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在主頁專欄里，歡迎觀看。

病痛纏身被生活禁錮無欲無求攻x 面冷心熱謹慎細膩理智受 ·劇情向，小長篇 ·有ooc，但不多 ·劇情稍顯沉重，慎入

胃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停下能緩些，走起路來還真要了程小時半條命。程小時忍著在胃部翻騰的疼痛，顫著雙腿緩緩靠近周邊一堵墻，吃力的蹲下靠了半個小時，抹了身后滿背的白灰。 　　被疼出的冷汗浸濕了兩鬢，似水順沿著下頷滴落至灰色襯衫的領口。再站起來已經費了全身氣力，程小時邁出一步變得艱難無比。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嚴重了？上一次那么疼，好像是因為飲酒過度，可今天明明只喝了一杯。 　　程小時擰著眉頭輕晃了晃腦讓自己清醒些，平日俊逸瀟灑的面容不見影蹤，只剩下了一張面無人色的臉。 　　藥好像也快服完了，這里離醫(yī)院，是不是有點遠......？ 　　程小時拿出手機滑開鎖屏幕，才看見微信上有幾條未讀消息，點開發(fā)現(xiàn)是一個多小時前喬苓發(fā)來的。 　　17：48 　　喬苓：許凌說你今天挺早下班的 　　喬苓：幫我?guī)Х菖_來唄，好想吃，但是披薩不送到我這#大哭# 　　喬苓：「轉賬48元」 　　18：14 　　喬苓：嗯？ 　　喬苓：有錢都不收！ 　　18：45 　　喬苓：你人呢？ 　　19：25 　　喬苓：算了我不吃了，你出去玩了？ 　　喬苓：還是在忙？ 　　19：43 　　程小時：抱歉我沒看消息。 　　程小時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在鍵盤上敲下一行字。 　　程小時：喬苓，我藥吃完了。 　　對面很快就回復了消息。 　　喬苓：又發(fā)作了？！ 　　喬苓：你在哪，在不在酒吧？發(fā)個位置給我，我過去找你，你別亂走 　　程小時發(fā)了定位過去，對著屏幕無奈的苦笑了一聲。這世上或許也只剩下這位名義上的姐姐會真正真心真意的關心自己了吧。 　　程小時：麻煩你了，喬苓 　　程小時：我現(xiàn)在沒錢打車，等工資發(fā)了請你吃頓好的，一定 　　熄了屏，暗自望著那墨汁般漫無邊際的穹宇，只覺得浩大卻空洞，天邊的碎星若即若離，明滅不止，教人猜不定何時會消失無跡。 　　* 　　喬苓小心謹慎地攙扶著程小時進了人醫(yī)，剛踏門便迎來撲鼻的消毒水味，程小時輕聲地“嘖”了一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喬苓還是抬眼看來，無奈地道：“都多少年了，你還是沒習慣啊?！? 　　程小時虛弱地含雜氣聲回她，“習慣干什么，我又不想一輩子待在這?！? 　　其實程小時偶爾也會想，自己會不會哪一天因為這一身的病痛折磨被送進醫(yī)院搶救，然后住院，無效的話就在病床上等著直到死去。想來其實好像也沒什么不好，在醫(yī)院死去起碼能留下完好尸身保送太平間，有個體面的死亡面容，有個舒適的軟墊枕著，反正也沒多少人會給他送終，也總比被埋在土里舒服安穩(wěn)得多。 　　只是，多少會遺憾一些，遺憾沒能在這世界留下什么痕跡，突然就那么離開了，即使沒有什么值得牽腸掛肚，也覺得挺不甘的。 　　可到底說來，不甘有什么用呢。縱使如何天荊地棘無能為力，這就是自己的命啊。 　　可笑又荒誕的命，死了解脫，遺憾什么呢？ 　　程小時的狀況急需用藥，喬苓便沒去掛號先去藥房取了藥，讓程小時當急服用了以后又跑去掛了消化內科，讓程小時坐在不遠處的扶手椅上等著。 　　程小時坐在藍色扶手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指尖輕點著鐵桿發(fā)出清脆聲響，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或者病屬匆匆而過，一時間思緒飄得很遠——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恍惚間注意到這群形色的人群之中好像有著什么特別吸引人的東西，在眼中映出的畫面里異常打眼。 　　已經沒有那么疼了，差不多可以起身走走了。但程小時沒找到此刻起身要去做什么的理由，可無意間這個動作已經不由自主地作用到一位身著白褂的人的身后。 　　程小時思未及，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何時站在這的。神緒飄忽了會兒，反應過來時身前的人已經半側轉了過來，手拿著幾張滿是字跡的紙，眸中帶著些許意外地看著他。 　　走是來不及了，程小時便當即輕哂道，“許凌朋友？好巧啊?！? 　　“嗯?！卑坠诱f完稍轉回一點身對著穿著淡粉衣的小護士像是交代些什么，末了回過頭和程小時面對面，“你看心內科？” 　　程小時眉梢連著心跳驀然跳了一下，這句沒由來疑問讓他感到猝不及防，雖然自己心臟也有問題，可這猜得太準了……喬苓給掛的不是消化內科嗎？ 　　陸光見程小時臉上掛著驚異，便抬手指了指他倆頭上上方的字牌，“這里是心內科?！? 　　“哦...我，我就是隨便逛逛，不看病?！背绦r覺得此刻自己笑得很不自然，面對這幅清冷俊秀的面龐一時間腦子空蕩，思緒好像都被時間定格，連一句玩笑也開不出口?！澳闶切膬瓤漆t(yī)生？” 　　“嗯，還在實習?！? 　　“挺厲害的。” 　　“還好?！? 　　程小時想了想，又問，“你們什么時候實習結束？” 　　“還有一年?！? 　　…… 　　氣氛沉默著，兩人相對無言，程小時還想再說些什么，只聽喬苓的聲音從身后遠遠傳來，“程小時你怎么跑這兒來了，我們掛的不是這??？”喬苓站來程小時身邊，目光卻投去陸光身上上下打量，頓時笑出聲來，轉過頭問程小時：“你朋友？” 　　程小時的眸珠晃去一邊，有些不知所措地撓了撓發(fā)絲：“呃嗯，敘敘舊?！? 　　喬苓伸出手，笑意盈盈地瞧陸光看著，“他朋友就是我朋友，我叫喬苓，很高興認識你。” 　　陸光斂眉頷首，回握了她?！瓣懝狻！? 　　喬苓猛地想起什么，忙地收回了手?！鞍パ揭禳c去了，待會就人多了，你好些了嗎就在這亂跑！”喬苓拽著程小時的衣袖向醫(yī)院的電梯口走去，又回過頭向陸光賠歉：“抱歉啊，他還有點事?！薄俺绦r你現(xiàn)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改天你再約人家一起吃個飯什么的，現(xiàn)在先把病看了再說！陸光我們就先走了??！” 　　程小時被喬苓又拉又拽地進了電梯，那抹白色的清雋身影變得模糊，直到電梯縫合了門才徹底抹除了影跡。 　　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程小時的第一念頭。 　　* 　　“先生，你一直有慢性胃炎和十二指腸潰瘍的病況，應該相當注意飲食情況才對，有時候飲食不當，比如飲酒，吃辛辣的食物等，都有極大可能會導致你的病狀發(fā)展為急性期，若不及時治療，就會容易出現(xiàn)出血或穿孔等并發(fā)癥。你最近的飲食習慣是不是不太規(guī)律？有按時服藥嗎？” 　　喬苓站在一側瞪他，“你又喝酒了？” 　　“我就喝了一杯……”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皺著眉頭道，“年輕人身體遭不得亂折騰，一杯的酒量看似少，里面的酒精成分可不少啊，年輕人不要以為預后了就完事，這病狀可是會反復發(fā)作的，你得這病算來也有兩三年了，還沒治好，只能怪你自己不注意了?！? 　　“你到底是沒有正式接受治療過，一直以藥草草了事，這治標不治本啊。這么久了沒見個好轉，手術治療也一直拖著，你要拖到什么時候啊！”醫(yī)生對著低垂眼瞼的程小時嘆息了一聲，約莫也猜出大概他在想什么，“年輕人，錢不是問題，可以慢慢籌，身體最重要啊?！? 　　程小時沉默著沒有回應，喬苓無奈搖了搖頭，對醫(yī)生道：“我們知道了醫(yī)生，我會好好叮囑他的。請問如果要做手術，大概要何時去做比較合適？” 　“這病越拖就越嚴重，我建議......” 　　話沒說完，只聽程小時斷然終止了醫(yī)生接下來的話，“喬苓，我餓了，去吃點東西吧，你不是想吃披薩么？我請你?！闭f罷站起身走到門口，又道：“謝謝醫(yī)生，這病已經看好了?！? 　　醫(yī)生看著他逐漸消失在視線里的背影，暗自嘆了口氣?！笆中g時間最好趕在今年年尾之前做完，否則情況惡化以后，國內的醫(yī)療設備再尖端都不夠他治的。病況的好壞誰也捏不準，趕緊勸勸他吧。” 　　喬苓：“我明白了，謝謝醫(yī)生?！? 　　* 　　走出就診樓幢，兩人行走在小林徑道上向醫(yī)院大門走去。喬苓看向旁邊，發(fā)現(xiàn)旁邊的人看起來滿臉的心事，不禁道：“我知道你在想推掉手術的事......” 　　“喬苓，你先回去吧?！背绦r打斷。 　　喬苓愣了愣：“你要復診？” 　　程小時沒回話，只是停在原地不動了，眼瞼下似乎落了一層薄薄的糾結與復雜。 　　喬苓心中疑惑，程小時是個心直口快行事果斷的人，很少見他有為過什么事擺出一副憂慮心愁的模樣，不免有些擔心：“怎么了？” 　　喬苓太了解他，他不會是一個決定了離開又準備迂回的人，如此糾結只能是另有其事。她便也停下來，看著他：“什么事和我說說，我給你也抓抓注意?！? 　　只聽程小時默了默，才緩聲道，“我想去找一下陸光?！? 　　“你先回家，然后點個外賣吃，過幾天工資下來了再把這單算我頭上?！? 　　喬苓挑眉，抬手拍了一下程小時的肩膀，有點無語又不理解：“干嘛呀，人家不是正在工作忙呢嗎，要找人也得等人家下班了再找啊，急這一會兒？” 　　“好啦好啦快走吧，不點外賣了，姐請你吃頓好的?！闭f著拽上程小時往醫(yī)院門口走。 　　突然她想到什么，回頭看程小時，好笑道：“你找陸光干什么？真的只是敘舊？” 　　程小時感覺心跳慢了半拍。 　　——為什么自己想去找陸光？ 　　他好像找不到原由，又好似根本沒有原由，他只覺得那種悵然若失的滋味不好受，讓他感到遺憾。 　　可他不想遺憾，他想再見面，何時都行。 　　但程小時嘴上肯定不會和喬苓這么說的，怕她覺得自己矯情，便含糊幾句：“那不然呢，你以為我找他有什么事？” 　　“可敘舊也得看準時機才去敘舊啊，你看誰會在人家工作時間里找人家只是為了敘舊的?！眴誊叨⒅难劬Φ?，“看你表情，好像是在內心掙扎了好久才決定要去找他的，明面上不說有事，臉上卻寫滿了心事?！? 　　程小時有些心虛，遭不住她這么認真的盤問，只好轉移話題：“好了好了別說這個了，準備去哪吃，還吃披薩嗎？” 　　喬苓見他不想答，便也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但她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這貨準是有事的，并且不是小事。而嘴上卻回答程小時剛才的問題：“你這腸胃怕是吃不了那些熱氣的東西，吃點魚吧，請你吃魚?！? 　　* 　　晚飯后告別了喬苓，程小時獨自走在人來人往的繁市街道。放眼望去，右側是車流往往的交通馬路，左側是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中間和他一道的是簇擁人流，他一個人走在鬧市中，仿佛融不進市井繁華，聽不見喧鬧周遭。他只是走，漫無目的。 　　當路過一家攝影館，他那沒有終點的腳步才終于得以卻步。透過透明櫥窗，與那臺朝思暮想的攝影機遙遙相望，仿佛隔窗所隔的不是他與它之間具象化的距離，而是年輕時代最朝氣的夢想。 　　程小時不知自己站在原地多久，只知道店內進進出出了很多不同的人。 　　已經夠了，這樣就夠了。 　　抬步準備離開時，身后響起了一道令他心顫的聲音。 　　“不進去嗎？你站在這很久了?！? 　　程小時腳步征了征。 　　陸光見他沒什么反應，便走去他身邊，清冽的雙眸看著他：“我正好進去看看，一起嗎？” 　　程小時微微低頭回看他，才終于露出笑容，他不知道此時自己是什么心情，意外嗎？還是驚喜？可能都是，但都不足以完全詮釋。 　　“好啊?！?

作者有話說：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