的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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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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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是不是沒喝?”他明明是問,我卻聽出“你最好給我解釋”的意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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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呵呵干笑兩聲,隨意扯謊,“我喝啦!我當(dāng)然喝啦!你關(guān)注這個(gè)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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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在那頭低低嗯了一聲,到最后又拐了個(gè)彎兒,“確定嗎?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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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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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你沒有扯謊,否則有你好受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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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丟下意味不明的一段話,掛斷了電話。我愣神好久直至到機(jī)械女音的響起才息屏手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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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回到家馬嘉祺早早坐在客廳翹著二郎腿喝著香檳似乎是在等待我。我摘下口罩倒了一杯水咕咚幾下喝的干凈,正想上樓被馬嘉祺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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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牛奶喝了嗎?”他這話來的突然,我大腦瞬間宕機(jī),半響才想起來,牛奶是在電話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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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shí)是喝了呀?!蔽页吨e扯的信手拈來,絲毫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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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張姨說你沒有喝哦。”馬嘉祺故意頓了頓,放下報(bào)紙支起手肘笑瞇瞇看著我,“你說我該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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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亂的撇開視線,逃竄似的離開。回到房間,我總覺得哪里不太對(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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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啥呀?我喝不喝牛奶關(guān)他什么事兒嘛!絕對(duì)是老爸那句話給我洗腦了!絕對(du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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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所有問題全部歸結(jié)到老爸婚禮那句話。對(duì)馬嘉祺的關(guān)心和各種行經(jīng),我始終不愿意將他喜歡我聯(lián)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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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的十年間,我不是沒聽說過馬嘉祺的各種事件。大概是先入為主,他在我這里的刻板印象一時(shí)半會(huì)兒的消失不了。馬嘉祺是家中長子,偏偏又多情,僅僅在兩年時(shí)間里換女朋友不下三十個(gè),他在我這里的形象一直是多情又絕情,至始至終沒有變過。他對(duì)我雖然很好,各方面依我。我始終還是邁不過那到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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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生活狀態(tài)一直延續(xù)到十二月五號(h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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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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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隆冬,北京下起百年一遇的大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的各處都是,和家里人聚完餐回到家。馬嘉祺橫躺在沙發(fā)睡的酣熟,經(jīng)歷牛奶那件事之后,我倆心照不宣的誰都沒有提起這件事。習(xí)慣使然,在他督促的情況下我養(yǎng)成早上喝牛奶的習(xí)慣。冰美式僅僅限于消腫時(sh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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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浩翔幾人不免會(huì)打趣我,說我和馬嘉祺結(jié)婚后胖了不少,不像剛回國那會(huì)兒身材干癟的沒點(diǎn)血色,又說馬嘉祺是養(yǎng)了個(gè)女兒。我無奈笑笑并沒反駁。嚴(yán)浩翔說的確實(shí)很對(duì),和馬嘉祺在一起之后她對(duì)我的關(guān)照不能用“契約婚姻”來說清了。但每每想要問他,話又不知從哪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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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浩翔和馬嘉祺是舊相識(shí),家中世交。對(duì)于他常來串門的舉動(dòng)我是知曉的。但最近他行徑大膽,換著花樣的試探我,問關(guān)于我的問題。我雖有疑問,但也一一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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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來幾天又下起雪,雪勢不大,和飛揚(yáng)天空的柳絮似的,糊住視線。小風(fēng)噗呲呲,掀起一陣枯葉,嘎吱嘎吱響,嘴里吹出的幾口熱氣遇到風(fēng)吹的稀爛。我垂首百般無賴踢腳邊石子,插兜不忘左右兩邊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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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昨晚同我發(fā)消息讓我到公司門口等他。我問原因,他避而不談,留足了想象空間。我穿的極少,出門緊急套一件長款羽絨服匆匆出門。小風(fēng)刮臉生疼,我將整張臉埋進(jìn)長領(lǐng)里汲取點(diǎn)點(diǎn)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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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去咖啡館等我?”身后傳來一陣?yán)滟?,我縮著脖子搖搖頭,“不想喝咖啡。”所以不想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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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無奈遞給我灌滿熱水的熱水袋,透明袋上勾畫一只布偶貓,我從長領(lǐng)探出頭瞄一眼馬嘉祺手里的暖水袋停滯一秒,“這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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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手用。”馬嘉祺接過話頭。我低低應(yīng)了聲哦,乖乖接過。入手的一瞬,被凍的僵硬的手被熱氣覆蓋,由指尖蔓延至全身,暖烘烘的。似乎沒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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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軀漸漸回溫,我活動(dòng)活動(dòng)脖子,抬頭注意到馬嘉祺的打扮。他難得穿了一件純白羽絨服,清風(fēng)峻節(jié)的站在那兒,我看的有些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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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在圈中稱為“花孔雀”。一為,他穿的花,花色襯衫不離手;二為,女友常換,卻又處處留情。他現(xiàn)在一身純白羽絨服卻把他最淺顯的清冷矜貴激發(fā)了徹底。突然這一刻,我意識(shí)到,他是最適合穿白色的人,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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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點(diǎn)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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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冷冽聲,將我飛揚(yáng)在外的思緒拉扯回來。我乖覺點(diǎn)點(diǎn)頭,“好多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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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帶你去個(gè)地方?!瘪R嘉祺從積雪的臺(tái)階跳下朝我伸出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在路燈的襯托下很是好看,我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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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你,怕你丟?!瘪R嘉祺向來在我這里是簡言意駭。我不做多問哦了一聲,把手覆在他的手上。他的掌心是熱的,比懷里的暖水袋還要熱。馬嘉祺在前面走,似是不經(jīng)意與我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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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把我和他的影子拉得好長,仿佛有一個(gè)世紀(jì)那么長。我在他的背后望著他雪白背影,道路兩旁的路燈,程亮程亮打在他的發(fā)絲金燦燦發(fā)著光,隨著他的步伐,柔軟發(fā)絲一跳一跳的又打散了榮光。那一刻我從未覺得馬嘉祺那樣好看,那樣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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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我喊住他,他有些疑問卻也回頭,“怎么?”他問。馬嘉祺葡萄眼在路燈下映襯的發(fā)亮,和璀璨寶石般奪人,褐色瞳孔倒映之下是我的影子, 溫柔繾綣的將我牢牢包裹住。我邁著腳步步走向他,厚重馬丁靴步步踩雪發(fā)出響脆聲,在他的注視下我輕輕踮起腳吻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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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齒間的觸碰是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柔軟溫?zé)岬臐穸葘⑽依卫尉o裹。馬嘉祺身體僵硬,呆滯幾秒反應(yīng)過來,使力將我鎖進(jìn)懷里。我跌咧貼緊他,感受自胸膛傳來的心跳聲,咚—咚—咚—一聲聲的砸的我心慌。他如一頭覺醒的猛獸,雙眼迸發(fā)對(duì)獵物的渴望,獵物進(jìn)入他的領(lǐng)地,嘶吼的猛烈的將獵物囚禁于身下。我是獵物,只屬于他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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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里暖水袋隔著衣物灼熱的難受,馬嘉祺掌控主權(quán),扶住我的額頭將我逐步吞噬殆盡。吻是熾熱而兇狠的。他大力的想要把我整個(gè)人吞入腹中。緊閉的牙關(guān)被他撬開,蠻狠掃蕩他的領(lǐng)域,我如一舟漂泊無垠的扁舟流入他的海域。把我代進(jìn)另一個(gè)世界。懷里的熱水袋不知什么時(shí)間變得冰冷馬嘉祺抵著我的額頭用修長拇指摩挲我的唇,將殷紅火唇晶瑩水漬揩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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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吻我?”他聲音嘶啞的厲害,眼睛里蘊(yùn)含難以言說的情欲,我顫了顫睫毛,閉上眼吻了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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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知道了,關(guān)于你的?!蔽椅⒋鴼?,依靠在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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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sh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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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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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突然笑起來,我不知所云歪了歪頭。馬嘉祺并沒有解答我的疑惑,靜默著將我滯空的手牽起放入口袋中,拉著我朝舊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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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山是馬家商業(yè)板塊為數(shù)不多的餐飲業(yè),坐落于塬驪中央地帶,屬于鬧中取靜。因?yàn)橐郎嚼蠣斪佑帜钆f的原因所以取名為舊山,意為過去的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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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北行,五分鐘便到。馬嘉祺卻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掏出眼罩,蒙上我的眼睛。眼下被黑色覆蓋完全,我死死攥緊馬嘉祺一刻不敢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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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跟著我?!瘪R嘉祺安撫我。撫順我,引領(lǐng)我步步走到臺(tái)階處,耳邊突然響起炸裂聲響,一聲聲很是清晰。他大概是覺得時(shí)間足夠,輕輕幫我摘下眼罩,附在我的耳邊緩緩說道:“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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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張的吞咽口水,依言睜開眼。天空之上各色煙花聚散分離,又消失于天際。我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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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很喜歡煙花的,從小就是。國外幾年,除了宋亞軒之外我身邊并沒有親近的人。而煙花也在我十五歲之后便沒有再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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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馬嘉祺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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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喜歡。我從心里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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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謝謝你?!敝x謝你彌補(bǔ)我十年的遺憾,也謝謝你足夠的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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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陪我賞一輩子的煙花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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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在我耳邊低低應(yīng)了聲好,在煙火聲聲響中再次與我十指相扣。絢麗又奪目的煙火鋪滿天際,在璀璨煙火見證之下我踮腳轉(zhuǎn)過頭虔誠吻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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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基督信徒于耶穌般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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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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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馬嘉祺的事情,是在四號(hào)晚上。嚴(yán)浩翔在我強(qiáng)勢逼問的情況下娓娓道出馬嘉祺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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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孤身一人去了意大利的時(shí)候,馬嘉祺正在老宅里領(lǐng)罰。而領(lǐng)罰那一天下著大雨,他跪在老宅大院里不言不語的跪了有四個(gè)小時(shí),直到他面色蒼白的倒在地上,老爺子才停止對(duì)他的懲罰。而他一躺就是三天?!?/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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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就收到了關(guān)于我走了的消息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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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浩翔不否認(rèn),繼而繼續(xù)道:“我從未見過他那個(gè)樣子。頹廢、狠絕、不聲不響的把自己悶到屋里足足餓了十天。后來劉耀文和他說了些什么,他從此性情大變,也就有了圈里所謂的花孔雀。他一開始是不是這樣的。”嚴(yán)浩翔驀然將話題對(duì)準(zhǔn)我,“你一開始為什么要去意大利?我覺得不單單是為了逃避馬哥吧,是借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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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占其一,歸根結(jié)底的原因在于我媽逼迫我。她在我少時(shí)便開始洗腦,讓我以男人為尊,女人這一生只有嫁人的命運(yùn)。但我偏偏不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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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馬哥是你的定親對(duì)象?而你去意大利僅僅是為了逃避陳阿姨的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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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蔽覜]否定,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榜R嘉祺對(duì)我的感情我是知道的,但我心里拗不過那道坎。即便是我那個(gè)時(shí)候很喜歡他,但我依舊不愿意按照我媽的掌控活著,因?yàn)槟菢游矣X得,我和傀儡又有什么區(qū)別呢……”我頓了頓,“別說我了,說說馬嘉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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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浩翔嘖了幾聲,拿起桌上的糕點(diǎn),抿了抿。單手托腮接起關(guān)于馬嘉祺的過往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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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shí)啊,并不是傳聞中的那樣。喜歡他的女人太多了,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多到數(shù)不來。他潔身自好,對(duì)于主動(dòng)接近他的,他很排斥。你離開的十年間他僅僅談過五個(gè),相貌上跟你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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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用莞莞類卿來說?!眹?yán)浩翔同我開了玩笑。我卻笑不出來,腦海之中“十年談五個(gè),五個(gè)都像你”的話,反復(fù)循環(h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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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抑住磅礴要迸發(fā)的海浪,顫抖著問出,“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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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就好似一道無解命題擺在我的面前,積壓著我多重復(fù)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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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樗麗勰?。愛了你整整二十五年?!?/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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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那根弦徹底崩開,我捏住胸膛無聲息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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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馬嘉祺清冽聲將我從回憶中拉出。我回眸望向他,“馬嘉祺,謝謝你愛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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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揉亂我梳得整齊發(fā)絲,貼近我我的額頭親了親,“為什么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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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嬉笑攀上他的脖頸,點(diǎn)起腳尖在他喉結(jié)處親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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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而發(f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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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元旦,馬嘉祺推了工作,陪我在家跨年。家里開著暖氣,我枕在他的大腿處,玩弄他修長手指,“最近怎么沒看見小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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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神色有些難為情,躊躇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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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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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不記得苑城街道一起自殺案件。”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苑城自殺案公開后引起軒然大波,尸體是在七天后才被打撈上來,肉體腐爛程度已經(jīng)看不清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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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撐起身板輕柔的將我扶起,像是會(huì)預(yù)知一樣,握住我,他沉沉深呼吸,“那個(gè)人是小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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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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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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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細(xì)細(xì)咀嚼這方字眼,想要在馬嘉祺面若死白的臉龐中窺探出別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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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我極盡乞求的哀悼,又極盡發(fā)狂的聲嘶力竭的質(zhì)問,“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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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俊眉皺起,我嘶啞著伏在他的胸口處捶打著,他一遍遍安撫,任由我埋在他胸前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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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明白他臨別那晚的“保重”是什么意思。那是道別也是遺言。意大利那些年畫面,走馬觀花系數(shù)掠過。照顧我起居的是他,為我遮風(fēng)擋雨的是他,在意大利那些年錯(cuò)過的畫面,拼接起來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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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紅著眼眶,顫抖雙唇,沙啞著聲音問他,“馬嘉祺,你說一開始他不該認(rèn)識(shí)我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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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疼的將我一把攬進(jìn)懷,窩在我鎖骨間拖住后腦勺,親吻耳屏,一遍遍撫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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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錯(cuò),不是你的錯(cuò)?!?/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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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艱難扯出一句話,“那他為什么要走呢……”是啊,他為什么要走呢……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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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像是做足了決定,扶住我的雙肩,詢問我,“真的要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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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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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深深吸出一口氣,狠下心說:“抑郁癥。”頓了幾秒,繼而解釋道:“是在整理遺物時(shí),發(fā)現(xiàn)他藏在柜子里的一張報(bào)告單。他生病已經(jīng)很長時(shí)間了,在遇到你之前便有了。所以不要把所有問題攬?jiān)谧约荷砩?,好嗎??/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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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么他不告訴我……”馬嘉祺不言語,只是掏出手機(jī),在我追究目光之下打開與宋亞軒的聊天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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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shí)間停留在七月二十五號(hào)凌晨五點(diǎn)。白色對(duì)話框中只有幾個(gè)字—“不要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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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指的是我。我只聽見馬嘉祺聲音在耳邊響起,“他臨近死亡之前,曾和我有過短信,讓我們一眾人不告知你。他說,‘如果不遇到你,他可能死的會(huì)更早,因?yàn)檫@是他的歸宿?!?/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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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的救贖,是他的光。他在黑暗中待的太久已經(jīng)骯臟了。所以最后他又埋入黑暗了。這是他的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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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清明。我曾透過閃爍的白燈之下,再次看到了宋亞軒。他說,他過的很好,讓我幸福,他便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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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