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們都喜歡解剖自己

（詩文/萱草）

女豬腳

我有一個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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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夢想

我鼓起沸騰的雙翼

知性，敏感，執(zhí)著而堅定

我夢華服的少年，邁進劍橋?qū)m殿

白紗的新娘，手捧金色的海霞

我夢自己的駿馬會變顏色，身后冒起

一層層絢麗的炊煙，我的草原開滿千種格桑

我的領(lǐng)土肥沃歡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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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夢想，不幸被你猜中

我們遮蓋著厚厚的秋霜，伸出手猜彼此的名姓

阿依古麗，古蘭丹姆，葉賽尼婭，愛絲米娜達

我的夢就握在你滾燙的手心，你的夢在我的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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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從未宣布的夢想，我情愿它立即消亡

我愿你用牙齒輕輕扣擊那夢想的環(huán)佩，如同夜晚

輕輕敲打柔韌的月光，請保持這個距離，因為夢想

它常常來得太遲，又來得太不可思議，因為夢想的翅膀

有時候是天空，有時侯是大地，還有時候是一支離弦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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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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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晚上在找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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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yīng)該是一個最真實的我

沒有虛偽，沒有盔甲，沒有害羞，也沒有死亡

這張照片被我揉來皺去，扔進抽屜的最里間

又推搡出來在陽光的直接照射下——

它無地自容，瑟索發(fā)抖，一件件如數(shù)家珍

整個晚上我被一張照片弄得神情恍惚

這是我幼年的恥辱，青年的無知，中年的悔恨和老年的殘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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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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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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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那個跪在中間的菩薩

兩廂站立著慈眉善目的菩薩

佛祖自顧自地傳授經(jīng)驗

我逍遙地跪在當(dāng)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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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是仁慈的六個菩薩

向右，是仁慈的六個菩薩

我是中間的背向觀眾下跪的菩薩

我不會念經(jīng)，我是所有的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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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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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生活在冰天雪地里

這樣，我們就不會分離，哪怕一刻
人，最大的不公是無法選擇
自己的出生地，我愿意躲避在巖石
的縫隙里，還有你熟悉的那些風(fēng)景的深處
當(dāng)你微笑著頷首，我就小心地越過那些
巖石，來到你的宗教中央，你的人類
高舉古老的旗幟，我怔怔顫栗——

我愿意我們在那一刻緊緊擁抱
除此，還是緊緊擁抱，熱淚盈眶
地球開始旋轉(zhuǎn)失靈，我們的身體迅速化土
一層層剝落，在微妙的意識蘇醒之前
再不允許片刻的懷疑，你手中的佛珠留下
唯一的信物，我們的后人無力仰止

2007。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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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身負一次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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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構(gòu)思——胳膊、腿、胸，頭部

就住在一個偏僻的小島，距離甘南一公里

食物匱乏，需要被輸送，包括日用品

等等。。。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情況萬分緊急

一次重傷足夠沉睡半個多世紀(jì)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再重復(fù)

歡樂頌雄壯有力，震耳欲聾！

紫竹調(diào)游刃有余，歡欣鼓舞！

村落里老老少少排成長龍前來探望

其中一個就是轉(zhuǎn)世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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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6

我何以如此冷漠

每天上班都能看見他
赤著上身，只穿一條骯臟的沙灘褲
旁若無人在垃圾箱前忙碌
即便寒冷將他的小腿吹成古綠色

每天我的孩子叫嚷著要外婆
她的眼睛濕潤，鼻尖紅紅
她一邊洗衣服一邊唱著悲傷的歌
她一面洗碗一面拒絕不哀愁

常被一些畢恭畢敬的“學(xué)生”圍住
請我參加他們的“活動”，領(lǐng)受一份“獎品”
還有發(fā)短信請我看電影散步的
有時侯無聊也是一種排遣寂寞的方式

今天一個女生言辭充滿誠實與懇切
請求一份工作的機遇，一次人生的里程碑
她微笑著略顯謙卑喊我“主任”“經(jīng)理”
降生不久的孩子沒給她更多的喜悅

走過大街人群，貧富懸殊，低矮破舊隨處
伸出長長的手向我討零錢的老人，孩子
中年人，年輕人，婦女，更老的太婆，太公
尤其在杭州這座優(yōu)美的城市，更司空見慣

最后，一個遙遠的愛人在心里來回踱步
他有時侯唱歌，有時侯哭泣，有時還酗酒
有時罵人，天黑了又亮，地被坐出一個深坑
天有時破了窟窿，他就用一句句詩歌去補。。。

2007。11。15

自今日起我遺失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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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舊舊的白皮襖子

翻著那只羊臨死前的眼皮

它哀怨的樣子我至今不能忘記

跟隨著我。現(xiàn)在我要脫下它

它眼睛眨眨，不置可否

這殘留著羊膻味的皮襖子

又溫暖，又親切，還有

幾分安謐。我要脫了

剩下的就是與我無關(guān)的湛藍

的天空，和更多銀白色的草原

愛情淪落在異國，今后我

不再記得，將它脫下，洗凈

放進檀木箱子，鎖上一把殷紅鎖

只要你開心，隨便何時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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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20

杭絲印巷

從我家去菜場，經(jīng)過的
最短的小巷——

想必在古代有個美女
常常來這里印絲畫，她的情郎
想必是一個書法極好的后生

轉(zhuǎn)過去是一個花圈禮品店
原來社區(qū)里接連不斷發(fā)生的
紀(jì)念活動。。。那些老奶奶和老大爺
安靜的坐在月光下，看見我
就安靜地向我投以安靜的目光

花圈店旁有個浪漫屋，是足浴
和美容，顏色與花圈店基本一致
毗鄰而相安無事

最西面的出口處是農(nóng)家面館
木桌木凳，勞動人民在此用正餐
對面就是一條垂直的街，賣炒貨的
麻辣涮的，水果鋪的，七烏八雜

朝西走，左側(cè)緊挨著一堵高高的“城墻”
爬滿綠色的藤蔓，令人想起高校里
教師們的老式的宿舍區(qū)或教研室
短短一百米的路程，很有意味

東頭橫著新華路，東端是米家香菜
手里提著新鮮的排骨、瘦肉，女兒一再
叮囑的胡籮卜，還有冬天一定要吃的
一截大白籮卜和青翠的矮青菜頭

一個書生，和一個生病的女孩在等我
瞥見，那間命名“杭絲印社”的
極其普通的文印社，麥奇的《成長足跡》
就是摸著黑弄的。。。急忙加快了腳步

2007。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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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樹

開滿雪花的樹，在冬天還沒來之前
北方的鳥飛來了，筑巢，棲息，生子

又一朵歲月的花朵跌落枝頭，雪白的花朵
像孩子們，安靜地睡在深秋的枝頭

一聲春天的鴿哨就要喚醒它們，雪白的花朵
成群的蝴蝶飛來，點綴在花樹下
相互訴說，別離的傷痛和重逢的喜悅

北風(fēng)開始呼嘯，寒冬到來不著痕跡
大樹搖晃，雪白的花朵開始跌落，滿地殷紅

雪花，雪花，何時棲息你的枝頭
所謂天荒，所謂地老，雪花已守千年

2007。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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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為你深深地擔(dān)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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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說

失去蒼天的鷹是一團廢氣

脫離海洋的魚是一堆腐爛品

我不能說大地之外的任何森林和小鳥

宇宙之外的宗教我更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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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為你擔(dān)心

期望夜晚和白天一樣毫無意義

期望你碌碌無為，渾渾噩噩

期望你生來笨拙遲鈍，小兒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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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為你憂心

我甚至不能象樣地告訴你

我恐懼話一出口，你會憤怒會咆哮

會輕蔑會悄無聲息，從此滅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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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擔(dān)憂你

整日不能阻止自己的口，道出

哪怕瞬間合適的詞語，請相信一個

虔誠的不信佛的教徒的忠告——

請停止一切的少年的沖動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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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擔(dān)憂你

不是為了保護你，即便你走向世界

我也會默默祝福祈禱，只愿

你的眼睛更亮，思想更成熟，意志更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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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擔(dān)憂你

以至徹夜在研究你擔(dān)憂的人類

請完整地拼湊歷史和資料，請重看大局

請不要把萬丈的壯志毀于一團霧氣

忠實于你的理想，忠實于你的價值

但不要意氣用事，不要作歷史的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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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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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羨慕那些日益行走日益寫作的人

難以成為其中一個，特別一種叫詩人的
所有人種中特殊的膚色，口音，脾氣和笑容
在冬天，尤其一本溫暖的書，可以慰籍

一個英武的28歲的軍官跳了水，救的人活了
他與妻兒剛剛團聚就成永訣——生命
再堅實也能瓦解得迅即，另一種生

我不能挪動，寒冷將我鎖進一間斗室
街頭，那個一年四季只穿沙灘褲的老人還在

我坐進公園里，坐立不安，老人們安詳

我需要一本溫暖的書，好迅速逃離，或者接近

喜多郎的音樂，仿佛是速效救心丸

我沒有朋友，我拒絕朋友已快四十年

現(xiàn)在只有一本溫暖的書可以救我
它，它，它，它們，就躺在我的身邊
蒙著灰塵，我衣著奢華，內(nèi)心迅速變冷

一切如云霧似飛似遠，我需要一杯紅酒
還是一本溫暖的書，作者是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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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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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實地

當(dāng)前最實際的活：
為一個人燒飯
為一個人工作
為一個人讀書
為一個人打扮
為一個人微笑
為一個人喝蜂蜜
為一個人涂護手霜
為一個人數(shù)白發(fā)
為一個人搞好心態(tài)
為一個人赴湯蹈火
為一個人烈火中永生
為一個人蓋別墅
為一個人脫貧致富
為一個人寫詩歌
為一個人制造歷史
為一個人學(xué)會善良
為一個人堅強無比
為一個人愛憎分明
為一個人凌云壯志
為一個人激情四射
為一個人美麗年輕
為一個人走遍世界
為一個人做任何好人做的事
為一個人成為神靈之上的神
為一個人熱愛生活
為一個人愛惜自己

這個人就是麥奇和她的母親

2007。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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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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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廚房轉(zhuǎn)過至客廳

就這么短暫的

一秒，我感受到

充滿于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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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我在思考一個問題

在菜場，張飛牛肉面館

可的超市，凝望音像店

杭絲印巷口，買五元錢的

花生米的小炒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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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秒，對于我很重要

我忍住眼淚，不使它沖出來

孩子還沒回來，我還要洗完陽臺

的衣服，等待明天的談判

明天晚上給她做仔排燒紅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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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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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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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安靜地，拂去灰塵的世界

我們在飄墜著梨花的樹下

讀一本死人寫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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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雪白的梨木花朵不堪重負

一點點，墜落，過程中體現(xiàn)一種美

書中的故事開始馳騁，一匹馬跑出來

一匹匹騎馬的人跑出來，還有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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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被驚擾，安靜地拂去灰塵

聽，梨木下的水流著誰的血，你不忍目視

我們開始驚慌，開始逃亡，逃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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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去哪里，尋一處閑幽

江南的杭州，還是蘇州，還是鄉(xiāng)下

明清，唐朝，西夏，堯舜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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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書中的人站起來，高大得天地不能盛下

他們一個個矗立在那里，金盔金甲

嘹亮凄厲的號角聲，書被狂風(fēng)暴雨掃得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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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緊接著彎下腰，我緊隨其后

我們在第3000頁迅速地躺下

你用胳膊挽著我，這次終于安靜無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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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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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朵開滿鮮花的道路

將這一千朵鮮花的背影復(fù)制給你
鋪滿故鄉(xiāng)鮮花盛開的道路
呈現(xiàn)一種你渴望的愛情——
變幻著迷人的光彩，滲透著神秘的傳說

你踏著這條鋪滿鮮花的道路走來
這一千朵鮮花是我對你最真切的訴說
還有給你最濃烈的祝福

2007。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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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何不一同扮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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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你說難以免俗

當(dāng)然你要豪飲博賭，包括

被一些女人熱愛和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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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我全部不在意

難道白發(fā)還不足證明

這世界缺的太多，我就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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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支撐你的旗幟也是我的

我是下一個前赴后繼者

如果你忙于酒色

如果你說神有時侯也

三心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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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14

感冒使一種思念更切合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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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疼痛，出差，工作

一面不停地吸著鼻子，比孩子還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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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以為我怕你，當(dāng)然你也會怕我

我對著一個虛無的人說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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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段漏洞百出，我不介意

眼睛大大的，盯著對方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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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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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禮拜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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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任何宗教

這可能不被你們允許

但我，總有一次親近你們的神

他慈祥的光照耀我

輕輕撫摸我的頭

還說我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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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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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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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健碩的女郎

只在夜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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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她一直睡懶覺

因此灰蒙蒙的天給她造氣氛

對面綠地上跑步的老者

大氣不敢喘，新亞大包里的早餐

雖然豐盛，無人說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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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排過冬的蕭木零落著

想想連這也要變成塑料的模樣?

城市整潔，但始終不愿意打開外灘

裝修的秘密，也許那是

女郎的私人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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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這個數(shù)年如一日的早晨

一點有刺激的——

錢柜里的俊男靚女們該散了吧

童安格與周治平抱著吉它

旁若無人唱著自己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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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16

寧靜的夜晚寧靜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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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知無覺度過了一個夜晚

周圍靜得不能再靜的海

在深處劃船，只有風(fēng)暴等待

靜謐的水藻浮出面，關(guān)于古老的傳說

你抱著我，在靜得不能再靜的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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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該做些什么呢，似乎沒有

那遙遠的來世一步步走近

歡喜是自然，在你的臉上呈現(xiàn)

我們相擁著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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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靜猶如裁減得體的絲綢緞帶

絲滑在身體的疲倦處，就靜靜地安歇

這靜猶如大理石臺階的波紋

冰涼而不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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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輕輕蕩漾在如此的靜里

十指相握，一夜間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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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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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jīng)常來我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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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意將她神化

洗衣，晾衣，用篩狀的晾毛衣

還有新買的有奇異繡花領(lǐng)口的

據(jù)說能自己發(fā)熱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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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在昨晚還是一個模糊的圈

還能愛的時候就去愛吧

這是誰塞進我郵箱的秘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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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這個小陽臺，我眺望遠方

眺望東方，還有西北，有時

是華北，我的親人在四面八方

他們穿著神的衣裳在天空

走來走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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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神告訴我，他將愛我

這愛要被艱難地分成無數(shù)等分

與節(jié)氣和季節(jié)大致雷同

纖細敏感，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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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洗同樣的衣裳，在冬天

我不會凍傷手指，因為那個神

還是別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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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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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圣誕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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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春路入口的濕地上

一個裹著紅頭巾的女人

粉嫩的娃娃也裹著母親的紅頭巾

她不懂得行乞的規(guī)矩

咿咿呀呀唱個不停

小手揮舞著

仿佛指揮著平安夜的人流

還是飄在母親頭巾上的雨絲

周圍人來人往，穿梭如織

沒有人給這個孩子和母親錢

平安的祝福蕩漾在空氣中

商鋪里晶瑩奪目的圣誕樹閃爍

孩子在唱歌，一個年輕人突然急剎車

他的工具箱落在水里，一灘鐵釘子

他可惜地望了一陣，終于披著雨騎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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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若英唱著點亮桔子燈

買了五張圣誕卡的孩子臉上

露出甜美的微笑

快樂廚房里的味極鮮熱拌面和銀耳湯

滿足了就可以打扮自己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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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90年代的某個圣誕節(jié)晚上

與女友在如雪的馬鞍山建行湖東路上

樹冠上堆積沉重的白雪，我們低頭不語

走了一路又一路，忽然有誰說

今天是圣誕節(jié)啊，真的嗎

真的，記得那時的雪，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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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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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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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行你的苦難

贏得你的幸福

天黑得太久

你看那奇異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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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間輝煌的圣殿上

牧士渾厚清亮的歌聲

震撼人心的不止是天使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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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手捧圣經(jīng)

實在有點想笑

因為一個人實在太困

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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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宗教現(xiàn)在通過你們

唱得分外嘹亮

一個受難者的復(fù)活

一段歷史的復(f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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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又過去

詩歌伴隨著

我的宗教你們了解

我見了最可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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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24

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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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了腰背的農(nóng)人迎來了收成

幸福的羔羊眼望著娘

盲女看見日夜思念的故鄉(xiāng)

一根根鞭斥的痕跡漸漸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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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晴發(fā)自西天的太陽

灰色的建筑金頂飽蘸著輝煌

呼吸變得急促，眼睛酸澀苦楚

洋溢著幸福的酒窩，是樽型領(lǐng)的新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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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晴發(fā)自肺腑，難以言傳真信

慌亂中，有人翻越五云山和小九華

這晴來自多年前暗淡的夜，空落煙花

來，讓我看看一個詩人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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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朗，一切烏云盡散了，大地開花

我要把最薄的那層揭示，恨也隨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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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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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宇宙，融入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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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慣了沉默的歌者

他細膩的筆觸無聲地描繪大地

他的期望虔誠，隨之生動

他的母親和妻兒看護著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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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一朵小花的身上和背面

她很小，不會寫詩，她只歌唱

小小的身體細致敏感，花瓷瓶一般

南方的風(fēng)吹醒她夢樣的歌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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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夠，我們面對長者，路人

同行還有天空中的云霧和雨露

排排鷹群黑黑地壓過來，雪融的歡欣

又一陣鼓舞，激蕩，呼喚生之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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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的禁令難以遏制生命，即便

上面的神仙也羨慕，這大地攤開了手

吸取一只翠色鐲子的智慧，這無聲處

難的是一種有樂章的徹底的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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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了秘密，你可以沉默

于是花朵閉目顫動花枝，那南風(fēng)和鷹群

消滅了色澤，詩人的筆觸更加嬌柔

把一團柔軟的心肺吞了又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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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體如此和諧，從沒這樣遼闊

我們的眼淚是最甘洌的美酒，再次

傾聽無聲，你看無聲，他驅(qū)趕無聲

驚雷收起靦腆的胸膛和一再垂危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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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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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年最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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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

2008年

中間隔著十年

這十年我出國住了些日子

在維也納見了三偉人的墓碑

去美利堅合眾國與他們會合

還到撒哈拉訪問了某人的故居

南北極順勢繞了三圈

我見了非洲的羚羊深刻贊嘆

誤會了一群野馬沒能夠被馴養(yǎng)

郝思佳的墨綠長裙是窗簾做的嗎

為何西方的月亮真的有些圓

回國后我一直反思

你從一個窟窿里鉆出來

這些年風(fēng)云變幻

你還是十年前的模樣

那么我們就安靜地坐下來

談?wù)劼眯幸娐?/p>

還有下一個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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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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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語訓(xùn)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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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2007年我做的最后一件

正確的事，這種正確的事情勝過

一艘軍艦和一架F16戰(zhàn)斗機

駕駛航空母艦的是我最忠實的孩子

我是那駕飛機上的領(lǐng)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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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未來在你的手中

我親見新年細碎的火花崩濺

孩子，給你一柄掌握自己命運的權(quán)杖

當(dāng)朝霞上升，你早已飛翔在遼闊的

蒼穹之上，那時候你也可以不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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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般的英文口語訓(xùn)練

也不單單有位不滿三十歲的美國年輕人

你的才華不能被埋沒，你還小

那天見你在上山和下山的時候都

一馬當(dāng)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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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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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教我將愛情與生活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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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一直無理抵制且痛恨的

這是一根毒刺，令世界黑暗

很多認識和不認識的人都哈哈大笑

世界開始傾斜搖擺，發(fā)出吱吱呀呀的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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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獨自彷徨在愛情與生活的河畔

我獨自啜飲它們不一樣的芳醇

無人分享，我竊竊私語

這不一樣的芳醇實在奢侈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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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彷徨就是十年又一個十年

眼看我就要老了，失去愛情脆弱的字眼

難的是分離這兩條河流是那么艱辛

它們相濡以沫，像一對摯愛的老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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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將愛情與生活分離，好比

一只鴨梨立劈兩瓣，苦的另一半錯失

而并非分離，愛情與生活分離

好比對著愛情說瞎話，在生活面前狂妄自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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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心與身體分割，頭與尸體隔離

愛情是花，生活是花托，是蕊芯旁的紅朵朵

分離者們自在逍遙猶如一個個吃了搖頭丸

的無知青年，他們的愛情是黑心，生活是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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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開了愛情與生活的舊地，不再守望

失去雙親的孩子，我如今是你的母親

我將自己的愛情奉獻神靈，生活虛無縹緲

或許我會做一個貧賤的女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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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后一次討論話題，愛情與生活繼續(xù)

它們骨肉不分離，一息尚存，奮斗到底

給你最后一次溫柔，這是告別的眷語

期待你的姑娘你的愛情你的生活你的兒女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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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

（男豬腳和女豬腳完美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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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們年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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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

那年薔薇花開放在誰的門前

那年是誰的心被扣響

雨水不能阻隔的夜晚我們相遇

我們在月光下越過彼此

這時光的寵兒熟視無睹歡樂

就讓它悄悄把瑣碎的記憶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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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我們曾跳一支舞蹈

在低沉的音樂伴隨下

年輕如此美好，像陣陣怡人的清風(fēng)

我穿著鵝黃的長裙，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有一艘來自印度的小船和它的船槳

還有一個叫莫奈的人畫的日落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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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從未如此輕松愉快呢

眼淚啊，這寶貴的種子播種在清晨和黃昏

我們感謝上帝嗎，他被釘在十字架上

如同我們的靈魂自始至終不離開那血的印跡

走吧，還有多少成長的旅程，慢慢移動著腳步聲

怎能將揉碎的夕陽再次拼湊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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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這美好的稱呼

請為每一位生靈命名屬于它們的生命愿望

如果沒有合適的詞匯，請用我們走過的每一所驛站

無論沙漠還是綠洲，湖泊還是海洋

哪怕最貧瘠的一座山和一道最危險的河流

我要奔跑著的，飛翔著的，所有的十字架祈禱的魂靈們都

在此一刻屏住一切氣息，舞蹈在風(fēng)最脆弱的肉體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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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輕的歌者，沸騰的歡呼的涌動著的春潮的使者啊

就要帶來甜蜜的記憶和未來的光明火把

光明的使者，你仰望仁慈的天庭為我們帶來福音嗎

這年輕閃亮無與倫比的音樂啊，怎能就將你遺忘

這是愛的召喚嗎，最后一次將世界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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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來，我們歌唱，暗淡的光照你的慈祥

你這舞動的精靈,向著最神秘的天宇散布消息吧

星辰靜默著，靜默得有些可怕，月光剎那間明亮——

消失所有的暈輪，剝開皎潔的花瓣，呈現(xiàn)蓮的宗耀嗎

這一千只佛手每每點到之處，天地每每一聲巨響

沖破華而不實的地殼，遮蓋一切丑陋和骯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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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沉浸在年輕無窮無盡的寶藏面前

只能將你這迷人的心兒久久眺望，這是來自最真切的世界

的呼喊嗎，這最真切的世界啊今日變得如此晴朗

勤勞的人們繼續(xù)仰望吧，你日益茁壯成長嗎

茁壯成長的世界啊，你重新健康偉大，你神采煥發(fā)

難以形容你的寬容和慈祥，你哭泣得像我去世的祖先啊

來我的胸膛吧，我們在今夜這年輕的絢爛中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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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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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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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鼻翼翕動

曲線性感，用細長的眼睛

瞄我。周圍抽煙的女人

共三個，男人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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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生得或美或丑

飯店內(nèi)，煙霧騰騰

我叮囑女兒幾句

關(guān)于交朋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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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大可愛的貓眼

并發(fā)誓，她們班絕無

抽煙之人，而且吸煙

如何有害健康，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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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鼻翼翕動，曲線

柔美，用勇敢而風(fēng)塵

的眼睛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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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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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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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我走在上班路上

天上有透明的小東西落下來

因為戴著雪白的線帽就沒察覺

但是大衣上落下痕跡，摸起來滑滑的

我就想去拿包里的手機看天氣

孩子今天沒帶雨傘，我還想判斷是否是雪

我也想到了一頂紫色馬海毛雪帽和馬鞍山的雪

我就在思索中走了一段路，我想起一個

與雪有關(guān)的人，還有他的詩歌，我想起遙遠的過去

多少年來錯失的一場場雪，還有不能將詩歌

作為理由的一些無關(guān)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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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就讓小東西們打在臉上，墨綠長大衣的

領(lǐng)口上，還有時尚的新漆皮包上，像一個不古不新的人

盼望一場及膝的大雪，因為我又一次回憶起

小時候的一次叛逃：倔強的我才九歲，獨自在皓雪中行走

只穿一雙單薄的“力士鞋”，因為不承認自己錯了

就在雪地里自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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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繼續(xù)走下去，可惜單位就在眼前

那個鋼管易墜的工地還在施工，我笑笑自己

這些透明的小東西們在變成雪花之前

我想與其中的一位徹底談?wù)勑摹?/p>

我們同屬一個根系，只是你不知道

我對于雪的感情非同尋常，你也知道

我的愛人正在等我回家，家中有豐盛的爐火

烤得噴香的火雞，一本德魯克的好書

一塊半舊的羊毛毯子，這雪是瑞麗的象征

我要輕輕慢下性子來與你相處，還有這雪這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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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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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戴上了月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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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忽然想起來

一塊會發(fā)藍色光芒的月光石

這意味著將月光戴在胸前

還有一大堆關(guān)于月光的故事和傳說

我們愛大自然有什么罪

況且是柔美的月光

我感覺細細的鏈子不堪重負

這塊寶石有點重

還有，一根黑皮繩會不會更靚

也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旅游

這些月光石他們是從月亮上裁下來的嗎

怎么我就是舍不得

最后我還是不敢面對一個月光掠過的背影

心里深深的不安和委屈

這月光的份量重過2007年整整一年的光陰

我才知道不肯屈服才能贏得世界

還有這月光石竟然混雜在一群花花綠綠的石頭中間

價錢居然沒有人去抬高她

她安靜立在名牌首飾店的角落里

上面間或有些劃痕，她也不計較

我是從很多的首飾店和很多的劃痕中選出來的

這塊寶石在胸前變得溫軟，伺弄著我的心事

這月光石究竟能帶來怎樣的命運

曾經(jīng)我是誰枕邊的月光，還是
月圓的時刻象征愛情，我怎么還是擺脫不了呢

我真不忍心仔細思索這美麗的半月型石頭

她降生之初也未曾料會如此脫離凡塵

當(dāng)發(fā)現(xiàn)一切被分割成月光的和非月光的

詩歌的與非詩歌的，某某的和非某某的時候

你是否也同我一樣在顫抖中狂喜和歡愉呢

我喜歡她晃動在雪白的羊絨領(lǐng)下面，感覺有一座雪山

我的體溫將她慢慢融化，她質(zhì)樸的小手捉住我

我的心和她的小臉一樣紅，像滿滿一個春天

這月光是我吉祥如意的愛人，曾經(jīng)他那么溫柔地對我

我曾那么星星般的明亮，從來不肯給她一點機會

現(xiàn)在月光灑在全身的每個地方，鍍了一層金色

只有我和那個叫月光的人能看得見，我會懶散地

從長長躺椅的后面回頭，脫下鑲著金邊的老花眼鏡

那顆月光石晶瑩奪目，閃爍著當(dāng)年的愛情和

一次永不后悔的選擇和更多的幸福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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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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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位天使都有一顆冰晶玉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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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他們的天使，我只要你

你是最潔白的星星在白天，優(yōu)雅地下落

你是白云的知己，滴著雨前最晶瑩的淚珠

你說出話語猶如一串串悠揚的風(fēng)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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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墮落的，尤物的天使，我不要

智慧哪怕富有不被人們遺忘的天使

我不要色澤艷麗，多姿芬芳的天使

我只愿意寒冬立在一捧潔白的花朵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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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在你的周圍壘砌高高的堡壘

我要它城墻璀璨，難以攀越，我要你

唯一的配得上它的奧黛麗赫本的天使們

我要狂吻你潔白的花心，還有你潔白的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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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美麗的世界純潔如初，我愈加狂喜

這降落不止的上帝的福音怎能忘記

我要去遙遠更遙遠的將來，去你父輩母親的地方

摘來天使的星星和星星的天使深植我的內(nèi)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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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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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們都喜歡解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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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最隱秘的一面

還有一腔對生命的赤誠

毫無保留奉獻

訴說喜怒哀樂

訴說真理

排列語言

排列生活

惟獨不能編排自己

詩人們

就要過年了

大家聚一聚

有的喝酒

有的唱歌

這難道就是歡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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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

我們都是天真的孩子

成長跟隨著煩惱

何必

我們再次回到童年了嗎

當(dāng)我們寫詩的時候

不

我見你們緊緊鎖住眉頭

像任何在這個世界上不快樂的人那樣

將自己再次解剖

剖開記憶，微妙的一次回眸

一個深愛的人

不愿意向人傾訴的一切

從詩句中流淌

附帶一腔古道熱腸

豪俠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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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同類

詩人們也相輕

用文字這鋒利的工具

刺向自己的同伴

一起仰望天宇懷有孩子般愿望的人

這傷痛流出不是血的液體

這是詩人的眼淚嗎

這大地雪白雪白

多么好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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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們愛在最激烈的時刻解剖自己

這致命的賴以生存的方式

失去她，猶如死去

趁著美好的夜色

還有諸多人煙來過的痕跡

多多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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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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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圖片莫奈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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