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童話

漢堡包?
錢能夠做很多事情,比如買自己喜歡的東西或者買自己喜歡的東西送給自己喜歡的人,錢也可以創(chuàng)造浪漫。錢雖然不是萬能,但世上大部分的快樂可以用錢買到,對于這點,馮安瀾深信不疑。單肩帆布包是大一那年用省下的生活費買的,上面有個加菲貓的立體刺繡,經(jīng)過一年的時間已經(jīng)有些舊,馮安瀾仍舊舍不得扔。她的化妝品全是廉價雜牌,x寶、郁美凈、宮燈之類的,擺在宿舍的桌上用高高的書本遮擋著。有一回宿舍沒人她偷偷用薛靈蕓的蘭蔻黃油,號稱全世界最名貴的護膚黃油,聽說一千多一瓶,結(jié)果涂在臉上干干的,還比不上x寶滋潤霜。后來薛靈蕓發(fā)現(xiàn)后跟瘋了似的大喊“他媽的哪個臭不要臉的偷用我的黃油,你用就算了,居然用了大半瓶!當(dāng)心爛臉啊你.....!”全宿舍四個女生默不作聲,宿舍四個女孩,只有薛靈蕓用得起蘭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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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怪男友趙弘文,一直很節(jié)約,雖說家里幾代才出個大學(xué)生,全家人砸鍋賣鐵幫他把學(xué)費湊齊了,但生活卻過得緊巴巴。就這樣還學(xué)人家談戀愛,約會逛街制造浪漫是半點談不上,一提到花錢就攥緊口袋,二人為此不知道吵了多少架。數(shù)學(xué)系的自己和中文系的趙弘文原本沒有太多交集,只不過在校慶上一起貼對聯(lián)的時候看對眼了,兩人一來二去就好上了。薛靈蕓的男友是個不起眼的矮胖男生,當(dāng)初是他先追的薛靈蕓,不停的花錢制造浪漫,這才拿下了高傲冷艷的薛靈蕓,薛靈蕓的化妝品和包包首飾,全是男友送的,薛靈蕓男友江海濤是個富二代,花起錢來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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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安瀾和薛靈蕓同一個宿舍,趙弘文和江海濤經(jīng)常一起到宿舍接她們,慢慢就熟了,常常四個人一起去出玩,大部分是江海濤買單,人家是富二代花錢請女友的朋友玩理所應(yīng)當(dāng),薛靈蕓也有面子。最近趙弘文常常缺席四人聚會,薛靈蕓問了幾句,馮安瀾說他找了兼職,給一家西餐廳打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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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辛苦,看人家多懂事,哪像你天天就知道吃喝玩樂管父母要錢,跟寄生蟲似的!”薛靈蕓沒好氣看著盯著包廂電視機的江海濤說。江海濤在看NBA,沒空理會女友,打工兼職就是懂事?家里有的是錢,自己根本不需要那樣鍛煉,將來是要繼承家業(yè)的,靠的可不是端盤子、擦地板的功夫,做那些事情老媽第一個就不同意,肯定會心疼死的。馮安瀾有些尷尬“沒辦法我們畢業(yè)后打算買房子結(jié)婚,錢總得先攢下來。”。這時候江海濤開口了“你也要兼職?一定要注意身體啊?!瘪T安瀾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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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江海濤的車回的學(xué)校,薛靈蕓要回家拿衣服,她家就在這座城市,家里有車可她不會開,還沒拿到駕照。江海濤的座駕是一輛銀灰色奧迪硬頂敞篷跑,上個月生日老媽送自己的禮物,送馮安瀾回宿舍,一路上車里安靜得可怕,最終還是江海濤開口打破沉寂“畢業(yè)后有什么打算?”“結(jié)婚、生小孩、然后相夫教子、老去、死掉!和大多數(shù)女人一樣過一輩子。”馮安瀾悲傷地看著窗外的景物,這一片是富人區(qū),從山腳下到山頂全是一溜的別墅,山腳下還有一大片人工湖波光瀲滟,遠處的山坡上還有瀑布往下流,環(huán)境依山傍水?!澳隳??”馮安瀾看了江海濤一眼,雖說外表上與趙弘文有差距,個子沒有趙弘文高,長相也不及趙弘文有神,但無奈人家條件好,用的是蘋果四代手機,開的是奧迪跑,身上的古龍水也是好聞的松木氣味,手腕上戴的是水鬼綠,聽說價格就抵得上一套小戶型。江海濤有些木納的撓撓頭“以后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馮安瀾問“你說住在這里是什么感覺?”語氣里充滿向往和幻想,江海濤看著車外的別墅“你是說這里?”“嗯!”馮安瀾點頭。江海濤聽后說“這種地方哪能住人,房子都建在山上,又有那么大一片湖水,濕氣重蚊蟲肯定特別多,正午的時候光是反光就能照的人受不了。這種地方的房子是拿來炒的,最多以后當(dāng)度假村租出去,長住肯定不行,這一片的地都是我家開發(fā)的,我清楚得很!”馮安瀾聽后有些詫異。突然她開口問“你愛她嗎?”江海濤回頭看著馮安瀾片刻后繼續(xù)專心開車“當(dāng)然,你是個好女孩將來一定會擁有屬于自己的幸福。”馮安瀾低下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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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女生宿舍門口,江海濤紳士的先下車給馮安瀾開車門,有不少學(xué)生正來來往往,馮安瀾能感覺到那種羨慕的眼光正向自己投射。能有車送真好,但趙弘文每次都用自行車載自己回來,周圍女生的目光就很平常,有些勢力眼的甚至?xí)秮聿恍己捅梢牡纳裆W詮倪@次以后,馮安瀾就時常在想,如果當(dāng)初最先遇到江海濤的是自己而不是薛靈蕓,那會如何?自己現(xiàn)在是不是就和他在一起了?她自覺不比薛靈蕓差,除了是農(nóng)村出來的,比不上城里干部家出身的薛靈蕓,其余任何一樣都不比她差。聽說江海濤為了追求薛靈蕓,在這學(xué)校附近小區(qū)租了一間三室兩廳的公寓,裝修好后就讓薛靈蕓和他搬進去一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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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房子裝修好那天,薛靈蕓拿著行李出了宿舍,還約了宿舍的三個女生和幾個要好的同學(xué)去吃飯慶祝,祝賀喬遷新居。趙弘文負責(zé)下廚,說是在餐廳打工手藝肯定不賴,那天晚上的晚宴,大家吃得很開心,把音響調(diào)到最大,又喝酒又唱K,瘋玩到后半夜。散席后,趙弘文醉倒客廳沙發(fā)上,吐的一地狼藉,這讓馮安瀾有些過意不去,感覺沒了面子,只好用蘸了消毒水的抹布,蹲在地上拼命的擦拭地板磚?!皼]事的,我去沖涼,今天大家都很開心,不要掃了興致?!毖`蕓對著臥室里的江海濤招呼“給安瀾倒茶?!鼻鍜咄戤吅?,馮安瀾來到陽臺,這陽臺沒裝護欄,在陽臺上可以看見遠處的護城河,隱隱約約還能看見閃爍的漁火,天邊還有點點的星辰,一陣夜風(fēng)吹過來,無比的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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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江海濤突然嚇了馮安瀾一跳,等她回過頭遞給她一杯紅茶。馮安瀾點點頭往回走,今天參觀了他們的新家,什么都很完美,裝修是簡約的北歐風(fēng)格,臥室的地板是紅木鋪好的,主臥的床單是天藍色系,一切都是按照薛靈蕓的喜好來裝修,江海濤真是個體貼的人。薛靈蕓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來到客廳抱著江海濤撒嬌“我要睡覺了...!”。大半夜是江海濤叫了出租車拉馮安瀾和趙弘文去的旅館,和趙弘文在睡前還干了一架,和趙弘文躺在一個被窩子里,卻怎么都睡不著??粗灭^房間的天花板,聽著趙弘文如雷般的鼾聲,還有聞著他身上的油煙味、酒氣、汗臭味,心想著同樣是男人差別怎么那么大,江海濤身上永遠散發(fā)著那股特別而迷人的松木香。當(dāng)初就是看上趙弘文帥氣的臉龐和身高以及大長腿,現(xiàn)在想想這些有屁用,帥又不能當(dāng)飯吃,又不能當(dāng)卡來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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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回學(xué)校的時候,在食堂里薛靈蕓對馮安瀾說“希望你們能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瘪T安瀾詫異的問“為什么,大家雖然是朋友,但你們的新房子,我們住進去不太合適吧?”薛靈蕓說“我怕他在外面亂搞,帶女人回來,你們在那邊好給我看著點。別讓他亂來!我跟他找了個借口,說是我們小區(qū)解放以前是亂葬崗,我半夜聽到有人在樓上咳嗽,我害怕就找你們來住,人多陽氣旺,他沒多想就答應(yīng)了。”這理由聽得馮安瀾一頭黑線,原本不想答應(yīng),耐不住薛靈蕓百般請求,只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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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東西后趙弘文死活不同意,最后是江海濤遞給他一把鑰匙說“每個月交三百塊錢房租,水電不包?!彼@才同意,馮安瀾知道三百塊錢只是做做樣子,免得傷了趙弘文的自尊心。搬進去的時候洗護用品都帶齊了,聽說是江海濤特意準備的,他和薛靈蕓用臥室里的衛(wèi)生間,外面的衛(wèi)生間歸趙弘文和馮安瀾,連沐浴露都是馮安瀾喜歡又不舍得買的杏仁味牌子,洗澡的時候馮安瀾覺得一陣感動,對女友的朋友都能這樣細心,江海濤真是少見的暖男。搬進去一周后,那天周末,趙弘文特地把麥當(dāng)勞餐廳留下的漢堡給馮安瀾帶回來,說是當(dāng)做午飯,他要去做兼職沒空回來做飯,薛靈蕓和江海濤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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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沒人,馮安瀾打開電視又把客廳的窗簾拉上,燈光調(diào)成自己喜歡的睡眠模式,趙弘文今天要加班,估計晚上才能回來,馮安瀾看了一會電視后拿起餐廳桌子上的漢堡,一口咬下去后,突然覺得有什么東西卡住了喉嚨。輕輕地咳出來,發(fā)現(xiàn)居然是一只蟑螂的頭,兩只眼睛正盯著自己還有長長的胡須,馮安瀾立刻跑到衛(wèi)生間里大吐特吐。為了這事馮安瀾和趙弘文大吵了一架,馮安瀾各種難聽的傷自尊的話都對趙弘文噴出,兩人冷戰(zhàn)了一個星期之久,就連江海濤和薛靈蕓都勸不住,自此之后趙弘文不再敢?guī)湲?dāng)勞的東西回來給女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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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星期四四個人終于湊到一塊過圣誕節(jié),本來做好一桌子大餐,有燒雞、意式火腿、奶油濃湯,四個人坐下本來準備開動,門鈴卻響了,趙弘文去開門發(fā)現(xiàn)是江海濤的母親。江母那個穿的雍容華貴的女人走進來后,對江海濤沒回去和家人一塊過圣誕節(jié)很不滿,看一眼屋子里的擺設(shè)后,江母慢悠悠坐到客廳沙發(fā)上,江海濤連忙倒了一杯茶“媽,您怎么來了?”“你不在家的這些日子,就是和她一起過?”說著看向薛靈蕓。“我之前跟您說過的,她就是小蕓?!苯复蛄苛艘环优硢柡玫难`蕓,薛靈蕓并沒有得到江母的高度認同和評價“大冷天的,穿那么少,不怕凍著嗎?”江母一番話說得薛靈蕓無比難堪,只能羞愧的低下頭。江母臨走給所有人都發(fā)了禮物,薛靈蕓只得到一條冬裙,馮安瀾得到的禮物,卻是一條心形吊墜的女士鉑金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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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一個晚上,馮安瀾在洗澡,結(jié)果忘了帶衣服,就叫外面的江海濤給她拿房間里的睡衣,結(jié)果開衛(wèi)生間門的時候,江海濤手滑睡衣掉在了地上,馮安瀾的手正要去撿,卻剛好摸在江海濤手背上,那一刻馮安瀾抬起頭看著江海濤,露出一個勾人的媚笑,馮安瀾的臉在浴室的水霧之中顯得尤為特別,瞬間四目相對的兩人都愣住了。這一幕被從臥室里出來的薛靈蕓看得一清二楚,氣得她狠狠摔門,只聽‘碰!’的一下巨響關(guān)門聲,把馮安瀾和江海濤兩人都嚇了一跳。第二天早晨起來,馮安瀾在客廳桌子上看到一張紙條和一個信封,紙條上寫著:“抱歉,請你們今天馬上搬走!”信封里是這些日子來所有的房租,總共也沒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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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濤從學(xué)?;貋恚婑T安瀾和趙弘文突然搬走了,便問薛靈蕓“怎么不打招呼就搬走了?”誰知薛靈蕓沒好氣的說“你魅力大,再不搬走這房子就要換女主人了!”江海濤聽后反問“你幾個意思?”頓時有些火氣上來。圣誕節(jié)那天回家后老媽就對薛靈蕓提了不少意見,比如女孩子不要老在家里穿得太暴露,在外面不要穿超短裙,妝不要畫的太濃太妖艷等等,現(xiàn)在倒好莫名其妙就讓住了那么長時間的室友搬走,二人為此大吵了一架。幾天后的晚上薛靈蕓去參加拉丁舞培訓(xùn)班,江海濤偷偷背著她約出了馮安瀾,為的是消除誤會,女人吃醋的后果很嚴重。那晚在酒吧,馮安瀾紅著眼睛,不知道為什么哭“沒關(guān)系我們已經(jīng)在找房子,大不了搬回宿舍。這段時間打擾你們了,很抱歉.......”馮安瀾哭起來猶如黃河決堤,一發(fā)不可收拾。江海濤給她遞紙巾“怎么了,把我當(dāng)朋友就說吧,我不會和別人說的?!保犞T安瀾哭哭啼啼的敘述,江海濤才知道,原來今天上午馮安瀾老家打來電話,上初中的弟弟突然昏迷,醫(yī)生說是嚴重貧血,再晚幾分鐘送來就沒命了。跟趙弘文說想借錢寄回家給弟弟治病,趙弘文瘋了似的把行李箱里的卡和存折翻出來,甩在地上大喊道“我窮,我沒那么多錢!這里一共就三千塊,是我省吃儉用給我們將來結(jié)婚買房的,你要就拿去吧......!”。
說著說著馮安瀾又控制不住的哭起來“我只有這么一個弟弟,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沒用......”說完馮安瀾嗚嗚大哭,酒吧里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同一個座位。江海濤坐到她身邊,撫慰她的肩膀,瘦骨嶙峋不斷顫抖的肩膀,讓人心生憐憫。馮安瀾不自覺的靠倒在江海濤懷里,眼淚把他的衣襟都浸濕了,馮安瀾不自覺想到很多事情,抽抽搭搭哭個不停。送馮安瀾回住所的時候,江海濤遞過一張銀行卡“這里面有五萬塊錢,卡的密碼是后六位數(shù),你先拿去應(yīng)急吧?!瘪T安瀾感激涕零“那我慢慢還你....,謝謝你啊......!”。江海濤抱著她安慰著,手指梳理她的秀發(fā),是那么柔順、自然,江海濤說“你知道嗎?薛靈蕓的頭發(fā)很差,亂糟糟的跟雞窩一樣,每天早上起來梳頭都會卡住梳子,而且常常掉發(fā),保潔阿姨每天都要從臥室里掃出一大堆頭發(fā),我叫她不要去燙染她不聽。”。前方傳來‘啪’地一聲,二人猛地松開對方回頭,是薛靈蕓愣在那里,是她因為驚訝手中的包包掉落在地發(fā)出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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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陽臺的窗戶打開,是趙弘文他一開窗就看到這一幕,氣得他鞋都沒穿直接狂奔下樓,趙弘文念叨著“狗男女,是不是先付錢后辦事啊?!”??粗T安瀾手里的銀行卡,薛靈蕓鄙夷道“我說馮安瀾,你可真賤啊,虧我拿你當(dāng)朋友,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那回在宿舍偷用我蘭蔻黃油的就是你,別以我不知道,你用就算了還用了大半瓶!我當(dāng)時要不給你留面子,你在學(xué)校還呆得下去?我說姓馮的你也真是賤,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想跟我搶,你憑什么?你這種山溝出來的野女人,男人跟你玩玩你還當(dāng)真了!”馮安瀾看著眼前出現(xiàn)的薛靈蕓急忙辯解“靈蕓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薛靈蕓打斷馮安瀾心虛的辯解“你閉嘴馮安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開始打的什么心思!”說完看向江海濤“我知道你喜歡亂搞女人,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看上她!你居然會看上這種山溝出來沒見過世面的野女人,你品味真low啊......!”。江海濤剛想開口解釋,趙弘文這時候光著腳赤著膀子從樓道里沖出來,一拳打在江海濤臉上,二人扭打起來,任憑馮安瀾和薛靈蕓怎么拉都拉不開。最后還是樓下路過的保潔阿姨報了警,四人都被帶回派出所調(diào)解才平息了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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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廉價出租房,趙弘文抓住馮安瀾的頭發(fā)把她一路拖到衛(wèi)生間,她的頭被按在糞池里,趙弘文按下沖水開關(guān),廁所里的水幾乎嗆到馮安瀾無法呼吸,伴隨那股咸臭味。趙弘文用腳踩住馮安瀾的頭往糞池里壓罵道“老子沒錢你就偷人!存心給老子戴綠帽子,你怎么那么不要臉,你個賤女人!愛偷人是吧!老子讓你偷,你去吃屎吧......!”馮安瀾被趙弘文從廁所一直打到臥室,打得渾身是傷,整張臉腫的像饅頭。趙弘文的手打疼了,直接就上腳,皮鞋跟踩著馮安瀾的手指,后來就是用踢的,肚子、背部和胸,“我可能要被這個瘋子打死了!”這是馮安瀾當(dāng)時腦子里想到的。馮安瀾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笑道“你打死我吧,反正我活著也沒意思?!壁w弘文吐了一口痰在她臉上,最后是趙弘文打累了才出去喝酒,留下傷痕累累的馮安瀾,蜷縮在滿是蜘蛛網(wǎng)的墻角。馮安瀾看著掉灰裂開的天花板,淚水不斷劃過臉頰,那張卡沒了,弟弟的病沒錢醫(y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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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安瀾當(dāng)晚忍著劇痛從屋內(nèi)爬到樓道外,這才被路過的鄰居發(fā)現(xiàn)送往醫(yī)院。出院后由于原先的宿舍安排了人住進去,跟宿管溝通后,馮安瀾被暫時安排去別班的宿舍。趙弘文在幾天之后,帶著幾箱蘋果來到宿舍看望馮安瀾,說那天晚上喝了酒失去了理性,不是有意傷害和侮辱馮安瀾的。馮安瀾直接起身把他帶來的蘋果扔出窗外,大吼一聲“滾你媽的!”。本來馮安瀾想報警,但想想以前兩人畢竟愛過一場,所以算了,一切恩怨就此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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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安瀾的弟弟
一個星期后母親說弟弟因為營養(yǎng)不良走了,星期三去的縣城大醫(yī)院就診,住院一周后就去世了,大夫說弟弟因為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多器官衰竭外加貧血去世??粗届o的湖水,黑夜里冰冷的雨打在自己臉上,馮安瀾的臉上沒有淚痕,她哭不出來,盡管她悲痛萬分。弟弟去世后馮安瀾不止一次的在想,為什么自己,不能像薛靈蕓那樣找個有錢的條件好的男友,如果當(dāng)初是自己最先遇到江海濤,而不是薛靈蕓,那該有多好!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薛靈蕓,為什么江海濤當(dāng)初看上的偏偏是她,為什么是她比自己先遇上良人,而自己只能遇到趙弘文這種垃圾。自己不比薛靈蕓難看,學(xué)習(xí)成績也不比她差,唯一差就差在出身,憑什么薛靈蕓能有白馬王子呵護關(guān)愛,難道就憑她是城里人出身嗎?雨忽然停了,是打著傘的江海濤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會著涼的,傻丫頭!”江海濤輕聲說。在想一個人的時候,他突然出現(xiàn)在你身后,那是很幸福的事情。忽然有種想和他擁抱的沖動,于是她轉(zhuǎn)過身緊緊抱住他,她大哭起來“別離開我........!”,江海濤丟下手里的雨傘,四片嘴唇不到片刻緊緊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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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濤帶她去住五星級酒店,然后二人顛鸞倒鳳大汗淋漓,那一晚他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入睡,天亮的時候江海濤的手機響了,接起電話江海濤不耐煩的說“在陪我媽見客戶,昨晚喝的有點多,待會再給你回電......!”說完不耐煩的掛斷手機。馮安瀾請假回老家的時候,江海濤塞了一張支票給她“你弟弟辦后事需要錢,這些你拿著吧,不夠在回我電話?!?。弟弟的尸體等著下葬,沒過一天好日子的他,瘦的跟骷髏一樣,家徒四壁一貧如洗,簡陋的靈堂搭在雨中,連香火都被風(fēng)雨打熄了。撲倒在弟弟棺前哭得撕心裂肺,馮安瀾用頭撞著棺材板,其他人拉都拉不起來,最后哭到昏厥,馮安瀾額頭上鼓起一個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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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背著洋娃娃
馮安瀾在老家待了整個寒假,江海濤也試著聯(lián)系過她,但老家信號不好,打電話要爬到山頂上才有信號。弟弟走了以后,父母經(jīng)常唉聲嘆氣,堂屋的門一半已經(jīng)腐朽破敗,冷風(fēng)灌進來說不出的寒意,即便在屋里燒炭盆,還是覺得冷。父親有支氣管炎,常常整夜咳嗽,吃很便宜的草藥暫時拖延一下,還等著女兒將來工作掙了錢補貼家用呢,小時候的床窄窄的,現(xiàn)在弟弟死了床終于寬敞了。寒假結(jié)束后回到學(xué)校,馮安瀾買了一件性感的緊身內(nèi)衣,周末約出江海濤,兩人又是一陣翻云覆雨,在床上馮安瀾枕著江海濤的臂彎柔聲的問“你什么時候和她提分手?”得到的回答卻是冰冷的“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那我還要等多久?”“那女人最近特別敏感,連我身邊的客戶都要一一過問,她最近看我看的特別緊,你給我發(fā)短信的時候要當(dāng)心,她會隨時翻我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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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事情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乃至第三次,比如偷情?!拔乙貙W(xué)校了,不用你送,你先回去吧,不然她又要懷疑你。”馮安瀾穿好衣服離開酒店房間。馮安瀾剛走沒多久,江海濤進浴室洗了個澡,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門鈴響了,一開門是馮安瀾,馮安瀾比了個手勢道“我東西落在這里了?!闭f罷走回房間里拿起桌子上的手機,趁著江海濤不注意,馮安瀾用涂著口紅的嘴唇在江海濤衣領(lǐng)上親了一下,然后壞笑著得意離開。江海濤回到公寓后,一進臥室就脫下外套,薛靈蕓看見江海濤襯衫衣領(lǐng)上的鮮紅唇印,應(yīng)激似的抄起化妝臺上的剪刀,朝著江海濤身上刺去,江海濤吃痛叫出一聲,后肩膀上被刺了一個洞,血汩汩往外流浸紅了襯衫,江海濤反應(yīng)過來躲閃后回過身,抓住薛靈蕓的手臂。薛靈蕓披頭散發(fā)臉上的妝全花了,跟女鬼一個樣可怕,二人扭打起來,一時間臥室里被弄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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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江海濤好不容易制服了發(fā)狂的薛靈蕓,她氣的直哭“你跟她好,你圖個什么,我是不乖,沒她好看,可我比她愛你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倒好跟我的同學(xué)搞上了,大家一起那么長時間的室友,你真下得去手,你還是不是人??!”“算了算了,我以后不跟她來往了,你下手也太狠了,快送我去醫(yī)院,都出血了,要是我媽看到肯定饒不了你的!”江海濤喘著大氣說。馮安瀾在學(xué)校里和薛靈蕓擦肩而過的時候,能看到薛靈蕓不屑又鄙夷的神態(tài),從那之后學(xué)校里的女生對她總是在背后議論紛紛,說她被外面的有錢人包了二奶,聽說還是個有婦之夫。馮安瀾被學(xué)校開除了,連大學(xué)都還沒有念完,卷鋪蓋離開學(xué)校那天,她看到薛靈蕓在人群之中得意而鄙夷的目光,那一刻她發(fā)誓,一定要報這個仇!后來學(xué)校里的人都說,如果不是那場意外的車禍,薛靈蕓肯定能在畢業(yè)以后當(dāng)上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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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發(fā)生在馮安瀾離開學(xué)校后第三天,薛靈蕓頭部和身體分離,整個腦袋甩出去十幾米遠,她的鞋子從腳上脫落,飛到校門口的牌匾上,把當(dāng)時一大群圍觀的人驚得掉了下顎。校門口一輛面包車從側(cè)面駛來,撞向一輛白色轎車,路過的薛靈蕓沒反應(yīng)過來,驚得往后退了幾步,結(jié)果出了校門前的馬路,被一輛極速駛來的藍色越野車撞飛,落地后又被一輛大巴車碾壓頸部而過,車輪碾壓過的脖子扁扁的毫無血色,一分鐘后血像噴泉一樣流了好幾分鐘才停。后來事故認定竟然無人擔(dān)責(zé),面包車失控是因為剎車失靈,薛靈蕓忽然竄出馬路越野車司機無直接責(zé)任,后來還是薛靈蕓的家屬到學(xué)校去鬧,校方為了息事寧人才賠了幾萬塊錢撫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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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學(xué)的馮安瀾不敢告訴家里,只得住在江海濤給她租的房子里,薛靈蕓死后馮安瀾常常做噩夢,夢到她提著頭顱來到她床邊找她索命,其實薛靈蕓的死最高興的應(yīng)該是馮安瀾,可為什么會頻頻做噩夢?難道是某種不祥的征兆?,F(xiàn)在的她終于可以沒有阻礙的跟江海濤在一起,她在床上摟著他,他終于完全屬于自己,連老天也都在幫她。老家年久失修的房子,已經(jīng)蓋了新的磚瓦房,爸爸也被接到城里看過一次病,三甲大醫(yī)院開了很貴的藥,但效果很好,弟弟的墳?zāi)挂仓匦蘖艘槐?,修的很氣派,希望他來生不要再投胎在窮苦人家。薛靈蕓火化那天馮安瀾和江海濤也去了,馮安瀾哭的很傷心,內(nèi)心卻十分高興,讓她跟自己斗活該!她只是不想在江海濤面前表現(xiàn)的很冷漠和落井下石而已,畢竟同學(xué)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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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濤周六晚上是一定要回家的,像他這種大企業(yè)將來的接班人,都有著嚴格的家教,況且多數(shù)富二代經(jīng)濟大權(quán)都是由父母掌握,要是沒有了錢,將來就沒有希望了,自己和江海濤也只能雞飛蛋打散場,這點她很清楚,所以她不敢給他打電話。馮安瀾躺在沙發(fā)上看自己喜歡的綜藝節(jié)目,不知不覺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電視屏幕一片雪花,這時候隱隱約約聽到衛(wèi)生間傳來小孩的歌聲,很空靈也很尖銳,歌詞好像在唱:“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去看櫻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娃娃啊娃娃 為什么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娃娃啊娃娃 不要再哭啦,有什么心事就對我說吧。從前我也有個家,還有親愛的爸爸媽媽,有天爸爸喝醉了,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爸爸啊爸爸 砍了很多下,紅色的血啊染紅了墻。媽媽的頭啊 滾到床底下,她的眼睛啊 還望著我呢。然后啊爸爸 叫我?guī)蛶退?,我們把媽媽埋在樹下。然后啊爸?舉起斧頭了,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娃娃........”如此恐怖而幽怨的歌聲,從衛(wèi)生間方向傳來,馮安瀾一陣毛骨悚然,這是一首在網(wǎng)絡(luò)上人人談之色變的禁曲,背后流傳著一段恐怖傳說,傳聞將要死的人會聽到它。馮安瀾想打開燈,卻發(fā)現(xiàn)開關(guān)完全沒有反應(yīng),于是躡手躡腳去衛(wèi)生間,衛(wèi)生間的門是關(guān)著的,玻璃門里面泛出一陣微弱的紅光,她輕輕地推開門,里面居然有一個穿著碎花洋裙的小女孩在唱歌,小女孩手上提著一個燈籠,那紅色的光就是她手里的燈籠發(fā)出的,那小女孩聽見有人開門,慢慢轉(zhuǎn)過了身,只見她臉色煞白,看不到眼珠子,眼睛的部位是兩個黑黑的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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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安瀾尖叫起來拔腿跑到客廳,這時候就聽到‘咚!’地一聲,吊燈上有個東西落在地上,圓圓的黑黑的,仔細低頭一看居然是薛靈蕓的人頭!那顆翻著白眼的人頭,她的眼珠子在向外凸出,嘴巴張得大大的,舌頭從里面耷拉出來,頭發(fā)上全是血和腦漿。這時候悠悠的歌聲從衛(wèi)生間向外逼近,馮安瀾回過身去看到那個小女孩提著幽幽的燈籠向客廳走來,她還在唱歌,一邊唱整個人一搖一晃:“妹妹背著洋娃娃.....”,馮安瀾快要暈倒之際,就聽見身后沙發(fā)上傳來啜泣聲,一回頭居然是弟弟!弟弟坐在沙發(fā)上,穿著破衣服嘴唇青紫瘦骨嶙峋,弟弟他怎么來了?是坐車來的嗎?馮安瀾撲過去“馮安慶,你什么時候來的,冷不冷,餓不餓?”弟弟點點頭坐了過來“姐,你抱抱我好嗎?我好冷肚子好餓.....”馮安瀾緊緊抱住弟弟大哭“是姐對不起你,姐在不讓你離開了......!以后都不讓你再受苦了......!”。這時候懷里的弟弟慢慢抬起頭幽幽的說“你看清楚我是誰,我是不是你弟弟....?”她一看弟弟的臉慢慢扭曲,口鼻和眼睛里爬出許多蚯蚓一樣的蟲子,是....薛靈蕓!馮安瀾撕心裂肺的尖叫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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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濤回到出租房,看見馮安瀾倒在客廳,手腕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血正不斷往外流,整個客廳一片狼藉。醫(yī)生告訴江海濤馮安瀾有幽閉恐懼癥,屬于恐懼癥中較為常見的一種類型,會在相對幽暗或封閉的狹小環(huán)境下產(chǎn)生恐懼,可能發(fā)生恐慌癥,比如幻覺幻聽,患者嚴重時會自殘。“怎樣能把她治好?”“先開些藥吧,抗焦慮劑如阿普唑侖、艾司唑侖,這些藥物可以緩解她的焦慮情緒?!苯粗〈采夏樕钒椎鸟T安瀾,吻了吻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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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局
馮安瀾出院后和江海濤相處的時日里,她偷偷換了避孕藥,終于在懷孕后以準兒媳的身份到江家拜訪,那是她第一次踏進江家的房子,大的超乎想象,連帶著有花房和后院,還有露天游泳池,房子里的裝修無比豪華氣派,寬敞的客廳擺放著巨大的真皮沙發(fā),中間還有天使雕像噴泉。江海濤的家人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準備了晚宴接待馮安瀾,可晚飯結(jié)束后,江海濤的母親卻把馮安瀾?yīng)氉越械脚P室后面的書房談話,江海濤和父親回避了這次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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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我家是農(nóng)村的,您就反對我們,您太勢力了......!”馮安瀾忍不住反駁“農(nóng)村的怎么了,沒有農(nóng)村人種地,你們城里人吃什么?戶口本往上翻幾代,哪個不是農(nóng)村人!”江母只是坐在辦公椅上翹著二郎腿微微笑道“你們兩個背景不同的人,是很難走到一起的,成長背景的不同,讓你們沒有相互理解和分享的基礎(chǔ),這和我是否勢力無關(guān)?!薄拔覑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我相信我們可以克服一切障礙,請求您給我們一次機會.....!”馮安瀾跪了下來,眼淚落下來滴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她很清楚如果得不到江母和江家其他人的認同,自己即便嫁過來也不會幸福,江海濤的錢來自江家,如果得罪了江家江海濤頃刻間就會變成身無分文的窮光蛋,比趙弘文還不如,趙弘文至少他的成長環(huán)境讓他有社會經(jīng)驗,江海濤會什么?“求您給我們一次機會吧,如果您不答應(yīng)我就不起來.....!”江母氣定神閑“你們還小,等將來你們就會知道,這個社會和人情世故不是那么簡單的?!苯付似鸩璞蛄艘豢诒搪荽骸皼r且我說的直白一點吧,我們江家的媳婦首先為人要清白,你的背景我早就找人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你在學(xué)校期間做的那些事,我也都知道,我不提那是給你面子,還有我兒子給你家的每一分錢,在我這里的賬本上都清清楚楚!我不同意,我死都不會同意你們繼續(xù)交往!你如果識相點知道該怎么做,否則我保證你在這座城市一天都待不下去,你更休想拿到任何好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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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安瀾抹了一把眼淚摸了摸肚子,這是她最后一招“如果您想讓我肚子里的孩子沒爸爸的話,您就拆散我們吧.......”“隨便你怎么說,我可以給你兩條路,如果你非要生下來是個男孩我們家就認下了,我們會給你五百萬的善后費,你不可以再見這個孩子,更不能繼續(xù)留在這座城市。如果你想拿掉,我可以付你十萬塊的營養(yǎng)費和誤工費,你自己選吧,我勸你好自為之別再繼續(xù)糾纏,你不要臉我們家還要呢.....”。江母從抽屜里拿出一沓支票簿,填寫了一張十萬元金額支票后,起身把它甩在馮安瀾臉上,重重的‘啪!’一下,馮安瀾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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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片刻后,馮安瀾最終撿起地上那張甩在自己臉上的支票,起身傾瀉著淚水奪門而出逃離江家。醫(yī)生說過她有功能性貧血,是由于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造成的,即便懷孕也很難保得住孩子,除非住院保胎,但昂貴的保胎費用她根本無力支付。當(dāng)初懷孕只是把肚子里的孩子當(dāng)做進江家的籌碼,現(xiàn)在明白徹底沒了希望之后,也沒必要繼續(xù)留著他,自己的人生還很長,趁現(xiàn)在拿掉以后可以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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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濤邁了邁步子,終究還是回了家踏進江家大門,江海濤對江母說“媽,謝謝您,否則我真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擺脫她,醫(yī)生告訴我這種病很難治好,她已經(jīng)到很嚴重的地步,我可不想娶個瘋子當(dāng)老婆?!?。
?診所里,馮安瀾的雙腿被狠狠分開,用架子固定好。無辜的胎兒在子宮里掙扎,但無力擺脫抽吸器,先是頭部被撕掉,那把冰冷的刀子拼命轉(zhuǎn)動,當(dāng)碰上前面的障礙物,就集中刮擦,胎兒的手臂被割走,面部被砍碎,大腿被砍掉,身體被一步步肢解,化為很多細細的肉塊,然后被和胎盤抽吸而出體外,混著血的粉紅色組織,一點點的通過塑膠管流出。馮安瀾看見,那個帶著血的小男孩,正慢慢踱步朝自己走來,帶著微笑和血腥的氣味,好像自己的子宮糜爛過度的氣味,他的頭大大的,搖晃著唱“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去看櫻花.........”。血越流越多,需要輸血,馮安瀾大出血彌留之際,口中含糊的喊著江海濤的名字,而此刻的他正坐在咖啡廳里,接受父母安排的相親,女孩很漂亮也很優(yōu)雅,對方開口羞羞的問“你有幾個女朋友?”江海濤紳士的笑著說“你是我的初戀!”。
輸血很困難,馮安瀾是RH陰性血型,全市血庫都缺。等死的過程很漫長,也很愉快,彌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秒,馮安瀾忽然想起那十萬塊錢,至少還可以留給家里,給父母看病。
??世界上的王子很多,很英俊,灰姑娘也很多,楚楚惹人憐,但灰姑娘大多遇不到王子,為什么?因為這個世界上公主也很多,很漂亮,而王子有權(quán)選擇任何一類女人,灰姑娘卻不能,洋娃娃很多,妹妹也很多,走夜路遇到鬼的人也很多。錢能夠做很多事情,買自己喜歡的東西,買自己喜歡的東西送給自己喜歡的人,世上大部分的快樂可以用錢買到,除了被死神吻過的放縱過的那些生命,黑童話說的就是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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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終:一枚糖果,寫于,2011年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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