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盛夏，6月份的M市悶熱潮濕，空氣中的水分順著毛孔侵入皮膚里，和正在往外冒的汗珠融為一體。粘膩的皮膚被店里的空調(diào)一吹迅速蒸發(fā)掉，徒留鹽分掛在汗毛上，搞得人皮膚緊巴巴的不舒服。洛池坐在咖啡店里靠窗的位置，轉臉看著窗外步行街上人來人往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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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么有時間出來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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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芊邊落座邊摘掉墨鏡，言語間很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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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收回散漫的視線，對兩人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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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突然想來走走，你們倆現(xiàn)在算是守得云開了，下一步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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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要在M市落戶，宋氏的產(chǎn)業(yè)我拿下一半，剩下的穩(wěn)住腳再說，我還欠你兩個單子，你什么時候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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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你先站穩(wěn)了再說，既然你要在M市扎根，景江那套房子就送你了，就當是我……和謠謠給你們補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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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芊笑盈盈的看著洛池：“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唯一想著給我添嫁妝的竟然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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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沒接她的話，反而揶揄她道：“聽說你把蕭氏都買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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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芊笑得特別嘚瑟：“嗯，買了。蕭詹那個老匹夫，見天兒用我媳婦賺的錢養(yǎng)他私生子！還好意思拿我倆的關系說事兒！以后他再欺負我媳婦，我叫他全家喝西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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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蕭嵐夾在中間不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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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芊攪和著被子里的液體，聞言極為憤憤不平：“那也得蕭詹拿她當人！哪有親爹給自己閨女介紹相親對象介紹到賓館去的？！我宋家賣女兒都賣出口碑來了，也不見做得這么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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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知道她這是氣狠了，自覺閉口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場面一時沉寂下來。宋芊掀起眼皮瞟洛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了能有一分鐘，到底沒忍住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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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洛謠……就這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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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低著頭，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眉眼呈現(xiàn)出狀似悲傷的弧度，語調(diào)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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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芊，我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怎么辦好了。我去找過她，她不想見我，寧愿躲到叢林里去野營半個月也不肯見我，我該怎么辦？假如梁天歌沒對我說那樣的話，可能完了就完了。但是現(xiàn)在，我不想完了，我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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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芊看著洛池的眼睛，她懂洛池的怯懦，也懂洛池的不甘。正因為知道洛謠也有可能抱持著同樣的喜歡，才會愈加瞻前顧后，生怕說錯一點做錯一處，就莫名耗盡了洛謠的那一點“可能”。然而不說不做，眼睜睜看著“可能”變?yōu)椤安豢赡堋保呛喼本褪亲耘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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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芊說：“她是你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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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一抖，手里的湯匙掉在地上，待她彎腰撿起來的時候眼神已經(jīng)沒有之前的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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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她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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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兩人拋去所有情感和身份，洛謠還是她妹妹，總不可能永遠不回家。再說，洛謠那么戀家的人，那么依賴她，現(xiàn)在獨自躲在外面，不是正說明還喜歡她么？不然早就回來了！既然如此，等她回來……不，得盡快勾她回來，免得夜長夢多。到時候，要追求她，像追求戀人那樣，不再披著姐妹的皮。如果她不答應……不會的！不會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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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沙巴州，京那巴當岸河，洛謠頂著傾盆大雨狂奔回河邊的高腳樓，進門時渾身上下的水那都不叫滴，叫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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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你水鬼來找替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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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咬牙切齒，從懷里掏出碩大的相機，還好帶了防水袋，相機沒被泡壞：“沈從云！你那張嘴就不能積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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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從里屋出來遞了個浴巾給洛謠：“快擦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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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一邊擦頭發(fā)一邊和沈從云貧嘴：“你瞧瞧人家！周彥你到底看上這貨哪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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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笑笑去樓沈從云的肩膀，一米八幾的個頭佇立在屋子里活像個柱子：“大概……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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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云笑得特別嫵媚，伸手偷偷擰周彥的腰。洛謠簡直沒眼看，直慨嘆自己當初怎么就那么缺心眼和這倆男人組隊探險，每天被強塞狗糧，避都沒處避。她頂著浴巾摸到廁所去，這身上里面是汗，外面是雨，兩者混在一起那味道直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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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了個不怎么熱的熱水澡，出來的時候周彥已經(jīng)準備好飯菜，還很貼心的給她熬了姜湯。洛謠餓了一整天，當即坐下來大快朵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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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云問她：“你背包呢？誒？我記得你出去的時候拿雨衣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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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滿嘴的食物，含含糊糊道：“被紅毛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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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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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云一口熱湯噴出來：“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傻，讓一個紅毛猩猩欺負成這樣？誒你祖上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氣死？白白進化了這么多年。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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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子太小，沈從云夸張的笑聲震得洛謠耳膜疼，她想不清楚怎么當初詼諧幽默的少年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回想遇到沈從云的時候，那是15個月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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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洛謠剛從撒哈拉出來，累得話都不想說，飛機落地等車的功夫她便睡了個昏天暗地。醒來的時候，就隨身的包還在，剩下的什么都沒了。身份證件、攝影機、手機雖都還在，可現(xiàn)金衣物都在行李箱里。她舉著手機一時滿目無措，撒哈拉一年多她一直很小心避免這種狀況，沒想到剛到這邊就栽了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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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給了洛池，電話接通的一剎那她突然捂住嘴巴，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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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喂？”

“……”

“謠謠？是你么？”

“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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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聽著洛池熟悉又急切的聲音，求助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事實上她什么話都沒有說，掐斷電話蹲在地上哭得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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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還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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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云和周彥勾肩搭背，一人背著個碩大的登山包，身后還拖著目測能裝下個洛謠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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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周彥遞了面巾紙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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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眨著掛淚的眼睛看了沈從云半天，沈從云噗嗤一聲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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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你？不認識我了？我是沈從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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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想起他來，先背過身去抿鼻涕擦眼淚，又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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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云訝異：“你自己跑來這么遠？還這么久？你家里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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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撇撇嘴沒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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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云后退一步，抱著手臂上上下下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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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你！該不會……你性取向也有點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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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洛謠這人腦回路清奇，一般人聽到這話重點都是放在”性取向有問題“上面，可洛謠問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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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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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她自己也反應過來，看看周彥又看看沈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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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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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和沈從云是一對，沈從云父母逼婚逼得厲害，實在沒辦法了，兩人這算是“私奔”。他想著能逃一時是一時，躲到雨林里來，總不會被抓回去。鑒于洛謠眼下的狀況，兩人很愉快的“收留”了她，從此開啟沒羞沒臊的喂狗糧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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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找到河邊一處民宅，說是民宅其實也都是做游客生意的，一家四口在河邊蓋了一溜狀似高腳樓一樣的房子，自己住一幢，剩下的租出租。房子里里有一個氣泵船，一家子人包括孩子都能做導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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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隔壁住著4個大爺大媽，來雨林里拍鳥，他們到的時候這四位已經(jīng)住了半年。洛謠跟著導游進了幾次林子，又跟著大爺大媽們廝混，她在撒哈拉已經(jīng)有一身不錯的野外求生本事，兩個月下來已經(jīng)可以獨自進出雨林，除了螞蟥讓她惡心，蛇鼠蜥蜴什么的她是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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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一只同為靈長類的紅毛猩猩貌似對她尤為感興趣，一照面就上來“調(diào)戲”她，扯她的頭發(fā)。猩猩力氣很大，而且有一個神技--它會用兩只腳抓住你的兩只手，然后空出兩只手來調(diào)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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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暴脾氣上來，想說我一落地就被人給坑了，還能再讓你這沒進化的猩猩欺負了去？這就跟紅毛杠上了，結果一來二去沒占著便宜，包讓猩猩搶了三回。這紅毛還嘲弄她，將她包里的內(nèi)衣內(nèi)褲全拽出來蕩著樹枝滿雨林的灑。洛謠氣不過，不惜在雨林里安營扎寨也要和紅毛斗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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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費時費力找到這兒的時候洛謠正在林子里和紅毛較勁，洛池事忙，等了一個星期就回去了。真不是洛謠不見她，實在是……手機被猩猩搶了……等她出來的時候，洛池已經(jīng)回去了。沈從云看見她得知消息后落寞的神情，悄摸摸的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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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她吧？你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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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苦笑一聲，就算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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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云嘖嘖稱奇：“禁忌戀誒，你可以！我看好你！”隨即又正色問她：“喜歡為什么不在一起？家里阻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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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說：“我拿什么和她在一起？她那么優(yōu)秀，我呢，只會纏著她給她拖后腿。更何況……她喜歡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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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沈從云至今記憶猶新，洛謠吃完飯，他突然一改往日吊兒郎當?shù)哪?，肅著一張臉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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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家？還是你下半輩子就想這么和紅毛糾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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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看著他說：“沙漠、雨林、冰川，這是我的夢想，等都見過了，再說回不回去的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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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云挑著眉看她，頗有些審視的味道，說出的話依然欠揍：“行！可以，自信多了。真沒想到，你身為人類竟然在猩猩身上找到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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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白了他一眼，自覺收拾碗筷去洗。在撒哈拉的時候，她用的是洛豐年給她打的錢。來雨林以后她把在撒哈拉的經(jīng)歷整理出來，配上自己拍的照片發(fā)給旅行雜志社。自打洛池來那次起，她就沒再用過洛豐年給的資金，靠稿費過活，收入還算能養(yǎng)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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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簡陋的書桌前，把這些天拍的照片整理出來，寫下她和紅毛的故事。就差一點了，再過幾個月就能去南極，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傳說中的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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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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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零四個月的時間夠做些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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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夠我清場，整頓人脈，拉攏勢力，順便把洛氏凈值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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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芊：夠我成功脫身，并且把宋氏拆分成三份，順便把蕭氏那一丟丟產(chǎn)業(yè)買回來送給媳婦，省得她爸總不待見我，還要變著法的克扣我媳婦零花錢養(yǎng)他那個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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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嵐：夠掌控蕭氏，同時給那倆往死里作，拉跨自家股價的瘋子做好公關，讓洛氏和宋氏走出“出柜事件”的陰霾，在公眾視野中樹立正面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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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恕我直言，上面的各位，都是渣渣。小女子不才，這點時間只夠我學會野外求生，以及，和紅毛猩猩近身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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