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小姐(仿人間失格)
? ? 第一章 麻雀國與小麥國??
? ? 初夏,我隨著朋友來到了他鄉(xiāng)下的房子來避暑,一個夏天倒是消瘦了不少,我身為一個文藝工作者,每天聞著瓜果香氣倒是提神了不少,而且這座房子的陰涼倒是讓人嘖嘖稱贊,18攝氏度的空調(diào)還沒有頭上的小電扇讓人來的清爽,而且因為靠近河邊,空氣也很濕潤。
? ? 不過蚊蟲的問題倒是讓人煩躁,院內(nèi)的雜草可謂是“野火燒不盡”,左偏屋里滿屋的青蛙似乎也忘了他的使命一樣,除了這個問題一切都好,給青蛙放兩天假也不錯??膳笥延幸惶炀趩实幕貋恚コ抢锬昧宋业捏w檢報告,幾千塊的體檢報告也是一張紙,不過他的神情明顯不是失望或者心疼錢,他做好了心里建設(shè),鼓起勇氣對我說:
? ? “你得了妄想癥。”
? ? 我的反應(yīng)倒是平靜,這種精神上的疾病明顯是自己發(fā)現(xiàn)的比醫(yī)生早,哪怕是抑郁癥患者在抑郁態(tài)的時候,也會隱約感覺自己的精神似乎出現(xiàn)了問題,可忙里忙外的事情總是讓人沒空思考,得了病也總是覺得沒什么問題,可人腦沒有白細胞等抗體細胞和自愈細胞,只有腦漿攤著手:“得了吧,去吃藥吧?!蓖瑯訑偸值幕蛟S還有醫(yī)生和家人,所以只能去吃點針管里的鎮(zhèn)靜劑。?
? ? 我的朋友反應(yīng)比我大多了,我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他請來了許多醫(yī)生來幫我看病,我剛開始還不小心嚇到了一個女醫(yī)生,她看著我皺眉凝視了她半天,緊了緊衣服羞怒的問:“看什么看?”語氣兇狠的像是被流氓摸了一把一樣,我被她這種神似班主任的話語給嚇到,老老實實的回答:“有個死小孩在你的肩膀上,他的臉還對著你笑?!?/p>
? ? 天可憐見,我豎起四根手指發(fā)誓,我絕對是實話實說,雖然那只是一團紅色的霧一般,但我的感覺告訴我它就是這么個東西,女醫(yī)生被嚇到了,心理醫(yī)生看起來并不比其他人膽大啊,但比其他人有耐心倒是真的,不過眼下還是我去安慰她半天,最后送她進了車,她眼神幽怨的坐車離開了。
? ? 朋友從此也消失了,他只敢在電話里和我聊天,語氣明顯疲憊不堪,我無所謂,我在城里的屋子還沒有這個鄉(xiāng)下房子的菜園子大,我的工資當然也足夠我日常所需,至于我的工作是什么......
? ? 你不是正在看著嘛。
? ? 總之我在這里一住就是三個月,三個月來,院里的雜草依舊生生不息,我經(jīng)常端著茶杯看著院里的螞蚱,屋里的灶馬我倒是清理干凈,這里唯一的一部電視早就被我改造成游戲機,SWITCH和索尼占據(jù)了遙控器的位置,電視上還停留在《Spyro the Dragon》,那張蠢萌的龍臉倒是很難讓人忘記,電視旁邊當然是速溶咖啡啦,我經(jīng)??吹胶诩t色的龍形霧,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妄想癥還會加重,可能是最近看了《龍族》的緣故吧。?
? ? 我和麥小姐的初次相遇,那是一個明媚的下午,我偶爾也會出門采購物品,但這次我不是出門采購的,而是去田野中寫生,寫生對我來說當然是家常便飯,我很喜歡亂涂亂畫,妄想癥的初期我經(jīng)常會被人臉形狀的霧給嚇的尖叫,可那是我七歲時候的事情了,后來我上了初中后就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我甚至?xí)ッ柘聛砟瞧F的形狀,去交美術(shù)作業(yè)。
? ? “老師,這是我的美術(shù)作業(yè)。”美術(shù)老師當然會摸著自己的頭或者別的地方思索,他甚至在思考這是不是我臨摹的抽象大師的某個作品,梵高的《向日葵》我倒是挺喜歡,可不代表我是個抽象大師啊。美術(shù)老師最后無奈的給我打了個D+,那次作業(yè)是畫最熟悉的事物,我尋思自己也沒畫錯,可能是老師不懂得藝術(shù)吧。
? ? 總之我去寫生了,此時我的編輯正好想讓我寫一篇我在鄉(xiāng)下的所見所聞,我想了想,還是覺得寫點城里人覺得稀罕的玩意。鄉(xiāng)下人當然不稀罕,城鄉(xiāng)一體化了解一下,在城里的工地,廚房,或者寫字樓等什么地方隨處可見,穿山甲?據(jù)說這東西都上了餐桌,和它命運同等悲慘的還有蟬蛹,說不定它們在酒店廚房還能認個親什么的,再不濟也是老鄉(xiāng)啊。
? ? 于是我苦苦思索了半天,去畫個小麥吧,沒有超市會賣麥子,超市里倒是有它們的尸體,城里的孩子說不定會指著小麥說:看,是刺猬的近親。刺猬估計也會在餐桌上罵罵咧咧,順便和穿山甲認個親,認個.......夜間動物的親吧,還經(jīng)常有人搞混這兩個東西。
? ? 所以我就慢悠悠的晃蕩到了麥地里,麥地里的小麥剛剛露頭,嫩綠色的麥芽混合著淺藍色的天空,正好混合著些白色,都是我很少用到的顏色,只有這三種顏色還筆挺的站在我的筆筒里,像黑色,誒,黑色?奧,黑色只剩下一小截,這幅彩鉛是同一時間買的,結(jié)果它都快混不下去了。
? ? 我架起畫架,正伸著舌頭歪頭用鉛筆瞄著比例時,突然有個小小的聲音傳來:“誒,先生,你的木頭距離我太近了。”我還很懵逼,看了看天上,天上是淺藍色加點紅色的霧,沒什么問題啊,也沒烏鴉或者鸚鵡喊著南南東什么的,可那個聲音又傳來了一邊:“先生,你的樹距離我太近了?!蔽业皖^看去:
? ? 一個小麥苗正他媽伸著葉子跟我打招呼。
? ? 我哆嗦著手和嗓子:“你怎么會說話?”小麥苗倒也愣住了,它也哆嗦著嗓子問:“你怎么會說話?”我們凝視了很長時間,最后我只能承認,小麥是沒有眼睛的。我挪了挪畫架,這時候它松了一口氣:“謝謝先生,你的木頭差點壓斷我在地下的腳。”
? ? 我的心里承受能力或許是世界一流的,哪怕是徒手攀巖我可能都不怎么會有刺激的感覺,但這次我可是感受到了刺激,我咽著口水,心神怎么也放不到畫紙上,最后只能無奈的舉手投降,我敗給了自己,確切的說敗給了自己的好奇心。
? ? 我蹲下去撫摸著它,它對我的無禮倒是沒什么抵觸:“嘿,我是個女孩好嘛?”我驚訝的去伸手百度,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小麥花為兩性花,沒有雌雄之分......我伸手摸著它身上的一點嫩黃色:“你不是男女同體嗎?你怎么覺得你是個女孩的?”
? ? 它仰起了它不存在的頭:“我怎么不覺得我是女孩,你不覺得我的聲音很像女孩嘛?”我點點頭,這倒是事實,它的聲音雖然稚嫩,卻是空靈沙啞的磁性女聲,只是人類很難理解小麥的思想,因為人類對于男女的劃分具有很明確的劃分,而它僅僅只是依靠聲音而已。
? ? 它拿自己的,額,我們姑且認為她的左葉為左手吧,輕輕的纏繞著我的手指,和女孩撒嬌一般:“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我的神情立刻肅穆了起來,要知道這個畫面不是和《出擊!魔法少年》一樣簽訂契約,就是和兩國的財務(wù)使館互相簽訂市場安全手冊一般,對于小麥星人和人類的文明發(fā)展具有重大意義。
? ? “你能幫我看看周圍有個麻雀嗎?”
? ? 我的臉愣住了,小麥星人和人類的友誼難道要從麻雀王國開始嗎?可周圍的麻雀雖然高矮胖瘦各異,可對于人類來說都是平常忽視的東西,現(xiàn)在細細的看去,樹上的麻雀倒不少,有些麻雀還被看的害羞了,瞪我一眼就跑了,我只能滾回去求助小麥星人,問她是個什么樣子的麻雀。
? ? “嗯?他的額頭有點白色,嘴巴里很溫暖,眼睛是淡藍色加點金色?!焙芎?,和沒有差不多的情報,可我絕望的去尋找時,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書上的麻雀雖然很多,細細看去卻沒有額頭上有白色的那一只,我最后還是準備滾回去時,卻在一個田埂發(fā)現(xiàn)了它,它如同丑小鴨被凍在了湖面一般,可現(xiàn)實不是童話,它已經(jīng)死了,麻雀王國可能是唯一一個能和我說話的,結(jié)果卻出師未捷身先死,這讓人唏噓不已。
? ? 我無奈的把噩耗告訴給了那個小麥,她明顯的沉默了,這一點倒和人類一樣,沉默就是不說話,我很喜歡英文Silence,這個沉默又有寂靜的意思,讓人感覺安靜放松,我向來不喜歡wrangle,去參加朋友的婚禮我也是伴唱而不是伴郎,說不定還會即興來一段二胡,
? ? 過了很久,它才像是大夢初醒一般抖動著身子:“我是被它帶過來的,它是個很好很好的麻雀,它一路上就如同哥哥一般保護我,可它卻就這樣死了。”說到后半段時它的聲音明顯的哽咽,這讓我警覺了起來,女生哭的時候盡量離的遠一些是低情商的做法,可如果一個人有自知之明,哪怕錯誤的事情都會讓人覺得有目的,那就不是低情商,那是高貴的仰頭離開。
? ? 可我只是害怕女生,哪怕她只是一個小麥。
? ? 我連忙收拾著東西離開,當我準備落荒而逃的時候,那個聲音果不其然的叫住我:“明天可以陪陪我嗎,或者每天?”它幾乎可以用懇求來形容,可小女孩的懇求在一些大人的眼中就是撒嬌而已。萬幸,我還不是這樣一個人,我背對她:“好的,明天見,或者是,每天見?!边@里我還玩了個梗,每天見和明天見和沒聽見都是MTJ拼音開頭的漢字,可她并不能理解,她如果按照播種的年齡,大概也只有七八歲吧。
? ? 我回家后一直心神不寧,我心神不寧的時候你可以一眼看出,畢竟妄想癥的特征很明顯,比如在樓梯在視野消失的那一瞬間多出一雙腳,或者眼神掃過陽臺上的衣服會有人影閃過,這時候妄想癥患者就會表現(xiàn)的很緊張,我也是這樣的,當我抱起手柄顫抖著雙手打開游戲時,我的眼角不停的出現(xiàn)一只只的斷手,手臂纖細白嫩,可斷裂處卻血肉模糊,我最后只能把頭蒙在膝蓋里,才勉強躲過了這次的噩夢侵襲。
? ? 人有時候總是個矛盾綜合體,我明明怕吵鬧一個人的時候卻會害怕,明明有幽閉恐懼癥晚上卻不得不蒙住被子睡覺,明明被子里和外面一樣黑。深夜,我橫豎睡不著,就只能去冰箱里拿些牛奶,冰箱里的碎冰反射著幽藍色的光和我的臉,我?guī)缀蹩梢杂勉俱瞾硇稳萘?,長時間的緊張又得不到有效的睡眠,讓我?guī)缀跆幵诒罎⒌倪吘墶?/p>
? ? “瞧瞧你現(xiàn)在的樣子。”我自嘲:“看起來像是個長得像三明治的包子一樣,像人又不像人,今天還他媽和小麥說話?!?/p>
? ? 我抓起一片碎冰,血液從我的指間流出,緩緩的滴在淺藍色的碎冰上,妖冶的美感幾乎讓我沉醉下去,紅色的霧氣明顯的就是我在十幾年前的想象的血液蒸汽,這種噩夢已經(jīng)伴隨我活了長達十余年,我早已醒來,卻被困在了現(xiàn)實里,只能再次走入噩夢。
? ? 在2013年7月24日,我的女朋友車禍去世,我和她的感情還不錯,互相覺得對面就是結(jié)婚的對象,自由戀愛當然是甜蜜的,可它真的如同藥劑一般,那時候我的幻視再也沒有出現(xiàn),只能看到她白色的襯衫與淡金色的衣領(lǐng),可隨之而來的就是藥的副作用,女朋友的去世就是藥劑變?yōu)槎舅?,我每天在學(xué)校里游蕩......宛如孤魂一般。
? ? 晚風(fēng)適合幽魂,只是因為白天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我走出房子,輕輕鎖好了房屋,來到了麥田里。
? ? “晚上好呀,那個......那個誰?”小麥輕輕叫住了我,它盯著我的眼睛(可惡,明明她沒有眼睛啊),而且我不叫那個誰,我有名字的好不好,不過我懶得去向一個小麥解釋,我把從家里帶來的尿素倒在她的腳邊,然后坐在田埂上。
? ? 小麥高興的搖擺著麥穗,看來她的聲音像是一個御姐,可內(nèi)心確實是個小孩子,可我輕輕嘆了口氣,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隨身聽,2004年的歌曲,曲風(fēng)偏向豪放氣勢澎湃,正反拍bass敲擊著耳膜,據(jù)說云南那邊的民歌就是這個,看起來云南人應(yīng)該是個不好惹的人群......
? ? 據(jù)說音樂可以促進某些植物分泌生長激素什么的,可惜我不是植物學(xué)家,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抽撰文的,所以不懂其中的原理,不過沒關(guān)系,今天我懂了,那是它們聽嗨了......我沒開玩笑啊,你聽聽她的叫聲。
? ? “啊,這個歌太吵了,感覺身子癢癢的。”
? ? “我覺得這個歌播種到我的心里啊?!?
? ? “啊啊啊,這個要進入我的身體里面了?!?/p>
? ? 我哭笑不得,摸了摸她身上的水滴,我曾經(jīng)天真的以為那是露水或者雨滴,看來我還是太單純,那分明是多巴胺和荷爾蒙,混合著音樂涌出,滴滴點在土壤之上,想象這個畫面,還有點小羞澀是怎么回事?!
? ? 我撇撇嘴,然后躺在路邊的道路上,夜晚的星空在一些人眼中是金黃色的,而在我的眼中卻分明是一顆顆紅色的眼球,摘下眼鏡就是七八個眼球,近視的人賞月占優(yōu)勢啊,摘下眼鏡最少多五個月亮可以賞,不過摘下眼鏡看太陽也是七八個,可能會直接瞎了吧。
? ? 小麥高興的揮舞著手臂(其實是連接在莖上最大的兩片葉子),她慢慢的收縮起來,其實麥田里的小麥每天都有變化,不過他們不像單筍一般明顯,早上三厘米晚上三十厘米。但小麥也會有自己的情緒,不開心等到時候也會聳拉著手臂,開心時會伸出手迎接你,可你是看不到的,我也才剛剛看到。
? ? 我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九月的風(fēng)有了些許涼意,伴我入眠,同樣的還有旁邊的麥田,如同保安一般挺立,像是邊防的戰(zhàn)士,在網(wǎng)絡(luò)上沉默,卻在現(xiàn)實熠熠生輝。?
? ? 第二天,我被路邊的五征大三輪吵醒,我無奈的翻了個身,順手那么一拔,一個新生的小麥嫩芽就在我手里了,原來是昨晚我抓著小麥苗睡覺,第二天一不小心,這條脆弱的小生命就......
? ? “我曹,今天我剛醒,身子骨就被拔了,你趕緊把我埋起來,我還可以搶救一下?!毙←溈次乙桓睕]睡醒的樣子,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它比我鎮(zhèn)靜多了,伸了伸懶腰給我支了個招。
? ? 我正在傷感中,冷不丁的聽見她慵懶的聲線,我看了看路邊,隨手找了一個半截的礦泉水瓶,然后裝滿土把她裝上去,我就和做賊一樣的偷偷溜到家里,還一直按著她的嘴巴(她也沒有嘴,不過她的頂芽大概是發(fā)聲器官),路邊的鄉(xiāng)下司機看我的眼神就和看精神病一樣。想象一下,一個渾身混著泥巴的人抱著一個小麥苗回家,還一直說:“別說話,別說話,what’up,那你也別咬我啊”。這人不是神經(jīng)病就是剛剛實習(xí)的植物學(xué)新生。
? ? 過了三個小時之后,洗澡間里,我撫摸著她嫩滑的肌膚,誘人的嫩黃色旁支和我手牽著手,她正在舒服的呻吟:“對,多來點水,你都不知道,在那里誒媽,渴死我了都?!辈焕⑹羌冋臇|北小麥,一口地道話說的真是地道,就和東北虎一樣地道。
? ? 我用居家保姆的標準伺候著這個剛出生不久的年輕小麥,拿著濕巾幫她先吸去水珠,然后把她放到家里的孵化器(小雞孵化器),給她純正的體驗了一把什么叫做高檔會所的蒸桑拿,高檔不是由別人定的,而是我定的。
? ? 天邊的晨曦正在吐息,將光吐向被黑暗籠罩的地方,天已經(jīng)亮了,我漫天大汗的忙碌,殊不知我所熟悉的暗紅色煙霧,悄悄的散了那么一些。
? ? (此去,煙霧消散四分之一。)?
? ? 第二章,地下麻雀國。
? ? 過了三天之后,我正在忙里偷閑(其實是摸魚,要不然你們二月就能看到我的小說),在電腦上玩著《The Binding ofIsaac》(中文名稱:以撒的結(jié)合), 這是講述著一個被宗教迫害的一位孩童,用眼淚擊敗其他敵人的故事,比較獵奇,可我恰恰喜歡這種獵奇。
? ? 不過這次我不是孤身一“人”,一個吵吵的聲音傳來:“你用那個什么啟示的光呲它們,這個紅色的肉團又不能穿透怕什么啊?!辈坏貌徽f小麥的學(xué)習(xí)能力比人類強大太多,昨天還怯生的問我:“你沒事在發(fā)光的木頭上亂筆畫什么吶?”今天就能和我商討游戲的問題了,這不比碾壓人類的幾個階級。
? ? 想到這里,我果斷的關(guān)閉了電腦,防止小麥星人竊取我們?nèi)祟悓氋F的文學(xué)資源,所以就在它的面上玩游戲,她躺在我昨天看到的咸菜罐子里,三天的時間已經(jīng)讓她變得粗了一圈,我粗略的估算了她的年齡,她大概已經(jīng)有六歲半了,還是小女生的年齡,對游戲幾乎沒有抵抗力。
? ? 不要問我怎么看出來她的年齡,我沒好氣的對著我的屏幕說:“你在路上遇到一個小女孩,你難道沒有猜的權(quán)利嗎?”說完還彈了一下屏幕,別看著你的手了,哪怕你真的被彈了屏幕,你也只能對著手機and電腦屏幕無能狂怒。
? ? 不過她很快就厭倦了人類的游戲,她看起來有一些傲嬌:“我們出去玩吧,不是我想去,你天天對著屏幕會長蘑菇菇的?!闭f完還揚了揚自己的小爪子:“你看你看,我都快發(fā)育了,你這當主人的怎么都要遵守客人的約定吧?!彼闹形木秃臀以诖髮W(xué)來自伊拉克的室友一樣離譜,我都室友天天對著我說:“你,睿智!”
? ? 我于是看了看我的駕照,錢包金屬的扣子上已經(jīng)有了些許青銹,我有一陣子沒出門了,雖然這是鄉(xiāng)下但還是有外賣的服務(wù),五塊錢的漢堡都已經(jīng)讓我胖了快五斤,更別說可樂這種家中必備了,光是兩升的瓶子就已經(jīng)堆滿了整個床鋪,每天抱著可樂瓶子睡覺的感覺還不錯。?
? ? 2021-9-21,自駕游開始,我把她當成掛件擺在車窗邊的支架上,那里本來是放飲料的地方,我的計劃非常簡單,我身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河南人,先去讓她體驗一把河南人的熱情,哪里能看出熱情,答案是:開封古城。
? ? 其實我的計劃就是沒有計劃,隨便去一些地方逛逛似乎也不錯。?
? ? 開封身為八朝古都,里面的人多半也帶些皇血,不過這里的風(fēng)景也確實不錯,于是我們?nèi)ビ斡[了......各個地方的肥料店和植物園,里面的店主都是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吸著煙,眼里含著滄桑:“這袋磷肥,100塊,不二價?!焙幽先苏f話據(jù)說都帶一股胡辣湯的感覺,熱乎乎的,不過他們看著我抱著個小麥苗還是覺得我是個不正常的人QAQ。
? ? 晚上,我在一家小酒店里呆著,對著窗戶抽著煙,旁邊的廣場上有一群大媽在跳廣場舞,小麥在窗臺上,輕輕的哼著我放的歌曲,真好,有個會說話的呆著和我聊聊天,還不會去厭惡我的煙味。
? ? 自從女友去世后我戒的煙酒又開始了,沒有她的手按著我的手,皺著眉輕聲說:“不要吸煙”。我的煙癮當然又開始了,以前是上了癮,現(xiàn)在純粹是懷念她,沒有手上的煙,我可能真的會忘記她,心理醫(yī)生說我可能會應(yīng)急治療,大腦自動忘記一些事情來保護自己,可我討厭保護。?
? ? “明天去哪里呀?這里的鳥長得可真丑啊?!靶←湹囊暳σ恢倍际莻€謎:“這里的麻雀都是蒼黃色,沒有黑絲穿,看起來一點都不性感,連我都穿著白絲嘞?!彼裨诘叵碌耐却_實挺白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有空發(fā)張照片看看(大概吧)。
? ? “接下來去許昌玩玩吧,有個叫曹操的人很有名,那里有個曹丞相府,有空和我去看看,挺有意思的?!蔽彝鲁鲆豢跓熿F:“我們今天晚上回去吧,我感覺還是家里比較舒服?!蔽业墓缕ё屛抑荒苊銖娕闼鰜碛瓮嬉惶耍@還是在人熟地熟的情況下。?
? ? 小麥無所謂,在花盆里說著:”好呀好呀,你們院子里看起來相當不戳,我就在那里安家了,還有你陪著我?!昂蟀刖渌f的很認真,看起來她變得翠綠了一些,我想這和人類臉紅是一個道理吧。
? ? 自駕游結(jié)束,歷時十五個小時三十四分鐘。
? ? 回家,我戴著草帽給她挖著臥室,她在一邊百無聊賴,她跟我的女友唯一一點像的地方可能就都是不會走路吧,所以很多時候她們都和孩子一樣,除此之外,可能都是女性?總之她讓我想起了女友去世的樣子,這讓我有些惆悵,感覺《人間失格》的主角和我挺像,都是一樣的郁郁寡歡,但都找不到問題所在。?
? ? 地上在我眼里就是一個巨人,我看著猩紅色的地面,血管是盤根交錯的樹根,結(jié)下的一個個的土塊就是血腫,一個巨人的身軀被我挖出一個小血槽,這讓我感覺有了罪惡感,就像是個跳蚤對于人類的負罪感一樣,可當我把她輕輕放進去時,周圍的一切都發(fā)生變化:
? ? 土地變成了蒼黃色,盤根交錯的黑色樹根就是一個個的麻雀腿,一個個小土粒就是麻雀的眼睛,它們在土地里飛翔,一個個的飛出在我身邊盤旋,然后嘰嘰喳喳的沖我打招呼,唯一一個翻譯官還因為剛剛被移植所以在休眠。
? ? 哦,可能還有一個,不過長眠在田野里,麻雀王國里只剩下那一只麻雀可以與我交流吧。
? ? 它們沖我打完招呼,就一個個的回到了土地里,我看到一層層的土層不曾束縛它們的腳步,下面的土地就如同海水一般,可惜他們不是游魚,在海里注定無法飛翔,它們接觸到地面就開始掙扎,我很喜歡。
? ? (此去,煙霧消散四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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