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不是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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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別說媽媽了，微信上好像一條消息都沒有。如果龍貓或者別的誰給我發(fā)過消息，我也許也不會(huì)那么懷疑是不是我的手機(jī)出了問題。但是等我到了家教園之后打開手機(jī)看，就是連一個(gè)紅點(diǎn)點(diǎn)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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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你能不能給我在微信上發(fā)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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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手機(jī)問身邊正在脫衣服的李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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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于可以不用穿衣服了。”雖然明明只穿了一件短袖，李笑陽卻像是穿了大棉襖一樣汗流浹背，脫下來的時(shí)候衣服已經(jīng)全濕了，就好像剛淋過雨似的——說實(shí)話，之前他摟著我脖子的時(shí)候，我就覺得他身上黏的人有些難受：“你說給你微信上發(fā)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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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啥都可以?！蔽医舆^李笑陽扔給我的衣服，思考著要不要先把衣服拿去臉盆里泡著：“我今天一天都沒收到消息，不知道微信是不是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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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笑陽說著就從褲兜里摸出手機(jī)，在上面打了幾個(gè)字發(f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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咵——水泡破裂的聲音馬上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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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我真的沒收到消息，而不是微信壞了。我拿起手機(jī)一看，然后就發(fā)現(xiàn)李笑陽這家伙發(fā)了這么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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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回報(bào)告訴我密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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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美”我白了他一眼，拎著他的衣服就往陽臺(tái)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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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不是說了嗎”李笑陽的聲音從后面追上我?！耙矣谶~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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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差點(diǎn)沒暈倒，轉(zhuǎn)頭又白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提老師的話，哪次邁出第一步的不是你，你把我們?nèi)嗟牡谝徊蕉紟兔~了個(gè)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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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扔進(jìn)臉盆，打開水龍頭灌了半盆水之后，我把肥皂丟進(jìn)去搓了搓。水很涼，說實(shí)話還挺舒服的，有會(huì)子我就把衣服反復(fù)地提起來，然后往下壓下去，看著鼓鼓囊囊的衣服慢慢地冒出氣泡來，咕咚咕咚地響——這確實(shí)挺好玩兒的，有時(shí)候我自己洗衣服，能一直這么玩半個(gè)小時(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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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dāng)時(shí)我是在一邊發(fā)呆，想著媽媽為什么還沒回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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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你說等暑假你哥哥回來了，我能不能去你們家住幾天”李笑陽換完衣服跑出來，把內(nèi)褲和外褲也丟進(jìn)臉盆里，用手撐著水池邊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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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問我好幾遍了”我把李笑陽的內(nèi)褲提起來，先放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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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沒同意過啊”李笑陽呵呵笑著，一邊就撐著池子邊一跳一跳的來回蹬：“我就是在想嘛……老住灰鴿家也沒意思，而且我還沒進(jìn)去過你家呢——這內(nèi)褲你干嘛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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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懷疑地盯著他看：“內(nèi)褲我一般我習(xí)慣單獨(dú)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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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啊，只不過想看看”李笑陽搖了搖頭，一轉(zhuǎn)身擰開了水池邊的另外一個(gè)水龍頭，把接在上面的管子拔下來，然后把內(nèi)褲揉成一團(tuán)堵在水龍頭出水的口子上：“為什么內(nèi)褲習(xí)慣單獨(dú)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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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我剛開口，想了想，沒有說下去：“反正不夠衛(wèi)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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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好像不是穿你身上的一樣?！崩钚﹃柟α藥茁暋Ｋ喑梢粓F(tuán)的布?jí)K很快就被水打濕了，緊接著，他就把手先拿遠(yuǎn)了些，隨后又很快返回，把內(nèi)褲摁在龍頭上，把吃透的水全部給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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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還把水給開到了最大，被他這么一弄，水就朝四周飛濺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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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好，一件衣服沒有，不怕水噴，可我就慘了，我還穿著衣服，他這樣一下松開，一下摁著，水直接滋的我臉上、眼鏡上還有大半個(gè)衣服上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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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著，讓我來”又抹了一次臉，我實(shí)在忍不住了，一使勁把他的水龍頭給關(guān)了。“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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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冒了？”李笑陽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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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冰的！”我使勁兒捶了他胸口一下。“走開，我洗就好了！之后你再幫我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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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嘟嘟噥噥的就出去了，有好一會(huì)兒沒有聲音。有一會(huì)子，我?guī)缀跻詾?，他肯定是在臥室里擺弄我的手機(jī)，試圖破解我的密碼呢。不過等我洗完衣服晾好，回到屋里喊他的時(shí)候，他卻沒有應(yīng)我——找了幾間屋子也沒人，我才確定他應(yīng)該是下去家教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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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人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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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其實(shí)也沒猜錯(cuò)，因?yàn)橐荒闷鹗謾C(jī)，我就發(fā)現(xiàn)他剛才確實(shí)趁我不注意偷偷試了密碼——他那汗津津的手指戳屏幕的時(shí)候留下了好明顯的痕跡，和我自己開鎖的時(shí)候一點(diǎn)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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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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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拿著紙想要把他的手汗擦掉呢，微信的提示音突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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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嚇了一跳，一個(gè)沒拿穩(wěn)，手機(jī)差點(diǎn)沒掉在地上，所幸我馬上就一夾腿，用一個(gè)有點(diǎn)奇怪的姿勢保住了我的手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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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捏住手機(jī)從膝蓋中間冒出來的僅有的一小角把手機(jī)拿上來，我?guī)缀跤悬c(diǎn)不敢按開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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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來看，果不其然，是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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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媽媽其實(shí)早就想和你談一談這個(gè)事情了，只是你哥哥一直說你還小，現(xiàn)在和你說只會(huì)影響你期末考的復(fù)習(xí)，所以不等到暑假不同意媽媽和你聊這個(gè)。不過，月月你是不是其實(shí)早就知道了？之前媽媽來的時(shí)候也是因?yàn)檫@個(gè)不敢和媽媽多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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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著媽媽的話，她說的話幾乎就和我擔(dān)心她會(huì)說的那些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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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收到消息，媽媽不是不想馬上回你，只是想先和你哥哥商量一下，所以今天媽媽和你哥哥找時(shí)間聊了你的事，然后你哥哥才同意讓我對(duì)你實(shí)話實(shí)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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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也知道我發(fā)了那些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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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媽媽確實(shí)不支持你去廈門。你哥哥的意見是，應(yīng)該尊重你自己的想法，對(duì)于這一點(diǎn)，媽媽也同意，只不過，媽媽雖然想尊重你的想法，但考慮到你畢竟還在上小學(xué)，有些事情，你可能自己不一定想的那么清楚，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學(xué)習(xí)上，在廈門讀書肯定只會(huì)比三明更辛苦，而且是辛苦很多。如果月月在這里都只能勉強(qiáng)跟上，那如果真的轉(zhuǎn)學(xué)過去，如果跟不上那里的進(jìn)度會(huì)變得怎么樣……說真的，媽媽很不放心。你哥哥一直告訴說應(yīng)該相信你，媽媽也想相信你，但是媽媽跟你實(shí)話實(shí)說，月月現(xiàn)在的情況，媽媽沒有辦法馬上這么做。我也和你哥哥問過了，你想去廈門的原因其實(shí)就只是想能多見見哥哥對(duì)不對(duì)？既然這樣的話，媽媽覺得，其實(shí)也沒有必要真的轉(zhuǎn)學(xué)過去，你如果真的想哥哥的話，可以在五一，或者國慶，節(jié)日的時(shí)候，媽媽帶著你去廈門找哥哥玩兩天。其實(shí)也一樣的不是嗎？沒有什么很大的差別，也不用費(fèi)那么大的力氣，去承擔(dān)那么大的風(fēng)險(xiǎn)。哥哥以后也許很快就要工作的，他不可能一輩子都照顧你，甚至再過幾年，等你上了初中，他可能就不一定會(huì)在廈門了。月月如果太依賴哥哥的話，媽媽也跟哥哥說過了，如果老這么順著你，把你一直留在他身邊，月月自己也會(huì)很難獨(dú)立的?？傊P(guān)于轉(zhuǎn)學(xué)的事情，媽媽就說到這里。然后媽媽想問一些自己想說的話。這幾年，媽媽過的也不順利，所以一直沒辦法來照顧你們倆，但最近已經(jīng)好很多了，如果可以的話，媽媽確實(shí)也想能多見見你。月月你看，媽媽的這個(gè)建議你能接受嗎？如果月月怕媽媽是在騙你，也可以先嘗試著按媽媽說的這樣相處一段時(shí)間，你覺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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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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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到最后，我覺得我握著手機(jī)的手都有些沒力氣了，明明還是很熱，可是我的手卻抖個(gè)不停，背上也直發(fā)涼，好像被用剛才洗衣服的水從頭澆到了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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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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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媽媽發(fā)的消息口氣目前還是很溫柔，但我一聽就知道了，她肯定是打算阻止我和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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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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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沒有什么大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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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根本沒有想讓哥哥一直照顧我，也沒有什么事都賴著哥哥……我只是想每天和哥哥能多說幾句話，能一起吃飯，放學(xué)回家能見到他而已……根本就不是媽媽說的那樣，說什么我很難獨(dú)立……我現(xiàn)在難道不是一個(gè)人過得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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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五一那么幾天時(shí)間在一起，怎么可能會(huì)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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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我真的轉(zhuǎn)學(xué)去廈門，等五一的時(shí)候再和哥哥回來看你，不也是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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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會(huì)覺得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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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哭又想發(fā)脾氣，因?yàn)椴恢澜酉聛淼降讘?yīng)該做些什么，咬著牙站了很久。

168.眼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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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使勁兒推開家教園的門進(jìn)去的時(shí)候，似乎有好幾個(gè)孩子正好沖著門的方向來，而且聽起來似乎就是想找我的：“找到了找到了！譚越哥哥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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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奇怪地盯著他們，瞪了一眼：“找我干嘛？李笑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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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邊?！睅讉€(gè)孩子用手指指了指家教園里邊的一個(gè)方向，盯著我的臉，露出有點(diǎn)怯的表情：“譚越哥哥，你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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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回答，搖了搖頭就往他們指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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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舒瑞的床底下我找到了他，這個(gè)時(shí)候好幾個(gè)一二年級(jí)的孩子和王舒瑞一起圍在他身邊，幾個(gè)人議論紛紛，好像在討論什么事。我剛走近，李笑陽就注意到了我，然后一躬身馬上從床上跳了下來，站起來朝我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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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我正讓他們?nèi)フ夷恪獏劝。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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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聽到自己喘著粗氣的聲音，兩只手一抬，幾乎是使了吃奶的勁推了他一把，推的他往后一個(gè)踉蹌?！班概丁愀陕锇⊥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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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站穩(wěn)之后，李笑陽抬頭瞪了我一眼。“你——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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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被我狠狠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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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時(shí)候想讓他不生氣都是不可能的了，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我好像就是希望他生氣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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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打架是嘛，那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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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接著就朝我撲過來了，一上來就是他最喜歡用的剪脖子：“突然間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剛才不還說的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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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你覺得好好的而已！”我使勁兒扭著身子，把他背起來左右甩：“鬼才跟你！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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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哥哥，你們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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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我對(duì)那個(gè)試圖上來勸架的孩子吼了一嗓子?！安辉S去喊老師！誰去我之后就找誰算——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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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把我的脖子勒得更緊了，讓我差點(diǎn)踹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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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老實(shí)，一點(diǎn)！”勒著我的同時(shí)，李笑陽一邊罵，一邊用膝蓋一下下很用力地撞我的肚子?！安蝗弧?jiǎng)e怪我真的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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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老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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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笑陽勒著脖子，我沒辦法看到他的腿，只能被踹的有點(diǎn)想吐的感覺，握緊拳頭亂揮一氣。揮空了好幾次，接著才是一聲悶響，拳頭打在了一個(gè)很硬的東西上。李笑陽這才放開了我，捂著膝蓋倒下去，嘴里哎喲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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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今天一定要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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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我的氣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消。我覺得那個(gè)時(shí)候，我已經(jīng)氣到李笑陽就算被我打哭下來求我，我也不一定會(huì)愿意停手了。實(shí)際上也許我最后真的把他打哭了——他抱著膝蓋倒下去之后，我就瞅準(zhǔn)機(jī)會(huì)也撲了下去，像他最喜歡做的那樣剪他的脖子， 一邊用拳頭錘他的腦袋，每一下都下了死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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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李笑陽還直掙扎，想要用手勒著他一點(diǎn)都不容易，以至于我和他都在地上左滾過來，右滾過去，把周圍的床架子都全撞歪了。后來，不知道是被我勒得太久了，還是被我捶腦袋捶蒙了，李笑陽漸漸地反抗的力氣變得越來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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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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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duì)著他尖叫，或者可能我也不是想對(duì)著他尖叫，就只是想這么做：“是不是！你說??！你倒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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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足足又揍了他七八拳，然后我才冷靜下來，意識(shí)到身邊早就已經(jīng)鴉雀無聲了。周圍的孩子圍了一圈，但都安靜得異常，都很害怕地盯著我和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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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過神來，李笑陽的整個(gè)臉早已經(jīng)漲得通紅，除了咳嗽基本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的眼角掛著淚珠，只是不知道是無意識(shí)流出來的還是真的哭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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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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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坐起來之后，咳的好像心臟都要蹦出來了。“咳咳咳……撒……傻子……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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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我一邊瞪眼一邊環(huán)顧了一圈周圍的其他孩子。不知道為啥，我好像在他們盯著我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那種失去了什么的感覺再一次籠罩在了我身上，讓我感覺更加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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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李笑陽在身邊又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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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都走開！”我對(duì)著周圍的人再次喊起來，攥緊了拳頭——不知道為什么，我好像已經(jīng)聽到了他們?cè)谛睦镎f著什么：“再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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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的動(dòng)作，一群孩子才趕緊紛紛扭頭要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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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咳咳咳咳咳！”李笑陽這時(shí)候卻急了似的，用干的不成樣子的嗓子使勁兒扯著喊：“回來！咳咳咳咳咳——都，哈，不許走，誰走我算誰的賬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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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才準(zhǔn)備轉(zhuǎn)身走開的孩子這時(shí)又猶猶豫豫地有的回過身來，有的一邊轉(zhuǎn)身一邊倒退著往后，藏到人群的后面，似乎不知道該聽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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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難道還想和我作對(du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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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會(huì)子，我越來越受不了和周圍的其他孩子對(duì)視了，他們的眼神里都寫著很陌生很陌生的感覺，讓我只感覺更加沮喪。這么想著，我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抹鼻子就準(zhǔn)備自己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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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咳咳”結(jié)果我被李笑陽抓住了手?！澳悴皇?，咳咳咳，讓我回答——咳咳咳，你不是還讓我回答你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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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我有些不耐煩地回過頭?！笆裁磫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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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咳咳，我沒有覺得你好欺負(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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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接著說了我有些始料未及的一句話：“欺負(fù)你和你好不好欺負(fù)也根本沒關(guān)系，不好欺負(fù)的我還不是一樣欺負(fù)，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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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說什么？！”我甩開他的手，對(duì)他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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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咳咳咳，給大家解釋一下你今天為什么打我，咳咳，然后你想走再走”李笑陽一邊咳嗽一邊指著周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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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覺得李笑陽簡直不可理喻，而且我覺得他根本是狗改不了吃屎，還是存心想整我：“我為什么要解釋？你還想讓大家看我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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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讓看你笑話，咳咳咳，你不解釋，難道想讓他們以后都躲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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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句，李笑陽說的話讓我愣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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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站著，咳——要坐也可以，給我留著，咳——聽他說！誰敢走就給我等著?！崩钚﹃柭曇袈謴?fù)了正常，隨后便給家教園的孩子再下了一道死令，然后才轉(zhuǎn)頭對(duì)我說：“行吧，咳咳咳——我現(xiàn)在知道你真的很生氣了，傻子，但你至少告訴我一下為啥??？今天一天你也都不高興，我——咳咳咳，我也高興不起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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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地看了一眼周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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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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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因?yàn)槔钚﹃栒f的話吧，現(xiàn)在他們的眼神里，那種陌生的感覺慢慢地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不那么讓我難受的帶著問號(hào)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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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圍在這干啥呢？”莫禹航好像剛剛放學(xué)回來，這個(gè)時(shí)候高舉著一個(gè)袋子，擠開幾個(gè)孩子進(jìn)到最里面來，然后才看見被圍在中間的我和李笑陽?！澳銈z……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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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世界的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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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向著這么一大群有的比我大些、有的比我小些的孩子解釋我和李笑陽之間的矛盾，我本來以為這件事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就算他們真的按李笑陽說的，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下來聽了，肯定也會(huì)笑話我的，而且說不定還會(huì)支持李笑陽——本來嘛，因?yàn)橄矚g纏著哥哥這種理由，就不敢和媽媽說話，扭扭捏捏的，連問一句的消息都不敢發(fā)，還為了這個(gè)和李笑陽打架，這聽起來可不是會(huì)被嘲笑說像女孩子嗎？實(shí)際上，一開始有幾個(gè)孩子確實(shí)邊聽邊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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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幾次站起來，就想不說了走了，但是李笑陽執(zhí)意拉著我，非要讓我說完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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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有點(diǎn)懷疑他會(huì)不會(huì)其實(shí)就是想讓人看我笑話，還騙我說是為了讓大家不會(huì)因?yàn)檫@事怕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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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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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開始和大家只解釋了為什么我生李笑陽的氣，但是沒有說我和哥哥、還有媽媽是什么關(guān)系。解釋到后面的時(shí)候，李笑陽堅(jiān)持讓我把這個(gè)也說出來，然后，說著說著，那些原來還在笑的小孩，后面就也不笑了，好多孩子最后都一臉?biāo)坪醪惶吲d的表情盯著我，盯得我有點(diǎn)不自在——雖然說，我倒沒有從他們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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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這事啊，我覺得呢，你做的確實(shí)很——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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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甚至還有幾個(gè)站在李笑陽身邊的孩子，低頭揪著李笑陽的衣服，用還有點(diǎn)奶聲奶氣的聲音，一本正經(jīng)地責(zé)備李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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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幾歲啊揪我衣領(lǐng)子？嗯？你是叫熊……熊那個(gè)什么來著？”李笑陽伸手捏了一把那小孩的臉：“哎你說說，我怎么就不地道了？我這不是想幫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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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像譚越哥哥說的，你這是在幫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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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還在笑的另一個(gè)小孩這時(shí)插嘴進(jìn)來：“譚越哥哥剛才不是說了嗎？他的媽媽后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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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duì)，說到這個(gè)，正好，你能不能給我看看你媽媽的消息現(xiàn)在？”李笑陽對(duì)我勾了勾手指，然后雙手合十做了個(gè)拜的動(dòng)作：“拜托，就看一下，我保證這次絕對(duì)不會(huì)亂來，我也沒那么亂來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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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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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兜里掏出手機(jī)想要遞給李笑陽，然后才發(fā)現(xiàn)了一個(gè)簡直不能更災(zāi)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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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機(jī)屏幕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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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別看我啊，這個(gè)真不賴我，我就沒打你幾下好吧”我抬頭瞪李笑陽的時(shí)候，李笑陽好像被我嚇了一跳，趕緊把頭一低指著后腦勺對(duì)我說：“你看，你剛才打的地方包還在腫著呢，不信你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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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看吧”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把手機(jī)遞過去。“我信就是了，不想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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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他后面有個(gè)膽子大的孩子伸手戳了一下李笑陽頭上的包，疼的李笑陽哎喲一聲，然后周圍幾個(gè)就都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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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同意你們摸！”李笑陽馬上回身揮拳恐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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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一開始只是要給李笑陽看的，但實(shí)際上手機(jī)最后在整個(gè)人圈里傳了大一輪，好幾個(gè)孩子都拿在手上，把媽媽發(fā)給我的那幾條消息看了個(gè)遍。他們看的時(shí)候，周圍那些不管認(rèn)字還是不認(rèn)字的孩子也都湊在邊上很努力地盯著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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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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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機(jī)收回來之后，有些心疼地又擦了擦屏幕。“我估計(jì)，我要是還想去廈門，肯定沒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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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媽媽不也沒明確說不行不是嗎？”李笑陽似乎還是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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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哥，爸爸媽媽要是想說不行的時(shí)候，才不會(huì)直接告訴你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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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這個(gè)反應(yīng)倒也沒有讓我感覺很奇怪，畢竟他以前又不認(rèn)識(shí)我媽媽，所以他當(dāng)然看不懂我媽媽這樣子說話就等于是明確地在說不行。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我還在猶豫著到底該怎么給李笑陽解釋我媽媽這么說意思就是不行，邊上的另外一個(gè)孩子突然就先我一步接過了李笑陽的話?！拔仪笪覌寢寧臀肄D(zhuǎn)個(gè)班級(jí)多久了，她每次都跟我說好，行，沒問題，可是隔天，她就會(huì)裝作給我老師打過電話的樣子，跟我說，現(xiàn)在暫時(shí)不行，要不先這樣那樣看看，然后就沒聲了！后來我去問我老師，我媽媽從來就沒給他打過電話，一次都沒有！我跟你說，爸爸媽媽跟你說好話的時(shí)候，十有八九就是在騙人的，錯(cuò)、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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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后三個(gè)字，他還像是模仿老師一樣，聲音抑揚(yáng)頓挫，說一個(gè)字，就慢慢地?fù)]一下手上的筆，跟揮舞教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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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剛才在笑的那個(gè)孩子這時(shí)候也一臉很恨的表情附和起來：“我爸也是，只要我哪次不小心信了他，下次他不僅不會(huì)道歉，還會(huì)拿上次的跟我說事呢！說我上次明明很聽話，怎么這次就不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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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越哥哥”他接著轉(zhuǎn)頭對(duì)我說，說話的口氣簡直就像老師在給我忠告一樣，非常像那么回事兒：“你聽我一句，一定不能答應(yīng)你媽媽！不管她說什么，都不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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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我不同意，她肯定不會(huì)這么輕易放棄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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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發(fā)愁地用手托著臉，把手肘支撐在大腿上：“我本來就是想裝傻的……都怪這家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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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啊，都怪你，陽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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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站的那幾個(gè)孩子這時(shí)候似乎都和我統(tǒng)一了戰(zhàn)線，我一這么說，他們就打起李笑陽來，雖然都不敢真的動(dòng)手——就算這樣，一不小心拍到李笑陽身上疼的地方，還是讓李笑陽忍不住哎喲一聲。然后一群人就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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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啊……唔，譚越，你確實(shí)不能那么老實(shí)同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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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的聲音這時(shí)候突然從我腦袋后面?zhèn)鱽?，嚇了我一跳：“不過嘛，如果現(xiàn)在馬上和你媽媽鬧的話，其實(shí)也不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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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他就坐在我后邊的床上，一邊還在吃著他袋子里買回來的漢堡——我剛還在想他怎么進(jìn)來之后就不見了人影，搞了半天原來他就在離我最近的地方。而且我就說怎么好像一直有一股好香的味道在我周圍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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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不沒說一樣嗎，小不點(diǎn)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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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面一個(gè)孩子對(duì)莫禹航喊起來，挑釁道：“要不，你說一個(gè)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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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主意嗎，我也可以說?！蹦砗揭贿呎f一邊又咬了一口漢堡：“不過，主意雖然很多，也不一定都對(duì)譚越的媽媽管用。畢竟我又沒怎么和她說過話——真要出主意的話，也得等了解夠多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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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譚越哥哥，你下次別和李笑陽哥哥再打……唔，別再和他打架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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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孩子這時(shí)候從旁邊爬過來，扯了扯我的衣袖——我回過頭看他的時(shí)候，突然發(fā)現(xiàn)，是昨天那兩個(gè)穿不同校服的孩子中的一個(gè)：“我叫王舒瑞，譚越哥哥！……雖然你可能不認(rèn)識(shí)我，不過我認(rèn)識(shí)你！李笑陽哥哥每次老愛在我們面前說你的事，我們真的，耳朵都要聽出繭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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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這么說，他一邊用手捂著耳朵使勁搖晃，作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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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蹦莾蓚€(gè)穿不同校服的孩子中的另外一個(gè)，這時(shí)候出現(xiàn)在他身后，用手撐著他的肩膀：“舒瑞和我都聽得可煩了！要說李笑陽哥哥最喜歡的人是誰，我們整個(gè)家教園的人都想都不用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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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shí)間，附和他倆的聲音還不少，甚至，還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抱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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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偶爾也讓李笑陽哥哥多回家教園來轉(zhuǎn)轉(zhuǎn)?。』蛘吆退黄鸹貋硪埠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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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自從你來了之后，他經(jīng)常都不在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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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等我們都寫完作業(yè)，他還會(huì)帶我們搞好多事情呢，唱歌，真心話大冒險(xiǎn)，還有好多的，現(xiàn)在都不玩了，我們自己想搞，可是沒人說話算數(shù)兒，都玩不起來，要不就是有人喜歡作弊什么的，然后就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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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對(duì)對(duì)！”一群孩子開始聯(lián)合起來起哄，涌向我，一瞬間全在我面前堆起來了，用那種央求的眼神看著我。“不許你把李笑陽哥哥全搶走，也要分我們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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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幫你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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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幫你想辦法！我們這還有莫禹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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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高興，平時(shí)也可以跟我們說的，其實(shí)我媽媽也我爸爸離了，現(xiàn)在也在為了我的事情吵的不可開交，說實(shí)話，我最近也很不高興，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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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孩子這時(shí)在起哄中搶過話頭——我對(duì)這個(gè)孩子有那么些印象，因?yàn)閯偛盼覄傞_始哭的時(shí)候，他就沒有笑，從頭到尾好像一直都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直到我說到完——他一邊用手指了指人群中的一個(gè)，然后又指了指另一個(gè)，對(duì)我說：“我跟你說哦，譚越哥哥，他也是……還有他。上次我就在為了我爸爸媽媽的事情哭呢，他還安慰了我好一會(huì)兒！然后我就不那么擔(dān)心和難過了。你可以問問他們，說不定有用哦，他們家以前就是這樣的，然后他爸爸一直想把他搶回去，他說……好像還，還來過家教園吵呢，不過，我不知道后來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你可以讓他自己給你說說！你說是吧，姚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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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帽兒！我都說了這是秘密了！你還大聲說，說個(gè)屁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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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么，人譚越哥哥都說了，不也沒人笑話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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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給我過來！舒奇，舒瑞，你們兩個(gè)幫我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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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shí)話，我原本以為，平時(shí)家教園的孩子就像是學(xué)校里的同學(xué)一樣，平時(shí)是不會(huì)一起玩兒那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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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椋綍r(shí)在家教園里，他們大部分時(shí)候也都安安靜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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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少有看到他們說這么多話的機(jī)會(h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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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huì)子他們突然在面前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一邊半是吵架半是開玩笑的打成了團(tuán)，我都有點(diǎn)被他們嚇到了，一時(shí)不知道該先聽誰說、后聽誰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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