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黑太中】花吐癥
“以上就是本次事件的報告,請問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中原干部?”中也坐在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黑色真皮椅子上,雙手交疊撐住下巴聽著他的下屬匯報一周前發(fā)生的械斗。
“沒有,報告留下你就回自己的崗位吧?!?/p>
“好的。”
下屬將報告放到中也的桌子上,抬頭看了看臉色蒼白得有些異常的中也,猶豫數(shù)秒后還是將關心問出口:“中原干部,您沒事吧?”
“沒事,退下吧?!敝幸蔡а劭戳艘谎勰樣謶n色的屬下,淡淡回道。
屬下帶著憂色離開辦公室。
那日他也在現(xiàn)場,花瓣融入中原干部體內的那一一他看得清清楚楚。
“咳咳咳。”屬下離開后中也再也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這陣咳嗽來得過于劇烈中也連坐著的姿勢都維持不住,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顯得格外羸弱,這和所有人印象里那個可以屠龍的勇者中原中也完全重合不到一起。
縱然捂住了嘴,但黃色的花瓣還是會從指縫溢出,就像隱藏得再深的愛也會有所痕跡。
花吐癥——
中也看著無法控制從喉嚨深處溢出飄落的花瓣,他不是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死,但他從沒想過會死于自己的感情。
當咳嗽好不容易平穩(wěn)下來后中也逐漸舒展自己的身體,看著桌子椅子還有地毯上的花瓣中也突感一陣恍惚。
還能瞞多久呢?咳嗽愈發(fā)強烈,被他深埋甚至刻意遺忘的那份感情也如沉寂已久突然復蘇即將爆發(fā)的火山一樣,越是壓抑越是活躍。
簡單將花瓣清掃進垃圾桶后中也拿起文件,忍著腦子里日漸強烈想去某人的想法開始處理文件,時不時從嘴里咳出來的黃色花瓣飄落到桌子上顯得格外顯眼,顯眼到扎眼。
停下書寫文字的手捻起一瓣花瓣,中也看著這從自己身體飄落出來的花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嘲諷似的笑。
——黃玫瑰
等待還是已經已逝的愛?
誰知道呢。
中也將桌子上的花瓣全都掃如垃圾桶,然后拿起處理好的文件去找森鷗外。
花吐癥的正式名稱是“嘔吐中樞花被性疾患”,患者單戀他人,卻又不能將自己的心意傳達給對方,于是積郁成疾,唯一治療方法是向當前單戀的對象告白,如不及時治療,患者將吐出更多的花,身體也將愈發(fā)虛弱,并在短則兩周,長則數(shù)月內死亡。
中也知道這個癥狀以及后果,但他卻是不愿找那個人。
他已經脫離港黑,也開始了自己的新人生,留在過去的只有自己而已,再者,就算他沒有離開開始新的人生,他們也只是搭檔,以前是,以后還是。
中也裝作無視發(fā)生,每日上班處理文件下班喝兩杯回家,可日漸虛弱的身體卻是瞞不過與他相熟的人,如森鷗外,如紅葉大姐。
兩人不是沒找中也談過,但中也卻是閉口不談他喜歡的人是誰,只是被紅葉逼急時才開口說了一句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看著日漸衰弱的中也紅葉的心猶如刀割,她將中也當自己的孩子看待,自己孩子一天天衰弱走入鬼門她如何不著急?
中也的咳嗽也隨著時間推移越發(fā)頻繁,當他在會議上止不住地咳嗽,花瓣不斷飄落鋪在會議室暗紅的地毯上時,紅葉終于忍不住了。
她雙手摁住中也的肩膀,“中也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中也抬頭看著紅葉勉強扯了一下嘴角,她知道紅葉的打算。
花吐癥的另一個治療辦法就是親手殺掉所愛之人,就如拿聲音換雙腿的小美人魚,殺掉王子就可以變回無憂無慮的美人魚。
“對不起。”在劇烈的咳嗽中也不但直不起身體,連話都很難說完整。
“中也君!”紅葉被他的態(tài)度氣到不知道該說什么。
中也卻是撥開紅葉摁在他肩上的手,微微平住喘息后看著主位上的森鷗外單膝下跪,“BOSS,很抱歉,但你可能需要找人替上我的位置和工作了,以及我想告假一個月?!?/p>
森鷗外看著中也,良久還是點了點頭,“準了?!?/p>
“謝謝BOSS?!?/p>
中也離開港黑大樓時森鷗外和紅葉站在落地窗前目送著他離開。
“去找太宰吧,他會有辦法的。”
紅葉話還沒說出口,森鷗外就說了這么一句話。
當太宰知道中也患有花吐癥并且死活不愿意說出那個人是誰時,連平時那副偽裝出來的懶散易近的形象都沒能繼續(xù)維持。
他的狗居然為了別人要獻出自己的生命!
這個想法只是在腦海里浮現(xiàn)太宰都覺得焦躁不已,當即和搬著箱子路過的敦說了一句“我有事外出,敦君你和國木田說一聲”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敦看著太宰的背影有點莫名還有好奇,他從沒見過這樣失態(tài)的太宰。
找上門的太宰趕到中也的公寓時卻撲了個空,中也沒有回自己的住宅。
中也消失了。
太宰用了三天將這個橫濱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中也,中也就如從沒存在過似的在橫濱人間蒸發(fā)了。
時間如手中握不住的流沙一般流逝,中也的生命也隨著時間流逝。
只要想到這個事情,太宰就忍不住的焦躁。
“咳咳咳!”
藍紫色的鳶尾花隨著咳嗽不斷飄落,來找太宰商量的紅葉看到一地的鳶尾花花瓣愣了數(shù)秒。
“什么時候?”
“半個月前吧?!碧讓@一地的花瓣顯得滿不在乎,“有中也消息沒有?”
“那個人是誰?”紅葉答非所問。
“這不重要?!?/p>
和中也的態(tài)度何其相似啊,該說真不愧是曾經的搭檔嗎?
“中也是這樣,你也是這樣!一個兩個都偉大得很啊,為了愛情獻身對吧!”
太宰看著冷言冷語、將一切憤怒掩藏在平靜下的紅葉沒有說話。
可他又能說什么呢?他對自己曾經的搭檔有著超越搭檔的感情嗎?
十五歲的驚鴻一瞥讓他對人間有所留戀,對于這束得來不易的光他舍不得去觸碰也不敢去追趕,只要那束光在那里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有線報說中也在擂缽街出現(xiàn)過?!?/p>
紅葉看著沉默的太宰最后還是將關心的重點放回中也這邊。
得到這個線報后她自然找人去擂缽街找過,但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太宰得到這個線報后卻是突然悟到了什么,起身朝外跑去,紅葉還沒反應過來就沒了身影。
“歐~”
好不容易停下咳嗽的中也聽到那聲清脆的海鷗的叫聲微微側頭,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確實有著幾只正在翱翔的海鷗。
他現(xiàn)在的感覺并不太好,他的身體已經很是虛弱,也許熬不過今晚他便會在這些花瓣的覆蓋中死去。
這里是他十五歲被太宰救下的那個懸崖底,兜兜轉轉他又回到這里了。
也算是挑了個不錯的地方當葬身之地吧。
看著自己半個身體已經被黃色花瓣覆蓋,中也扯出一點弧度。
“原來讓黑道中人聞風喪膽的港口惡犬中原中也也有歡喜入骨的人,倒是件稀罕事?!?/p>
女人倒在被血浸染的白玫瑰花瓣上扯著嘴角說的那句似是嘲諷又似感嘆的話語不知為何突然在中也耳邊響起。
是啊,確實是件稀罕事。
中也緩緩閉上眼,身體逐漸沉重。
“中也!中也!”
迷迷糊糊間他耳邊似有太宰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帶著點顫音和哭腔。
這怎么可能呢?太宰這么可能會叫自己名字時帶有哭腔呢?他只會一臉得意地說中也是我的狗狗,狗狗離開主人就會死這么簡單的道理中也怎么不懂。
可他真的很想再看一眼那個家伙得意洋洋的臉啊,就像十五歲那樣,得意洋洋地一救世主的模樣登場。
“滴答~”臉上滴落一滴尚有余溫的液體,液體滑落的瘙癢感喚醒中也的一絲神志,當他努力睜開眼時卻是被籠在一片黑暗里,額頭被人抵著。
但鼻腔所嗅到的熟悉的味道卻讓他知曉來人的身份。
“太宰?”
聽到呼喚的太宰連忙將頭抬起,對上中也那雙如外面海面一樣蔚藍的眸子時所有的悲傷都轉為憤怒,哪怕是開完污濁的中也都沒有虛弱至此,他第一次見到如此虛弱的中也卻是因為他為了袒護不知道哪里來的野女人。
“我喜歡你?!?/p>
火山終究是爆發(fā)了。
他知道太宰一定會來找他的,就像他不相信太宰會那么輕易死去而開污濁屠龍,這是他們作為搭檔對彼此的信賴。
他有心躲著太宰,因為他知道只要見到太宰這句話就會脫口而出。
為什么要那么快找到他呢?這下子自己就連死都不安心了。
中也闔上眼。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在耳邊響起,與黃玫瑰的香氣截然不同的鳶尾花花香通過嗅覺挑動著中也的神經,睜眼一看,就如自己預想得那樣,藍紫色的鳶尾花隨著太宰的咳嗽飄落于地,與他的黃玫瑰交疊到一起。
“你……”
“我也喜歡中也?!?/p>
剩下的話語中也再沒有機會說出,因為他的口舌皆被太宰所占取。
點梗,應該會收入本子。寫的時候一直單曲循環(huán)《真相是假》,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這首歌更像是愛而不得后的自我欺騙。
其實本來是想寫雙死亡的結局的,但可能年齡大了看不得這種虐心的故事還是改了結局。還有本來也想加點老男人的愛情進去的,但寫著寫著就放飛了,可以以后再寫一篇丟進去,占有欲現(xiàn)在也是放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