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黑羽快斗互攻向，血族X血獵，AA，強強。全篇共5.5w。

蝕月默示錄

文/洛丹

08

夜深，警視廳刑事部的兩個工作大廳依然燈火通明。

“目暮警官，報案的越來越多，在連發(fā)六起的連環(huán)殺人案以后，又多了不少更詭異的事件，現在東京已經人心惶惶?！?/p>

新一聽了，神色暗了暗，“黑羽，看來SEG的動作還是太慢了。”

“是啊，只要放過一點點潛伏期的新生兒，血族的血脈就會像病毒一樣爆發(fā)。”

“這些無差別殘殺普通人類的吸血鬼，罪不可恕?！?/p>

“沒錯，今后可要多多努力才行啊?！?/p>

“哇工藤老弟，可算把你等來了?！?/p>

“你好，目暮警部?！?/p>

“這兩位是……”

“黑羽快斗，特別案件調查組的組長?！?新一指著快斗說。

“他的現任上司?！?快斗笑著接道，被新一翻了白眼。

新一接著介紹，“宮野志保，SEG的藥劑師。”?

“都是少年英才啊，歡迎你們?！?/p>

此時，佐藤美和子走了過來，“警部，我和高木有了新的發(fā)現?！?/p>

“剛好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這場會議會同步在一些重要的機關直播，” 一直參與調查的白馬探和毛利小五郎已經在這里，甚至服部平次也從大阪趕了過來，“大家一起去看看吧?！?目暮十三說。

巨大的屏幕上是幾十名遇害者的資料，“乍看下這些遇害者完全沒有任何共同點?！?/p>

“但是，這周以來，我、高木還有幾十名警員連夜分析，我們發(fā)現了一個非常需要在意的信息?！?/p>

“你們看?！?/p>

佐藤按了下PPT筆，翻到了下一頁，“這是最初的六名遇害者六月三十日晚的活動地點，我們已經把這些地點在地圖上用紅點標出了?！?/p>

“這是……” 平次驚訝地說。

“是的，幾乎全部集中在距離不超過一千米的同一地區(qū)?！?/p>

“可是，犯罪者是如何知道他們都在那個時間段出現在這個區(qū)域的呢？”

“這的確是個問題?！?目暮警官思考著說。

“我倒是覺得可以反過來想。” 白馬探說。

平次問道：“白馬，這是什么意思？”

“如果說「出現在那里」本身并不是殺人動機，而是

這個共同點「背后隱藏了什么真相」才是真正的動機呢？”

“而且，我總覺得這個地方……”

“當晚，這附近剛好是怪盜基德的出沒地點，白馬?！?/p>

“什么？”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快斗身上。

白馬探也驚訝地看著快斗，但是快斗卻沒什么特殊的表情回應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平靜似海。

“沒錯，我記得這里，是怪盜基德唯一一次沒有發(fā)布預告就出現的活動地點?！?工藤新一道。

“然而，當我們依照這個思路去分析后續(xù)的其他受害者時又不適用了，除前六名死者以外，剩余的58名死者，和23名正在B36研究所接受治療的幸存者，都沒有再出現這個共同點?！?/p>

“可是警官們有沒有想過，這兩件事，本身就可能不是一個動機呢？” 工藤新一說道。

“誒？” 高木和佐藤一起驚訝了起來，“你是說……”

“工藤他說得很對，佐藤警官，” 宮野補充道，“雖然這些殺人手法在一定程度上還算類似，而且看起來一樣殘忍，但是——”

“這涉及到一些醫(yī)學觀察，可以請警視廳負責這系列案件的法醫(yī)來一下嗎，我有些事想問一問?！?/p>

“這個……有兩個法醫(yī)，結束了前六個案件的尸檢分析后，都告假回家了?！?佐藤嘆了口氣，畢竟每天年對這些畫面，再專業(yè)也堅持不下去了吧。

“那一些現場的照片也行?！?/p>

“好，請等一下?！?佐藤很快調出了一些圖片。

眾人雖然不是警察就是偵探，但是看到依然移開了視線。

新一和快斗倒是還堅持看著那些糟糕的現場照片。

“佐藤警官，請關注一下死者的臉部、手指，雖然已經不是很能分辨，但是還是能勉強看到，他們的手指的死狀都很平直，面部表情也不猙獰。”

“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宮野，你是說，在這樣殘忍的殺人手法對比下，死者的心情卻是平和的，他們很可能并沒有遭受很多虐待。”

“沒錯，工藤，我更傾向于他們在被肢解成這樣之前，就已經完全失去生命了，甚至是，帶著幸福感離開的?！?

宮野把頭發(fā)掖在耳后，繼續(xù)說，“至于為什么法醫(yī)忽略了這點，我想是因為——任誰看到這么殘忍的畫面，應該都不會考慮這點了?！?

少女一語作罷，會議室里一片安靜，只有大家的呼吸聲。眾人雖然不敢相信，但是又無法反駁。

“反觀后來的那些受害者，雖然死狀不如之前慘烈，有的失血過多而死，有的少了四肢或者五官，但是可以通過五官和各種細節(jié)觀察到，他們死前非常痛苦?！?/p>

“尸檢有個結論一直被警方忽略了，就是這些案件根本不是同一個人或同一批勢力所為，所以佐藤警官，你們推理出的前六個案件的動機依然很有價值。”

宮野的一番分析都驗證了新一的猜測，新一聽了連連點頭，余光中想看看快斗的表情，卻見他臉色蒼白，身形在投影儀映照的冷藍中略顯單薄，雖然也在看著前方的屏幕，卻已經有些心不在焉。

“黑羽？” 新一擔心地問道。

第一遍沒有應答，新一就又喊了一次，“黑羽？”

“誒？怎么了。” 快斗回神時，明顯抖動了一下，他看起來被新一嚇了一跳。

“你不舒服？是不是傷口……”

“沒有……” 快斗搖了搖頭。

但是新一像習慣了快斗這樣似的，已經自顧自地幫他選擇了選項，“你看我都忘了，你又和我們不一樣，不是警察不學醫(yī)也不是偵探，還是別看這些了，出去等我們倆吧?！?/p>

“也好?！?/p>

快斗說罷，就轉過身去，自己一個人從房間離開，新一不停地回頭望著他的背影。

“你還是去看看吧，大偵探，也不看看你的眼睛，都快跟著黑羽飛出去了?！?/p>

“那你好好聽，回來我全問你?！?/p>

“放心好了！你快去吧?！?/p>

新一追出來，卻沒在警視廳這層的走廊看到快斗的影子，他想了下，向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左右看了看，走進了衛(wèi)生間里。果不其然看到了快斗。

“就知道你在這里?！?/p>

快斗似乎沒想到能在這里聽到新一的聲音，彎腰埋在水龍頭下的臉匆匆抬起。

“名偵探？”

“你怎么跟過來了？”

“我只是怕你一個人……”

“工藤新一，我知道你特別想有個兄弟，但也不能老亂認親吧?！?/p>

“我不是這個意思……” 新一本想解釋，又覺得那沒什么意義，干脆轉移了話題，“你好些了嗎？”

快斗本想回答，卻是胃里一陣惡心，轉身繼續(xù)吐了起來。

新一跑到快斗身邊，輕輕拍著他的后背。睫毛垂落著，看起來情緒不佳，似乎是有些責備自己，“……從來沒見過這么糟糕的畫面吧？對不起……我不該帶你來的?！?/p>

「你想多了，事實根本不是這樣」

但是快斗還是什么都沒有說。等他終于把今天的飯都吐差不多了，他再次洗了洗臉，抬頭看了眼鏡中的自己，有些恍如隔世。而自己那張臉的旁邊，是工藤新一正在用飽含愧疚與歉意的眼神看著自己。

一瞬間的對視和擊穿以后，黑羽快斗突然轉身，抱住了新一，“別和我說對不起，別說?！?/p>

新一看不見快斗的臉，而耳邊這句語氣略有顫抖的話里，又藏了太多他工藤新一根本就聽不懂的情感，也不知作何回復了，只是雙手輕輕抬起，又在快斗的腰間逐漸收緊了，他回抱了對方，“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再也不說了?！?/p>

“嗯……” 快斗的頭藏進了新一肩頭，毛茸茸的頭發(fā)蹭著新一的頸側，有些發(fā)癢，和逐漸升起的異樣溫度。

“那我們走吧？” 新一輕輕問道。

“不要，就抱一會兒嘛。”

在快斗看不見的地方，新一輕輕笑了笑，「看來這個人嘴上說著不要他這個哥哥，行為卻很誠實嘛」

當新一帶著「工藤新一的手部掛件」——SEG的黑羽組長回到會議室的時候，大家已經討論的差不多了，而這兩個人一直偷偷在暗處手牽著手，各自想著對方的事。

“討論得怎么樣了？宮野？”

“因為佐藤的發(fā)現很有價值，就順著那個思路討論到怪盜基德的預告了，那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剛好一顆不算亮但是回歸周期長達萬年的彗星的回歸日?！?/p>

“我的世界觀都被顛覆了，這個時候告訴我，在那天人類受彗星影響發(fā)生了吸血鬼異變我可能都信?！?/p>

“算了吧，你根本就不信。就像當初的APTX4869那樣，你認為再多命中注定的天災背后，也都是人禍，只有這樣人類才能執(zhí)著于正義和真相，不是嗎？工藤新一?！?/p>

“宮野……”

宮野志保從后排的座位湊到了新一的耳邊。

“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和旁邊這位小哥哥在一起了？”

“小……小哥哥？”

“他…他其實是…不對！他是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什么在一起?。　?/p>

“小小姐慧眼如炬。”

“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啊笨蛋！”

“好啊，我來解釋。宮野小姐，你請看?！?快斗把兩個人十指交握了好半天的一對手拿到了宮野面前。

宮野看到后連連點頭，“工藤，看到你有了歸宿，我真高興?！?/p>

“你高興個鬼?。　?/p>

“名偵探，你別鬧了，這正開會呢?！?/p>

「到底是誰在鬧呀啊喂！」

“佐藤警官，你是說，這半個月來的降雨，很可能也與這件事有關？” 平次問道。

“是這樣?！?/p>

“所以我們今天請來了SEG的朋友為大家?guī)硪恍╊嵏残缘挠^點?！?/p>

“黑羽君，你來吧?！?佐藤走過快斗的時候，向他使了眼色。

“名偵探……”

“怎么了？”

“快松手?！?/p>

新一聽了，低頭一看，他的手還緊緊握著快斗的手，“啊，沒注意。”

會議室里都在等待快斗講話，一時鴉雀無聲，竟然全圍觀到了這一幕，大家都偷偷笑了起來，工藤新一的臉紅成了西瓜瓤。

黑羽快斗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站在警視廳會議室的最前面，給一群警察和偵探開會。新一想象著這畫面，本來想偷偷嘲笑黑羽一番，誰知他經過自己背后的腳步仿佛有千斤重，他的世界正在變暗，其他人都在消失，只剩黑羽快斗一個人，從他背后走過。

新一呆呆地看著前方，有一瞬間，他感受到了黑羽身上傳來的強烈的怪盜基德的氣息，可是那氣息已經不一樣了，如果本來是一場冰冷凜冽的江山雪，現在這雪已經沾滿了刺鼻的紅腥，在熾熱中化為了空氣。

他從精神世界里跳出，驀然回首，卻沒有任何人的蹤影，黑羽快斗早就離他而去，現在已經站在會議室的大屏幕前科。

“各位好，我原本是江古田高中的學生，現在是在世界范圍內高于各國行政機關的特殊案件調查組的組長，我先來介紹一下SEG的形成過程和性質?！?/p>

“六月三十日晚，意大利佛羅倫薩教堂里守護的一塊警示隕石發(fā)出了微弱的光芒，教會認為這代表了災厄降臨，但是從科學角度看，它很可能就是那天經過地球的寶雷彗星的殘骸，所以產生了一定感應。”

“這和這些惡性事件有什么關系呢？” 高木涉問道。

“請稍等，現在給大家展示的是一些關于一直以來想置怪盜基德于死地的犯罪組織的資料?！?/p>

“這個組織已經滲透社會的方方面面，還和工藤新一半年前遭遇的一個以酒命名成員的組織有一些關聯。”

“他們一直在尋找一個名為潘多拉的寶石，傳說中只要在寶雷彗星回歸之日，把潘多拉對準月亮，潘多拉就會變成紅色，并且會滴下一滴眼淚，如果喝下它，就會獲得永生?！?/p>

他語罷，眾人一片嘩然。

“等一下，黑羽先生，你說你原本還是個學生吧，你這樣說這些我們很難信服?！?白鳥警官問道。

“我年紀尚小，擔當此職有一些特殊原因，SEG日常的運行主要是由工藤優(yōu)作先生來管理的，今天讓我來談合作只是因為他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請耐心等待，我會向你們證明我所說的這些的可信度?！?/p>

“以下是他們曾經竊取的寶石列表。了解大型盜竊案件的朋友可以立馬對照，看看是否屬實?！?/p>

搜查二課的幾個警員討論了下，點了點頭，此時，會議室的大門打開了，一個警察走了進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這份資料是誰需——” 中森銀三走進來，先是把這個大型會議室掃視了一圈，最后才和黑羽快斗對視上，“快斗？你怎么會在這里……”

“伯父……資料交給我吧，您先入座。”

“不好意思，我和中森警部是鄰居……”

“我已經把中森警部送來的資料投在屏幕上，這是二課統計的大宗盜竊案，把兩份資料互相對照，可以初步判斷幾乎一半的案件都是同一個組織干的?！?/p>

“而在SEG提供的資料版本中，警方不知道的銷贓渠道、寶石現存位置我們均已調查，信息基本屬實?！?/p>

“請問這樣的資料是誰提供的呢？” 毛利小五郎問。

“這些都是怪盜基德提供的，SEG已經成功將基德收編為協助者，所以，恕我們不能公開其身份信息?！?黑羽快斗回道。

“所以，如果我們也認真對待這個組織尋找一塊長生寶石的目標，很多事情就可以順利解釋了，為什么六月三十日后開始連續(xù)發(fā)生惡性殺人事件，為什么一場夏雨久久不停，都可以順勢而解，雖然這很匪夷所思。”

“收編在B36的幸存受害者，SEG已經開始著手研究調查。他們在一定程度上的確獲得了壽命的延長和傷口恢復速度的加速，但是有個很大的問題，他們無一例外失去了理智。”

“我們認為，就像遇到了非常類似于吸血鬼傳說的病毒，它本身不是病毒，但你可以想象它是一種病毒，它可以通過血液傳播，患病者發(fā)狂、嗜血、喜歡咬人脖頸，吸食人血。”

人群里再次一片嘩然，都是震驚的抽氣聲。

“我知道大家可能還是不敢相信，但是目前的情況是，我們把患者在研究所的表現揭露給了很多國家高層和元首，最終得到了世界范圍內八十多個國家的資金和人才支持?！?/p>

“關于潘多拉寶石的長生傳說我們還在聯系歐洲各大教廷和社會歷史學者，希望能找出更多信息，幫助我們一起控制此次威脅全人類的高危事態(tài)。此次事件是國際性問題，但是東京是爆發(fā)點，所以我們的主要控制行動目前集中于東京地帶?！?/p>

“今天這么一個會議，實際上就是我們與日本警察廳第一次明面合作?！?/p>

“雖然這么說很顛覆在場的每個人的世界，但是，請容許我在此請求大家——請和SEG一起，準備與吸血鬼做斗爭。”

“并且，對于今晚會議上所說的一切，請對公眾保密?！?快斗說完，帶著筆記本走回了座位上。

同時，工藤新一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SEG現在前線的行動人員非常缺人手，將會從東京地區(qū)的警察中挑選一批人加入獵人的隊伍，有意者可以現在就與我聯系，現場的可以直接來找我，場外看網絡會議的可以發(fā)送個人資料到這個郵箱，我們會組織大家訓練的?！?/p>

“工藤君？你已經……加入他們了？” 佐藤驚訝道。

新一無奈道，“著實人手不足，被父親拉來湊人頭了。”

“那這個小哥今天說的這些確實都是……真實的嗎？” 還有的小警察依然不敢相信，但他們很相信新一，就弱弱地問道。

“應該，我剛聽到時也大吃一驚，但這幾天，我已經和黑羽一起出過兩次任務，昨天就遇到了類似吸血鬼的家伙，對方數量太多，黑羽他還中了一槍…還好不是很嚴重?！?/p>

“什么？這樣也要來警視廳參加會議嗎？”

“啊沒辦法我們實在太忙了。”

看到兩個十七歲的娃娃都這么努力，一屋子的成年人坐不住了。

“這可真是……我來幫你們！”

“我也！”

“算我一個。”

新一打開手機，看到郵件也源源不斷，還有無數的場外警員、軍人也紛紛加入了隊列。

他和旁邊的快斗咬著耳朵，“黑羽，我覺得這才是爸爸派我和你來的目的吧……”

“可能吧?！?快斗弱弱地說，聲音小得像只蚊子，剛說完就落回椅子上了，本來沒什么的，在前面站了快一個小時，腰上越來越疼了。

“還是不舒服嗎？”

“可能傍晚還是有些勉強了……”

“下次這種事，你就早點說，” 新一直接在眾人面前拉過快斗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肩上，“宮野，幫我們完成一下后續(xù)的登記工作吧，我還是想帶他去醫(yī)院看看?！?/p>

“快斗君，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中森銀三看見這樣的狀況，也湊近了人群。

“中森伯父，我最近都不回家了，幫我和青子說聲吧?！?他朝中森銀三微笑了下，可是愈加不好看的臉色著實勉強。

“快去醫(yī)院！快去吧，小小年紀怎么做起了比我們這些警察還危險的工作，真是的?！?中森焦急地說。

09

新一交代好工作后，攙扶著快斗來到地下一層。本該一路走過去，趕緊走到車旁邊，誰知旁邊人越來越沒了骨頭。

“黑羽？要不我背著你吧？” 新一問道。

“不……不去醫(yī)院。” 黑羽卻無視了他的問題，轉而說道。

“那怎么行呢？你臉色好差，身上溫度也不對。”

“你覺得溫度太高了？”

“你這是什么話？！體溫太高就說明你不能再硬來了，別鬧了，我?guī)闳メt(yī)院。”

快斗只覺得這地下停車場里悶得要命，頭也暈乎乎的，好像這樣的槍傷不是最大問題，反而更像是喝醉了。

等新一終于半推半抱地帶著快斗走到車附近，他讓快斗靠著車，自己去打開車門，誰知門沒打開，被身旁的人拉回身邊。

快斗把新一推在了旁邊的墻柱上，在新一的脖子上嗅來嗅去。

“黑羽？你這是做什么？”

“我就聞聞?！?/p>

“我又沒噴香水?！?/p>

“不用，這樣就很香了。” 快斗沉迷地把臉藏在新一的頸側，“就是名偵探的味道?！?/p>

“你腦子燒糊涂了吧？”

快斗聽不進去新一講話了，開始伸出一截紅舌在對方因為有些緊張而緊繃的筋脈上一來一去。

新一終于無法忍受，只想逃離，又害怕傷到已經負傷的快斗，想不出兩全之法，情急之下隔著快斗的褲子掐了下他的柔軟的后方，誰知他只是痛呼了一下卻沒有離開，反而變本加厲了，開始直接上牙，瘋狂啃咬自己的脖子。

他一陣發(fā)力下定決心甩開了快斗，快斗這下沒站穩(wěn)，后背摔在了車門上，引來一陣巨響，“黑羽，你到底在干什么?。俊?/p>

快斗輕輕起身，捂著腰側那因為這下撞擊已經裂開的傷口，眼神有些緊張、表情慌亂地看著偵探先生。

——快斗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因為工藤一路上一直半抱著他，他就被工藤新一的味道蠱惑了。

那月白的手指指縫里滑出了鮮血，新一看見快斗這樣，擔心極了，想湊過去看看。

可是沒等他走到位置，快斗就松開那手，露出已經浸了紅色的白色小西裝，自己撐著車站直了身體，從這里慌亂逃離了。

“你去哪！回來，外面還下著雨。”

新一追過去，發(fā)現已經哪里都沒有人影，轉身就坐進了車里，開了出去。

他繞著附近起碼開了十幾圈，依然沒有黑羽快斗的半點影子。

新一氣極，腳下一個急剎車，手臂狠狠砸向了方向盤，把頭埋在了手臂上。

他這輩子，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那么一刻，竟然想把一個曾經的敵人，狠狠套在自己的身邊，不讓他再受傷害。

這種感情強烈到：他都懶得給它下定義了，是親情也好，友情也罷，哪怕是愛情都行，能不能別再讓他感受這種世間一切都脫離控制的感覺了？

黑羽快斗的忽然逃離就像他瞬間丟失了人生中最珍貴一部分。

——糟糕透頂。

黑羽快斗逃到了附近的小巷深處。夏日的雨水不停地順著衣襟劃入他精瘦的胸膛，可是他身上的熱度依然無法消退。

不知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抬眼，身邊已經圍滿了惡心的臭味。

“你們是誰啊?！?/p>

那群藍色的獸類眼睛在夜里發(fā)亮，這些目光都盯在快斗身上。

良久，那動物中的領頭者竟然講話了，“好不容易才重新出現一次，就這么糟蹋自己嗎？”

“呵……好不容易？”

“為什么不享用它呢，我的孩子?！?/p>

“你不過是想利用我罷了?！?/p>

“利用？生來站在頂端的你，不會被任何人拋棄，而我們只能從利用者變成被利用者，我們別無選擇，最終都將是你的工具?！?/p>

“我不需要工具?！?/p>

“如果你不懂得珍惜，我就只能把你據為己有了。”

快斗聽到這句，笑得開心極了，“一開始就打算吃掉我，何必假裝臣服？”

“你以為你真能贏了我們？你現在不過是一個根本就還沒出生的小鬼。”

“我討厭的，也是我的，我不會讓給任何人?！?黑羽快斗的藍色眼睛在黑暗中逐漸燃起了赤色火焰。比這群獸類的眼睛深邃一千倍、一萬倍，豈是這些把靈魂出賣給惡魔的生物可比。

等那些動物已經在雨夜中咽氣，熱燙的血被冷雨沖刷。那抹冷藍色的眼睛已經從火焰中回歸，變成了平時的樣子。

他的白色西裝上片紅不沾，只是隨手打了打身上的雨水，便從小巷中走出。

在轉角處，他看見了匆匆趕來的、也因為沒打傘全身淋濕的另一個人。

黑羽快斗仔細看過去，工藤新一手上是他送的那個羅盤。

“你是來找我的？還是找吸血鬼？”

“找吸血鬼，” 新一還沒從剛才的驚魂未定中走出，聲音有些顫抖，“也找你，我看到這個羅盤的指針抖成這樣，還以為你出事了?！?/p>

“這么晚了，附近可沒有別人了，” 他只要一想到黑羽快斗也變成了那些受害者那副慘狀，就幾乎不能呼吸，“黑羽，今晚是我不對，不該強迫你做什么的，以后不會這樣了……”

新一看快斗沒有接著逃，就又走進了幾步，“你沒事了嗎？”

“既然那么不想去醫(yī)院，就不去了，我們一起回去吧?！?/p>

隨著快斗鼻梁上的雨水又滑落了幾波，兩人依然一步未動。

他本來只是靜靜地觀察著工藤新一，后來逐漸從觀察變成憐愛，最終化為嘴角的春風。

他們相距幾米之遠，而黑羽快斗向工藤新一走了全部的步子，“好啊，我們回家。”

凌晨兩點，SEG宿舍1508，衛(wèi)生間。

“這個東西到底準不準，今天晃成那樣，怎么也沒有吸血鬼出沒？那個程度，我還以為附近至少有幾十只吸血鬼呢?！?/p>

“看來你很期待我被他們吃了？”

“只是理性質疑。”

“它很準的，如果還有下次，你再看見它那么大動靜，請自己逃跑就好，不要像今天這樣回頭找我了?！?/p>

“我不會再強制你，你也別想命令我。父親只是讓你教我，你還真把自己當師父了？什么都不說，就算說了也是假的，就會悶頭自己做，做完還不能全身而退，你到底行不行？”

“工藤新一，你知不知道，問一個男性「你行不行」這種問題，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我不用知道，因為你是這個?！?新一朝快斗比劃了一個小拇指，他才剛說完就被快斗拽來的淋浴頭淋了一身，剛換的衣服又濕透了。

隔壁房間的宮野志保實在受不了了，把頭藏在了被窩里，“吵死了！明天他們倆完了?！?/p>

10

七月十六日。

一大早，SEG總部1508的門鈴就響了。

新一渾渾噩噩地爬起來，睡眼惺忪的打開門，“您好，找誰？”

他說完，只看到一個紅色長發(fā)的大美女，頓時清醒了。

“我找黑羽快斗?！?/p>

“請問你是？我和他說下，不然他賴床?！?/p>

“就說是他的女王大人小泉紅子來找他了，再不起明天就去下地獄吧！”

“我說這是誰呢一大早的……我的大小姐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黑羽君，快換衣服，出去說?！?/p>

新一靈機一動，說道，“不用了，我去隔壁呆一會兒，你們聊?！?/p>

紅子征詢著快斗的意思，快斗點了點頭，“也好，進來吧?！?/p>

幾分鐘后，宮野志保和工藤新一兩個人一起在隔壁聽著墻角，他們趴在墻上，生怕錯過一點可辨認信息。

“黑羽君，昨晚為什么要做出那種事……”

“你知道你又給自己樹了一個多大的敵人嗎？那可是狼人部落的一位長老。”

“別嘮叨了紅子，我真不是故意的，生死攸關誰還能管這么多……”

“我是魔女，不是預言家，我?guī)筒涣四愀嗔??！?/p>

“我也不要別的了啊，紅子，你幫我確認了預見信息的正確性，已經做得夠多了?！?/p>

“可是……”

隔壁。

“喂，宮野，你聽到了什么？我實在聽不清楚啊。” 新一焦急問道。

“似乎是「做出這種事」「不是故意的」「做不了更多」什么的……”

“這是什么意思？”

“聽起來像是到處留情的渣男，被懷孕的前女友找上門了。”

“宮野，你可真有想象力，不得不說還挺像這么回事的。”

“我可是網絡上最有潛力的同人作家，專寫你和基德的故事。” 宮野自顧自嘀咕道，“不過，現在這樣是被正主拆CP了嗎…” 可是旁邊已經沒有人了。

因為——工藤新一已經沖了出去，想制止自認的親弟弟的渣男行為。

“黑羽！” 1508的門突然打開了，工藤新一站在門口，手臂撐在門框上，“不聽哥哥言，吃虧在眼前，浪子回頭，千金不換！”

“名偵探，你在說什么？” 快斗一臉無語地看著新一。

“你們不是在討論未婚生子的問題嗎？” 新一問道。

“黑羽君，我知道你為什么不留戀這個世界了，你太難了?！?紅子拍了拍快斗的肩膀，裝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離開了。

“去去去，誰不留戀了，每天就知道借著水晶球編故事?！?/p>

“也不知道是誰每天按編的故事即興表演?！?/p>

這下新一更加聽不懂了，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快斗，“我說錯什么了嗎？”

“一、我和她是朋友；二、我沒和她生孩子；三、我真不是你弟弟?！?快斗每說一句就伸出手擺出一個數字，走進臥室，把門摔上了。

一門之隔，兩個人的想法天差地別，卻都在為對方無法接納自己而悲傷。

「有個哥哥有什么不好」

「笨蛋，才不要和你做兄弟呢」

宮野志保好奇地剛走進來，就被這段對話驚呆了，她這個頭號CP粉真不是這個意思啊，搞砸了，“工藤君，我還以為如果我這么說，你就會直接冒出來制止他們在一起的。”

“他想和誰在一起，對方必須先過我這關，可是如果他已經做出不負責任的事，我不會縱容的。”

“……” 宮野志保覺得，她才是「太難了」的那個。

快斗回到房間以后，整個人摔在了床上，他昨晚就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因為昨天的一時沖動，好多計劃都會被打亂。他苦悶地在床上顛來倒去，好一會兒，突然坐起，“等等——還有一個辦法。” 快斗想到了一個好計策，又抱著抱枕開心地笑了起來。

因為昨天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新一和優(yōu)作說無論如何都要給他倆放個假，于是兩個人從新一入組后第一次咸魚了大半天。

晚六點，快斗房間的門總算有了動靜，正在客廳看新聞的新一換頻道的手停了下來，轉頭看過去，只見黑羽快斗已經穿戴好了，正打算出門。

“今天不是沒工作了嗎？”

“有點事，私人的?！?/p>

“先吃點飯再出去吧，你白天一直在睡覺，昨晚就沒吃，今天午飯也沒吃?！?/p>

“我真不餓?！?/p>

“張口就來，撒謊也要有個限度吧……”

快斗繼續(xù)扣著黑色風衣的袖口，懶得理新一，直接岔開了話題，“晚上你先睡吧，別等我了?！?/p>

他又摘了頂小禮帽，穿上了短靴，通體純黑，和平時陽光健氣的風格大不一樣。

新一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走到了快斗旁邊，開始幫他整理著衣領，“那你早點回來?！?/p>

快斗微笑著說好。

等大門關上，快斗就重新脫下了風衣，開始檢查衣領，但是上面什么都沒有。他皺了皺眉，覺得時間不等人，還是先把衣服穿上了。

坐回沙發(fā)上的新一，露出了勝利的笑容。整理衣服不過是假動作，真正的藏匿地點，是快斗的雨傘里。這樣喜歡心理和行為分析且非常自信于分析結果的快斗，很難再去檢查其他的地方。

新一把定位器的應用載到了手機上，他去工作間在身上藏了很多對付吸血鬼的兵器，這些天他找小蘭速成了一些近身的招式，所以拿了一些更實用的，還戴上了藏了很久的被博士調過尺寸的柯南的眼鏡，“這下應該可以萬無一失，不至于跟丟了?！?/p>

正當新一準備出門時，他的手機響了。

“新一，你們倆休息得怎么樣？有希子做了豐盛的晚飯，想請你們到我們這里來一起用餐?！?/p>

“爸爸，您也不知情？”

“嗯？”

“黑羽他自己出門了，著裝非常正式，我摸不清他去干什么的?！?/p>

優(yōu)作沉思了一會兒，良久才說，“你別著急，快斗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我托他給你的那個羅盤還在不在？”

“我正準備出門找他呢，就放在身上?！?/p>

“好，新一。那你跟過去吧，但是，如果你發(fā)現羅盤表面的吸血鬼血液有不對勁的地方，立刻聯系我，記住，立刻?！?/p>

“不對勁的地方？”

“溫度、顏色、質量的突然改變，或者其他非科學能解釋的異常，就說明你們有危險?！?/p>

“等等，爸爸，我記得這個是……”?

“反正你記住我說的就對了，孩子，有希子喊我?guī)兔α?，我先掛了?！?/p>

新一開著車，心情復雜，他反復思考著父親說的那段話，隱約中，新一感覺自己似乎觸碰到了什么真相，他想到昨晚黑羽快斗的反常表現，又想到快斗反常后的匆匆而逃，是他離快斗太近了導致的嗎？

“不，我還是不能接受，他可是我…唯一承認的對手…” 新一搖了搖頭，清除了腦中奇怪的想法，“怎么可能不是人類呢?！?/p>

海邊碼頭，黑羽快斗一個人佇立在雨中。他的指尖，不停地往下滴著鮮紅的血液，砸到了地面上。

附近破敗的房屋里逐漸聚集起了無數暗夜的光。

“真的只有他一個嗎？首領。” 失去朋友的長老們目光閃爍，暗藏仇恨，“那我們就可以……”

“我相信他?！?/p>

“等下你們在這里等著，我獨自去和他談。”

“可是……”

“勿再多言?！?首領抬手，示意剩下的三位長老不必再說。

白皓宇是東京地帶港派黑社會的大哥，在人類身份的背后，還有另外一層身份，就是狼人部落的首領，自六月三十日以來，本是部落末裔已經和普通人區(qū)別不大的他們，突然獲得了回歸能量，就像藏在血液里的力量，被這滿月的月色喚醒了一樣，短短兩周，他們已經可以自由變形、行動速度也大大提高。與此同時獲得力量回歸的，還有他們的宿敵——吸血鬼。

于是狼人一族快速集合出了自己的作戰(zhàn)體系。就在昨天，他損失了幾位部下，他們都死在了一名叫黑羽快斗的十七歲學生手里，其中包括一名名叫綠川市的長老。

雖然狼人一族一致認為應該為綠川找對方報仇，可是首領清楚綠川在狼人中相對卑劣的品性，認為在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的情況下，還是應當聽聽當事人的發(fā)言，不能莽撞。正當他打算聯系黑羽時，黑羽卻主動釋放了自己的氣味，獨自出現在這個碼頭。仇敵一旦出現，狼人一族便也在此集結了。

白皓宇對著雨中的月長嘯了一聲，隨即化身為獸，奔跑而去，隨即就出現在空蕩蕩的海邊集裝廠前。這里有一大片空地，快斗看見了它，信步從碼頭盡頭走回了海岸的陸地。

“您好。” 他摘帽，向那匹健美漂亮的森林狼鞠了一躬。

“你好，孩子，我是這個地區(qū)狼人部落的首領?！?/p>

“黑羽快斗，附近的學生。”

“不用拐彎抹角了，我聞得到你血液的味道，我想你如實敘述一下，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殘忍殺害我八名同族？”

“有個狼人想利用我在你族中稱霸，被我拒絕了?！?/p>

“然后他就想殺了你。”

“正是如此?！?/p>

“那我換個問題，你愿意和狼人合作嗎？”

“只要你們保證不濫殺無辜，我就會盡力保護你們，獵人協會也會。”

“你想讓狼人、吸血鬼，與人類和平共存？”

快斗沒有說話，只是用清澈的一抹藍色一直看著對方，他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我明白了，我同意你的要求，并會盡量約束下屬，也請你說到做到?！?/p>

新一在距離不足百米的廠房二樓駐扎，用望遠鏡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黑羽快斗就像對待一個人類一樣，禮貌地和一匹狼交談著看起來就不簡單的事。

他移動望遠鏡觀察四周，卻發(fā)現附近還有無數匹狼在蠢蠢欲動……

“不會吧……起碼有幾十只……難道在這個世上，狼人也卻是存在嗎？” 被刷新了世界觀的新一緊張地繼續(xù)觀望空地中間黑羽快斗和那匹狼的后續(xù)行動。

只見快斗和那匹狼握了手。

「這是談成了？」

可是令新一震驚的事發(fā)生了，不知道從哪里來了一只箭，射中了快斗旁邊的那匹狼，它哀嚎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一瞬間眾狼激憤，都向首領沖了過去。

快斗不顧狼人身上的刺鼻味道，把它抱在了懷里。狼身上的箭已經深入心臟，再無挽回之法。“對不起，但是請求你，別讓他們自相殘殺，更不要趕盡殺絕……” 說完他在快斗面前咽氣了。

“白老大！不！” 還在路上的群狼聽不到首領說的話，只能看到他已失去意識，恐無力回天。

“他信任你才獨自前來，你都做了什么！”

快斗眼看著首領在他身邊死去卻無能為力，深陷于悲痛，根本聽不到這些話。

新一則是立馬用望遠鏡探查著冷箭的來源，竟是在他對面的廠房樓上。

那是個女人，他認得那身形。

“貝爾摩德？”

女人也看到了他，朝新一的方向笑了一下，望遠鏡把這挑釁的笑容捕捉得一清二楚。

“那個時候，她不是死了嗎？” 新一無暇顧及她，帶上了各種裝備，從二樓一躍而下，落在了地面上。

而此時黑羽快斗把懷里失去意識的狼輕輕放在了地面上，已經和沖上來的狼人的幾個長老打起來了，對方招招致命，快斗卻只是招架，根本不下死手。

新一只看到快斗被一群狼圍在中間，向那個方向快速跑了過去。

「黑羽君，他還沒有死，你快把那個狼人帶到我這里來」是魔女傳達給快斗的聲音。

快斗聽了，心下欣喜，邊招架著邊想帶著白皓宇逃離。

狼人們看到快斗連首領的遺體都不放過，更加氣憤，快斗還想出聲解釋，卻因為抱著一匹狼行動受限，圍攻下手臂被狼人咬了一口。

快斗頓時疼痛萬分，手上的勁力也消了大半，那首領的身體一時脫手，他不得不捂住被咬傷的傷口，本想放血解毒，可是為時已晚，他身形一晃，原本挺拔的身姿重重倒在了雨中。

新一剛跑到附近，就看到了這一幕，他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喊了黑羽的名字，“快斗！”

與此同時，他胸前冒出了滾燙的熱度，新一去掏，手差點被燙傷，一陣疼痛下，那手中的羅盤就脫了手。

它碎成了一地的金屬和玻璃碎片，里面已經發(fā)黑的血液就這樣揮灑在雨中了，可是它們并沒有被雨水沖走，反而逆流回上，匯集成了一條血柱，慢慢流向了快斗手臂上被咬傷的傷口附近，最終盡數與傷口融為一體了。

工藤新一和周圍的一群狼人怔怔地看著這一切。

狼人的咬傷對于人類來說并不致命，可是……

終于有狼人在驚訝中反應了過來，“還等什么，趁現在殺了他??！”

“你們誰敢！” 工藤新一的聲音在夜里穿透了附近的天空。

狼人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可這位突然出現的聲音的主人，明明只是個人類而已。

新一走到快斗旁邊傾身，把快斗撈在了懷里，輕輕擁抱著他。偵探先生把沉痛藏在了眼神深處，只留下堅定和兇狠露在了外面，一時之間沒有一只敢再靠近他和他懷中的快斗了。

快斗在灼燒的痛苦中微微開口，“名偵探…”

“告訴我，怎么做才能救你？”

可是快斗只是迷迷糊糊地搖頭。

“還有問嗎？他現在中了狼毒，如果不是把一個人類的血吸干，基本就沒救了?！?一個一直觀戰(zhàn)的母狼長老從狼人的包圍圈外圍走了進來，淡淡說道。

新一木然地思考著這句話巨大的信息量，雖然早有預感，但依然一時反應不過來。

“閉嘴……” 快斗想聲厲地阻止她繼續(xù)說。

“你這孩子真奇怪，救你性命的事，為什么不讓我講？” 她嘆了口氣，“各位，容我說句話吧，你們信任白老大嗎？”

“當然！那還用說！”

“就是！”

“那他都選擇和這孩子合作了，你們怎么不支持他的決定呢？”

“哼，還不是黑羽恩將仇報?！?/p>

“那小朋友，你剛才本可以不受傷自己逃的，干嘛非要帶白老大一起?。俊?/p>

“……他還有的救……我想…救活他。” 快斗藏在新一的懷抱里，聲音越來越小。

他說完，狼群里蔓延了一片片驚訝。

新一根本不想理他們的事情，還在沉浸在剛才這只母狼說的那個救黑羽的辦法中。

貌美的母頭狼繼續(xù)發(fā)問，這次問的是新一，“那這位小哥，你又是誰？”

“工藤新一，高中生偵探，現在正在兼職吸血鬼獵人?！?/p>

狼人部落雖然一直在人類社會中也有身份，有的認識工藤新一是個高中生偵探，但到底代代流傳了部落的傳說。眾狼一聽新一姓氏、還是獵人，更為驚訝?；ハ嘀g竊竊私語。

要是平時，新一看他們這樣可能還想關注背后情由，可是他現在只想帶快斗離開這里。

他抱起快斗，快斗黑色的風衣長長地垂落在他身前，“黑羽，我們走?！?/p>

快斗全身發(fā)燙，已經半陷入不知什么糟糕的夢境，很難回答他的話了。

“他是個吸血鬼，你是獵人，你還能帶他去害死人類不成？”

“他不會的，吸干人血救自己這種事他根本不會做，” 新一斬釘截鐵地說，“而且，他說想救你們首領就一定會救，而我，不會讓黑羽死的，你們如果信，這事可以交給我們。”

“你在騙人！”

“就是！”

“那我?guī)吡?，反正想殺你們老大的不是黑羽，真正的犯人我那時看見了，就在遠處的廠房，她和黑羽是敵人，應該也是你們的敵人?！?/p>

“敬酒不吃吃罰酒，還以為工藤家的獵人一定不會和吸血鬼為友，結果你竟然和他是一伙的，吸血鬼的嘴里能有什么真話？” 另一個面相陰險的長老，對工藤提供的信息不僅不加調查確認，反而在一旁添油加醋，大談誅心之論。

“今天就當替你們清理門戶，兄弟們，把他們一起殺了，為族長報仇！”

“你們！這只血族剛才要是想殺我們早就動手了，還輪得到你在這里說！” 母狼長老是白皓宇的紅顏知己，自是最了解他的想法，見有長老讓事情惡化，怒不可遏，竟是擋在了新一和快斗面前。

“聽說只是個華而不實，什么能力都沒有的吸血鬼新生兒，你怎么還對他心生傾慕了？看來白老大一死，你就另尋新歡了?！?/p>

“田中，閉上你的臭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過是和被黑羽殺死的瀨戶和綠川一樣，對族長之位虎視眈眈罷了！”

田中被母狼說中心思，竟是氣急敗壞地四肢突然發(fā)力，超她沖了過來，母狼一陣愣神，等她意識回籠，卻看見新一把還是狼型的、約摸半個人體型的她拉去了背后，而新一的肩頭已經被田中咬上了。

可是田中呢？已經被新一斬了一條腿。

“你竟然——?。。。。　?/p>

刺耳的痛呼聲在狼群里刺激著每匹狼，這下正好印證了剛才田中的話，這個獵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竟是一時都沖了過來，準備把新一分而食之。

“不要！” 母狼見形式已經無法挽回，哭了出聲。

雨還沒有停，新一感受著，在雨珠打疼身體的觸感中，還有懷里來自快斗的熱度。他突然覺得哪怕今天真的命喪于此，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可是那一瞬間，那股溫熱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寒冷，無窮無盡的寒冷。

“黑羽？” 新一驚慌地喊著快斗。

就像為配合他口中喊出的名姓一樣。無數黑色的羽毛從工藤新一的胸前生長而出，把兩個人完全包裹了起來，擋開了沖上前來的無數獠牙。

在羽毛之下，快斗趴在新一的肩頭，輕輕舔舐著那道血肉模糊的猙獰傷口，聲音輕顫，“名偵探…”

“我沒事，小傷而已?！?新一放在快斗腰間的一只手逐漸收緊了，“笨蛋，怎么哭了……”

他正面擁抱著快斗，另只手則是輕撫著快斗后腦勺的頭發(fā)，“這點小事就哭哭啼啼的，我從來沒見過你這么奶的吸血鬼。”

果然KID怎么樣都還是KID。新一又不由自主地沉浸在當哥哥的滿足感中了。

令新一訝異的是，他肩頭的傷竟然沒那么痛了，他主動和快斗分開，想看看傷口，果不其然已經好了大半。

“你有這本事，之前你自己受傷了怎么管都不管？”

快斗委屈地撇了撇嘴，“不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一點也不想用?！?/p>

“那現在，你是為了我用的咯？” 新一用眼睛指了指這由羽毛鑄成的一個秘密地界。

快斗臉紅了起來，“只是順便，我才不要和你一起被狼吃掉?！?/p>

“哦……那真可惜啊?！?/p>

“可惜什么啊你……抱好我，抓緊了。”

“誒？”

群狼正在外面對現狀束手無策，突然之間，附近卷起了一陣巨大的風聲，有什么從這羽毛形成的堅硬外殼中，破繭而出了。

遮天蔽日的巨大翅膀從那只吸血鬼的肩胛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帶著勁風，在羽翼的末尾處，還緊緊包裹著他們狼人族的族長。

這樣龐大的暗色羽翼讓本來年青的少年，生生變成了令在場的他們懼怕的暗夜之主。

“你這也沒什么太大變化啊，我還是覺得白色的翅膀更好看?！?但是有個叫工藤新一的玩家表示他在場內毫無體驗感，在黑羽快斗懷里自顧自地挑釁著。

“所以我說我不喜歡啊，沒有這些能力我也一樣帥。”

“去你的?！?/p>

狼人們聽到這段對話面面相覷——「白色的更好看」是什么鬼？完全聽不懂??！難道是指內內?。?？…什么！？？都到了這種關頭你們還在這里撩來撩去嗎？？

“我會救他，如果有人敢趁機作亂，等你們族長回來有你們好受的。”

“我和這個笨蛋獵人就先走啦，拜拜。”

快斗帶著新一飛過了長街十里，就像過去無數璀璨星夜里一樣。

“就是六月三十日那天夜里吧，你變成了吸血鬼。”

快斗看著新一，目光里都是復雜的思緒，最后化為一個眉頭的舒展，變成了久久的沉默。

“你不愿意說，那我就自己找答案?！?/p>

“你可不要半途而廢哦，工藤新一?！?/p>

“怎么可能半途而廢？你是我最執(zhí)著的謎題，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p>

“那我等著你，一直等著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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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0? 完

后續(xù)見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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