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情侣中文字幕电影,在线麻豆精品传媒,在线网站高清黄,久久黄色视频

歡迎光臨散文網(wǎng) 會員登陸 & 注冊

【丐明】春華秋實(番外匯總)

2022-09-03 12:23 作者:羊駝廢品倉儲  | 我要投稿


不管再如何悲傷,人卻依然會感覺到餓。

與小陸分別那天,旺田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忍不住跪坐在地上。早晨剛露了頭的太陽漸漸被陰云籠罩,天降大雨。

他的眼淚融進雨水,身體漸漸冰冷麻木,甚至失去具體的情緒,可肚子還是在某個時刻叫了起來。

旺田又哭又笑,笑容凄慘無奈。

面團就在灶臺上的碗中,是他趁小陸洗澡時揉好的。他做飯的速度很快,平日里水燒開的功夫他就能搟好面。

可小陸卻連這點時間都不能停留。

面條在滾水中沉浮,落入放了調料的碗中。小陸口重,喜歡酸辣,要放蔥與胡荽,明明舌頭像貓兒一樣怕燙,可偏偏喜歡吃又熱又辣的,吃到鼻尖沁出汗……

旺田愣愣地看著手中的面,這一碗的調料,完全是按照小陸的喜好準備的。

他在廚房的地上蹲下,挑起一筷子面條送進嘴里,喉頭哽咽。

吃飯的時候不要哭,這是他教給的小漁的規(guī)矩。

原來一碗面,也可以噎的胸口疼。


偽裝

米旸比薩卡大兩歲。

他對薩卡并沒有多忠心,兩人彼此心知肚明。薩卡于他,是水深火熱中死馬當活馬醫(yī)的稻草,他對于薩卡,是人脈窘迫時得力的工具。

目的相同,彼此利用,有時候關系反倒更加穩(wěn)固。

初見薩卡時他表現(xiàn)的恭恭敬敬,禮儀周到,這份禮不過是為了對方的家世和血脈??伤睦锊⒉惶J可薩卡。一個蒼白又纖瘦的人,手無縛雞之力,正為了他的男人哭哭啼啼,比閨中女子還要哀怨。

他們的命運竟然掌握在這樣的人手里嗎?薩卡跪在地上,垂著眸子,掩住一絲不屑。

后來,薩卡說要去萬花谷治病,跟隨米旸的手下們頗有微詞,認為薩卡應該立即啟程回西域。米旸也是這樣想的,他如是諫言,卻收到了薩卡冷漠的目光。

“當我真的蠢笨好拿捏?”那人不見初遇時的軟弱,一雙眼睛快要盯穿米旸的魂,“要么現(xiàn)在就殺了我一了百了,否則我不會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任何人手里?!?/p>

在裴家醫(yī)館的“小陸”仿佛已經(jīng)成為錯覺,眼前性格孤傲,指令清晰,所做決斷從不拖泥帶水的薩卡才是真正的他。有了稱手“工具”的薩卡很快布置下了任務,實力不夠硬剛就迂回,需要燒殺搶奪的也會讓他們做,好幾次的布置安排劍走偏鋒,手下人不愿執(zhí)行,是米旸頂著壓力硬安排下去的,最后結果都證明了薩卡的決策十分正確。

米旸也在賭,賭這個人值得他們追隨。

八顆釘子八十天,米旸看著薩卡暈過去又醒過來;半年多的武學修煉,米旸負責與他對他,自然不會手下留情,薩卡一次又一次被揍倒在地,也從未表現(xiàn)過頹廢或不悅,咬牙爬起,捏著刀再次沖上來。

后來他們準備啟程回西域,繞路去了常樂村,雖然米旸不被允許跟隨,還是自作主張地送了一套干凈衣裳。約定的時刻,薩卡準時邁出了郭家的院門,眼眶微紅。米旸突然想,薩卡確實是一個堅強的人,只不過他有了軟肋。是軟肋,也是鎧甲,是美好的回憶,也是未來的期盼。

至此,薩卡有了一批以米旸為首的,還算忠心的手下。

他們回到了西域,那個中原人聽都沒聽過的小小國家,卻腥風血雨,暗流涌動,明里刀光劍影,暗地迷霧重重,遠比中原人的江湖精彩多了。

薩卡全部扛下。

他以高傲優(yōu)雅的姿態(tài)重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將蛛網(wǎng)一般糾纏復雜的局面攪了個天翻地覆。他薄薄的嘴唇總是帶著一絲嘲諷的笑,眼皮微垂,眼眸里流動著清冷的光,似是不屑,又帶著厭惡。

米旸不知道這是不是王應有的樣子。他只知道,自己開始有些懷念那個在醫(yī)館里為了愛人哭泣的男子。

起碼那時,薩卡是活生生的人,是真情實感地在難過。如今卻連難過都不能露出分毫。

誰想過這樣的生活呢。

而這樣的生活,米旸陪著薩卡過了十六年。


家書

小陸走后的第五年,旺田突然收到了信。

當時旺田和郭小漁正在為元宵節(jié)做準備,突然有人敲了他家的門。旺田扭頭一看,是個披著披風戴著兜帽的陌生男子。

旺田頓時有些警惕,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手旁的菜刀,慢慢走了過去。陌生人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張不屬于中原人的臉。

“家中如今可有了新的女主人?”男人突然開口問道。

旺田下意識皺眉:“你是誰,問這個做什么?”

“我替主子送東西?!蹦腥颂鹗郑种惺且粋€金絲楠木的精致盒子,“主人說了,這東西送來的時間有些晚,若家中已經(jīng)有了女主人,便叫我?guī)Щ厝ァ!?/p>

旺田聽得云里霧里,低頭看著男人打開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小刀,瞬間明白了。

“沒有!沒有別人,我一直在等他!”時隔五年,突然有了那人的消息,旺田激動地難以自持,“他,他怎么樣了?他在那邊還好嗎?有受傷嗎?他……他什么時候回來?”

陌生男子搖搖頭:“我只是個傳話的,西域路途遙遠,傳遞消息很不容易。既然你說沒有,那這東西便交給你了?!?/p>

男子將盒子蓋上,塞進旺田懷里,旺田抬頭還想多問些事,那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他小心翼翼抱著盒子,緩緩轉過身,看見小漁一臉擔心地捏著長棍,站在他的身后,準備隨時沖上來保護他的樣子。

“好像是,小陸送東西來了……”旺田傻笑著舉起手里的盒子,如獲至寶。

盒子里除了一把小刀,還有厚厚一摞紙,紙的顏色有深有淺,每張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落款還有數(shù)字。

是家書,從五年前開始便寫下的家書,如今一起送了過來。

旺田不識字,催促著郭小漁快些念。郭小漁理了下信的順序,從頭開始念起來。

男孩子吐字清晰,語調平緩,靠在父親旁邊念著書信里的內容。每封信的內容大同小異,都是些細碎瑣事,例如最近的天氣如何,又遇見了什么新鮮的吃食,小麥能講哪些話了,長多高了。每封信的結尾都說自己與小麥過得很好,一切平安,事事順利,并十分惦念旺田和小漁,也期望他們一切都好。

郭小漁念著念著,突然語氣慢了下來。旺田有些不解地看向郭小漁,小漁臉上有了些憂郁的神色。

“其實表姑在那邊,過得不太好吧?”

“怎么說?”旺田緊張起來。

“我也說不上來,明明封封都是報喜不報憂的信,但感覺費了很多力氣。”郭小漁指著一封信的某處,“你看這里的痕跡,雖然顏色暗淡,不過看似確實像是不小心蹭上的血跡……還有這里,想必寫信時已經(jīng)十分疲憊,昏昏欲睡,筆劃突然拉長,又強行打起精神,反復如此……”

“……你怎么看出來的?”

“以前先生交代功課,我困極時寫出來的便是這樣……”郭小漁臉色郝然地繼續(xù)翻著信,從里面翻出兩張只寫了寥寥幾字的短信來,一眼掃過,臉色微紅,不太確定地看著旺田。

旺田有些迷茫:“你臉紅什么,念???”

“這……這我還是不念了,爹……”

“有什么不好的?”旺田一愣,“該不會,你表姑……他,他有新歡了?”

“怎么可能!”郭小漁氣鼓鼓的,清了清嗓子,將信念了出來。

旺田尋思半晌,搖搖頭,說道:“文縐縐的,沒聽懂。什么意思???”

郭小漁掩面:“大概意思就是,嗯……夜里夢見你,你們在夢里做了,額,一些很高興的事,醒來發(fā)現(xiàn)你不在,又很失落,大概這個意思……具體什么事就別讓我解釋了吧爹……”

看著兒子紅紅的耳朵尖,旺田的臉也唰的紅了,一把將信都搶了過來塞進盒子里,頗有些嫌棄地說道。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得倒不少,那什么,元宵還沒搓完,待會要帶去你阿牛叔叔家的,快去搓元宵去!”

郭小漁不服氣,搶了幾封內容尋常,關于小麥較多的信塞進懷里:“明明是你叫我念的,表姑夢見你,說明心里有你,你害臊了就拿我出氣,我都知道?!?/p>

旺田氣極反笑,佯裝要去揍他,郭小漁自然懂得躲,嘻嘻哈哈地跑進廚房搓元宵去了。

家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輕松過了。

旺田摸著盒子里的匕首。這把匕首是他第一次遇見小陸時對方手里的那柄,只是那時只有刀,沒有鞘,如今連刀帶鞘一起裝進盒子里送給了他。

定情信物。旺田傻笑著想,這一定是定情信物,雖說來的確實有些晚,不過他會一輩子,連同這厚厚的一摞家書一起,一輩子收藏。

“郭小漁!”

“干啥?”

“你空了也教教你爹認下字啊~”

“啥?!”



送別

沈阿牛要離開鎮(zhèn)上了。

他的妹妹已經(jīng)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經(jīng)由鳳夕推薦,兩年前去往千島湖的長歌門繼續(xù)求學,如今一年回來一次。

“吵了一架?!鄙虬⑴=o旺田倒了一碗酒,兩人正在沈阿牛家中的院子里吃飯,“十七歲,氣勢也上來了,站在院子里掐著腰指著我,問我到底什么時候去找鳳先生。說我再不去,她也不回來了,可我尋思著,我去了她不是也回不來了么?”

說這話的時候沈阿牛是笑著的,臉上未有半點不悅,反而一臉感嘆與欣慰。

旺田也淺笑著喝了一口酒,覺得時間真是可怕的東西,它讓曾經(jīng)被抱在懷里哄著的孩子長成大人,也讓不諳人情的青年變得開朗,自然地展露笑意。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動身?”旺田問道。

“半月后吧,家里的事再簡單處理一下。”

“這院子呢?”

“準備轉手出去。”沈阿牛果斷地回答道。

“賣了?”旺田一愣,“你不打算再回來了?”

對旺田來說,拋棄一個居住了很多年的地方,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沈阿牛想要去尋鳳先生,甚至沒有給自己留后路,萬一……一向謹慎的旺田忍不住想到很多糟糕的事,但忍住了沒有說出口。

“這些年我和鳳先生一直都有聯(lián)絡,他天南海北的走,幾乎不會在一個地方長住,按照原本規(guī)劃的路線,這輩子估計再難有時間回來了。既然決定追隨,何必猶猶豫豫?”沈阿牛笑著一舉碗,將酒一飲而盡。

旺田看著對方堅毅的側臉,低聲問道:“你不怕后悔嗎?”

沈阿牛回望著他:“旺田哥,你等了小陸這么多年,孤身一人,你怕后悔嗎?”

旺田沒有說話,可阿牛已經(jīng)懂了。

“喜歡一個人,大抵都是這般莽莽撞撞,不顧后路吧?!?/p>

這是郭旺田與沈阿牛最后一次把酒言歡,不醉不顧。

而小陸已經(jīng)離開八年了。



后悔

小陸走后的第十年,旺田的師父得了風寒,臥床不起,旺田回了君山,衣不解帶地悉心照顧著。

秋日的下午,太陽曬的人暖和和的,平日里有午睡習慣的老師父突然拉住旺田,想讓他陪自己說說話。

“那年你遭歹人,差點沒了命,我讓小陸離開你,說了些狠話。雖然對他有些抱歉,但是我從沒后悔過?!崩蠋煾缚吭谲泬|上,看著湖邊,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一只水鴨正帶著毛茸茸的鴨崽們游泳,“要說后悔的事,大概是當年沒有再逼迫你一些。你性子隨和,和誰都能相處的很好,所以我就想著,學不動就不學了吧,當個普通人也沒什么不好的,萬一遇到事,同門也能幫你。卻沒想到……”

旺田沒有立即接話,但也不禁想起童年時的事。

他用手試了試茶壺的溫度,又添了些熱水進去,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師父。

“君山弟子幼時會送去統(tǒng)一的習武場地,由大師兄教導,再由各位師父從中挑選出天賦好的,收入自己門下進一步悉心指點?!蓖飸涯畹卣f道,“也不知道為什么,幼時的我塊頭大,笨手笨腳,別人一套拳都打完了,只有我原地摔兩跤,磕磕絆絆,笨得很。

那個時候也不是沒努力過,沒有別的師兄弟聰明,我想著多花些功夫總也能成,所以總是半夜偷偷起來練,跑步,搬石頭,踢木樁,各種笨辦法,結果三番兩次遇見半夜出來買酒的您,您看不下去,把我收成了徒弟?!?/p>

老師父被勾起往事,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剛開始只覺得這小孩怎么這么笨,可這么笨,又這么執(zhí)拗,讓人心疼。我問你為什么拼命練功,你卻只說旁人都這樣,所以覺得這樣是對的?!?/p>

“是啊,當時我以為自己學不成,就要被趕出去了?!蓖飳⑹稚w在師父那皺皺巴巴的手背上,輕聲說道,“是您給了我另一條路,告訴我日子有很多種活法,當個普通人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這世上那么多普通人呢。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對自己的生活很滿足,娶個溫柔的妻子,生個可愛的孩子,老了有兒孫承歡膝下,享享福,就很好不是么……雖然后來遇見小陸,我確實后悔過……不,也不是后悔,更像是一種無能為力?!?/p>

后悔當年自己沒有努力習武,所以保護不了小陸嗎?他確實在某些瞬間有過這種想法??衫潇o下來之后,深知那種情緒叫做無能為力。他不能責怪幼時的自己,至少在遇到小陸之前,他深信自己為了生活和養(yǎng)育孩子竭盡全力,沒什么好后悔的。

他和小陸都不是神,就像小陸不能抉擇自己的出身,旺田也有自己努力卻辦不到的事。

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有一直守候在這里,如果小陸還希望過回粗茶淡飯的平穩(wěn)生活,這便是他唯一能給予對方的幸福。

年老體弱的師父沒能熬過這場風寒,臨死前,他握著旺田的手,眼里有說不盡的擔憂。

郭小漁從鎮(zhèn)上回來,和旺田一起料理了老師父的后事,他看著父親的背影,只覺得纏繞著父親的寂寥,又多了幾分。



小漁

十八歲的郭小漁在永安鎮(zhèn)的酒樓里做工,年紀輕輕的他,已經(jīng)是酒樓大廚的得力助手了。

如今沈阿牛的家是郭小漁在住著,不過只是借住,這里離酒樓近,往來方便,又能幫沈阿牛照看下家里,不至于久無人住而荒廢。

生活忙碌而充實,他爹偶爾會從村里上來看看他,但不與他同住,一是覺得郭小漁已經(jīng)能夠獨立自主地生活,二來,旺田還在等一個人回家。

郭小漁一早到了酒樓,手腳麻利地將新購的菜分門別類碼放整齊,又把大廚需要用的食材提前處理出來,手上正忙碌著,后門突然傳來驚呼聲。

他放下手里的東西出去看,后門外的小巷子里,一個醉酒的壯漢正對著一個女子拉拉扯扯,嘴里嘀嘀咕咕。

“小螢大夫人美……嗝、心善……你幫我治治,你摸摸,這下頭怎么這么硬邦邦呢?!?/p>

醉酒的男子猥瑣地笑起來,拉著對方就要輕薄,突然背后挨了一棒子,軟趴趴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郭小漁扔掉手里的棍子,蹲下探了探鼻息,還好還好,只是暈過去,還沒死。他沒什么功夫在身,十八歲的他體格也不如醉酒的男人強壯,若是貿然出手必定陷入糾纏,還是干脆敲暈了好,不知道爹知道了,會不會責罵自己……

他正東想西想,那被稱為小螢大夫的女子湊過來蹲在郭小漁面前,柔聲問道。

“你沒事吧?”

郭小漁愣了下,覺得這句話不應該自己來問她么,但還是下意識回道:“我沒事啊……哦對了,你快走吧,我把他搬到別處去睡就是了。”

女孩子微微一笑:“一起搬吧?!?/p>

兩人合力把醉酒的男人搬遠了些,免得醒來發(fā)覺什么端倪。臨走時郭小漁看著女孩子從衣袖里掏出個小布包,里面一排銀針,從里面挑選了一根扎了醉酒男人一下。

“這是……?”

“嗯?哦,他說他下面腫脹難忍,施了針,想必以后不會再犯了。”女孩子狡黠地笑笑。

郭小漁點了點頭:“你人真好,他那么欺負你,你還幫他看病?!?/p>

小螢微微驚訝,緊接著爽朗地笑了起來,面頰微紅地看著郭小漁,朱唇輕啟,小聲說道。

“是不是傻。”

一回生,二回熟,后來郭小漁經(jīng)常會在鎮(zhèn)上遇見她。小螢本名叫秦螢,比郭小漁年長三歲,接手了裴家的醫(yī)館,在那里當大夫。兩人漸漸熟悉后,經(jīng)常坐在一起閑聊,小漁也會送些自己做的吃食給她。

“裴殷?是我小叔叔,不過是比較遠的親戚,”見郭小漁認識裴殷,秦螢有些驚訝,“他啊,就是脾氣差了點,嘴臭了一些,辦事不太按套路,性子也灑脫了點,不過是個好人,也教了我很多。我聽說,他早年喜歡一個紅頭發(fā)的西域男子,非要人家的頭發(fā)當信物,卻不肯好好表白,結果人家跑了,他傷心難過,在萬花谷呆著刻小人,好久都不肯出來呢?!?/p>

郭小漁訕訕笑著,沒好意思說那個紅發(fā)的西域男子,說不定自己也認識呢。

“所以說,小漁,喜歡上誰可要好好說清楚,別像我那小叔叔似的,追悔莫及?!?/p>

郭小漁十分贊同地點點頭,看著秦螢:“我喜歡你。”

秦螢手一抖,指尖的點心掉了。兩人下意識都去接,手就握在了一處。

秦螢紅著臉瞪著郭小漁:“怎么也不給我點心理準備呢?”

郭小漁只會傻笑。

兩年后,兩人成了親,有了孩子,像無數(shù)男男女女那樣,組建家庭,過幸福平穩(wěn)的生活。

小漁父親四十四歲生辰這日,秦螢本是在酒樓定了一桌好菜,剛付了錢,醫(yī)館里匆匆來了人,說碼頭有人突發(fā)惡疾,請她去看看。她有些為難地看著郭小漁,郭小漁點了點頭,在妻子臉頰上親了親,讓她放心的去,務必注意安全。

酒樓的菜被郭小漁打包回家,和老爹好好喝了幾杯,在傍晚時送走了總是想著回家的人。妻子回來后一臉愧疚和疲憊,郭小漁貼心地燒了熱水讓她泡澡,兩人慵懶地躺在床上,摟著孩子們說悄悄話。

秦螢被那突發(fā)急癥的病人弄得累極了,靠在小漁懷里昏昏欲睡,突然想起什么,抬頭說道。

“今日在碼頭,似乎見到一個紅頭發(fā)的人,像火一樣紅,不過當時情急,我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再想找時那人已經(jīng)不見了?!?/p>

郭小漁動作一僵,心中生出希望。

“真的?你沒看錯?”

“我不確定啊……”秦螢看著丈夫緊張又期待的臉,笑著摸了摸,“明日一起回村里,去看看吧?”

“嗯!”




“老”夫“少”妻

旺田掐了自己一把,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小陸又驚又笑,去摸旺田臉頰上的紅印子。

“下這么重的手干什么,不疼嗎?”

“疼才對,疼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你真的回來了……”旺田看著小陸的臉,這是他朝思暮想十六年的臉,“可是你好像,都沒怎么變,還是那么年輕,和十六年前走的時候一模一樣?!?/p>

“是嗎?!毙£懨嗣?,有些感慨地笑笑,“可我倒是覺得自己臉上多了好幾條皺紋,不信你看?!?/p>

小陸的臉白皙光潔,哪里能看見皺紋,旺田湊近了些正準備細細瞧下,小陸一側頭,吻在旺田的嘴角。

微涼的唇貼在嘴角,軟軟的,令人心潮澎湃,小陸臉上帶著微微得意的笑,可旺田有些沉默地看著他。

小陸笑容淡了下去,往后退了半步,訕訕道:“你以前不是很喜歡這樣?我以為……”

旺田沒讓他繼續(xù)往后退,伸手把人拽進懷里,緊緊抱住。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太高興了,沒反應過來?!蓖飸牙锏娜艘簿o緊回擁著他,這一切還是那么不真實,不真實到旺田想要扇自己幾巴掌,但是他忍住了,不想嚇壞小陸,“我去給你煮碗面吃吧?這個時辰了,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小陸的肚子應景地叫起來,兩人輕聲笑笑,依依不舍地分開。他跟在旺田后面想要進廚房搭把手,卻被旺田堵在門口。

“你這衣裳看著就很貴,就別進來了,弄臟不好洗,快去躺著歇會,我煮好給你端過來,”旺田輕輕推了小陸一把,見小陸不想離開,笑著捏了把對方的手,催促道,“快去歇著吧,路上這么遠,你不累嗎?”

小陸不再堅持,轉身去了臥室,旺田看著小陸挺拔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想著那人旅途勞頓,吃不下太油膩的東西,旺田便做了清爽的打鹵面,又拌了一盤子小菜。他端著餐盤去了臥室,發(fā)現(xiàn)小陸正在柜子里找東西。

“我以前穿的舊衣服怎么不見了……”小陸的語氣有些怨念。

“有一年發(fā)了洪水,淹了大片田地,家里也淹了,當時你的舊衣服我壓在箱底,不小心都被水泡了……”旺田把餐食放在床邊的小柜子上,“你要換衣服?要么先穿我的?”

“都行?!毙£懲撕蟀氩?,看著旺田彎腰找衣服,猶豫著說到,“其實,我怕你覺得我這么多年錦衣玉食,和你不是一路人,要攆我走……”

旺田心里一顫,心事被說對了一半。縱然小陸年紀比他小,可到底也是快四十歲的人了,卻是膚白貌美,完全看不出年紀。除了天生麗質,其余都是真金白銀養(yǎng)出來的,他的首飾,衣服,每一樣都價格不菲,小陸地位尊貴,自然也要裝扮得體,這都不難理解。

他不是不高興小陸回來,自己想他想了十六年,沒有人比他更高興了。他也不是想攆小陸走,只是他心里惴惴不安,突然害怕小陸跟著他,其實是在吃苦。

旺田拽出來一套洗干凈的衣服放在床上,目光深沉地看著小陸,伸手緩緩拉開對方的衣襟。

“你覺得我會趕你走?”

“……”

小陸沒說話,心里有些緊張,因為對方看起來似乎有些生氣,卻在慢條斯理地解他的衣帶。

“你不知道我這些年夢見你多少回,夢的內容都差不多,夢見你回來,與我歡好,結束后卻說要走,”旺田脫掉小陸的外衣,松開了小陸里衣的系帶,“夢做的多了,我實在受不了,竟然買了一捆繩子放在床邊,想著你再來夢里,我就把你拴起來,不讓你走,我也不醒了?!?/p>

小陸的喉頭動了動,眼眶微微泛濕,低下了頭。旺田將丐幫弟子的外袍披在他身上,抬起對方的下巴。

“所以我怎么會攆你走,我只是怕,怕你從那么高的地方落入凡間,要跟著我一起吃苦?!?/p>

“你不信我,是我的錯,我虧欠你太多了……”小陸抓住旺田的手,將臉貼在上面,“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根本不想要什么榮華富貴,權勢地位,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做個普通人。”

“我信你,我怎么會不信你?!蓖锬﹃£懙哪?,“我們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一些互相適應的時間,都會好起來的,只要我們在一起,便什么都無所謂了。”

兩人抱在一起親吻,恨不得將十六年的思念都通過這個吻傳遞給對方,可吻著吻著,小陸的肚子又咕咕地叫起來。兩人嘴貼著嘴傻笑,旺田突然把人抱起來,放在床邊讓他吃飯,感嘆自己真的是越活越回去,還不如二十來歲的自己干脆。

臥室多的那張床早就已經(jīng)撤掉了,旺田收拾完家務,洗漱好后回到臥室,小陸已經(jīng)躺在里側睡著了。旺田吹熄了蠟燭,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坐下,靜靜地看著對方。

那人似乎睡不太安穩(wěn),夢里都在皺著眉,旺田伸出手指,輕輕觸摸那緊蹙的眉頭,不小心將小陸吵醒。

小陸慢慢睜開眼睛,眼淚從眼角涌出,順著高挺的鼻梁滾落。

“啊……又夢到你了……真好……”

他聲音輕柔如囈語,蹭著旺田的手又合眼睡去。

原來,十六年念念不忘的,不止他一個。旺田爬上了床,將人擁進懷中,一夜好眠。


昨天還說著要適應,第二天兩人就已經(jīng)對共同生活習以為常,仿佛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

習慣性早起的旺田看著依然在懷中熟睡的小陸,覺得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他準備起床弄早飯,卻沒想到對方的手指勾著自己的衣領,他一起身,把小陸也帶醒了。

兩人相視而笑,像小年輕一樣在床上黏黏糊糊膩歪半天才起來。

旺田洗臉的時候看著水盆里自己的倒影,眉心的溝壑,眼角的皺紋,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滄桑,像是比小陸老了二十多歲,那種不安的情緒又涌上來,旺田甩甩頭,摸起小刀準備刮胡子。

小陸被拘束得太久,如今沒人管自己,便閑散地披著旺田的袍子在家里閑晃,去廚房找吃食的路上,看見院子里正對著水盆刮胡子的旺田。

“我來幫你?”小陸站在旁邊彎腰看著,旺田一伸手,將小刀遞給他。

旺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小陸站在他腿中間,抬著旺田的下巴。

“我送給你的定情信物,你就拿來刮胡子了?”小陸小心翼翼用刀刃滑過旺田的皮膚,刮掉那些茁壯成長的胡茬。

旺田舒舒服服閉著眼,摟著小陸的腰:“物盡其用嘛,每天拿出來用用,就多想你幾回。話說,你好像沒和我說過這刀的來歷?”

“是嗎?”小陸摸了摸刮干凈的皮膚,“是我幼時姐姐送給我的生辰禮物,我們感情一直很好,為了生活,她死后我不得不典當了很多遺物,只有一小部分十分貴重的東西留了下來,還有這把刀?!?/p>

這把刀見證了小陸和旺田從陌生到信任,也成為十六年來維系兩人情誼的重要信物。

小陸手很穩(wěn),刮干凈了旺田臉上的胡子,沒讓旺田受一點傷。小陸放下刀,捧著旺田干干凈凈的臉親了一口,旺田還想再多索求一些,院門突然被大力打開,兩人嚇了一跳。

年輕的丐幫男子抱著孩子大步邁進門,看見小陸后僵在原地,表情變了又變。

小陸微微一愣,看了看這對年輕的夫婦和他們的孩子,又盯著那年輕丐幫的臉:“……郭小漁?”

十六年前可愛的小男孩,如今已經(jīng)成長為成熟的大人,妻兒雙全,卻仍然露出孩子般委屈的神情。

“你怎么才回來啊……”


郭小漁主動占領了廚房,旺田如今已經(jīng)淪落成打下手的。小陸看著面冷,卻特別擅長哄孩子,和秦螢在院子里帶著孩子玩。

大一點的男孩性格老成,小一點的嬰兒活潑可愛,兩個都讓小陸喜歡得不行。秦螢看著小陸的紅發(fā)和側臉,恍恍惚惚想起小叔叔柜子里那個紅發(fā)的人偶,但沒說什么。

旺田說是打下手,實際站在廚房的窗戶前偷偷看院子里的小陸,手里的青菜讓他剝得只剩個可憐的菜芯,郭小漁看不過去,從親爹手里把可憐的青菜搶了回來。

“表姑回來了,怎么感覺你也沒有特別開心?”知父莫若子,郭小漁一眼就看出了旺田的惆悵。

旺田嘆了口氣,摸了摸臉:“你看你表姑,是不是和十六年前走的時候沒什么兩樣?”

郭小漁伸頭看了一眼:“確實,好像都沒什么變化。這還不好?”

“也不是不好……就是感覺好像只有我在變老,他還那么年輕……”

郭小漁恍然大悟,這是有危機感了。父親在他眼里一向成熟穩(wěn)重,只手就能扛起一片天,很少有這樣患得患失的時候,郭小漁覺得有趣,故意使了個壞心眼。

“你說的有道理。說起來,萬花弟子都挺會養(yǎng)生的,聽秦螢說,裴大夫如今年過四十,卻依然是二十出頭的模樣,也是沒怎么變呢……”見旺田表情越發(fā)惆悵,郭小漁無奈搖搖頭,“你真覺得表姑是那種只看外貌的人?”

“當然不是!”

“那你怕什么?!惫O單手打了幾個雞蛋,“他都不遠萬里從西域放下一切回來找你了,你在這樣猶猶豫豫,不覺得辜負他的心意嗎?”

旺田被一語點醒,無奈地抓了抓頭發(fā)。

“裴大夫他……真的也那么年輕?他們萬花弟子是有什么特殊的保養(yǎng)之術嗎?”旺田用腳輕輕踢了下郭小漁的小腿,“你……你幫我問問兒媳婦呢?”

正在攪雞蛋的人哭笑不得,蛋液落在滾水里攪成蛋花,又加入蔬菜變成湯羹。

至于后來“返老還童”的效果如何,也只有小陸親身驗證后才能得出結論了。


娃娃親

郭小漁妻兒雙全,李興庭還在邊關奮戰(zhàn)。

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軍營里的廚子做了頓大餐,一是犒勞邊關的將士,二是歡迎一批新加入的精銳。

這隊精銳都是明教弟子,個頂個的暗殺與情報刺探好手,是將軍花了大力氣才籠絡來的,西域某位重要人物賣了人情給他。

李興庭得了一塊月餅,剛啃一口,后背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月餅差點落地,被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他不太高興地回頭,一個黑色長卷發(fā)的明教弟子一臉抱歉地看著他。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看路,”看起來才十六七歲的明教雙手合十,笑著說道,“為表歉意,我的月餅也給你吃吧?”

對方誠懇道歉,李興庭便也不再計較,只是,他從未見過這么漂亮的男孩子。

明教從懷里掏出油紙包著的月餅塞進李興庭手中,笑著問道:“我叫陸小麥,你呢?”

李興庭在聽見對方名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陸小麥?陸小麥?!

鬼使神差的,李興庭抓住了對方的手:“我是你定下娃娃親的未婚夫?!?/p>

陸小麥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小漁哥哥!”

遠處有別的明教弟子在呼喚著小麥的名字,小麥應了一聲,沖著李興庭擺了擺手。

“我朋友叫我,今日已和他們先約好,明天我再來找你,小~漁~哥~哥~”

陸小麥揮揮手跑遠了,留下李興庭呆滯地站在原地。

為什么會把他認成郭小漁?。?!沒聽說小漁和小麥有娃娃親啊!等等,雖然自己也是一時興起隨口胡謅,但是……但是!

李興庭捂著臉十分混亂,而跑遠了的小麥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一段屬于年輕人的情緣畫卷正緩緩展開。


【完】



【丐明】春華秋實(番外匯總)的評論 (共 條)

分享到微博請遵守國家法律
鸡东县| 广州市| 白朗县| 南澳县| 合山市| 西盟| 银川市| 久治县| 唐河县| 尤溪县| 邛崃市| 铜梁县| 扎鲁特旗| 睢宁县| 本溪| 青阳县| 固安县| 绿春县| 出国| 五指山市| 张北县| 东阿县| 那曲县| 肥东县| 黑山县| 百色市| 荣昌县| 团风县| 健康| 介休市| 封丘县| 古浪县| 高阳县| 辰溪县| 永德县| 和顺县| 廉江市| 永德县| 南安市| 阳原县| 九龙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