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新讀者：?

您現(xiàn)在看到的是原創(chuàng)系列小說《青玉夢》第一部《破碎山河》的連載。

這部小說講述了一個在架空世界中發(fā)生的傳奇故事。如果您也喜歡天馬行空的腦洞想象和家國天下的俠義情懷，請一定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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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您在故事的星辰大海中自在遨游~??

上期說到，上官瓏退居幕后，林子誠欲請老尚書呂封出山，步行至呂封府上。呂封得知其來意，卻要問興帝的真正死因。

呂封向林子誠質(zhì)問興帝楊俑真正的死因。林子誠一時陷入沉默，久久難言。

呂封見他不語，目光如炬道：“怎么，不敢對老夫說出真相嗎？”

林子誠木然，眼珠子來回亂轉(zhuǎn)，全身都緊繃著……躊躇片刻之后，他長舒一口氣道：“好吧，求賢以誠，晚輩將陛下的死因，如實(shí)告知。”

楊擷湲突然拉著他的胳膊道：“你想好了？！他萬一走漏風(fēng)聲，引得形勢大亂怎么辦？”

林子誠轉(zhuǎn)向楊擷湲道：“呂尚書乃國士，在他面前撒謊，我實(shí)在辦不到。我們當(dāng)以誠相待，說出真相，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闭f罷，他又向呂封低頭拜道：“呂尚書，晚輩相信您即使在知道真相之后，依然能做出最利國利民的的決定。故而晚輩，知無不言?！?/p>

“甚好。”呂封端坐在椅子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屏退旁人。于是林子誠把上官瓏、凌橋楓、常擷音、上官云和他自己密謀接管皇宮、刺殺楊俑、藏匿李彧、勸化皇后的事全都說了出來，整個過程沒有絲毫隱瞞。呂封聽著，神情十分復(fù)雜，一只手在椅把上搓來搓去，幾乎搓掉了一層漆皮，眼睛也不知看向哪里才好。

楊擷湲之前雖然也知道林子誠等人接管皇宮的大概情況，但她沒參與密謀，不知其中細(xì)節(jié)。這下聽完了全過程，她只慶幸這事的主謀是上官瓏而不是林子誠，慶幸林子誠既不是想出這個計(jì)劃當(dāng)中最陰毒部分的那個人，也不是充當(dāng)最終殺掉楊俑和楊循的劊子手。

“你是說……這都是我那世侄上官瓏苦心孤詣多年的計(jì)劃？憑他一己之力，就能顛倒乾坤？”呂封聽罷，只覺匪夷所思。

林子誠點(diǎn)點(diǎn)頭道：“以他的智慧和多年的苦心經(jīng)營，當(dāng)然能。尚書不知，自從絕音谷二十年前被凌驄屠殺，上官瓏和他父親，就開始謀劃此事了?！?/p>

呂封想起之前由他向梁王楊循遞交的丞相罪狀，突然把一切都串了起來，明白自己在不經(jīng)意間也已經(jīng)被上官瓏?yán)眠^了。他痛心疾首道：“我原以為，上官瓏這孩子怪病纏身，性格略有陰詭。他爹剛走時，我時常開導(dǎo)他，想將他引向正途。但他常說自己余生不多，一定要用好每時每刻，把想做的事做到極致……后來他漸漸變得自信、自立、乃至自負(fù)，我這個世伯再也勸不動他了，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沒想到，他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弒君之事！是我疏于管教，是我疏于管教??！”

林子誠本來還差最后一個真相沒告訴呂封，那就是呂封之子呂達(dá)的死因。但看著呂封因?yàn)樯瞎侪嚊]有走向他心中的“正道”而如此痛心，林子誠沉默了，不忍再用更尖銳的真相刺痛這位古稀老人。

楊擷湲聽了呂封的話，卻氣不打一處來。她道：“如此混蛋透頂?shù)幕实?，殺了他怎能算是大逆不道呢？我們殺了那個暴君，是救萬民于水火，你若真是正義之士，應(yīng)當(dāng)為我們喝彩才是！”

呂封卻道：“君是君，臣是臣。我雖然知道陛下有過，但為官二十年來，所受皇恩不淺，從未有過逾越臣子本分的想法。上官家與陛下、丞相有滅族之仇，他欲報仇，我也無可厚非。只是你——你長安君，一路受陛下提攜，年不及弱冠，官已至四品。你的一切都是陛下給你的，你怎能當(dāng)上官瓏的從犯，參與弒君之舉呢？難不成你就是要掌控權(quán)力，僭越主上，為此不惜忘恩負(fù)義？！老夫前幾日還在納悶，為何陛下駕崩之后，你搖身一變，成了權(quán)傾朝野的齊國公？林子誠啊林子誠，你可知為臣之恥，不外如是？”呂封越說越激動，大聲咳嗽起來，而后又道：“你走吧，老夫是不會幫你這種人穩(wěn)坐江山的！咳咳……”

林子誠眉頭皺得跟一團(tuán)漿糊一樣，心頭后背都是汗。他沒想到自己的行為在呂封眼里竟是這般模樣，本還以為自己說出真相之后，呂封就會夸贊他的誠實(shí)，然后為了匡扶天下，毅然加入自己的陣營……原來這都是他的一廂情愿。呂封這番話雖然不帶一個臟字，林子誠卻覺得自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楊擷湲見林子誠呆立廳中，不等他說話，自己沒好氣地尖聲道：“放你的臭狗屁??！姑奶奶原以為你直鉤垂釣，是有賢臣風(fēng)骨的，沒想到你只是一個食古不化的糟老頭子。你若真同姜尚一樣生在商周年間，一定是個助紂為虐的大奸！”

“擷湲……”林子誠用顫抖的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老夫一生堂堂正正，恪守為臣之道，何成大奸？！”呂封聽了這丫頭的話，前些日子被燒得又短又卷的胡子都要?dú)庵绷?。他枯瘦的眼框瞪出來兩只碩大的眼珠子，盯著這個小丫頭。

楊擷湲不理會林子誠的勸阻，繼而厲聲道：“你為明哲保身，侍奉暴君奸相十余年，和了一輩子稀泥，你不是助紂為虐是什么？我家公子看在你還算清高的分上，現(xiàn)在給你機(jī)會讓你重新做人，你不干也就算了，還有臉指責(zé)公子？！若人臣都似你這一般，世人的苦難永遠(yuǎn)沒個盡頭啦！”

呂封也被氣得大口喘著粗氣，面色通紅。他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慢慢道：“老夫自問一生從未做過一件違背忠孝仁義之事，亦不會被你這幾句胡攪蠻纏的話，惹得心煩……既然你我理念不合，不相為謀，就請二位打道回府吧。老夫身體不適，恕不遠(yuǎn)送?！?/p>

楊擷湲仍要再言，被林子誠一把抓住手腕，這才止住。林子誠仍然畢恭畢敬，輕聲道：“呂尚書，上官瓏之所以讓我來當(dāng)這個輔政大臣，就是因?yàn)樗雷约宏幵幇底H，難負(fù)重任。而我之所以愿意參與上官瓏的計(jì)劃，又是為了什么，您知道嗎？”

“為何？”呂封問。

“尚書您恐怕食圣祿太久，又有侯爵在身，早已忘了自己當(dāng)年是寒族領(lǐng)袖，也忘了民間遭受的這些苦難。我來告訴您為什么——因?yàn)槲矣H眼看到楊俑治下，豪強(qiáng)侵占民田，失去土地的流民凍的凍死、餓的餓死，甚至有小兒為了果腹，去吃我嘔吐在地上的殘?jiān)?；因?yàn)槲铱粗鴹钯笇Τ甲优诶佣ε耄怨胖畼O刑懲罰他人，卻又以此為樂；因?yàn)槲彝T兄弟被楊俑一個錯誤的決定送到了敵人的刀口上，腦袋被削下來掛在宛城城頭；因?yàn)闂钯赴情_邙山大堤之后，我在洛陽的舊友故交被黃河大水淹死；因?yàn)槲已郾牨牽粗先f起義軍在長安鐘鼓樓下，一個個地被五馬分尸，看了十幾天！難道我身為他的臣子，他給了我官位、爵位和錢糧，我就只能對他感恩戴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這些事不聞不問嗎？！只要楊俑在位，這些事就會不斷發(fā)生，甚至是楊循，他當(dāng)了繼任者，情況也絲毫不會變好。楊俑死后，上官瓏要自退幕后，他希望我能得到像呂尚書您這樣的光明磊落之人。他說您是國士，是值得信賴的賢臣。一炷香之前，我也這么認(rèn)為。但現(xiàn)在看來，您只是一個故步自封的老人，我不求您出山了。眼下西有朱再青聯(lián)合西域再次發(fā)兵、北有趙王代王十萬大軍對皇位垂涎欲滴、東有白孝元的精兵伺機(jī)而動、南有大理王持續(xù)騷擾益州、中間還有占據(jù)南北要道的劍閣軍。東西南北，虎狼環(huán)伺，我雖有心擎天，卻無必勝把握。若我用盡全力，仍不能保長安周全，到時候我城破身死，天下四分五裂，群雄爭霸、永無止息……到了那時，若您僥幸未與離亂的蒼生共死，您一定要記得——這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是您今日拒絕幫我！”林子誠真是感覺，自己從未一口氣說過真么長的話。但這話從肺腑而出，語氣至切至深，拋出之后，連他自己的內(nèi)心也是澎湃不已。

而呂封呢，他完全愣住了，再也說不出什么話。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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