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請求洗澡，門縫看她

〔新生歷元年4月4日〕

　　面對從臥室“飄出來”的班長，我頓時一怔：“嗯？你怎么了？沒睡好嗎？”

　　“早上好……喔……”班長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揉著惺忪的雙眼對我微笑道，“沒事的，只是有點……沒睡醒，過一會兒就好了?！?/p>

　　“不如再回去睡一會吧?！蔽姨籼裘碱^，擔(dān)心道。

　　“不用了不用了！現(xiàn)在回去肯定睡不著啦。”班長搖搖頭謝絕我的建議。

　　好吧，反正只是一點倦意而已，就算通宵我也不能多管，畢竟得讓她感到自由輕松才行，大不了花些生命能量幫她恢復(fù)一下。

　　隨即她走進衛(wèi)生間，當(dāng)她再出來時差不多恢復(fù)了狀態(tài)，看上去清醒了許多。

　　我在墻邊維持著一個怪異的姿勢進行修煉，等到她吃了一些簡單的早餐后，便適時開口道：“一起來鍛煉身體吧！”

　　“好啊。”班長給剩菜蓋上蓋子，點點頭。

　　我今天并不打算進一步教授她，而是幫她糾正動作錯誤，讓她打牢煉體一道的基礎(chǔ)。在這種沒有任何輔助藥物修補身體漏洞的環(huán)境下，動作不標(biāo)準(zhǔn)造成的弱點隨著實力增長會越來越明顯，很容易出問題。

　　“任何一方面的修煉，不管是從前的知識學(xué)習(xí)還是精氣神修煉，基礎(chǔ)都是重中之重?！?/p>

　　作為籠罩無盡時空的規(guī)則之一，我知道某些強者的成功之路，對前期修煉路途還是很熟悉的，于是我嚴(yán)肅告誡她道，“即使再完美煉體術(shù)，你修煉時沒有做到要求便不是完美了，勢必留下缺憾，所以說你要全力觀察我的動作，讓動作達(dá)到完美無缺，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的。”班長輕輕點頭，“光是學(xué)習(xí)知識，我在初中就知道基礎(chǔ)的重要性了啦?！?/p>

　　我微微一笑，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我和她正式開始鍛煉身體，專注于煉體。

　　“這里，手腕扭的弧度大一點?！?/p>

　　“揮動的速度慢一點?！?/p>

　　苦于不通靈魂方面的東西，不能直接傳遞給她煉體術(shù)的信息，我只能不厭其煩地一次次親自示范。萬幸的是她的悟性還可以，每個動作教上十多遍后，也都勉強達(dá)到標(biāo)準(zhǔn)了。

　　“嘿嘿，我學(xué)的這么快，是不是很厲害??？”班長忽然露出喜色，擦掉額頭的細(xì)汗，得意揚揚。

　　“嘖……”我嘴角一抽。

　　為什么這么囂張呢？

　　“不是說完美煉體術(shù)嗎？我現(xiàn)在兩天就入門了，那肯定很厲害了吧？”

　　“別得意，一山有比一山高，這個世界上比你我還厲害的人多的是?！蔽覍嵲拰嵳f，不能讓她驕傲自滿，“我沒說過你入門了吧？這只是整套煉體入門式的1/22而已，道阻且長呢?！?/p>

　　“?。?！”班長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后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一樣萎靡下來，自言自語的嘀咕道，“明明已經(jīng)入門了嘛……”

　　“好了好了，繼續(xù)努力吧！”

　　“嗯，我一定會早日達(dá)到要求的！”

　　在我的親身教授下，臨近中午時，她的動作已經(jīng)挑不出多少毛病了。

　　“差不多了，要勞逸結(jié)合，”我勸停她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準(zhǔn)備午餐?！?/p>

　　“嗯，”班長點點頭，“不過我還是再鍛煉一會兒吧，等開飯了我再停下來好了?！?/p>

　　“那你悠著點啊，身體鍛煉壞了就得不償失了?！?/p>

　　在她一小口一小口淑女狀吃午餐時，我坐在沙發(fā)上慢慢轉(zhuǎn)化磁能，但似乎并沒有修煉多久，我忽然心有所感，聽到她的心靈呼喚。

　　我睜開眼睛問道：“這個時候呼喚我，是有什么事需要幫助嗎？”

　　“那個……唔，那個……”班長面露局促和不安，說話有些猶豫不定，“那個，我想洗澡……”

　　“?。俊蔽乙徽?。

　　她平時雖然很注重衛(wèi)生問題但也只限于用濕布擦一擦，這還是她頭一次提出想要洗澡。

　　而要洗澡的話……

　　“你介意泡水缸嗎？”我問道，同時補充道，“就是另一個房間的那種大水缸?！?/p>

　　“欸？不要了吧……”她搖搖頭“那是你用的吧，有些……”

　　這在我的意料之中，她知道水缸是我洗澡專用的，除此之外，全都是養(yǎng)殖用……

　　我在以前把這里當(dāng)做“長期居所”后，就開始著手完善地下室，經(jīng)過修理，堵塞的管道重新疏通，又裝了一個沐浴噴頭。

　　但問題是，基地的蓄水池可能在世界末日時毀掉了好幾個，因此供給的水流出乎意料的小，即便是沖廁所，也是眼看不夠了。若是完全用光了，難道用瓶裝水桶裝水沖廁所嗎？

　　“沒辦法啊，讓你洗澡的話就只能用桶裝水或者瓶裝水了?！蔽乙荒槥殡y，“還有，我聽說女孩子在這幾天不能洗澡吧？”

　　“嗚嗚……”班長微微一紅，不過并沒有太計較我提及的羞人詞語，看上去確實很難過，她發(fā)出難受的嗚鳴，眼眸中的無助讓我愈加糾結(jié)，“可是，我好多天都沒有洗過澡了……身上一股味道，好難受……“

　　這次答應(yīng)了那就會有下一次，每次給她洗澡都會浪費大量的水。原本我們的物資想要撐到我修煉有成就有些懸念，一旦總是讓她洗澡，那更是捉襟見肘了。

　　讓人頭大，我到底該怎么辦呢？

　【喂喂，堅決不行，淡水資源很寶貴的，用真元給她清理一下就好了】邪異的聲音呼喊道。

　　我自己思忖了一下，衡量得失，感覺還是拒絕比較好?？墒强吹剿蛛y受的表情，我不由皺眉，也有些動搖了。

　　【沒有水源，必須節(jié)約每一點水】邪魔之音【與其冒險到外面撈取海水，或者遁土尋找地下水，不如讓她忍耐住。我……或者說你，為她做了這么多，讓她忍耐一下也不算什么，畢竟也是為了她好，不是嗎？】

　　果然，還是拒絕她比較理智，不管是為了當(dāng)下還是為了未來。

　　“不行呀！”我整理一下思緒，認(rèn)真地道，“你也知道現(xiàn)在的飲用水有多么寶貴，我們一瓶都不能浪費。特殊時期只能忍耐了，不要到?jīng)]水喝才追悔莫及?！?/p>

　　“可是……可是……嗚嗚嗚”她楚楚可憐地懇求我，垂下來的發(fā)絲輕輕顫抖著，“要不然……要不然，我每天少喝一點水，慢慢攢起來的量應(yīng)該……”

　　“別開玩笑了！”我一瞪眼，嚴(yán)厲打斷了她的話，為了她的蠢話而有些惱火，呵斥道“不洗澡不會死人，不喝水可是會死人的啊?！?br/>

　　“可是，身上好癢……好難受……嗚嗚嗚……”班長耷拉著腦袋，難受得微微扭動身體。

　　“不行！不可以！不管你怎么求我都不會答應(yīng)你的?！睂λ纳翟挘矣行┥匣鹆?，在這件事上，決定徹底無情。

　　“嗚嗚……”班長她的眼角帶上了淚花，滿是失落之情。

　　最終，她沒有再堅持下去，一點點冷靜下來的我看著她愣了愣神，然后也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畢竟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我現(xiàn)在用真元來幫你清理一下身體吧?！蔽彝芭擦伺舱f道。

　　班長淡淡瞥了我一眼。

　　“哼?。　彼焓植恋粞劢堑臏I花，惱火地怒視著我，好像我是負(fù)心漢一樣。然后情緒低落地走開了，根本不想再和我在同一個屏幕出現(xiàn)。

　　張了張嘴，我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孤零零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我不禁有些后悔。一點點飲用水，即便是非常珍貴的物資，可是與她對我的好感比起來的話……

　　我興許做了最愚蠢的決定！

　　md，不就是一點水嗎，與其讓她一直難受下去、我和她心里都不好受，大不了我到地底深處去探索，花力氣去收集不就好了？

　　即使累了點麻煩了點，也比讓她難受下去要好的多。

　　“喂，等一下，我答應(yīng)了。”咬咬牙，我急匆匆追上去，壓住心中的忐忑急聲喊道。

　　她猛然轉(zhuǎn)過身，皺眉看著我。

　　“我說，我答應(yīng)你去洗澡了，”滿臉都是無奈，我撓撓頭對她道歉，“剛才是我不對，我不應(yīng)該那樣對你的。”

　　“欸？”班長吃驚地看著我，似乎對我的180°轉(zhuǎn)變有些不敢相信。

　　“畢竟女孩子愛干凈也是沒辦法吧？”我故作鎮(zhèn)定微微偏開目光，避開那雙寶藍(lán)魅紫色的大眼睛，淡淡道。

　　目光在躲閃，她卻盯住我的眼睛，目光像是利劍一樣直插靈魂，似乎想把我心中的慌亂看得清清楚楚。極力壓制狂亂的心跳，我微不可查再將腦袋偏向旁邊一點點，額頭止不住冒汗了。

　　“我真的，可以洗澡了嗎？”

　　我用力點頭，把頭深深低下去。

　　“啊，謝謝你?！卑嚅L的驚訝和疑惑快速消失，一臉感激地對我說道，“我、我擦擦身子就好，不會浪費太多水的……”

　　“難得洗澡就去盡情洗吧。這是換洗的衣服和干布?！庇谜嬖獜呐P室抓出一套衣服和擦干身子用的大毛巾，苦笑著遞給她，“可能你習(xí)慣用沐浴噴頭，但這里條件有限，只能讓你把水一瓶瓶倒進桶里來洗澡了，那邊那箱水你就拿去用吧?！?/p>

　　“嗯啊～好的，謝謝。”班長一臉欣喜，慌慌張張地接過我遞過來的東西后，怕我反悔似的快速跑進衛(wèi)生間。

　　目送她跑進衛(wèi)生間，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我抬起腳自然而然想走向臥室，卻猛然停了下來。

　　等等，我究竟在想什么啊，我浮元怎么能……

　　我的表情怪異起來，與心中所想的正義之辭不同，我的身體誠實無比。輕手輕腳地把自己牢牢粘在門上，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在聽覺上。

　　一聲水桶搬運聲后，衛(wèi)生間傳來斯斯索索的聲音……

　　就把這個當(dāng)做未來辛辛苦苦收集水資源的工資吧，我心里漸漸坦蕩。

　　偷窺的緊張和犯罪感……體內(nèi)的原始精元涌動不止，流轉(zhuǎn)著血光，心臟顫抖不已。

　　“??！”衛(wèi)生間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驚呼。

　　正沉浸在偷聽體驗的我嚇了一跳，瞬間暴退數(shù)步，遠(yuǎn)離了房門。

　　難道，她這就要出來砍我了嗎？

　　我死死盯著房門，悄無聲息地一點點退向沙發(fā)。

　　“浮元，那個……”就在我小心肝都要被嚇出來時，房門并沒有打開的意思，衛(wèi)生間里傳出她的聲音?！澳恰莻€……可不可以……”她支支吾吾死活說不下去了。

　　腳步停止，我故作鎮(zhèn)靜問道：“怎么了？”

　　她的聲音隔著門透了過來，聽起來非常害羞和遲疑：

　　“水……忘記拿進來了……”

　　“真的很不好意思，知道能洗澡之后就……情不自禁地忘乎所以了……”她在衛(wèi)生間的聲音漸漸低迷，非常的難為情，“可以，再幫幫我嗎？”

　　聞言，我不由深深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是什么神展開？這不是只有小說動漫里才有的神話級劇情嗎！關(guān)于我和她的洗澡端水小故事哇啊啊啊……

　　我還是不敢置信，下意識想要向她確認(rèn)：“我給你拿過來嗎？”

　　“嗯……”班長輕吟道，隨即連忙補充說明，“你放在門口就好了……”

　　按捺住心中殘留的悸動，操控真元拖來不遠(yuǎn)處的一箱水，移到腳下。我隨即假咳一聲，敲了敲門。

　　“喂，我拿來了，這一箱水還是有點重的，你能行嗎？”

　　“能、能行的吧，大概……”

　　門內(nèi)沒什么動靜，似是在遲疑。不過不多時，衛(wèi)生間的門漸漸打開了一條細(xì)縫，一條纖細(xì)雪白的手臂伸了出來。

　　瞳孔猛然縮成針眼大小，體內(nèi)激素加速分泌，我不由自主低下頭死死盯著她的玉臂。

　　心中冒出一絲抓住她的手、把她從衛(wèi)生間拉出來的念頭，不過很快被我從心中剔除出去。

　　我華夏族有俗語道“女人肉，不中露，怎么穿是沒胳膊衣裳?”，也就是說女子漏出胳膊是不好的。這個觀念在現(xiàn)代基本上已經(jīng)廢棄，但在這種時刻，我卻不由想象門后她的姿態(tài)，結(jié)合記憶中纖毫畢現(xiàn)的雪白玉肌，我情不自禁地浮想聯(lián)翩起來。

　　一看到前臂，我就想到了肩膀，一想到肩膀我就想到了鎖骨，一……想到了記憶中的立體記憶。

　　女孩兒的一條玉臂顫顫巍巍地從箱子里不斷取拿，一瓶瓶飲用水被提走，消失在門縫之間。呃，好吧，她不是一整箱直接搬進去，而是一瓶瓶拿，那么我之前的憂慮算是多余了。

　　“謝謝……”拿完了后，班長再一次隔著房門對我說道。我已經(jīng)不知道這究竟是第幾次道謝了，只知道今天是她有史以來對我道謝最多的一天。

　　“好了，快點洗吧，別不小心著涼了?！贝嗽捯怀觯也呕剡^神來——我應(yīng)該把那些瓶裝水加熱一下的啊。

　　今天我們都被加了失憶光環(huán)嗎？一個兩個都忘這忘那的。

　　“但，但是……”班長的聲音還是有些害羞，從門縫傳出來，“但是，一想到外面一直有人盯著，這邊就……”

　　“別胡思亂想了，要不然我進來幫你擦背了哦！”我讓聲音變成嚴(yán)肅認(rèn)真的調(diào)調(diào)，帶著黃色警告調(diào)笑道。

　　不過，我還真的有些想沖進去……

　　“不、不用了，你別進來！??！”我這里隨口一說，班長卻有些激動了，她慌忙大喊。

　　砰一聲，門縫瞬間消失，木門被水桶抵住了，空留我對著門苦笑著搖頭。

　　不多時，里面?zhèn)鱽砹丝諝夤嗳胨颗c水倒入桶里的聲音，嘩啦嘩啦……一瓶，兩瓶，三瓶……

　　“這時候就別打著節(jié)約用水的念頭了，痛痛快快地洗一次吧！”我吆喝道。

　　里面暫時安靜了一會兒：“真的……可以嗎？”

　　“現(xiàn)在說不行也晚了??！好了好了，快洗快洗。”我催促道，“你也別這么拘束了，放輕松，記得洗干凈一點?！?/p>

　　“??！不要偷聽我洗澡！”我的話可能有些H，她嬌嗔道。

　　“好好好，我把耳朵塞起來，你還是快點洗吧，要是真的著涼了就不好了?！?/p>

　　“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開?！?/p>

　　和她一起聊天，不知不覺，我發(fā)現(xiàn)心中對偷窺的欲望不是那么強烈了。

　　算了，等一會兒的著裝才是正戲呢。她已經(jīng)脫光衣服了，發(fā)現(xiàn)了也不可能跑出來打我，況且等她洗完了澡，肯定非常感激我，說不定心情一好，和夢里一樣，答應(yīng)穿上去呢！

　　真是——天衣無縫?。。?！

　　我一邊暗嘆我的機智時，一邊踱步進到臥室。時間不早了，好久沒有睡過大床，趁此機會用大床睡一覺吧。

　　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燈光有些炫目，倦意爬上心頭。我忍不住漸漸閉上了眼睛，靈魂深處一點點放松。

　　就這樣吧……

　　嘛，世界末日……也還挺不錯的。如果沒有末日，我和她的關(guān)系也不會進展如此之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