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獨】看完前VS看完后

【百年孤獨】原文摘錄 范曄譯
尾附人物關(guān)系圖,來源網(wǎng)絡(luò)
“家族的第一個人被捆在樹上,最后一個人正被螞蟻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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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你的心,奧雷里亞諾,你在活活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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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雷里亞諾憤怒得渾身抖。 “哈!”他說,“這么說您也是不相信了?!?“不相信什么?” “不相信奧雷里亞諾?布恩迪亞上校發(fā)動了三十二場內(nèi)戰(zhàn)但全部失利,”奧雷里亞諾回答,“不相信軍隊包圍人群并開槍殺掉三千工人,然后把死尸裝上兩百節(jié)車廂的火車丟進(jìn)大海?!?神甫用憐憫的目光打量著他。 “噢,孩子,”他嘆息道,“對我來說,只要能確定你我在這一刻的存在就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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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也會有失誤與意外,并因此迸裂,在某個房間里留下永恒的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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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總是試圖破解自己的命運,但他們不知道,在破解的那一刻,命運便已經(jīng)完成,就像奧雷里亞諾手持羊皮紙,站在颶風(fēng)中,卻發(fā)現(xiàn)紙上的語言如鏡中顯影,昭示了他正在度過的這一刻,下一秒,馬孔多被颶風(fēng)掃平,同羊皮紙一起不復(fù)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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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梅黛絲無處不在,蕾梅黛絲無所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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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雷里亞諾,”他悲傷地敲下發(fā)報鍵,“馬孔多在下雨?!?線路上一陣長久的沉默。忽然,機器上跳出奧雷里亞諾·布恩迪亞上校冷漠的電碼。
“別犯傻了,赫里內(nèi)勒多,”電碼如是說道,“八月下雨很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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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一派懈怠,而遺忘卻日漸貪婪,無情地吞噬一點一滴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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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走到哪里,都應(yīng)該記住,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復(fù)存在,就連那最堅韌而又狂亂的愛情歸根結(jié)底也不過是一種轉(zhuǎn)瞬即逝的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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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憎恨軍人,跟他們斗了那么久,琢磨了他們那么久,最終卻變得和他們一樣。人世間沒有任何理想值得以這樣的沉淪作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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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面,彼此凝視,在靜謐中相愛,并不比當(dāng)初在癲狂中相愛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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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下一張永久車票,登上一列永無終點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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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路經(jīng)的車站寄來明信片,興高采烈地描述車窗外瞬間閃過的世間萬象,仿佛將一首飛逝的長詩撕成碎片向著遺忘之鄉(xiāng)一路拋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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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往昔的最后遺存,這往昔日漸衰落卻不會徹底消亡,因為它是在自身之中無休無止地敗落下去,每過一刻便向徹底滅亡更近一步,卻永遠(yuǎn)無法抵達(dá)最后的終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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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們的印象中,她似乎白天織晚上拆,卻不是為了借此擊敗孤獨,恰恰相反,為的是持守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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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面對行刑隊,奧雷里亞諾布恩迪亞上校將會回想起父親帶他去見識冰塊的那個遙遠(yuǎn)的下午。那時的馬孔多是ー個十戶人家的村落,泥巴和蘆葦蓋成的屋子沿河岸排開,湍急的河水清澈見底,河床里卵石潔白光滑宛如史前巨蛋。世界新生伊始,許多事物還沒有名字,提到的時候尚需用手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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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說那不可能,因為鐘擺能讓任何東西飛起來,卻無法使自己騰空。星期四他又出現(xiàn)在作坊里,一副大禍臨頭的痛苦神情?!皶r間這個機器散架了,”他幾乎哭了出來,“而鳥爾蘇拉和阿瑪蘭姐還在那么遠(yuǎn)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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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是什么自由派,您什么派也不是,”奧雷里亞諾波瀾不驚地對他說道,“您就是一個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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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告訴他,”上校笑了,“一個人不是在該死的時候死,而是在能死的時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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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雷里亞諾說罷,庇拉爾?特爾內(nèi)拉發(fā)出一陣深沉的笑聲,這古老而豁達(dá)的笑聲最后幾近鴿子的呢喃。對她而言,布恩迪亞家男人的心里沒有看不穿的秘密,因為一個世紀(jì)的牌戲與閱歷已經(jīng)教會她這個家族的歷史不過是一系列無可改變的重復(fù),若不是車軸在進(jìn)程中必不可免地磨損,這旋轉(zhuǎn)的車輪將永遠(yuǎn)滾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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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住,老兄,”他說,“不是我要槍斃你。是革命要槍斃你?!?看見他走進(jìn)來,蒙卡達(dá)將軍甚至沒從床上起來。 “見鬼去吧,老兄?!彼卮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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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家族漫長的歷史上重復(fù)命名的傳統(tǒng)中得出了在她看來無可爭辯的結(jié)論:所有叫奧雷里亞諾的都性格孤僻,但頭腦敏銳,富于洞察力;所有叫何塞·阿爾卡蒂奧的都性格沖動,富于事業(yè)心,但命中注定帶有悲劇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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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卷上所載一切自永遠(yuǎn)至永遠(yuǎn)不會再重復(fù),因為注定經(jīng)受百年孤獨的家族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在大地上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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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列無辜的黃色火車注定要為馬孔多帶來無數(shù)疑竇與明證,無數(shù)甜蜜與不幸,無數(shù)變化、災(zāi)難與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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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電影不過是一種造夢機器,不值得觀眾如此激情投入。聽到這一令人沮喪的解釋,不少人認(rèn)為自己成了吉ト賽人又ー新奇發(fā)明的犧牲品,決定再也不來劇院,因為自家已經(jīng)有夠多煩惱,不必再為那些虛幻人物裝出來的不幸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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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鮮血的何塞阿爾卡蒂奧第二在倒地的一刻將他推到那里,隨后蜂擁而至的人潮淹沒了空地,淹沒了跪著的女人,淹沒了旱季高遠(yuǎn)天空中的光線,淹沒了烏爾蘇拉?伊瓜蘭曾售出無數(shù)糖果小動物的這個該死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