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羨】道侶總是在懷疑我崩人設(shè)10
抬了抬眸,魏無羨發(fā)現(xiàn)與他相對而坐的藍忘機一臉若有所思,也不知道這小古板又在心里琢磨什么。
讓小古板吃雞腿,嘴上答應(yīng)的很好,可就是沒有動靜,那就怪不了他嘍,魏無羨將被他動了手腳的白開水堆到藍忘機面前,清了清嗓子,臉上像是笑開了花:“藍湛,來,喝水。”
優(yōu)雅的端起水杯,藍忘機從與江澄對峙的回憶里緩過了神。
“這水……”藍忘機掀了掀唇。
“怎么了?”魏無羨有些緊張的問。
小古板不可能看出來的,他可是趁著小古板神游天外時做的不露痕跡,而且,就只沾了一滴。
“無礙?!彼{忘機垂眸,飲盡杯水。
抱起半壇酒,魏無羨又抿了好幾口。
即使喝著酒,魏無羨視線也沒有離開藍忘機臉上分毫,小古板依舊是正襟危坐,云紋抹額規(guī)規(guī)矩矩一絲不茍的覆在額頭,看起來既雅正又端方。
想到藍忘機曾經(jīng)因為酒水不小心濺在身上都會醉暈過去,就不知喝了他參雜了一滴酒液的水會不會也如那次一樣。
用桌角的毛巾拭了拭手,魏無羨傾身向前,湊到藍忘機的眼底,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人的淺淡雙眸似乎有些懵然和迷茫。
剛要伸指在藍忘機面前晃悠,就見藍忘機一直握在手中的水杯啪嗒掉在了桌子上,緊接著又骨碌碌的滾落到地面。
嘭,一聲悶響,藍忘機額頭直直砸向桌子,驚地魏無羨都感到他的前額也在隱隱作痛。
“藍湛?!蔽簾o羨手忙腳亂的挪到藍忘機跟前,滿臉懊悔:“沒想到你真的沾不得酒??!”
面上透著心疼和不忍,魏無羨張唇:“藍湛,你醒醒?”
許是聽到了魏無羨擔(dān)憂的呼喚,藍忘機當(dāng)真醒了過來,只是,他的神情卻很難過,尤其那雙對上魏無羨的淺眸,里面盛滿絕望和悲慟。
“魏嬰,你回來了?!蔽恼Z氣聽起來,讓人莫名的心酸。
在藍忘機眼前晃了晃手指,魏無羨用著讓藍忘機安心的口吻說:“藍湛,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哪里都不會去?!?/p>
“騙子?!彼{忘機滿臉不信,還振振有詞的控訴魏無羨的劣跡:“魏嬰,你不辭而別,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哪里都沒有,問了很多人,可他們都說沒有見到你?!?/p>
等等,他什么時候不辭而別了,難道是暮溪山玄武洞,可江澄明明告訴他,是藍忘機自己拖著傷腿返回了云深不知處,莫非江澄是在騙他,目的就是不想他和藍忘機走近。
放在以前,魏無羨是不會如此去揣摩江澄,可江澄確實與藍忘機相看兩厭,藍忘機還信誓旦旦的道江澄一直他在耳邊訴說藍忘機討厭他的話,更重要的是,藍忘機對江澄的敵意明顯到連他都感到心驚。
以后若是江澄還動不動挑釁藍忘機,他定要與江澄說道說道,哪怕將江澄的怒火引到他身上,也不能委屈了小古板。
握住藍忘機擱在膝上透著涼意的手,將藍忘機掌心貼向側(cè)臉,好讓藍忘機感到他的存在,魏無羨微微一笑,柔聲道:“藍湛,你找到我了,若你不信,可以摸摸,看我是不是真的?!?/p>
非常乖巧的頷首,藍忘機竟然勾起唇角,有些傻乎乎的笑了起來:“是,我找到魏嬰了。”
張大了嘴吧,魏無羨驚呼:“藍湛,你笑起來的樣子可真好看?!?/p>
無措的垂下眸子,藍忘機抿唇,驚艷魏無羨雙眸的微笑仿如曇花一現(xiàn),只聽一道清清冷冷的嗓音透著赧然,低聲道:“魏嬰,好看?!?/p>
撲哧,掩了掩唇,魏無羨篤定道:“藍湛,你是不是很喜歡看我笑啊。”
“對。”藍忘機點了點頭。
“那以后我就經(jīng)常對你笑?!蔽簾o羨嘴角彎彎。
“好?!彼{忘機抬睫,指腹小心翼翼的在魏無羨眉眼處輕輕摩挲。
“藍湛,我問你個事啊?”魏無羨盯著藍忘機寫滿疼惜的雙眸。
聞言,藍忘機挺直脊背,坐的端端正正,宛若認真聽課的學(xué)子,正等著先生向他提問。
“你為何會來夷陵找我?”魏無羨總覺得藍忘機出現(xiàn)在夷陵太過突然。
到現(xiàn)在他與藍忘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不管是躲避溫晁溫逐流王靈嬌的追殺,抑或是他和藍忘機潛進夷陵檢察寮讓溫情給他看診,還是后來藍忘機不遺余力無微不至照顧受傷的他,或者是溫晁溫逐流王靈嬌當(dāng)著他和藍忘機面直接毀了他們曾經(jīng)居住的屋子,或者是他們兩人共同研究符篆陣法提升修為,或者是藍忘機不著痕跡的引導(dǎo)他以陳情為法器進行樂修,或者他和藍忘機與溫晁大軍展開殊死較量,突襲不夜天教化司奪回他們的佩劍,哪怕是藍忘機在今早質(zhì)問江澄為何江家不給他父母立牌位,為了維護他,藍忘機與江澄發(fā)生口角,被江澄再一次無端的指責(zé)……
這些事,樁樁件件大大小小,他都銘刻在心,仿佛扎根一般,任歲月如何流逝,魏無羨覺得這些記憶都不會磨滅,然而,魏無羨依舊仿如置身在夢境當(dāng)中,沒有腳踏實地的真實感。
魏無羨很害怕,有一天醒來,才發(fā)覺他與藍忘機之間種種不過是他所做的一場夢而已,如若真的是場夢,他寧愿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醉生夢死,魏無羨以往酷愛飲酒,可和這場夢比起來,他情愿在夢里與藍忘機走到紅塵盡頭。
“你在?!彼{忘機擲地有聲:“我必須去。”
從藍忘機鏗鏘有力的聲音里回過神來,魏無羨笑了笑:“藍湛,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在夷陵,所以你必須去。”
藍忘機嗯了一聲。
“那你為何要對我這么好?”魏無羨眉眼帶笑。
藍忘機不假思索:“你值得。”
“我值得?!”魏無羨有些吃驚:“可你之前不是老愛拒絕我,不管我怎么邀請你去玩,你都喜歡以不字為開頭。”
“不會?!彼{忘機不容置疑:“你可以試試,看我以后還有什么會拒絕你?!?/p>
心又開始不停使喚的砰砰跳了起來,魏無羨下意識的撫上胸如擂鼓的地方,深吸一口氣,強自鎮(zhèn)靜的道:“藍湛,你也很好,特別好,值得我對你好?!?/p>
“可是……”藍忘機開口。
嘴唇往下彎了彎,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甚至還嗔怪的瞅了一眼魏無羨,下一瞬又收回目光,藍忘機別過了眼,似是不愿搭理魏無羨。
被藍忘機那副委屈不已的模樣徹底逗笑了,魏無羨捧著藍忘機的下頜,將那人俊美的臉板正,與他面對面眼對眼。
“藍湛?!蔽簾o羨聲音極輕,就像是怕嚇到藍忘機似的:“你怎么不繼續(xù)說下去?!?/p>
“你看不到?!彼{忘機指著自己的眼睛:“它里面滿滿裝的都是你。”
“什么?!”魏無羨愕然,一臉震驚,小古板這是對他……!??!
“真笨?!彼{忘機嘴唇湊到呆愣的魏無羨眉心,一觸即分。
“你???!”魏無羨傻眼:“被奪舍了!”
用鼻子哼了一聲,藍忘機辯解:“我沒有?!?/p>
低眉想了想,藍忘機又補充道:“至于人設(shè),雖有變化,但無傷大雅?!?/p>
因為你喜歡最真實的我,這十個字被藍忘機放在了心里,他現(xiàn)在很困,好想閉上眼睛,可魏嬰好像還沒有開竅。
不能倒,他一定要讓魏嬰開竅,只有如此,魏嬰受江晚吟欺負時,他才可以光明正大的以道侶身份去保護魏嬰。
哈哈,魏無羨笑的眼淚都飆了出來:“藍湛,你可真行??!還無傷大雅,若是藍先生在這里,定會被你嚇得大跌眼鏡。”
“叔父?!彼{忘機神情難得恍惚,不知叔父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聽門生說,兄長在一個半月前就已經(jīng)安然無恙的回到了云深不知處,如今人也在清河。
“藍湛,你是不是想藍先生了。”魏無羨一臉正色的開口。
藍忘機緘默,他想,很想,可他不能說,否則魏嬰就要趕他離開,因為魏嬰總是喜歡委屈自己而成全別人,尤其在江家之事上,若他不看著,魏嬰定會被江晚吟叼走壓榨的連骨頭都不剩。
暮色漸進,藍忘機也從睡夢里醒了過來。
整理好衣飾,藍忘機走出屋子,就見魏無羨在幫那對老夫妻搬家具。
“藍湛,你醒了?!蔽簾o羨喜出望外。
低不可聞的嗯了一聲,藍忘機對向他看過來的老夫老妻點頭示意。
“魏公子,剩下都是些小零件,我和老頭子就能收拾干凈,你去陪陪你家二哥哥?!崩掀牌判χ叽傥簾o羨。
“好噠?!蔽簾o羨笑瞇了眼:“婆婆,我和藍二哥哥就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您和爺爺若是忙不過來,可以換我們回來。”
“知道啦?!崩掀牌艔澚藦澝佳郏骸罢媸莻€體貼的好孩子,難怪你家二哥哥對你那么上心?!?/p>
“嘻嘻。”魏無羨美滋滋的道:“婆婆,藍二哥哥不僅對我上心,他還很喜歡我?!?/p>
瞳孔驟縮,藍忘機猛地看向一臉笑意盈盈立在晚霞里的魏無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