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溪流邊的山谷間，有一處無名的哥布林村子。

雖然還沒有到飄起雪花的集結，但寒冷已經(jīng)悄悄降臨了。

不過，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太陽直接照在身上能感覺到一些暖意。

只是身為二隊長的哥布林心里還是一片寒冷。

“近幾天，烏合部落會對村子發(fā)動攻擊?！?/p>

從五隊長那兒得來的情報，讓他沒法感受到太陽的溫暖。

雖然是在山的另一邊，但二隊長還是有聽過烏合部落的名號。

這伙兒哥布林在自己和找石首領來到山谷間搭建村子的時候，就開始掠奪智冠大人附近的村子了。

在村子搭建好時，烏合部落就已經(jīng)把附近除了智冠大人以外的全部村子都掠奪了一遍。

雖然奇怪智冠大人為什么沒有教訓這么囂張的烏合部落，但更讓他奇怪的是烏合部落居然對智冠大人的村子沒有一點動作。

果然是只有智冠大人才能做到的事。

感嘆完邴成剛后，二隊長又頭痛起得到的情報。

二隊長倒不是害怕敵人來攻擊。

他只是擔心憑自己這點數(shù)量，真的有辦法保護好村子里找石首領接納來的這些弱小群體？

看向村子里不是沒長到的幼崽就是一瘸一拐的殘疾老人，再不然就是懷著孕的雌哥布林。

在想到每日只出不進的糧食，二隊長第一次在心里生出悔意。

自己或許應該勸勸找石首領，不要再收容這些弱小無用的同族了。

如果能勸他回到智冠大人手下那就更好了。

但隨后，二隊長又否定了自己的天。

當初追隨找石首領的時候，找石就向他說過，跟著自己會過得很苦。

而二隊長自己也是出于仰慕找石首領，才愿意追隨。

怎么能在這種時候退縮呢？

可是……

“??！”

在二隊長整理思緒的時，一個突兀的慘叫聲闖進了他的耳朵。

二隊長心中一沉，感覺自己患上了和找石首領一樣的頭痛了。

2

頭發(fā)，對于眾多營養(yǎng)不良的哥布林來說，無疑是個稀罕玩意。

但眼前的哥布林頭上卻頂著頭茂密的灰發(fā)。

擁有一撮頭發(fā)的哥布林在同族眼里，無疑是強壯與健康的象征。

為了搭配上這樣的象征，灰色頭發(fā)的哥布林在瞎掉的左眼上有塊刀疤；肚子上則是橫盤著數(shù)層肉圈，儼然一副威武的氣派。

仗著這模樣，灰發(fā)哥布林沒少在村子里惹是生非。

而現(xiàn)在，他正刁難擋了自己的路的小個子，還將對方手里的大餅搶了過去。

“狂怒！你又在干嘛！”

一聲暴吼止住了狂怒手下的欺凌。

二隊長帶著他精悍的隊員將那被欺辱的對象與這灰發(fā)哥布林隔開。

“二隊長，我們才站完夜勤?；貋淼穆飞?，這小子擋了我的道，我只是叫他讓開而已?！?/p>

狂怒一臉的驕縱絲毫不掩飾他的蠻橫，對于二隊長的氣勢毫無感覺。

知曉對方德行的二隊長自然知道這是隨便找的一個理由，但他卻不好戳穿。

這伙兒從東南方向逃難過來的哥布林是在村子搭建的中途加入的。

僅憑自己隊伍的幾個隊員和找石實在沒法顧及其他弱小的哥布林同伴。

因此在知道狂怒手下有十幾名戰(zhàn)后，找石提出合作的請求。

有了狂怒氏族的加入，村子的建設和安全都有了很大的提升，狂怒的一些暴虐行徑始終讓找石頭疼。而二隊長也因此跟著不滿。

找石首領還在村子的時候，狂怒還不至于這么明目張膽。

但現(xiàn)在找石首領帶著剛成年的哥布林出去打獵了，村子只剩下大部分的老弱病殘。

就人少的二隊長和狂怒氏族對比起來，自然是處在弱勢了。

而更糟糕的情況還在于，村子里稍微年輕力壯哥布林，或是害怕、或是仰慕、或是生性邪惡，逐漸圍繞在狂怒身邊。

站在二隊長這邊的只有一些老弱病殘的哥布林了。

這次說什么都不能再讓步了！

打定主意，二隊長向前走了一步迎上了狂怒囂張的眼睛。

“哦，狂怒族長。你還跟村子里的一個小個子過不去嗎？”

“二隊長是要我不計較了？我們氏族為村子貢獻了不少，連這點委屈都得受，這合理嗎？”

“狂怒族長。找石首領在的時候是一向強調要保護弱小，這也是你當初同意了的條件。我想你應該不比這個小個子要弱小吧？”

看到眼前的這個平日事事退讓的二隊長突然勇敢起來，狂怒心中有些拿不到主意。

他今天怎么變了服樣子？難道是找石要回來了？

二隊長一直遵照找石的要求，盡量維護村子和平。所以各種事上是能讓就讓。

但在聽到前幾天流傳要逼迫自己讓出守衛(wèi)糧倉的風聲后，二隊長是再也沒辦法忍下去了。

糧食可是找石和自己的命，絕對不能這么讓出去。

決心必須壓住氣焰愈發(fā)囂張的狂怒后，二隊長就往前走了一步，把木桿的鐵槍定在它的前面。

看著那在太陽底下發(fā)出光澤的槍頭，狂怒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雖然對方只有八個哥布林，但人手一桿的武器足以掀翻自己這十多號人。

知道自己實力的狂怒自然不想真的發(fā)生沖突。但如果在這個時候退卻，自己這些天在村子里積攢的名望和收攏的村民就白費了。

“二隊長的語氣我不太明白?！?/p>

狂怒硬著頭皮，不顧那鐵槍帶來的威脅迎上二隊長不肯退步的眼睛。

“狂怒族長你很明白我的意思?！?/p>

兩雙眼睛就這么緊張地對視著。周圍的村民都伸長了脖子看著這一次場即將大打出手的戰(zhàn)斗。

“找石首領回來了——！”

這一觸即發(fā)的矛盾隨著門衛(wèi)的一聲吆喝而打斷。

“哼！”

“哼！”

聽到找石名字的二隊長和狂怒哼著鼻子朝各自的方向走去，并為真的沒有發(fā)生沖突而慶幸。

3

村子的外面，一具約比七八只哥布林加起來都還要大的野豬尸體正被緩緩地拖動。

走在尸體前面的是一位頭上有塊疤痕，身著棕色保暖皮甲，手臂和腿上綁有用藤條和硬樹皮制成的獸皮護具的哥布林。

那一身精良的裝備再加上那桿殷紅的槍頭，使其他看上去殺氣十足。

顯然，那被緩緩拖動的野豬尸體正是出自他的手。

明明收獲了如此巨大的戰(zhàn)利品，但這領頭的哥布林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布滿了憂愁。

野豬的尸體很龐大。

知道生拉硬拽沒法拖動獵物的哥布林們，用筆直的原木作為輪子讓巨大的獵物在上面緩緩移動。

但山路的崎嶇與難走并不是這點小技巧就能抵消掉的。

看著這緩慢的速度，找石的心理是愈發(fā)急躁。

雖然已經(jīng)派去村子里求助，但想到同族不靠譜的特性，找石很擔心偷襲會在支援到來之前先一步出現(xiàn)。

在外打獵的這些日子，找石沒少遭到埋伏。

除了數(shù)日的奔波以及斬殺野豬外，防范偷襲也是找石要考慮到的事。

好幾個重擔壓在找石的身上，讓他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首領！找石首領！”

在聽到熟悉的聲音，皺在找石綠色眉間的褶皺總算松緩了下來。

頭疼也因此緩和了一些。

從山坡上冒出幾個讓他熟悉的身影，那是跟隨自己的二隊隊員。

而跟在二隊隊員后面的則是其他村子里的或老、或小、或雄、或雌的哥布林。

在幾個隊員趕到找石身邊后，他們理所當然地接過了找石的任務，熟練地指揮起村民和戰(zhàn)士搬運這巨大的戰(zhàn)利品。

在熱鬧的歡呼聲下，獵物前進的速度快上不少。

“你們二隊長呢？”

疼痛松緩一些的找石走到一個隊員邊上，給獵物讓出條路。

就算重擔卸下了，他的眼睛也還是警惕地盯著周圍的山坡。

“二隊長在村子里盯著狂怒?！?/p>

看到隊員憤憤不平的樣子，找石感覺到麻煩事又多了一件。

他揉了揉頭穴才開口

“嗯……狂怒他們又干了什么？”

是找到了宣泄口，隊員將狂怒在找石外出打獵時胡作非為悉數(shù)羅列了出來。

包括但不限于，欺凌弱小、搶奪糧食、挑釁隊長、甚至于想要搶奪看守糧倉的重任。

“這些天……辛苦你們和二隊長了?！?/p>

看到首領沒有和自己同仇敵愾，說明情況的隊員多少有點失落。

但看到找石緊皺的眉頭和痛苦的表情，二隊隊員又開始心疼起自己這位一直操勞的首領了。

一路順利地回到村子后，找石總算回到了自己的獨居洞穴。

外出打獵緊繃的神經(jīng)總算松了下來。

但還沒等他休息多久，頂著一戳灰發(fā)的狂怒就趕忙跑進來問候。

“找石首領這些日子外出打獵實在是辛苦了。”

“哦，狂怒族長。我不在的這些天，辛苦你幫忙維護村子了?！?/p>

“找石首領愿意接納我們，這點幫忙是理所應當?shù)摹皇?，如果村子里的其他人更加配合我們就好了?！?/p>

聽到狂怒的話，找石沒有忙著回應。

他將護具摘下依次掛到墻頭。

護腕、護膝、肩甲、胸甲，數(shù)塊由獸皮，木板，藤條拼接起來裝備上布滿了傷痕，如拼圖般拼湊出了一副勇士獵殺野豬的畫面。

狂怒幾乎能在腦中想象出著那慘烈的畫面。

將目光從裝備上挪開后，狂怒看見找石已經(jīng)坐在石頭堆砌的土床上。

此時，他正在用由邊角料獸皮織成的布擦拭著那桿占有血污的長槍。

血污在一遍又一遍的擦拭下，總算露出灰白色的金屬本貌。

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后，狂怒這才有大起膽子開口。

“這就是殺掉野豬的長槍吧！”

“我看二隊長他們也都人手一把。但果然還是首領你的這把看上去更鋒利一些啊?！?/p>

對于狂怒的稱贊，找石只是笑笑。

“再鋒利也經(jīng)不住損耗。還得打磨打磨才行?！?/p>

從腳邊取出一塊先前采集的磨刀石，找石就著屋里瓦罐水一點點打磨起來。

金屬與粗糙石頭摩擦中發(fā)出的聲音在狂怒聽來是如此美妙。

狂怒的眼睛制直愣愣地盯著這把不斷變得鋒利的武器上，直到射進洞穴的一道光速通過槍尖反射進他的眼睛，狂怒這才回歸神來。

“首領，我，我能看看你這武器嗎？你這武器實在是太漂亮了！”

“拿去看看吧，小心別傷著了。”

看到狂怒無邊渴求的眼神，找石也不吝嗇，將打磨好的槍遞了過去。

接過槍后，狂怒愛不釋手地把玩著，那雙手不老實地在槍上摸來摸去，好像是要把它完全占有似得。

“這么漂亮的武器，真讓人喜歡啊。”

“狂怒族長要是想要。我可以幫忙給你找一桿差不多的。雖然比我這把武器差了一些，但也要比石斧之類的好用?！?/p>

“……謝謝首領?！?/p>

聽到這話，狂怒看向武器的眼睛那閃亮的光漸漸消去了。

“哪里的話，你到我們村子出了不少力，給你一把武器也是應該的?！?/p>

看到狂怒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找石只以為對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也就沒怎么在意。

“狂怒族長，二隊長跟了我很久，如果有讓你生氣的地方，還請不要和他生氣?！?/p>

“哈哈哈哈……我當然不會生二隊長的氣。找石首領才剛回來不準備休息休息？”

“我是有準備好好休息。這些天折騰得我太累了，等把這些裝備清理好后，我就歇息?？衽彘L，今晚拜托你和二隊長繼續(xù)守夜站崗了?！?/p>

“包在我身上吧。沒什么其他事的話，我就先退出去準備野豬宴了?！?/p>

將長槍還回來后，找石看著狂怒掀開門簾退出洞穴后。

在他準備擦拭護具時，門簾又被掀開了，這次進來的是二隊長。

“首領?！?/p>

“哦，是二隊長啊?！?/p>

“首領，我剛才看見狂怒走出去了。他是不是向你來告我的狀了。”

“沒，他什么都沒有說。倒是在關心我多久休息。”

“休息？這家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二隊長，我知道你看不慣狂怒。但我們不能被情緒左右?！?/p>

“首領。你是不知道，狂怒這些天都有多囂張?！?/p>

看到二隊長憤然的樣子，找石自然知道這些天他的委屈。

找石走到二隊長邊上，手重重拍在他的肩上。

“我們現(xiàn)在還是得依賴他們。像這種事……只能先忍一忍?！?/p>

聽到一向照顧老弱，甚至不惜帶領大家獨立建村的找石說出這種話。

二隊長感覺自己好像被背叛了。

可當他看向找石，看到那雙疲憊又無力的眼睛，和眼眶周遭那深綠色宛如枯樹皮一樣的褶皺后。

二隊長又開始心疼起這位日夜操勞的領袖。

“二隊長，糧食我們還能堅持多久？”

“不到二十天。”

“不到二十天啊……過幾天我再出去打獵吧”

“首領，打獵的事教給我的隊伍就行了。你沒必要親自出去。”

“你們可是我從邴成剛……智冠那兒借來的人。總有一天你們會回去的。我可得保證你們的安全?！?/p>

二隊長心里有些難受，自己到頭來還是沒能成為找石的心腹嗎？

“一次打獵要損失的手下近乎有一半，我不想把你們給送掉。”

“是我的心腹，村子的事我不交給你還能交給誰？”

聽到找石這么一說，二隊長心里又熱了起來。

趁著機會，二隊長將從五隊長那兒得到的消息也一并說了出來。

“首領，我有聽說烏合部落最近可能要攻打我們村子。”

“……”

在外打獵時，找石就有聽說烏合部落的事。

但那時他還不曾想到，自己居然會成為被攻打的對象。

“你從哪兒知道的消息？”

對于找石的反問，二隊長沒有急忙答復。

早在之前，二隊長就有察覺兩位首領之間的分歧。

如果說出來消息的來源，或許自己在找石心中的地位會下降吧。

“是嗎……看來是有隱情啊?！?/p>

好在，找石并沒有糾結再次，他嘆了口氣后又接著問。

“那么，這消息你有多少把握？”

“十分的把握?！?/p>

看到二隊長篤定的模樣，找石也慎重了起來。只是，連日奔波的疲勞讓他沒法再進行思考。

“那加強守衛(wèi)的事就交給你了?！?/p>

“是?！?/p>

看出找石現(xiàn)在有多疲憊的二隊長沒有提出過多的要求。他知道，當找石重新恢復精神后，許多問題都能得到解決。

“好了，我們嘆了這么久，外面的宴會也差不多開始了。走吧，嘗嘗我打回來的這個獵物有多少吃?！?/p>

找石大手一揮拍在二隊長的身上，兩只哥布林走出了洞穴。

村子在找石回來后迎來了久違的熱鬧。

男女老少，老弱病殘都載歌載舞地圍著湯鍋邊上。

強壯的勇士配合著伙夫把一塊又一塊的肉或是丟進湯鍋，或是架在火上燒烤。

采摘來的香草成為了佐料去除掉腥味，從鹽石上取下來的粗鹽讓肉變得可口起來。

聽著哥布林那喉嚨發(fā)出的五音不全的身影，找石感覺了久違的輕松。

眼前不分彼此的熱鬧畫面就是他一直為止追求的東西。

4

深夜，喧囂已經(jīng)結束。村子的廣場上只留有吃完了的野豬骸骨。

“族長，我們真的要今晚行動嗎？”

“當然！”

站在村子門口的狂怒原本想再過些日子再攻打村子。

但看到找石的那柄武器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夾雜著貪婪的不滿怨火，被烏合派遣來的使者一把點燃了。

“狂怒兄弟！你的事般的怎么樣了？”

烏合提著一柄巨大的石制砍刀從林子里出來，跟在他身后的是數(shù)百只哥布林。

但除了烏合身邊最近的十多只哥布林看上去健康強壯外，大多哥布林都是瘦骨嶙峋的樣子。

“安排好了，我在湯里了下了十足的安神草。和我一起守夜的守衛(wèi)也被支開了?！?/p>

打量完狂怒帶來的隊伍后，狂怒對另一批帶著斗笠的哥布林有些疑惑。

“他們也是你的手下嗎？”

烏合跟著狂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哦，這是我副手塔托忒爾的手下。也算是我的手下。雖然看上去比我這十幾個戰(zhàn)士弱了一下，但也還是很強?！?/p>

聽到烏合傲慢的發(fā)言，狂怒心里有些后悔。

要是攻打下村子，僅憑自己這點人，根本搶不到多少糧食。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小鬼們！你們就為了吃飽飯沖進去大干一場吧！”

找石的心血，庇護弱小的村子迎來了攻擊。

?

熟睡中的找石感覺自己的鼻腔變得干燥又火辣，一種奇怪的燥熱充盈在他的身邊。

然后，他感覺到自己緊閉的眼皮又什么在晃動。

突然！脖子上傳來的一絲寒氣。

僅僅是本能。找石的眼睛猛地睜開，下意識的向床內(nèi)一個側翻。

一把石刀直直地插在床上。

如果稍晚一步，那石刀插的就不是床而是找石的脖子了。

來不及多想，找石順手拿起身邊的長槍直接給暗殺者的腦袋戳了個窟窿眼。

不是村子里的哥布林？

看著瘦弱的哥布林尸體，找石腦中沒有絲毫的印象。

但眼前燃燒的門簾已經(jīng)向他透露了許多信息。

敵人！是敵人襲擊進來了！

聽到，屋外的尖叫和吶喊，才從熟睡中醒來的找石已經(jīng)變得急躁起來。

他趕緊地沖出吐出火舌的門簾，卻正好有兩桿石矛向他刺來。

僅一個下蹲，找石便輕松躲開了偷襲。

只是一個橫掃，兩只哥布林的脖子上就分別多了一道血痕。

噴灑的血液飛揚在空中，卻只能在火舌上留下星星點點的痕跡。

透過落下的血滴，映入找石眼中的是無比凄慘的畫面。

年老的哥布林因無法逃跑而被砍翻在地，放聲大哭的哥布林幼崽被刺入的石矛止住聲音。年輕的雌哥布林抵抗著即將到來的欺凌。

找石感覺身體冰冷，似乎全部的血氣都涌入了腦中。

頭部劇烈的痛苦向他襲來。

找石的眼中布滿了血絲，這股情緒正在尋找著宣泄口。

“啊?。?！我殺了你們！?。　?/p>

咆哮又引來了四個敵人。

四只健壯的哥布林奸笑著走來。但沒等靠近，其中一個就被飛來的長槍釘在了土墻上。

瞠目結舌的三只哥布林還沒反應過來，那壯碩的身軀就沖了過來。

又一只哥布林被撞飛出去。

剩下兩只哥布林拿起石矛準備靠近攻擊時，找石已經(jīng)把插在墻上的長槍拔了出來，直接削掉一只哥布林的半個腦袋。

最后只剩下的一只哥布林。

在恐懼的支配下，它的股間漏出了液體。

它想要求饒，但嘴巴已經(jīng)打結了。

它最后看到的畫面是長槍的槍尖徑直插入自己的眼睛。

重新把長槍從敵人的腦袋中拔出，找石開始尋找繼續(xù)能夠發(fā)泄的對象。

正好又來了三只哥布林，其中兩只還戴著茅草的斗笠。

“找，找石首領！”

可沒等找石動手，敵人反倒是喊起了自己的名字。

仔細一看，找石才發(fā)現(xiàn)對方有著一頭灰色的頭發(fā)，只是在火舌的熏染下變成了橙黃色。

“狂怒族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狂怒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后，這才對狂怒開口。

“首領！烏合帶著一群哥布林打了過來！我們手里的人不過，漏了一個缺口，讓他們打進來了！”

“什！”

找石一時驚愕，他沒想到二隊長的話居然一語成讖。

“那二隊長呢？”

“二隊長……我們沒找到二隊長的身影。我猜該不會是他做的敵人的內(nèi)應吧。”

“不可能！”

找石下意識地喊了出來，狂怒被這一喊驚出了一身冷汗。

“是，是。二隊長不可能是內(nèi)應。但首領，我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

“集結殘余村民，沖突包圍。我會想辦法找到烏合把他宰了！”

深諳哥布林德行的找石知道，這個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把頭目殺掉。

他相信，只要頭目一死，剩下的哥布林也就不攻自破了。

“??！說起來，我剛才有看見烏合哥布林。找石首領請跟著我來！”

沒有懷疑，找石跟在了狂怒的背后。

沿路的慘狀讓他后悔自己為什么會在今天睡去。如果他能早點醒著，就不會有這么生命死去。

自責與愧疚充盈在他的心中，以至于找石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涌出越來越多瘦弱不看的哥布林。

“首，首領！我們被包圍了！”

當找石回歸神來時，他才發(fā)現(xiàn)周圍有了一堆陌生面孔的哥布林。

“看上去要苦戰(zhàn)一番了?！?/p>

找石握緊了手里唯一的依靠——那把鋒利的長槍。

“狂怒族長，我們一起突圍吧！”

“不用了，找石首領?！?/p>

“誒？”

沒到找石反應過來，狂怒身邊的兩只帶斗笠的哥布林就將找石死死擒住在地上。

隨后，一根木棍徑直在了他的后腦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