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其四

四、腦
【尋求著安穩(wěn)之時,他的腦一陣顫動。】
我四處張望著,在喧鬧的超市內(nèi)走動。
這篇應(yīng)該寫什么?用買不到的菜來諷刺人無完人嗎?別扯了,花上幾千字的寫作時間來編一個隨口就能說出來的故事又能如何呢?無論如何,它的價值,都抵不上那條正在吐著泡沫的魚。
魚、內(nèi)臟、價格。
明明我從不吃魚的內(nèi)臟,但在購買魚的時候卻還要為無用的附加價格買賬,綁定住的東西不僅僅是內(nèi)臟,還有愈發(fā)明顯的爛攤子。
我對此抱有疑惑,對這種處理方式感到疑惑,但是其實這種疑惑反倒讓人心里發(fā)癢,抱歉,聽我對著如大霧一般的疑惑不停地發(fā)牢騷肯定無聊至極,但我就是要撫平這塊褶皺。
我對自己沒有自信,才想要更多的在文字上鉆研,但其實我做的足夠好了,我只需要更好的想法,僅此而已。
文字語句如履薄冰,生怕哪一步描寫的不好,那怎樣才算好怎樣又算不合格呢?
我想對自己的想法負責(zé),想對和那種處理方法一樣說不清道不明的我自己的思想負責(zé),所以我才愿意耗費精力,燃燒著自己的命數(shù)來寫這些狗屁不通的東西。
抱歉,忘了剛才的話吧。小說家已經(jīng)被我諷刺夠了,只要愿意寫,任何人都能寫小說,我只不過是個剛好愿意在此之上花些時間的人而已。
他堅信23歲的自己會和某位文豪一樣大展身手,一躍成名。泡影隨之而來。
我不禁為自己幼稚的想法感到一陣好笑。如果只是諷刺自己還好,但諷刺別人卻讓我很難下筆,因為討厭就是討厭,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又何來諷刺一說?
不,其實這也是句謊話,我是在飯桌上諷刺別人的好手。這就是我身為人的謊言。我欺騙著自己,欺騙著不想回答的人與問題,至此,我已經(jīng)不想再多說什么了。
我沒來由地討厭燕子。或許是這人本身就不喜歡鳥類,又或許是他對動物都很討厭?
不,我不是那類頑固的人,正常能見到的動物我都不討厭,甚至可以說是喜愛……
我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菜葉,我仿佛能感到菜汁在腳下緩緩流動。我的胃里一陣翻騰,并非是因為菜葉對我產(chǎn)生的影響,而是我對考慮著這些事情的自己感到厭煩。
我不討厭動物,但我討厭燕子,討厭人類。于是我才后知后覺地了解到,我討厭的是想要積極向上而行的物種。
什么都不想吃,我什么也不想看見。那種關(guān)于我自己最不喜歡的但卻又最與我相配的廉價感,我一點也不想看見。
比方說,我很喜歡廉價的食物,但我喜歡它不是因為它很便宜,而是我喜歡的剛好是廉價的食物。
并非我追著趕著寒酸不放,而是我與寒酸剛好相配。
我恨不得立刻斷掉自己多余的想法,播出一個號碼。
“怎么了?!?/span>
兩聲等待音后,電話被人接起了。
“山田,你想吃什么?!?/span>
電話那頭的是正在與我合租的朋友,山田牧。
他從鼻子里發(fā)出吸氣的聲音,似乎是剛打了很大的噴嚏。
“什么都行,不是青椒香菜就可以?!?/span>
“……”
“……喂,你還在聽嗎?”
“不愛吃的東西太普通了,一時間讓我不知道怎么說好?!?/span>
“算了,”我故作大聲地嘆了口氣,“章魚燒我會給你帶的,晚上隨便吃點什么就好了。”
“那我還是想吃咖喱?!?/span>
牧立刻回答道。
"好吧。"
我掛斷電話,簡單挑選了一下食材就去結(jié)了賬。
白洋蔥一顆,豬肉一塊,咖喱一盒,土豆,胡蘿卜。以及踩到石板路上裂開的石板發(fā)出的清脆響聲,還有被我自己踩到后松開的鞋帶。
中記:
我完成這章之前,可以說是十分不在狀態(tài)。我的腦袋一片空洞,甚至連一些固定詞語都會寫錯。
但我還是寫完了。
這章是全篇最需要動腦費心,也是最容易完成的一章。如果我在狀態(tài),那么數(shù)個小時我就能寫完,但如果我稍有斷檔,就會如同這次一般,整整花了一周來完成這章小說。
我想說的都在里面了,《命》也走不了多久了,本月應(yīng)該就會結(jié)稿。
那么,下章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