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shù)士奧芬的流浪之旅 正傳完結(jié)卷(19-20) ◆第十章 決定與未定
魔術(shù)士奧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九卷 大門啊,向我的圣域敞開 · 上
魔術(shù)士奧芬的流浪之旅 第二十卷 大門啊,向我的圣域敞開 ·下
作者:秋田禎信
插圖:草河游也
翻譯:UP主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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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利朗謝洛君……基利朗謝洛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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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搖晃著叫名字,那聲音中含有焦急的神經(jīng)刺激。從一個短暫的夢中蘇醒過來,奧芬搖了搖頭—— 「唔……要交房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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瞇起眼睛看向天空,還是很黑。 奧芬意識到有一只手在觸碰他,那只手肩膀上用力,盡力將他推醒。她的手掌也同樣在顫抖著,緊張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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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在途中就把你叫醒了,抱歉。情況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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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伊莎貝拉。雖然在黑暗的星光下看不太清,但她的臉色顯然不太好。在這樣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打扮化妝,但她看上去非常糟糕——心中嘀咕著,奧芬坐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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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有一道光閃過。在不遠(yuǎn)處,可能是魔術(shù)導(dǎo)致的爆炸發(fā)生了。震動傳了過來。奧芬沒等伊莎貝拉回答就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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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襲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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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里很安靜啊。環(huán)顧四周,咬著心里的不自然感。荒野的景象沒有變化,夜色也沒有改變。 雖然連日來的突然襲擊讓黑魔術(shù)士們不能安心入眠,但《十三使徒》總算沒有出現(xiàn)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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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jīng)很疲憊,但他們漸漸習(xí)慣了這樣的狀態(tài)——在這種情況下,伊莎貝拉的緊張意味著有什么決定性的變化。奧芬咬緊牙關(guān)感到不安。他想起了普魯托的話:犧牲者出現(xiàn)了嗎?如果是這樣,整個士氣都會受到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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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伊莎貝拉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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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襲擊還是老樣子。只是地點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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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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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躺著的位置環(huán)視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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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一邊從毛毯里鉆出來,一邊在檢查穿著戰(zhàn)斗服的身體,以確保沒有任何異常。至少目測上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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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環(huán)顧一下,也沒有任何不同尋常的跡象。在休息點上,除了受傷的人以外,還有黑魔術(shù)士們正在休息的帳篷。雖然奧芬一直都感覺自己不太適合和「十三使徒」在一起,但他還是裹著毛毯睡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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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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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奇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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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深淵龍。所有人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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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貝拉終于接近了要點,深吸了幾口氣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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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魯托祭司和瑪麗亞老師……還有十三使徒也不見了。剩下的大概只有包括受傷者在內(nèi)的‘十三使徒’的一半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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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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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難以理解,但奧芬還是用手心擦了擦臉,試圖平靜下來。這期間,他回憶起了自己必須要確認(rèn)的第一件事情。在半個休息時間內(nèi),思維速度變得相當(dāng)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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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麗奧和馬吉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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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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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傳來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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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xì)看,發(fā)現(xiàn)馬吉克在伊莎貝拉的影子后面。他蜷縮著身體,可能是因為受傷而一直拖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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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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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問道,馬吉克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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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是有點……扭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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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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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對此并沒有特別的想法,于是轉(zhuǎn)向伊莎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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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克麗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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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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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拉的聲音很暗沉──但她的回答十分明確。在這種情況下,她并沒有考慮回答的準(zhǔn)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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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雷奇失蹤,這個答案大概也可以猜得出來。奧芬握緊拳頭,在手掌上敲了敲,然后繼續(x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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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人們和領(lǐng)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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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主消失了。地人們還在,他們和回歸王都的部隊在一起。雖然還沒有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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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耳語讓奧芬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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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魯托同意回歸隊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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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曾經(jīng)在昨晚提出建議,但只得到了一句「像往常一樣,我會考慮」的回答。如果按照以前的方式回答,那么這個答案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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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魯托的手下伊莎貝拉也感到意外。她皺起眉頭,顯得很嚴(yán)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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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所以我覺得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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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消失的人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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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時時刻刻都表現(xiàn)出勇氣的伊莎貝拉還是詢問了這個愚蠢的問題。她知道這個問題很愚蠢。她盯著奧芬的眼睛,然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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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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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這些人,瑪麗亞老師、13使徒的精銳也可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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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深淵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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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可能所有人都在一瞬間被殺死而沒注意到。如果雷奇也在那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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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 奧芬抬起頭仔細(xì)地看著可能留下來的可能性。遙遠(yuǎn)的原野和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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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yuǎn)處可以看到黑色的海,以及在那之前,雖然看不見但仍然巍然聳立的精靈魔術(shù)的結(ji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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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越過了那個結(ji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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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拉的低語傳入了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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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精神士會執(zhí)行空間轉(zhuǎn)移到圣域。普魯托曾經(jīng)這樣解釋。他們可能趁機(jī)越過結(jié)界,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到達(dá)了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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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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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嘆息著否認(rèn)了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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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隊員太過多了。這是出于某種意圖。普魯托只留下了受傷者和僅剩的戰(zhàn)斗人員來保護(hù)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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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的風(fēng)向和溫度雖然不同,但是它們運送干燥的沙子的重量是不變的。在肌膚上猛烈的風(fēng)中,奧芬竭盡全力地盯著《芬里爾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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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克麗奧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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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呢?這個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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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不堪,他通過短暫的休息來停止自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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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有挽回的余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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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衣服下面,他的皮膚像鳥一樣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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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普魯托已經(jīng)到達(dá)圣域,那么戰(zhàn)斗已經(jīng)開始了。如果他帶著領(lǐng)主去了,那么他的計劃是搶奪第二世界圖塔。他原本打算把領(lǐng)主的計劃作為交涉的材料提交,但是可能會成為推動普魯托行動的后續(xù)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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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下?lián)诫s著沙子的唾液,奧芬轉(zhuǎn)向伊莎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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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還有多少人?誰負(fù)責(zé)整體指揮?」
「大多是年輕人。雖然迪克是最年長的,但他也負(fù)責(zé)率領(lǐng)回王都的隊伍。受傷和失去戰(zhàn)斗意志的人……還有少數(shù)的戰(zhàn)斗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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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包括在內(nèi)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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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也包括在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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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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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想起了什么,從腳下傳來的震動震撼了他的胃。迪克或者其他人在遠(yuǎn)處擊敗了Doppel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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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開始聽到的攻擊聲音并不頻繁,這是否能成為他們輕松對付對方的證據(jù),奧芬也無法判斷。但是迪克不在身邊,他們也被輕易地逼到了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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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檢查了一下戰(zhàn)斗服中劍鞘里的短劍,并重新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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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能抵御這次襲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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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如果瑪麗亞老師還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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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堅定的聲音稍微動搖了一下。
奧芬環(huán)顧四周,受傷的人們躲在帳篷里,但在這個夜晚,細(xì)語聲可能會被聽得見。動蕩可能會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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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伊莎貝拉的肩膀,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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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亞老師和普魯托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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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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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更多力氣用在她的肩膀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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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留在這里保護(hù)你,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可以阻止普魯托行動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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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到了爆炸遠(yuǎn)處的閃光,他繼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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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xiàn)在就讓她去處理,我們不要考慮那個了。瑪麗亞老師是瑪麗亞老師,她信任你,留在這里。我們應(yīng)該先做該做的事情——讓盡可能多的人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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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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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拉點頭,并高聲說道。在他們的目光交匯之前,奧芬已經(jīng)把視線移開了。他招手召喚了馬吉克,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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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伊莎貝拉一起守護(hù)受傷者的帳篷。我去看看襲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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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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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吉克突然抬起頭,制止他。在他們驚訝的時候,馬吉克繼續(xù)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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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獨自行動更危險吧?需要幫助的不是奧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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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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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否定,但感覺到有什么東西碰了一下他的手臂,他停止了講話。是伊莎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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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jīng)疲勞了吧?我還好。由于深淵龍族的作用,即使是受傷的人也幾乎沒有到無法行動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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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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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rèn),并改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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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馬吉克,我需要你的幫助。伊莎貝拉,你之前提到的襲擊有什么不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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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他問她時,伊莎貝拉皺起了眉頭。
「雖然我并沒有掌握全部情況……不知道該怎么說。以前敵人都是遠(yuǎn)遠(yuǎn)地用小動作來阻撓我們,因為害怕深淵龍。今晚,他們比以前更加遠(yuǎn)?!?/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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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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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好像是在引出我們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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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明顯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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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遠(yuǎn)處傳來的戰(zhàn)斗聲,他回過頭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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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拉也感到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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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這么認(rèn)為……迪克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把我留在這里。雖然他們是用自己的力量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但是這樣做并不會有什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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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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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也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情。我們還是要保持警戒,只做必要的事情。首先是要讓對方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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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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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馬吉克的回答,奧芬開始移動。因為距離較遠(yuǎn),他不會奔跑。但他還是快步走向戰(zhàn)斗聲傳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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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頭看一眼已經(jīng)離開很遠(yuǎn)的伊莎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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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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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在內(nèi)心咬牙切齒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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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拉肯定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一切都是謊言。普魯托和瑪麗亞老師留下伊莎貝拉和他這個年輕的魔術(shù)師,只是為了進(jìn)攻圣域而已。他們打算獻(xiàn)祭掉所有的「十三使徒」,但普魯托卻沒有踏入最后一步——因此,他們決定自己挑戰(zhàn)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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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這樣,他們肯定會解釋清楚后再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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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魯托啊……他是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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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情況來看,這個決策是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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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用什么方式抗?fàn)?,成功率都極其低下。無論人數(shù)多少,都是如此。因此,這可能只是在選擇有限的犧牲。如果是我自己處于這個位置,甚至可能會做出同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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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yuǎn)處的魔術(shù)之光中,映出了幾個人的影子。但是在一瞬間,還不清楚他們在對抗什么。
雖然他不知道十三使徒的迪克·西蒙斯,但他聽說過這個名字。很可能是迪克·西蒙斯。他是一個年輕的魔術(shù)師,曾就讀于王都的學(xué)校,可能會成為候選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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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負(fù)責(zé)最近幾天的防御工作中,有一個魔術(shù)師表現(xiàn)出色,很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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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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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吉克的叫喊聲中,奧芬側(cè)著肩膀看了一眼。因為他在匆忙地走路,所以并沒有很好地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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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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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麗奧是消失了嗎?奧芬先生,你沒跟他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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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個受傷的男孩的表情,奧芬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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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可能想說些什么,但我沒有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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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克麗奧會……做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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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好好想想,我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理解過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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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他嘀咕時,馬吉克也不再追問了。有時爆炸聲會響起,引導(dǎo)他們走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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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停下!」?一個有力的聲音喊道。 當(dāng)他回頭時,從石頭后面,走出一位像青年一樣的魔術(shù)師。他展開雙手,向他們靠近,表示他是他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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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龍族能變成人形──奧芬沒有等待警告就觀察了那個魔術(shù)師。在進(jìn)行魔術(shù)攻擊之前,龍族的眼睛會發(fā)出綠色的光芒。如果沒有錯過它,就可以避免和它交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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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shù)士走過來和奧芬搭話,奧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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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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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也應(yīng)該在謹(jǐn)慎著同樣的事情。沒有多余的接近。即便如此,他還是用低沉的聲音耳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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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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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十三使徒》的身體側(cè)過去了。 它變成了紅龍的形態(tài),變化如此之大。它的腰一擊被打斷,折成兩半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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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驚叫。相反,似乎從嘴里吐出了液體狀的東西。它為干燥的土地帶來了一點點水分,然后它的生命就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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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看不到。我只知道那個男人已經(jīng)死了。比喊叫更快,比舌頭打擊更快,我向后跳退。鋒利而沉重的東西劃破黑暗,在眼前經(jīng)過。從一個盲點到另一個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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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猛烈的踏入而跳進(jìn)去。 馬吉克的位置被抓住了。在他向后跳的同時,抓住了他的領(lǐng)子并將他拉了回來。他沒有摔倒是幸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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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形態(tài)仍然看不清。黑色的團(tuán)塊以不可能的速度在周圍飛來飛去,并且一定會從一個盲點中投擲一次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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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弗里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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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出了仍不確定的敵人的名字。 依靠直覺左右躲閃,尋找反擊的機(jī)會。沒有時間構(gòu)建魔術(shù)結(jié)構(g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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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構(gòu)建了防御結(jié)構(gòu),也只能暫時抵御敵人的攻擊。攻擊結(jié)構(gòu)──恐怕會在構(gòu)建之前就被敵人打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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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拖著馬吉克的身體,隨著響聲,突然變輕了。毛骨悚然?;蛟S我已經(jīng)無法避免被吹飛了。
然而,奧芬看著他握在左手中的東西,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握著的馬吉克的上衣被撕成了千片,只剩下一些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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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吉克本人正跪在地上。奧芬瞬間感到了一絲安心,但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了。如果他躲避而留下馬吉克,那么杰克很可能會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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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站在原地進(jìn)行戰(zhàn)斗──)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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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奧芬停了下來,但同時他看著另一件不是敵人的東西。馬吉克仍然沒有站起來,閉著眼集中精神。他開始迅速地編織著構(gòu)成。為了進(jìn)攻的構(gòu)成。
(來不及了)
他一個人做不到。但是,奧芬意識到了馬吉克的意圖,編織出了一個防御的構(gòu)成。他大聲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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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編制,光輪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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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馬吉克也稍微晚了一步,他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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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粉碎,原始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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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奧芬和馬吉克自己的光之墻所包圍的外面,空氣中的爆破波浪膨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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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聲和震動……之后,魔術(shù)的墻消失了。站在仍然有些顫抖的地面上,奧芬環(huán)視四周。盡管這是個可怕的怪物,但如果被擊中,還是無法安然無恙。但是,杰克似乎并不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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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平穩(wěn)──奧芬對馬吉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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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十三使徒》的團(tuán)隊?wèi)?zhàn)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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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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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當(dāng)一個人在防守時,另一個人在進(jìn)攻。你看他們對付雷奇時的戰(zhàn)術(shù),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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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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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馬吉克站起身時還有些迷糊,奧芬繼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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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jīng)打亂了敵人的距離。多虧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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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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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吉克低著頭,奧芬轉(zhuǎn)移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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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出來吧……先跟我打!如果你在襲擊其他人的時候,我很容易抓住你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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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樣呢?」?
盡管聲音低沉無力,但還是傳來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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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對著對方。突然,巨大的身影出現(xiàn)了,不知道躲藏在哪里,如同溶解在黑暗中一般的黑色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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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漢平靜地繼續(xù)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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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已經(jīng)是最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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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指示倒在地上、破壞殆盡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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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戰(zhàn)力幾乎已經(jīng)全部被摧毀。我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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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了什么,然后重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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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吧。不能放過你。」?
「主力不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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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吐了口口水。情感的推動讓他集中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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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已經(jīng)殺死了普魯托和深淵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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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是普魯托的話,不會這么容易就死的??赡苁遣良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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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輕松地承認(rèn),然后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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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從這里的動向來看,你們最多只能分配最少的人來迎擊。如果是少數(shù)人的話,我能應(yīng)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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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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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叫住了少年,同時專注于磨練神經(jīng)——為了發(fā)揮出人生最高潮的戰(zhàn)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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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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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吉克回答,奧芬繼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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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伙我來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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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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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使用我所擁有的全部力量和技術(shù)來戰(zhàn)斗。你可能跟不上我吧?在互相不知道對方會做什么的情況下,我們無法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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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感覺到馬吉克有些猶豫。他趁機(jī)說道,語速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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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的比打敗一個殺手更重要。向伊莎貝拉報告現(xiàn)狀,無論如何。阻止他們襲擊傷員帳篷??峙录t龍的別動隊還在那里。阻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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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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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現(xiàn)在只有你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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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咆哮著,馬吉克沒有再說什么。他轉(zhuǎn)身回頭,沿著原路奔跑回去。
看著那在跑步的背影,奧芬在心里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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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想象的還要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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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像個不靠譜的少年,現(xiàn)在也不會去指望他。默默地承認(rèn)這一點?;蛟S馬吉克只是大陸上最弱的魔術(shù)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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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我,除了「鋼之后繼者」這個外號之外,還沒有什么特別的稱呼。當(dāng)時還很不成熟,拙劣,輕率,和那個同樣很弱的基利蘭謝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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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我和現(xiàn)在的我,馬吉克和他,有什么不同呢,我也不知道?;蛟S就像基利蘭謝洛自然而然地變成了現(xiàn)在的我一樣,這種差異遲早會變得模糊不清。也許最終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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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馬吉克,要有所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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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握緊拳頭,準(zhǔn)備出手的時候—— 杰克的一句話打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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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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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圣服的男人把手臂放在身旁,將眼睛藏在帽子邊緣之后,說道??粗挠冶郏钦鬯坪跻呀?jīng)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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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域中,恢復(fù)手應(yīng)該很容易。 重新調(diào)整呼吸。就像用魔術(shù)征服空間一樣,等待感官滲透到周圍。在更廣闊……更確切的位置,伸展神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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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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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說完后,杰克揚起嘴角,看起來是在笑,但這種微笑與真正的笑容不同,透露出一種否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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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強(qiáng)大到可以保護(hù)所有人……事實上,這樣的強(qiáng)者根本不存在。這個事實會培育出絕望的種子,誰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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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守護(hù)一切。我不是超人。我只是個普通的魔術(shù)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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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敵人時,他毫不動搖。即使被否定,他的內(nèi)心也不動搖。 他夢想著能夠預(yù)測對手的每一個動作并用一招擊敗他們——這是最佳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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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并不只是幻想。杰克的拳頭正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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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防備中,奧芬更加沉思。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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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會在這里打敗你。這花費了太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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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接受了絕望的現(xiàn)實,也會導(dǎo)致失望。這是無法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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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像鷹一樣無視了一切,繼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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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要用全部的力量來和我戰(zhàn)斗……那就讓我告訴你。這個力量是惡靈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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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右臂向這里伸出,不斷重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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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惡靈。它附在我的身體上。我無法把它趕走。我的生命從那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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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在聆聽圣服男子的故事時默不作聲地保持著集中力。他聽到的每個詞語都被編織到他所希望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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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突然大聲說道,他壓抑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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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醒來時身體里的骨頭總是有一根斷掉。當(dāng)?shù)氐?/span>牧師看見了我影子里隱藏的邪惡魔鬼。我的父母試圖進(jìn)行各種驅(qū)魔,但最終都筋疲力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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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雙臂,仿佛要抱住什么東西一樣。像山一樣粗壯的臂膀屹立在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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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法解決。有時甚至手腳都斷了。我的身體被傷害了。我無法正常行走。最終,我的父母認(rèn)為我就是惡魔本身。那是一個偏遠(yuǎn)的鄉(xiāng)村。無法責(zé)怪他們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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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不關(guān)我的事,但是我會在我想要的時候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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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試圖阻止他,但被無視了。
然而,實際上,講述者杰克并不留下任何漏洞。就像一個無法逃脫的惡靈一樣,他的聲音旋轉(zhuǎn)著,籠罩在臥室周圍的神秘力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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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逃離,但我不能走路。當(dāng)我聽到那個聲音時,我才能夠聽從它并保護(hù)自己。只有遵循那個聲音,我才能動彎曲的手腳。我從村莊逃出來……然后來到了城市。我很幸運。我遇到了一位拳擊教練,也第一次知道了惡靈的真正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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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杰克表現(xiàn)出了劇烈的動作。但那不是沖鋒或攻擊。他把帽子從頭上扯了下來,扔在了腳下。露出來的臉被肉堆積物遮住,連額頭都被掩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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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異乎尋常的肌肉力量。足以捏碎自己的骨頭。我的教練教我如何使用這種力量。必須進(jìn)行最簡單的運動,否則骨頭會無法承受。聲音自然而然地傳達(dá)給我拳擊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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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衣男子迅速做出了不同的姿勢,不再露出他之前的樣子。他伸展手指末端,把手心拉到腰部以上。這樣的手勢就像是長矛,是人類意志的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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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用于擊倒、擊碎和撕裂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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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擊需要練習(xí)。對我來說,生存本身就是拳擊的訓(xùn)練——否則,即使是站立也會折斷腿。只需要伸出手臂,肘關(guān)節(jié)就會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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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魔術(sh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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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終于開口回答奧芬的話,露出一絲傻笑。
「是的。你必須控制力量和情感,否則你將無法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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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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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是絕望的堆積物。杰克自己也陷入了絕望中。這可能是一個無法用拳頭戰(zhàn)勝的敵人……甚至在面對對手時,他也感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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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全身化為銳利的兇刃,無論什么時候都能貫穿敵人,成為細(xì)長銳利的刃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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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中回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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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內(nèi)姆相似……但是杰克的身體素質(zhì)是天賦,而且擁有無比強(qiáng)大的控制技巧,根本無法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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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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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的奇怪叫聲回蕩。
敵人的一擊伴隨著長長的挑釁性叫聲,在眨眼之間從速度極快的直線飛來,但卻并非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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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是身體左右擺動,以奇怪的腳步邁進(jìn)黑暗。他的轉(zhuǎn)身節(jié)奏使視覺產(chǎn)生幻覺,而他揮動的手臂則帶來更強(qiáng)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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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無言地飛身而出,無法躲避或逃避,也不能反擊。他進(jìn)入了杰克的臂彎,身體下沉旋轉(zhuǎn)著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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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間他發(fā)出了兩次攻擊。雖然沒有擊中要害,但他的拳頭仍然碰到了杰克的身體。
然而,他無法給這個重量級的敵人帶來太大的傷害,只能感受到他堅韌不拔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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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兩人直接碰撞,他們可能只是簡單地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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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杰克沒有直線行進(jìn)。他向一側(cè)傾斜,然后翻轉(zhuǎn)身體。所有的動作都異常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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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也沒有打算只是背對敵人。當(dāng)他看到機(jī)會時,迅速滑入敵人的盲區(qū),用肩膀和背部向上推杰克。這就像推動巖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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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伙不是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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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著腳步踏出時,加強(qiáng)一擊的銳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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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腳一起。一定能倒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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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重差是絕望的,但杰克看到奧芬不逃反攻,可能因此討厭接觸,并略微后退了一下。繼續(xù)躲避杰克的手刀,反擊并瞄準(zhǔn)對方的腳踝──這是旨在切斷腱的反擊,但杰克瞬間轉(zhuǎn)身并拉開距離。
?
?
?像彈出龍卷風(fēng)一樣,奧芬從杰克的胳膊中跳出來,然后翻轉(zhuǎn)并重新面對對手??赡苁且驗橛袆蓊^,距離稍微拉開了一些。
?
杰克沒有追擊,再次采取之前的姿勢。 奧芬改變了姿勢。雖然半身姿勢相同,但他拔出了短劍,抬起后腳的腳跟──如果不用拳頭攻擊,就不需要在地面上站穩(wěn)。他想利用這個來增加速度。
?
杰克毫不猶豫地用右臂打來。奧芬試圖躲避這一擊,并試圖用肘部對抗劍刃,但杰克的腕部拉得更快。速度上無法與其競爭──奧芬告訴自己──必須把握好時機(jī)。
?
?他用短劍左右搖晃,縮小對手的進(jìn)攻空間。在此基礎(chǔ)上,奧芬用左手從口袋里拿出兩把匕首。首先用下挑的方式,瞄準(zhǔn)杰克的喉嚨。
?
預(yù)計對方會躲開,然后再投出另一把匕首──這次瞄準(zhǔn)的是膝蓋。
?
從下到上,從上到下,躲避角度不同的兩把匕首并不容易。然而,杰克揮了一下手臂,就輕松地彈開了兩把劍。
?
但是—— 地上只掉落了一把匕首。奧芬注意到這一點的同時,杰克只是通過手腕的動作就將飛刀拋了回來。
?
奧芬沒有躲開閃耀著金屬色的刀刃。如果躲開,他知道杰克會發(fā)出致命的一擊。他屏住呼吸,做好了用戰(zhàn)斗服的胸部承受這把刀的準(zhǔn)備。擁有優(yōu)秀刃性能力的戰(zhàn)斗服只是在革表面留下了一些劃痕,就彈回了匕首。
?
尖銳的刀刃仍然貫穿了戰(zhàn)斗服的裝甲。忽略疼痛,奧芬邁出了更進(jìn)一步的步伐。彼此只隔著一步之遙。 面對面對峙。等待敵人出招是愚蠢的,但杰克實在是太快了。
?
然而, (躲過一擊──在極短的距離內(nèi)勝利?。?
?
在做出這個決定的同時。 襲擊到了。 一瞬間,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感到一些類似于大量水滴落在頭頂上的東西,黑暗,沉重,阻礙呼吸,占據(jù)了所有感官。
?
?本能命令身體——逃跑——扭轉(zhuǎn)——跳躍——它們都是在理智被拋在腦后的情況下發(fā)出的,他自己的思考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要做。感受到身體被拋出去,奧芬掙扎著不要昏睡,他不要昏睡。
?
令人難以置信的疼痛正試圖封閉整個世界。
(中招了……)
?
我想到的是,當(dāng)我的五感回到現(xiàn)實時,那時從背后摔倒在地上的時刻。本能地想要防止摔倒。我還有意識。但是,因為忽略了從腹部到背部的內(nèi)臟疼痛,無法呼吸。就像拼湊殘破的心一樣,大聲喊叫著:
?
「起來...站起來!」
?
?痛感消失了,雖然只是剎那間。他抓住土壤,拖著身體跳起來。正如他預(yù)料的那樣,杰克正朝他踏進(jìn)來想要致命一擊。
?
他沒有時間檢查身體上的傷口。他拖著腳全力后退。但是他意識到,對于杰克放出的攻擊范圍,后退是無法避免的。
?
來不及了。杰克的右拳打在他的腹中央。沒有感覺到疼痛。他直覺地認(rèn)為所有疼痛都消失了——但事實并非如此。在拳頭的力量推動下,奧芬在被打倒的同時理解了不同之處。這一擊的力量不足以穿透戰(zhàn)斗服的裝甲。
?
他按住被打的腹部,看著杰克。圣衣男子保持著攻擊的姿勢,不動地站在那里。他的右拳正在變形。杰克用像和他人交談一樣的口吻,苦笑著說:
?
「似乎拳頭在上一次攻擊中受到了重創(chuàng)。」
?
「雖然我已經(jīng)保持了適當(dāng)?shù)木嚯x,但我的攻擊方式失敗了...是我的策略出了問題?還是你的反應(yīng)神經(jīng)?」
?
「只是打碎了,是嗎?」
?
奧芬努力調(diào)整姿勢,低聲嘟囔著。盡管上一次攻擊沒有致命,但它仍然對他造成了嚴(yán)重的傷害。
?
杰克切換了姿勢,將左拳落在腰間,接著說道:
?
「如果不進(jìn)行真正理想的打擊,我的身體將會崩潰。但是……我只失去了一只拳頭,而你則受到了致命一擊。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行動了。」
?
?
身體要求他蜷縮在那里──哭聲、嘔吐、掙扎,要求他盡可能關(guān)閉自己,但奧芬還是保持著戰(zhàn)斗姿態(tài)。他因疼痛而呼吸急促,艱難地發(fā)出聲音。他慢慢、謹(jǐn)慎地問道:
?
「你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你好像并不怕死。」
?
「首先是為了回應(yīng)朋友的死。」?
?
杰克回答道,聲音更低了。
?
「另一個原因是,為了遇到摧毀我所信仰的事物的惡魔,戰(zhàn)斗對我來說是必要的。」
?
「你相信過某些事情嗎?」
?
奧芬問道。
?
圣服男子像是在祈禱一樣,低下了頭。
?
「曾經(jīng)是這樣的。」
?
「你絕望了嗎?」
?
「是的。」
?
「那你現(xiàn)在是殺手嗎?」
?
「也許這樣會有人愛我,因為我的罪和懲罰。」
?
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懺悔──奧芬苦笑著說道。
?
他還說:
?
「在谷底,光芒也照不到。我們應(yīng)該向上看,努力爬出來……一定會有某些東西等著我們。」
?
「等什么?」
?
?杰克問道,好像對這種常見的話題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蛘?,他已經(jīng)對求生得到飽足的感覺感到厭倦了。
?
咳嗽著,奧芬呻吟著。
?
「我也不知道??隙ㄊ怯惺裁词虑??!?/span>
?
「你這么想,只是因為你是個幸福的男人。」
?
「是嗎……也許是吧。」
?
完全正確。毒液在胸中涌動。
這個世界雖然擁有魔術(shù),但也承載著絕望和疾病的苦難。
?
擁有生命與身體的神靈們注定會摧毀這個世界,這是無法避免的趨勢。
?
在這樣的世界中,沒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東西。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
(但是──)
?
他將全部神經(jīng)和余存的體力,還有痛苦,都集中在最后一擊上。在承受了之前的打擊后,他的短劍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他的視線掃過去,找不到它。
?
(一定還有什么?。?/span>
?
他一邊喊叫著,一邊向前邁步。
?
對于第幾次發(fā)生骨頭錯位,他只能拖著無法如愿移動的身體前進(jìn)。
?
杰克沒有動。他等待著,開始嘲笑。
?
他的嘲笑的意義不明──如果像這樣繼續(xù)激烈沖突下去,無論哪個人死了,都無法永遠(yuǎn)解答。戰(zhàn)斗只會徒勞地封印著各種東西。
?
(即便如此,我也要阻止你──這一擊能殺死你?。?/span>
?
速度不夠。每踏進(jìn)一步身體都會痛,集中力也會受到影響。在只有半步的距離處,奧芬閉上了眼睛。
?
他知道自己的反射神經(jīng)無法完全躲避受到的傷害。他把一切都交給了直覺。他調(diào)動了所有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預(yù)測了杰克的攻擊。
?
?
只差半步,身體扭曲──他感覺到那張臉剛好擦過他的面龐。那應(yīng)該是杰克的攻擊。
?

然后,奧芬睜大了眼睛,他雙手交叉,拳頭重重地瞪向杰克的左胸,猛地插入去。
?
?(直刺心臟──)
?
他應(yīng)該會感到血的味道。但他的嘴里并沒有被切開。 奧芬停住了動作。他的拳頭并沒有碰到杰克的身體。
?
?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短劍。從肋骨之間向心臟直插而入,深深地刺入了杰克的身體。 血流不止。像蛇口一樣,沿著短劍柄滴滴答答地落下來。
?大口喘氣的是杰克。他似乎想要抓住奧芬的身體,但是動作遲緩,奧芬低下身子,迅速地脫離了他的掌握。
?
杰克的巨大身軀倒下了。他雙膝跪在地上,穿著圣服的男人開口了。
?
「……勝負(fù)……已分」
?
?奧芬凝視著刺入他身體的短劍,喃喃自語── (當(dāng)時……在被擊中的同時,是本能驅(qū)使我刺向他的嗎)
?
「真是……可怕!」
?
那樣的傷口不可能發(fā)出聲音。杰克振顫著身體,應(yīng)該已經(jīng)立即死亡了,但他還在發(fā)出聲音。
?
「你的那個是……什么?無法躲避……沒有人可以躲避……!」
?
?就在他說完后,他放松了力量,倒在了地上。 那個巨大的身軀摔倒,地面甚至都在震動。奧芬向前走去。當(dāng)他俯身湊近杰克的臉時,令人驚訝的是,穿著圣服的男人還活著。
?
?「但是,這又怎么樣……?你能用這樣的技能殺死女神嗎?」
?
?
荒涼的氣息中夾雜著熱度,在冰冷的夜晚產(chǎn)生了白色的霧氣。他繼續(xù)說道:
?
「不可能……不可能勝利。即使戰(zhàn)勝女神,這片大陸還會剩下什么……」?
?
雖然知道這只是胡言亂語,但奧芬本能地反駁道:
?
「剩下的是我們。所有能夠守護(hù)住的人都留下來了。就算是你,也可以留下來!一定可以的!」
?
?「活下來有什么用……在摧毀女神之后剩下來的只有殺死神的罪孽。」
?
杰克立即回答,然后一直講下去。
?
「當(dāng)然,也沒有什么懲罰。沒有人能夠?qū)徟羞@件事。但正因為如此,這個傷痕將永遠(yuǎn)無法被撫平。」
?
?「閉嘴……」
?
奧芬雖然在呻吟,但實際上根本無法制止他──這也是他知道的。那個繼續(xù)胡言亂語的男人肯定會死亡。
?
無法阻止即將死去的人說話,看著他離開也無法做到。 杰克知道這一點,看起來有點折磨他。至少,那些話中包含了嘲諷。但并非自怨自艾──奧芬咬牙切齒地承認(rèn)──杰克更多地是在悲嘆。
?
他同情那些愚蠢地存活下來的人,哀悼他們,同時嘲諷他們。 就像嘲笑自己沒有被任何人殺死一樣。那個圣服男子絕望的嘴唇?jīng)]有讓他停止說話。 如果逃避了注定的死亡,那么現(xiàn)在將為不期望的永生而煩惱。即使人們希望有神,但那不是神──這就是這個世界。
?
但如果你殺了那個神,那么你現(xiàn)在只能承認(rèn)神的不存在。人注定會滅亡!自從神的存在被確定的那一天起就是這樣!
?
真不愧是累到喘不過氣了吧。雖然留出了間隙,但仍然會一直追趕上來。
?
「無論活著多久……毀滅都在等待著」
?
「所以,你絕望了嗎?」
?
?當(dāng)奧芬問道時,杰克點了點頭。
?
他那被厚厚的肉覆蓋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滿足的笑容,仿佛是因為獲得了說話的機(jī)會。
?
「如果沒有內(nèi)心的平安……即使活著也沒有意義。人們都期望有像睡眠一樣平靜、穩(wěn)定的精神生活?!?
?
「是嗎?雖然我一直遭遇著厄運……但還是挺開心的?!?/span>
?
?「呵……哈哈……你遲早也會絕望的。內(nèi)心的力量會耗盡。可憐的萊恩·斯普恩·基爾馬克德,還有我!」
?
?說完這句話,杰克斷了氣。他那張瞪大的眼睛,那巨大的身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奧芬碰了碰這位巨人的臉,然后低下了他那已經(jīng)閉上的眼睛。
?
他并沒有回收這把短劍,而是站了起來。 奧芬看向了傷員帳篷的方向。雖然聽不到戰(zhàn)斗的聲音,但還是最好立即返回。
?
他這么判斷后,便朝那個方向奔去。 然后,他只是大聲地咆哮了一聲。
◆◇◆◇◆
在燒毀的帳篷前,馬吉克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
?
火是怎么著起來的呢?那不是魔術(shù)的火焰吧。是帳篷里的燈倒了嗎?
?
總之,崩塌倒下的帳篷已經(jīng)燃起來了,內(nèi)部的幸存者似乎已經(jīng)沒救了。
?
更準(zhǔn)確地說,甚至可能沒有尸體。馬吉克觀察周圍的情況,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十三使徒們走出了帳篷,試圖對抗襲擊者。
?
但是,這也是徒勞無功的,他們的遺體散落在周圍,已經(jīng)死去。不僅僅是魔術(shù)師,被化解的紅龍的殘余也在滾動著??峙?,如果沒有那個奇怪的圣服男子摧毀了主力,他們完全可以對抗── 這個想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意義。
?
擦拭著不知不覺流下的淚水,馬吉克向前走去。還有幸存者。在帳篷前,有一位和他一樣茫然失措的女性。那是伊莎貝拉。
?
她的皮膚到處都是被撕裂的傷口,血跡被印在身上,這表明了這場短時間內(nèi)發(fā)生的激烈戰(zhàn)斗。她非常疲憊,坐在地上。她雙手支撐著身體,低頭不斷地重復(fù)著什么。
?
?「我是......我是......」?
?
這些自責(zé)的話語不是對他發(fā)出的,因為她甚至沒有看過來。她只是在哭泣。被同伴的尸體包圍著,苦痛地沉入悲痛之中,哀嘆著,嘔吐著。
?
如果看一眼,她的傷也不輕。當(dāng)馬吉克伸出手來想用魔術(shù)來治愈她最危險的背部裂口時──她突然抬起了頭。
?
唐突的動作將他們連接在一起。她看著這邊,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
?
「你……還活著?」
?
她的眼神搖晃著──看著她的眼神逐漸平靜下來,馬吉克意識到她正處于震驚狀態(tài)。伊莎貝拉左右搖頭,突然回憶起了傷痛,發(fā)出呻吟聲,問道:
?
「基利朗謝洛在哪兒?」
?
?簡單地描述了一下情況后,她松了一口氣──她似乎表現(xiàn)出了不可能會被一個敵人追上的態(tài)度。馬吉克并不想批評她,但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
?
?然而,當(dāng)他環(huán)顧四周慘淡的景象時,他不由自主地說出了話。
?
「……自從那以后,我們這邊也遭受了襲擊啊?!?/span>
?
?咬著悔恨的味道皺起了臉,繼續(xù)說道。
?
「我果然應(yīng)該留在這邊的嗎?」
?
?即使聽到這個問題,伊莎貝拉也只是搖了搖頭。
?
?「如果你這樣做了,只會多一個尸體。我的幸存也只是純粹的幸運。在第一次攻擊中昏迷過去,被例行的靈魔術(shù)壁彈開──然后被拋到了另一個地方」
?
「沒有其他幸存者嗎?」
?
「沒有」
?
這樣說完后,她沉默了一下── 伊莎貝拉突然哭了起來。她用雙手掩住臉,大聲哭泣著。
?
「這是怎么了啊──是啊,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意識到了。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意識到了。但為什么我們必須這樣做──」
?
?「我……我們必須」
?
馬吉克猶豫著說道。他一直被伊莎貝拉抓住手,但現(xiàn)在放開了。
?
「我們必須做能做的事情」
?
「能做的事情是什么?」
?
?她大聲喊道。馬吉克吞了口氣──并告訴她。
?
「停止哭泣。如果你的聲音被敵人聽到了,他們可能會回來。如果那樣,我一個人無法保護(hù)你」
?
奇怪地,伊莎貝拉的目光鎖定了這里,她露出難以形容的表情,仿佛被虛無刺穿了一樣。面對這樣失去應(yīng)有言辭的她,馬吉克茲驚慌失措地低下了頭。
?
?「對,對不起。我說了些無聊的話......」
?
?然而, 當(dāng)他再次抬起頭時,哭泣的女孩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伊莎貝拉拭去眼淚,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
?
「沒事的。我已經(jīng)太悲慘了,甚至失去了哭泣的欲望。我真沒想到孩子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什么?保護(hù)我?即使是像伊爾吉特這樣的監(jiān)護(hù)人也沒有對我說過這種話。」
?
?說完她閉上了一只眼睛,站起身來,繼續(xù)說道。
?
「讓我們和基利朗謝洛一起匯合吧。我們可以在那里考慮接下來的事情。」?
?
「好的!」?
?
馬吉克回答道,跟在她的身后開始行走。
◆◇◆◇◆
在狂風(fēng)中奔跑著打著身體的時候,已經(jīng)忘記了痛苦,腳很重,肩膀也不能挺直,無法直直地奔跑,但奧芬還是沒有停下腳步──作為殺人犯的沖擊已經(jīng)過去了。但他的腳步仍然沒有停下來。無法停下。
?
他沒有失去目的地。他朝著傷員帳篷和馬吉克返回的方向前進(jìn)。不,他迷路了嗎?他覺得到帳篷的路太遠(yuǎn)了?;蛘撸纳眢w受傷比他想象的更嚴(yán)重,無法奔跑。
?
即使呼吸急促的肺已經(jīng)快要爆炸了,無論多少次送入氧氣,由熱氣帶來的視野仍然不會消失。他的身體只是不停地晃動。如果他繼續(xù)奔跑,他會精疲力盡而倒下,還是他會爆炸成碎片四散呢?這些問題甚至涌現(xiàn)了出來。
?
然后──他感覺到了一股氣息,于是奧芬停了下來。他突然停止了呼吸,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他的五感變得更加敏銳,對那個存在感覺到了存在的氣息。
?
那里有一個身穿黑斗篷的男人。他的長發(fā)在黑暗中搖曳,用同樣黑色的眼睛凝視著這里。他的嘴唇幾乎不動──他的嘴唇上有傷疤──但他還是說出了話。
?
「是的。你的支配力已經(jīng)達(dá)到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他略微緩和了口氣,然后又說道:
?
「我已經(jīng)不能自信地說我能打敗你了。」
?
「為什么我必須與你戰(zhàn)斗?」
?
他詢問道。但那個男人只是聳了聳肩。
?
「我也不知道。」
?
科爾貢。
?
奧芬在內(nèi)心深處叫出了那個男人的名字。他沒有真正地喊出來,因為他不知道該用哪個名字。也許是因為對方還沒有告訴他該用哪個名字來稱呼他。
?
如果以一種反射性的戰(zhàn)斗姿態(tài)進(jìn)行戰(zhàn)斗,只需讓對方感受不到敵意,就可以結(jié)束戰(zhàn)斗。自己也明白這一點。
?
但是,握緊的拳頭沒有放松。對方說得越多,就越感覺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這是帶著諷刺的想法。
?
「尤伊斯?埃爾斯 埃格姆?艾德 科爾貢。」
?
他從斗篷下伸出手臂,擺出自己的身體,并說道:
?
「我要事先聲明,我并不在那里。這只是通過網(wǎng)絡(luò)發(fā)送的虛像。」
?
?
「……你能做到嗎?」
?
「對于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luò)掌控者可以……他們害怕我。」
這種話對他來說并不是自夸,他一直是一個認(rèn)為勝利和控制是理所當(dāng)然的男人。
?
「聽說你把羅特夏抓走了。為什么?」
?
「我可以解釋,但這與你無關(guān)。」
?
「現(xiàn)在還有無關(guān)的事嗎?」
?
奧芬一邊發(fā)著脾氣,一邊試圖向前走去——但是。
?
「不要再往前走了。你沒注意到嗎?」
?
科爾岡瀟灑地說道。
?
「如果你再往前一步,精靈魔術(shù)的墻會把你吹回后面。雖然不會有什么危險,但等待你回來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
「…………」
?
盡管有些不滿意這個忠告,但他還是停下了。換句話說,他現(xiàn)在隔著精靈魔術(shù)的墻,面對著科爾岡的虛像。
?
那個男人的虛像……緩慢地重新說道。
?
「細(xì)節(jié)不必提及,羅特夏是由圣域制造的人造人。和達(dá)米安所制造的領(lǐng)主是同質(zhì)的。」
?
「什么?」
?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他大聲喊了起來,但科爾岡仍然平靜地繼續(xù)著。
?
「為了讓有圣域的機(jī)器運轉(zhuǎn)而制造。領(lǐng)主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嗎……」
?
「第二世界圖塔?」
?
?「沒錯。為了從這個大陸內(nèi)部看不到的外界──結(jié)界外面召喚魔王的力量,需要具備調(diào)查和未來預(yù)測能力的召喚術(shù)士,才能夠適時地召喚出來?!?/span>
?
?聽了他的話,奧芬的聲音變得嘶啞。
?
「那你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才接近羅特夏的吧!」
?
?「不是。我最近才知道這件事。但這也不是什么巧合吧。我一直是受領(lǐng)主的委托去找找Doppel X,而從圣域里把羅特夏帶出來的是Doppel X的比杜?!?/span>
?
?「我之前也說過,你的所作所為一切都毫無頭緒?!?/span>
?
?「也許吧,但誰都有類似的經(jīng)歷。就拿普魯托來說,他抱著必死的覺悟來這里,卻現(xiàn)在想著要把傷員帶回王都。最終結(jié)果卻是這樣?!?
?
科爾貢平靜地說著,奧芬感到很不滿,但還是勉強(qiáng)說出了話,盡管他的聲音在風(fēng)中顫抖著,似乎會被掩蓋。
?
?「你來這……是為了說這些嗎?」
?
?「不。因為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所以你也應(yīng)該參與進(jìn)來了?!?
?
「準(zhǔn)備?」
?
他的汗?jié)B出來了,他的皮膚感到寒冷。當(dāng)他問道時,科爾貢以一貫的冷淡說出了答案。
?
「嗯。當(dāng)你和十三使徒引起祭司的注意的時候,我會攻擊圣域的要害?!?
?
「你說什么?」
?
「但實際行動還需要一些東西……當(dāng)你到圣域時,東西應(yīng)該會自動出現(xiàn)在我的手中。」
?
「什么東西?」
?
不明白地一遍又一遍重復(fù)。雖然感覺到自己的自制心在某個地方崩潰了,但在科爾貢面前,他甚至無法壓制自己的情感和言辭──為了防止自己崩潰,他甚至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和言辭。
?
「這件事我不能說。當(dāng)你想要阻止我時,就會被利用,這是不幸的。」
?
「那你為什么要阻止呢?」
?
「因為你不會支持我即將要做的事。」
?
「你想做什么?」
?
沒有走出去,但只是喊出了情感。難道結(jié)界連這樣的荊棘都不能越過嗎──還是說對于名為科爾貢的魔術(shù)士來說,直接對付這樣的東西本身就是無用的?
?
他毫不在意地向一旁轉(zhuǎn)了轉(zhuǎn)。好像有人在耳邊低語。這種動作很讓人不安。
?
他轉(zhuǎn)向我,然后重新說道。
?
「嗯……或許說出來會更容易理解你的行動。」
?
「那里有人嗎?」
?
詢問時試圖掩蓋煩躁,但科爾貢卻輕松地點了點頭。
?
「有。」
?
「是羅特夏嗎?」
?
「啊,她也在。」
?
「還有其他人嗎?」
?
由于以前我對科爾貢的印象是他一個人在《塔》里,所以這個答案讓人感到意外。正當(dāng)想問其他的問題時──奧芬停了下來??紤]到目前的情況,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
「誰還和她在一起?他們說他們掌握了圣域的要害。」
?
如果普魯托已經(jīng)到達(dá)了圣域,那么他們很可能會共同戰(zhàn)斗。這樣一來,我們可能也能夠確定克麗奧和雷奇的情況。
但是,從科爾貢的口中說出的名字完全出乎了意料。
?
「哈帝亞在那里。剛才還被禁閉著,但我把他帶出來了」
?
?「哈帝亞……?」
?
在瞬間浮現(xiàn)的不是半年前在托托坎塔市重逢的場景,而是作為學(xué)生時那個傻氣的面孔。似乎科爾貢也讀出了這一點,他又扭過頭去,
?
「啊,那個傻瓜。表面看起來沒什么改變。不,更準(zhǔn)確地說是被精挑細(xì)選過了」
?
「…………」
?
「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不是靠教育能夠獲得的——嗯。等一下」
?
舉起一只手,科爾貢制止了他的話。
?
他側(cè)身一會兒,像是在傾聽什么,但很快又轉(zhuǎn)回來,沒有表情地說話。
?
?「因為你,我遭受了相當(dāng)可怕的憤怒?!?/span>
?
?「我可不知道」
?
?「被辱罵的言辭可能會留下人格上的傷害」
?
「我很堅強(qiáng)。我的臉皮可受得起任何攻擊」
?
奧芬保證了一件非常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然后長長地嘆了口氣。他大聲地提出了一個根本性的問題。
?
「哈帝亞為什么在圣域里!」
?
「我沒有召喚他。雖然本來不想牽扯到任何人,但總有一些傻瓜在多管閑事,即使要死」
「你在說什么……」
?
「不,現(xiàn)在沒有時間說廢話了?!?
?
科爾貢單方面地結(jié)束了無意義的對話,他指了指自己腳下的地方,略微向前站立了一點。他指的是結(jié)界。
?
「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一種通過精靈魔術(shù)創(chuàng)造的結(jié)界?!?
?
然后他開始慢慢地解釋起來。
?
「圣域本來是由深淵龍族族保護(hù)的。這種結(jié)界是多余的,但在查爾德曼和圣域的盟約下,被保留了下來。他向圣域做出了承諾……人類有一天將超越深淵龍族族,使圣域的所有保護(hù)措施無效。這個時候就是盟約的時候了?!?/span>
?
?
「盟約?雷奇也曾經(jīng)說過這種話……」
?
「當(dāng)人類種族漂流到這片大陸上定居時,龍族已經(jīng)注定要滅亡了。雖然持有以艾爾曼卡為代表的結(jié)界手段,但是由于它的漏洞無法完全防御神明的攻擊,在多次的戰(zhàn)斗中,龍族已經(jīng)筋疲力盡,到了殞命的地步?!?/span>
?
?「所以呢?」
?
當(dāng)奧芬問起時,科爾貢繼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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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的圣域已經(jīng)注定要滅亡了。其中一派認(rèn)為,當(dāng)他們滅亡之后,這片大陸需要有人來接替他們的位置。他們想找到一個后繼者,能夠擊退出現(xiàn)的神明,使結(jié)界成為完整的存在。當(dāng)時圣域的代表祭司伊斯特西瓦和初代領(lǐng)主查爾德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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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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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在自己的時間里了解那些你不知道的知識。我已經(jīng)說過沒有太多時間了。總之,這兩個人的秘密協(xié)議成為了所謂的『盟約』,但是它發(fā)生之際,魔術(shù)師獵人們開始行動了,也是圣域的另一派的意思,簡單地說,就是反對伊斯特西瓦的人──當(dāng)然,他們也希望將這個所謂的盟約永遠(yuǎn)埋葬在黑暗之中。實際上,它已經(jīng)被埋葬了,但是它的某些部分仍然存在于圣域無法掌控的區(qū)域?!?/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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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貢說完了這個漫長的解釋,然后舉起了他的手臂,指出了三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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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那個盟約的一環(huán),這個結(jié)界被建造了起來,以防止那些不該來的人靠近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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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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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奧芬問起時,科爾貢點了點頭,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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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那些曾經(jīng)在圣域中的人。這個結(jié)界不能防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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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彎曲了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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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條件是,那些被引導(dǎo)到過來,無法被防止的人。結(jié)界也不能防止他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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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彎曲著最后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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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界以以上為常態(tài)。作為例外,只有那些意識到死亡并且出于真心想要前往圣域的人才能通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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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這一切── 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無法逾越的屏障。就像那是第一次看到它一樣,奧芬伸出了手。但在觸碰之前,他便將手收回到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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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從額頭滑落,奧芬感覺到了。畢竟在那場戰(zhàn)斗后一直在奔跑,也無可奈何。雖然本能上想要找借口,但這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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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個問題。 在墻的另一側(cè),科爾貢依舊保持著不變的語調(diào)。雖然聲音傳進(jìn)了耳朵,但奧芬幾乎是漠不關(gu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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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也是剛得到這個情報的……逼問了一位祭司才得到的。雖然圣域想起這個盟約也就幾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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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抬起頭,低聲自語,試圖集中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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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這堵墻只需要一個人想要通過,就可以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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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簡單,但是條件很苛刻。只有那些真心希望穿過這堵墻的人才能穿過。你能通過嗎?這是對你的準(zhǔn)備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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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相信現(xiàn)在的話,那么不管我的決心如何,只要你邀請我,我就能通過這堵墻,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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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那里。我只是虛幻的幻像。因此無法引導(dǎo)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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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科爾貢傳來的口氣聽起來非常冷漠,但實際上并沒有什么變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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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準(zhǔn)備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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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發(fā)出毒舌。盯著科爾貢。虛幻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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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穿過這里的那些人,他們也打算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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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貢沒有回答。像沒有實體的幽靈一樣,穿著黑色披風(fēng)。奧芬重復(fù)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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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克麗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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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科爾貢沒有動。雖然可能只是忘記了克麗奧的事情。 試圖回想起最后看到她時的形象——但是,意識到自己做不到,于是咬緊嘴唇。也許是因為那個女孩離開時的表情太過難以理解了。
奧芬慢慢向前邁出右腳。他踏進(jìn)了被認(rèn)為有結(jié)界的地方。旋轉(zhuǎn)著的突然風(fēng)把他的身體裹住了……然后,風(fēng)吹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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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陣夜風(fēng)。雖然很強(qiáng),但它的力量不足以把他吹飛。他一步步向前走。并沒有很遠(yuǎn)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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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他注意到時,他已經(jīng)來到了科爾貢——那個虛無的形象就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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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足夠的余裕,也沒有足夠的自信。他只是想要尋找一個出氣口,所以奧芬從下面斜視著科爾貢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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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去死?我可沒有那個打算。但我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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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咬著牙繼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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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太小看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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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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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貢毫不費力地承認(rèn)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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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知道了其中的訣竅,任何人都能通過……因為那些無意識地拒絕死亡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一點。這就像是心態(tài)的原理一樣。查爾德曼也知道這個缺陷,所以他將條件保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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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向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距離。 奧芬突然意識到,他很可能教過普魯托同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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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不需要回答??茽栘曋皇禽p輕地歪了歪頭。他已經(jīng)達(dá)到了目的,并打算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但是奧芬注意到他不能就這樣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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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圖抓住科爾貢消失的肩膀,但那個形象已經(jīng)變得非常模糊,他甚至無法觸碰到它。同時,他感到一種令人不快的觸感——奧芬大聲喊叫著,抱緊了他空中揮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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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還沒有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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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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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科爾貢的追問,他繼續(xù)緊追不舍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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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茽栘?,你在圣域里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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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短短的瞬間,但他看到了科爾貢的遲疑──他也準(zhǔn)備開口回答了。但是他說出的卻是否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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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改變主意了。你自己來確認(rèn)吧。反正在那之前我什么也做不了。關(guān)鍵在于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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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原本黑暗中的虛像也消失了,雖然視野并沒有發(fā)生大的改變。 科爾貢最后的聲音提到了一個從未被談?wù)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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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來圣域。蕾蒂夏和……阿莎莉也在那里。你的家人都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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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預(yù)言,而是計劃── 再次在他們心中回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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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只是計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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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也繼續(xù)說道。 隨著劇痛和呻吟,他抬起頭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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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越過結(jié)界,精神士們很可能會幫助他們到達(dá)圣域,但這取決于他們的心情和意愿。
?為了趕在那之前與馬吉克會合,奧芬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