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權(quán)搬運自“丹莫圖書館”

　“紅山鳴禽”安薩斯·瓦倫莛的丹莫圖書館，優(yōu)質(zhì)內(nèi)容庫。致力于研究、轉(zhuǎn)錄、翻譯、校對出現(xiàn)于《上古卷軸》系列中的書籍，撰寫與奧比斯世界設(shè)定及背景知識相關(guān)的文章，始于2009年。哀傷之城的安薩斯館長在此歡迎各方博學(xué)者蒞臨交流、斧正。

　星星和月亮統(tǒng)統(tǒng)隱去了蹤跡，讓那本就格外寂靜的夜晚漆黑無比。城鎮(zhèn)衛(wèi)兵需要持著火把方能巡邏：那個前來拜訪我的圣堂男人卻沒有攜帶任何光源。我知道莫瓦斯·皮庫尼在黑暗中看得幾乎與在光亮中一樣清楚——絕妙的天賦，因為他的興趣完全是屬于夜晚的。

　我的一名助手帶他到我面前。從他的容貌看去，我的第一想法是他急需治療。他的肌膚蒼白，幾乎是乳白色；他的臉似乎曾經(jīng)十分英俊，卻遭到了某種無法語形容的折磨，雙眼下的黑圈暴露了他的疲憊，他的眼神卻是清醒而警覺，甚至近乎瘋狂。他立即否認了我對他患有某種疾病的猜測。但他確實是來討論一種特殊的疾病。

　“關(guān)于吸血熱，”他說，在我疑問的目光下頓了一頓?！坝腥苏f我應(yīng)該找你來幫助理解?！?/p>

　“是誰說的？”我微笑著。

　“緹欠娜·格雷。”

　我立刻記起了她。一個勇敢、美麗的騎士，曾經(jīng)在我的指導(dǎo)下學(xué)習(xí)分辨有關(guān)吸血鬼的學(xué)說中哪些是事實，哪些又是憑空捏造的童話。那已經(jīng)是兩年前的事了，自那以來，我還從未聽到過任何證明那些教導(dǎo)是否有效的只字片語。

　“你和她談過話？她現(xiàn)下貴體可還安康？”我問道。

　“死了?！蹦咚估淅涞鼗卮稹？吹轿业恼痼@他又加了兩句似為撫慰的話?！八f你的教導(dǎo)是無價之寶，至少對那一只來說是這樣。我上次跟她談話時，她正在追蹤另一只。這一只殺了她。”

　“那么我給她的教導(dǎo)就還不夠?！蔽覈@道，“為什么你又會覺得我的建言能幫助你呢？”

　“好多年前我自己就是一個教師?！彼f，“不是在大學(xué)里，而是戰(zhàn)士公會的訓(xùn)練師。但我知道如果學(xué)生沒有請教正確的問題，老師便不能為他的失敗負責(zé)。我要向你請教正確的問題?！彼拇_如此做了。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一直在問，我一直在盡我所能地回答。但他從未透漏過關(guān)于自己的一星半點。他也從來不笑。他只是用他那銳利的雙眼端詳著我，把我所說的每一個字儲存在記憶里。

　最后，我終于得以反問他一個問題。“你說你是戰(zhàn)士公會的訓(xùn)練師。你是在為他們執(zhí)行任務(wù)嗎？”

　“不是?！彼喍痰卣f，這一刻，我終于在他狂熱的雙眼中看到了些許疲憊。“我想要明晚繼續(xù)，如果我可以的話。我需要睡一覺，吸收這些知識?！?/p>

　“你在白天睡覺，”我微笑道。

　令我驚訝的是，他回報了個微笑，盡管那更像是一個苦臉?！霸谧粉櫕C物的時候，你就要適應(yīng)獵物的習(xí)慣?！?/p>

　第二天，他的確帶著更多更具體的問題返回了。他想要了解關(guān)于天際大地東部的吸血鬼的情況。我告訴他，最強大的部族是沃爾基哈，他們既多疑又殘酷，呼岀的氣體能凍結(jié)犧牲品的血液。我向他解釋他們是如何居住在偏僻、鬼魂出沒的結(jié)冰湖下，從不踏入人類的世界，除非是去找食物。

　莫瓦斯·皮庫尼仔細聆聽，又問了更多的問題，直到他終于準備離開。

　“我?guī)滋熘畠?nèi)不會見你?！彼f，“但我會回來，并且告訴你，你的信息是多么有用?！?/p>

　的確，四天后的午夜剛過，男人便返回了我的圣堂。他的臉頰上有一道新添的傷痕，但他露出了他那猙獰、卻又滿足的微笑。

　“你的教導(dǎo)幫了我很多，”他說，“但你應(yīng)該知道，沃爾基哈們有一種你沒有提到的能力。他們不用打破湖面的冰就能通過冰面。那真是一次不大舒服的意外，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從下面被抓住。”

　“真不得了，”我笑笑，“也真是恐怖。你能活下來真是幸運?！?/p>

　“我不相信運氣。我只相信知識和訓(xùn)練。你的信息幫了我很多，我的近戰(zhàn)格斗技巧了結(jié)了那吸血鬼的性命。我從不相信任何一把兵器。有太多不確定因秦。即使是最棒的鑄劍師也難免造過有瑕疵的劍。但你知道自己的身體能做到什么。我知道我能命中一千擊而不失平衡，只要我能揮出第一擊?！?/p>

　“第一擊？”我喃喃地說，“那你必須永遠不能有意外?！?/p>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莫瓦斯說，“你是世間了解這種怪物最多的人，他們在整片大陸上所有的種群你都了然于心。現(xiàn)在，告訴我關(guān)于威木省北部吸血鬼的情況?！?/p>

　我照他要求的做了。再一次的，他的問題傾盡了我的所知。那里有許多部族。邦薩姆族的相貌與波茲莫別無二致，只有在燭光照耀下才能現(xiàn)出原形。奇里爾斯族可以汽化成團霧。葉柯夫族嗜好生吞活人?？植赖奶┎棺逡院⑼癁楂C物，最終以他們的形象回到他們的家中，耐心等候數(shù)年直到在毫無人性的饑渴中殺死所有人。

　再一次的他向我道別，保證自己將在幾周后回來。再一次，如他所說，他在午夜剛過時返回。這一次，莫瓦斯沒有新添傷疤，但他又一次帶來了新的訊息。

　“你說奇里爾斯族被推到水下之后無法汽化，那是錯的。”他說，溫柔地拍著我的肩膀。“幸運的是，他們在霧化狀態(tài)下無法走太遠，我才成功抓到了一只?！?/p>

　“對他來說一定是個恐怖的意外。你的專業(yè)知識已經(jīng)變得很驚人了，”我說，“我?guī)资昵熬驮撚幸粋€你這樣的助手。”

　“現(xiàn)在告訴我，”他說，“關(guān)于塞瑞迪爾的吸血鬼?！蔽野盐抑赖娜恐v給了他。在塞瑞迪爾，吸血鬼只有一個部族，一個并常強大的族群。他們從這片土地趕走了所有其他的種群，就像帝國人本身曾經(jīng)做過的那樣。這個部族的真名已經(jīng)無人知曉，湮滅在歷史之中；但他們極擅隱藏。只要他們每天吸血，形貌便與普通人一般無二，無從分別。他們非常文明，比其余省份的吸血鬼都要開化得多。他們喜愛在犧牲品睡著、沒有知覺時享受他們的盛宴。

　“他們會很難偷襲，”莫瓦斯皺眉，“但我會找出一只來，告訴你我學(xué)到了什么。然后你就會告訴我關(guān)于高巖、落錘之地、艾斯維爾、黑沼澤、晨風(fēng)和夏暮島的吸血鬼，沒錯吧？”

　我點點頭。這一刻，我知道這個男人背負著永無止境的任務(wù)。只有最直接的真相才能讓他滿足。他需要知道一切。

　整整一個月，他沒有返回。他歸來的那夜，我看到他的沮喪和絕窒，盡管我的圣堂里沒有絲毫光亮。

　“我失敗了，”他說，我同時點起蠟燭?！澳闶菍Φ?。我連一只也找不到?！?/p>

　我讓燭光照到我的臉，朝他微笑。他很意外，甚至是震驚地看到我蒼白的血肉、永恒的雙眼中那黑暗的饑渴，還有我的牙齒。喔，沒錯，我想那牙齒無疑使這個承受不起意外代價的人感到十分意外。

　“我七十二小時沒有吸血了，”我撲向他時解釋道。他沒有揮出第一擊，也沒有揮岀最后一擊。

《永生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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