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理解不能（下篇 ?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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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呢...咳咳咳...你還是那么容易小看對手....咳咳...」原來趁剛剛麥野近身的時候，美琴將部分鐵砂混進了對手的衣服里，而這些鐵砂，成為了美琴絕佳的反擊工具。大霸星祭上這一招最終沒有用上，現(xiàn)在拿lv5的對手試了一下效果還不錯，配合“奶奶式四十五度斜角攻擊機械維修法”可以直接把對手跟自己進行移形換位。

因為處于背部被壓在鐵砂堆上的狀態(tài)，麥野想方設(shè)法要甩開美琴的胳膊。但是美琴更加迅速，她使勁一掃麥野的雙腳，順勢將麥野推倒在雪原上。

「咳咳...體術(shù)的話，我多少還是有一點的。常盤臺有相關(guān)的課程且不說，平日里光要對付某個令人頭疼的學妹就積累很多經(jīng)驗了！」不過就美琴看來，現(xiàn)在的體力多少還是有點力不從心，但好在對手的狀態(tài)也和自己差不多糟糕。

「長時間讓能力處于暴走狀態(tài)，你的體力也下滑得很快吧？！」?茶發(fā)少女一面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冰涼的空氣，一面束縛著麥野。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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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琴就這樣把體重全部都壓在了麥野的身上。

倆人半斤八兩，都因為能力透支體力而無法發(fā)揮實力，導致看上去雙方的攻守對峙僵持不下。

天，突然就黑了一片。

但這感覺并不是太陽落山，也不是因為供血不足導致視力模糊。準確地說，更像是被一片形狀奇怪的烏云給結(jié)結(jié)實實地遮擋住了。

「怎么回事？」按住麥野的美琴仔細觀察了一下地上黑影的移動和形狀，然后猛然抬頭。

在看到那東西的一剎那，下意識的連手都泄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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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鬼東西??？？?。。。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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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住天空的，是某個巨大的物體。

等等，可以稱其為“物體”嗎？

就算是生活在領(lǐng)先外部世界幾十年的學園都市，美琴眼里的那個東西仍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或者用任何常識來解釋。硬要說的話，像是“整個還處于極度混亂狀態(tài)的城市，從某處拔地而起然后突兀地飄在空中”，大概就是一種這樣的感覺吧。完全不知道浮力從何而來，也看不懂那超現(xiàn)實的設(shè)計。更讓人感到驚恐的是，那個東西還在一刻不停地變化著自己的樣子，所以它到底是生命體還是什么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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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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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怪物？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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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化一直在進行著，讓人的眼睛因為恐懼而被迫黏在了上面。美琴此刻的心情完美復制了幾分鐘前俄羅斯軍隊看到她大展拳腳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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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離得太遠無法看清，但美琴漸漸看出了一個像是人一樣的輪廓。之所以最后她心中閃過了一個“天使”的疑問，是因為那個東西的背上竟如昆蟲變態(tài)般伸展出幾十根羽翼一樣的東西！據(jù)美琴估計，短的有幾米，長的則超過了一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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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那就是那個笨蛋剛才說要去的地方？！）

「喂喂，這時候隨便注意別的東西可是會被反擊的！」趁機掙脫的麥野先一步搶占回了先機，一下把美琴可憐的身體再次甩飛出去。好不容易依靠魔法修復的身體，又變得破破爛爛。麥野才不管頭頂上那個東西是什么超自然的現(xiàn)象，就算天塌下來她也要先解決Railgun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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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大人，剛才那支軍隊載的核導彈，目標好像是那個飛船....do 御坂終于說出了自己幾分鐘前從無線電里截獲的情報?！?0777號跑過來扶起了美琴，手指指向天空，平靜地說出了讓美琴想要大叫的事實。

「哈??？！核彈？？？難道這里只有我一個人是正常的嗎？？不管是哪個人都一樣，這些人都在想什么?。。　诡櫜簧仙眢w的哀鳴，美琴意識到事情正在朝著不可正視的方向發(fā)展。

「哦呀，現(xiàn)在考慮別的事，真的這么游刃有余嗎？第三位？」

「還是說你已經(jīng)覺悟了嗎？」麥野重振旗鼓，似乎盤算著下一步如何折磨眼前的小鬼。

「聽說你跟那個第一位戰(zhàn)斗的時候用了不錯的一招。怎么，不打算做最后的掙扎了？」

「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可能輸出那樣的招式了，而且就算有體力我也不會使用的?！?/p>

「因為——」美琴拍了拍身上的積雪，嚴肅地說道：

「我不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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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在意識到自己沒有幻聽之后，麥野的瞳孔縮得更小了。

「我說我不打了。如果你一定要糾結(jié)排位的問題，那么隨你！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第三位了！所以請不要再糾纏我這個第四位了好嗎？現(xiàn)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p>

「你以為你能說的算嗎？？」對手的架勢又擺了出來，可美琴已完全無心顧及了。
「等等?！?br/>「？？」
「在你出手之前，有件事突然很在意。」

「上次那個，不知為什么被你追趕的家伙怎么樣了？」

一絲余光都沒有給麥野，美琴開始低頭整理自己褶皺的衣服。她似乎認定這種狀態(tài)下，麥野是不會出手的?；叵胍幌伦约喝魏退慕皇郑狼俜治鳆溡跋袷悄欠N對方越跟她較勁她才玩得越起勁的女人，相反如果像這樣晾著則會讓她興致大減。

「你在說芙蘭達?。吭绫晃遗蓛晒?jié)了！」

「什么？！」握著拉鏈的手停止了動作，美琴抬起頭來。

「我說被我轟成兩節(jié)了啊，你聽不懂嗎？」似乎在說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一樣，麥野吼了出來。

「你知道她是什么時候死的嗎？」

「就是在你阻撓我的時候！她還是被老娘的某一發(fā)原子崩壞給解決了啊！而且是攔腰斬斷！！」

「所以你，根本就什么都沒有保護?。?！」

「.....那可是你的同伴?。?！」

「什么同伴？！幼稚！膽敢背叛我只有死！這些小鬼說到底不過是我的棋子而已，想要多少都可以！」
「你.....」茶發(fā)的少女語塞了。向同伴出手，這是她永遠不能理解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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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隆隆隆......來自遙遠頭頂?shù)穆曇魝髁诉^來。

是轟炸機。

數(shù)架搞不清陣營的轟炸機掠過三人的頭頂，并拋下幾枚足以改變地貌的導彈。興致正高的麥野沒有絲毫在意，一面說著挑釁的話語一面向美琴逼近。

「危險?。。】炫肯拢。?！」

美琴用電流刺激著自己的肌肉，讓身體可以超人類行動。她以自己的身體透支為代價，狠狠撲倒了麥野和妹妹。然后完全靠著毅力支撐，借助鐵砂筑起可以勉強容納三人的混合型電磁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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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只能交給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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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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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

硝煙，雪花，危機，終于一一散去。三人的身影在雪地上重新清晰起來。壓在最上方的少女，身體已經(jīng)有些僵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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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槭裁茨憧傄任?？？??！」
「就因為你的手軟....就因為你所謂的善良....可惡...啊啊?。。。?！」
「三番五次地妄圖向我伸出援手，竟然這么瞧不起我的自尊心！」麥野拼了命地捶打美琴帶傷的后背，那力度簡直是要把人生生砸出血來。

「咳咳...原來是這樣啊 ....接受別人的好意對你來說竟然是這么難的一件事....」

傷痕累累的少女垂下腦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嘴里似乎有鐵銹的味道。
「對不住了吶！我沒有一點輕視你自尊的意思。只是條件反射就這樣做了?！?/p>

「還有啊...不管是什么樣的黑色經(jīng)歷，都是會過去的?！?br/>「我可不關(guān)心它能不能過去！」
「你應該關(guān)心。呃....麥野沉利還是沈利？是叫這個名字吧？」

「你應該原諒過去，因為過去的事已經(jīng)永遠發(fā)生了。現(xiàn)在唯一重要的是你以后想要做什么。」

「你是對的，然后我選擇......這樣?。?！」
因為麥野現(xiàn)在是仰面和妹妹一起被美琴壓著的姿勢，所以她直接用膝蓋開始頂擊壓在自己上方的美琴的腹部。

鮮血，終于從牙根里溜了出來。

可是壓在上面的少女卻沒有讓開的意思。

「為什么！??！為什么不反擊?。?！是在可憐我嗎？！」
「如果是我做錯了，我道歉。只是這樣下去，你真的滿足了嗎？你和我剛認識的一個妹妹很像啊，糾結(jié)這些會讓自己更痛苦的事......」
「打敗我，證明自己的能力確實更勝一籌，之后再找到給你造成這樣傷害的人報復。那再然后呢？」美琴拼命地維持清醒的狀態(tài)，繼續(xù)說下去。
「等這些都完成了，你的心里就痛快了嗎？那再以后的目標呢？」
「殺掉所有擋路的人，不斷傷害別人，你就會開心嗎？如果是，那么這樣的你，由我來阻止！可我知道，這樣只會越陷越深??！」
（想不到這些話今天竟然要出場兩次，她跟那個孩子....某些方面很相似呢...）

（等等....？?。?/p>

（兩次？？——嘶？？那些不是夢?。?！是真的！??！)

「就憑你能阻止老娘？？??！」

麥野的力度一點點加重，可美琴的注意力已經(jīng)都用在回憶自己羞恥的黑歷史上了。

「....」臉突然就變得更紅了，剛還有些供血不足的美琴現(xiàn)在感覺自己腦袋要被一股沖上來的血給頂爆了。

但是事已至此就翻篇吧，以后誰要是再敢提起來這一茬就電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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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全回憶起自己和番外個體的心靈碰撞后，美琴對眼前對手的情感也復雜了一分。本來只把她當一個不可理喻的歐巴桑，現(xiàn)在又覺得麥野也是一個有些可悲的人。

「你的身體變成這樣....一定很痛苦吧。既然你知道我和那個一方通行戰(zhàn)斗過，應該也知道我的右臂.....然而即使這樣，我也不會說我理解你的痛苦什么的?！?/p>

「沒有人能完全理解對方的痛苦，那也不是我的臺詞?？墒悄愕耐纯嗳绻荒苻D(zhuǎn)化為仇意，那會毀了你。原本，你也不想要這樣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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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種模式不符合我的作風啊，被感染了奇怪的東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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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你說了這些話。也許是剛剛這幾個小時實在是過得太豐富了吧....從學園都市劫機到這里，結(jié)果剛落地就遇到了那個孩子，還差點就被她的怨恨吞噬...之后記憶出現(xiàn)了紊亂，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跟一支正規(guī)軍酣暢淋漓地打了一架...以為要結(jié)束的時候又碰到了你....」

「呵呵，都忍不住要吐槽了，我到底是有多‘幸運’才能遇到這么多麻煩事啊?！?/p>

（等等...這樣說來，那個人早就知道這一切要發(fā)生？那個聲音到底是...)
「總之...我沒指望你現(xiàn)在能理解我說的?！?/p>

平靜又有力的語氣，讓麥野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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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琴并不覺得自己是善人，也不認為所見的人們都是毫無例外的善良。經(jīng)過了“妹妹們”和一方通行的那次事件，學園都市的內(nèi)部有多么黑暗，人類這種生物是多么的無情，這些她都已經(jīng)明白到想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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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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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她也這樣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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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各種各樣的人，并不是沒有例外全部漆黑一片的。在那個地獄的“實驗”里，及時趕到把美琴從血泊中救起的少年大概就是這樣的；還有響應了美琴的呼喚，再次站上前去的“妹妹們”；甚至還有布束砥信那個說話喜歡夾雜英文單詞的大眼女......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在大部分人們心中都有著無可奈何的黑暗和欲望，但與此同時也寄宿著微小而強大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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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沒在暗部組織的“黑暗”之中的人，也就是像麥野這樣的人，是無法真正笑得出來的。

可他們也是同樣的渴望，有一個契機能照亮自己心中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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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xiàn)在，停手好嗎？」美琴向后抽了抽身子，正對著麥野的耳朵說了最后一句。

「哼，你到底有多蠢，我真是理解不能啊......」麥野的聲音終于不再充滿殘虐，這句話或許就是她一直想要的說法吧。

總而言之，她好像是暫時平息了。

一直揪著美琴圍巾的手也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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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辦，你是要跟我一起去阻止那些瘋子，還是怎么樣？」

美琴站起來舒展了一下緊繃了好久的身體，伸出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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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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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看在剛才那句話的面子上先暫時饒了你的命！」麥野依舊沒有接受美琴的好意，一巴掌拍紅了她遞過來的手掌。

「唉，也許我也永遠沒法理解你。難得人家還特意伸出左手呢！」

「不用你替我考慮！」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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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真正了解到自己的力量應該怎么使用，到時候我會陪你打到你滿意為止。所以現(xiàn)在，停手好嗎？」麥野顯然再次理解錯了美琴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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