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瑞士電影展回顧，16歲花季少女求職，高齡老婦上婚戀網(wǎng)求偶，兒子記錄父親退休生活
二月的最后兩周，去看了在北京的瑞士電影展，除了一部虛構(gòu)的影片，其他都是紀錄片。從選片的方向來看，主要是集中在具有世界性話題的一些內(nèi)容上。
比如年輕人求職、老年人的獨居生活，以及退休后的生活狀態(tài)等等。當然也有關(guān)于人文歷史層面的紀錄片，但相比之下會更枯燥一些，需要一些知識背景去理解。這里主要聊聊以上提及的三部片子，它們包含著讓全世界普通人都能有所共鳴的話題。
01 十六歲的學徒
不同的國家體制下，每個人會面對著不同的困境。講述年輕人就業(yè)問題的紀錄片叫《冬天過后》。和大多數(shù)人想象的不同，這部片子里的年輕人不是大學畢業(yè)，基本上都是16歲的年紀，在完成了一個階段的學習后，他們面臨著就業(yè)問題。用片中翻譯過來的名詞，是找份工作當學徒。
紀錄片中有一個黑人女孩，第一個得到了職位，激動地哭起來。這對其他同學來說，是非常了不起和值得羨慕的事，一幫女生圍過來尖叫，為她歡呼。接下來，她開始幻想未來的成就了。那是一份關(guān)于建筑設(shè)計的學徒工作，現(xiàn)在只能畫一些簡單圖形的她，已經(jīng)開始幻想未來能給自己的房子設(shè)計圖紙了。
這個愿景的確很誘人，但未來的生活中，她將遇到很多現(xiàn)實的問題，成人社會和學生時代是完全不同的。比如，假期會一下子消失很多，空閑時間將會減少，也許還會面臨加班熬夜的問題。
不是所有人都這么順利，大部分人在這個年紀，還沒有做好進入職場的準備。有個喜歡化妝打扮的女孩子，開始嘗試在服裝店當服務員。但當她面對客戶時，卻不敢開口說話，還不好意思地哭起來。好在店老板對她很寬容，鼓勵她說，學徒至少要三年才能練出來，而且在試用之后錄取了她。
這些獲得工作的孩子們都非常興奮，影片中有好幾次擁抱的畫面，但這是一個新的開始。未來，也許他們還會走入新的階段，到二十歲可能還不明顯，但走到三十歲，又要面臨新的轉(zhuǎn)折點。如果那個時期狀態(tài)不佳，未來又會走彎路。
而這個故事中，有個不太一樣的例子，也是影片關(guān)注的主角中唯一一個男孩。起初他對找工作毫無興趣，很懈怠。甚至在反駁老師的時候，還提及如果未來發(fā)生戰(zhàn)爭，找工作也沒有意義。當然，在其他同學入職的壓力下，他也算順利找到一份電子行業(yè)的學徒工作。他沒有表現(xiàn)出那些女孩的興奮。他覺得未來還有更多難以預料的事情發(fā)生。
02 獨居的老年女性
在這次面向中國的影展上，《女士們》這部紀錄片名字被翻譯成《耳順太太》，意思是關(guān)于幾位六十歲以上的單身女性的生活狀態(tài)，鏡頭對準了五位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其中包括70歲以上年紀的老婦人。
她們當中不止一人使用過婚戀網(wǎng)站尋找伴侶。其中只有一個75歲高齡的女士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結(jié)尾可以看到他們牽手逛街的親密狀態(tài)。生活中，在話劇舞臺上，她經(jīng)常扮演貼著胡子的男性角色。這其實是她晚年生活的一大樂趣。
同樣的，其他幾位女士還保持單身，但她們也都有各自豐富多彩的生活內(nèi)容。比如其中一個喜歡攝影的老太太，就經(jīng)常和一幫年齡相仿的老頭去野外打獵。
她雖然練過射擊，但并不參與打獵，而更像是一位觀察者和記錄者，用相機拍下打獵過程中發(fā)生的事，最終她還舉辦了自己的攝影展，主題大多是野生動物，比如鳥類和野獸?？梢?，獨身并不意味著孤獨，她是有生活追求的人，且精神世界如此豐厚?？梢姫毶砼?，并不一定要追求一段戀情，甚至婚姻才算生活幸福和圓滿。
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yōu)點和缺點，以及這些其實都會變成特點。其中一位女士會害怕坐高空纜車，甚至連坐電梯都不敢。但她終于在某一天決定邁出這一步，雖然在纜車上嚇哭了，但她成功地挑戰(zhàn)了自己，算是一次不小的突破。她尋找另一半的契機是想尋求一份安全感。但在各種相親見面之后，她發(fā)現(xiàn)幾乎沒有哪個男性能夠真正理解她。與其這樣，還不如選擇單身生活。
紀錄片中，還有一個身材苗條的老婦人，是全片唯一展現(xiàn)了三點式泳裝的女士。這是來自于她獨自去郊外湖邊游泳的情景。她曾幻想那些男人可以陪她旅游和看電影，她不想要一個生活伴侶，而是一起能夠做有意義事情的陪伴者。她還說，在自己迷茫的時期，曾擁有一段同性戀情，但終究還是不能持久。因為她堅信自己是一個異性戀者。
就像愛攝影的那位女士一樣，有位喪偶的老婦人喜歡音樂，她會教小孩子們吹豎笛。我想起初中時，音樂課上，也學過這種樂器。除了豎笛，她還會拉小提琴，于是經(jīng)常邀請三位朋友來家中一起四重奏。片中不但有四重奏的場景，也有她參加音樂會的記錄。影片中雖然沒有具體交代，但通過和女兒一起收拾丈夫書房的遺物來看，她丈夫生前也應該是精神層面豐厚的人。
通過對這些女性人物的展現(xiàn)，可以看到，只要精神世界不算空虛，是否有另一個人陪伴，并不是最重要的。畢竟親密關(guān)系還是一種考驗，當然，現(xiàn)實層面是，這個年紀的女性里，大多數(shù)會考慮在離開這個世界前，能有人攙扶她走完最后的旅程。
03 為企業(yè)打拼43年后退休
在這些紀錄片中，有些屬于我的過往，比如文章第一部分提及的講述年輕人求職經(jīng)歷的《冬天之后》。而有些則屬于未來，比如第二部分提及的《女士們》，和接下來要說的這部《我的老爸》。這部影片也是這次瑞士影展里，對我觸動比較大的一部，也許是因為它更接地氣，關(guān)于一個家庭的故事。
兒子斯蒂文是本片的導演，也就是拍攝者，他用影像記錄父親魯?shù)?/strong>剛剛退休后的生活狀態(tài)。父親四十多年里，總是出差在外，全世界跑，很少在家。在這個片子里，我們還看到了兒子為了完成跟蹤拍攝，跟隨父親到中國上海出差時的畫面。
為什么要從這一年開始呢，因為過不了多久，他的父親就要退休了。在父親退休儀式的晚宴上，我們看到這樣的情景：一個在公司工作了43多年的老員工，今天要正式退休了，公司高管將魯?shù)险埳吓_，臺下同事們致以熱烈的掌聲。而一片熱鬧與祝賀之后，魯?shù)蠈⒚鎸Φ氖锹燥@虛空的生活。
曾經(jīng)很少在家，忙碌在外，也就減少了和親近之人的摩擦與爭吵，現(xiàn)在每天都要一起生活，就會出現(xiàn)一些問題。妻子總強調(diào)的“我們”讓丈夫有些無所適從，夫妻間的相處之道，全世界都是有共性的。
當父親找出幾十年前的錄像帶，看到往昔歲月里兩個兒子可愛的樣子，他忍不住哭起來。片中有兩次父親動情之處，除了這次，第二次是在家庭聚會上，父親朗讀了一段自己的祝福和感想，主要是對妻子的感謝，他知道這些年，他長期不在家時，妻子承擔了多少。
但結(jié)尾，我們會看到，妻子又會拉著他到外面散步，魯?shù)系谋砬轱@然表現(xiàn)出不感興趣，這不是他想做的事。此刻，他可能只想躺平在沙發(fā)上，是的，畫面里，他當時就是躺在沙發(fā)上的。
這就是生活，他雖然知道妻子的脾氣秉性，會寫一段感人的話語。但是當真的開始生活時，就又會被瑣碎與細節(jié)所包圍，無休止重復的戲碼，是婚姻生活的常態(tài)，也許也是某些人的噩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