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Project番外篇】 背 影 (特別版)
我與前輩不相見已幾年有余,我最不能忘記的,是她的背影。
那年,我們贏了,春申(079國家世界觀里的一個“主權(quán)”國家)的解體工作也結(jié)束了,正是局勢動蕩的日子(指因大張國家航空103號航班被炸事件等等原因,被大張,希爾維亞,北阿這三個最有話語權(quán)的超級大國聯(lián)合起來進(jìn)行去軍事化特別行動)。
看著解體后她們生活狼狽不堪的樣子,不禁簌簌的流下眼淚,原本和平共處的朋友,卻因?yàn)橐庾R形態(tài)而被迫分開,如今組織解體,老友又重新聚在了一起,她說事已至此,不必難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她回家收拾行李,家中還了空樣子;又借錢買了機(jī)票。離開春申前的這些日子,她的光景很是慘澹,一半為了賣身還債,一半為了忙活搬家。搬家完畢來到這里,她要到夏九島(大張國的一個地區(qū),由一座大島和八座小島組成)謀事,我則要去二柒(大張國首都),我們便同行。到二柒時,有朋友約去游逛,勾留了兩日;第三日上午便送她到機(jī)場(二柒市有五個機(jī)場,她們?nèi)サ氖亲畲蟮氖锥紘H機(jī)場),下午我便坐電車回去。我因?yàn)槭旅?,本已說定不送她,叫一個熟識的男性朋友陪同去。我再三囑咐那位朋友,甚是仔細(xì)。但我終于覺得不放心,怕朋友不靠譜;頗躊躇了一會。
其實(shí)她那時已是不惑之年,是早已沒有什么要緊的了。我躊躇了一會,終于決定還是自己送她去。她再三勸我不必去,她只說:“不要緊,我自己就好!”我們坐了電車,進(jìn)了機(jī)場。她買票,我忙著照看行李。行李太多,兩個人扛著大包小包才可過去。她便又忙著和我一起搬運(yùn),就送她到候機(jī)廳。她選定了臨近觀景臺的一張座位;我將我給她做的涼席鋪好座位。我囑她路上小心,夏九島天氣炎熱,不要被暴曬。
她說道:“孩子,你走吧?!蔽彝髲d里看了看,說:“我買幾個吃的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蔽铱吹侥沁吂衽_上有幾個賣東西的。走到那邊,須穿過很長距離。我是一個比較瘦高的女孩子,走過去自然不費(fèi)事些。她本來也要去的,我不肯,但她很倔,只好她來去。我看見她戴著白蝴蝶結(jié),穿著當(dāng)年和她初次見面時的那身,慢慢地走到柜臺邊,尚不大難??墒撬I完食物,要抱起那堆吃的,就不容易了。
她用兩手抱著袋子,雙手再用力抱起;她略顯蒼老的身子向后微傾,顯出很輕松的樣子。這時我看見她的背影,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我趕緊拭干了淚。怕她看見,也怕別人看見。我再向外看時,她已抱了一堆零食往回走了。到座位時,她先將零食將零食一股腦兒放在我的懷里,自己再慢慢坐下。她捋了下頭發(fā),心里很輕松似的,我一時竟無語凝噎。
過一會兒她說:“我走了,到那邊會來信!”我望著她走出去。她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見我,說:“放心吧,我很好的。”等她的背影混入來來往往檢票登機(jī)的人里,再找不著了,我便坐下,我的眼淚又來了。近幾年來,我和她都是各忙東西,少有時候能見上一面。她少時出外謀生,工作積極,做了許多大事。哪知春申解體后,卻如此頹唐!我觸目傷懷,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發(fā)之于外;朋友間的往事瑣屑不時浮現(xiàn)在腦海中。但最近幾年不見,她沒有忘卻,只是惦記著我。
我歸來后,她發(fā)了消信給我,信中說道:“我身體大概平安,惟下部小有疼痛,舉箸提字,略有不便,大約去醫(yī)之期不遠(yuǎn)矣?!蔽易x到此處,在晶瑩的淚光中,又看見那略顯蒼老的、戴著白蝴蝶結(jié),穿著當(dāng)年和她初次見面時那身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時再能與她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