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通行權(quán)限……搞定?！?/p>

嗶——

監(jiān)控室的大門應聲打開。室內(nèi)的音感監(jiān)控同時開啟，白燭和牛奶互相攙扶著走進了房間。

白燭：“咳、咳咳——”

牛奶：“呼，哈啊……”

白燭：“這里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牛奶：“嗯，我去看一下系統(tǒng)?！?/p>

牛奶走到主控臺前檢查屏幕信息，對好友剛才展現(xiàn)出的異能和驚人的作戰(zhàn)能力閉口不談。

牛奶：“哎嘿～居然是通用Genuine……牛奶曾對白燭炫耀過，在軍總?cè)康碾娮訉箍己酥?，她是最快攻破這套安保系統(tǒng)的?！?/p>

白燭：“牛奶，我……”

牛奶：“安心安心～我明白的?！?/p>

牛奶看著面露不安的少女，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她不僅完全理解，甚至有些慶幸好友對自己隱瞞了那種能力。不然以boss的風格，大概不會輕易放過這樣的“戰(zhàn)略資源”吧……

牛奶順手從白燭頭上取下了一根黑色金屬發(fā)卡，白燭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不知要做什么。牛奶扮了個鬼臉，然后轉(zhuǎn)身輕巧的鉆到了主控臺的桌子下面。

牛奶：“用金屬把這里短路的話，就會觸發(fā)過載保護?！?/p>

一陣微小的放電聲后，主控臺上兩排指示燈同時熄滅，中央屏幕上的影像也變成了一片雪花。接著牛奶從桌底鉆出來，取出自己手表里內(nèi)置的數(shù)據(jù)線纜插在了桌面的接口上。幾分鐘后，主控臺的指示燈重新亮起，散熱風扇再次開始轉(zhuǎn)動。

牛奶：“只要趕在系統(tǒng)自動重啟前將閃存加入自檢隊列，就可以注入代碼了。所以說通用安保系統(tǒng)根本行不通嘛～”

白燭：“即使軟件設置的天衣無縫，如果能從硬件層面破解的話就毫無意義嗎……”

白燭想起牛奶曾經(jīng)在一家茶餐廳眉飛色舞的講過半天這些理論，也不管自己能聽懂多少。

牛奶頭也不回的盯著屏幕，左手快速敲擊鍵盤的同時，伸出右手做了個“比心”的手勢?？吹竭@個傻乎乎的熟悉手勢，白燭感到心里一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和心意相通的人，其實不必解釋什么。

牛奶用超馳控制運行了自己的軟件，逐步接管了基地所有的監(jiān)控設備。白燭觀察著房間內(nèi)的其他裝置，主控臺一側(cè)有一排用途不明的控制器，不過沒時間研究了。牛奶面前的大屏幕上，逐漸顯示剛剛獲取的監(jiān)控畫面。屏幕中央，之前被特遣隊射擊倒地的敵人，現(xiàn)在大多七扭八歪地爬了起來。雖然行動上還有些遲緩，但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愈合。如果放大的話，能看到在這群家伙的傷口上附著著一種綠色的藤網(wǎng)狀組織。

牛奶：“……（那種痕跡，我在一份報告中見到過……）”

在人工干預下，一種藤網(wǎng)狀生物會漸漸使他們寄生的人類喪失理智，成為行尸走肉般的殺人機器。牛奶十分清楚，這種技術在軍事上的意義……

牛奶：“——糟了?！?/p>

順著牛奶的視線，白燭看向左側(cè)的監(jiān)控屏。幾組監(jiān)控畫面顯示，目前基地內(nèi)除了剛才與小隊交戰(zhàn)過的那幾個，還有至少兩組敵人。一組是她們?nèi)昼娗皠偹Φ舻募一?，另一組有七八個人，正極快的從基地東翼向這邊前進。

（照這個速度，最近的一組敵人三分鐘內(nèi)就能察覺到我們的位置。）

白燭的視線移向另一組畫面，找到了剛剛與她們二人分兵的另外幾個特遣隊員模糊的影像。剛才手持防暴盾的隊友一條小腿已經(jīng)沒了大半，正被另外兩人架著向醫(yī)務室前進。

（他們的彈藥應該不多了……如果繼續(xù)像這樣沿東翼前進的話，五分鐘內(nèi)就會與另一組敵人遭遇。）

牛奶：“那個家伙……！”

牛奶發(fā)現(xiàn)了其中一個小屏幕上的人影。剛剛那個動作最快的敵人，正漫不經(jīng)心的拎著一名特遣隊沾滿血液的靴子。她似乎感受到了來自另一側(cè)的注視，特意將臉朝向鏡頭，露出了一個瘆人的笑容。

牛奶：“混賬……可惡?。?！”

白燭：“冷靜，冷靜?！?/p>

白燭輕輕拍了拍牛奶的肩膀，然后抬起頭快速掃視著房間內(nèi)數(shù)十個監(jiān)控畫面。此時她正在腦海中展開基地的立體結(jié)構(gòu)圖，并與這些監(jiān)控畫面進行對比，試圖規(guī)劃一個最優(yōu)方案。牛奶看著好友的神情，知道她又進入了那種出神的狀態(tài)。但這一次，想找到理想的方案幾乎不可能。

牛奶：“嗯嗯，小白燭最厲害了……”

牛奶的聲音逐漸變小。她忽然注意到東翼的那組敵人正在對基地進行地毯式掃蕩，卻略過了一處合金門閘。

牛奶：“……”

牛奶閉上眼睛思索片刻，然后下定決心。她快速的在鍵盤上輸入了一串指令信息，并發(fā)送出去。十秒之內(nèi)，奧羅巴某山區(qū)的地下軍事數(shù)據(jù)中心，就會收到這條——并非呼叫支援，而是闡述死亡的訊息。

牛奶：“（……抱歉。）”

牛奶看著焦急思考中的白燭。黑發(fā)少女的身上，閃爍著淡淡的銀色輝光。

牛奶：“……小白燭～還記得咱們最初相遇的時候嗎？”

白燭：“嗯？”

白燭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思考沒注意到牛奶的動作。

牛奶：“那時候，我當著你的面偷了一份研究報告……”

白燭：“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牛奶：“你從沒主動問過我為什么要那樣做，又是為了誰在做這件事呢……”

白燭察覺到有些不對勁，轉(zhuǎn)過頭來。

（……）

她的面前，是單手持槍對準自己的牛奶。

牛奶：“一直以來，你都是這樣……”

白燭：“……”

白燭并未在意牛奶的異常舉動。她督了一眼監(jiān)控視頻，接著推開牛奶的槍口。

白燭：“別鬧了，還有六十秒那群家伙就要找到咱們了?！?/p>

白燭嘆了口氣，牛奶自嘲似的笑笑。

牛奶：“你看，就連這種時候，你都不會懷疑我……”

白燭：“你又不會傷害我。”

白燭的話，讓牛奶感到一絲被拆穿的狼狽。

牛奶給手槍上膛，打開保險，繃緊的手指壓住扳機后再次對準了白燭。

牛奶：“退后?！?/p>

白燭：“………”

隱約中，白燭猜到了對方想要做些什么。

牛奶：“退后??！”

牛奶繃緊臉咬牙看著白燭。

白燭：“………”

白燭得背觸到了監(jiān)控室的后門。

大門應聲開啟，露出一條傾斜的通道。白燭隨著牛奶的動作后退著。

牛奶：“還記得那個問題嗎？”

白燭：“不要鬧了，牛奶……”

牛奶：“一輛失控火車的前方岔道口，左側(cè)軌道是你的隊友們，右側(cè)軌道上只有你自己。你會選擇救誰呢……”

白燭：“牛奶?。　?/p>

白燭意識到好友在刻意掩飾著悲傷。

牛奶：“我選擇……救我喜歡的人?！?/p>

牛奶忽然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向前猛沖，將白燭撞入了隧道墻壁上的暗門內(nèi)。

白燭：“——？?。　?/p>

白燭來不及防備，順著幾階樓梯跌下去—…這是基地中僅有的兩處有合金門閘保密倉庫之一。

而倉庫的開關，只能由外部控制。

牛奶：“——小～白～燭～”

系統(tǒng)語音響起——

“安全系統(tǒng)鎖定，閘門即將關閉。”

白燭面前，牛奶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而白燭眼前的視野正在迅速縮小。

門閘開始合攏。

“3——”

牛奶：“下個圣誕節(jié)，提前預約給我好不好～”

“2——”

白燭想要伸手抓住牛奶，卻看到牛奶笑嘻嘻地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

“1——”

白燭露出無法相信的表情。

一秒鐘，仿佛被累加折疊出了無數(shù)爆裂的情緒浮現(xiàn)在少女臉上。

牛奶：“笑一個啦——”

對方話音未落，白燭眼前的那道閘門，殘忍而決絕地重合了起來。隨后隧道內(nèi)傳來一聲巨響，是白燭用力捶在墻壁上的聲音。

相隔著Ti-451型多重復合型合金板，少女的敲擊聲顯得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