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羅德島解散后,與女干員的婚后生活(夜鶯篇)

? ??“我妻子死了.......”
? ??眼神渾濁的男人抬起聳拉著的腦袋,一口灌下了整瓶麥酒。
? ??“...就在昨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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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飽經風霜的中年男子晃了晃手中早已見底的瓶裝酒——往常這個時候他的妻子都會踹開酒吧的大門,精準地找到他,然后毫不客氣地拽著他的耳朵回家去。
? 可是這次她卻沒有來,以后也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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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冬天馬上就要過去了...她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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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向我傾訴時他止不住地亂揮起手來,不慎踩到了腳邊滾動的酒瓶,雖然及時扶住了沒有跌倒,可他還是沉悶一聲后便昏倒在了酒吧的柜臺上。
......
??他是那位與我家妻子同病房的女士的丈夫,叫作麥克。
??因為都有一位患病的妻子常常需要照顧,平日里見的多了,所以我與他也還算比較熟識。
??記得不久前麥克先生還攜著他妻子的手一人一語地告訴我與麗茲他們兩口子在春天到來后的旅行計劃,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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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離死別前任何人都會切實地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為力,我也一樣,如今也只能祈禱麥克先生能早些走出這片陰霾。
??最后又喝了一小口麥酒暖暖身子,時間差不多了。
把醉倒在吧臺上的麥克先生扶正,付清酒錢后又壓了幾張紙幣在酒杯下,當作是給服務員的小費,這樣他們就不會在這個嚴寒的天氣里把喝醉的麥克先生丟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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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上外套,壓低帽檐,最后再深吸口室內溫暖的空氣了,才又推開酒吧的雙開門走入風雪紛擾的天地。
? 沿著被路人踩出的小道一直向前走,便是這小鎮(zhèn)上唯一的一家醫(yī)院。
? 而我剛才與麥克先生所待的那家酒吧則是醫(yī)院附近唯一的建筑,因為醫(yī)院實在算不上大,容納不下太多人,所以病人的家屬們在人員爆滿的高峰時期便都會聚集在酒吧中等待——我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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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來接我的妻子——麗茲出院的。
? 冬天來臨時由于嚴寒不耐受,體弱的她患上了傷寒,不得以只能送到離家十公里遠的小鎮(zhèn)上的醫(yī)院進行入院治療。
? 如今天氣逐漸回暖,她的病情也好轉了許多,已經到達了出院的標準。
? 前些日子我去探望時麗茲告訴我她想回家了,所以我便提前辦理好了出院的手續(xù),今天也早早的來到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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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還在羅德島,她一定能得到更為正規(guī)體面的迎接,可如今褪去所有身份的我也只是萬千平凡人中的一個而已。
? 所以麗茲出院也是與其他人一般,不會有任何來自他人的鮮花與熱情,只是與蕓蕓眾生中的普通人一樣,被并不體貼的護士推著輪椅送出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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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我,則是與往常一樣準備了一束雪白色的康乃馨,還有一顆熾熱的心,靠在醫(yī)院走廊上冰冷的欄桿等候著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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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良久,終于在夾著冰碴的寒風把我的耳朵凍爛之前聽到了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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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cto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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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轉清脆的玉音溫柔到仿佛連周圍的風雪都能打破,時隔漫長無比的八個小時,我終于又再次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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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腰的金色秀發(fā)仍然明亮,晶藍的水眸不含一絲雜質,純潔的白色高領也同樣一塵不染。
??不論何時她都是那樣的美麗,仿佛一位降臨人間的天使(不是薩科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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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茲。”
??我輕聲呼喊著她的名字,同時加快了腳步走到她的身邊,為她披上保暖的大衣。
注意到她脖上的圍巾似乎并未繞好,于是趕忙趁著風雪不注意重新又為她重新圍上。
而后才挽過她纖細柔嫩而又溫暖的左臂,遞上雪白色的康乃馨,正式祝賀她的康復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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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茲從我的手中接過花束,大抵是怕外面的風雪奪去了它的爛漫,趕忙將它抱在懷中。
她的臉頰潤紅著,懷抱著于自己而言有些碩大的花束,低頭聞聞了冷香的花束,又抬頭望望我。
“很好聞的味道?!?/p>
?
??“是嗎?!?/p>
? 那是她最喜歡的鮮花,本來在冬天應該是活不下去的。
? 在羅德島時我曾帶她去過調香師小姐的花園,作為一名希望病人不再受病痛折磨的醫(yī)師,園中麗茲最為喜愛的就是這康乃馨,尤其是雪白色的。
? 所以從她又開始住院的第一天起,我便每日都為她帶上一束這樣的鮮花,只希望她能早些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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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麗茲她,可是我最為珍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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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過去那艱難的崢嶸歲月里,我流了許多血,留下了需要用一生來慰藉的傷疤,那份刻骨的傷痛使我極其珍惜自己現有的一切。
? 而在得知身邊麥克先生的遭遇后,心中對于妻子的珍視則又是加重了許多。
——絕對不想失去她,絕對不能失去她。
? 這就是如今自己的欲望了。
?
......
??愣了好一會,直到麗茲輕輕地捏了捏我的手指才回過神來,注意到她帽檐下的耳朵被冷風凍得通紅。
??“外面好冷...”
??她這樣說著,更加用力地挽住我的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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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現在回家?”
? “嗯...”
麗茲點點頭,懷抱著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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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yī)院離鎮(zhèn)上的停車場有大概500米遠,這段路不算長,但結冰的路面還是使我不得不小心起來。
??在身體所患的礦石病被治好后,麗茲就恢復了行走的能力,只是因為之前萎縮的足部肌肉并未能完全恢復過來,再加上她本就不算特別健康的身體,這種走路都容易打滑的嚴寒天氣對她來說簡直危險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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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后我回想起這一段滑稽的路:
高了妻子一個頭的丈夫一手為妻子遮擋落雪,一手緊緊挽住她懷抱鮮花的左臂,一路都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著,本來七分鐘就能走完的一段路硬生生地磨蹭了二十分鐘......而且事實上現在的麗茲就算在這種天氣摔一跤也無傷大雅,最多就是衣服會被弄臟些。
保護欲是不是有些太過度了。
我有這樣質問過自己。
然后下一次也同樣會做出這樣的麻煩行為,而麗茲也同樣會再陪著我傻傻地走完五百米的漫漫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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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近五十分鐘的車程后,我與麗茲終于回到了我們坐落在湖泊旁草地上的小家。
??屋外草地上翠綠的青草都覆著一層厚厚的積雪,湖面也因極寒而結起了冰層不再蕩漾,就連清風也寒冷了許多。
? 這里仍然是我們的家,我們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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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車輛熄火,下車拉起遮雪棚后才拉開車門將麗茲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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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拍帽子上的雪花,脫下沾滿雪花的長靴,在玄關處換上拖鞋,與麗茲一同走入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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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了扒壁爐中燃盡的灰塵,又添了些柴火點燃,室內溫度才開始慢慢回升起來。
??哦對了,還有別忘了在壁爐上放上阻熱隔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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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還是家里舒坦?!?/p>
??在溫暖的家中不需要再里三層外三層地穿戴得那么厚實,就算身上只有一件棉衣也不會覺得寒冷。
??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屋外紛擾的大雪,無與倫比的安心感涌上心頭。
如果這時手中能有一杯熱牛奶就更好了——一個念頭突然生在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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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準備將自己想法付諸實踐時,麗茲就已經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牛奶從廚房中走出。
? 作為家人的她并不會再像剛相戀時為了尋找共同點而勉強與我一起喝苦澀提神的咖啡,只是會在我需要的時候為我遞上一杯這樣的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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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與她并肩坐在爐火旁的沙發(fā)上,火光沖刷著身體的疲憊與寒冷。
? 壁爐中柴火噼啪作響,窗外的風雪已與我們無關。
? 麗茲縮起穿著肉色絲襪的雙腿,手握著她純白色的陶瓷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著。
? 我則是抱著她長得過分的秀發(fā),又開始翻開桌面上那本之前沒讀完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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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中序言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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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就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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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春天就要來了?!?/p>
? 麗茲把頭靠了過來,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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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到來之后,我們在湖邊種上柳樹的計劃就能正式提了日程了,外出時也不必再穿得那樣厚實,在牽她的手時不用擔心掌心的溫度是否會讓她趕到不適。
? 正因如此,我無比期待著春日的和煦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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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良久,麗茲似乎有些疲倦了,也不上床,只是靠著我的肩膀,伴著爐火的噼啪聲睡了過去。
? 壁爐中的柴鑫仍然足夠,但還是有些擔心她會照亮,于是以一種極其奇特的姿勢從一旁的桌下柜臺中拿出備用的毛毯,生怕打攪了她的美夢,又小心翼翼地將毛毯披在我們二人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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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杯中的牛奶后,我也不經生起了難以抵擋的困意,干脆就不再去費心強撐著精神,卷了卷有半截掉在地上的毛毯,嗅著麗茲的發(fā)香味,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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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手中捧著的小說被不知哪來的一陣風給翻到了結局的尾頁。
——“此日墜向彼端,青鳥已然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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