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告別·第三章:四事而非(前編)

一、
關于上午的高空墜物傷人事件,學校似乎無法再隱瞞下去了。午休前就有警察趕到封鎖了舊校舍。恐怕校方也不想讓事情繼續(xù)擴大。
封鎖以后,看來那個在舊校舍出沒的“幽靈”也不會出現(xiàn)了,至少我是這樣想的。
事實上從那以后整整兩天過去都沒有新的傷害事件出現(xiàn),同時我們原本所掌握的線索和想法也徹底中斷。
“你相信詛咒嗎?”
這天上午,我來到許凝的音樂教室,她果然在這里。而這也是我們未曾見面的幾天過后,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見我沒有回答,又補充了一句:
“如果真的是詛咒,那我們的世界也許就只是一部假托怪力亂神的三流小說了?!?/p>
許凝語氣頗有些調侃的意味,但態(tài)度卻相當認真。她也許比我更堅定地相信著真相與科學的關系,從始至終堅信著整場事件里,“作祟”的是活生生的人。
但我并沒有完全打消對“詛咒”的懷疑,仿佛這所學校里埋藏著的某些陰暗面與最近發(fā)生的一系列案件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
“現(xiàn)在要做什么?”
“我想再去舊校舍看看,一起嗎?”
“不了?!?/p>
許凝似乎還在想著什么,拒絕了我。

站在被封鎖的舊校舍前,緊緊纏繞在現(xiàn)場的繃帶總能讓我想起許多只在B級恐怖片里看過的橋段,不,中式恐怖電影里的封印符咒可能和這里更加搭配。
潮濕陳腐的空氣不斷涌出,給人一種古老的怪物的感覺。
現(xiàn)場調查取證忙碌的身影中,再次出現(xiàn)了那天的中年警察,但我卻并沒有搭話。因為前幾天會議上主任的話,我對這個人并沒有太多的好感。
但他卻主動找到了我,朝這邊揮了揮手。仔細看他其實也沒有多顯老,可能比我也就大個十歲左右。
“我們確實保護了第三名的龐增博,但事情似乎沒那么簡單?!?/p>
這是他見我以后的第一句話。后來才像想起來什么似的笑笑,開始自我介紹。我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鮑正,一個蠻有趣的名字,不知道身邊有沒有一個叫詹昭的。
“是我判斷下早了?!?/p>
“哪有的話,保護一般民眾也是我們的工作,而且當時也不能排除那種可能。等再有什么線索可以和我聯(lián)系。”
“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看起來之前的判斷都錯了,本來以為是對我的加害,結果是早有預謀,但無論什么事都在預料之外?!?/p>
“這也是常有的事,別放在心上,下次別讓他逃走就好。”
鮑正老實地笑了笑,看不出笑容里是什么意思,不過并沒有什么惡意這點我應該能感覺到,也許這家伙是個好人也說不定。
他說完回到其他警察那邊吩咐了幾句又轉回來對我這里。
“聽說還有兩封預告信?”
“是,在我辦公室里放著,您要不要看看?”
“不了,內容筆跡如果都和之前一樣的話,就能判斷出這是同一人所為。還有件事我沒了詳細解過,記得最初那個男生是替你跑腿來著?”
“是這樣的?!蔽覒M愧地笑笑,不過也不知道這種咧著嘴的尷尬表情算不算笑。
天氣持續(xù)著讓人煩躁的悶熱。我擦了擦手上的汗,繼續(xù)說道:“那時我還以為是針對我的,但后來發(fā)現(xiàn)他的事是早有預謀,這枚布片就是從狗身上掉下來的?!?/p>
“哦?你是說犯人訓練大型犬傷人,聽著有點意思?!?/p>
接過布片看了看,鮑正臉色嚴肅起來,也許是在思考些什么。
“之后的事你們也就知道了,現(xiàn)在三個被害學生已經(jīng)完全沒有共同點,好像犯人故意把我們引導到奇怪的地方。”
“這個我們會再進一步調查的,你們也量力而為吧?!?/p>
敬了個禮,他轉身離開??粗莻€警服襯托下魁梧可靠的背影,我莫名其妙地問道:“您相信詛咒嗎?”
“詛咒?看起來有些無稽之談的意味,不過有時候借著詛咒也可以讓很多事講得通?!?/p>
也許吧。
我們沒能繼續(xù)聊太多,因為臨近畢業(yè)還有很多現(xiàn)實的工作,以及我每周只有兩節(jié)的歷史課。
從舊校舍走出來時,心里莫名的變輕了,也許這里真的有什么詛咒,籠罩著這所學校,就像隨時都會出現(xiàn)的霧一樣。
雨至少會直接把烏云掛在天空,表示自己即將到來,但霧不同,總是毫無征兆地到來。
出現(xiàn),消失,都如此讓人摸不著頭腦,卻時刻都在身邊,監(jiān)視著我們。
我們的學校,我們的城市,都在被一雙眼睛盯著。
這么想著,我來到教室里和往常一樣準備上課。
座位上已經(jīng)缺少了三個人,以后會不會更多呢。我似乎為這件事發(fā)愣太久了,學生們都看向我,迷惘無神的眼中似乎也在向我尋求些什么,或許是依賴或許是求知或許什么都沒有。
“上課?!?/p>
“起立?!?/p>
“同學們好。”
“老師好。”
這一聲老師好回蕩在教室和走廊,只是我莫名地對此感到恐慌,因為我莫名地覺得這里面也許潛藏著我無法可想的惡意,仿佛造成這一切的元兇,一直凝視著整所學校的某雙眼睛,始終離我們很近。

二、
之后又是整整一天沒發(fā)生任何事,仿佛案件到此終結了一樣。
但大家還是沒能從“詛咒”的陰影里解脫。課間嘈亂紛亂的人群里,就連為數(shù)不多幾個安心學習的學生也開始變得浮躁,仿佛對他們而言中考似乎都變得不是那么重要,幾乎所有人都被莫名的恐慌支配著。
混亂之中,或許唯一能輕松的就是那些平時也不學習的學生。至少兩種壓力當中,她們可以放棄一種,四舍五入也算是輕松了一半。
“但是你們至少多看幾眼教科書吧,多幾分可能就會改變自己的人生也說不定。”
下課后我本想回辦公室歇會兒,但看到那些模仿大人打扮得過分成熟的女生無所事事,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這也許就是教育者的職業(yè)病吧。
“多幾分還是一樣嘛,不如趁早放挺躺平,反正以后只要嫁個好人家就完事ok咯~”
小姐妹之間贊同地點點頭,又鬧作一片,這讓我不禁想笑。還是學生的年紀就別說什么躺平啊……
認幾個字,盡情品味青春,以后嫁個好人,還真是簡單明確的人生計劃。不過比起那些還在努力的,她們說不定對未來更明確,一瞬間我竟然有了這樣的錯覺,但說句實話,其實誰都對未來感到不安,就連我也一樣。
看著她們畫著精致的淡妝,穿搭也明顯是學校不容許的那種,卻依然保留著些許稚氣的面龐,我更,她們只是化著自以為是大人的妝,穿著自以為是大人的衣服,努力想讓自己去適應大人的身份。
“現(xiàn)在就別想那么遠啦,就算是女孩子多看看書也沒壞處?!?/p>
繃著教育者的面孔對我來說已經(jīng)習以為常,但她們恐怕還是沒能拿我這個年紀的人當老師看。
“別那么嚴肅啦,不如趁著還能談戀愛的年紀多享受享受人生?!?/p>
“呃,咱們學校雖然不反對,但起碼也在學校里裝裝樣子啊?!?/p>
“老師你一定沒有女朋友吧,一看就是在學校里也死正經(jīng)的那種。”
又一個女生湊近身邊嬉皮笑臉地說著,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和逐漸豐滿起來的身體撐起了校服的上圍,話說這些孩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算是半個大人了吧……
“老師,作業(yè)給你!找了你半天都沒找見?!?/p>
和說話聲一同到來的是背后一陣激烈地戳刺,可能是這幾天的平靜將我的警戒心徹底歸零,而就在剛才,心里的那根弦再度繃緊,直到被那些女生嘲笑時我才注意到自己也許反應過激了。
轉身時,汪卿心正將看起來和尖刀一樣卷起的試卷交給我,并且明顯一臉不快地說道:“別這么讓老師為難??!”
“抱歉啊,把你最喜歡的老師搶過來稍微戲弄了一下。”
“老師他還是單身啦,什么都不懂的,你們就別為難他了?!?/p>
說完她插進我們中間,好像展開屏障似的把我和那群“壞女孩”隔開。
“別再這種地方體貼啊小汪,老師不是沒有女朋友只是懶得找!”
話是這么說,但想到這些孩子已經(jīng)有過男朋友了,也許還不止一個,作為老師的自己還是單身二十四年=實際年齡,心里總是有些不爽。
當然不爽的不止我一個,汪卿心把試卷交給我以后氣鼓鼓地走了,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對了,你的課代表好像也有喜歡的人了,當老師的難道沒看出來嗎?”
“誒?是嗎?”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那抹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在我印象中她好像確實挺喜歡這種話題的,也就是說自己也想親身參與嗎?
不,我多少也能察覺出來,關于汪卿心的情感問題。

三、
最近的課間午休,我總是習慣把飯拿到音樂教室。吃過午飯順便就能和許凝繼續(xù)商量調查的事,今天也不例外。
當然是我單方面在吃飯,許凝好像一直就沒吃過什么東西。這人明明挺苗條的,不至于靠節(jié)食減肥什么的吧。
“……”
今天不知怎么了,許凝似乎好像看穿了什么似的,一直看著我,也不說話。
“有所隱瞞呢?!?/p>
她忽然對我說道。
“沒有吧!”
也許是看我對這話的反應過分激烈,許凝愈加狐疑地盯著我,然后把視線重新放在我的午飯上。我掩飾著心虛,端起餐盒把剩下的一點飯菜送到嘴里。
“我是說其他老師有所隱瞞,你這么激動干嘛?”
“?????!啊……”
慌亂的結束了午飯,我收拾起塑料餐盒,繼續(xù)和許凝討論事件的進展。
桌子上的新聞紙本來是印卷子的,畢竟不是所有學生都愿意花錢買輔導資料,我把新聞紙鋪在桌面,寫下四個名字:我,吳轂,陸綺,還有幾天前遭遇不測,至今昏迷未醒的盧仁。
覆蓋在他們三個上面的是兩個大字:詛咒。
許凝將信將疑地對我說:“你不會真相信這東西吧……”
“但你能看出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嗎?”
“本來如果只是你和吳轂,吳轂和陸綺,這樣的關聯(lián)性還好說,但盧仁我真的不知道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不……沒聯(lián)系才說明犯人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之前反復誘導可能就是為了湊齊這三個人,對我的預告是為了襲擊吳轂,襲擊吳轂以后綁架陸綺,是為了引誘我們認為是按照成績排名行動,最后或許才是犯人的真正目的。”
“也就是說他們之間存在著某個共性?”
“可能吧,至少現(xiàn)在還沒有老師出事。說明犯人的目標是學生,而且我們學校也就這唯一一個班……唯一一個班……?。「悴缓檬沁@樣!”
“怎么?”
“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取個東西?!?/p>
說罷我跑出音樂教室,路上還在不斷為自己缺乏洞察力而感到慚愧,因為身為他們老師的我早就應該想到這個了。
回來的時候,許凝還在那里等著我,仿佛只要我想找她,她就一直會在這里,這讓我感到一絲安心。
重新回到原本的座位,我在桌面上攤開一張名單。
“紙看著不像新紙啊?!?/p>
“這是兩年前初一的花名冊,那時候還有一班二班的區(qū)別,而他們幾個都在這里?!?/p>
我指了指一班的名單,分別找出目前被卷入事件的吳轂,陸綺以及盧仁。
“你是說犯人有意針對原來一班的學生?”
“應該是這樣?!?/p>
然而話雖如此,收起名單后我卻一直在想一件事,為什么那個人針對一班學生?也就是最關鍵的動機。
“那么為什么犯人針對一班的學生?”
或許和我想得一樣,許凝問出了相同的話。
“不知道,但這種事就只能靠兩條腿一張嘴了??傊热ゲ椴榭?,學生,班主任,科任,只要是和一班有關系的就去問問。”
“感覺好麻煩啊……”
“應該說這是不錯的消化運動才對。”
到門口的時候,許凝快走了幾步,停在我面前擋住去路。正當我感到詫異時,她問了一個似乎和現(xiàn)在沒什么關系的問題:“你應該很希望那個叫汪卿心的女生不是犯人,對嗎?”
“你說什么?”
“當汪卿心拿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時你立刻就不再繼續(xù)懷疑了,而且后面真正的犯人出現(xiàn)時,你也絲毫沒有想到她是共犯的可能?!?/p>
“怎么說起這個了?”
“沒什么,只是想起那天你第一個懷疑她,會不會是有這方面的打算?!?/p>
我沉默了。
許凝的雙眼里就像有著黑洞,讓我把自己心里的話說出來。
“其實我也是想第一個把她的嫌疑摘清,不,我其實是想讓犯人出自學生之外的人,所以……”
“我不是說這個啦,那個女生可能對你抱有另一種情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是因為這個才想替她脫罪,那就到此為止吧?!?/p>
聽許凝這么說,我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但現(xiàn)在對她來說還不是時候。但直接拒絕也并不是什么好辦法,只能讓她這樣將錯就錯,但愿以后可以有清醒的一天。”
“那發(fā)卡呢?記得好像你在舊校舍撿到了犯人的發(fā)卡對吧,和她有關嗎?”
“關于這個,我后來驗證了一下,那確實不是她的東西?!?/p>
“哦?什么辦法?”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汪卿心確實和這件事沒關系,這點我可以保證。但如果再不查清真相,也許她就是下一個受害人,別忘了她是原來一班的學生。”
許凝若有所思地為我讓出了路,又繼續(xù)像她所自居的“華生”一樣跟在我身后。
“誰都不想傷害,也不想對親近的人產(chǎn)生過深的懷疑。”
也正因為這樣,你才會自顧自地攪進這趟渾水吧。
“你說什么了嗎?”
“你聽錯了?!?/p>
我可能沒聽到,因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恐怖詭異的氣氛籠罩在荒蕪寂靜的校園里,無論用日常稀釋多少,依舊有一件事擺在我們眼前。
曾經(jīng)的那個班級被什么人盯上了。

四、
整個下午,校舍內奔走的我不斷重復著類似的對話??峙挛疫@輩子都沒有像今天一樣搭話次數(shù)這么多。
下午大多數(shù)老師都沒有課,不如說整天都是這樣,學校里的老師基本都很閑,哪怕班主任也只是最近出了事才幾乎24小時都在班里盯梢,否則她也和其他摸魚達人差不多,然而能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或者“不想多說。”
可越是如此,也越印證了我的想法,以前的一班的確發(fā)生過什么,而冥冥之中的某個預感告訴我那件事和“詛咒”絕對有關。
當我們再度到音樂教室匯合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大課間的樂聲回蕩在外面。許凝見我進來,急切地向我問道:“怎么樣?”,但對此我只有搖搖頭。
“但難就難在問話啊,現(xiàn)在誰都閉口不言,哪怕只是稍微日常性的詢問也沒戲,但本來滿口八卦的那些更年期大嬸就像給嘴巴裝了拉鏈似的……我倒是希望他們能在議論我的時候稍微留點口德。說起來,本來我以前也帶過一班,但那時候才實習了幾個月,剛記住學生的名字就得回大學準備畢業(yè)……”
“看來這條線也要斷了嗎?”
許凝無力地仰著脖子看向天花板。
音樂教室毗鄰舊校舍,因此這里時常也會受到漏雨的侵蝕,天花板的水痕不禁讓我們浮想聯(lián)翩。
“不,也許還有一個人?!?/p>
望著某片水痕,我似乎想到了另一個本來早就該想到的人,也許是因為“燈下黑”,我偏偏忘記了那個和我一樣的人。
既然是從前的一班,也許我還有一個人沒有問過。

“你說那件事啊……”
“誒?您知道?不……也許我早就該想到您了,李老師。您以前就是一班的班主任吧?!?/p>
在這個昏暗陰沉的午后,我和許凝又造訪了圖書室。這時室內拉著窗簾,讓古早書本和紙張獨有的墨香氣味……也許有人說是霉味兒吧,變得更加濃郁。
在為我端上一杯茶以后,李老師又坐回自己的位子,打開一本看不清名字,或者說根本就沒寫名字的簡陋的小冊子。
雖然現(xiàn)在不教課,但很多學生都會來她這里偷偷喝下午茶,這位年老的女士依舊很有人望。這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
“您有什么能想到的嗎?”
講述完最近發(fā)生的事,還有我們的推測,李老師沉默了。依舊添茶遞點心,但話卻不再說了。雨聲從窗簾外的玻璃傳來。圖書室并不能感受到天氣的變化,李老師仿佛就像把自己關在這里一樣,一年到頭守著這間昏暗的小屋,煮水,沏茶,等待大家來找她聊天。
“您想到了什么嗎?”
我又試探著問了一遍,但李老師依舊沒有說話,繼續(xù)看著手里的書,在室內冷冽的節(jié)能燈光下顯得蒼白了許多。
于是我不再問,而是一個勁兒的喝茶,許凝轉身看向窗外。沉默許久,她的聲音終于打破這幅宛如靜物畫的室內構圖: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她明顯是知道些什么,也許是這幾天的調查讓我的思維漸漸變得敏感,從她的話語里我察覺到這點。
“我們確實什么都做不到,但還是來了?!?/p>
說罷,我直視著李老師,同時她也看向我,好像還在等待著我繼續(xù)說出些什么。
“那天我也想放棄來著,但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吳轂,就覺得自己不該這么做,可能交給警方去處理更好……我到現(xiàn)在也是這么想的?!?/p>
我把茶杯放下走到窗邊。不知為什么,看著天空的時候心里也會冷靜下來。
然后我轉過身,向著背陰處的李老師繼續(xù)道:“我是老師,想保護自己的學生,如果不抓住那個傷害學生的人,這一切都不可能實現(xiàn)。”
“這件事不是老師可以插手的……但我也不知道應該讓誰去插手,警察或許不信,就算我說了你們也許同樣覺得我是在說謊……你們走吧,這件事誰也幫不上忙的?!?/p>
“這也許是您自己這么認為。我們既然能找到這里,就說明已經(jīng)有了揭開真相的打算。求你了李老師。我們需要知道過去的一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看了看許凝,她平靜地注視著眼前的這個老年女士。良久,李老師嘆了口氣看向我們,神色里分不清是疲勞還是愧疚。
“你還記得嗎?兩年前你剛來學校,和我搭檔的事。”
李老師的聲音和話語,仿佛催眠一樣將我從充滿書卷香味的圖書室?guī)У搅藘赡昵?,這個同樣破舊,被霧籠罩的城郊學校。
那時我還沒畢業(yè),
那時,我也在這里工作。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