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
思來想去,總要紀(jì)念一個人。時光的飛逝,已經(jīng)不能容我記起太多。 兩年前,我的老師去世了。她姓錢,小學(xué)語文老師。四年級,她教了我一個月語文,我叫她錢老師。 是2020年10月29日的晚上,我媽在家請一個朋友吃飯,我和她女兒是同學(xué),朋友也是媽媽的學(xué)生家長。席間,她們兩個就談起來。不知是其中的哪一個罷,就說:“錢XX死了??!”二人都驚駭起來,不一會兒就隨之而平靜了。并不是對此不覺悲痛,而是她的死早有預(yù)料。 錢老師去世的十幾天前,我媽和那位朋友就在交談。什么呢?我媽說:“錢XX好像不行了?!薄霸趺纯赡苣兀俊蔽蚁氲?。隨之她就說了,白天,她和幾位同事去看望錢老師。媽媽就長長嘆口氣,描述了這樣的情形:錢老師經(jīng)過一年的化療,頭發(fā)掉光了,面容已經(jīng)很憔悴??吹酵聜儊砜此?,悲傷早就泛涌上來,她還是極力咽去。媽媽說,錢老師和她們還有說有笑的,和從前一樣,談著身邊的人物瑣事。來的幾人都極力掩飾,避開悲傷的話題(病情、孩子將來怎么辦)。可她們怎么能不知道,死亡已經(jīng)成為倒計時,一個數(shù)字。媽媽還看到,錢老師的丈夫,悄悄走到大門前,背著大家,偷抹著淚。媽媽有些感嘆,覺得,一個大男人,從未見著他哭,他今天是第一次。她又說了,錢老師的丈夫,已經(jīng)盡了力,畢竟是癌癥,幾十萬花完,錢老師也受了很大的苦。醫(yī)治不好,無奈,只能回家。說著,媽媽的眼里忽然有了淚花。 29號那天個夜,聽到,只是不信。在我眼里,錢老師還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如此一想,心里竟出奇平靜。我有些癡了,竟偷躲進(jìn)衣柜,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忽直起身子,少時,又重歸于靜。過了許久,該睡覺了,我坐埋進(jìn)了被窩。 什么都未發(fā)生,我忽然認(rèn)定了事實。很平靜,我一點都沒動,那淚,從我臉上側(cè)淌過去。靜悄悄,我想吸口氣,卻發(fā)現(xiàn)鼻子全堵塞住了。我只能用嘴呼吸,可爸爸還是察覺了,問:“是不是在哭?"爸爸開了燈,“是不是因為錢老師死了?”。我無言,用力點了點頭?!鞍?。”,爸爸輕撫著我的頭。 “睡吧,時候不早了。” “嗯?!? 錢老師,我一直很尊敬她。雖然因為生病,她僅教了我一個月,可我的印象還是極深的。2019年十月以后,卻沒曾想,是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