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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短篇】異世界生存日常 被迫加入教會該怎么辦?

2023-01-22 21:17 作者:寥丶寥  | 我要投稿

如果有人和徐繁提起平行世界,提起穿越,徐繁一定一百個不相信。

事實上,在一天前,她還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直到自己遇上了一場車禍,一睜眼就感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昏迷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再一睜眼就躺在床上,自己的席夢思變成了小土炕,吊頂天花板變成了木頭梁,漂亮的星空燈變成了一根沒事就不點的小蠟燭。

額頭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身體像散架一般連下床都不能做到。

已經(jīng)第二天了,徐繁聽到雞鳴兩聲之后才昏昏沉沉的睡去。驟然到新的空間,新的地點,還身負”重”傷,想必任誰都無法接受。

沒多久,原主的娘親拍醒徐繁,輕聲說:“三娘,起來吃點東西,總這么躺著也不是事兒。

徐繁應該慶幸,她有著原主的一點記憶,盡管雜亂,在經(jīng)過昨天一天的梳理。她現(xiàn)在在某不知名的國家的徐家村,村里的人基本上都姓徐,原主叫三娘,是這一支里女孩子中第三大的,徐家這一支,女孩子都采用一娘,二娘的取名方式。

但是自己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傷成這樣的了,只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自己現(xiàn)在肯定是被那場天殺的車禍給送到不知道哪個倒霉人的身體里去了。

見眼前的娘親端著碗,面上滿是擔憂,徐繁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試著起身。

“嘶--”

簡單的轉(zhuǎn)身坐起來的動作就讓徐繁的每個關節(jié)都開始抗議,頭更是像要裂開一樣。但總歸還是成功了。

“來,先喝點粥?!币娦旆逼饋?,娘親面露喜色,趕緊盛了一勺粥,吹涼了送到徐繁嘴邊。

徐繁被娘親喂著喝下那碗粥,不得不說這粥還算不錯。

喂徐繁吃過東西后,三娘娘親表情又難過起來。

“唉,我知道這件事難為你了,是我這個做娘的沒有好好考慮你的感受,但是你這樣從山上跳下去…”

說著眼前的娘親有些抽泣,淚水簌地流下來。

徐繁見狀有些摸不到頭腦,自己竟是從山上摔成這樣的。但是,這是因為什么?原主的記憶總是到了這部分就模糊起來,所有能感知到的都是悲傷和憤怒。想來不是什么好事。

“呃,娘?”

徐繁忍著頭痛想問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對面前的”娘親”開口,卻馬上被娘親打斷。

“三娘呀,娘也想通了,管他什么報應、天災的,娘也不在乎了。娘想明白了,這就找人送你離開這里,只要你能好好的,娘怎么都愿意。誰稀罕做那個什么狗屁神官?!?/p>

“神官?什么神官?”徐繁的嘴沒把住門,順嘴就把腦子里想問的就說出來了。

原本在掩面抽泣的娘親愣了愣神,隨即淚珠子更是斷了線的啪嗒啪嗒往外掉。

徐繁不知道眼前的娘親怎么了,一時不知所措起來。

剛想安慰幾句,娘親就帶著些慍色抬頭:”娘就知道!”

“…???”

“你從小就是這倒霉性子,撞著腦袋肯定要失憶?!?/p>

徐繁屬實被她這句打了個猝不及防。

得,這娘親還親自給自己疊了個失憶buff。

大概是娘親和自己說話的聲音突然有些大了,本來就沒關嚴實的木頭門立刻被推開了。

還沒等看著那張有些逆光的人臉,聲音就劈頭蓋臉的訓了出來:”姐,你也真的是有膽子!從山上跳下去,閻王爺沒索你的命就是給你這倒霉蛋留余地了!你要是就這么沒了,娘的眼睛才是要給你哭瞎了!”

徐繁又不是真的失憶,面對著這個氣得面紅耳赤的弟弟,她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

原主的記憶她其他記不太清,但她能強烈意識到,這個弟弟和原主感情是真的很好。只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罷了。

徐繁張了張嘴,還沒個插嘴的機會,坐著的娘親就開口道:”小煬,別激你姐了,她現(xiàn)在有些東西都想不起來了?!?/p>

一聽這話,徐煬那蹭蹭往外冒的怒氣就消了不少。轉(zhuǎn)而嘆了口氣:”娘,你還不明白嗎?那群人明顯就是在把姐往死路上逼。就算姐現(xiàn)在命大,我們真的逃得掉嗎?”

娘親聽了徐煬這話,隨即垂下了眼眸,不做聲了。

所以,到底有人能告訴我神官是啥嗎?徐繁內(nèi)心瘋狂OS。

徐煬盯著徐母,似乎想讓他們的娘給個答案,這個答案他還沒等到,他自己的眼淚就先包不住了。

一滴淚就這么滑了下來,本來這個年齡的男孩子該有點嬰兒肥的,可那滴淚沒有遇到什么阻礙,很快的滑到了地面。

他吸了下鼻子,眼淚打轉(zhuǎn),但是忍著,握住拳不去擦,倔強著偷著一層朦朧看著徐母。

然后他的眼神聚焦在了吃完粥的碗上,他咬了咬嘴唇,看了看徐繁又看了看徐母,”就算是失憶也不會這樣失去常識吧?這種碾了三番的米煮的細粥,你居然……”

“娘,你居然真的把那些人拿來的米煮了?”他又惱了,滿心都是對于豬隊友的懊惱,”這吃了之后他們不就更有理由把姐往火堆上架了?”

徐母打斷了他,雖然她眼睛還紅紅的,只需要輕輕閉了個閉嘴的手勢。他就啞聲了,他使勁捏了下袖口,徐繁這才仔細看到,那個藏在寬大袍子下的手赫然是泛著金屬光澤的機械手。

動作靈巧,而且徐繁敢對天發(fā)誓那不是外附機械。

徐幺娘給了徐煬個眼神,走到門口回頭”那娘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帶門吱呀關上,徐繁拿起碗扣在墻上,耳朵就這么附了上去。她在蛄蛹著往墻上貼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一雙機械腿。

只聽得”什么,娘,不可以”和”我大不了跑狩獵區(qū)跑勤一點,不要”

聲音到最后只聽得一些細微的啜泣。

感情……這不是古代,是超科技的古未來時代嗎???

徐繁貼著門面,撫門的右手緩緩下滑,當摸到布料下那沉重而又堅硬的觸感時,心下無數(shù)的白色卷毛長脖子小馬奔騰而過。

這天殺的鬼什子世界,她徐繁完好美麗修長的肌膚玉腿就這么沒了嗎?!

還趴著門感懷悲秋失去人類肢體的徐繁,門忽的又被推開,正”殘廢”著的她就這么給毫無預兆推開的門頂?shù)搅说厣?,隨著一聲”嘭”的聲響,還保持著推門姿勢的人驚怔原地。

下一秒,始作俑者才看到倒在地上的徐繁,趕忙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抱起,一跨步,一轉(zhuǎn)身,徐繁又被放到了床上。

好在他放下的動作很輕柔,徐繁沒覺著絲毫不適。

“姐姐,你難道又想……我可和你說好,傻事別再做了,有什么問題,我們都是一家人,可以為你分擔!”

外傷沒好又添新”內(nèi)傷”的徐繁閉眼,表示不想說話。

但徐繁沒說話,不代表徐煬不知道她醒著。他嘆了口氣:”我和娘商量過了,這段時間我會多去狩獵區(qū)探探,如果能找到那個東西,教會說不定就會放過你了,如果……”他握緊拳頭,語氣決絕,”那便同他們抗爭到底,絕對不可能讓姐去受那種苦!”

“不可以!”

兩人同時一愣。

這似乎是身體自動反應的行為,令本想逃離這不明原因?qū)υ挼男旆庇行┏榇ぁ?/p>

就在剛才,聽著徐煬說完這些話,她心底就覺著無比的痛苦和委屈,壓抑得徐繁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不應該是屬于她的心情。

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這樣,裝睡絕對也是不可能的。

徐繁張了張嘴,想著編些什么話。

“我……”

“你就是這樣!”

眼前的男孩子紅了眼,讓徐繁噤了聲。

“有什么事總憋著,不和我們說,這么大的事,也不找我們商量,尋死?那你想過我,想過大家的感受嗎?”

徐煬一抹眼,狠起話來:”你的房間我已經(jīng)裝了大姐給的警報系統(tǒng),只要你出這個房間,我……”

沒說完,他就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走出房間,卻輕輕地合上了門。

徐繁抬手摸臉,基本常識告訴她,這是眼淚。

好像徐三娘的心情還影響著徐繁的心情,這不應該。

剛醒沒多久這一套組合拳就夠徐繁懵上一會兒了, 別提她在徐三娘身體中科不科學,這個世界似乎都不太科學……

徐繁只有徐三娘一部分的記憶,關于什么神官什么機械通通沒有,仿佛在徐三娘的記憶里,這不過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世界,她甚至都不知道三娘幾歲,長什么樣子。

徐繁在床上靜靜的躺著,現(xiàn)在恢復身體才是正道,只有恢復了身體,她才能尋找原因甚至是回去的方法。

真的好想回去啊,即使現(xiàn)代沒什么朋友,又是獨居,父母都在老家,作為一個自由職業(yè)者,消失一兩個月不算大事,平時為了找靈感經(jīng)常會去山里,半年不聯(lián)系他人也有。

真的好想空調(diào)WiFi手機,西瓜奶茶冰激凌啊!初來乍到,徐繁自認情緒還是穩(wěn)定,可現(xiàn)在不免想起最壞的結果,自己要是一輩子回不去怎么辦,越想著,徐繁把頭埋在被子里小聲啜泣起來。

翌日清晨,徐母又端著米粥來,一如昨天一樣。

徐繁也乖巧地喝完,徐母準備走,但徐繁喊住她,想著事情一定要問個清楚,隨即學著看過的古言小說里用詞腔調(diào)開口說:”娘,你先別走,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好,你問吧?!毙炷疙槃葑诖策叀?/p>

“徐煬昨天說的話實在沒有道理,什么尋死什么感受,也不該對我說。且不說我是他姐姐,倘若我沒有失憶也就罷了,可我偏偏失了憶,你們還這么說,是非要逼我死不可?!闭f完最后一句話,徐繁把頭扭向另一邊,雙手捂著臉假裝哭起來。

徐母感覺女兒不大對勁,可見女兒哭了,顧不得想太多,連忙哄她道:”三娘,你別哭,別哭,你弟弟這話是不對,等下我把他叫過來,你好好訓他?!?/p>

徐繁抬頭抹了兩把臉蛋兒,不想把自己感覺有人推的事情說出來,免得事情到不可控的地步,所以又說:”他還小,是擔心我,您也不必生氣。到不如把來龍去脈,前因后果再告訴我一遍,早知道晚知道,我都得知道,我早知道,咱們母子三個才好一起想辦法應對?!?/p>

徐母一頓:”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見徐繁只是盯著自己,徐母開始講述事情的經(jīng)過。

城里教會的機神道標被盜了,與主城斷了聯(lián)系,老神官機體衰弱不能擔起溝通教會的重任,需要挑選新一任的年輕神官來充當臨時道標,而教會的教輔與三娘又有些糾葛,三娘偏偏又是符合要求的人選,所以自然是找到了三娘頭上。

當上神官的人雖然地位高貴可以一生不用再踏入狩獵區(qū),但是也再沒有自由可言。而充當?shù)罉艘皇氯羰嵌唐谶€好,長期聯(lián)通主城的話,龐大的信息流會帶來巨大的傷害,內(nèi)核燒毀,淪為行尸走肉,下場比起放逐狩獵區(qū)也好不到哪去。

聽了徐母的解釋,徐繁更懵了,與有權勢的男人有糾葛被人暗中報復就算了,怎么人還可以充當天線的?內(nèi)核是啥?為啥燒壞了就淪為行尸走肉了?

“快跑!教會的人來抓人了!”

未等徐繁理清線索,徐煬就沖進屋來,身上劃了好幾道口子,破爛的衣服露出了那條惹眼的機械臂。然而令徐繁更為震驚的是,徐煬皮膚的傷口下好像也是和手臂一樣的材料,而不是血肉!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徐繁內(nèi)心翻騰起了巨浪?!蔽椰F(xiàn)在還是人嗎?”

“他們來了多少人?”徐母問道。

“十來個,都帶著家伙,我攔他們不住,走捷徑回來的?!?/p>

“三娘還沒恢復,這可如何是好?”

“我可以再撐一撐。”徐煬語速極快。

徐繁現(xiàn)在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趕忙下了地,適應著快走了兩步。這兩條腿除了躺太久了導致有點僵,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適。

嗯,可以跑。

徐繁隨即抬頭,還想說些什么,外面倏地一聲巨響就打亂了她的思考。三人皆是瞳孔一縮。徐煬手上也頓時沒了輕重,連推帶趕的催促著她們從小門趕緊走:”你們別呆在這里了!快!快點走??!”

徐繁像是被嚇傻了似的,沒接話茬。愣是被徐煬推了個踉蹌,才有了點反應。

“我們走?你自己一個人要在這充什么狗屎傻逼英雄?!”徐繁氣急,把想得到的臟話立馬往外罵。

徐煬和徐母聽著徐繁發(fā)火,都愣了神,還沒明白過來。徐繁就狠狠地打了徐煬的背:”蹲下!背上娘,一起走!!”

三人也是動作極快,沒過兩秒就開始一起往屋外的竹林跑。

徐繁依舊是邊跑邊罵徐煬:”你TM腦子里就全是屎!一起走不會???!還TM一個人撐一撐?!我TM看你是吃飽了撐著!!”

徐煬聽著徐繁說的話,莫名感到自己的機械臂一陣發(fā)燙,體內(nèi)的血也往上涌。

徐繁只覺得腦門充血,像是情緒做了主,跑的都比自己以前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直到聽到后方逼近的爆破聲,徐繁才算是把罵人功能扔到腦后了。邊思考對策邊加快了腳程。

“他們到底用的什么玩意能炸的這么厲害?!”

“一種新的爆破裝置。聽爆破的聲音應該離我們不到三百米了?!?/p>

徐繁還沒來得及回話,腳底下就像是失去了支點,來不及反應就摔到了地上。在地上連著滾擦了好幾圈也沒停。

徐繁眼前黑了又白,自己下意識伸手去摸腿上疼痛的來源,卻沒摸到想象中的機械,而是摸到了血,溫熱的血。身上和臉上擦破了滾著泥土的地方也后知后覺的也開始疼了起來。

血?機械腿怎么會留血?

可現(xiàn)在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徐繁忍著疼想爬起來,本來就身體虛弱,剛剛能跑動算是一口氣強行撐著,現(xiàn)在受傷,一口氣就這么卸了。悶哼一聲后她只能癱在地上。

爆炸聲停了,但是,貼在地面的耳朵確清楚的聽到了腳步聲。也是,它們的目的是抓人,把人殺了,利用不了就得不償失了。

徐煬把徐繁拉起來,機械腿部沒有損壞,疼痛存在但不影響運動,疑惑壓在心底,她站直略微估摸了一下,他們的家在聚集區(qū)邊緣位置,剛剛至少跑出了一千米。

腳步聲位置大約距離她們六百米左右,炸彈爆炸阻攔了敵人的速度,反而為她們拖延了時間。

而且,教會因為人數(shù)和武器壓制,并不在意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炸彈的投擲位置也很明目張膽地形成包圍狀態(tài)。

徐繁感謝這個身體的耳朵的靈敏程度,她一邊向著敵人的反方向跑去,一邊給徐煬打手勢讓他跟上。

她想了想炸彈大致的方向,以及數(shù)量。很篤定的說了句,”他們是分散行動的,是想包抄我們?!?/p>

徐繁看著徐煬,徐煬點點頭,徐母此時想說些什么,但是被徐繁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可惜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快速聯(lián)絡方式,可惡,信息完全不足。

“他們之間沒法互相聯(lián)系的,”徐母突然說到”因為機神道標被盜了,所以之前的聯(lián)絡手段全是建立在機神道標的基礎上,然而此時沒有替代品?!?/p>

“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失憶之前的你雖然是個倒霉孩子,但是你可是我們一家的驕傲?!?/p>

徐繁感動于這份信任,也明白自己剛剛的狀態(tài)冷靜和位置判斷的能力超乎常理,對和平世界長大的自己而言這幾乎是奇跡,但想來這是徐三娘的肌肉記憶。

“那么,可以開始反擊了?!?/p>

“反擊?這情況還怎么反擊?!”

徐煬疑惑,他看了看徐繁又看了看娘,像是下定什么決心般,說:”還不如我一個人直接去撞出一條道來,讓你們逃哎呀,姐你打我干啥!”

“打你是因為你笨!”

都什么時候居然還想著一個人沖鋒陷陣,真以為在這個情況下他的舍身就能幫助她們逃走嗎?徐繁累極。

徐母也附和:”徐煬,先聽著你姐的,難道你還不相信她嗎?”

徐煬:”娘我不是……”

“好了,不要再廢話,接下來聽我的,對面人手既然分散開想包圍我們,如果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走,肯定會遇到,這,就是我們的機會?!?/p>

敵人雖然武器強大,但也絕對不是沒有破綻可言,但還是差一點線索……

“徐煬,你可知道他們有什么習慣或者弱點嗎?”

“我就一個跑狩獵區(qū)的,又不能經(jīng)常接觸教會的人,他們的習慣還是弱點我哪可能曉得。”

面對徐繁質(zhì)疑的眼神,徐煬心虛地噤了聲。

他不是沒接觸過,只是……他不想再回憶那些。

“娘知道一些,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p>

徐母扯下掛在腰側(cè)的一個灰布袋子,拿出里面的東西遞給徐繁,解釋道:”它是娘還年輕時候得到的,教會把它稱作‘眼睛’,只要是教會的人,每個都會配有一個。沒了它,他們就都只是個瞎子,但使用它的前提是,機神道標還在?!彼⒓t眼看著徐繁,神情復雜,”現(xiàn)在他們應該都是用的備用能量,看到的范圍是極其有限的?!?/p>

這是一個通體深綠的方塊狀……遙控器?上面只有一紅一白兩個按鈕。

“這東西還能用嗎?”

“它……”

還沒等徐母說什么,一聲巨響,地面緊跟著也震了震。

太快了!或者說……太墨跡了!

不能再等下去,要用現(xiàn)有的情況立馬想出解決方法!

徐繁觸摸著徐母給她的”遙控器”,卻無意中在右側(cè)邊摸到一個凸起,并不慎摁了下去。

遙控器”發(fā)出了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徐母和徐煬被聲音吸引同時回頭。

“姐!”

“三娘,你做了什么?”

“我摁到這兒了?!币娛鲁鐾蝗?,徐繁只好舉起”遙控器”給他們看了一下右側(cè)的凸起。

徐煬率先發(fā)聲,還帶著疑惑:”這是干什么的?”

徐母沒說關于凸起的話,只是說:”先別管哪個了,咱們還是先商量怎么逃走更好?!?/p>

徐繁沉默不語,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不是很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徐煬的注意果然被逃跑一事吸引過去,接過徐母的話頭附和道:”是啊,三姐,你先說說計劃吧?!?/p>

“好吧?!毙旆爆F(xiàn)在就是想說什么也不能說了,況且情況如此緊急。

“對方想要活口,在他們不知道咱們會向哪個方向跑的情況下,包抄是最便捷的。若包抄,人手再多也勢必會稀疏。”徐繁一邊說著,一邊回憶徐家村大概的情況,幸好她殘缺的記憶里有著這部分,不過記不起問題不大,只是不大方便表達罷了。

接著說:”咱們向東南那面走,那兒可以進城,進了城人比現(xiàn)在就多,他便不好抓咱們?!?/p>

隨即揚揚手中的”遙控器”:”不出意外的話,城邊肯定也有他們的人,咱們就用這個讓他們內(nèi)部亂起來,再進城就好。”

然而一伙人剛一動身就撞到了堵截過來的教會追兵,領頭的正是那教輔。

“這下看你往哪里跑?”

教輔一抬手,身后那三個教會護衛(wèi)就沖了過來。

事已至此,徐繁三人當然不能束手就擒。奈何教會護衛(wèi)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勇士,裝備精良,直接就制服了企圖反抗的徐煬,徐母也沒來得及動作就被繩網(wǎng)困住,只有徐繁靈巧,僥幸沒被撲到。

“徐三娘!你還往哪里跑?你的母親和弟弟都在我的手上,你還是乖乖跟我回去做神官吧!”教輔喝道。

“姐你快走!”徐煬奮力掙扎,但并不能掙脫護衛(wèi)的鉗制,被帶上了鐐銬。一旁的徐母一臉焦急,但是她看卻是狩獵區(qū)的方向。

徐繁見三個護衛(wèi)圍了過來,心中一涼。雖然自己以前并不相信穿越會成真,那也犯不上用這樣的情況來折磨自己吧!

就在這時,狩獵區(qū)方向傳來一陣騷動,一個護衛(wèi)從樹林里飛了出來,直摔在地上,沒再動彈。

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徐繁趁機沖向教輔,想要扳回局面。

三個護衛(wèi)反應不及被徐繁沖出包圍,眼見徐繁就要沖到教輔身前,林子里又飛出一團東西,重重落在一個護衛(wèi)身上,竟震得眾人一時難以站穩(wěn)。徐繁更是一頭扎在教輔身上,教輔本就失衡,被推開好幾步。

待眾人站定,才看清飛過來的東西竟是個人!那人身材高瘦,身上的衣物又臟又破,一張臉都是金屬拼接的皮膚,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給人一種非??植赖膲浩雀?。

等到教輔站定,才瞥見被那”人”踩在腳下的護衛(wèi)早就凹陷進了血坑里且不自然的微微痙攣著。從血坑里迸出來的血也詭異的慢慢四散開來。

那”人”的這幅表情再配上臉旁不知什么時候被濺到的幾道血痕,活像是專要人命的羅剎。

“什,什么怪東西?!”

教輔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打著顫。這句話與其說是威懾,不如說是說出來給自己壯膽用的。

一旁被繩網(wǎng)困著的徐母在看清來人的眼睛后,很是激動的奮力掙扎了兩下,嘴里還喃喃著:”言兒…言兒……” 。但也就在那剎那間,徐母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暗,隨即又沒了動靜。

趴跪在地上的徐繁并沒有注意到徐母的不對勁。她才有些費力的站起身,就聽到耳旁傳來徐煬急切的叫聲:”姐!快跑!快?。?!”

徐煬顯然不能掙脫束縛住自己鐐銬,只能一邊用腿踢打著護衛(wèi)一邊大聲的叫喊著:”別管我們!你快跑??!”

哪怕只讓姐逃了也好。徐煬心里是這么想的。

徐繁的腦子只空白了一瞬,她的本能和她的腿隨即就替她做了決定:跑!跑得越遠越好!會有辦法救他們的!

身后傳來的打斗聲徐繁壓根沒有精力去理會了。逃跑中的她一邊聽著耳旁呼呼刮著的風一邊無意識捏緊了手中的”遙控器”。

可很快,身后就傳來了連軸運轉(zhuǎn)且?guī)е贝俚暮粑暋?/p>

草。這么快就追上來了嗎?

徐繁不敢停下也沒有精力多想,只是一味地往前跑,即使前方并沒有一條完整被開辟出來的路,但她還是不管不顧的橫沖直撞,不要命似的跑。

身后連軸運轉(zhuǎn)的聲音越來越刺耳,徐繁只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往后用力一拽,她自己還來不及反應,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往后倒。

倒下去的瞬間,她看清了那”人”金屬拼接的臉上有一雙透亮的藍眸子。那雙透亮的眼眸在那張臉上顯得極其違和。

“抓住你了。”

那個”人”身體籠罩在一片片污損的破布中,很難能將這些東西稱作是衣服,清風吹過竹葉,帶起聲響,也掀起那人身上的布片。

徐繁這才清楚的看到,這完全不能算是個人,機械手臂與機械腿部閃爍著極其暗淡的光,能明顯看得出還是人類的部分只有在玻璃鋼架與有機材料掩映下不斷起伏的肺。

或許還有大腦和聲帶部分也算得上是個人。

徐繁被壓在地上偏著頭,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或許,這不是人類改裝成這個不人不鬼的樣子,而是給機械安裝上了人類的軀體?”

徐繁止住了思路,控制著自己的機械腿,反向弓起身體,瞬間瞄準了她認為的弱點,狠狠踢向那”人”的脖子。

要是想要保留靈活性與情報收集的可能性,自然不可能將脖子也完全包裹上外敷鋼骨骼,同時聲帶與呼吸系統(tǒng)都保留或者移植的情況下。

很有可能脖子就是唯一的弱點。

現(xiàn)在它雙手壓制住自己的上半身,下半身蹲在地上也無法及時阻攔自己的攻擊。而自己的腿部經(jīng)過改造應該是能做到的這一擊的。

只要它躲開,那自己就能拜托鉗制,逃出升天。

可惜徐繁這用盡全力的一擊,它輕松的轉(zhuǎn)了個頭,用那張覆蓋滿金屬的臉,輕松接了下來。

“現(xiàn)在,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彼f道。

眼神依舊透亮。

但這時刻誰會仔細聽對方的話,尤其在徐繁發(fā)現(xiàn)了逃脫的機會后。

是的,剛才踢到它臉時,雖不到一秒的時間,鉗制她的手即便只弱了一瞬……徐繁腦子還來不及思考,身體率先反應過來,將機械腳曲起向地面猛地發(fā)力,支撐自己用頭撞向它的頭,這卯足氣力的撞擊卻只讓對方停滯了一會。

這就夠了!

徐繁掙扎著爬起來就跑,一段路后才發(fā)現(xiàn),右肩似乎脫臼了,可她并沒感受到想象中的痛覺……

就在徐繁原先的位置,出現(xiàn)了個圓狀深坑,四散的裂縫足以見得始作俑者的力道之重。那”人”……姑且稱作”機器人”的家伙正收回拳頭,包裹著黑污肌膚的手隱約閃著絲絲電光。

即便一只手脫臼,徐繁依然跑的比常人還快,可這速度似乎對那機器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連軸聲漸近,逃跑時長不過十秒便又給抓到,被重重甩到地上時,徐繁下意識用還完好的左手支撐,落地瞬間,她清楚地聽到一聲骨頭脆響。

左手是斷了吧……

金屬拼接的臉毫無表情,它唯一能看的湛藍雙眸森冷無焦地盯著徐繁,雙手握拳時隱現(xiàn)電光。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抓著我不放!”

“我的東西在你身上。”

機器人說著令徐繁根本摸不清頭腦的話,拳頭就已經(jīng)直直地打了下來,速度快到徐繁只能認命地閉上眼睛等待死亡。

她才剛穿越過來啊,什么都不明白就又要死了嗎?也不對,或許她本來的身體還沒死,這里死了就又能回去?又或者,其實這一切都只是她的夢罷了……

可好幾秒過去,預想的痛感一直沒有,甚至四周的聲音在這一刻都消失了。

徐繁睜開眼,面前的機器人似乎被什么看不見的屏障隔絕,它一拳又一拳捶打著,可根本毫無作用,那透亮的藍眸讓徐繁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這份感覺,就像是屬于她自己記憶深處的東西……

[滋…滋滋…喂……得到我說話嗎?]

還沉悶的聲音拉回了徐繁的神智,她驚悚。

“誰……是誰?”

[呼,能聽到就好,你先移開你的右腳,其他的隨后再問。]

徐繁依言移開了右腳,映入視線的,那通體碧綠的物什,不就是她因摔斷左手而拿不住掉落的”遙控器”嗎?

“你,這……”徐繁更加不懂,這一切突如其來又太過玄幻。

“遙控器”又開口說話:”我扛不住太久,你不如想想辦法?!?/p>

徐繁的眉毛死死擰在一起,扛什么?想方法?方才聽到那個機械人說宿主,莫不是這個世界還有穿越?喵喵喵?這是真實的世界嗎?

甩甩頭,徐繁控制自己發(fā)散的思維,撿起”遙控器”對著它說話:”你們,這是穿越?他是你宿主?你是系統(tǒng)?”

“遙控器”傳來聲音:”是,我是系統(tǒng),你可以叫我系統(tǒng)。但是注意用詞,他是前宿主,現(xiàn)在你才是宿主”

“啊?我是宿主?那你們?yōu)槭裁捶珠_?”

“這個故事太長了,沒辦法現(xiàn)在給你講,你快解決他,解決完了我?guī)湍阏饶銒尯湍愕艿??!?/p>

“遙控器”,不,系統(tǒng)提出了一個建議,徐繁覺得,這似乎是個不錯的交易,但是前提要她解決那個機械人。

“那你能讓他聽我說話嗎?”

“這還不簡單,咱們現(xiàn)在說話他就聽得到,這只是個能量罩,不是金鐘罩?!?/p>

徐繁點頭,運氣提高聲音響度說道:”喂,你先別砸了,你安靜下來,我們有的商量,你砸也砸不開?!?/p>

外頭的機械人似乎真的聽見,手漸漸停下。

“你想怎么樣?”

徐繁確實聽見了他的問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于是晃晃系統(tǒng),小聲詢問:”你想不想跟他走?”

“你是我宿主,你覺得呢?我當!然!不!想!”系統(tǒng)的聲音陡然加大數(shù)倍,徐繁本以為系統(tǒng)會小聲回答,結果差點把自己震聾。

徐繁朝機械人看一眼,不確定他是否聽見全過程,只覺得他好像更恐怖一點點,尷尬微笑說道:”我在勸他,我們談個交易吧?!?/p>

“什么?”機械人的回答簡短而清晰。

“你想要這個?”徐繁搖了搖手里的綠塊塊。

“…”

“我可以把它給你?!?/p>

“喂!”

徐繁揉了揉耳朵:”但是現(xiàn)在我的家人們都身處險境,你要是能把他們救回來,我就把這個給你?!?/p>

“…”

“你不相信我?”系統(tǒng)惱了,但它只是喊了喊,沒有改變什么,看來它也沒什么能力折騰了。

徐繁當然不相信,眼前這個盒子雖然是母親給的,但是自己對它一無所知,再看看對面那個前宿主,她可不打算變成那副模樣。至少,她還需要考慮考慮。

“怎么樣?”見對面的機械人沒有說話,徐繁追問道。

“成交?!睓C械人一陣沉默,吐出這么兩個字。

徐繁有些驚訝,自己明明就是想套些話,對方居然就這么同意了,難道自己比那群守衛(wèi)更難纏?

還沒等徐繁想明白,那機械人轉(zhuǎn)身一躍就消失在叢林里。雖然沒有搞清狀況,但她當然不會就這么把家人的安危交到一個陌生人的手上,當即追了上去。

“你真打算把我交出去?”系統(tǒng)又發(fā)話了。

“不然呢?”

“你就沒考慮過他會直接對付你,然后直接把我搶走?”

“…”

“那家伙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下手沒個輕重,你就不怕他一不小心把你的家人也捎帶著解決了?”

系統(tǒng)連續(xù)發(fā)問,徐繁沒有理會,她在整理思緒,這一切都太邪門了。

不一會就來到了徐繁一家遭遇教輔的地方,只見那機械人站在那里掃視著周圍,腳下多了具不認識的護衛(wèi)尸體。

“你的家人,被帶走了。”

徐繁還沒說話,系統(tǒng)就已經(jīng)”嘁”了一聲。多少帶了點嘲諷的意味。

“宿主,我說過,我也能救你的家人。”

“你一個系統(tǒng)能干什么?”徐繁顯然不相信。

“幫你出謀劃策啊?!?/p>

“比如?”

“去當神官?!?/p>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傻子?”如果不是對這個荒唐的世界一無所知,徐繁真的想立刻把這個系統(tǒng)本體摔個稀巴爛。

徐繁想罵系統(tǒng)的話還沒說出口,一陣嘶啞的低吼惹得她抬頭看向來源。

在眼睛可視范圍內(nèi),有一團黑乎乎又巨大的不明物體,身上好似往下滴答著什么粘液,一邊緩慢的挪動著軀體一邊莫名的低吼,惡心至極。

“系統(tǒng),這是什么?”徐繁來不及驚呼,就本能的開始往回退。這種東西,一看就是要躲的。

“神官?!毕到y(tǒng)的聲音冷冷的。

“什,什么?”

“那些當過神官的人,內(nèi)核被燒毀后,聚集形成的有意識的怪物。只此一個的怪物?!?/p>

“為什么?為什么會……”

“被迫的 ?!?/p>

系統(tǒng)的回答讓徐繁更加的不知所措甚至想吐。

所以,自己以后也會變成這個怪物的一部分嗎?

原本在一旁站著的機器人突然間急咳出聲,打斷了徐繁的思維。只見他瞬間跪倒在地,半弓著顫抖的身軀,不可控制地吐出了一大攤藍色的體液。

“這,這怎么了?!”

“他也不行了?!?/p>

“什么?!”

“他早就耗損過度了,內(nèi)核遲早要燒毀。這個怪物就是來找他的。”

“難道……他也是神官?”

“曾經(jīng)是?!?/p>

徐繁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在一點點的被人往外抽離,身上的傷口也愈發(fā)的疼。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是會死的。是會在這個荒誕的世界,實實在在的再死一次的。

——把她推下去,教會不需要‘殘次品’當神官。

——數(shù)據(jù)再契合又能怎樣,大人蘇醒迫在眉睫,我不容許有任何差錯。

——別怪我,永別了。

男人的口吻冰涼,刺疼著徐繁胸口,模糊的畫面突然閃現(xiàn)在腦海中,雨水傾打著臉龐,眼前人似乎坐著輪椅,混亂的畫面里唯有他那左手拇指的藍寶石戒指,閃著幽幽寒光。

徐繁上前走近機器人身邊,仍顫抖的身軀給人一種它隨時會散架變?yōu)橐粩偁€鐵的錯覺。

“因為那個‘怪物’在附近,你才這樣的么?”

機器人并沒有回答,只是突然站起來,在徐繁沒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將她攔腰抱起,快速地遠離了此地。

“大哥,換個地方的時候麻煩你說一聲??!”

“那個東西在,我說不了?!睓C器人回的毫無感情。

徐繁一愣,回想起系統(tǒng)說的話。

它……快不行了?

而且,神官可以在內(nèi)核還完好的情況下?lián)Q人么?

她的心跳得很快,面前猶如出現(xiàn)了張巨大的密網(wǎng),向著她愈來愈近,愈來愈近……終于,它兜頭罩下!

“?。 ?/p>

“醒醒,別被影響了,保持住心智!”

手中遙控器傳來冰涼觸感,令徐繁霎時回轉(zhuǎn)心神。她眨眨眼睛,面前哪有什么密網(wǎng),只有看不見盡頭的荒蕪林地和有著一對碧藍眼睛的機器人。

“殘次品就是容易受外界影響……”

等等。

“你再說一次,什么殘次品?”

高舉手中遙控器,徐繁做起了要摔下的姿勢。

“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和我解釋下。”

“或許這個解釋比救出你的家人還要重要?”

徐繁收回手。

這個”系統(tǒng)”,還不能丟。

徐繁咬了咬牙,按下將這該死系統(tǒng)摔碎的沖動。

她強忍不適,用僅剩的胳膊環(huán)住機器人的脖子,固定好自己。

隨著機器人不斷加速,林地邊緣那雙碧藍的電子眼也越來越清晰。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徐繁眉頭緊鎖,剛剛那種幻覺再次出現(xiàn),并越來越趨于真實。

“A-9-4075XI型特種作戰(zhàn)兵器,”系統(tǒng)來不及更多解釋。遙控器上的綠光閃爍得越來越快,”我的電量所剩不多了,僅夠我發(fā)動一次攻擊的,你們把握機會。”

徐繁強忍閉眼的沖動,死命的盯著那臺造型奇怪的機器,生怕對方突然發(fā)動突然襲擊。

3秒,2秒,1秒。

就在雙方即將撞上的緊張時刻,徐繁手里的遙控器爆發(fā)巨量藍光撒向四方,A-9-4075XI圓圓的大腦袋,突然爆出打量白煙,身上極富有科幻感的燈光也跟著一盞盞的熄滅了。

懷抱徐繁的機器人順勢一跳就從它頭上越了過去。

“我們這就逃脫了?”徐繁本意為戰(zhàn)斗無法避免,卻沒想到系統(tǒng)如此強大。

“你別高興得太早,教會在這片地區(qū)經(jīng)營多年,攔截不可能只有這點,”系統(tǒng)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力,遙控器上的綠光黯淡得幾乎熄滅。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先想辦法修好你的肢體和想辦法給我充電!”

“我們該去哪兒?”徐繁疲于奔命,剛剛安定下來,就感覺一陣疲憊涌上心頭,無法控制的倦意仿佛海水把她卷入其中。

因此想也不想的問出口,她沒有辦法再思考了。

系統(tǒng)發(fā)出聲音,相比之前小上很多:”他們暫時不會追過來了,因為你的弟弟和母親在他們手上?!币痪錄]頭沒腦的話,卻讓徐繁的心一下就慌起來。

無論原主情緒影響她也好,還是她自己也罷,人是要救的。她已經(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占了徐三娘的身體,也該負徐三娘要負的責任。

“事已至此,他們還沒抓到我,是不會傷害我的母親和弟弟的?!毙旆焙喡曰卮?,再累也勉強打起精神思考脫身。

機械人那邊突然傳來聲音,徐繁抬頭看去,原來是他席地而坐,開口說:”我倒是有個辦法,不過……”

徐繁也跟著坐下:”說吧,都這樣了,還有什么不能用的?!鳖H有些認命的架勢。

“你叫什么名字?”話鋒一轉(zhuǎn),機械人反倒問起名字。

徐繁并沒有想到話題轉(zhuǎn)向這里,一時間竟然愣住,她不明白機械人的用意,打算順著他說。

“徐三娘。”一番內(nèi)心掙扎,還是說了,她是叫徐繁沒錯,可在這個世界上她是徐三娘,她并不想與機械人,系統(tǒng)有太過密切的接觸。

她僅僅希望活下去,正常的活下去,能回去最好,回不去就算了。

“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徐繁開個玩笑試圖緩解一下氣氛,向機械人伸出手,打算和他握手。

沒想到機械人和她擊掌,說道:”雷毅?!?/p>

不容他人再說話,雷毅簡潔快速說完他的辦法:”現(xiàn)在只有你的內(nèi)核是正常完整有能量的,可以用內(nèi)核對你我還有系統(tǒng)輸送能量,”他略作停頓,語速慢下來,似乎不想讓這些對這個女孩造成太嚴重的打擊。

“相當于……透支壽命?!?/p>

“……我可以?!?/p>

雷毅聽到女孩的準確答復,臉上立刻露出了難掩的詫異,緊接著又快速消失。

“那我來教你如何傳輸……”

“雷毅。我警告你,你自己作死就行,別拉著我的下一個宿主。”雷毅話還沒說完,發(fā)出系統(tǒng)聲音的小方盒子就震得徐繁的手發(fā)顫。

一時間,周圍的聲音仿佛都被放大了,只有聚坐在這兒的三個”人”是沉默的。

“對,你是無敵的系統(tǒng)?!崩滓阒绷酥毖?,眼神空洞的盯著遠方繼續(xù)開口:”去用當神官的方法救徐繁的家人? 可笑。教會那群人是什么東西,你比我更清楚吧?!?/p>

說到最后,雷毅的情緒已經(jīng)不可控的展露出來。他在崩潰。

“變數(shù)…系統(tǒng)是掌握不了的?!毕到y(tǒng)的聲音夾雜著混亂的電流聲,恢復了剛才聽起來沒有力氣的樣子。

雷毅握起徐繁沒拿著系統(tǒng)的那只手,眼神堅毅的望著她:”你閉上眼睛,心里默念你自己的名字,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p>

徐繁乖乖照做,默念了自己的名字,她的眼前出現(xiàn)了斑斑點點的紅色。

“是……紅色?!?/p>

“紅色?你可是被看上的神官,怎么可能是紅色?!”雷毅的喘息聲在徐繁的耳旁被逐漸放大。

徐繁閉著眼睛皺了皺眉頭,默念改變道:徐三娘。

眼前的顏色突然開始變化,由紅斑變藍又變大變紫,匯聚成了球狀……

徐繁猛地睜開眼睛:”它變紫了……”

雷毅聽到徐繁的這句話,像是應激似的更加握緊了她的手。

系統(tǒng)冷哼一聲:”果然,天生的神官?!?/p>

“嗯?怎么會變色的?”雷毅嘀咕著。

“接下來怎么做?”徐繁沒聽清雷毅的聲音,問道。

“接下來你只需要再找到你那團紫色,然后集中精力讓它發(fā)散就好了,能量自動傳出來,我們會拿走我們需要的,剩下的會自動修復你的身體?!毕到y(tǒng)搶先回應了徐繁的問題。

徐繁剜了一眼那綠方塊,看向雷毅。

“第一次這么做,可能會有點不好控制,如果不太順利也不用著急?!崩滓慊貞?。

徐繁不再顧忌,當即開始釋放內(nèi)核能量。只見她渾身發(fā)出一陣紫紅色的光暈,能量外散,掀起了一股氣浪。

“呃…通常人第一次外放內(nèi)核能量的時候有這么大動靜嗎?”系統(tǒng)發(fā)問。

“你總說你是系統(tǒng),你問我?”

雷毅有些驚慌,徐繁身上散發(fā)出的能量還在增強,光暈覆蓋了她的全身,腳邊甚至出現(xiàn)了電弧。

“這不對!快停下!”雷毅喊道,他上前企圖喚醒徐繁,但是徐繁沒有反應。

“你還不如先借著這股能量好好恢復一下,萬一能穩(wěn)住你那破爛不堪的內(nèi)核呢?”系統(tǒng)一邊輕描淡寫地說著,一邊大肆吸收逸散出來的能量,但如此洶涌的能流并未有所減弱。

“你…”

咔嚓咔嚓!樹木倒下的聲音從他們的來處傳來,那團扭曲的怪物追過來了!

“它是怎么追過來的?”

“想也知道啊,這堆內(nèi)核融毀的垃圾最想要的就是強壯的內(nèi)核了,這么猛烈的能量流,它怎么可能不被吸引。”系統(tǒng)吸收了大量的能量,說話的語氣都囂張了不少。

的確,徐三娘的這股能量太不尋常了。

雷毅原地站立,破爛的機械身軀又開始顫抖起來。

身體中的內(nèi)核好像要被吸走一樣,強烈的拉扯感和惡心感,導致他快失去行動能力。

他的結局,或許也是和那些人一樣,早就注定的,他早就是個”怪物”了。

“喂,你發(fā)什么呆,快帶著徐三娘跑??!”

系統(tǒng)的聲音傳來,雷毅抬頭看著離他們愈來愈近的東西。

他不想連”死”都是一個人,既然如此……

雷毅撐著顫抖的身體轉(zhuǎn)身,朝徐繁的方向走去。

系統(tǒng)見狀,猛地察覺:”你殺不了她的!”

釋放能量者在這期間,是沒有任何感知的,一般情況都不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釋放能量,因此徐三娘現(xiàn)在是毫無防御的姿態(tài)。

可系統(tǒng)再怎么喊,雷毅也沒停下腳步,不得已,系統(tǒng)又使出了先前那招,一個透明的屏障在徐繁四周升起。

“現(xiàn)在,你是死是活對我已毫無作用,非要如此,我只好放棄你?!?/p>

不遠處的怪物越來越近,雷毅即便借著徐繁的部分能量暫時恢復了部分,但只是杯水車薪。

雷毅垂下手,或許都結束了吧……

就在這時,徐繁突然睜開眼睛,眸中赤紅的光亮顯得極不尋常。

她站起身,做了個起手準備姿勢,一個回旋身抬腿,踢向面前的空氣。

“咔……”

空氣中現(xiàn)出裂縫,縫隙不斷蔓延,最終,一聲玻璃破碎聲響,面前的透明屏障徹底消失。

下一瞬,她微屈膝蓄力,直突躍向那團怪物,在半空,她用如剛踢碎屏障時的動作一般,猛地朝怪物踢去,一股颶風,嘶嚎聲被撕裂,龐大身軀散得七零八落。

“呼”徐繁長出一口氣,她扭頭看向雷毅和系統(tǒng),問:”這是解決了吧?”

空氣一片寂靜,誰都沒有開口。

良久,雷毅才用顫抖的聲線和系統(tǒng)交流:”她……真的是預備神官?”

“徐三娘,我以后再也不說你是殘次品了。”這是系統(tǒng)。

“誰知道激活她的內(nèi)核會成這樣。”

“她的內(nèi)核是紫色的。”雷毅一下便不說話了和系統(tǒng)面面相覷。

徐繁見兩人都沒有答復,便向他們走了,邊走邊說:”你們嘀嘀咕咕說什么呢?到底解決沒有?”

雷毅清了一下嗓子,回答道:”目前來說是解決了,不過……”

“不過什么?”

“它會復活的。曾經(jīng)也有人把它打散過,但是沒多久,它又出現(xiàn)了?!崩滓隳樕懿缓每础?/p>

“第二次出現(xiàn)比第一次還強。”系統(tǒng)緊隨其后補充說明。

徐繁倒是很樂觀,開玩笑般說:”那還好,我用了一成力量,它即使再復活,我用兩成力就可以了吧。既然這樣,咱們還有大把時間。”

又覺得什么不對,忽然問道:”我這么強,是不是折損的壽命會更多?”

“說實話,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毕到y(tǒng)情緒莫名。

見徐繁把目光轉(zhuǎn)向自己,雷毅連忙躲開。只匆匆一句:”我也是”不肯再說其他的。

徐繁見兩個”本地人”都沒有頭緒也不再糾結。

“你們還要不要幫我去救我的家人了?”知道自己實力非凡之后徐繁自信了不少。

“幫!當然幫!”系統(tǒng)回答極快,雷毅也點了點頭。

徐繁盤算著接下來怎么處理教會的事。雖然自己與徐母和徐煬沒有相處多久,但是那兩個人是真的把自己當家人,現(xiàn)在自己又有了力量,自然不能放著他們不管。

“你的家人們應該是被帶回教會內(nèi)部了,硬闖教會可不是隨便踢兩腳就能解決的。別大意了?!崩滓憧闯隽诵旆钡南敕?,勸她道。一旁的盒子發(fā)出了一聲不易察覺的輕哼。

“等到了那里再說?!毙旆背虝姆较蜻~開步伐…

徐家村教會

一個衣著華麗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大殿中央。

“你們失聯(lián)了這么久,最好是有什么合理的解釋?!?/p>

那個身影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在場的眾人都不敢妄動。

“前陣子我們的信標失竊,神官又恰好壽終,新神官不愿接替,我們…”

“夠了?!蹦莻€衣著華麗的身影打斷了教輔的話”你的說辭處處顯露出你們的無能。教團判斷失誤,你們需要的根本不是外援,而是一次清洗。”

那人的聲音仍然可以用平靜來形容,但是任誰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怒火。

嗡--

大殿的信標之座傳來一陣異常的振動,紫紅的光暈散發(fā)出來,那個身影立刻抬頭看過去。

雖然被一身華麗的裝飾捂的溜嚴,但很容易看出他十分在意這陣異動。

“紫色?”

兩人一系統(tǒng),還未靠近教會的方圓百里內(nèi)。天就已經(jīng)暗淡下來。

好在他們還未走出竹林,又恰巧尋得一處水源。兩人就帶著系統(tǒng)在河邊倚著兩株相近又粗壯的竹子歇下了。

雖說這里離教會還相較甚遠,但在這個世界,即使是夜晚估計也沒什么安全可言。

徐繁心里這么想著,眼睛不自覺地看向不遠處早就閉眼躺下的雷毅。

雷毅仿佛是受到了月亮的青睞。只見月光輕柔的撒在雷毅身上,就連他身上機械被照拂從而反射出的藍光也連帶著柔和了起來。

徐繁看著這幅畫面不由得愣了愣神,她連忙拍拍自己的臉,一邊嘴里不清楚的嘟囔一邊坐起身來:”算了算了…我還是自己給自己守夜吧?!?/p>

“宿主,你在干嘛?”系統(tǒng)不大不小的聲音在黑夜中突兀地響了起來。

“噓!”徐繁顯然被系統(tǒng)嚇了一激靈,也怕系統(tǒng)吵醒雷毅。

“大半夜的不睡覺,坐起來賞月?”系統(tǒng)的聲音根本沒因為徐繁”噓”而減小,依舊一如往常的用著白天音量說話。

“你小聲點??!”徐繁壓著聲音說道,”我這不是看沒人守夜嘛?就想著不能睡太死,干脆就坐起來?!?/p>

系統(tǒng)剛要答話,雷毅的聲音就先傳到了徐繁的耳朵里:”放心,系統(tǒng)有探測功能,只要它不死機,休眠也能隨時感應。有危險肯定第一時間叫你。你可是它的宿主,它怎么可能不保護你安全?!?/p>

???是這樣的嗎?

系統(tǒng):”啊對對對,沒錯沒錯?!?/p>

如果系統(tǒng)的語氣和內(nèi)容不那么欠打就好了……徐繁內(nèi)心無語。

“那我也去睡了,你可要好好保護我?。 ?/p>

徐繁用力拍了拍手中遙控器,不理對方的不滿叫喚,向機器人揮揮手,依著一旁的枝干閉起了眼睛。

卻沒想到困意來得猛烈,也是,她從來這地方開始,就沒好好休息過呢……

很快,徐繁就睡著了。

她做了個夢。

夢里是爸爸媽媽喊她吃飯,但當她坐上桌子拿起碗筷后,忽的卻坐到了一張木床上,床邊的徐母正哭著,還有徐煬擔憂地看著她。

要張嘴說些什么,一陣劇烈震動,身旁的人都消失了,一個黑色又丑陋的巨大”怪物”出現(xiàn),它身下站著機器人,那雙藍眸正平靜地望著她。徐繁想上前,可是一個看不見的屏障阻攔,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不遠處的機器人破碎分解,直至與那怪物融合。

隱約中,徐繁看到那怪物長出一張大嘴,嘴唇張合,好似在說——接下來,輪到你了。

一陣冷汗驚醒,徐繁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望不到星的夜空。

原來是夢啊。

放松身體,徐繁不知道現(xiàn)在什么時間了,剛想問系統(tǒng),可是卻發(fā)覺,她的身體除了眼睛外都動不了了!

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空氣中突然出現(xiàn)像是顯示屏閃爍的圖像,并逐漸清晰。

月色很美,所照下來的光投射到人的身上,極美。

那是個面容隱藏在華麗衣著下的人。

“······”

徐繁想要警告沉睡中的眾人,卻發(fā)現(xiàn)什么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

直到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明明自己還樹干,她卻可以觀察到這一切,就像靈魂離體了一樣。

就在她震驚的看著自己時,一股刺痛感蔓延全身,這才讓她記起還有一位神秘的存在。

當她回頭尋找時,恐懼的發(fā)現(xiàn),神秘女子距離近在咫尺。

徐繁雖然不能言語,感觀視乎得到了增強,她立刻察覺了身上那股刺痛感的來源就是對方。

幾乎是本能反應,她立刻拉開了彼此距離。

好在神秘女子并未因她做出什么過激舉動,而是一步一步緩慢的靠近徐繁熟睡的身體。

一旁徐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當她靠近神秘女子那個刺痛感就會加劇,嘗試幾次她都退了回來。

幾次下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狀態(tài)十分奇特,類似一種觀察狀態(tài),她好想存在于多維空間一樣??梢钥吹絽s無法干涉。

神秘女子舉止優(yōu)雅,緩步來到熟睡中的徐繁身旁站定,仿佛欣賞藝術品一樣,目光打量熟睡中的徐繁。

就在觀察者徐繁打算忍住刺痛撞開對方時,神秘再次行動了,只見她蹲了下來,從衣服里取出一個東西放在了熟睡徐繁的面前。

就在徐繁奇怪想上去看看是什么東西時,離奇的一幕發(fā)生了,神秘女子突然抬頭與徐繁目光相交匯了一瞬間。

就是一剎那,徐繁感覺到了無窮吸力。

這股吸力像要奪走一切一樣,徐繁只覺得越來越冷,就在她以為要死了時。

更加奇特的一幕發(fā)生了,她剛剛經(jīng)歷的一切,就像電影倒放一樣,在她的回憶里退了回去。

徐繁猛的一下驚醒,坐起來環(huán)顧四周,雷毅并不在。

徐繁警戒的環(huán)顧四周以及回想剛才一幕。

她站起來緩慢轉(zhuǎn)了一圈,景色一如往常。

系統(tǒng)及時發(fā)出聲響:”宿主,你在干嘛?跳舞嗎?”

徐繁卻問:”雷毅人呢?”

話音剛落,就看到雷毅很快。

“觀察地形?!?/p>

徐繁有些失神,她還沉浸在剛才的事情中,敷衍問道:”哦,然后呢。”

“離教堂不遠,只是進教堂就要入城?!?/p>

徐繁還在考慮該不該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他們,想著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打斷雷毅的話。

“我有件事要說。”

“說吧。”系統(tǒng)接話一如既往地快,雷毅也把目光投向徐繁。

徐繁便從做夢開始說到自己剛剛醒來。

“猜的沒錯的話,她應該是主城教堂七牧者之一。”依舊是系統(tǒng),語氣聽上去很凝重。

徐繁聽語氣感覺事情不妙,問:”七牧者?”

“三娘啊,你可真白瞎你這個天賦?!毕到y(tǒng)正經(jīng)不過三秒,又恢復了往日風格。

“我解釋不清,讓雷毅來吧,他特別有經(jīng)驗?!?/p>

“經(jīng)驗?”

雷毅感覺到徐繁投來殷切的目光,不自在的咳嗽一聲,他并不喜歡被人關注,但順著系統(tǒng)的話往下說。

“多年前,我剛到這個世界,系統(tǒng)任務是打破宗教壟斷,我曾經(jīng)和她們交手?!?/p>

徐繁不敢多說什么,她想,當年和七牧者交手淪落到這種地步,想必這是他的傷疤。

“誒呀,小徐徐,你看他內(nèi)核那樣,也知道他失敗了,而且很慘,七牧者和教皇一齊出手他被打得連還手能力都沒有,還是我拼了命救他。要不是因為這個,也不至于現(xiàn)在連走都走不了。嘖嘖嘖?!毕到y(tǒng)一邊給徐繁解釋,一邊帶著嫌棄的語氣吐槽雷毅。

“所以,這就是你換宿主的理由?”

“怎么會呢,識時務者為俊杰嘛?!毕到y(tǒng)傳來尷尬的笑聲。

徐繁暗罵一聲墻頭草,示意雷毅繼續(xù)說下去。

“不出意外,昨天是一個幻境,而你遇到的是南夕南姒?!?/p>

“鼎鼎大名的虛無牧者,擅長制造幻境,一般人都察覺不到,可能小徐徐你體質(zhì)特殊吧,你竟然感覺到了?!?/p>

“這個南夕…南姒什么的制造幻境有沒有什么限制?你們難道都沒中幻覺?”徐繁不解。

“…”

徐繁感覺不對,對方既然是曾經(jīng)挫敗雷毅和系統(tǒng)的高手,怎么會如此行事?

她當即合眼進入內(nèi)核模式,集中所有意念開動內(nèi)核的力量,霎時洪水般的能量涌出,這次聲勢更甚,直接在徐繁周身產(chǎn)生了一次爆破沖擊。

劇變之后,徐繁再睜眼,見到的是兩個人形對立在煙塵之中。一個是雷毅,他抬手當著飛起的土石,另一個正在穩(wěn)定身形的正是那出現(xiàn)在夢里的人。

“你這下真是太突然了!”面前十幾步遠的地方傳來了熟悉又聒噪的聲音

“不過好在你醒過來了。趕緊起來!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她就是那個什么虛無牧者…南夕…?”

徐繁話音未落,雷毅就動了起來,趁著對面還未穩(wěn)住就是一記迅猛至極的沖拳。見此情景,南夕一把抓住身上的羽織向外一揚,刺眼的金光迸發(fā)出來。

金光時而泛出橙色時而泛出綠色,徐繁頓時感覺像是身處琉璃盞。

“看來你就是那個神官。教會還算有眼光?!?/p>

飄渺的聲音響起,無法分辨說話人的方向,一道身影逐漸浮現(xiàn),但還未成形,那夢幻的光就突然消失了。

只見雷毅蹲伏著顫顫發(fā)抖,對面不遠處的虛無牧者也伏在地上,一身衣飾破損嚴重,但仍未露出真容。

“何必和這種異端的叛徒混在一起,以你的能力本可以有無比光明的未來?!?/p>

倒在地上的虛無牧者表現(xiàn)出與她狼狽模樣不符的從容。遠處樹木折斷的聲音越來越近。

“到此為止了,做出你的選擇吧?!?“你什么意思?”徐繁警惕的瞇起眼,死死盯住南夕南姒。
南夕南姒眼不見就飄飄蕩蕩站起身了,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你覺得呢?徐神官?教會有你是他們的福氣。”
徐繁身上透出紫色的光芒,深淺變化,拳頭垂于身旁,青筋暴起,儼然一幅要動手的樣子。
忽然,徐繁聽見一道聲音,如酷暑中凌冽甘泉,在她憤恨的情緒里丟下一塊石子,一石激起千層浪。
“激將法。”簡短有力的三個字,足以平復徐繁的思緒。
她清晰的辨認出來,是雷毅的聲音。
身體不動,眼神四處亂瞟,雷毅依舊在那兒,半跪在地上,沒有半分異樣。
徐繁的身體卻緩慢松弛下來,南夕南姒捕捉到了這一現(xiàn)象。
原本盛滿笑意的臉一下陰云密布,對準雷毅像一道閃電直射出去。
口中也惡毒的說著:”雷毅!給臉你不要,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幸好徐繁也立刻反應,以身體擋在了雷毅面前,二人一同飛出幾尺之遠,雷毅在底下,為徐繁卸去大部分力,徐繁嘴角也溢出鮮血。
好在,二人雖傷,但性命無憂。
這下,南夕南姒的臉色更不好看,卻沒有再出手。徐繁忍痛扶著樹干站起來,就算不敵南夕南姒,好歹也要抵抗一下。于是擺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說:”你翻臉比翻書還快,我可不敢和你走?!?br> “呵,還是年輕人好玩,口齒可真伶俐,不像雷毅,簡直是個悶葫蘆?!蹦舷γ鎺еφf,這一切仿佛與她毫無關系。”不過,徐三娘,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真的要放棄做神官嗎?”

“你覺得呢?”徐繁毫不畏懼對上南夕的目光?!卑?,你這么個美人,死了還真是可惜呢。不過力量不錯,我在教會等你來啊?!蹦舷σ贿呎f一邊朝東南方向城里走,走出一段路又虛無縹緲傳來一句話:”你的母親和弟弟還在教會呢。”

看著虛無牧者走遠了,徐繁才松了一口氣,直接靠著樹干坐下來。

“行了,我估計我弟弟他們暫時沒危險了,這個南夕南姒可嚇死我了。雷毅,你沒事吧?”

雷毅搖搖頭,徐繁又問:”我有個問題,系統(tǒng)為什么選我做宿主,還有,我是怎么到這里來的,我該怎么回去?”

系統(tǒng)沉默了,過了半晌,徐繁能感受到來自系統(tǒng)的撕心裂肺:”徐三娘!你沒事吧?你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這些問題嗎?你的腦子被雷毅吃掉了嗎?”

徐繁不好意思的笑笑,系統(tǒng)還是解答了徐繁的問題:”你看到我的實體了對吧,其實這個東西外形是教會的通訊設備,但這是個偽裝,你當初摁到了激活我的按鈕。正因為這樣,雷毅才會感受到來找你,教會的怪物追著雷毅來,就算他背叛了教會,但過去是神官,只要內(nèi)核徹底損壞,就該融入他們。至于為什么雷毅丟了我,這得問問他在多年前和教堂的一戰(zhàn),他輸?shù)眠€挺慘的?!毕到y(tǒng)還是那個樣子,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還不忘損幾下人。

“不過教皇到現(xiàn)在還昏迷著?!崩滓阊a上一句。

“按照他們的習慣,應該換個教皇才對吧.?!?/p>

“三娘,話雖如此,教皇不是誰都能當?shù)?,教皇屬于一種精神符號,實際掌權的是七牧者。另外,教皇需要得到主神的賜福,這種人,百年難遇?!毕到y(tǒng)和雷毅當年深入教會,知道許多旁人不知道的內(nèi)幕。

徐繁有些懵,感情真有神的存在,這么想也這么問出來:”他們的信仰……竟然是真的嗎?”

“真的假的不清楚,對外是這樣說的,這種事只有七牧者和教皇本人才知道了,他們實力非凡,即使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儀式,也足以蒙蔽眾人了。更何況,他們信也是邪神,教也是邪教?!?/p>

徐繁經(jīng)過系統(tǒng)這么一解釋明白了不少東西,心里默默感嘆,系統(tǒng)正經(jīng)起來還是挺正經(jīng)的。

實際上,系統(tǒng)還隱藏了不少東西沒有告訴徐繁,比如教堂的恐怖,比如當年的戰(zhàn)斗,雷毅很清楚,系統(tǒng)無時無刻在身邊,他也沒辦法說太多。

“我激活了你,那是不是,我也要去做任務,直到我死?”徐繁又拋出一個問題,她迫切的想知道這個答案。徐繁在過去也看過不少的小說,其中就包括快穿,無限流的,雖然很有趣,但她并不想過這樣的人生,她想回到自己的身體里,過自己的日子。

不等系統(tǒng)回答,雷毅開口了,節(jié)儉的回答給徐繁一個”對”。

“我想回去,你還是去雷毅那里吧?!毙旆钡男那閷嵲谒悴簧厦利?,一時之間也忘了自己沒有和他們說過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順著話說出一句。

雷毅從徐繁話里聽出什么,瞇著眼問:”你不是這兒的人?”

徐繁沒回答她,抓著頭發(fā)煩躁,雷毅心里暗想這些時間來,女孩種種不對,處于對友軍的信任,他下意識忽略了許多。

“上次真是誤打誤撞,三娘,你相信我,一般選定了一個人就不會改變,我哪兒想到還有這個機制啊。欸,三娘你去哪兒,沒有你我也沒辦法活啊!”系統(tǒng)看著徐繁站起身,沒帶著它,嘴上亂七八糟的嚷著什么。

“找個有水的地,你們好好教我,我去救我家人。之后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p>

“三娘——等等我!”系統(tǒng)依舊不正經(jīng)。雷毅自然的跟上,順手撈走系統(tǒng)。

“小雷雷,還是你對人家好?!弊咴谇邦^的徐繁突然停住,差點和雷毅碰上,幸好雷毅反應快。徐繁一臉難以言說的表情,雷毅形容不上來,總之不太好看,她問:”系統(tǒng)一直這樣嗎?”

雷毅點頭,徐繁看向雷毅 ,手拍向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難為你了?!?/p>

徐家村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可惜不能多呆,不然當旅游也行。徐繁邊想邊走,很快就找到一個有水的空地。小河邊草木茂盛,雷毅沒有保留把技法交給了徐繁,他感覺自己沒有什么希望去打敗七牧者了,內(nèi)核損毀,已經(jīng)是將死之人了?,F(xiàn)在也不過是茍且偷生,他在很多年前就該死了,只不過遇到了系統(tǒng),在許多地方走了一遭,即刻去世也不算虧了。

?徐繁進步異??欤皇兰o聰明的腦子,加上三娘過人的天賦。大家心照不宣沒有提起教會多么強大,雷毅是懶,系統(tǒng)怕打擊到,徐繁回避了這個問題,她不愿意想自己到底能不能回去。

徐繁對著大石頭攻擊,雷毅不知道低頭擺弄什么東西,偶爾停下休息,夕陽搖搖欲墜掛在天邊,徐繁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算太壞,當然,教會不追殺她的話。

過了四天不到,徐繁已經(jīng)熟練掌握了運用力量的方法,她感覺這個世界方法類似于運用能量強化自身,以力量互相對抗,輔之以能量。虛無牧者的能量運用,屬于特殊能力,強者多多少少都有一點特殊能力,這在于天賦以及對于能量的熟練度。至于機械身體,是外物強化身體的方法,徐繁問過雷毅與系統(tǒng),他們口徑一致,機械身體是不會流血的死物,徐繁估計著,這恐怕是三娘自己的秘密了,誰也不得而知。

徐繁無意窺探他人隱私,可是實力每精進一分,原主的記憶就更清晰一分。她現(xiàn)在可以百分百肯定,當初有人把她推下山崖,那個人和教會關系匪淺。

修煉差不多之后就該上路了,就像上學是為了考試一樣,該來的總是要來,躲是躲不掉的,不如面對好了,輸贏也就那樣了,畢竟她穿過來就是這樣的環(huán)境,到今天還是被一步步趕著走。

徐繁對于生死之事看得開,卻懶得想贏了怎么樣,輸了怎么樣,她更想短視一次,橫在三娘面前的是盤踞整個國家的強大勢力,她不愿意做神官,成為工具,所以她去世了,自己這樣反抗的,下場恐怕會更凄慘吧。

想著,不由問系統(tǒng):”系統(tǒng),要是我打不過虛無牧者,咱們能逃走嗎?”

“小徐徐,不是我吹,當初七牧者手里,我都帶著雷毅跑了,區(qū)區(qū)一個虛無牧者,還不算什么,你以為我為什么是實體,還不是我樂于貢獻。嘖嘖嘖,你看看我這種為了天下大無畏的精神,你再看看你,就一個虛無牧者,嚇得你連蹦帶跳,還天天想著丟下我,還不如小雷雷鎮(zhèn)定呢,你是怎么選上預備神官的?我這么多年隱居此地,缺人督促,他們已經(jīng)懈怠到這種地步了嗎?”

“全勝時期才行?!崩滓憷洳欢∶俺鲆痪湓?,徐繁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哈哈哈,系統(tǒng),你看到?jīng)]有,雷毅都忍不下去了哈哈哈哈。”

一路走一路說,氛圍緩和不少,走到一半,雷毅卻要離開,問他去干嘛不肯說一句,只說教堂門口匯合,說完影兒都沒了。沒辦法,徐繁一邊罵一邊走。

教堂,虛無牧者——南夕南姒正在和一個男子爭執(zhí)些什么。周圍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南夕!你是不是太肆意妄為了,你既然親自出手,甚至重創(chuàng)徐繁,就該將她拿下,以振我教威嚴。而你,不但把她放跑還要和她一戰(zhàn),她只是個連教輔都沒選上的預備神官!你與一個農(nóng)女打架,還要帶上牧者的身份,這不是存心給教皇抹黑嗎?”

南夕滿不在乎的把玩一串紫色的珠子,聽見對方近乎咆哮的問話,甚至沒看對方一眼。斜坐在椅子上,一身紫色紗衣襯得她美艷動人。

“福斯,你最好放尊敬些,別以為現(xiàn)在是法奧司的接班人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肆意妄為了。你的腿,現(xiàn)在還沒好吧?!蹦舷φZ調(diào)輕佻,內(nèi)容卻直擊福斯內(nèi)心。

系統(tǒng)沒說,徐繁也沒問,因此,徐繁并不知道牧者也是需要更替的。畢竟他們都是人,都會有生老病死,七牧者基本代表全國上下的力量,不能出現(xiàn)任何差池。與神官和教皇的更替不同,七牧者無論狀態(tài)如何,都要有兩個甚至更多的接班人,由主城教堂的教團加上其他牧者,投票選舉一位出來接替前任。

福斯聽了最后一句話,臉色更加陰沉,張嘴又合上 最終沒有說什么。

“小徐徐,你不休息一會兒嗎?你罵了一刻鐘了……沒有這么深仇大恨吧……”

“別管我!又不是不讓他做,說完就走,氣死人了!”

走到城市附近,徐繁特地扯了身上一塊布蒙在臉上,她害怕有通緝令,再給別人認出來,可不是什么好事。城門口卻不讓徐繁進去,衛(wèi)兵死活都要徐繁露出全臉,徐繁害怕起大爭執(zhí),只得放棄從城門口入城。

“怎么辦,第一步計劃就流產(chǎn)了,系統(tǒng),你有沒有planB?”

“小徐徐,你真不是個優(yōu)秀的宿主,雷毅不用問我就有辦法?!?/p>

“別扯別的,不行你去跟著雷毅,快說!”

“別吼人家嘛,這種地方一般都有狗洞的啊,鉆狗洞唄?!?/p>

狗洞鉆的很順利,徐繁的心情不大美麗,一開始到這個地方來,雖然不華貴 好歹干凈啊。這過了幾天,現(xiàn)在去做乞丐,說不定乞丐都敬而遠之。

教堂非常好找,矗立在城市正中心。徐繁沒有太靠近教堂,遠遠望,又嘆氣又搖頭。

“怎么了?”

“真是一點商業(yè)頭腦也沒有,正中間不建商城建教堂,暴殄天物啊。不過這教堂倒是建的不錯,有幾何的美感,太可惜了,我沒帶相機過來?!毙旆弊鳛檎璋迳系聂~肉,沒一點自覺,反而對著教堂品頭論足起來,讓一向離譜的系統(tǒng)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半個小時,雷毅如約到來。徐繁沒說什么,直入正題:”咱們怎么進去?”

“直接進?!薄拔铱墒敲靼啄銥槭裁蹿A不了了,不能偷襲嘛?”

“拜托,小徐徐,南夕是虛無牧者,主攻精神控制的,是最警覺的一個,你要是能偷襲成功,你正面能打兩個虛無牧者了。說不定,你以為你偷襲成功了,她已經(jīng)布好天羅地網(wǎng)等你了?!?/p>

“既然這樣,那走吧?!毙旆敝苯訉⑾到y(tǒng)塞進胸前,還拍拍它:”保護好我哦?!?/p>

徐繁大搖大擺地靠近教會,守門的教徒自然不讓進,于是徐繁把面罩一解,大聲嚷嚷:”我,徐三娘,來找虛無牧者!”

沒等教徒通報,大門已經(jīng)打開,正是南夕南姒。她依舊笑容燦爛,語氣卻輕柔溫婉,與前幾日呵斥雷毅簡直不像一個人:”等你好久了,進來吧?!表槑?cè)身拋給教徒一個眼色,教徒心領神會,立馬跑開。

南夕一直帶著徐繁朝東南方向走,經(jīng)過一條長廊,來到一個類似小廣場的地方。徐繁不住打量南夕的背影,她沒在南夕身上發(fā)現(xiàn)一處機械的影子。

雷毅也跟著,沒有人攔著他,整個教堂都見不到幾個人。

“怎么樣,這是教會的處刑場,處置異端的地方,能容納下全城的人?!?/p>

處刑場非常之大,南夕說的不是假話,徐繁四處觀察,系統(tǒng)的話給她說得全身發(fā)毛,生怕南夕給她設下什么機關。再一抬頭,最遠處,徐母與徐煬正被綁在架子上,不知生死,腳底下還墊著一圈又一圈的木頭。

肩膀突然被人一拍,徐繁嚇得哆嗦,隨即,清脆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來:”叛徒是要處以火刑的?!?/p>

“你想怎么樣?”

南夕笑得更歡快了:”我不想怎么樣,我是個愛才的人。”先望望徐繁,又看向身后的雷毅:”你們兩個一起來?”

“沒錯?!薄拔沂莻€愛才的人,我最后再給你們兩個一次機會,徐三娘,你確定不做神官嗎?雷毅,你真的要叛出教堂嗎?”

“我確定?!崩滓銢]有回答,他甚至沒有給南夕一個眼神,只是看著遠方被綁起來的母子二人。

南夕準備出聲,一扭頭看到教徒端著托盤站在她身后,于是問道:”東西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大人。”

“你們兩個跟我來?!?/p>

四人走到處刑場正中,又聽得南夕說話:”原本,叛徒是要架在刑場中間的,一次也只能處決一個人,眾人要圍在四周觀禮。只是事急從權,兩個人也無妨。我今天不和你打架,咱們比比箭術吧。”順著南夕手指方向看去,這次看的很清楚,綁著徐煬母子的架子上,掛有兩個蘋果。

徐繁袖子底下的手漸漸握緊,聽到雷毅的傳音:”冷靜,你母親還在她手里?!庇譂u漸放開手。

“別害怕,我箭術很準的,兩局,你們射中一次就行。怎么樣,商量好了嗎,你們誰先來?”

“我來吧?!毙旆边€沒回答,雷毅就應下了。

南夕揮揮手,教徒及時把托盤端過來,兩把弓,還有十來支箭,至少單純?nèi)庋塾^察看不出任何差別。她隨手拿起一把弓,一氣呵成,勉強射中蘋果,倘若有道風吹來,就不一定射到了。

雷毅毫不遲疑,拉弓搭箭。一箭卻偏了,射中了徐煬的左胸,一時間血液飛濺。徐繁不由得大喊:”徐煬!”正準備跑過去,徐繁感受到水潑在自己身上,冰冰涼涼,一陣眩暈。再清醒過來,南夕在一旁笑吟吟的看著她,而雷毅的弓在地上,箭還沒有射出去。徐繁出了一身冷汗,加上雷毅的水潑出來,身上幾乎濕透了,分不清汗還是水。

“雷毅,你這是第幾次壞事,恐怕你也數(shù)不清了吧?!蹦舷υ谛?,可說出來的話,讓人笑不出來。雷毅不答,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鈴兒響叮當當仁不讓勢射箭,正中中心。

南夕把弓一扔,說道:”你們贏了?!?/p>

“那我能帶走我娘和我弟弟了吧”

“不能,你們要陪我喝一杯?!辈唤o徐繁說話的時間,轉(zhuǎn)身離開,留給教徒一個眼神。徐繁也只好跟上,她已經(jīng)見到了南夕的實力,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她的心臟在哐哐狂跳,有一種要跳出來的錯覺。

跟著南夕走到一處涼亭,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了用具,南夕親手倒了三杯。

“放心,不是酒。我們教派是不允許喝酒的,尤其是有神職的?!睕]說不讓下毒對吧,徐繁腹誹著。

見二人誰都不動,南夕自己端起一杯。抿了一口就說:”其實教派里也不是鐵板一塊,如果 你們愿意,我們可以合作?!倍艘琅f沉默不語,南夕略頓一下接著說:”雷毅應該很清楚吧,你的潛力非常大,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剛才,你也見到我的能力了?!?/p>

“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控制教堂為我所用。教皇不算什么,難搞的是力量牧者他們四個人,他們四個是大戰(zhàn)后新上任的,現(xiàn)在好得跟一個人一樣。我與醫(yī)療牧者、敏捷牧者形成團體對抗他們,還有一個力量牧者的接班人,為我所用,也算勉強平衡。雖然,教堂算不得多好,但不能眼睜睜讓他們把這些都毀掉?!?/p>

“牧者也要接班人嗎?”

“我們是人又不是神,是人就都會死的?!?/p>

??教徒來與南夕耳語兩句什么,南夕聽完就對徐繁說:”你好好考慮一下吧,雷毅不是想顛覆教堂嗎,你們與我合作,身份不用你們擔心,我贏了或者我輸了之后,正好是教堂力量最虛弱的時候。徐三娘,你的母親和弟弟在門口等你,我給你三天時間,一旦你想好,隨時來找我。家人也不用你擔心,巨掣城教會都是我的人,可以保護你的家人?!?/p>

南夕走了,教徒領著徐繁二人離去。一出門,徐繁就在門口看到了徐母和徐煬,她很高興,可徐煬直接沖上來摟住徐繁還哭喊著:”三姐,我差點就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毙炷敢苍谝慌阅ㄑ蹨I。

徐繁把系統(tǒng)扔給雷毅,這東西只會貧嘴,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還硌得她肉疼。

雷毅墜在隊尾,相比機械手臂,機械雙腿來說,自己的樣子恐怕會嚇到人,再者,他也融不進去這個氛圍,他并不喜歡說太多話,這點,系統(tǒng)和他很互補。

一路走到家,日已黃昏,徐繁安頓好家人,趁著徐母做飯的功夫,出門口來找雷毅。

“今天的事情多虧你了,一會兒來吃點飯嗎?”

“不用了,你到家了。我走了?!崩滓阕鲃菥鸵x開,徐繁又喊住了他:”雷毅,進屋坐坐吧。”

“小雷雷,快進去快進去,我想看看。”或許是處于系統(tǒng)的鼓動,又或許是其他什么原因。腦子想要拒絕,頭卻不受控制地點下去了。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jīng)和我娘說了這事了,徐煬很喜歡機械的?!毙旆币贿呑咭贿呎f,帶雷毅進了自己屋子。

三娘家里一共有五間房,院子略小,當年也是富過的。只是三娘的爹——徐川意外去世,徐母只是個普通人,三娘和徐煬都還小,于是無人幫襯漸漸敗落。至于為什么無人幫襯,不得不提到徐川私定終身被趕出家族的這段婚戀史,總之很狗血。

徐繁轉(zhuǎn)了一個圈,坐在床上:”雖然沒錢,但還干凈吧?!薄靶⌒煨欤慵沂钦娓F啊,不應該吧,多往狩獵區(qū)跑幾趟也不至于此吧。”

“沒辦法,我爹出意外后,我娘能不讓我去就不讓我去了。”徐繁說的話全來自于三娘的記憶,錯沒錯的,她也不清楚。

“雷毅,你,今天射箭的水從哪兒來的?”“誒呀,徐徐你這么聰明一個人,怎么想不明白呢,這幾天你們不都靠狩獵吃肉過嘛,他就用竹子加上獸皮穿了一個袋子,用來對付南夕。沒想到你意志力這么薄弱,就給你用上了。”

“感情你走,是去裝水了?”徐繁聽系統(tǒng)說的亂七八糟,沒怎么明白,轉(zhuǎn)而向雷毅尋求答案。

“本來就是給你的,虛無牧者總使用那些伎倆,有備無患?!?/p>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小徐徐,快別理他了,來和我聊聊嘛,人家都想你了啦?!?/p>

雷毅頭一次覺得系統(tǒng)這么煩人,好在系統(tǒng)現(xiàn)在是實體,在他手里。

徐母一句”快來吃飯”打破了他們的聊天,徐繁站起來就準備去,卻看到雷毅沒動,轉(zhuǎn)過身笑嘻嘻的去拉他。

“走吧,我娘人很好的?!?/p>

飯菜勉強填飽肚子,味道也只能說尚可,徐母手藝不差,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這里,有點鹽味已經(jīng)不錯了。難得誰都沒收拾碗筷,徐母也早早休息,徐繁心累的夠嗆。

徐繁和雷毅出了門口來到街上,天邊升起了一輪滿月,明晃晃照耀街道,像鍍一層冰霜。

大約是月亮太耀眼,徐繁很想說一些話。

“今天是坦白局,我不是這兒的人?!毙旆备杏X自己飄飄欲仙,她覺得雷毅會很驚訝,可雷毅僅僅點了頭。徐繁一巴掌拍到他身上,自己手卻拍的很疼。

“點什么頭啊,說啊?!?/p>

“小徐徐,我來說我來說,雷毅是個笨蛋。其實我猜到了,畢竟小徐徐你這么聰明勇敢美麗大方……”“說正經(jīng)的!”系統(tǒng)本來還想繼續(xù)夸下去沒想到徐繁吼了一句,話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

“好好好,徐女王,其實雷毅……”系統(tǒng)話不帶停,一直從雷毅在原世界死亡,自己遇到了他,兩個人開始合作,他為了任務和能量,雷毅為了活著,經(jīng)歷多個世界,講到這個世界,雷毅任務失敗,變成這樣,遇到徐繁種種事跡。

徐繁聽得很有興趣,算開了眼界,她也想有一段這樣離奇有趣的經(jīng)歷,可是又不想讓雷毅就這樣死去,一下子心亂如麻。瞥見月亮 說道:”走吧,咱們該往回走了?!?/p>

“雷毅,你是哪個雷,哪個毅?”

“雷電的雷,毅力的毅。”

盯著月亮,徐繁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雷毅,虛無牧者說的合作,你怎么看?”

系統(tǒng)又搶答道:”誒呀,小徐徐,你不要相信她,她嘴里沒一句真話的。雖然里面不是鐵板一塊,可你這樣無異于與虎謀皮,欸呀呀,很危險的嘞,死無葬身之地哦?!?/p>

徐繁有些躊躇:”可是,我想答應她,我想幫你完成任務,我也想快點回家?!?/p>

“嗚嗚嗚,徐姐,你以后就是我的姐,你對我太好啦?!逼鋵嵭旆敝傅氖抢滓?,不過也無所謂,任務怎么樣也要完成的吧。

“那,徐姐,你媽和弟弟怎么辦?”

“要不,相信一次她吧,當年雷毅在她手底下待過,她總該了解雷毅吧,可她不和我們打架,偏偏要玩弓箭。你不是說,雷毅百步穿楊,射無虛發(fā)嗎?雷毅,你覺得呢?”

“你高興就好?!?/p>

徐繁一下笑了,攬過雷毅的脖子就大聲說:”我靠,雷毅,你可真夠兄弟,走走走,回家了,我又困又累?!蹦┝耍€怕雷毅不肯進門,抓著他就向家的方向跑。

“所以,小徐徐實際上是個好戰(zhàn)分子嘍?!?/p>

“雷毅,要是現(xiàn)在有酒就好了,我真想喝幾口了?!?/p>

半夜還在外面不回家的結果就是,第二天睡到日上三桿才起。

徐母在院子里洗衣服,徐煬拿著個小棍不知道在干什么,見徐繁起來,徐母開玩笑般的念叨徐繁:”三娘啊,你這衣服都多少天,去去去,趕緊換了,我給你洗。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小雷,早早出門,連柴都幫我劈好了?!毙旆辈桓势鋽_,連忙回屋,燒了熱水洗澡。

洗完站在院子里曬太陽,柔和的陽光曬的人心里身上都暖洋洋的,徐母正把徐繁向屋里趕的時候,雷毅進來了。

他扔給徐繁一壺酒:”你要的?!奔拥眯旆币槐娜吒?,嘴里還不清不楚喊著:”雷毅,我要和你結拜,你太厲害了!”

吃過中午飯,徐繁蹭到徐母身邊,一下給她捏捏肩,一下給她捏捏腿,猶豫好長時間才開口:”娘,我跟你商量個事啊,我要去主城教堂做神官了?!?/p>

原本徐母上揚的嘴角一下子就落下來,臉色也陰沉的可怕。
“不行,我不答應你去?!?br> 隨即站起來,走到院子里。徐繁也跟著跑過去,邊跑還邊說:”娘,娘,你聽我說完嘛?!?br> “不行就是不行,娘知道,你做了神官就要去狩獵區(qū)和那些東西打架,當年你爹,之前的你大姐,都死在狩獵區(qū),還不夠嗎,非要再添一個你才行?”
其實教堂也并非天天干壞事,這個世界人們多了個內(nèi)核可以利用,也會多一點克制內(nèi)核的東西。狩獵區(qū)就由此而來,教堂不定期就要派人來到狩獵區(qū),那里有一些怪物。真正,字面意義上的怪物,非常人所能敵,只有激活內(nèi)核和教堂人員允許入內(nèi)。
徐繁頓住了,她確實沒想到這個問題,于是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娘,我不一定會去狩獵區(qū)。而且我已經(jīng)答應人家了,所以你和徐煬才能回家?!毙旆比隽艘粋€謊,她覺得這是個善意的謊言,徐母是不是這樣覺得還有待商榷,可她不能拖多長時間,自己也不能保護徐母和徐煬,不如涉險一次。
徐母還是沒有松口,連連擺手道:”不行,我不會讓你去的,既然是你換來的,就讓教會的人再把我抓走吧?!?br> 徐繁有些失落,她垂頭喪氣的回屋了。她想著,這樣是不是對徐母太過分了,畢竟是三娘才給她第二次生命,她應該好好對待她的家人??勺约喝耘f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他們,隨隨便便哪個牧者就不是她能抗衡的。
呆坐了半晌,徐繁還是決定不能就這樣算了,主動出擊掌握機會更容易獲得勝利。
她望見院子里徐煬拿著木棍亂揮,心下一動,拉著雷毅和徐煬就跑去狩獵區(qū)了。
一直到天黑才回家,還帶回了一些錢。狩獵區(qū)打死的怪物是能換錢的,那里總有教會的人守著,以防萬一。還讓雷毅教給徐煬點運用之法,總要有個人好歹能保護這個家一點。
徐繁則熟練了一下這股力量,試著領悟到類似于七牧者那樣,不同尋常的能力。所以這次的怪物,多半是是徐繁打死的。
第二天,徐繁又忙里忙外,招呼雷毅幫忙加固屋頂,還讓徐煬學著。還去了城里一趟,帶回來吃的用的。
第三天,徐繁帶著雷毅偷偷跑了。跑之前,還和徐煬說:”姐姐要走了,你要乖乖聽母親的話,偶爾去狩獵區(qū)磨煉功夫,不要太深入。要是有人送錢來你就勸母親收下啊?!?br> 徐煬乖巧點頭,然后冒出了一句驚人的話:”姐姐,你和姐夫一定要回來啊,我還等著姐夫教我呢。”
徐繁又來到了熟悉的教會,這次不太焦慮,遠遠就看見南夕站在門口。
“你想好了,徐三娘?”
“想好了,什么時候走。另外,我家很缺錢,讓你的教輔送點唄?!?/p>

?徐繁自然靠過去,她總感覺南夕非常好看,南夕五官算不上多么精致,這是來自于氣質(zhì)的一種好看。
“我知道了,他們會的,上車吧,你們就差一點,我就要走了?!?br> 從徐繁身后,駛來一輛華貴異常,體型碩大的馬車。
徐繁上去時,看到車里有個人,坐在輪椅上,大拇指上一個藍寶石戒指,愣在當場,他分明就是那個推三娘掉下山崖的兇手。
“怎么了?”南夕在后面問,徐繁這才回神,連忙說:”沒事沒事?!笨匆妰词肿谝粋?cè),徐繁坐在另一側(cè),離這個危險的人越遠越好。
南夕上了馬車,坐在二人中間,雷毅坐在了南夕和徐繁的中間。這讓徐繁松了一口氣。
此人正是福斯,力量牧者的接班人。南夕并不是沒有馬車,她是想讓福斯與徐繁,雷毅互相認識一下,商討一下作戰(zhàn)機會也不是沒可能,誰知道兩人之間發(fā)生過那種事,這讓一天的氛圍都十分尷尬。
這樣過了五六天,徐繁終于忍不住了,她趁福斯出來上廁所的時候,堵住了福斯。
“為什么把我推下去?!?br> 福斯臉上有些尷尬,他實在沒想到上廁所也能碰上。
“我直說了,你的數(shù)據(jù)很符合,但內(nèi)核不完整,屬于殘次品,所以要處理你?!?br> “什么意思?”
“教皇還在昏迷,我看起來是被力量牧者派遣巡查各地,實際上為醫(yī)療牧者找符合數(shù)據(jù)的人,好讓教皇快點蘇醒。教皇昏迷這件事不能隨意透露,所以我要秘密處理掉你。”
“為什么,不合格不能放了我嗎?為什么要殺了我?!?br> “一個人而已,教皇昏迷的事情不能泄露?!?br> 徐繁有些煩躁,可什么也說不出來,教堂秘密地做人祭,南夕知道這件事嗎?還是她知道,她也不在乎?
事情說明后,氣氛終于不那么僵硬,南夕自認為是自己起了作用,十分高興,差點就要出去騎馬車了。
半月后,終于到了主城教堂。徐繁這輩子只在電視上看過那么大的莊園,如今在現(xiàn)實中看到了。
南夕輕飄飄地說:”這不算什么,一個住處而已。我的地方在東南角,七牧者每個人都有主管區(qū)域,一共八個方向,每人一個方向,所以我就住在東南角。北邊都是連綿的雪山,荒無人煙,教皇住在北邊,如今昏迷不醒,醫(yī)療牧者照顧他?!?br> 徐繁有點興奮,初來乍到一個漂亮的地方,誰都會多少有點的。
南夕看看徐繁,只說:”你們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guī)銈內(nèi)ヒ娖渌琳撸袒蕸]醒,授勛暫時免了。剩下的時間帶你們逛逛,第一次不熟悉?!?br> 主城教堂更像是一個大莊園包裹了很個小莊園,前面起教堂的作用,給人們做禮拜,開宴會,聽課,祈禱,安裝機械軀干,治療病癥,激活內(nèi)核,后面就是神職人員的住所。

徐繁越深入就越有疑惑,其實想來,教堂也不算差吧,信仰的神她沒有見過,也并不是隨處可見,沒有那么狂熱,為什么說它是邪教呢。
徐繁在今天晚上,問了系統(tǒng)這個問題。
系統(tǒng)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屑:”呵,那是小徐徐你沒觸及到他們的痛處,要不你試試在他們面前說這是假的,看看能不能打死你。你再看看他們做的事,人祭,火刑,排外,甚至科技樹都點歪了?!?br> “他們也做好事,而且還不少?”
“笑死了,這簡直是今年最大的一個笑話。他們奴役人民,你這么一路走來,可曾見過富裕之處,教會倒是建的一個比一個豪華,嘴上說著愛世人,手里拿著鞭子抽打奴隸。甚至還不如一個帝國?!币徽f到這些,系統(tǒng)又停不住了,徐繁連忙打斷了他,說要去找雷毅商量商量。
南夕推門款款而入,還端著一杯紅茶,好似無人之境一般,坐在床上。笑著看雷毅:”你墮落了?!?br> 雷毅沒有什么反應,南夕接著說:”我的能量可不僅僅是控制別人,你對她有情,我感覺到了??墒悄氵@流水有情,我這片落花卻有意呢。”
雷毅這才有點反應,他抬起頭問:”你想干什么?”
“當年一戰(zhàn),教皇至今昏迷不醒,三個牧者被你重創(chuàng),四個死亡,你不如當年了?!?br> “離我遠點!”
“不要這么兇嘛,這樣是不會討女孩子喜歡的?!边呎f,南夕邊靠近雷毅,倒向旁邊。雷毅直接從床上站起來,讓南夕撲了一個空。
兩個人在房間里繞圈,南夕說:”沒關系,雷毅,沒關系的,就這一次,雷毅?!敝貜土瞬恢蓝嗌俦?,最后把雷毅按在床上。雷毅的眼神從清楚逐漸渙散,二人正要親上的時候。
門口傳來響動,來者正是徐繁,她剛好見到了這一幕,把系統(tǒng)掉在了地上。
南夕看到徐繁在門口,直接起身,加快了步伐,走到徐繁身邊時還說了一句:”來的正是時候。”隨后揚長而去。
雷毅也扶著床坐起來,大腦逐漸清晰。
“小雷雷啊,沒有了我的保護,你的意志力還是不堪一擊啊?!毕到y(tǒng)先嘲諷了雷毅幾句,徐繁聽出來系統(tǒng)知道內(nèi)幕,問道:”這是,怎么回事?”一開口,徐繁才察覺自己的聲音一抖一抖的。
“誒呀誒呀,徐姐,你別傷心。南夕一直這樣,她一周有七天都是在床上度過的,她手底下的人幾乎都被她品嘗過一遍,當時雷毅也在她身邊做主教,我當時還不是實體,可以保護小雷雷不受她的誘惑??赡芩桓市陌桑駷橹?,我還不知道有第二個人逃脫她的誘惑了。不過,小雷雷一誘惑就上當,一看這樣的男人就不靠譜,徐姐還是選我,我最靠譜?!?/p>

徐繁依舊沒有反應過來,她感覺她的腦子有些木木的,簡單哦了一聲,把系統(tǒng)放在桌子上就回了自己房間。
徐繁回房間后,慢慢反應過來發(fā)生什么,在房間里又蹦又跳。
第二日一大早,南夕就過來,給了她和雷毅一人一個傳訊器,外邊和系統(tǒng)長得一模一樣。還說明天有個宴會,七牧者都會去,明天再帶他們?nèi)ジ把纭?br> 南夕一走,徐繁的別扭心態(tài)減緩了很多,畢竟她撞破了別人那什么,還是和雷毅,她不覺得尷尬,自己都覺得尷尬了。正想著,聽見雷毅說話。
“三娘,對不起?!?br> “???”雷毅這一道歉又讓徐繁懵得不輕,恐怕又要回房間緩緩了。
第三天晚上,南夕和徐繁,雷毅,到最中心的大廳開宴會。
南夕依次向徐繁介紹了,公理牧者,阿休牧,敏捷牧者,斯枇德,仁愛牧者,芙蘭德利,醫(yī)療牧者,邁蒂蔻,機械牧者,麥凱彌,力量牧者,法奧司。徐繁一個也沒記住。又把徐繁和雷毅介紹給他們,說這是自己的接班人。
麥蒂蔻靠在椅子上說:”幸虧我已經(jīng)有了接班人,不然像南夕這樣,可要累死我了?!?br> 芙蘭德利摩挲著懷里的兔子說:”兩個接班人可不夠啊,我已經(jīng)有四個了,還想再要一個?!?br> 法奧司:”區(qū)區(qū)接班人,有什么可累的?”
阿休牧:”不就是接班人嘛?!?br> 麥凱彌錘了兩下桌子大喊:”你們別說了,快點開始吧!”
斯枇德只顧著吃,沒顧上說話。
開完大宴會,還有小宴會。五個人坐在南夕的會客廳里。
“這段時間,徐三娘和雷毅先去狩獵區(qū)磨煉一下,兩個月后的清剿活動你們不要參加,我有個計劃?!?br> 麥蒂蔻攤在椅子上:”南夕,我能不去嗎?我很累的?!?br> “不能?!?br> 斯枇德點頭表示答應,他顧不上說話,正在一杯接一杯的喝紅茶。
南夕盯著他,溫柔的說:”斯枇德,你既然這么喜歡喝,我晚上去你那里,教你怎么泡好不好???”
斯枇德一下就站起來,甚至把凳子也帶倒了,發(fā)出一聲巨響。他連忙拒絕:”不用了,我覺得一個人挺好,你忙你的,我去知會福斯一聲?!彪S即落荒而逃。
兩個月,雷毅和徐繁一直泡在狩獵區(qū)。主要是徐繁一直練習,雷毅負責看著。
徐繁進步一直很快,從前只能在雷毅手里過三招,現(xiàn)在可以和雷毅打個有來有回,甚至平手了。
往往這個時候,系統(tǒng)就在一旁充當拉拉隊:”徐姐徐姐,轟轟烈烈,徐姐徐姐,陽春白雪,徐姐徐姐,我的一切,徐姐徐姐,雷毅吐血?!?br> 徐繁無數(shù)次的不想做系統(tǒng)的宿主,可系統(tǒng)說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做。這次,徐繁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上次是把能量耗盡再激活的,這次行不行?”

姐,我真不知道,我就破系統(tǒng)?!?br> 徐繁興奮得手舞足蹈,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滔天秘密一樣:”試試吧,等會兒怪物來了,你上?!?br> “放過我吧,小徐徐,求求你了?!?br> “試試嘛,別害怕?!?br> 徐繁在穿過來的時候,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殺怪物總是有些害怕,之前老是躲著走,這次直接迎上去,連后退都沒有。
“徐姐,真的一滴都……”系統(tǒng)突然不說話了,徐繁朝雷毅打了一個手勢。
雷毅得到徐繁的信號,立刻上前,幾下解決了怪物。長時間的訓練,不僅讓徐繁更加厲害,還讓她和雷毅的配合越來越默契,幾乎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要干什么。
“系統(tǒng),系統(tǒng)?”徐繁拍打著系統(tǒng)。
系統(tǒng)毫無聲息,徐繁和雷毅對望一眼,徐繁就說:”先回去吧?!?br> 回到教堂,兩個人湊在一起,徐繁給系統(tǒng)充能。大概半個小時,又響起系統(tǒng)的聲音:”小徐徐,這個沒效果呢,你還是我的宿主?!?br> “上次,還有什么嗎?”徐繁回憶系統(tǒng)說的話,突然想起什么。
“上次雷毅也受了重傷,是不是我要受重傷,你還沒有能量了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br> “等這件事之后再試吧,現(xiàn)在不宜受重傷?!倍艘幌到y(tǒng)就這么說定了,可惜天不遂人愿。
最近是個倒霉的季節(jié),徐繁屢次在狩獵區(qū)受傷,還都是非常弱小的怪物手里。七牧者出去進行清剿活動的時候,不幸遇上了非常強大的怪物,對所有人都造成了重創(chuàng),好在沒有人傷亡,最后還讓那個怪物給逃走了。
會客廳里,五個人又在開小會。
“教團臨時決定一個月后再進行一次針對性的活動,這個怪物非常強大,一旦普通人遇到,就是十死無生?!?br> 斯枇德:”這次是你做的,南夕?”
麥蒂蔻:”管它誰做的,快點吧,南夕,我要累死了?!?br> “一個月后,我想應該能贏,但他們至少要留在那兒一個人。三娘,雷毅,你們和福斯聯(lián)系一下,配合盡量默契一點,他的腿已經(jīng)好了,并不影響。到時候,你們就埋伏在宴會廳里,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還有,斯枇德,麥蒂蔻你們兩個在和怪物戰(zhàn)斗時,保留一些,不然,最后可能不是咱們贏,而是他們了?!?br> “好。”
小小的會客廳里,一次針對性的陰謀就這樣形成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徐繁依舊按照日常的軌跡生活,除了偶爾和福斯一起打打怪,培養(yǎng)一下默契度以外,再平常不過。甚至徐繁還有一些不適應,這樣的生活都有些愜意了。
直到宴會廳最后的一站,徐繁才明白為什么南夕要他們培養(yǎng)默契了,七牧者打起架來是真不默契啊。

一會兒麥凱彌開著他的機械戰(zhàn)車把前頭的法奧司闖飛了,一會兒斯枇德仗著自己的速度到處給阿休牧搗亂,氣得阿休牧東一刀西一刀,不小心把芙蘭德利的幫助戰(zhàn)斗的寵物給搞死了。
可惜南夕失算了,怪物并沒有殺掉任何一個牧者,不然他們會輕松不少。
七牧者本就不相上下,戰(zhàn)況異常激烈,最后,阿休牧,芙蘭德利,麥凱彌,法奧司,福斯,全都不知死活的躺在地上。
阿休牧是七牧者中唯一一個用武器的人,他的大劍現(xiàn)在也躺在地上,沾滿了血跡。芙蘭德利的寵物看樣子是都活不了了。
剩下的人意識存留但也受傷頗深,奄奄一息了。
邁蒂蔻用能量,讓眾人身上的血止住。南夕的紫色紗衣已經(jīng)爛得不能再穿了,感受到邁蒂蔻的能量,她笑笑朝邁蒂蔻說了一句謝謝。
可話音剛落,她馬上臉色大變,歪頭吐出好幾口鮮血。
“你瘋了!”斯枇德呵斥道,他也受了較重的傷,幾人之中,只有邁蒂蔻傷勢最輕。
“哈哈哈哈,南夕南姒,真以為我這么傻,想和你一起奪回權力嗎?你錯了,我是忠于教皇,我是忠于神的!哈哈哈哈”
“你瘋了!邁蒂蔻”斯枇德拎起阿休牧的大劍,就朝著邁蒂蔻砍過去,南夕也強忍傷痛靠近。
誰也沒注意到不遠處的異樣。
徐繁和雷毅互相依靠著坐在地上,她實在沒力氣再站起來打一架了。
正看著前方三個人又打成一團,不料扭頭就看到了福斯已經(jīng)對著雷毅出手。
“雷毅!小心!”
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只好選擇撲倒雷毅,很不幸,福斯依舊攻擊到了她,而且是福斯死前耗費了所有能量以及生命最強烈的一擊。
“砰——”系統(tǒng)瞬間形成一個保護圈,把徐繁包裹起來,可徐繁還是受了傷。
徐繁一口血吐在雷毅胸口,只能感受到鉆心的疼痛,好像五臟都移位了。
雷毅強撐著坐起來,把徐繁抱在懷里,試圖減輕她的傷勢。
很可惜,徒勞無功。倘若邁蒂蔻沒有”治療”徐繁,說不定她活著,又或者先前的戰(zhàn)斗沒有那么激烈,再或者福斯那一擊沒有擊中她。
那么她都不會有事,但時光不能倒流,三種攻擊她全都受了。
徐繁的意識漸漸消散,她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了。
原來,這就是死的感覺嗎?
她強打精神,和雷毅說最后一句話
“去看看我娘,然后……好好活著?!背滓銚P起一抹笑容,隨即閉上了眼。
雷毅的淚緊隨其后落在徐繁的臉上,他試圖給徐繁輸送能量,好讓她活著。
徐繁的傷太重了,這根本不能救活她。
徐繁再一睜眼,發(fā)現(xiàn)是潔白的天花板和濃重的消毒水味道。
耳邊似乎有熟悉的哭聲,徐繁感到全身沒有一處地方不疼,稍微動了一下。

旁邊的人抬頭,驚喜道:”醒了醒了,快快快,快去叫醫(yī)生來?!?br> 徐繁輕輕扭頭,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媽?”
“你這死丫頭,你還知道我是你媽……”說著說著,便有哭起來。
徐繁躺在床上,一陣陣無語朝她襲來,早知道死了就能回來,我還不如早點死。
徐繁是車禍,足足躺了一百三十天,不過她好的很快,畢竟她人已經(jīng)在這兒了。
雖然一直都放心不下那個時間的母親和弟弟還有雷毅和系統(tǒng),但她也毫無辦法。
轉(zhuǎn)眼又是一年,父母也像大多數(shù)父母一樣催婚催生。
“你這個死孩子,天天就知道拿著你那相機拍拍拍,你都馬上三十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著急呢。今天我給你約了人,你一定要去見。”
“誒呀媽,我拍拍拍挺好的,我一點都不著急,我不想結婚。”
“你想不想結婚我不管,人必須去見見,萬一想結了呢。”
徐繁正要推脫,就聽見電話里一陣忙音,她媽已經(jīng)把電話掛了。
算了,見就見吧,還能吃一頓好吃的,也不錯。
徐繁按照時間來到地方,報了電話號碼后,服務員領著她到了一個包廂里等。
徐繁玩著手機在包廂里看了看,媒人到還不錯嘛,竟然訂了一個包廂給我。
不多時,一個男人推門進來。徐繁第一眼就注意到,他很高。
“你好,雷毅?!?br> “徐繁?!毙旆钡皖^翻著菜單,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什么?你叫什么?”
“雷毅?!?br> 徐繁有些慌張,不會這么巧吧,她自己心里默念。
“哪個雷,哪個毅?”
“雷電的雷,毅力的毅?!?br> “woc!”徐繁一下子蹦起來了,她站到雷毅面前,朝他眨巴眼睛:”是我,徐三娘?!?br> 對方也臉色大變,徐繁很激動,她有很多事情都想知道,一瞬間都堵在喉嚨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淚,最后干脆撲在了雷毅懷里。
系統(tǒng)一直在雷毅腦子里嚷:”上手啊,上手啊笨蛋,小雷子,快上手啊。”
這是雷毅第二次覺得系統(tǒng)煩,但最后還是抱住徐繁了。
徐繁哭過之后,顯得聰明不少,雷毅既然到這兒來,肯定有任務吧。
“雷毅,你任務是什么?”
“沒任務沒任務,這個世界就是談戀愛!”徐繁聽到了系統(tǒng)的聲音,但系統(tǒng)的話也不可信。
“真的?”
“真的。這是個過渡世界?!崩滓慊卮鹆?。
徐繁感覺不大對勁,好像還有什么事情沒有完成,于是說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我知道我知道,求婚啊雷毅,快求?!?br> 徐繁也覺得系統(tǒng)煩人了,在線問,這個煩人的系統(tǒng)能不能丟掉啊,非常急。
“你能和我結婚嗎?”雷毅試探著問出了一句,滾動的喉結表示出來他的緊張。

拜托,你也太不浪漫。不過算了,誰讓我大度呢,我答應你了?!?br> “小徐徐,不能這么答應他,輕易得到的就不會珍惜!”
徐繁和雷毅的默契在這時達到了巔峰,二人同時吼向系統(tǒng):”閉嘴!”
“走吧?!毙旆崩鹄滓憔拖胱?。
“怎么了?”
“見家長!”
路上,徐繁把自己想問的都問出來了,一堆的問題搞得雷毅腦子都亂了。
他只好一點點回答:”當時你死后,只有虛無牧者和我活下來了,我就和她說:‘做女帝吧,別做教皇了’?!?br> “等等等等,她答應了?你們這什么關系??!”
雷毅表情有些奇怪,但還是繼續(xù)往下講:”之后我就回去看了你娘和你弟弟,停留了幾年,等徐煬能保護自己的時候,就讓系統(tǒng)帶我走了,其他的你都知道了?!?br> “徐煬沒說什么?我娘沒說什么?系統(tǒng)真的是要宿主重傷甚至死亡,加上本身沒有能量才可以?”
雷毅點頭,徐繁心情有些復雜:”早知道當時我就不手賤了……”
說話間就到了徐繁父母家,她拿出鑰匙來開門。

第一句就是:”媽!我要結婚了!”



看到這兒了,給個三聯(lián)吧


【玄幻/短篇】異世界生存日常 被迫加入教會該怎么辦?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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