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云去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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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心殿外院落中，宮人們移來箭靶，因為皇帝在午飯后忽然生出習(xí)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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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都是王律安排的衛(wèi)士護住，金箭連發(fā)，靶心發(fā)出嘟嘟痛呼證明著青年帝王的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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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心慈，罷了淑妃三月俸祿，罰她抄錄禮則與法華經(jīng)三百篇。不算重，陛下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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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內(nèi)官邊說話邊將幾樣果盤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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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允收弓瞥眼，下巴揚了揚，道：

‘ 送這盤石榴去皇后宮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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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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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內(nèi)官應(yīng)答后，就端起盤子，招呼個小內(nèi)官來，輕輕囑咐幾句才讓人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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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回來，王律正在叫好：

‘ 陛下箭法精絕，這靶子今兒過后，立馬就得修補了，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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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搭弦的皇帝也笑了回應(yīng)：

‘ 要補的何止一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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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屑飛起，是被射到糟爛的靶心妄圖引人注意的最后一番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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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弓弦丟給王律，隨手拿起塊脆瓜塞進嘴，嚼了沒幾口就下咽了道：

‘ 把這盤瓜送去齊華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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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內(nèi)官聽了，笑著說：

‘ 貴嬪今日連得恩賞，怕要燒幾柱好香酬神了。不過，皇后與貴嬪都有果贈，淑妃那里陛下可要撫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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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過內(nèi)官手里的擦手帕子，藍允自己揩著指頭，道：

‘ 皇后賞，是因她為皇后，六宮之主。華惜得賞，為著她替朕做針，往這水泡戳進去。至于仙居殿....她就是這層起泡，罰的無關(guān)痛癢，何談賞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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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皇帝面色寒了，周內(nèi)官反笑著垂頭：

‘ 說到做針，華貴嬪甫一得了送去消息，聽聞那是從宮里提著鞋的往外跑，生怕去晚了抓不住現(xiàn)行。呵呵，可真真是踴躍的好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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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允被這句話中滑稽景象沾染，絲絲笑意重新浮涌，也把寒意蓋下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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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奴就吩咐他們送果盤時，動靜大些，叫仙居殿聽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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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律在后看著周內(nèi)官隨了皇帝情緒附和言語，面上神色是安靜的肅穆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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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園里的午后正是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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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的魏嬰，立在室中盆景浴缸邊，將小葫蘆里的紅蟲餌粉一股腦撒下去，引著幾條肥碩的鳳尾撲騰了水花爭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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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嬤嬤正從衣柜里拿出給他替換的長衫，轉(zhuǎn)頭看見這一幕，不禁皺眉走來：

‘ 我的主子，你這么個喂法兒，他們該撐的翻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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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說了邊叫進來端午，拿勺子往外刮浮著的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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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想看看，它們能吃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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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攤開雙臂，由著馬嬤嬤幫他替換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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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東西腦子和模樣沒差，都是憨貨，給多少吃不下的，不能這樣喂。王爺三錠金子一條苗的買來，說是金貴的魚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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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房與杜仲說過話的藍湛正進屋，聽了話就接住道：

‘ 再貴也不如我家羨羨趣味，隨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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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yún)s不領(lǐng)人好，反倒撇嘴，不識好人心的道：

‘ 就你大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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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又帶著懊悔對端午道：

‘ 手快些，別真給它們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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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多了，好些都融了，要不奴婢把缸抱出去，魚撈出來換換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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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也好，叫兩人進來，這缸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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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嬤嬤不等吩咐，已經(jīng)使了人進屋，麻溜功夫，缸就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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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爐里散著裊裊煙氣，房間中都是靜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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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羨羨如今越發(fā)厲害，給你做夫君，怕是要改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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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坐在妝臺前，正用蕓香草沾了郁金油點在手背。聽話聽的一頭霧水的他不禁問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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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笑著邊往他處走邊答：

‘ 夫君好心給你做了肝肺，可不要改姓，藍字換做....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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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明顯反應(yīng)了會兒，才恍然悟出內(nèi)里含義，嘴唇撅了撅，手底香草順勢就給丟出去：

‘ 我才不是狗，罵人不吐臟字，你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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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丟來的枝子接了，藍湛聞了聞，沁香令人點頭。

‘ 蕓草配郁金，那怪你肉皮好，這味道也是清爽，羨羨哪里學(xu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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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句少拍馬匹，魏嬰轉(zhuǎn)頭去合郁金油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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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抹過的手在花窗光線映照下，仿若能透了皮的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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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過去擠了人坐進寬大椅子里，攬住肩膀攀過去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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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掙扎了扯出來一瞬，感覺變戲法般，掌心多出串什么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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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移近了看去，原來是串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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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家鑰匙，我去浮沉閣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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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藍湛的話，魏嬰才明白過來：

‘ 你去那邊，就為了拿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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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的手抓撓了兩把肉皮，腿下也被人忽然發(fā)力，魏嬰?yún)s是習(xí)慣性的被藍湛用橫抱的動作，給放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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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呢，羨羨話說了，那頭是個上了年歲的妾，模樣也不耐看，本王過去，能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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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尾的三字聲調(diào)有些黏膩，聽的魏嬰不住白眼，但還是摟著藍湛脖頸在下頭腿上挪移屁股，叫自己坐人肉的姿勢調(diào)整舒服些，順帶了耷拉的腳丫也抬上來塞進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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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了我我也不會用啊，這么多鑰匙，誰知道哪個是哪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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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一個人霸占了座椅，懷中的魏嬰給他貓兒狗兒般抱的舒服，甚至連撫摸的樣子都像在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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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宅子里事，明面看是宋穗打理，實則內(nèi)務(wù)官娘子，賬目李世濟，有他兩個，不用你多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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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串發(fā)出叮當(dāng)，魏嬰偎在藍湛肩膀，道：

‘ 哦，合著拿鑰匙的就做個擺設(shè)...哎，你先頭那位王妃，也拿過這鑰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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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功夫，魏嬰面色也從先前看玩具般的樂呵，忽而變的有些緊張，甚至于直接將鑰匙丟上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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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打趣的笑了：

‘ 就算擺設(shè)，當(dāng)初他們姊妹入府，可是紅了眼的爭搶，如今夫君幫你討來，倒遭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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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妾生的，不似人家侯府名門，大娘子主持家里，恨不能識文斷字都不讓我學(xué)，何況管家。你少嫌我不識好歹，本來就也沒人教過好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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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說話，跟著情緒，五官動的也活絡(luò)。藍湛看的眼底漸漸露出迷色，不禁湊了在眼前的唇角窩里啄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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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兩個入府，爭的何止鑰匙，吃穿用度，處處未見好歹。呵呵，可偏偏本王啊...就只給你這沒好歹的小東西捆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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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眼神晃了晃，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側(cè)目直盯著藍湛，道：

‘ 我最愛聽八卦，她們怎么爭啊，你給我說說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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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了眸子，手掌在魏嬰蜷著的腿上撫弄，藍湛濃密睫羽下閃過不易察覺的一絲光暈：

‘ 譬如宮中畫師曾來家作畫，她姊妹這個要給畫上加祥云牡丹，那個要添飛鶴紅鵲，折騰來去，仿佛那畫是要往宮里選秀的般...最后爭的厲害，反倒推了畫師，自己上手，去為對方畫上加痦子，點雀痣，鬧的格外麻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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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還有這事啊。不過，也就是人家姊妹，若換了我家母親，是斷不敢與大娘子這樣明著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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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此，我想起羨羨曾說，當(dāng)初選秀你們姐弟也都備選了，是...... 家中刁難你們母子，才落選的，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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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狀似無心的拖了魏嬰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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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算刁難，大娘子只是跟父親說我腦子不夠用，入宮也未必過好，沒準還能惹禍。那會兒是兩年前吧，阿娘心疼我小，更舍不得，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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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魏嬰欲言又止，藍湛也不逼迫。不過心底那個答案，已是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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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杜仲給的當(dāng)初選秀袖像，魏嬰滿臉紅疹模樣，可斷必是家中使了手段，姐弟兩一美一丑，一個入眼錦繡一個踮腳襯托，這才叫皇帝收了姐姐棄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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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得了大便宜，真是萬幸。不然吶，我的羨羨...就是少年天子的寵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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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臉上帶著些得意，但隨之也跟了不認同的幾個小表情，然后主動將自己邁進藍湛身上，道：

‘ 你家那一個，我都嫌麻煩，何況皇帝三宮六院的，跟著他得掉多少頭發(fā)，想想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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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會待選，有宮里來的嬤嬤教規(guī)矩，穿衣吃飯，走路說話，束手束腳，憋屈死了。說是想吃個點心，你若不得寵，還需跟上折子似的一道道關(guān)卡申請，到了也未必能吃上，吃上了也不一定熱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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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還不如跟了你好，起碼想吃什么不用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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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給懷中小人兒的吐槽，不禁莞爾。輕輕刮了那處精致下巴，道：

‘ 哦，你跟了我，就為口吃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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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抬手去揉自己下巴，順勢眼皮闊張望上頭頂男人俊美側(cè)顏。笑意不自覺撐起嘴角：

‘ 當(dāng)然也有別的好處，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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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話里透著古怪，藍湛板了板肩膀，問他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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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著的腰直起，魏嬰頸子抻了，晃悠會兒眼神，才對藍湛道：

‘ 在家時，大娘子常對母親說，面皮再好有何用，我們母子命...輕薄，生來都是給人做妾命?？墒乾F(xiàn)在，我與阿姐不就逆了她的話，貴妃再貴，不還是皇帝的妾。我就算沒好歹，可也糊里糊涂是給你做大老婆的。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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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越說越是露出傲嬌模樣，下巴揚起后孩子氣斜眼看藍湛，仿佛他口中嫡庶正側(cè)是天上掉的餡餅，或自己意外得來的糖果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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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藍湛則是與他同謀的合伙，兩個說話說到最關(guān)鍵的體己處，還要湊近了咬耳朵，生怕外人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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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還跟著你長了輩分，皇帝是姐夫，也是侄兒，阿姐是侄兒媳婦。這樣啊，大娘子就跟我成了同輩，我阿娘反做她長輩，哈哈，想起來都是一團麻的亂七八糟，好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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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雙掌扶住在自己身上笑的歪倒的窄腰：

‘ 這么好，總該值得羨羨一個主動的...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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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正給自己說的開心，也不吝嗇真就貼著往藍湛嘴皮上點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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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甘愿做豆腐，羨羨卻只給個鹵水力道，不開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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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住藍湛的臉，魏嬰做出細看架勢，然后噗嗤笑出來：

‘ 你如果是豆腐，那就是....老豆腐，哈哈...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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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盞上映著魏嬰雙腳踢騰的人影，半晌才喘了氣抱怨：

‘ 哪有豆腐撲鹵水的，你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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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現(xiàn)在是老豆腐要啃嫩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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