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第23章 保護(hù)者

　　露易莎拽著青年的后衣領(lǐng)，一直將青年拖到了后巷，然后松手扔在了地上。

　　盈若缺跟在后面，手里還捧著那杯沒喝完的姜汁汽水，跟在露易莎的后面。

　　出乎盈若缺意料的，露易莎在演奏廳里打斷男人手腳的行為完全沒有引起騷動，似乎這里的人對露易莎的行為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一樣，連臺上正在進(jìn)行開場介紹的樂隊(duì)也只是停頓了一下，就用更加激昂的聲音將聽眾的注意力吸引了回去。

　　盈若缺看著露易莎熟練地扯開朋克青年的無袖夾克，從里面掏出一把被透明塑料袋分裝好的藥丸和粉末，厭惡地甩在地上，然后扯住四肢都被打斷，幾乎疼得暈過去的青年的領(lǐng)子，單手把他整個身體提起來，用一種盈若缺從來沒見過的冷酷語氣開口。

　　“你是誰的人？老虎幫？黑條幫？沒人告訴過你不許在夜襲者攬活嗎？”

　　被提著領(lǐng)子的男人滿眼恐懼，眼神迷離，幾乎休克，就在盈若缺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一下露易莎這樣是問不出話的時候，一輛mpv箱型商務(wù)車停在了巷口。

　　車門被拉開，先下來的是兩個和露易莎手里的倒霉鬼打扮類似的朋克青年，然后是兩個穿著夾克衫的男人，最后，一個頭發(fā)花白，穿著休閑西裝和敞開領(lǐng)口的襯衫的老人走下了車。

　　一輛車，五個人，就是一個光幕市標(biāo)準(zhǔn)的街頭幫派的三個層級——最底層的朋克青年需要用浮夸的外表來震懾住一般民眾；中層打手相對穿得比較低調(diào)，但需要用夾克衫掩飾腰間的武器；而身為幫派高層的老人則更傾向于把自己打扮成企業(yè)高管，隨意地穿著昂貴的正裝。

　　水平一般，要搞定的話，半分鐘吧，如果沒有其他增援的，盈若缺這樣想著，將右手插入裙褲的口袋里，握住了掛在大腿根部的手槍槍柄。

　　光幕市有著某種意義上來說與它的設(shè)定不相符的，完善的地下社會生態(tài)，如果愿意，西塞羅或者說市政府可以在幾個月內(nèi)掃平整個光幕市的各種幫派，但他們卻沒有這么做并且給不出合理的理由……只能說和很多其他的東西一樣，光幕市的一些實(shí)際情況本身可能就是沒有邏輯的，有很多東西仿佛是為了存在而存在的——這是盈若缺的看法。

　　不過更讓她在意的是，這些人出現(xiàn)得太快了，似乎早就等在這里一樣，看配置也不像是打架的，更像是談判，或者說試探的。

　　打不起來最好，收尸很麻煩，而且石墨烯們所剩的子彈本就不多……也許可以用冷兵器？

　　就在盈若缺的目光在對面五個人身上猶疑著，想著先把誰的腦袋砍掉比較好的時候，露易莎則是垂下手臂，用力地掐著青年的脖子，如同拖著一個破麻袋一樣，走過盈若缺，走到了明顯是對方老大的50歲白發(fā)老人面前，粉發(fā)的少女冷笑著，將手里的青年扔在腳邊，然后在青年試圖用斷掉的手爬向?qū)Ψ降臅r候一腳踩在了他的后頸上。

　　“老喬納森，我能認(rèn)為，這是黑條幫故意在挑釁我們的權(quán)威嗎？”露易莎雙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冷笑地看著年紀(jì)可以做自己爺爺?shù)睦先耍_下輕微發(fā)力，在人棍青年因?yàn)橹舷l(fā)出的咯咯聲中甩出了自己黑色的單刃匕首，“如果你想要戰(zhàn)爭，我們可以給你。”

　　“我覺得，這一定是有什么誤會?！崩先俗焐线@樣說著，但語氣中卻沒有多少辯解的意思，多少有點(diǎn)敷衍的感覺，“我聽說伊莎貝拉小姐出了一些狀況？”

　　好家伙，這是完全不裝了啊，盈若缺站在露易莎背后半米的地方，心里感嘆著：活該你只是一個街頭幫派老大，穿上西裝也無法散發(fā)出黑手黨教父的氣息。

　　我們家露易莎可是有剃刀黨血統(tǒng)的，盈若缺咧開嘴角，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看來我說話沒用？”露易莎松開踩著青年脖子的腳，然而沒等青年貪婪地吸入幾口空氣，粉色頭發(fā)的少女就一腳狠狠地踩在了青年本就扭曲變形的右腿上，骨骼粉碎的聲音和凄厲的慘叫同時劃破夜空，讓站在對面的除了老人以外的四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拿出了武器。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不會再重復(fù)第二遍，伊莎貝拉大姐臨走時候說的話，你們應(yīng)該都聽到了?！甭兑咨鹩沂郑谏呢笆字赶?qū)γ娴睦先?，“現(xiàn)在，這條街，我說了算?！?/p>

　　“請相信，我們絕對沒有想對您，或者對伊莎貝拉小姐不敬的意思。”老人注視著露易莎匕首上的寒光，輕輕地?fù)u了搖頭，“但我們確實(shí)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伊莎貝拉小姐面聊，這關(guān)系到這條街和附近好幾個幫派的，我們之前也聯(lián)系過您，希望您能夠聯(lián)系一下伊莎貝拉小姐，哪怕只是電話——”

　　“呸?！?/p>

　　沒等老人說完，一聲帶著滿滿的不屑的聲音就從露易莎身后傳來，站在粉發(fā)少女前的五個男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露易莎身后，成功吸引了除了露易莎以外的所有人的注意力的盈若缺緩緩上前兩步，然后毫無征兆地抬起手，將手中還有三分之一的姜汁汽水甩了出去，直接砸在了老人的衣服上，弄臟了他西裝的整個下擺。

　　“還廢什么話啊，露易莎姐，這幫人擺明了就是不給你和伊莎貝拉姐面子?！庇羧鄙锨皟刹?，掏出自己的匕首，搖晃著刀尖走到擋在老人身前，已經(jīng)掏出刀槍的四個保鏢面前，轉(zhuǎn)頭看向露易莎，大大咧咧地將后背露出給兩把手槍和兩把砍刀，帶著輕蔑的語氣，“殺了吧，然后我再幫露易莎姐你把他們?nèi)叶伎乘溃屗麄兛纯催@條街誰說了算?！?/p>

　　“伊莎貝拉姐拉我入伙，我還沒展現(xiàn)自己的價(jià)值呢?！庇羧被剡^頭，帶著詭異的笑容，重新看向五個男人，仿佛看的不是五個人，是五包可燃垃圾。

　　“別鬧，若缺?！?/p>

　　露易莎表情嚴(yán)肅，搖了搖頭，看著盈若缺“一臉失落”地走回露易莎的身邊，盈若缺的眼里飽含著遺憾和瘋狂，簡直就把“太可惜了”寫在臉上了。

　　對峙的氣氛出現(xiàn)了明顯的變化，盈若缺雖然依舊站在露易莎的背后，但老人和所有的保鏢的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這不是演技，對于這些刀尖舔血的幫派來說，不管是大佬還是小嘍啰，想要生存下去，最重要的技能就是當(dāng)一把刀指著你的時候，你能判斷出對面的人是真的敢砍向你的脖子，還是只是虛張聲勢。

　　或者更直白的，站在你對面的人，殺沒殺過人，殺過多少人。

　　露易莎的氣場顯然是毋庸置疑的，畢竟一年多前，露易莎也和伊麗莎白他們?nèi)艘黄穑蝗艘话讯痰毒桶旬?dāng)時在這條街上作威作福的煙蒂幫變成了歷史，當(dāng)時老虎幫和黑條幫等五家的老大都在早上醒來的時候，在自家桌子上發(fā)現(xiàn)了煙蒂幫核心成員的腦袋。

　　但對于黑條幫來說，如果那個傳言——除了露易莎以外的這些繁星樂隊(duì)的少女殺神都死了的話，那盯住露易莎要保護(hù)的“夜襲者”，未必不能和她談?wù)剹l件，從夜襲者所在的這條街分一杯羹，甚至逼退露易莎這個獨(dú)苗，徹底吞并這里。

　　然而盈若缺的出現(xiàn)讓這一切都不成立了，黑條幫來談判的老人絲毫不懷疑，露易莎能夠在守住這條街的同時，讓這個金發(fā)小姑娘——盈若缺——去殺光黑條幫所有人的全家。

　　“一年多前的事情，我看你們是忘得差不多了……也罷，伊莎貝拉姐也說過，我自己要想站得住腳，恐怕也得砍幾個腦袋立立威?！惫唬缤麄兯鶕?dān)心的，露易莎突然笑了，但笑容轉(zhuǎn)瞬即逝，變成了如同寒冰一樣的冷酷，她甚至收起了匕首，“既然這樣，我認(rèn)為我們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了，給你三個小時，讓你的手下做好準(zhǔn)備吧，這是我最后的仁慈。”

　　“對了，我和伊莎貝拉姐不一樣，我可不講什么禍不及家人?！甭兑咨娉寥缢?，用最沒有感情的語氣，陳述著最可怕的事實(shí)，“記得通知你們的家人，有多遠(yuǎn)跑多遠(yuǎn)?！?/p>

　　“我想，這一定是有什么誤會，露易莎小姐?！苯K于，再也撐不住的老人開口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們都不想看到戰(zhàn)爭，我們也非常尊重伊莎貝拉小姐……當(dāng)然，我們會像尊重她一樣尊重您，我們……保證……”

　　“別他媽慫啊，你說不開戰(zhàn)就不開戰(zhàn)？你算哪根蔥？——露易莎姐，我去殺了他們！”盈若缺揮舞著匕首，有點(diǎn)“氣急敗壞”地大喊道，不過被露易莎伸手?jǐn)r住。嚴(yán)格來說盈若缺演的有點(diǎn)過了，不過現(xiàn)在對面的心理防線已經(jīng)幾乎崩潰，注意不到這些細(xì)節(jié)了。

　　“……尊貴的……露易莎小姐?！庇羧庇悬c(diǎn)過火的演技迫使對方徹底地低頭，老人的手顫抖著，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沿著鼻梁滑下的汗珠，“我們對于手下今晚的冒失感到非常的抱歉，不知道該怎么做能夠彌補(bǔ)他對您造成的損失，我想，也許是一筆……撫慰金？或許是那個破壞了我們關(guān)系的混球的命？”

　　老人，或者說黑條幫已經(jīng)開始退讓，他們支付的籌碼是地上那個倒霉蛋的命，和一筆大出血級別的賠償。

　　但這顯然還不夠，至少露易莎必須想辦法，殺雞儆猴，不管是黑條幫還是其他幫派，都不敢再把爪子伸到這條街上來

　　露易莎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抬起腳，將腳下四肢盡斷的青年拖到了老者面前，給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沒義務(wù)幫你清理門戶，我認(rèn)為作為一個渴望和平的幫派首領(lǐng)，你應(yīng)該親自動手?！甭兑咨呱锨?，目光如劍面如冰山，從旁邊一個混混手中拿過砍刀，握著刀刃遞給老人，“并且，你得讓下面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破壞我們和平的下場?！?/p>

　　“不——不是——等等！喬納森叔叔，是你讓我來的，我是你的侄子啊，我——”就在這時，在強(qiáng)烈求生欲的作用下，一直疼得說不出話的人棍青年凄慘地嚎叫了出來。

　　然而，露易莎冷冷地笑了。

　　果然，如她所設(shè)想的，原本還有所猶豫的喬納森毫不猶豫地接過尖刃砍刀，一刀插進(jìn)了地上那個倒霉蛋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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